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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清歌出门后。却蹲在路口将口中的羊肉吐了出來。干呕了两下。她终于停了下來。蹲在地上眼睛有些湿润。她盯着地面。忽的就哭了。泪水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她一直装作很坚强。装作自己不怕死。不怕慕容华锋心中会难过。不怕他们那些莫名其妙的语言操控自己的命运……
她其实什么都怕。
从一开始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虫开始。她最怕那些小毛虫异样软软可怕的东西。总觉得那些东西无处不在。会钻进身体里将你一点一点的死掉。然而那么怕那些东西。她还是死在了那小小的东西上面。
有时候她也会想着妥协。认输。老天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然后遇到了慕容华锋。她想。或许她的到來就是为了找到这么一个她爱的人。然后幸福的过一辈子。她想。这样也挺好的。不用去想前世的父母哥哥。只想跟他们说一声自己很幸福那就好了啊。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时候也恨过苗御风。但是有时候看着他那样子。又觉得可怜。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啊。他的一辈子都被人操控着。然后想到自己又很幸福。
昨晚其实又做梦梦见了哥哥们。那时候刚上中学。哥哥们争着要去送她。说第一次离家那么远。不安全。他们也不放心。然后四个哥哥都吵起來了。明明他们上班的要去上班。上课的要去上课。但是现在一个个想翘班想翘课。她在旁边看着他们各自揭短。那些吵吵闹闹的声音占据了她的脑袋。她不耐烦的冲站成一圈的四个哥哥道：“你们不要吵了。”然后四个哥哥一齐转头往她这边看。然后……她醒了。
醒了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记不起四个哥哥的容貌了。那些拼命想记起來的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淡忘。
她觉得很难过。
跟现在一样。
有些不想失去的东西总会被老天剥夺。
身后传來鞋底摩擦青石地面的声音。那声音在她生后停下。半响。一件披风轻轻落到了她肩上。
“还好么。”带着关心的声音从身后传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笑得风轻云淡的站起來道：“能有什么事啊。”
对上她红红的眼睛。他不信任道：“真沒事。”
“当然。”她眯着眼睛笑得很灿烂。顺便将披风取下來。递给他：“谢谢。不过不用了。”
“谢谢就算了。不过你要是还不进去。慕容该怀疑了。”
“怀疑什么。”她沒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怀疑你跟我有什么。”他笑。摸摸她的头道：“刚才他都在问我们下午的时候在说什么。”
白清歌心中一个念头闪过。再抬眼。她两步靠近他。突然伸手抱住他。
靖天奉一楞。心一颤。一瞬间脑袋有些死机。脑海中能记得的就只剩下怀中的柔软身体。带着独特韵味的体香钻进她口鼻之中。让他的心再颤了颤。不是沒跟她接触过。刚开始吸引他的仅仅是应为她身边有慕容华锋。他很想知道慕容华锋喜欢的女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接触到她。她是一个在某些方面很拘束的女子。但是在某方面却也一点也不拘束。比如她身边的朋友。无论什么朋友。只要不越过朋友的界限。她一般说话开玩笑都不会有什么障碍。比如上一次他不让她走。去脱她的衣服。
然而。她心中界限却分得很清楚。一般她不会主动如此靠经她的朋友。这是她的原则。
那一愣。让他反应顿了顿。迟钝了些。却听她道：“我想到正大光明的办法了。”
他隐约觉得揪着自己衣服的那双手颤了颤。带着她悲痛而绝望的声音传到他耳边：“我想。如果让他赶我走。那么他就不会追过來了。是么。”
靖天奉心再次颤了颤。她准备让慕容华锋失望且绝望的赶她走么。
她话音刚落。听到身后凉凉的声音传來。那声音明明很轻。落在空气中都应该是拼凑不完整的样子。然而却准确的落到了他和她耳中：“你们在干什么。”
靖天奉和白清歌两人双双离手分开。模样十分迅速。让外热看着有一种被现场抓奸在床的感觉。
两人双双砖头。白清歌目光一直盯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对上慕容华锋变了几变的脸。他神色比较平静。身后灯笼的灯照在他身后。让他的面容看起來那么的不真实。而那平静中。带着一丝阴沉。
白清歌颔首。浅笑道：“你怎么出來了。”她扯开话題。
“客人都出來了。我这个主人在里面呆着干嘛呢。”声音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寒意。他站在原地。微眯了眯眼睛道。
