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面对苏格兰场那一大帮子熟人形形□□目光的时候，John的内心OS也不可谓不精彩了。
他麻着头皮牵过Sherlok的手，然后努力地在Lestrade惊诧地看向他们的时候摆出一副扑克脸。当Lestrade向他们吞吞吐吐地打听时，这位可敬的前军医硬邦邦地回答：“我们在做实验。”然后他将脸扭向Sherlok，黑着脸等待着Sherlok的解释。
Sherlok一边抬起封锁线，一边笑眯眯地回答到：“噢是的，我们在作实验。Dear Lestrade。”
…………………………
一阵寒风吹过。
如果不是他那时候正在钻过封锁线，John铁定要向着Sherlok吼起来：该死的Sherlok，你就不能发挥你日常水准的演技，让你的语言和表情有哪怕那么一点的相配吗？！
John感觉有点儿绝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Lestrade脑子里关于他们俩的画面大概再也不会好了。
&rade随后那怀疑得很明显，想看又让自己努力忍住不要看向他们手的动作让John瞬间就很想去死一死。John在现场里咬牙扛着目光扫射陪着Sherlok转悠了五分钟，就在Sherlok伸手指向一罐可疑的啤酒时，John忍不住借着这个机会偷偷松开了一点点：也许他可以借口去拿Sherlok需要的东西而短暂地离开一下。
他只是走出了一步半，而Sherlok立刻就将脑袋大幅度地甩向他，眉头皱得很困扰：“John！”
John Watson深吸一口气：“怎么？”
“你！松开了！我的手！”Sherlok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将目光移动到John的脸上。谴责的眼神和委屈的语气就好像John刚才并不是松了一下手，而是把他从悬崖顶上扔了下去似的，他大声地抱怨道：“就在刚才我检查到冰箱顶的时候！”
我的上帝！John忍不住低声□□。
Sherlok本人就已经是个大型的发光人型立牌了，他的存在通常都能吸引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拜他这一嗓子所赐，现在大半个苏格兰场的人的想象力估计都有了大幅的提升。
而Sherlok还在控诉着。他已经从尸体旁边站了起来，看上去失落而焦躁：“你答应了的，你说了今天都会握住我的手一直到回221B！！！”
Anderson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Donovan的视线震惊而略带恶心地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Lestrade看上去还好好地背对着他们在做自己的事情，但他刚才还在揉着的证物袋的沙沙声现在已经停了。
“Sherlok，我会的，好吗？我只是去拿个瓶子给你而你蹲着不那么方便。”John的决心瞬间宣告动摇，他举起手示意妥协，用比离开时更快的速度走回去握住了Sherlok的手：“OK，OK，瞧，我回来了。所以就是，别嚷嚷了行吗？……如果你不想让苏格兰场今晚流传出三十五个版本各异但同样荒谬的猜测的话。”
“你差点毁了我的实验！”Sherlok没好气地瞪回去，随着John的声音压低音量。
“那就是暂时还没有。”John抹了一把脸，嘟囔到，“上帝。”
他可见识过Sherlok在实验数据被破坏掉的时候可以有多抓狂，而John每次都会无一幸免地成为最近的那堆炮灰。他绝对不想把那个绝谈不上愉快的过程再来重复上一遍，更别谈还是他自己的原因。
于是他们的一天就是一边看尸体一边牵着手，一边破案一边牵着手，一边吃盒饭一边牵着手，一边录口供一边牵着手，以及一边争吵一边牵着手。
到下午他们一起钻进店子里吃饭的时候，John已经几乎绝望到放弃去理解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奇奇怪怪的目光了。不过就是牵个手而已，这没什么，对吧？John可以把它们屏蔽掉的，绝对可以的。他一边无精打采地把汤往嘴里送，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他的惯用手是左手，于是现在的情况就是John用左手而Sherlok用右手吃饭——John突然发现这还奇怪的满和谐的。
他停下来一小会儿，看着Sherlok心不在焉地用右手将一条青瓜挑开。
他们俩牵着手这件事儿似乎也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妨碍他们做事。Sherlok还是一样的坏脾气，思维敏捷，行动迅速。他并没有让“牵手”这件事儿变成一件累赘的事情，而且Sherlok那些修长的手指抓在手里的感觉实际上还是蛮不错的。它们有些凉凉的，不会让人不舒服，虽然不像女人的手一样软软的，但绝对充满默契——在有些时候，他们只需要手指轻轻的勾动就足以交流对正在发生的事件的想法：两相印证，达成一致。
Sherlok把那条青瓜挑到桌子上，察觉到了John的目光，他轻轻地掐了下John的掌心。
“没事。”John转开目光，看着窗外咬了口三明治。
