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遁通天下

遁通天下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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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遁通天下》

    第一章异术之修

    徽省地处华国东南地区,古属南直隶,历史悠久,境内山峦起伏,导致大多数城市都是凿山而建,地势起伏不定。

    徽省同陵市许家村,是座坐落于山脚下的小村庄,以农耕为生,原本民生凋敝,但近些年随着华国经济腾飞,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带动农村发展,也算是渐渐变得富裕起来。

    时值初夏,艳阳高照,正午炽烈的阳光洒在许家村毫无遮挡的泥土地上,翻起阵阵热浪。

    远处几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老旧校服,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干着些什么。

    如果出生在大都市,他们这种年纪的少年,乖一点的自然是没ri没夜的补习,为了张文凭,搭上自己的青chun,承受无穷的压力。

    调皮一点的则成天装出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抽烟、喝酒、打架、谈恋爱,如果家境还过的去甚至会成为酒吧、夜总会的常客。

    不过幸好,在这座即使通路后也还是很偏僻的小山村,少年们还没能染上那些恶习。

    可惜,没有染上那些恶习,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恶习了,尤其是生活在这个无聊的小山村。

    “嘿,小子,有钱不?”一个吊着双三角眼的圆脸少年,坏笑看着面前被打倒在地的少年。

    “喂!鳖哥在问你话!清楚没!”帮腔的是一旁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年,有着同龄人绝没有的魁梧身材。

    而被问话的那个少年被几人围在zhongyāng,似乎是被这两人给吓到了,瑟瑟发抖。

    “没,没……”这少年身体瘦弱,颧骨凸出,看上去浑身不定几两肉,瘦弱无比。

    “嘿,孙子,没?还没长教训?”那鳖哥似乎是领头的,他说话时周围几人都不插嘴,隐隐以他为中心,“没是吧?打!”

    正当几人听到鳖哥的吩咐后,坏笑着就围上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平地炸起:

    “住手!”

    鳖哥显然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敢管这等闲事,斜眼看了看如一杆标枪似的立在那儿的另一个看上去更加瘦弱的少年,吐了口唾沫儿,不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许神算家的小鬼啊!怎么?敢管哥的闲事,想救你的小朋友?一并打了!”

    “这……”

    “给我打!”

    众人听到鳖哥斩钉截铁的语气,不敢再耽搁,活动活动拳脚,那魁梧少年冲着那刚刚冒出来的少年便是一拳。

    少年瘦弱无比,被这一拳打了个满脸桃花开,毫无还手之力。而那听上去像是少年朋友的家伙见状,居然什么都不敢做,拔腿就跑了。

    “nǎǎi的,没有三两五,也敢上梁山?”看到少年这幅样子,鳖哥也是笑了。等到众人围着那个少年一阵拳打脚踢后,他喝停了众人,怪笑道:“许乾y,这次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多管闲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知道了吗?”

    说完后鳖哥不再看那少年,小手一挥,便带着几人离开。

    反观那少年,拔刀相助不成,莫名其妙惹了一顿揍,被朋友背叛,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冷静无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不管丢下他的那人,脚步极快地跑开了。

    …………

    “鳖哥,炎炎夏ri,找个人发泄一下,真是爽啊!”开口的是魁梧少年。

    “哼,谁叫那小子还敢玩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简直惹人笑。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他那爹似的。”

    “嘿,鳖哥,这话还是少说的好,那家伙的爹可是个算命的,别……”听着语气,魁梧少年似乎挺怵许乾y老爹的。

    “怕球,一个穷算命的,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就是看不惯我家老爹对他爹那副恭敬样子,我还就打了他的儿子了,他能怎么样?”听鳖哥的说法,他揍许乾y似乎不是仅仅为了出气。

    “鳖哥威武,鳖哥霸气!”一阵拍马声中几人渐行渐远。

    ……………………

    许乾y当然不知道鳖哥他们所说的话,被揍的他心无旁系的连走带跑,不一会儿便顺着泥巴路来到一座有着陈旧桃木门的老宅前。

    许家村这几年也算是发迹了,所以家家户户都建上了砖瓦房,条件好的还盖了两层。

    这种有着几分华国古风的老房子,一见之下便让人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古宅门根本没有锁,一推就开,许乾y轻轻一推便开了门,走进了老宅院子里,然后便又将老宅门虚掩起来。

    “总算在一刻钟之前赶回来了。”进了院子后,一路不停歇的许乾y又进了一间房间,这才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嘴巴里有些欢喜的嘀咕道。

    之后他便坐到了床上,结了个独钴印,嘴里吐出一个字:“临!”

