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要和奸臣谈恋爱

不要和奸臣谈恋爱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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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益王府

    裘宝旸急了:“伯伯就伯伯,不要再加个老字了。”

    唐糖只问正事:“刀刀,你认得曹四渠?”

    纪刀刀强撑着面子,口气略有慌乱:“上两月来过一个刀疤脸的叔叔,刀疤是紫的,他自称是位神医,给娘亲送了些银子与药,又说他能给父亲疗伤,让娘亲赶紧寻到父亲。孩儿将他打发走了。”

    唐糖道:“他说他叫曹四渠?”

    “正是。”

    唐糖眼瞪大了,裘宝旸连摇头:“不可能,曹某人是重犯,而且此案根本就未审结啊。”

    “我之前都没关心,那个曹四渠是位神医?”

    “神个屁,那厮之前的确是太医院的,不过他一向只为太监瞧病。”

    “……”

    唐糖又问:“刀刀,这话你可曾告诉你爹?”

    “告诉了,但娘亲那天没能想起名字来,我也没能。哼,那个人看着笑眯眯的,其实很凶,父亲问得急,我……我便忘了那人唤作曹四渠。”

    唐糖想起纪二坚决不允刀刀出门的事,他难道一早料得了?她揉一揉那颗脑袋,柔声抚慰:“我去与你爹爹说。府上很安全,没有凶神恶煞的坏叔叔进得来。”

    纪刀刀哼一声:“他敢!”

    家中杂事纷纭,唐糖已然忘了新年头上那三日的马球赛,过了几日,赵思危的小太监却上门给她送银子来了。

    那数目让唐糖将眼使劲揉了揉,那日她手头没有散碎银票,为了打发赵思危不要杵在灵堂里生出什么不快,大手笔地托他家小太监代为投下一注。

    不想这票本钱在赵思危手上盘桓了三天,连赢三局,足足翻了八倍。

    唐糖赚了个盆满钵满,却压根连那三日马球赛的胜负都不知。还是听裘宝旸告诉她,才知齐王只胜了头天大年初一这场马球,后两日,皇家球队一举连拿两局,将齐王的马球队打了个落花流水。

    “哼哼,实不相瞒,哥又输钱了。哥本道皇上还打算继续兄友弟恭谦让下去呢,孰知陛下忽就发了神威!早不发晚不发,哎哟,哥真是要被他们那群人坑死了。”

    发威?唐糖倒不这么看。

    齐王有法子让她连赢三局,只恐怕如今的一切,都早已尽在赵思危的掌握之中了。他成竹在胸,接下来想要什么?

    赵思危不是个蠢主顾,尽管他对唐糖示好近来总是有意无意地过了头,但天大的好处,终是不会让她白拿的。蓝皮信中,又有了最新嘱咐--探益王府。

    齐王在信中透露这小太监是他心腹,话无不可直言,唐糖与他打交道也不少回了,这会儿读罢便同他皱起了眉头:“这种活,是飞贼的勾当啊,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我实在并不擅长。公公回去转告殿下,若需引荐飞贼,我倒是认识几个。”

    那公公却极肯定:“益王府不同,殿下只信任您,里头一个活人没有,您是大有可为啊。”

    益王府已在去年开春的那桩血案中化作了一间废宅。唐糖真不想做,一个活人没有,听着岂不更毛骨悚然?

    然而益王府血案,正是纪陶查案轨迹中,最后一桩有迹可循的重案。益王府的事情做完,到时真相当真会浮出水面么?赵思危答应过她的事情,如今仍像是挂在天边的老大一个饼,隐隐看得见,却绝捞不着。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上了贼船的人,舍不得跳下冰冷的河川,就得帮着贼赶紧将船开去对岸。

    只是对岸,又有何人在等?

    裘宝旸说她赌场得意……唐糖掂一掂那一刀银票,分量不重,数目却有些惊人。本来是要用来包养混蛋的银子,哼,那个混蛋,近来却不知在忙些什么。

    谢木兰丧事刚完那两日,唐糖一天好歹还能见上纪二几面,他也会不失时机地趁四下无人,跑来唐糖跟前嘘寒问暖。有时候也问刀刀的事,给刀刀往家请位什么样的先生,要不要让刀刀一餐少吃些,以便减一减他那一身赘肉。基本就是没话找话。

