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耶?幻听吗?为什么她会听到云希的声音?没记错的话云希是开车吧,但这望是捷运站耶。
像是要确认她没听错似的.相同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明媺姐!”
明媺一转头.赫,还真是云希。
“你怎么在这?没开车吗?”
“我哥今天休假回来.说要去载女朋友,一大早就开走了。”
“你钱包拿好啦?”
云希一脸问号,“什么拿好了?”
“你小叔说你钱包掉在办公室。”
“我哪有那么迷糊啊。”为了作证,云希还从包包翻出皮夹.
“你看。”
咦?真的耶,那高雅全干么骗她?
这样想来.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他的手有没有拿东西…好像没有……不对,她确定没有。
他又不喜欢口袋鼓鼓的感觉,除了钥匙,一般不会在口袋里放东西的才对……
唉,她推敲这个干么,不管他口袋有无放东西,那都不可能是云希的钱包。
“小叔是不是加班太多.所以迷糊了啊,我看他最近有点睡眠不足,搞不好是打嗑睡梦到,结果以为是真的,嗯,越想越有可能,我跟奶奶讲一下,看要煮什么给小叔补补脑子。”
两人又说了一阵,云希的男朋友就出现了,两人根快手挽着手离开。小爱见明媺有点出神,问.“怎么了?”
“唉。”
小爱斜眼看她——不但叹气,还低八度,看来问题严重。
明媺一边拿出钱包准备刷卡进站.一边半疑问半碎念的讲,
“你说,高雅全这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虽然我以前就不太懂他。但现在更不懂他了。”
“那你在搞什么鬼?虽然你以前讲话就没头没尾,但现在更没头没尾了。”
明媺恩恩两声,“说来话长,等我们吃饱喝足后我再详细跟你说。”
“你觉得他在勾引你?”
明媺点点头。
“证据呈上。”
“他现在对我非常之体贴,而且不是那种很明显的帮我倒咖啡啊,在餐厅帮我占位子那种,而是他根尽力的维持工作气氛的舒适.我上班的时候很忙,因为忙,所以时间过得快,也无暇想太多,但是即便是那样忙碌,我永远都是六点就可以走人。”
“说不定他只是觉得当年对不起你.所以想说加减弥补一下。”
“这当然也不是不可能啦。”
明媺直到现在才愿意承认.高雅全根本就是一个谜,她以前不了解他.现在依然不了解。
她只能微妙的感受变化,但却不知道原因。
心情好时.她会告诉自己,这男人正在想办法挽回她,心情不好时.她就会觉得,这个人真的只是在补偿她。
“明媺,我觉得这样不行耶,好像只要面对高雅全,你就很容易丧失信心,我刚那个弥补论只是想试试你,你居然也就觉得有可能是这样——你怎么就没办法自信满满的说,那家伙现在才发现你这根窝边草其实不是普通的小绿草.而是天山上的仙草.百年难得一见,全世界就这么一根,他很后悔当年错过你,所以现在想要再次抓住你。”
“我也很希望能这样想啊,但只要想起他在阳台上抽了整夜烟的样子.我就有一种气球消风的感觉。”
“那如果他是真的真的想要跟你重新开始呢?”
“当然完全不考虑啊。”
小爱咦的一声,“这么有骨气?”早些年自己一定会附和说
“没错,绝对不要考虑”.但经过这些年.年纪增长,看得多,也懂得多了,知道人有时就是会有一些难以放下的事情。
婚姻很难要求绝对的完美,看你站在什么角度想而已。
乐观一点,明媺是高雅全的私家书屋妻子.高雅全爱她.疼她,两人一起分享生活.一起为将来做计划……珍惜所有拥有的,他们依然会幸福。
“我相信时间已经消除了我跟他的问题,如果再次开始,他会更爱我,也会完全信任我,只是……”
“周宜珊?”
明媺点点头,“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后来想清楚一件事情—一先让我称赞一下,古人睿智。”
“古人这次又怎么睿智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明媺顿了顿,笑得有点复杂,“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第七章
高雅全知道自己感冒了,因为一早起来,他觉得喉咙有点痒,因为只有有些痒而己,所以一直认为自己身强体壮的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觉得多喝水就会好.他的体能可是好到可以跑完马拉松的人。
可是不到中午,他就发现病菌并不会管他身高几公分,一周运动几次,依然猛烈攻击.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开始咳嗽。
明媺探头看了两次,最后一次也不看了,直接问,“你要不要先去看个医生?”
“嗯哼,不用”
她一听那个嗯哼就知道他是想咳嗽.但又不好意思.只好假装是清喉咙,“你可以直接咳出来没关系。”
“我,嗯哼.还好。”
她忍不住闷笑一声——咳嗽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人都会生病,她就不信谁没打过喷嚏、谁没咳嗽,一直嗯哼嗯哼的,不累啊,直接咳出来不是比较舒服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坚持的?
死要面子受罪的是自己啊。
他现在应该是忍到肚子都浮现六块肌肉了吧。搞不好还在内心自我鼓励说“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光想就有种噗哧感。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但没想到他还是听见了,“你刚刚是在笑吗?”
她也没否认,“是啊。”
“太没良心了。”
“本宫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两人抬杠了儿句,明媺见他似乎不想请假击看医生,也不勉强——她强别人做事也得看关系.即使是为了他好也一样她既然表达过关心,那就好了。
晚上六点,她照例马上关电脑,看高雅全那个架式似乎是不完成手上的工作就不打算离开位置一样,也就没问他要不要吃
饭了·
在等电梯的那几分钟内。明媺想.他都快是三十岁的男人了,肚子饿了自然会去觅食,不用管他。
当她离开环东办公大楼时,想法变成:只是晚两个小时吃饭又不会怎么样。哪个上班族是每天准点吃饭的?