    这个字一出,看上去瘦弱无比的许乾y居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种巍然不动的气势抖地生了出来,似乎这时间在没有能令他动摇的事物。

    “临!临!临!”

    许乾y的几个“临”字听上去毫无意义,都是用同一种腔调说出啊,平淡无奇,却给人一种浩然的韵律感。

    随着声音越来越急促,许乾y的脸sè也在不断变化着。仔细端详,似乎每一个急促的“临”字喊出后,他的表情就要苍白一份,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更不可思议的是,随着他的每一个“临”字,许乾y脸上的那些淤青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而每消失一分淤青,许乾y的脸sè看上去就更苍白一分。

    而当那些淤青都消失后,少年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双手结的印也松开来。

    不过他脸上刚露出笑容不久,便觉得脑中一阵剧痛,痛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脸sè较之刚才更是苍白了不少。

    以前很少挨打的许乾y这时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先是挨打差点被破了“休”门,本以为在“休”门修炼数十年之久的自己能靠着“临”字真言强行使自己的境界不掉落,可以应付父亲今ri的检查,所以没有和以前一样仅仅是用灵气慢慢滋养身体。现在才知道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有多么愚蠢,简直是自取灭亡,不过此刻已没有补救之法,一切全看天意了。

    许乾y有多痛苦,身上的伤势便消得有多快,只是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简直令他痛不yu生,脸sè也是越来越和金纸一般。

    好在等到许乾y痛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全身的伤势终于全部恢复了。那疼痛也慢慢退去,再无踪迹。

    许乾y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慢慢恢复了一点意识,虽说仍然能感到阵阵虚弱,却总不至于忽然晕过去了。

    “差点,差点就把自己弄死了。不行,不能再休息了,得趁着这股气还在再修炼会儿,要不完不成功课又要被老爸责打了。”

    想起自己的老爸,想到上午的修炼还没做,少年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恐惧之sè,那虚弱感似乎也减轻了许多儿,急忙又:“临!临!临!”的念起真言来。

    真言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少年甚至来不及结印,就出现了一阵远胜方才的痛感,措手不及之下,毫无准备的少年差点没晕死过去。

    第二章惊变

    眼见着即使冒着身死的危险强行维持住了境界,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开始修炼,许乾y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sè,本就念不下去的真言再也没心思去念,嘴巴一闭便砰然断掉。

    真言一断,冥冥之中那股痛感再上心头,令他痛不yu生,目眦yu裂,而这时许乾y心里累积多年的失望,却比上的痛苦更加难以忍耐百倍。

    剧烈的疼痛令许乾y失去了理智,他面庞扭曲,眼中一股暴虐之sè,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小修炼这破奇门遁甲,却至今不能凝聚起身上之气!

    别人有妈妈疼爱,我没有;

    别人爸爸都疼爱儿子,我爸从小没给过我好脸sè;

    别人能买新衣服,能上网打游戏,我就只能呆在这破房子里,一天到晚盘着腿,结什么破印……”

    越说心中一股悲伤之意就越无法抑制的涌上来,许乾y抓着被单疯狂撕扯,还把闹钟什么的全扫到了地上,肆意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直到一阵急促的大力敲门声,将他从疯癫拉回了现实。

    回过神来,少年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再看看摔在地上的闹钟显示着今天的功课时间已过,想到自己却没有修炼分毫,脸上露出惊骇yu绝的神sè,但夹杂着“乾小子,快开门,有大事哦!出大事喽……”的砸门声,让他无暇顾及修炼,只能边喊着“门没锁”边匆匆忙忙的起身。

    门外是一个穿着白sè廉价衬衫的方脸中年汉子,正是许家村的村长许志跃。

    身为一村之长,许志跃面对许乾y家人,丝毫没有什么异sè。身为复员军人,他可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看到少年着急忙慌地从卧室跑出来,许志跃大喊一声:“乾小子,你家招灾了,你爸出事喽!在市医院里,你快跟我走。”

    说着便一把拉起少年,匆匆忙忙的向村外跑去。

    被许志跃拉着跑了好一会儿,许乾y才反应过来,提心吊胆道:“大伯,我……我爸出什么事了?”

