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绝脸色先是微怔,随后释然的松开眉宇:“公主以为属下是做什么的呢?”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吐出两个字:“魔教。”
“是!”想也不想他就应了:“属下乃魔教右护法,请公主宽心,属下绝对未有伤害公主之心。”
“右护法?那你认得我的令牌?”大惊失色,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洛朝阳的东西在我这里?一早却不说出来,只拈记在心里?为什么?不是说魔教中人凶残成性?我把他们左护法先卖了然后丢弃荒野,再落在他们手里不知道得死几次了。
小绝轻轻替我拎起碎发,动作温柔得仿佛春风抚水,他深邃的黑眸仿佛能读得到我心中的担忧,于是仅点点头:“早先救起公主时就已经知道了。然属下职责所在只是保护主子,即然公主不愿说,属下也不会过问。”
是真的吗?坚定的视线从黑瞳间摄出来,我无法从中捕捉到哪怕丁点的谎言。
“真的吗?可你毕竟是魔教的护法。你就不问洛朝阳去哪儿了吗?”唇间挤出低得几乎听不见的轻逸,我为之前无数的怀疑而愧疚,我竟然会猜测司徒绝是魔教派到我身边的j细?毕竟大随龙脉那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谁人不想?
“他的死活与我何干?”轻描淡写嗤笑,我再耳背也听得出荡漾其中的愉悦,原来他二人不合!
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我俩的令牌,我在考虑该怎样道歉?
这时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如果公主喜欢属下令牌,尽管拿回去玩儿。”
“啊?哦,不用了。我回去睡觉了,小绝啊,对不起。”语无伦次过后,匆匆把东西塞进他手里,我连看也不敢多看一眼,捂着脸跑掉了。
后面小绝已敛尽笑意,深邃而阴沉的视线落在掌心,蓦然五指攥紧,仿佛执掌乾坤的帝王,握紧属于自已的所有物。
好好调整了一夜思绪,第二天见到慕少卿时,我再也没有了宽厚仁义的大度胸襟。蔡家二老也终于转醒,已经可以上桌子吃饭了。
因慕少卿今时不同往日,至少也是朝庭命官,总不能我们一大家子吃得热火朝天,把他随便丢到哪张破桌子上单独开小灶吧。于是,就算大舅子以死相逼,蔡老爷还是不得不请人家同桌用膳,感情还是上坐。不过好在那厮算识相,硬是人模狗样的谦让几番,坐到下首。
我跟大舅子暗中咬耳朵,才不管他姓慕的看没看得见,敢惹着本公主,不掉层皮就别想全身而退。
不想刚开席,慕少卿却先起身:“洛公子,在下先干为敬。”他高杯一杯清酒,架势十分恭敬。
你老母的,量你也不敢说:皇后娘娘,下官先干为敬。
我皮笑肉不笑,看得整桌子人除了小绝外个个头皮发麻,然后拭起酒杯跟身旁的大舅子碰了碰:“大舅子,这杯酒妹夫我敬你。”
“矮油?妹夫,干嘛这么客气?”想当然大舅子受宠若惊,要知道,直到昨天他睡下之前我还一直同他唱反调。
如此极大的反差令他一根筋的脑袋着实转不过弯来,手忙脚乱的端起酒杯不等我说完马上昂头喝下。
余光瞅到慕少卿脸色抽了抽,我心里更高兴,于是再道:“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呢?将来莺儿到了我们洛家还不是洛家的人。我保证一定善待莺儿,将来两年抱一,三年抱双。局时请大舅子和爹娘都来喝百日酒。”
身旁小绝飞快转过身后,僵硬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再看蔡家二老各有喜犹,最后轮到慕少卿,张口结舌吭不出字儿来。
这时我方才肯迂尊降贵转过去:“矮芽!状元爷,真不好意思,我的酒喝完了。下次吧。”
“洛…洛公子,海量,海量。”他一口酒灌下肚,扯动嘴角,挤出几个字。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而我心里怎么就这样的舒坦?