而当她走进捷运站的时候,又一直告诉自己,嗯哼嗯哼几声没什么啦.身体是他的,如果他觉得还好,那问题应该就不大。。一边走,边想的结果就是.明明已经进了捷运站,她又走了出来,到附近的药局买了药,接着到餐厅外带了一份义人利面,决定告诉他,这是基于同事爱,或者用那种“经过药局…突然想到……于是顺便…-_’的理由也不错,总之,她绝对不会承认他一直要咳不咳这件事情让她有点但心。
再度走进环东办公大楼,明媺按下电梯按钮.一同等电梯的还有华语部的工读生,霈霈。
“夏姐,你不是下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霈霈看到她于上的提袋.又是一阵奇怪—一这个夏姐是摇聚那边过来台作精选企划的人.听说以前曾经是环东的工读生,
毕业后没继续在环东上班,反而跑去摇聚.工作能力强.颇受重用。
她跟高经理听说是认识好几年的老朋友了,大既也是这样的缘放,所以才不用在外面跟大家挤大办公室.直接分掉经理室一半的空间。
外借到环东的这几个月,她从来不迟到,但也从来不加班,现在都快七点了她居然在等电梯,也真是奇事·
是说,高经理也对她很够意思,会让原本想买个组合办公家具凑台一下的,他硬是争取到近万元预算,光是那张日本进口的工学椅.就要五千多块.连高经理自己的椅子都没这么好。
真羡慕。
霜露瞥见药局的袋子,咦的一声。“夏姐.你也感冒了啊?”
“也?”
“高经理不是也感冒了吗?”
明媺睁大眼腈,不会吧,华语部在楼上耶,一个人感冒的消息为什么会从十九楼传到二十楼?
像是要解开她的疑惑似的,霈霈接着说,“他在茶水间的咳嗽声真的是,楼上都听得清楚。”
原来是这样。
茶水间在楼梯旁边,门没关的话声音的确一下子就传上去。
“看来,夏姐你跟高经理是互相传染喔。”
什么互相传染啊.这句话有点诡异,为了避免霈霈解读过度,明媺干脆说,“感冒药跟义大利面是高经理托我买的,他今天一定要审核完毕才行,走不开.所以托我先买药。”
霈需幔的一声.“难怪嘛.我就说哪这么巧,高经理感冒,夏姐也感冒.又不是情侣。”
霈霈虽然无心,明媺却听得心里突的一跳,得打住话题,再发展下去不知道她还会听到什么恐怖的猜测。
大概是听见她的祈祷,电梯来了。
明媺在十九楼步出,霈霈继续搭着电梯上楼。
今天是周五.该跑活动的都去现场了,可以回家的也早就回家,外交部办公室只剩下左右各一盏灯,还有高雅全办公室透出来的光亮。
该说什么好呢,“义大利面买一送一”.“不小心看到感冒药看板所以想到”.嗯,算了,高雅全又不是笨蛋,她讲什么他都信,直接说“有点担心”就好了.只不过是在外面兜了一圈,又不是已经回到家又特别冲过来.就凭着共事这几个月.担心“同事”也不奇怪吧。
嗯,好,就这么说,“因为有点担心,所以买了感冒药跟晚世上来。”
在电梯前做好了心理建设.正准备走过去敲经理室的门时,没想到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只见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完全是明媺预料之外的画面,于是她反射性的往下蹲,将自己隐身在第一张办公桌的后面。 那女人是谁啊,绝对不是外语部的——外语部没人会穿连身洋装.而且还站得这么优雅。其他部门?也不像啊,现在都七点了,周五的晚上七点耶,谁还会在公司啊,而且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得到公司同事都半空了才讲难道说,是特别来找高雅全的?忍不住探头又看了一眼,女人正好转过头来.明媺忍不住瞪大眼睛一周宜珊!她该说什么.人生何处不相逢。唉.古人睿智。
自从知道有周宜珊这号人物之后,有次明媺趁着跟前婆婆聊天,说想看看以前的照片,前婆婆不疑有他,搬了十几大本相本过来,高周两家是多年邻居.感情又好.她一下就在相本中找到周宜珊。
周宜珊十二一岁时就已经很漂亮.越大越美.气质出众。
前婆婆说,周宜珊是很难得的女孩子,温柔,独立,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有才华,却不会骄傲,很多人喜欢她。
l明媺知道.当时的丈夫也包含在那个“很多人”里面。一个人幸运遇见过这么好的女生,那么他的生命势必因为她而有了改变,因为喜欢,所以很努力念书,很努力的练习社团.夺取表现,想让自己配得上她——虽然终究是两条平行线,徂她大大的改变了他的生命。 甚至可以说,他能这么优秀.有很大的一部份是因为她——那个瞬间,她突然懂得为什么高雅全会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给她。
而且.仔细看周宜珊本人.也太厉害了,她绝对没有办法穿着那么细的高跟鞋还站得那么美·
高雅全抱住她了。
明媺觉得有点乏力,转过身后.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唉。
看到手中的义大利面跟感冒药,突然觉得自己有够阿呆,就算他咳到出血。也不关她的事啊,干么还担心他。原本今天要去看电影的,票都买好了说……早知道就不应该管他的,她可以高高兴兴去看电影。也不用看到心似被针扎的这一幕。
小爱说得对,高雅全对她的细心,只是一种补偿,那种体贴,并不是她所以为的不想给她压力,而是不想引起误会。
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从东京他坚持继续住在她下榻的饭店开始,她就有那么点幻想过度,他出现在健身房,出现在礼品部,甚至还出现在她跟徐洛琳见面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