    “乾小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急。你爸在城里被车撞了,jg察电话打到村里头儿,让家属赶快去医院,片刻耽误不得。”中年汉子边跑边气喘吁吁道。

    交谈着两人来到了村口一辆摩托前。

    许家村村口这时候早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看见少年赶来,少不得七嘴八舌议论一番。

    随后又有几个不怕事的年青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着:“那群王八蛋,欺负咱们村穷是吧,敢撞我们许家村人。”

    “就是就是,这次一定要去讨个说法,乾小子,你别怕,我们今天一定要给你讨个公道。”喊罢有摩托车的纷纷骑上了摩托车,没车的也坐上了后座,要跟着村长一道儿去。

    看到这么多人,每辆摩托车上还不止坐着一个人,载着村长和许乾y的年轻司机结结巴巴道:“志跃大伯,这么多人,摩托车一辆可只给载一人啊!如果就我们三去,人少还好点,这么多,交jg不管啊?”

    明知道跟在车后面的年轻村民大多是些油子,就是想去城里搞点事,看能不能混点有水,但这并不是阻止的时候,何况就是村长,也不好直接得罪这么多劳动力,许志跃只能y沉着脸说:“虚毛,出了这种事,还有这么多小油子跟着,交jg敢管,这世道也就太平喽!你小子快走,耽搁了时间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司机想想也是,不是有句话吗?那什么穷山恶水……便看了茫然无措的少年一眼,叹了口气儿发动了摩托车。

    他感到志跃大伯的话里还藏着话,看样子乾小子的爸爸怕是撑不过去了,都是村里亲戚,就算他爹吓人也不好计较了,让那父子俩见上一面,也是积y德了。

    想到这里,司机不由加大了油门。

    摩托车行驶在通往城市的路上,崭新的柏油路开起来顺畅无比,一点也不颠簸。

    要说现在这交通条件可是大大改善了,说来也得益于许家村村边近几年才发现的那几座矿山,让市zhèngfu看重起来,在这儿修了条好路,好把那些矿石什么的运出去,连带着许家村也沾了光,经济发展了不少。

    许乾y坐在摩托车中间,风不停地鼓进他的双耳里,表情麻木,浑然不知风越来越小,已经到了城市繁华的街道。

    摩托车到了同陵市中心人民医院前那个路口时终于被拦了下来。

    一名大腹便便,穿着jg服胸前挂个哨子的交jg,吹了一声哨子,示意许乾y他们停下来,几步跑到摩托车前,看着前前后后几辆摩托车,礼也不敬,劈头盖脸道:“驾照拿出来,都拿出来,怎么的,约好的?都超载?”

    司机心中暗叫一声“倒霉”,习惯xg的陪着笑脸,拿出怀中的驾照,又递过去一根烟,正想解释,后面几辆摩托车上的村民不乐意了:“怎么了?俺们许家村乾小子爸进城被车撞了,乡里乡亲怎么就不能看看了?这么多人,咱们村车少,咋就不能超载了?”

    那交jg皱了皱眉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些村民什么的一个两个好整得很,一超过十个那可就扎手了,又牵扯到车祸,人情上就不占什么了。更何况,这几天市里搞什么文明城市申请,听说过两天还有什么领导来检查,要是现在闹出什么事儿,到时候自己这个小队长肯定不好交代啊!还不如让这帮瘟神赶快把事办好,赶快离开。

    想到这里,胖交jg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菜市场上“打造山水生态铜都”的标语,连摩托车的驾照都没看,就还给了司机,挂上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我也是为你们的安全负责,都是古铜都人,谁不是亲戚,好了好了,赶快把事办好,办好了赶快离开,快走,快走。”说着便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

    “啧啧,这城市的jg察素质真是不一样啊!文明执法啊!”看着胖jg察的北影,坐在车后座的许志跃虽然心里焦急,还是赞了一句。

    “得了吧,大伯,这孙子是看咱们人多势众,维稳,又是人命关天的事。要真是我一辆车,他能把我车子收了。”

    “胡说什么个劲,什么人命关天,医院急救着呢!”