    唐糖爱搭不理,神情恹恹,实在也非故作矜持。

    纪二的宝贝儿子刀刀无意间在他爹书房捧到本九宫算,竟以为这是天下间第一奇书,缠着唐糖非要学。

    五岁的小破孩子连数都未曾识全,教起来何其艰难,唐糖想想谢木兰临终的眼神,终是不忍拒绝,于是干脆先教刀刀算学,从零教起。

    结果可想而知,纪刀刀是个奇特的孩子,根本不由她教,自己脑袋里冒出的古怪问题就多得要命,唐糖每日光答他所问,已然答得晕头转向了。

    “我与东邻的珠姐姐面对面走,一个由东往西,一个自西向东,我比珠姐姐胖一倍,珠姐姐比我大五岁,母亲,你算算我们会在哪一个路口上相遇?”

    “我与西邻的蓉姐姐一同往鱼缸里吸水,我比蓉姐姐胖两倍半,蓉姐姐比我大两岁,母亲,你算算鱼缸里的鱼几时死?”

    唐糖哭笑不得:“刀刀啊,你家邻居里头,就没有一个妹妹的么?”

    “哼,一个个流着脏兮兮的鼻涕泡,我一见恨不能将她们扔去鱼塘里洗一洗。”

    “唔……看来你只喜欢姐姐。”

    “母亲,你能不能再替我算一算,我与对门的珍姐姐……”

    就这个样子,哪里还得工夫去应付他那个混蛋爹?渐渐地,纪二也变得神龙不见首尾,早晚见不着人了。

    唐糖白天霸在他的书房,霸到了刀刀必须睡觉的时辰,总要撤去。夜里悄悄潜出屋子去瞧,却能见到书房灯重又亮起。

    她再怎么不想见他这个人,为了正事,终是避无可避,要去敲他书房的门。

    纪方开门,见门外立的竟是唐糖,喜极而唤:“二爷,是糖糖来了!”又压低了声,“唐糖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二爷本欲睡下,你能否……说几句宽心话,二爷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说罢也不待唐糖答,兀自大喜过望走了。

    唐糖走进书房,却见纪理果然半靠在榻上,显然是听见唐糖来方才坐起身的。

    纪理凝目望着唐糖半天,方才道了一句:“这么晚?”

    “我方才在刀刀屋里,刀刀今日睡饱了午觉,晚上睡不着缠着人说话,才入了眠。”

    “糖糖你瘦了。”

    唐糖本想说他也瘦了,可望着那张脸,又偏生恼恨得要命,一句说不出口。

    老远立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将纪刀刀那些精灵古怪的问题同他爹述了一遍:“不瘦才怪,我给大人的儿子当爹又当妈,大人却日日不知在那儿躲清闲。”

    “也是刀刀不够懂事。”

    “有你这种爹么?自己不管倒怨你儿子不好,纪刀刀甚乖巧,但他那个爹连声招呼也无就日日不见人,大人真会捞现成便宜。”

    “原来你每天都在等我?”

    “呃……是你的儿子欲寻爹。”

    “我只是想,与其招人嫌弃……”

    “谁敢嫌弃您?”

    纪理目光灼灼,盯望唐糖毫不避让。

    唐糖只得躲开目光去:“我是来问正事的,大人可还记得曹四渠?”

    “提他作甚?”

    “刀刀说了,头两月有个紫刀疤去寻过他们母子,那人自称曹四渠。”

    纪理急问:“你是如何引他说出来的?”

    “是小孩儿无意中想起来的,我听他一说,便想着来知会一声。大人此前逼他了是吧?再急你也不能逼啊,对待小孩子,还是要耐点性子。”

    “嗯。”

    “刀刀看似桀骜,有点贪吃,其实胆子很小。大约是大半年不见亲爹,逢人总有些怯,讨好爷爷,讨好着我,连纪方他都悄悄讨好着。生怕没有人要他了。”

    “嗯。”

    “刀刀说您从前还是陪他戏耍的,还教他下棋,教他涂鸦,您一桩桩都忘了么?好歹是……您的儿子,大人能不能稍微上点心?别躲瘟神似的,哪怕抽空陪他玩上一会儿。”

    “嗯。”

    “别让孩子寒了心。”

    “嗯。”

    “我话说完,要去睡了。大人亦早安置。”

    他嗯了半天,这回方才说了个句子:“糖糖,我没有一夜睡得好。”

    唐糖指指那个炭盆:“睡不好是因为冷,添几颗炭便暖了。”

    “昨夜添炭的时候烫到了,右臂上起了泡,不好举。”