到最后，John已经对自己和Sherlok十指相扣这件事儿完全麻木了，他习惯性地将Sherlok拖带着拉离那些不该接近的证物，区别好像也只是从抱住Sherlok的腰or拖住他的手臂换成了拽住他的手而已。John对他的响应速度相当自豪，瞧，这事实上还挺方便的。
当John一边怒吼着Sherlok一边还死抓住他的手不放的时候，Anderson看起来简直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John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不得不用尽全力地抑制自己不要去对Anderson生气。因为就算在他自己看来，这行为也一样太过傲娇了。
而且这些，他提醒自己，完全是他自己的错。——谁TM让他从早上烧了脑子，从Sherlok手里硬要抢过这VIP待遇的来着。
&rade吞吞吐吐地询问他们在警车里面是否还要牵着手的时候，Sherlok笑得很愉快，而John尴尬地对他怒目而视，觉得脸上有点儿热。
&rade识相地不说话了。
他们累得半死地进了221B。
John终于得以松开他握了一天的手，他去厨房给两个人都泡了茶。
他习惯性地用左手端了一杯，然后用短暂的时间烦恼了一下另一杯要怎么端过去。然后他突然记起他现在身边没有那个人型挂件了，实际上他可以端两杯茶。
“茶。”John将其中一杯小心地塞进闭着眼在沙发上深呼吸的修长男人手里。
“谢谢。”Sherlok惬意地捂住它，睁开眼。
他上下打量了一两眼John，灰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的脸，突兀地问道：“今天怎么样？”
John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怎么样？”
“实验，John你明知道我指的是实验。”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吗？”John转身往浴室走去，有点儿烦躁，“还行吧，不是太麻烦，可以接受。此外，累，腿酸，以及对明天要去销假的焦虑，拜你所赐。”
“别对我说谎，我能看出来。”Sherlok在背后静默地看了他一两秒，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今天整天都在对我生气，而且你还在为昨天的实验对自己生气。”
“别——”
“……Anyway，那绝不是我实验的本意。而且，别忘了，John，是你自己说□□不会有感觉的。所以你昨晚上床后给自己撸了一发然后导致今天一直在进行道德抗辩的事，它只是实验中一个由你导入的变量，我有理由拒绝对此负责。”
John想要的，‘当作昨天晚上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的’努力再告失败。
“你怎么知——”John颤抖着飞快地深吸一口气，很快地开口又立刻合上了。他停顿了一会儿，支起手掌扶住额头，“不不不不，Sherlok你闭嘴，我并不真的想知道这个。”
那讨厌的咨询侦探还在喋喋不休：“我不讨厌你把我作为性幻想对象——实际上我个人还挺喜欢这样的——但它因此而干扰你对客观事实的认知和接受能力就是两回事了。John，这简直让人没法忍受！我甚至可以画出你今天的潜意识活动变化曲线图，而那些细节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你知道，这有违科学的实验精神。”
John绝望地□□着：“你是对的，好吗？但你猜怎么着？我现在完全不想和你谈论这个。”
Sherlok轻飘飘地抛下一句：“现在不想？OK没问题，我们可以明天继续讨论。”然后他转身进了浴室。
上帝啊，John的重音完全不在那上面。但是等等，方才Sherlok说什么来着？“并不讨厌John把他作为性幻想对象，因为Sherlok实际上还挺喜欢这样的”？
John不自觉地回味了一下Sherlok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灵活地在他手心里画着圈的感觉，然后苦逼兮兮地觉得，他今晚好像又要睡不好了。
☆、第四天
【第四天】
关于占有欲，它有很多种表现形式，有一些还披着无私的外衣。John根本就不需要再去做什么努力将Sherlok拴在身边。因为人人都看得到Sherlok身上的印记：John在他身上留下的明晃晃的、层层叠叠的印记。
***
第四天早上，Sherlok极其小心翼翼地，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然后他停下来，充满期冀地看着John。
“怎么样？”
John愣了一下，很想脱口而出这不是一般的古怪，但面对Sherlok认真的眼神，他忍不住心软了——这说不定是Sherlok第一次吻谁而且真心地期待给出正面评价——他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答道：“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噢，那很好。”Sherlok看起来很高兴，然后他就离开了。