大舅子见我同他穿一条裤子,顿觉得这仗稳赢,立刻就来了兴致,当即提议:“爹娘,孩儿觉得应将莺儿同妹夫的婚事重办一遍,前几日太仓促。依孩儿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妹夫。”
大舅子你太有才了。两老大眼瞪小眼,还小心翼翼往慕少卿脸上瞄。
我悄悄瞅了一眼,那厮满脸花花绿绿,胸口一鼓一鼓,气得不轻。
最终蔡老爷想了半天,才道:“那就……”
“且慢!”出言阻止的正是慕少卿,他锐厉的眼直逼我面门,当然,随后被我狠瞪了回去,比气场,我俩谁也不输谁,况且老娘身边还个货真价实的魔教右护法,你那帮子官兵算哪块地里的葱?
他定定的看着我,恨不得把我跺个窟窿出来:“洛公子,昨日你可是讲得明明白白,有心放过莺儿,为何出尔反尔?”
嗯?我跟莺儿说的话你怎么会知道?拧眉沉吟片刻,便明白这厮有法子跟莺儿通气儿。哼,算你狠。
我冷冷道:“那是我晚上说梦话吧。状元你也是男人,难道不晓得男人最容不再两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要我把自已的娘子送到你府上,我洛朝阳的颜面往哪儿搁?再说了,如莺儿这般清秀佳人,我也舍不得呀。”
“好妹夫。我果真没错看你。”大舅子拍案而起:“慕少卿,别仗着你是官就横行乡里。若是你肯早个半年来提亲,我家莺儿定然坐上你抬来的花轿。如今,别说你是四品大员,就算是皇上赐婚。你也想都别想。”
“大舅子,别激动气坏了身子。来来来吃块冬瓜下下火。”我随手夹了点菜到他碗里。
一面眉梢高扬,挑衅的直冲向寒意浮面的慕少卿:不错,您老手里是握有我的把柄,哼!有胆子就说出来。
“爹——娘——”
不知怎搞得,莺儿竟然跑了出来,一进门就扑倒跪在蔡老爷面前连连跪头,梨花带雨哭得好不伤心。
慕少卿心疼,上前抱住她:“莺儿,快起来。”生怕她磕坏了自个儿。
哪知莺儿铁了心不肯,哭诉道:“爹,您就点个头成全我吧。今生不能嫁给少卿,我宁愿剃光头发去做尼姑。”
“莺儿!”
“莺儿!”
“莺儿!”蔡公子大惊,上前就要拿人,我一看情况不对劲立刻拽住他:“别冲动,大舅子,大舅子,有话好好说。矮芽?!妹妹是自个儿的,姓慕的算哪根蒜头,呆会儿拿只扫把轰出大门得了。”
猛听见我的声音莺儿飞快抬起头来,泪痕斑斑的小脸盯着我,满眼皆是失望与尖锐的控诉:“洛公子,莺儿自认您心怀宽广,怎知也是可耻小人,你愿本就是……”
“莺儿!”后面的话还没说得出来,就被慕少卿急急打断,冲她暗暗摇头。他的怀抱宽大而温暖,用尽所有力气保护着她。
我眼眸中捕捉到莺儿面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与慕少卿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悄悄使力,暗示。
看到女儿哭成泪人,二人心中定然不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把无奈的目光投向儿子。
而蔡公子则早早吃了秤砣铁了心,半点也不肯松动。
慕少卿轻声安慰莺儿几句,随后众目睽睽之下跪在蔡公子面前:“蔡大哥,我慕少卿食言在先,害了蔡家二位高堂在后。欠了蔡家多少笔债我愿一已承担。只求您高抬贵手成全我与莺儿。”说完之后,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莺儿泪流满面紧紧挨着他,汗水,血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比起慕少卿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抬首之际,额间添了几抹血丝。连我都有些不忍心了,更何况为人父母。
蔡夫人连连叹息,别开眼不忍去看。
“儿啊……”
“爹,儿只想问一句。如何让枉死之人瞑目?”明知父亲想说什么,蔡公子异常冷静的反问,随后仰首,沉若死水的目光投向远方无垠的天限,轻轻一笑:“莺儿。哥知道你的心意了。可是,除却这份心意之外,对蔡家,你更有无从推卸的责任。哥给你两条路。一条活路,一条死路。”
呃?倒忘了,昨天大舅子说了什么‘爷爷奶奶之死,似乎与慕少卿有关’。
我浑身抖三抖。他这抛出两条路又算怎么个说法?然直觉肯定不妙。
蔡老爷与夫人不禁心惊,正视过来,;慕少卿与莺儿握紧双手,面色凝重;我一口炖王八汤呛进喉咙里,小绝急着给我拍背。
见众人都不解,蔡公子道:“所谓死路,你还爹娘一身骨血,从此之后不再姓‘蔡’,与慕少卿有多远走多远。蔡家宗册上再也没有莺儿这个人。至于活路,则与慕少卿断得干干净净,你依旧是蔡家的骨肉,从此之后,不准再提起姓慕的这个人。连想也不准想,好好跟着夫君,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话音方落,莺儿浑身虚弱一晃,即将瘫倒,幸好慕少卿手快接住了。
其实这般看看,两人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我看看大舅子严厉无比的面孔,想到那两条无从选择的路,忍不住叹息,这又何曾不是我的难关?