    无赖得像个小孩,唐糖忍无可忍:“成事不足……大人这种事情也亲力亲为的么?你可以让阿步给你添。”

    “林步清替我出门送信去了。”

    “你可以让纪方临时为你调名小厮。”

    “纪方已然去睡了。”

    唐糖于心不忍,径自到炭盆前,一气为他添了一堆:“这样就不冷了,大人睡罢。”

    “屋子太大,添了炭依旧冷,暖不起来。”

    唐糖火了:“那你还要怎样?府上又不缺客房,随便找一间屋子都比这里暖些,你非要装作楚楚可怜窝在这儿……我又不是个闲人,哄完你儿子又要来哄你,上辈子欠你了你的怎的?刀刀娘已然不在了,你再怎么装,你道这世上还有人疼你么?”说罢竟是有些心虚,不敢瞧他。

    纪二话锋忽转:“糖糖,你近来在查益王府?”

    “没……有的事。”

    他指指案上那卷图册:“太宗潜邸图册里头有新鲜的绿豆末。太宗潜邸就是从前的锐亲王府,也就是益王府前身。”

    “是么,很长见识。我就是随便翻到而已。”

    “不过,这本图册里只述了些当年太宗潜邸建造时的匠心,在这里头你怎么可能寻得见益王府地图?”

    唐糖看样样为他洞察,急了:“哪里可得?”

    他的目光黯下来:“你果然要去。这种穿墙绕梁的活你当真干得来?赵思危许给你什么好处?不要去。”

    唐糖摔门而出:“关你何事!”

    不欢而散,又无地图,唐糖并不得工夫沮丧,明日便是正月十五,她要赶在元宵前夜,先往益王府踩一回点,才好趁着元宵夜城中混乱,方便正式入内下手。

    二更更鼓敲毕,唐糖凭着大理寺的腰牌,终于成功潜入内城,在益王府的西南角猫下了身子。

    王府纵然黑灯瞎火,却并非如小太监所说,一个活人没有。

    始终有禁军在府内巡夜,唐糖用信香计了时,每半支香的工夫,西南角落便会经过一小队禁军,算一算,整间益王府大约驻了有五、六小队禁军的模样。

    这一对禁军方往东行去,唐糖正好飞身而下去探一个分明,身子刚落地尚且不辨方向,身后居然有人扯住了她的衣衫,护着她闪到一处更幽蔽的角落。

    飞贼的勾当她是头一回做,不想出师如此不利!唐糖惊异回头,一见那人的脸,气得低声怒骂:“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那人的语气倒还好,嗔怪般:“如此大意,我跟了你大半时辰了。”

    身处的不是地方,唐糖哪有心思同他理论,全无好气:“你快走,这不是你待的地方,万一,万一……刀刀怎办?”

    头上皓月当空,他望着她一语不发,她发现他的面色竟有一些苍白。

    “你快滚。”

    “你不是想要地图?”

    唐糖气死了:“大人原来有图?早不肯说!拿来。”

    纪二将那只小手紧紧一攥,抚在了自己的胸口:“在这里。”

    唐糖对在这种地方还有心思出卖色相的人简直鄙夷透顶,却又无计可施,只得闭眼一手探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纪二:自己是色魔哼

    糖糖:去死

    第55章老鬼宅

    本就是冰寒冬夜,这厮衣裳穿得不在少数,一层探进去一无所获,二层仍无所获……

    他原不是这个意思,见她居然……也罢,索性任她施为,可唐糖接连探完整整四层衣物,什么地图?那里头根本就是空空无一物。

    唐糖不耐欲抽:“东西究竟在哪儿?”

    隔着衣物,纪二反将那只小手一捏,攥紧了往最里头一带:“哼。”

    由他捏着探了半天,偏又抚到上回那一处细疤痕,便到他的所谓胎记了。唐糖生怕手凉激到他,他非死死摁住,她的冰手就这么直直贴在他的胸口。

    唐糖的指尖硬生生勾起来:“你有病么,这手是冰的……”

    他不松手,胸膛起伏得厉害。

    唐糖惊觉上当,怒叱:“少给我来这套,耽误了正事,谁挡我灭谁。”

    那只手心凉得似水,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只无赖地闭着眼睛受用这骗来的片刻亲密。为她冰凉掌心死死贴着,仿佛这样才真正舒坦了,劳顿了月余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唐糖依然能感知里头的怦怦动静,一时又恼又羞,手指尖往上头狠挠了一把,忽不敢动了,他胸前那段疤痕似乎十分薄弱。

    “这般恨我?”

