书名:清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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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清一边捶打着酸痛的胳膊,一边看了看颖儿递过来的绣品:“嗯,着实好看,只是你这荷花的叶子的颜色有些重了些,你把挑些浅色一点的线”。

    颖儿很受用的素清点了点头,继而又郁闷的嘟着嘴:“这些都已经绣上去了,这块只能是作废了,哎,”。

    素清听到这话,心里直后悔,自己也不懂刺绣这玩意儿,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审美观,有感而发,谁知道这小丫头还较真儿了,看她也绣了有段时间,这要是作废了多可惜啊。

    马上做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颖儿,可别,你继续绣着,只是颜色有点艳而已,并不影响整体啊。颖儿寻思着也是,自己绣了那么久了,丢掉多可惜啊;

    谁知一双突如其来的手一把,把那块还未绣完的荷花给躲了过去,来人正是那嚣张跋扈的宫女龚吉特安琦,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正白旗苏克沙哈大臣家的包衣奴才的身份,频频欺负素清,而素清一直在忍着,虽然自己也是旗人,在深宫中除了太监个个都是旗人,又何必拿出来吓唬人,自己隶属于镶红旗玛尔吉特素清,自己阿玛只是镶红旗;代善长子岳托的手下一名小小的包衣奴才玛尔吉特仲盛,在家里自己也不受阿玛,额娘的待见,只因自己不是儿子,一出生就未受到父母的疼爱,还好虽然还是个女娃娃,但心里年龄有二十五,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孩子不一样;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她学会了自给自足。

    十岁那年常常一个人在房间待一整天,有时候长则半个月,其实素清是在想着怎么回去的法子儿。 前世就是出车祸来到这具身体的,她试过撞墙,跳入池塘,每次活了下来,久而久之,旁人都说玛尔吉特家的闺女不正常,中邪了,继而人人见她都是敬而远之,唯恐祸事降临在自己身上;名声也就传了出去,之后玛尔吉特仲盛一气之下便把这个不正常的女儿关在了屋里,直到素清进宫,之后便是不理,当是没有生过这个女儿。素清本就对玛尔吉特仲盛一家没有感情,虽说脱离了玛尔吉特家,但进入更为艰难的环境,深宫,进宫那天,她便筹划着出宫后的生活,攒银子,有了银子就可以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从此就是自由人了,所以她只有熬,忍,这才是生存之道,直到有一天不小心迷路了,误打误撞的进入了冷宫,看到墙上那副画像,那画中的女子,那模样就是自己前世的样子,太像了,只是所穿的衣服有不同,她身上穿的是清朝服饰;所以那天二阿哥福全看到她盯着那画像看,第二次又碰上了那小太监,两次都没被打断。

    龚吉特.安琦有些不屑的挥着手中的绣品嗔道:“呦,就这,还敢拿出来显摆,也不瞧瞧自己个儿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把那绣品往外扔,此时绣品已经飞到外面,我见颖儿抿着嘴握着拳头瞪着龚吉特.安琦;看她那样子已经怒到极点了,我怕她忍不住,忙抓紧她的手示意她别动怒。

    见她怒气稍微有些降下去,素清缓缓起身一脸淡定的对着龚吉特.安琦:“安琦,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人,有些事儿,可别太过了”。

    龚吉特.安琦愣的看着素清,这个丫头平常可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今天是吃错什么东西了吗,那语气有点瘆人;

    顿时气势就下些许,但又觉得这跌面子继而:“切,不就块破布吗,我还怕脏了我的手,说完,哼的一声回到自己的床榻上;

    旁边的宫女都是一边倒的主儿,见安琦,一脸的不高兴,都不敢吭声,各自忙着各自手中的细活儿。

    素清上外面把那块帕子给捡了回来。

    见颖儿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递与她手中:“颖儿,没事儿,这不你看,帕子没弄坏,还可以绣”,

    说完用手捏了捏颖儿的脸蛋:“可别哭了,再哭可成小花猫了”;