当然,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因为,之于夜离歌,我无力去恨,更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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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对薄公堂
就目前形势看来蔡家的人分成三派。大舅子和我自成左派,慕少卿和莺儿划为右派,以及处于墙头草地势的蔡家二老。因为出尔反尔,这么多天来莺儿对我爱理不理,有时候我想找她说几句话解解闷都被关在门外。但是只要慕少卿一出现,那小仙人掌立刻变成百合花。
那个,好歹名义上我俩还算夫妻是吧?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给我戴绿帽子?
原来‘过河折桥’的事儿无论发生在哪个人身上,都能无师自通。
顶着难得大好的太阳,我搬了张椅子放在小院里,整个人舒展筋骨躺在上面摇啊摇啊,秋风吹落了满地的红枫叶,我捡起两片来遮在眼睛上,闭目养神。
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至,不用睁眼我都知道是谁!
“洛公子!”听得出来慕少卿忍住了极大的怨气,不过这三个字咬得极紧,满腹皆愤。
我悠悠的牵开眼帘,呵呵一笑:“矮芽?!稀客油!坐啊!”抬了抬下巴,示意右边位置。
那厮也不客气,潇洒的一撩长袍,镇定的坐了下来,那薄冰般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我身后的屋子,似笑非笑:“洛公子的住处真是难得清静,好地方。”
“托您老的福,本公子成亲这么久了,除了洞房外,连媳妇都没抱过第二回。慕公子啊。毁人家的姻缘可不好。”随手拈来把扇子扬了扬,把落在身上的枫叶扫开,有意向一旁睨眼,恰巧见慕少卿整张脸黑了黑。
你老母的,看谁沉不住气。比气场,憋不住的就是输家。
慕少卿面色阴沉仿佛乌云铺天,他搁在扶手上的拳头紧了紧,青筋暴跳的手背猛攥成铁石,蓦然,‘轰’站起身来跪了下去:“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不敢当。”冷冷一笑,话匣子如倒豆子:“原本我还有心要凑合你们俩,可惜姓慕你太不是东西,人前跟我称兄道地,人后往京上参我一本。你说,我又怎么能让你们俩好过不是?”
越说到后面牙咬得越紧,挤出的字恨意份量十足。
“娘娘您知道?”慕少卿猛然抬起头来,锃亮似雪的眸间愕然一大片。他怕是没料到我发现了那封连夜加急送往京中的密函。
我暗自好笑,谁准天下就他一个精?
强自收敛浮入眉梢的笑意,我刻意抹出严谨之色来:“别叫我‘娘娘’什么的,我还没儿子呢。”一句话嗑得他满脸通红。
其实算来我也并非大j大恶之徒,玩够了见好就收,况且,现在算来,慕少卿最大的障碍可不是我!
毕竟,脱身之后我还得有足够的时间逃命不是,等他把所有的麻烦全部理顺了,我早就不知奔到哪块地里去了。
“咳咳。”佯装咳了两声,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而慕少卿则依旧跪于一旁,半垂的面容看不见神情,不过想也知好不到哪里去。
想想也可怜,他怕是放眼古今头一个被顶头主子的前女人抢了老婆而束手无册的男人了吧!