    “恨什么,不过是烦透了你。我此刻往你心口上一爪子掐进去,一击即中,大人半点活路都无。”

    她连再重挠他一记且下不去手,这种鬼话也就只够骗骗鬼,他享用够了,那只小手也捂暖了,方才撒开去。竟还想换她另一只手来,听见唐糖背过手去骂:“色魔。”

    “谁?”

    唐糖不欲与他纠缠:“……地图何在?”

    “我方才的意思是,地图全都记在了心里……”

    “真无耻得没了边,一个被人唤作父亲的人,成天招摇撞骗。发妻尸骨未寒,便如此禽兽,脑袋里想的尽是什么?”

    “你感知不到?”

    “我凭什么要感知到?大人心里塞满了秘密,肯对我讲一句实话么?自己一堆烂帐,就不要再招惹……”

    这时禁军巡夜的脚步声再次由远及近,他迅速整顿好了前襟,执起她的手,往墙根后头一闪,循着条小道,领她往南行:“贴墙走,四周稍有动静便停下。”

    唐糖见他熟门熟路,这个益王府他倒像是探了无数次的模样,依言而动,心中稍定。

    往南数百步,他领她拐进了另一条窄道,再往北奔行百步,眼前居然出现了一处残破不堪的院落。是时寒风大作,风声呜咽,这院子本就荒瘠,冻冰的枯叶被吹起来钻进脖子,剐得唐糖生疼。

    纪理取下自己的毛领,环在唐糖脖子里,又将她双耳轻轻捂上:“这座后院荒了五六十年,草木枯败。院中这栋房子更有鬼宅之名,外界鲜有人知罢了。”

    唐糖有些好笑:“于府上问你地图,非说不允我来。待到了此处,又忽地热心带路,带完了再拼命吓唬我,究竟安什么心?”

    “我不允的事情,你做得还少了么?我不领你来,你就不来了?”

    “知道你还添乱!”

    “别说话,你听……”

    赵思危信中的确提及有个废旧院落。(<href=”lwen2”trt=”_blnk”>lwen2平南文学网)齐王所求,正是请唐糖入内细细探明,再将里头情形带出来,向他一一告禀。信中一再申明,什么东西都不必往外取,安危为首。

    唐糖拨开点毛领子侧耳倾听,果然有些吱呀动静,似是金属磨蹭的声响,宅子里更奇,倒像是隐约有人在窃窃说话,竟是有男有女,她想要勉力听清,那说话的内容却模糊不明。

    唐糖正用心听,忽被他往怀里一带:“别怕。”

    她倒被他吓了一条,挣脱不出,只有骂:“真是有病,作甚诬赖我?你自己怕就直说。”

    他也不同她理论:“是,糖糖我怕极了。”

    “恶心。”

    她骂得不够狠,他趁机揉一揉她的头发,心头益发思念成疯。

    唐糖一心惦记的都是正事:“大人你看,本想着明日城中人又多又杂,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也方便脱身。我今天本就是来踩个点,真没想到你径直带我来了这里。如今你在倒也甚好,你速速去府外替我望风,我入内一探就归,很快的。”

    他气呼呼再次替她紧一紧领子:“休想,上过你一回当,便绝无下回。同去。”

    唐糖气昏了:“那我不去了!”改日避开此人,再来便是。

    “我替你去。”

    “你脑子没病?你去作甚?你对此地那么熟,早不去晚不去,我来了,你就非去不可了?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有了儿子的人踏实点儿,明日就是元宵,纪刀刀极想看一眼京城的花灯,说你去年元宵曾经答应过他的!”

    “你若是出不来,你让我明晚一人领着刀刀去看花灯?”

    “你敢咒我!我进去绝对出得来你信不信?”被他怀疑到了水准,唐糖自然要不服的。

    “嘘……”纪理指指那所废宅,隔着那些仍在窃窃说话的人声,夹杂其间有一缕嘤嘤哭声,听起来柔细且凄楚。

    “其他的人声很模糊,这个倒清晰。似是位女子,大人对这儿这么熟,这女人……是人是鬼?你可曾见过?”