    颖儿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嗯,我会把它绣完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家宴

    这里管现在的春节叫元旦,宫里过年有很多烦琐的礼仪,也逐渐形成了很多习俗,这些习俗有的与民间相同,如煮腊八粥、贴春联等,说实话这里过元旦玄烨到现在还没有习惯,要不是有假放,玄烨不会喜欢元旦,在这其间他得了不少的赏钱,出于小心思的他,当时还把那些赏钱偷偷给藏了起来,以备日后所需。也不知道福全他为何这几天都很高兴,老是一个人偷着乐。

    玄烨实在忍不住了把福全拽到面前询问:“二哥,你这几天怎么不对劲?”

    福全眨眨眼:“我有吗?”你没看错吧,我一直很好啊,再说了难道你不高兴吗,这宫里到处都喜气连天的。”

    玄烨看着我这傻二哥着实无语了。

    接而他又问:“对了,老三,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啊?”

    玄烨蠕了蠕嘴角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侧在福全耳朵小声说道:“二哥咱们出宫去看看吧”

    还未等他说完,福全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出声,这小子力气还挺大的,玄烨使劲挣扎愣是没有挣脱出来,没办法他只有用脚狠狠的踩了他一下,顿时他把手给松开了,

    福全见他有些生气,瞪着他:“老三,没有皇阿玛的特许我们是不能出宫的;”

    玄烨本来盘算好的计划被他给浇灭了

    福全见他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有些无能为力:老三,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出宫,你放心等你长大了,二哥我带你出宫玩,到时候我们行侠仗义,走天下,可好。”

    抬头望着福全那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笑,就他还行侠仗义,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出京城。他见玄烨笑了,以为他放弃了那想法。瞬间觉得自己很伟大,保护了自己的弟弟。

    耿精忠站在一旁不说话,玄烨知道他是想家了,毕竟这过年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而他为了自己的家族千里迢迢来到皇宫这个陌生的地方。玄烨很同情他,想和他交心,可是他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状态,自己接近不了他的内心。宫里头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只有他们两个,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名小宫女颖儿,这个时候她也是耿精忠这种状态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宫里挂起了灯笼,宫里瞬间亮堂了起来,看到这些挂着的灯笼,还是电灯好。宫内每年的元旦,要在乾清宫举行家宴。与家宴的成员是皇太后、皇帝、皇子、后妃、列宗室、诸王。这些阿哥,格格都要由自己的额娘领着进去,给福临与皇太后行礼方可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玄烨由自己的额娘领着上前行叩拜礼,好不容易行完礼,又要听福临说那些之之云云,

    总之,他是只听了最后一句话:“开始吧,阿哥们可要多吃点,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说完招手示意家宴可以开始,玄烨坐在自己额娘的右手边,而佟妃的左手边是董鄂妃,大家按照等级挨个儿坐下;隔着佟妃,董鄂妃又问了玄烨这段时日的境况,佟妃怕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会说话,全是由她代劳了;董鄂妃脸色不是很好,尽管涂抹了不少的胭脂水粉但还是显得苍白,听着她与佟妃聊着,玄烨听的出来,自己的额娘不是很喜欢同她坐一起,也不是很愿意跟她聊,毕竟她们共同服侍一个丈夫的人,佟妃满是酸味可是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董鄂妃是福临宠幸的妃子,现在又是皇贵妃;

    福临的眼神时不时的瞟过来,他只知道他在意的董鄂妃,而他旁边坐着的皇后他却未予理睬,玄烨怕福临哪根筋不对又找上他,便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东西,站在一旁的宫女不停的为他布菜,他那吃像反而被太后她老人家给注意到了,

    太后向身旁的苏麻拉姑接过手帕擦拭嘴角,笑眯眯的盯着他:“三阿哥,没人跟你抢,慢着点儿,”