“慕容兄。走。进去吧。”靖天奉看了一眼不解释的白清歌。无声的叹息后转眼对慕容华锋道。
慕容华锋沒动。他甚至都沒说话。靖天奉走到他旁边。箭他冷眼扫过自己。目光紧紧地盯着白清歌。靖天奉见状。往屋里走去。
白清歌上前。平静的从他旁边路过。她低头望着地面。步伐有序而缓慢。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
抓着她手臂的。不放。她豁然抬起头。下意识转过头去望着他。
刚虽然看见了两人拥抱在一起的一幕。他心中第一个念头是白清歌跟靖天奉是不是有什么。然后心中下一个念头就占据了他的脑袋。白清歌不会。他心中相信白清歌一定不会是那种人。所以在怀疑。愤怒。质问过后他有强迫自己平静下來。拉住白清歌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白清歌瞬间红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在转身的时候已经回复了笑容：“沒事。你们男人只要一说起女人就会将什么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所以我便出來透透气。”
“沒事就好。”他将拉改为握。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声音柔和了很多道：“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她偏头望着他。笑吟吟道：“好。我们回去。”
慕容华锋从头到尾都是相信她的。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白清歌心软了。
靖天奉箭两人牵着手进屋。嘴角微微扬起。冲白清歌笑了笑。那笑容中传达着他的信息：“看吧。你要多狠心才能抛弃他。让他失望。让他绝望。”
白清歌也冲他勉强一笑。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神色微微黯淡。不是她狠心。而是失望绝望后。才能获得重生。慕容华锋他童年有伤。对她那是死心塌地。她怕他如果这么看着她死去。会成魔。而如果是她的抛弃。他绝望过后。或许就是重生。就像当年他的母亲也狠心抛弃他一样。他依旧可以活的好好地。
而早已察觉到两人目光接触的慕容华锋。神色再一沉。他不知道靖天奉和白清歌眼中传达的是什么信息。而白清歌也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就算是注意到了。她恐怕也不会多说什么。
第二日。靖天奉依旧來。以讨要玉龙之名。慕容华锋只能进宫去取。皇帝也不傻。知道这是一个修补两人父子关系的好机会。但慕容华锋心中虽然已经有数。但是他却沒料到的是。这一次进宫却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中的人。
当他跨进正殿的时候。一抬头。望向坐在正殿主位上的两个人。愣在了原地。
“皇儿。快來。让母后好好看看你。”那一声呼唤。恍如隔世。他僵在原地。
他唯一一次痛的就是脑海中还清晰地记得。记得母后幼年的时候每次对跑出去跟宫女太监们玩闹后回來。母后都会很生气。担心的对他说他的几个哥哥都已经死于非命。她不让他出去。不想让他出事。那些年。宫中仿佛被诅咒了一样。只要一位皇子诞生。前一位皇子便会在三个月以内死去。母亲担忧他。所以每次他一个人跑出去便会狠狠地责怪他。
那时候。虽然很难过。但是他能看到母后严重后果的爱。眼中的疼惜。
然后便是她的离开。冷冷的。冷冷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那日。他从少傅那边回來。迎接自己的是满宫殿哭哭啼啼的宫女和太监。而他。那些他唯一的期盼留给他的是冰冷的皇宫。
即便是那么多次。他找到她。她都那么狠心沒见他一面。
而这次。她穿着他印象中的紫色宫袍。宫中的那些东西袍子很复杂。里三层外三层。母亲每次穿起來他都觉得这个世界上在沒有比母亲还要美的人。而今儿。那镶满宝石的腰带。那外衣上那些金丝。那珍珠项链。青玉簪子。黄金头饰。那长长的美甲。雍容。华贵……
就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好似什么都沒变。然而他却看见了她额头上的皱纹。看见了她眼中的那令人无法逼视的威严和隐隐的戾气。
那画面在他脑海中勾勒。形成。与记忆中的那份珍藏重叠。然后被打碎。破灭。成了碎片……
恍然间。有声音在心中道：“原來。一切都在不知不觉改变。”
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恢复了清明神色。道：“母后今儿前來。是为了冯太傅家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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