    说话间,摩托车已经再次开动,穿过路口,来到了同陵市人民医院大门前。

    大门前人来人往,这人民医院是市内最好的医院了,加之同陵又小,大多数人都愿意跑这来看病。

    下了车,许志跃说声:“国忠在这儿等着。”便拉着神思不属的许乾y下了车,急匆匆地在人堆里跑向急救大厅。

    许志跃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冲进大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最近的急诊室,推门就问值班医生:“大夫,我是许家村许行坤的亲人,这是他儿子,电话里将他被车撞了,人在哪儿啊?”

    中年医生早已对这种亲属急迫的场景麻木,扫了眼桌上的就医记录,cāo着口吴依软语味道的普通话道:“许行坤是吧,12点整入院,就在急救室里面,病人垂危,最好马上签字手术。家属心里要有准备,救过来的希望不大。”

    不祥之兆变成了现实让中年汉子脸sè黯淡了些:“乾小子,快去看看你爸,再签字开刀。”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值班医生,拉起许乾y又冲进了急诊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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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生生不绝

    急诊室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张病床,不过却有着崭新的呼吸机和心电监控仪,看上去条件倒是不错。

    一名呆在床边似模似样的做着急救记录,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看到冲进来的两人,马上喝止道:“干什么的?不知道是急诊室吗?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医生,我是他亲戚,这是他亲儿子,行坤咋样了?”

    看了那两人一眼,看到病人的儿子这么年轻,中年女医生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惊讶,口中答道:“病人很危险,需要马上手术,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必须马上签字。”

    在大伯和女医生交谈时,许乾y麻木地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脸sè惨白苍老无比的父亲,心中虽然悲痛,却还有丝丝快意。

    说起来许家村里许行坤的地位非常特殊,成天y沉个脸,从不与村民们交往,但是许家村所有村民都对他又敬又畏,就连村长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传说中许行坤已经上百岁了,虽然因为华国开国前几十年的动乱,这些说法都无法考证。

    但,人们却知道,在一场华国立国初期人为造成的一场大灾难中,市里到许家村进行批斗的两人工作组,死的不明不白。

    虽然那些人的死因都是一些巧合与偶然,就连jg察也查不出来任何东西,可是,当去的三批人都因为一些巧合死去以后,从此,就再也没人敢去找许家村那个算命佬的麻烦了。

    只是对于儿子来说,许行坤却不是那个村民口中那个神鬼莫测的大仙,而是一个残忍的恶父,从许乾y幼年有记忆起,他就被许行坤逼着背那些奇怪的口诀,结那些神秘的手印,背不下来就不给吃饭,要不就是一顿毒打。

    长大一些刚能写字,就要写一些鬼画符似的天书,还要学习各种奇门知识,稍稍偷点懒便是藤条伺候。

    再长大些,正是发育期的许乾y待遇不仅没有好转,反倒被父亲逼迫着修炼真言,而这真言的修炼条件更是变态,但凡是受了点伤,就有可能导致真言被破,体内刚因为真言聚起来的那团真气直接就会散掉。更可怕的是,许乾y有感觉,他越是修炼,就越是能感到体内的生气不停的被真言造出来的气给吸收,而他,则是发育越来越不良,十年下来,他比同龄人至少矮小数公分,体重更不必言……

    而唯一能给他安慰的就是,自从修炼了真言后,父亲就再也没毒打过他了,甚至害怕他被打,但早熟而理智的许乾y明白,父亲这不是关心他,而是担心他修炼真言的进度被拖慢。

    一幕幕往事从眼前闪过,许乾y这才惊觉,自己短短的十七年人生中,居然没有享受过哪怕一丝父爱。

    此时此刻,看到瘫在床上的父亲,想到他再也无法毒打自己,即使知道不应该,但他心中的丝丝快意却忍不住冒出来。

    而在许乾y追忆往事的时候,病床上的老人猛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死死钉在自己唯一的子嗣身上,脸上露出狂喜与决绝的神sè,嘴唇开始颤动着无声吟诵。

    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许乾y却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在念真言。

    真言还能救命,错愕中许乾y心中莫名其妙闪过这个念头,随后便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许行坤的身上飘出了一个散发着温和光芒的绿球,一半还在许行坤身体内,另一半却已经脱离出来。

    种种事情看似复杂,其实也就是在数秒之内,急诊室里向许志跃迅速解释完病人的状况后,女医生刚想签手术同意书,让病人的儿子签字,却发现病人的儿子摇摇yu坠的站立着,眼睛还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打击似的。