    说完,众人都往玄烨这儿瞧,玄烨抬头看向众人,顿时脸红的,那个尴尬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尴尬的,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孩儿,这行为都是情有可原的;福临也看向玄烨这边,太后让人在她旁边加了一张桌子,让他过去同她一起,这等荣誉,让席间的妃嫔门齐刷刷的看着我,他心里直打鼓,虽然太后她老人家的确很疼自己,但是这番举动可着实让他有点吃不消,他只能装着很愿意的走过去,太聪明了反而被人惦记。上前向太后请安,随后爬上做好,太后宠溺的拉着玄烨的小手儿,本来坐在底下很有食欲的,上到这儿来,食欲完全跑了,哪还敢吃啊。

    没多大会儿,大家又恢复正常吃着东西,妃嫔们聊着家常,说些体己话。

    这时福临一脸威严的对着底下说道:“众位阿哥们的学业可要加把劲儿,我爱新觉罗的子孙要文武兼备,将来这大清的基业可是要靠你们这些阿哥去继承的。过了年你们也就大了一岁了,可别再胡闹下去,收收心”。

    听他训完这些话,底下的人只能是受着,谁让他是老大呢;底下佟妃娘出了一身冷汗,生怕玄烨又惹事儿,随后见皇上并没有再说什么,并也把心放了下来。

    没过多大会儿,福临看向玄烨,一脸威严对着众人:“四阿哥早夭,董贵妃遭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打击,无顾身体病重,仍宽衣解带照顾朕,董贵妃识大体,深得朕心,故此便选了一位皇子,朕选了三阿哥,让钦天监选个吉日让三阿哥过继与董贵妃”

    佟妃脸色煞白,犹如晴天霹雳,自己好端端的的儿子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儿子了,佟妃脸上带着希望看向太后,太后也是一惊,这皇上做的也太过分了;

    佟妃见太后脸色极差不出声,离开席位,跪在地上忍着哭腔,惊慌道:“皇上怕是不妥,三阿哥从小顽劣,怕过去惊扰到贵妃娘娘,那罪过可就大了”。

    说完,等着福临发话,

    福临有些不满的看着佟妃,仍是坚持有些不悦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朕还有一些折子急着批,就先前一步”

    转而又让董鄂妃提前回寝宫,说是董贵妃身子骨虚弱,陪着他的董鄂妃出了乾清宫。未等太后回话,招呼着宫人太监,拉着董鄂妃走了,他这一走太后心里怒气冲天,但是碍于这些小辈在,没有发泄出来,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妃子公然无视与自己,难道这母子之情就这样断了,众人见太后与福临之间这样,宴席的气温也随即下降,尴尬到了极点。玄烨同情太后,自己好不容易撑起的一片天,就这样塌了。

    玄烨上前拉了拉她的手,解围道:“祖母,皇阿玛不陪你,孙儿陪你一起吃,可好。”

    太后脸色缓了缓拍拍他的小手感叹:“是啊,祖母还有你们这些孙儿,祖母不孤单,不孤单;”

    佟妃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可也是无奈,圣旨不可违,只能是硬挺着。宴席就这样完事儿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后妃们得不到皇上的关爱,太后得不到儿子的孝心,母子反目,也就一层纸的事。后妃、宗室、诸王个个满怀心事的离开了乾清宫。

    晚上则留在了佟妃宫里,佟妃眼泪哗哗的流,抱着玄烨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痛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凭什么夺我的儿子,凭什么,”

    旁边的嬷嬷忍不住哭但还是劝道:“娘娘,可别说胡话,三阿哥说到底还是娘娘的亲生儿子,这是上天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娘娘你可别伤了身子骨儿,三阿哥还得靠你;”

    看着佟妃痛苦成这样,心里也是万般无奈,自己也改变不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直以来,希望自己成才,希望自己给她长脸,也给佟家长脸,可是他一直让她失望,如今这般,儿子给别人生生的夺了,这种苦楚换做旁人怕也受不了。由着佟妃抱着自己哭,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不满都哭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心药