“其实要我休了莺儿也不无可能。”
“请娘娘…公主明示。”在我‘毒针’似的逼迫下,他不得不硬生生将‘娘娘’改成了‘公主’。
我不耐烦的扬扬手:“算了,还是叫‘洛公子’吧,跟你又不熟,别叫什么‘公主’,话说你主子即没姐妹,更没有这么大的闺女。别叫人参你一本。”
我半蹲下来,将玉扇半掩面:“至于莺儿的事嘛,就看你够不够聪明了。”想必我半露在外的眉眼极为诡桀。笑得如同千年灵狐,令慕少卿生生打了个冷颤。
在他流露不解的目光中我一一细述讲来,其实并非要求他向夜离歌隐瞒些什么,这种不切实际的要求我连想都不会想。
要他做的,不过是替我解决些麻烦,比如,最近惹上的命案。
倒霉的是这一幕好死不死的被前来寻找慕少卿的莺儿看到了个正着,她脚底仿佛生根,站在远处愣了半天,随后什么也不顾飞一般跑了过来。
“少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啊。”他用力拉扯着慕少卿的右手,心疼又不忍。却瞅见我坐回躺椅上喝茶,当下气极一巴掌打掉了玉制茶杯,‘啪’摔得四分五裂。
让我好不心疼,这败家的闺女。
“莺儿,快住手。”慕少卿惊得立刻拉住她,不安的视线向我这方投来,他估计是生怕我一个不高兴手起刀落,心上人人头落地。
矮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明知老娘是个挂名的,没权没势,还非得做作这些虚礼。
却是莺儿万般不解,不甘的回首质问:“少卿你为什么拦着我,她明明是女人,却纠缠我不放。是她横在我们中间,你还不准我说出来。”
“莺儿,洛公子真的不是坏人。”慕少卿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双手紧紧握住莺儿细嫩的手腕,容颜焦急,迫切的希望她听得进去:“相信我。刚才我们已经谈论过。她只是玩性重了点。蔡大哥那关不好过,洛公子只能旁敲侧击,慢慢规劝。我们千万不能误会了她的好意。”
油油?!这慕少卿芽,又是第二个阿贱,瞧那满嘴谎话说得连草稿都不带打,我炯炯有神盯他谎话连篇大半天,这厮连眼睛都没带眨一下,言辞恳切,简直比珍珠还要真。
好在是真心喜欢莺儿,不然依莺儿那一根筋的脑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真的?”莺儿懵懵的问,满身的刺儿顿时收敛了好多,她当真那么爱慕少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我连连扯喉咙,鼻子里一哼,大摇大摆走过去,擦肩而过时,半旋首贼笑:“慕公子可不要忘记答应了我的。否则……哼哼!”
连我自已都自觉起了浑身鸡皮疙瘩。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难关还有后头呢,当然,彼此我和小绝早已走到天崖海角啦。
之后的事情当真不出小绝所料,那个徐长青醒来过后找不着爹,前因后果思前想后,带了大批杀手凶神恶煞撞上门未果,又一状纸告到县大老爷那里。
当天下午,衙门里就来拿人了,将蔡家除却莺儿之外三人外加一个上门女婿也就是在下一同带到公堂之上。
‘啪’惊堂木震耳欲聋,抬头一看,直对上的是那宽大的‘明镜高悬’与徐公子愤得喷火的血眸子。
县太爷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瘦小男人,三角眼里精光四溢,瞧着就不是好东西。那徐长青稳坐在下首人模狗样,意气飞扬。
“大老爷,我犯了什么法,您这么劳师动众将我捉到堂上来?”