    “不曾,这所宅子……我进不去。”

    唐糖很惊诧:“锁砸不开么?我看看。”

    她趁势往前跃开几步,欲去屋前寻锁,知道他执拗,干脆回身等着他。纪二神情终于略微满意,上前牵紧了唐糖,由她领近了废宅。

    这宅子的门看起来并不紧,为风吹得噼啪作响,唐糖贴耳细听,方听见里头喀喀巨响,像是有铁铸的怪物驻在里头似的。

    “里头藏了什么宝物了么?这原来是一所消息室啊,听上去结构庞大,修得应该十分考究,年份估计不小,竟能一直运转。怪不得你说进不去,的确是险,不可破门而入。建此类消息室的人全是疯子,门背后至少四种以上的防盗机关,破开来你人可活着皮却没了。”

    “哼,现在死心了?可以回了么?”

    原来他是这个目的,唐糖嘿嘿一笑,发后摸出枚小细钩来:“不可破门而入,却可盗窗而入,我去攀窗。”

    窗户建得极高,不似寻常的窗子,只和气窗差不多大。

    “窗后就保证无有机关?”

    唐糖身法灵巧,三两下便贴墙攀到窗边,回头笑他:“处处安机关,那建它的人不是把自己弄死了么?那么小的窗就是作通风用的,不然屋子的木头年久了都得烂,便不可能至今还可以动了。”

    他真是呕死,领她过来本想巴望她彻底死心,不想唐糖扒着窗边,用小钩子将其中一扇窗户一撬而开,身子一耸,脑袋试着通过了一回,估计正好够她的身子通过。

    里头的声音忽而住了,长久再不听见响动。

    唐糖探看了一番,窗子太小,就着月光也探不分明。

    “我看看去。你身高马大的又进不去,就只能委屈望风了,怕的话就去府外。”

    “你做梦。”

    唐糖理都不理他,怀中抛给他一团绳子,边说边往腰间缠:“不怕的话,守在宅前。不要贴门站,守在远侧,不要立在门的正前方,若是有事,此门随时可能爆裂。你替我握好这段软绳,一定捏紧了,不要松开,不然我找不回来真死定了,你回头还得给你家刀刀再找一个新后妈。”

    “我还有话……”

    “大人为何总在节骨眼上有话要说?有什么话待我死后,烧给我好了,免得当面尴尬,如此不是正合你意?”

    唐糖像是意有所指,又仿佛只是交待一桩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气都不及气完,唐糖说罢将身往气窗内一纵,人不见了。

    他屏息凝神注视手中绳索,感受唐糖也许慢慢贴着墙在往里头走,里头的喀喀声、窃窃私语的人声慢慢复原,却忽听宅子里“啊”的一声,他浑身血液全数涌上来:“糖糖!”

    里头人声渐消,唐糖一直没有声音,他将绳子拽了拽,绳子的那一端虽然未动,却是紧紧绷着的,但这仍然无法证明她安好。

    他又高唤一声:“糖糖?”

    宅子里那个呜呜咽咽的女声慢慢又哭起来,唐糖依旧毫无音信,手中软绳“啪”地断了,他疯了一般,几乎想要去踹那扇门。

    那前一刻还在哐当作响的门却吱呀开了,打里头探出个小脑袋:“你一个人是不是吓死了?如何声音都变了,还是风里头受了凉?”

    纪二怒极欲骂,她又道:“我怕你一个人站在外头害怕,才将门后的机巧关闭了,你要不要进来同我一起?”

    他紧走一步,唐糖却伸手一拦:“刀刀怎办?”

    纪二恨道:“你不是说得万无一失?”

    唐糖挥挥手,示意他快点:“诶,几个机关都锈死了,废了老劲,绳子磨断不说,还夹痛了手,可算弄好了。”

    他又舍不得骂她了,刚跃进那扇门,唐糖却“嘘”了一声,指指远端屋角的地上。

    屋外的月光洒进这间荒屋,屋角有一只透明的罩子,罩上开了一圈气孔,罩中有个面目苍白的女子有气无力伏在地上,瘦得皮包骨头,几乎已无人形,眼睛凹陷下去,满脸泪痕,原先的容貌应该十分姣好,此际看来又实在有些可怖。她望见又有来人,身子颤了一会儿……再次呜咽起来。

    唐糖本不愿同他如此亲密,怎奈屋中到底有第三人在,只得半扒了他肩头,同他耳语:“一直在哭,一问更哭。我得先入内转一圈,一会儿再来管这女子,你要不要在这儿守着她?我看她年纪比大人还大些,有一种弱不禁风之美,洗干净了恰巧合大人的口味,刀刀新后妈……”