    回到承乾宫,董鄂妃终是忍不住向福临福了福身: “皇上,臣妾虽喜欢三阿哥,可这过继,怕是不妥,臣妾承受过这丧子之痛,如今佟妃也要承受这般,想必佟妃那边也是万般不愿,这事儿,皇上没跟太后与佟妃商量;就直接下旨,怕是太后、与宗亲那边?臣妾不愿看到皇上为了臣妾而和太后、佟妃不和;她们是你的母亲、也是你的妻。

    “爱妃,不必多想朕自有打算,你不也喜欢着三阿哥吗 ,让他过来陪你解解闷,你的身体也会好转一些;还有,你要,我的妻只有你”。

    董鄂妃看向福临眼里甚是感动,此刻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宠爱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皇上”!

    福临搂住董鄂妃亲了亲额头满是疼惜温柔:“好了爱妃,朕先回乾清宫批阅一些急件,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皇上,日理万机可要注意龙体,臣妾这边一切安好,切勿记挂臣妾”

    两天前乾清宫内,内务府大太监吴良辅时不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这皇上正在里面大发雷霆,

    随后听见气氛缓了缓:“董贵妃的病真的是没得医吗?”

    一旁站着四位太医,这四位太医都是太医院顶尖人物其中一位老者张峰折弓着身子儿:“臣等,万死,臣等一直为董娘娘调理但不知为何不见好,如今这般恐怕.......”。张峰折不敢再说下去,即使是大冷天的也出了一身汗。

    “恐怕什么说下去,”

    “恐怕,以后怀子嗣怕是难,如今娘娘的身子骨儿,可谓是病入膏肓了,臣等用药物控已无多大作用”

    福临听到此处随手拿起案桌上的茶杯往地上摔,顿时碎片散了开来,四位太医惊得不顾地上的碎片跪在地上:“臣等万死”

    福临满是无奈的抚了抚额头:“朕知道了;你们且退下吧。”

    吴良辅看到四位太医出来猛地擦汗,知道事情不对了,赶紧进乾清宫,看到皇上坐在榻上拖着额头脸色极差,有些小心的问:“皇上息怒,要不要再传太医给瞧瞧?”

    福临放下手,抬眼看了一下吴良辅随即又低头冲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 “吴良辅,传汤神父”

    吴良辅愣了一愣打千:“嗻”

    不多大一会儿,一位西方传教士立在乾清宫门外,吴良辅不敢耽误赶紧回禀福临让汤神父进去。

    福临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玛法,来人看坐”

    此人正是汤若望原名约翰·亚当,字道未。耶稣会士,学者,汤若望原名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Johann Adam Shall von Bell)。1592年5月1日出生在德国莱茵河畔科隆城一个叫沙尔·冯·白尔的贵族之家汤若望出生占星命盤

    。沙尔家族是科隆城古老的名门望族,其汤若望爵邸就在阿波斯特尔大教堂附近,全家人都是天主教的虔诚信奉者。他以虔诚的信仰,渊博的知识,出众的才能,奠定了他在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重要地位。他在华40余年,经历了明、清两个朝代,是继利玛窦来华之后最重要的耶稣会士之一。他继承了利氏通过科学传教的策略,在明清朝廷历法修订以及火炮制造等方面多有贡献,中国今天的农历是汤若望在明朝前沿用的农历基础上加以修改而成的现代农历。他还著有《主制群徵》、《主教缘起》等宗教著述

    汤若望并没有随大清礼仪,而是以西方礼仪向福临问好,这是福临特许的。

    “玛法,你们的上帝真的可以解救世人,度化世人?”

    顺治帝与汤若望的关系不仅是君臣关系,皇太后尊汤若望为义父,顺治尊称他为“玛法”(满语“爷爷”的意思)

    汤若望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已没有了以往的年轻气盛了,反而充满了伤感,生在帝王家,最忌讳就是为情所困,显然这个帝王犯了这个禁忌了,虽然他贵为这个国家的王,但也无法冲破这个国家的世俗与道德的禁锢:“皇上,上帝是我们心中的真主,我们信奉他,他可以洗涤我们的心灵,上帝要把他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