“大胆叼民,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二话不说,当下拿起一支令签扔下来:“重打二十大板。”
“慢——”
“尚书大人到——”
与我大喊的同时,门外传来衙役高呼,不用猜,慕少卿终于迂尊降贵肯来了,四品尚书在京城之中远算不了什么,然而出现在这方小县城里,却是天子脚下贵客。
那县太爷愣了半天才明白没听错,当下与徐长青对视一眼,随后着急慌忙的整好官服,乌纱帽,小步急跑下来迎接。
慕少卿一身官服前来,县太爷恭恭敬敬请示道:“下官见过尚书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章县令在审案子?本官奉皇命巡查各地,不知可否随堂听审?”深沉的视线有意无意扫过一旁的徐长青,慕少卿的面上辨不出喜怒。
我在心里叫道:整死他吧,整死他吧,那货才是你真正的情敌呢。要不是老娘聪明机灵,你媳妇早被抢跑糟贱了。
有四品大员听审,对哪个称霸一方的土霸王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事,章县令同徐长青暗地里用眼睛通气儿,却也不能直面惹这位祖宗,只得‘欢快’同意,遂命人搬来一张椅子,请慕少卿上坐。
那货再次重复着撩起官袍的优雅动作,然后缓缓落坐。
章县令回到正堂,刚想继续命人打我,这时一旁慕大爷悠悠发话了:“即是审案,便有原告被告,不知堂下几人谁是原告,谁是被告?”
未等三人开头,我立刻先声夺人,哭天喊地:“大人我冤枉啊,我是被告,原告在您身旁的椅子上喝茶呢。”
“哦?”狭长的眸掠去精光。戾气,杀机,还有危协之意不言而喻。
章县令已然牙齿打颤,徐长青面色一僵,不等慕少卿开口,已然迅速放下茶杯几步至堂下下跪:“草民徐长青乃原先,一告蔡家姑爷行凶伤人在先,二告其杀人灭口在后。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还草民与家父一个公道。”
慕少卿挑眉,不知是向堂上还是堂下,高扬的眉梢似笑非笑:“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急着回应的是徐长青。瞅他连跟我跪在一块我,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凝着强烈的痛恨与怨气。
矮!我与他有杀父之仇,理所当然。可他爹不是被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了么?他从哪儿得知自已家老头翘翘掉了?
而慕少卿却仿佛没有听到徐公子的话,而是转向章县令,口气意味不明:“章大人?”
常言道:夜路走多了见得着鬼。
此刻章县太爷脑门子渗出大片大片汗,听到慕少卿问自已,立刻跟被烙铁烫着似的连忙回应:“这…此案正在审理当中,下官身负皇恩,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让恶人逍遥法外。”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不屑的直撇嘴,慕少卿笑得更虚伪。
眼看太阳偏西,晚霞通红似火,为了省时间早些回去吃饭,我叹了口气随即大喊:“大老爷我冤枉,我没伤人,更没杀人,您老千万别听徐公子一面之辞害了良民啊。”
此话一吼,徐长青更不示弱,当场与我对骂起来:“姓洛的,你别强辞夺理,当夜你将我踢成重伤,随后又暗算家父,你敢不承认。”
“啊呸!你个不要脸的小无赖。当晚我跟莺儿大婚,洞房花烛夜,你跑进去干什么?抢新娘子?”
“你血口喷人,本公子一心好意前去送贺礼,却不想看见你这贼子狼子野心,偷窃蔡家财物,你一怒之下,本想杀人灭口,好在本公子身怀武艺捡回一条命……”
“啊呸呸!什么叫厮文败类啊,骂的就是你这种人。瞧你长得人模狗样,其实心理不健康,你跑到洞房来即不是送礼也不是抢新娘,而是因为你有龙阳癖,断袖隐疾,堂堂一派少掌门其实喜欢的是男人。你想,强—暴—新—郎—!”
“啊——?”
“啊——?”
“啊——?”
“啊——?”
“噗——!”
围观百姓,堂上的衙役,正堂高坐的县太爷惊哗一片,破口高呼的声音里咆哮着对徐长青挑衅n理与道德伦纲的极度鄙夷。
而慕少卿纵是曾听莺儿羞答答比划过洞房当夜所发生的事,然再次亲耳听说,还是一口茶忍不住尽数喷了出来。
反观徐公子一时应接不瑕,被四面八方各色目光逼得招架不住,他气急败坏怒吼:“你简直不知廉耻,本公子乃徐家九代单传,知书达理,岂会做出有违伦常之事。”
“做过了就想赖?怎么?bio子都当了还想竖牌坊?那天晚上你强抱着我扒我衣服。”
“没有,我……”
“我被你抓得乱七八糟的血印子在身上!”