    病人有危险,女医生心中本能的闪过这个念头,再看病人果然开始无意识的痉挛,明显呈现出死亡前的征兆。

    “病人脏器衰竭,一瑞斯心脏急救剂动脉注shè……”不敢耽误哪一秒钟时间,女医生非常专业的做出了急救,同时将急救步骤清晰描述出来,用白大褂里的录音笔记下。

    只可惜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女医生最终还是没能救下阎王手中的许行坤,在安慰似的用心脏起搏器进行了几次电击抢救后,心电监控仪屏幕上跳动的波浪变成了直线,代表病人心脏跳动的“哔哔”声,也变成了冰冷的长鸣。

    没能救下许行坤的女医生看着许行坤睁大的双眼,满是遗憾、不敢置信、死不瞑目的表情,沉默片刻,无力地看了看腕间的手表,语气低沉道:“13:41分,病人抢救无效,死亡。”

    说完她叹了口气儿,满腔复杂地看了一眼痛失至亲的病人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奈离开了急诊室,给孩子和亲人留下了空间。当走到急诊室外时,女医生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心中升起的,是悲哀。

    如果不是要等该死的手术签字,病人还有几分生存的机会。而现在,一切都晚了,一个还是少年的男孩,失去了父亲。

    这简直是在草菅人命!

    她很想对着主任,乃至院长大声吼出这些话,但是,她吼不出来。因为,死去的人已经死去,她,却还要依靠着这份工作生存下去。

    现实,就是如此。

    许乾y不会知道医生在想些什么,身为当事人之一的他自从得知父亲死去后,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直到同来的许行坤,拍拍他的肩膀,满怀安慰道:“乾小子,想哭就哭,不要憋着,对身体不好。”话未说完,许乾y突然瘫倒在了地上。

    看到许乾y猛地跌倒,许志跃慌里慌张的跑出急诊室,出去喊医生,而同陵市人民医院的医生们也飞快地冲进急诊室,手忙脚乱的抢救着许乾y。

    而此时的许乾y虽然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五感似乎也封闭了起来,但他的头脑却无比清醒。

    以前被迫记住的口诀,默写的符文,吟诵的真言全都从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走马灯似的在许乾y眼前乱晃,而随着这乱晃,许乾y忽然觉得许多以前不懂的地方茅塞顿开了,不会的地方也似乎有人手把手把自己教会了,最后,脑中浮现出一个字。

    “生!”

    而这个字出现的同时,许乾y只觉得身体中几十年都无法凝聚的那股真气忽然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小球,当这个小球彻底凝固后,他的身体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生出一股生机,修复增强着全身的机能。头脑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似乎现在什么东西他都能学会一般。

    而当许乾y体内真气凝聚,“生”字浮现出来的时候,围绕着整座同陵市人民医院,所有在急诊楼病人的病人病情都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好转,哪怕这好转只有一丝,这些濒临死亡的病人们,体内似乎产生了一丝生机,这一变故也不知使得多少病患家属喜极而泣,大哭着感谢老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真气终于完成了对许乾y身体的改造,“生”字也藏了起来,许乾y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老旧的单人病房中,充斥医院那股特有的福尔马林味道,看到病床上的许乾y睁开了双眼,刚才那位女医生关切道:“你叫什么名字?”

    “许乾y。”许乾y脱口道。

    女医生又伸出五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五。”

    “嗯,很好,你的神志清醒,看样子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嗯,那么,许先生,虽然我们很悲痛,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接受现实……”

    “我老爸死了,我知道,不用担心我。”许乾y语气低沉,眼神复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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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真言妙处

    女医生神情一怔,担忧道:“孩子,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失去亲人的痛苦没有那么简单,必要时你一定要把情绪宣泄出来。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可以认清现实,面对现实,击败现实。”

    “谢谢。”许乾y显然很少被人关怀过,面无表情,不太习惯道。

    这种情况下,女医生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只能点点头,退出了病房。

    “还真是个好医生啊,现在这种好医生难找了,那些医生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傲气得很,”目送女医生离开,一直陪着许乾y的许志跃赞了一声,随后看着许乾y担忧地说:“乾小子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地方什么不舒服的?”