    “浑说。”

    “你要跟我走?也罢,那你留意脚下,她估计是踩到后触发了头上的机关,就这么罩下来……外头那个罩子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罩得极死。大人小心趟地走,步子不要提起来,若踢踩到什么异物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妄动。”

    “好。”

    他们贴得极近,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面上,月光太亮,唐糖正好看得清他的脸,便很不自在。

    “呃,先不点蜡,一会儿不得已的时候才点,以防屋子里有引燃的东西,会烧起来。”

    “嗯。”

    唐糖无法不理会他的安危,只能主动牵着他的手,贴壁缓缓往里头的暗室行去。

    那罩中的女人却止了哭,怯怯懦懦、试探般唤了声:“纪……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纪二:糖糖面前不要再诬赖窝,窝已经一身的烂帐了!

    糖糖:毫无谈恋爱的诚意,还有所谓别人诬赖么?

    纪二:满腔都是诚意,泥摸摸

    第56章曹斯芳

    唐糖往他耳畔低低揶揄:“哼,还真是无处不孽债。”

    纪理捏一把她的手,用眼神制止她胡言乱语,又冷声问那女子:“你认得我?”

    “大人有回问案……我恰巧在旁见过。”那女子奄奄一息似的不出声了,过会才又嘤嘤哭起来。

    唐糖一怔,女子又问:“二位可是魏王殿下派来的?”

    魏王?不就是皇上!唐糖与纪二面面相觑,这女人活在什么年代?

    纪理却答:“正是。”

    唐糖又往他耳畔一声淡哼:“大人行骗上了瘾?”

    他索性伸掌往她那两片薄唇上一掩,又对她摇了摇头:“嘘。”

    那女子重新啜泣起来:“思危说思贤待我绝非真心,从小到大,在他眼中就从无一个好人,可见他说得不对。思贤……当真派人救我来了。”

    听起来这女人并非纪二的烂帐,却将赵思危赵思贤唤得如此亲切,仿佛自小就认得的样子,青梅竹马?

    可她看起来脏兮兮的,衣衫脏污狼狈,仿佛经年未曾洗过,这样的人会与皇上关系匪浅?

    被他紧掩口鼻,唐糖欲问话而不得,只得听他独自胡诌。

    纪理声音沉着:“殿下要我转告小姐,这些年……让你受了太多的苦。”

    “他当真这么说?”

    “正是。”

    “可惜我出不去了,困在此间,再也不能为他分一点忧。”

    “殿下命我们此番一定要救出小姐。”

    那女子无奈摇头:“当日我一入这个地方,那件东西尚未能得手,我便被永久困于这个罩子里。我在这个罩中过得浑浑噩噩,手脚已是坏死不得动弹,活得早就不人不鬼,救得出去又有何用?即便有他护着我,思危又会饶过我么?更不知此物如今……还在不在,我实在是无颜面对于他。”

    “宅子里来过很多人?”

    女子又摇头:“我并未见有人来过……思贤必是认为我已经死了。”

    “殿下也要纪某告知,那件东西再要紧,也远远要紧不过小姐。”

    唐糖差点没被他酸死,情场高手不是他这个样子的,又是甚样的?

    女子听罢果然却哭得愈发凶猛,中气也仿佛变足了些:“斯芳今生,再无所憾了。”

    纪理听了斯芳这个名字,猛地一顿,试探着唤:“敢问曹……小姐,您是何日被困此间的?”

    她果然就叫曹斯芳!听罢呜呜答:“当日我得此鬼宅机关图,便只身来此取物……日子我记得很清楚,正是陛下寿诞,办千叟宴那日,也不知已然过去多少日子!”

    唐糖知她说的陛下必是先帝,却并不知千叟宴时几时的事情,却见纪理惊问:“曹小姐久出不去,这些时日以何维生?”

    曹斯芳将一张不成样子的脸埋了下去:“大人不要问了。”

    唐糖眼尖,拉着纪二往那厢趟了几步,隐隐望见那个巨大水晶罩子的底部,月光映下,那里正爬行着一群草蟞模样的黑色虫子,但要比草蟞大上许多,外壳略硬。

    她指了指,纪理了然深深吸了一气,唐糖好奇心重得不行,无所避讳问:“你难道吃虫子?那你拉……”

    女子哭得愈发凄楚,纪二凑过她的耳畔:“她在此间应该已然两年余,别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