“胡说,那晚……”
“你还当着媳妇的面扒我裤子!”
“我我我……”
“够了。简直有辱斯文!”竟是慕少卿实在听不下去,一个茶杯重重摔在桌上才算将对骂公堂的两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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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坐牢
“大,大,大,大人明鉴,这个洛朝阳满口污秽,草民一身清白,真的冤枉。”论口才徐长青哪怕满腹经论也不是我的对手,老娘这口铁嘴钢牙深得中原第一鸨母——花妈妈真传。
她老人家常常有事没事儿就揪着龟奴子们的耳朵哟喝:“甭管对错,有谁能把死人说成活的就算有理,哼!那老娘就站在他的那边。”
可不是,这徐长青憋得一脸青紫青紫,硬是没法子再嗑出半个字来。
再加上说到伤心之处,我掩面痛哭,大舅子于心不忍,把他的肩膀借我靠,我凄凄惨惨的哭声居然惹了不少旁听百姓泫然泪下。真真是个意想不到的效果。
“行了行了都把自个嘴堵上。”慕少卿揉着发涨的太阳|岤,极度不奈烦的挥挥手:“章县令,先将二人都押下去严加看管。眼下,找到徐老爷要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听慕尚书亲自下令,章大县令忙不迭首应,天晓得他两只耳朵都快被我跟徐长青双双指着鼻子破口骂穿了。所以慕少卿肯出面干涉调查,他求之不得。
当下一本正经拍响惊堂木,扯高嗓门:“来人啦,都押下去。”
“章大人,您连我也押……”五大三粗的衙役走上来,刚扳起徐长青的膀子他就扯破嗓门嚷嚷起来,尽是不可置信。谁都能猜想得到私底下这货铁定给姓章了孝敬了不少银子才能有了这样的默契。
许是怕他当场说出来,章县令面上一瞬间慌乱,悄悄冲衙役挤挤眼睛,后者心领神会上前来,一个布团子塞进徐长青嘴里。
而我则因太过实诚,不喊不闹而落得个好待遇,只不过踏出公堂时,那些围观者无不是同情满满的将我用怜悯的目光笼罩了个彻。
“妹夫。”大舅子急急在后头唤住我:“别急,蔡家一定想法子把你救出来。”
“先谢过大舅子。”做假虚笑道,随即又挺起胸膛:“不过清者自清,在下没什么好怕的。”
二老的脸色我没看,不过大舅子那张脸却抽搐得仿佛不是自个儿能控制似的。
矮?!其实大牢也没什么不好,又不是没蹲过。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今天再进来时,已经没有了头一回那么惊惶失措,连阖一下眼睛都忘不了恐惧的害怕心理。
这是单人牢房,随便找了块稻草多的地方坐下来,就听得徐长青嘶心裂肺叫骂:“姓洛的你不是东西,你有种胆敢污蔑本公子,就等着洗干净脖子受死。”
“切,我一是良民二不犯法,谁敢杀我?难不成这远离天子脚下,就成你徐家一手遮天了?”无聊的扯着耳朵,一边挖耳屎一边在心里估摸着小绝该行动了吧?还有慕少卿,他不可能令我失望…无论哪个方面。这个连环套连串的计谋七绕八烧,若不是我出自深宫见多了勾心半角,怕也会给绕懵了。
“啊呸!”这厮倒开始学我说话了,出口成脏,话说仪表堂堂的世家公子能骂出这个字,不用说是给气得不行。
忘记说了,我跟这货现在是左右邻居的关系,中间隔着一道墙。随便打个喷嚏都能把对方惊醒,所以,彼此之间虽然碰不了面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恐怕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也只有撒泼叫骂能混混时间了吧。
过了一些时间,牢门打开了,鱼贯走进来七八个家丁,各自捧着食盆进了徐大公子的牢废房,不多会儿,浓香的饭菜味儿就飘了过来。
徐公子在隔壁吃得直唧叭他的嘴,一面发出啧啧称赞。想是嘲笑我什么也没有。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所有的挑衅都在司徒绝出现的那一刻硬生生哽在喉咙里。当小绝手提两个食盒一脸肃杀路过徐大公子的牢房时,就听见里头一阵马蚤动,然后他家家丁惊叫:“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快,快请大夫。”
我知道小绝模样虽美,说真实点还挺偏阴柔一点。但是当他不苟言笑时,浑身散发的气势十分冷冽骇人,特别是有股噬血的戾气从骨子里飞扬出来,方圆几公里都能感觉得到。
更何况娇身惯养的徐公子,他如何能经架得住小绝用那冰冷到无法起波澜的眼珠子‘轻描淡写’的‘关注’?没吓死算他老爹生前多烧了高香照应着这个儿子。
于是问道:“徐长青怎么了?”