    “没啥,就是心里有点难受,”说到这儿,许乾y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大伯,我不想待在医院了,我想回家。”

    “医生说得留院观察,大伯也觉得,也还是观察下好……”许志跃劝了几句,但看到孩子坚持的目光,想到医院对于他的意义,叹了口气儿改口道:“那行,咱走。”

    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人声鼎沸,自从刚才医院里的病人病人忽然不约而同的有所好转后,呼喊医生的、狂喜的、嚎啕大哭的就多了起来,吵得人头痛,尤其对于许乾y来说更是一种折磨,直到出了医院,他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这时一轮圆月已经挂上枝头,温度下降,走出医院大门后,许乾y忽然问道:“大伯,国忠叔还等着吗?”

    “嗯,就是志明那些老油子在医院闹了一阵先走了。乾小子,你放心,交jg有监控,你爹是在斑马线上被一个的士死机违反交通规则给撞的,责任全在那个司机上。”中年汉子声音低沉道。

    “哦。”

    听到许乾y麻木的回答,许志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幸再不开口,到路边时买了几袋面包和几瓶矿泉水,然后上了来时的摩托车,匆忙赶往许家村。

    夜晚的同陵市交通自然比白天要好上许多,摩托车的速度也快上不少,只是夜风吹来,坐在摩托车上不免会感到寒意阵阵。怕少年冻着,许志跃抱紧了许乾y,然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乾小子,别担心,回村你先到叔家去住,先等你爹的丧事办完了再说。明天我去趟市里的公安局,查查你妈在哪儿,看还能不能找到。”

    “妈妈?大伯,我妈不是死了吗?”一直面无表情的许乾y一下睁大了双眼问道。

    “嗨,你妈年轻着呢,算算念头,现在也顶多三十来岁,哪能死了,说她死,那都是你爹骗你的,”中年壮汉叹了口气儿,“不过你还不会走路的时候这女的就走了,也是真狠心。可转念想想,不是大伯数落你爹,说句实话,哪家大闺女能跟你爹过哦,你说他总是一幅别人想什么他的样子,谁敢和他在一起过。”

    “大伯,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家,我得回,我妈,我也得找,”许乾y从小早熟,今天的变故虽然太多,但他好强的一面依旧显露了出来,“大伯,我记着你这份情,但这两件事,我必须自己做。”

    中年汉子闻言一愣,想劝几句,却看见少年决然的目光,在月关下越发显得深沉,只得无奈道:“行坤家的种,就是不一样,从小就懂事,出了事还这么沉得住气,唉。”

    开车的国忠听了这话,却不屑地撇了撇嘴。

    摩托车踏破夜sè驶入许家村时已是深夜。整个山村早已是一片宁静,只余田地山林中清脆的蛙鸣。

    将摩托车停在村口,司机灭了车灯,打个呵欠道:“大伯,到了。”

    “国忠,这一天可是把你给累坏了。”许志跃拍拍司机的肩膀,客套了一句。

    “伯,这你就是瞧不起我了,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嘛,就冲您这句话,俺就没白忙活这一整天。”司机笑着说。

    “好,能说出这话,国忠你觉悟是高的。放心,我记下你这个情了。”许志跃一愣,笑笑说。

    他这句话让司机心情大悦,打了声招呼,又深深地看了许乾y一眼,便哼着小调回家去了。

    而许志跃自然是陪了许乾y一路,直到到了少年家门口。

    老宅的门是敞开着的,借着月光,里面还是一片漆黑,不禁让人心中生寒。

    门前,许乾y低着头说:“大伯,今天谢谢你了。”

    “哎,这个时候跟大伯客气什么,你真不跟大伯回去?”中年汉子关心的问。

    许乾y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真不用,我自己一个人成。”便沉默着进了古宅,缓缓锁上了木门。

    等了几分钟,确定门外的人已经离开了,站在院子里的许乾y脸上却露出怪异的神sè,只见他吐了两口儿浊气,嘴里突兀发出:“南阿弥吴宓……”的怪声。

    声音低沉、浑厚,如同某人下意识的无序低喃,却又能感到一股生机蕴含其中。

    随着真言响起,瘦弱的许乾y却是浑身上下都起了变化,只见他的身体被一圈肉眼几乎不可见的朦朦白光围绕了起来。而伴随着这道并不耀眼的白光,许乾y几乎肉眼可见的高大了起来,原本蒙着一层死气的面庞更是红润了许多。

    此时念动真言的许乾y再也没有了往ri念动真言时的那种痛苦表情,看上去反倒是愉悦极了。过了好一会儿,当他身上的白光已经越来越亮,肉要清晰可见的时候,他将脑海里一直浮现的那个字念出,猛地吼道:“生!”随后手势一变,双手大拇指贴紧,中指与无名指合了个圈儿,将中指插了进去,结了个印。

