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记住了她
华云开整个僵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阴寒森冷的林小野，呆呆的扭头问旁边的莫杉：“她就是二师兄的妻子？她是……女子？”得到莫杉的点头回答，他又呆呆的补了一句，“我被女子……调戏了？”
林小野似乎被这样的华云开逗乐了，身上的阴寒气息转瞬便烟消云散了，一派的温和暖意，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甚至面带微笑的绕开面前的公孙烨阳，对着华云开送去一个媚眼，“帅哥，我家还缺个暖床的。”
一阵阴风吹过，突然地安静中众人齐齐黑了脸。纷纷扭头去看那清风晓色的雪境，脸上慢慢流露出一丝同情。自己的妻子当着面勾引男人，这丈夫也算世间第一可怜人了。
暖儿甚至想到了往日与苏青竹出门听到的寡妇偷情被抓后浸猪笼的事，而王妃……当着堂堂王爷、自己夫君的面对另一个男子说‘还缺个暖床的’……
对上那双安然宁静的眼，林小野才猛然想起这个人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不过，有什么关系？
将这些人的反应收于眼里。雪境缓缓的转回视线，落于桌上已经冷了多时的茶水，静静的没有半点涟漪的浅绿色茶水中，映出了自己的眼，点点笑意。他想，这几人的表情真真可乐。
“王爷，为华公子备了接风宴，可要开宴？”福伯又一次恰巧的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几人扭腰抻手的活动着筋骨往外走，一个说‘我去换件衣服’，一个说‘去洗洗手’，很有默契的留下了那对奇怪的夫妻。
林小野也在三人后面出了大厅，在饭厅寻了个位置坐了。一会儿，雪境也进来了，在主位上坐下。偌大的饭桌上两个人各不相扰。安静的饭厅只有几个传膳丫环衣袂摩擦的声音和杯盘轻碰的脆响。
暖儿将从街上带回来的木匣子及一干小物件交给往雪澜殿传话的小厮，回身准备服侍林小野净手洗面时，远远的见那厢已经一个人吃上了，而尊贵的王爷静静的，姿态优雅的坐在主位上看着那满桌的菜肴，发呆。
未曾净手净脸，衣裳未换带着一身尘埃就食不说，而且明明在鸿来客栈吃过……客人未到，王爷也未举筷竟然先行用膳……还有，位置应在上位与王爷平坐，彰显王妃地位而不是坐于末位……暖儿无语，轻手轻脚的走进饭厅，向雪境施礼后垂首立在林小野身后一步远地方听候吩咐。
雪境只是坐着，黑色镶紫边的华锦衣袍衬着无瑕的俊颜，半垂眼睫，浅浅地，悄然流淌着他的高贵与宁静。相比与林小野大开大合之架势，他斯文静好似是一幅优美的画卷，那般的让人心悦。
华云开换了身绿色的衣衫与余下两人踏进饭厅，看着上好的一桌饭菜被林小野糟蹋得不成样子，下午挤压未发的怒气奔涌而出，“客未至，作为主人怎可先行用膳！妇道人家上主桌已是开例，一家之主都未动筷，你竟然……！不知礼数！”
“……。”
林小野缓缓抬眼从下至上看了华云开一眼，双手默默地伸向一盘烤鸭，生生扭下那鸭脖子，扯掉鸭头……这诡异的安静里，华云开，甚至公孙烨阳感觉脖子有点凉。
“好嫩的葱。”林小野瞥了华云开一眼，啃着鸭脖子与靠外的莫杉擦肩而过时，低语，“爆他菊花。”
什么？
莫杉疑惑。
林小野很鄙视的斜了他两眼，轻飘飘的从啃鸭脖子的间隙里吐出两个字，“后穴。”
莫杉，石化。冷酷在他脸上碎裂成一片一片的惊吓，僵硬的扭动脖子目送她轻飘飘的离去，转头来，看到眼神晦暗笑得意味不明扭曲不已，最后憋成皮笑肉不笑的公孙烨阳，还有主位上安静不足嘲笑有余的雪境，旁边眼神阴暗笑得咬牙切齿的云开，他……沉默，用沉默表示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呵呵，”公孙烨阳咧着嘴发出两声怪异的笑声，飘也似的坐到雪境旁边，桃花眼深邃异常，猥亵中似乎酝酿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活色生香，精光四射，猥琐而小人，“爆，菊花。”
“咳！”雪境忙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失态，优美的唇角却在茶杯沿高高的扬起欢乐的弧，在氤氲的白烟里恍若净白的莲绽放。
“你……你们！”花云开瞪大上挑的凤眼，明明怒不可遏却是含媚而淡淡的妖娆，双颊的薄红是掩不住的娇艳，“混账！”绿色衣角甩出一道优美而愤怒的弧线，扬长而去。一直保持沉默的莫杉沉沉的看了那两人一眼，飞身追了出去。才至庭院，檐下恰时传来淡淡的有些轻渺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几分鼓惑又几分可恶，“压倒了爆他菊花，我看好你。”
莫杉身子一歪，差点扑倒在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女人……真真能气死人！
以免被气死，莫杉咬牙狂奔而去。
林小野嚼着肉，对着莫杉消失的地方咧了咧嘴，这才转脚回雪澜殿。
饭桌上，公孙烨阳僵着脸去看雪境，慢腾腾的竖起大拇指，诚恳而真挚道，“汝之妻，真乃奇女子也！”
雪境只低头优雅的喝汤。脑中一幕幕闪过与那女子相遇相识相交……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那女子留在了记忆里。
……新房里的伤痕累累，那么从容无所谓的叙述自己四天未曾吃食，略略狡猾而得意的‘强——奸不了’，狠戾暴虐的气息，悲伤绝望的颤抖，略见开朗的笑，奸猾的小聪明，让人无所是从的调戏，还有前不久毫不手软的杀意……说话总是这么让人哭笑不得，却又满心觉得她就是这般跳脱，甚至应该更为张扬。
人应该就是如此，不断遇到形色不一的人，或记住，或忘却。他已经在不经意间，记住这个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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