他先铺了块桌面,然后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放到桌面上,最后才取子碗筷给我,淡淡回答:“没出大事,不过是噎住而以。死不了。”
“哦。”我就了声,惊喜的发现竟然有香喷喷的烤||乳|鸽,于是顾不得满手油腻迫不急待的撕下大腿往嘴里塞,那边越乱对我越有利,用不着担心他那耳朵时刻拈记着我这边。
嘴巴里狼吞虎咽,问:“事情怎么样了?慕少卿起疑心了吗?”
“哼,他还太年轻,虽说雄心壮志,却毕竟初涉官场。这两天又递了几回密函,昨晚放了一批信鸽,总共十一只,可惜被逃掉了一个。”
嗯?我用力咽下嘴里的肉,看看手中还剩下一半肉的鸽腿,再看看小绝默然的面孔。
他点点头,强憋住笑:“公主英明,那批鸽子中的一只正在您的嘴里。”而后又安慰:“用不着担心逃掉的,我已经命人在入京的路上盯着,那鸽子是宫中御用的一点红,他们不会认错。”
“我倒忘了,你是右护法嘛。”我这个左护是假,可小绝的本事可不是盖的。他的话容不得我不相信。
他呵呵笑:“至于另外的鸽子嘛,属下都让人留起来了,蒸,烤,炸,煎,红烧或是清炖,天天变花样够主子在牢中享用的了。京城的回信快马加鞭也得需七日,再加上宫里头准备准备,少不了得半个月。这段日子公主尽管放宽心思,出不了差错。”
听得老娘整颗心飘乎乎,不禁用力大拍小绝肩膀由衷称赞:“小绝,你越来越坏了。”不知彼时慕少卿得知,皇帝派给他禀报加急密函的一点红统统祭了五脏庙后,那张英俊的脸会是怎样五彩斑斓的表情?想想就精彩。
于是吃好喝好,准备睡觉,那头徐公子家请来了个大夫,问过情况之后,捻了捻三尺长须,之后同家丁门商议了片刻得到首肯,方才撩起衣袖子,雄赳赳扬手左右开弓,连煽三十多耳光,终于把那口咽在喉咙里的饭给挖了出来。
听着那响亮得,此起彼伏的耳光声,我的心肝一跳一跳——乐的。
其实在下以为,用煽耳光来治病也不无可能,然徐公子未必就哽得有那么重,而老大夫怕是别有心思——报仇。
只因徐掌门向来横行十里八乡,逮到这千载难缝的妙机,岂能容他错过?
可惜了我的耳朵,一晚上听隔壁痛苦的哼哼,直到第二天一清早,轮到大舅子跑来给我送饭,进了牢门后他愣是没认出来,旁边间里脑袋包成白胖胖猪头的家伙就是徐长青。
“矮!妹夫,你猜猜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一进来,大舅子就神经兮兮的挤眉弄眼。我当然不知道。
他傻傻笑得花枝乱颤,一面用颤抖的两手端饭菜,我注意到又有烤||乳|鸽,猜想一定是小绝让他带来的,不过小绝不是保证变不同的花样吗?