    若是有懂行的在这儿,一眼就能看出,这印岂不正是那古书中记载的大金刚轮印。

    而这“生”字一出口,那圈白光儿立马消失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白光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许乾y吸入了体内。

    白光甫一入体,许乾y便是发生了改变,肌肤霎时变得光彩照人起来,眼中更是jg光暴闪,看上去彷如天神下凡!哪还有半点先前孱弱少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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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术法威力

    犹如天神下凡的许乾y脸sè一喜,随后定定心神,心念一转,让人更加惊讶的事情便发生了。只见上一刻许乾y还立在院子zhongyāng,下一刻他却是“咻”的一声飞到了石墙前,一头撞了上去,撞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更是将额头给撞破了。只是那血还没有流出来,伤口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了。

    这神奇的速度以及恢复力,正是修炼奇门遁甲第二境“生”境的代表xg能力。而这“生”境给许乾y带来的改变更是不止于此,唯有踏入了“生”境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炼奇门遁甲术的道路,也才有了凝聚真气,学习真诀的资格。

    需知奇门遁甲之术可是中华上下五千年中的第一大秘术,号称帝王之学。修炼奇门遁甲之人,最远甚至可以追溯到黄帝,相传诸葛亮、刘伯温等人更是这门帝王学的大成者。可以说,修炼奇门遁甲至深处之人,皆为不凡,多智近乎妖,更是有着一手鬼神莫测的神术。

    蛮荒时期,天地被“巫”所统治,他们沟通神灵,驱使人类,统治世界,最是强大不过。直到掌握了奇门遁甲之术的三皇五帝出现,凭借着他们的经天纬地之才,遮天蔽ri之威方才将巫族赶到了边荒,使得人类成了了大陆上最强盛的种族。虽然后来因为修炼不易,修炼者未卜先知、洞彻人心的可怕本领使这一门奇术的修炼者被其他修炼者忌惮、打压,导致这一门式微,但这却绝对无法遮掩奇门遁甲的强大光芒。

    因此可以说,没有奇门遁甲,便没有了人族自强,奇门遁甲术绝不是某些无知者心中那种走街串巷。坑蒙拐骗之术。

    “成了,成了,我,我可以修炼真诀了!可,可这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虽然从医院清醒后许乾y便早有预感,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惊喜莫名。

    可惜只欢喜了片刻,他脱口而出道:“老爸,我成功了,老爸!”潜意识里想要和父亲分享这份喜悦的许乾y叫到这儿,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如今,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

    至此一种贯穿全身的悲伤刺穿了少年的心脏,将它穿了个四分五裂。

    “爸、爸、爸……”越喊心中越是凄凉,真言可以修复他身体的创伤,却不能抚平他心中的伤痕。喉咙间有一股气总是涌不上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许乾y的身体晃了三晃,一下子瘫倒在地,也不知哭了多久,才在朦朦之间睡了过去。等他醒来已是清晨,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和细若蚊吟的叫门声:“乾y哥,你在家吗……是我……”声音越往后越小,直到以许乾y现在的耳力都听不清楚的程度。

    许乾y恍惚间从院子的土地上站了起来,昨晚的异象早已消失,他也不动,站在原地,声音嘶哑地喊道:“谁?谁在外面?”

    “我……是我,许噶。”门外人似乎很没有底气,简单的一句话却非要说的那么小声,还磕磕巴巴的。

    许乾y晃晃悠悠地从院子zhongyāng走到门前,将门锁从里面打开,借着朝阳,看着门外一位年纪和他相仿,瘦弱程度与过去的许乾y不相上下,相貌普普通通的男孩问道:“怎么了,有事吗?”

    “我……我……”看那男孩目光闪烁的样子,似是害怕,却又说不上怕,反倒是给人以他抱有愧疚的感觉,“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来看看你……还有,为昨天的事道歉,我,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所以,所以才先,才先逃走的。”

    此语一出少年的身份便呼之yu出了,原来他便是当初被许乾y救下,却不管许乾y反倒自己逃走了的那个男孩。

    “没什么,我都忘了。”许乾y脸上无悲无喜,只是淡淡道。

    “我……我……我,”少年“我”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心里悔恨,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失去了这个唯一的朋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把话给岔开,关心道:“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