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处置私奔男女
“小野是要去华叔那里吗？”
苏青竹像是一直等在那里一样，着一身淡青色外罩月白纱衣长袍，一手轻摇折扇，一手随意的抚着一枝竹枝，浅笑着背靠在一株竹上，以一片葱郁苍绿的竹林为背景，像是竹林中蹁跹而来的仙人，静等有缘之人与之谱一佳曲，叙一良缘。
林小野好些时候都在想，把苏青竹弄到红灯区去做鸭子，肯定是一招财的宝贝。瞧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风骚”劲儿……对那些色欲熏心的人来说，那就是诱惑。
“嗯，骑马。”林小野一边很没道德的想着苏青竹当鸭子被男人或者女人竞标的样子，一边脸不红气不喘镇定的回答。
“可否让公子指点一二呢？”
“苏平说公子的毒不可行剧烈之事。”
“无碍，公子不上马便是。”
林小野终于知道那些个女人为什么老找她麻烦了，原因就在面前这个魅力无限的男人。这段时间似乎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太多了。要么说是陪她说话解闷，还让她去接替暖儿的事，磨墨、泡茶、整理卧房等等她从来就做不来的事，做不来，他居然分出时间来一样一样的慢慢教她。古代人总是那么闲吗？
不，苏平来骂过她占用公子的时间，让他的宝贝公子老是熬夜处理事务来着。
“你不用腾时间来陪我。”林小野站定在后院月门中间，漆黑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看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苏青竹，“我习惯一个人。”以前有林野和妈妈时，也是经常一个人，现在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苏青竹怔了一下，看着淡漠如初的林小野，心里微微一苦，然后微笑，笑容委委屈屈的，“小野嫌弃公子了吗？”
林小野突然觉得很无语，很想翻白眼。
“公子！”和儿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接着她浅蓝色的身影飞奔而来，差点撞上林小野的后背才险险停下，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小姐不见了！”
终于发现了吗？林小野暗想。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两刻钟了吧？
然后是一阵天昏地暗鸡飞狗跳的寻找，接着发现苏青柏的老师赵之也失踪了，最后苏堂对和儿好言相劝加严刑逼供一翻，最后的最后在赵之那破败的小房子里找到那还没来得及开心的两人。
苏堂和他的四个夫人坐着，苏青竹陪坐在一旁，他的三个妾室坐在他下手。其它人站着，而堂中央，赵之和苏雅梅跪着。
林小野突然就想起了一次林野处理一个背叛野兽的分堂主，只是那一次，她坐在首位林野的右手边，身份是大小姐，下一任野兽领导人。
厅上几个女人看见赵之被打得皮开肉绽而花容失色的时候，林小野漠然的眼中却泛着点点回忆的星光，似怀念，似痛似伤。
难道小野也经历过此等事？苏青竹眼中柔光潋滟，点点光辉流转，一丝名为嫉妒的凡人情绪闪过他一直温柔泛笑的眼睛。能让小野如此冷淡的性格都放下身段而与此私逃，会是怎样一个优秀的人物……
“不！”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惊得厅中众人激灵。
林小野浑身一激灵，回神看着厅中央。
苏雅梅泪水连连的扑在晕过去的赵之身上，悲痛的嚎哭着愤怒的瞪着苏堂，“打吧！连着我也打死吧！我死也不嫁！”
两个执杖刑的家仆举着棒子无从下手，只得询问的看向首位的人。
苏堂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过，他的老脸被丢光了，看到哭倒在赵之身上的女儿，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再打！打断两条腿丢出府去！”
“爹！”一声清朗的呼叫从屋外传来，接着一道年轻的身影奔进大厅，直直跪在赵之旁边，重重的磕了个头。
“柏儿！你这是干什么？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不值得你求情！起来！”四姨娘急急的扑下来喝骂着要将她儿子拉起来。
“娘！”苏青柏不高兴的叫了一声，抖开她的手又朝苏堂重重的磕了个头，“爹！看在赵先生教导孩儿多年的份上，就放过他吧！大哥！”苏青柏求救的看向左边上首的苏青竹，似乎只要他出马，所有困难就会迎刃而解。
苏青竹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慢慢合上扇子，眼中闪过无奈，起身看向同样在询问的看着他的苏堂，“爹，念在赵先生教会小柏许多学识份上，功过相抵，逐出府便是，勿要给乡里乡亲青红不分的不好印象。”
连苏雅梅的哭声都小了很多，厅中只厅苏青竹春风般温暖轻柔的声音缓缓散开。众人经过一阵痛叫与哭嚎折磨的耳朵如久旱逢甘露，耳目一新。
苏堂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紧张儿子怕被责罚的四姨娘也松了口气。他才是苏家主心骨，当家人。林小野心想。
“青竹也有担当了，你看着办吧！”说完，缓慢的起身朝后堂走去。
一走进卧房，就看见暖儿一脸黯然的坐在床边，低垂的头听到响动抬起，林小野看到了她眼里的破碎。
“怎么了？”林小野一边走近一边问。
暖儿摇了摇头，起身走到衣柜拿出一件件衣服开始打包。
“你要去哪里吗？”
暖儿的手因为林小野这句听不出情感的清冷问话顿在了衣服旁边，只一刹那又开始动作起来。
“公子遣我去寒梅院……当三小姐的陪嫁丫环。”
陪嫁丫环？林小野微微一愣，她记得夏荷说过，这陪嫁丫环相当于送给男方的小老婆。敢情古时候嫁女儿还有这么贴心的售后服务……
“都是因为你……”暖儿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得像有人对着空气微微吹了口气，但林小野还是听到了。怔了一下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然后瞬也不瞬的看着正在收拾的暖儿。
“我很高兴我能影响你的生活，这样才让我感觉，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谢谢你。”
听到林小野清清浅浅的冷淡声音，暖儿惊讶的抬头去看靠坐在床头的人，竟然看到一向冷然的林小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这笑传达进暖儿心里竟化成了丝丝缕缕的苦涩和孤寂。怔了片刻，暖儿又垂首张罗自己的东西，迟疑了一会儿小声的开口：“你以后跟着公子小心点瑶夫人，那是个厉害的角儿。”
瑶夫人……
可是……林小野清冷的眼神一下就锐利起来，她想到了暖儿身上从认识以来就没有好过的伤。
暖儿在那像要看穿她一样的眼神里瑟缩了一下，眨了眨眼，绕过了话题，“你要尽心服侍公子，我走了。”
她该恨这个突然介入的女子林小野的，应该恨的。要不是林小野，她不会被遣去当陪嫁丫环，不会离开服侍了七八年的公子……
该恨的……
暖儿走了，这屋子突然就显得宽阔起来，并渐渐升起一股冷清，有两张床，现在却只剩了一个人。林小野环顾一圈，倒在了床上。
睡觉吧！睡着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还以为自己睡在那张三米长两米宽的大床上，床单被子都是深蓝色的，上面还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气泡，睡上去很软很软，还有雕牌洗衣米分的味道……
一夜无梦，却盈满了遍地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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