“我不知道,我坐牢呢。”白了他一眼,这货也不气不恼,自顾自夹好了猪蹄给我,方要说时又小心翼翼偷瞄了一眼隔壁。
我打哈欠:“别管他了,昨晚折腾了一夜,现在铁定睡得比死猪还死。有话就说吧。”
“那我真说了!现在方圆百里七十多个城都传遍了,连光屁股跑的小娃都知道。徐家少当家喜好男色,家里娶了十几房妾会是掩人耳目当摆设的。这下子,就连他家旁系亲戚出门都遭人指指点点,听说连倒夜香的都不肯倒他家的夜香。”
“矮芽?当真?”这可是出之意料之外啊?我还从不知晓,在夜离歌宽厚仁慈的政绩下,天朝百姓乃至倒夜香的都正义凛然至此,冒着丢饭碗的风险亦欲将一切粗鄙之习死死扼杀于襁褓。实乃令人由心敬佩。
“大舅子还能骗你不成,话说本公子能将妹妹交给你,便是信得过你的为人。”连连拍胸脯保证:“果然没看错,妹夫你为了莺儿连名声都不顾了,本大舅子保证,将来洛家若有什么事,蔡家一定倾力相助,义不容辞。”
乖乖,别保证了,洛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娘也不是洛家的人啦。再说了,说您老眼拙也不假,连男女都辨不清。
见我吃得满嘴冒油,大舅子又巴结似的撕下一只鸽翅膀:“妹夫,多吃点儿。那个姓慕的这几天不知在瞎忙些什么,也不急着审案。我怕他公报私仇,事情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不过,咱身体可不能因此拖垮了。”
“谢谢你了,大舅子。”又接过膀子:“怎么小绝今天又做烤||乳|鸽?他不会做别的?”
大舅子一脸懵然:“这鸽子跟亲家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烤好叫你带的?”我挑眉,随后拿过支牙鉴剃牙。
对面一根筋的公子爷搔头又搔脸:“亲家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昨天夜里听到外头‘咕咕’叫才发现天上竟然飞着一群鸽子,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竟然大半夜放鸽子。我眼瞧着挺肥的,就找了弓箭射下来。”边说着,眉目间尽露失望:“矮,也是我技不如人,起码十多只我就射下一只,其他的全跑了。不过总比没有好。我想到妹夫你还在牢中受苦,就起了个大早拔毛破肚,亲自架起果木炭烤得香喷喷来孝敬你了。”
大舅子唾沫横飞,喷得我满脸都是口水。
我则张口结舌,原来小绝口中遗一的漏网之鱼是被大舅子阴差阳错给逮到了,慕少卿啊慕少卿,你所有的鸽子都进了老娘的肚子,丢乌纱是小,万一因此送了性命,到时候老娘看你朝哪儿哭冤去。
“哈哈——”一时忍不住,我抱起肚子笑得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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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生辰
似乎有人在拍我,也有可能是做梦而以。
“别吵。”赶苍蝇般不耐烦的挥挥手,可是被拍的感觉仅仅稍停顿了片刻,随后该死的又来了。究竟是谁惹老娘美梦?
我不得不睁开眼,定睛一看,竟是司徒绝?
“小绝?”反射性坐起来,却见他做了上‘嘘’的手势,我立刻点点头不再说话。半夜里大牢阴沉昏暗,他怎么跑进来了。劫狱?
突然联想到这个可能,当即背后直冒冷汗,实在不明白本计划好好的,为何突然间小绝如此想不开?
我脸上的表情随着心情的跌宕而风起云涌,千变万化,让对面的小绝看了忍不住直抽嘴角。
“别瞎想,跟我出来。”他拉起我的手轻声说道,这下我才注意到牢门早已经被打开了,不是用剑劈成两半,而是类似夜半做贼,轻巧的用银针ki锁,神不知鬼不觉。
“做什么?”虽是不解,却依旧跟他走了出去,路过徐公子的牢房时,他正卷着锦被,怀里抱着大枕头睡得打呼噜,连牢狱都趴在桌上睡死了偷懒。
司徒绝如来时行无影踪般,连带着我走都能做到无声无息,当真真是绝了。
没想到他会把我带到效外,此刻正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