被迫当了三天怂包的John Watson从床上坐起来，听着Sherlok的脚步声一刻也不慢地下楼去了。他歪着头想了半晌，然后觉得他似乎应该更有参与感一点。看着一连三天明显对‘如何有创意地让他的同居室友尴尬’乐在其中的Sherlok，John决定，他要开始享受这个称Sherlok为“自己男友”的过程。
John可是个战士，记得吧？没理由对方一直在攻城略地，自己这边一直在节节溃败。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没错，John，冷静。
John下楼去了厨房，然后给他们俩都煮了一杯牛奶。他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过去，在Sherlok面前停下，目光稍微从他手里翻动着的卷宗扫过，发出一些类似于“嗯哼”的含糊应和。然后他侧过脸去，极其自然地也给了那个忙碌中的黑色卷毛儿一个纯洁的吻：“……来杯牛奶？”
Sherlok看起来很吃惊，然后他口吃了一下：“呃，嗯，牛奶会很不错。”
首战告捷——John愉快地留下他同居室友的那份，端着自己的份坦坦然地坐到了对面。John着实干得不错，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其证据就是Sherlok甚至忘记了他平常都只会要求John给他端来含□□的玩意儿，包括茶和咖啡。
他将一片面包叉进嘴里咀嚼着，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意思看向Sherlok：“所以，今天的实验内容？”
Sherlok一点不浪费时间地将牛奶喝光，然后他舔掉残留的一点点乳白色，在将杯子干脆利落搁回桌子的响声中道：“简单扼要地说：占有欲。”
John无意识地盯着他粉红色的舌尖直到Sherlok把它缩回去，然后他收回目光，改为看住Sherlok金绿色的眸子：“我已经学会在你说完所有话之前暂时不发表看法。”
“别那么狭隘，”Sherlok满不在乎地用合拢十指抵住下巴，眼睛里闪动着一些光泽，“‘只是多一点点的接触’，我当然记得我说过的话。占有欲是一个很宽泛的词语，不仅仅是性。每个人对自己的东西总是会表现出占有欲，不管是物品、朋友，或者是他的工作。就比如说：如果有人在你未预期的情况下接手你的工作，你会非常恼火，而不管他们是不是出于善意——上次Feliia因为你的迟到而擅自替你看了两个病人，然后你窝火了一天。John。”
“那听起来十分科学。”John点点头，继续吃他的面包，“Good，我是说。让我合理猜测一下，你意图让我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那听起来也不错。”Sherlok将面包送进嘴的面包停顿了一下，然后他若有所思地继续咬了一口，“但我的本意是让你列举出你对我的占有欲的具体表现来——John，我很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察觉你对我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到达了一个怎样惊人的程度那庞大的数量和类别真是让我惊叹。”
这次John真的吃惊了，他放下手里的叉子，不解地瞪着Sherlok：“什……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他的手指指着自己，然后又指了指Sherlok的胸膛，“Sherlok，等等，你把我弄糊涂了，听着，我没有打算独占你——我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瞧，这就是问题所在。”Sherlok翻了个白眼，不停手地将面包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我昨天认真考虑过了John，这种情况必须得到改善。你从来不去观察——与其说你不观察，不如说你一直在拒绝观察，即使观察到了你也拒不承认。如果你一直在这样否认明显的事实，完全没有配合度，我们还在浪费时间干嘛？这个实验从根本上就是失败的。”
“举个例子，Sherlok。”
“你对我的饮食管理有种奇怪的执着——牛奶，而非咖啡。”Sherlok将那个空杯子举起来在脸颊边略微摇动，然后向着John推过去。他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John，一针见血地指出，“那似乎变成了你的专属因为你完全受不了其他人介入——我所指的是任何的，除你以外的人——来掌管我的饮食列表。尽管我们的房东太太完全有能力替我安排好一切，而我也已经证明了不会把自己饿死，但你甚至还会在我住院时扔掉其他医生开给我的营养餐。”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尽管我得诚实地说那味道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
John咬面包的时间比之前长了许多。
Sherlok耐心地等着他。
John喝了口牛奶，他看起来焦虑又不舒服，欲言又止：“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是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