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醉:景凝皇后》
第1章:楔子
康建年六年,南国攻破北国池城,北国皇上北际被迫下位,北国子民从此归顺南国,北际因病重康建年十五年去世,其子在其后服药自杀。
南国皇上渊麝攻破北国之后,登上了北国皇位,正式统一天下,勤政爱民,不久之后,渊麝与其爱妃宸妃诞下双胞胎,取名渊程与渊逸,宸妃自此贵为皇后,渊程被封为太子,渊逸为四王爷。
南北国合并,从此三分天下,被割分为三国:鸢国,宁国,沐国。
(鸢国因渊麝的渊字谐音,三国统称燕国。)
康建年二十五年,渊麝爱妃莫贵妃下毒害死宸皇后,渊麝大怒把莫贵妃打入大牢,莫贵妃之子渊哲因被牵连跌下悬崖致死。
渊程十岁登基,渊麝的贴身公公高盛辅佐渊程,燕国经济日渐繁荣,百姓衣食不愁过得丰足。渊程和宁国、沐国皇上联手把燕国一些嚣张跋扈的小国一一消灭,被百姓所称赞而爱戴。
朝中大臣分为两派,陆旗丞相一派,金贤尚书一派。
渊程称赞陆旗丞相的治国方针能够把燕国的现状处理的仅仅有条,同时金贤尚书与渊程共同修订的鸢国国法,让金贤尚书成为了成为了朝中功不可没的大臣之一,很多势力小人都偏向金贤尚书,认为金贤尚书扳到渊程指日可待。忠臣一派则更多归顺于陆旗丞相,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把燕国发展的更好。
转眼间九年过去,渊程已成为逸群之才,品貌非凡,惊才风逸,颜如宋玉的大男人。
此时的渊程结束了批阅奏折,正在乾清宫的花园里品茶。
“参见皇上。”渊程微微抬头,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那笑容颇有点风流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见来者是高公公,渊程明显放松了些,“平身。”
高公公恭敬的站起,继续道,“皇上,前几日陆丞相因一篇文论而深受您的爱戴,便在百姓身上实践,得到了很好的回效,您说要在陆丞相府邸设宴庆祝,时间是今日。”
听高公公这么一说,渊程倒是想起了,挑了挑眉,“朕岂会忘了这等大事!替朕更衣,朕立马前往陆府,叫上皇弟一起吧。”渊程挥了挥手,潇洒的往乾清宫内殿走去,高公公微微一笑,跟在渊程身后,渐渐没了踪影。渊程的贴身侍卫冷磊在渊程回乾清宫之后,匆匆赶去找渊逸。
渊程登基九年,后宫女人寥寥无几,渊程自从宸妃去世之后,一心只在朝政上,嫔妃们侍寝的其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后宫最有权势的嫔妃莫过于金贤尚书之女:若贵妃了。金若依自从渊程登基之后,便受父亲委托进宫辅佐渊程。
高公公在宫门在早准备好了马车,之间宫门敞开之时,两个男子矗立在前,渊程一袭白衣,身旁男子同样白衣,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
第2章
“走!”
高公公掀开轿帘,渊程和渊逸进去之后,大约颠簸了一个时辰到达陆府。
深红色的檀木大大的写着“陆府”二字,让旁人都不敢出声,仿佛在散发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威严。
陆旗带着府中家丁早已在府外侯着,看到渊程的到来,领着家丁连忙下跪,“参见老爷!四王爷!”
渊程怕被百姓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故意让陆旗称自己老爷。
“今日在这设宴,不必多礼,大家不要拘束!”渊程一袭笑意,让旁人都放松了些。
渊逸不语,只是附在渊程身后。
“还不快谢过老爷。”
之后,大家在一片欢呼声种簇拥这他们进去。
渊逸对陆府的一切很感兴趣,让家丁带着他四处转悠。渊程早有耳闻陆府有一棵百年的鸢尾树,此次前来,岂能错过?自己便自顾自寻找着不让人跟随。
陆旗看着渊程渊逸都走远了,才转头问家丁,一脸严肃,“安排的事都做好了吗?”
“回老爷,都做好了,奴才已经吩咐过全府大大小小的家丁,小姐是绝不会知道的。”
“那就好,若是让景凝知道今日皇上来访,指不定又逃出去了。哎,她这病什么时候才好?这都快两个月了,大夫开的药也不见起色,还有一个月便是入宫之期,这可怎么办?”
家丁看陆旗越说越激动,脸色越来越惨白,安慰陆旗,抚着他的胸口,“老爷别担心,大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好的!”
“但愿如此,哎,走去厨房看看菜系准备的如何了?”陆旗摇了摇头,家丁紧跟其后。
陆府房屋床榻上,一个健美高挑身上穿一件白底衫的女人,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摆只遮住膝,腰间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脸色惨白,可肤色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腼腆,甚是清秀绝丽。
她无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嘴里不停的唤着,“后玥…”
没人搭理她,她闭上了好看的眼睛,过时睁开,“怕是煎药去了。”
她艰难的移动身子,拿起狐裘,推开大门,望了望四周,才放心的踏出脚步。
陆景凝慢慢的移动步伐前进到那棵鸢尾树前,从前她总是喜欢这课鸢尾,不过病了以后就没心思打理了。
正值寒冬,可这棵百年鸢尾却显得异常坚强,树上满是傲放的鸢尾,白紫相见,甚是好看,映衬着陆景凝,显得她宛如掉落人间的仙子般美。
不知不觉渊程踱步走到陆景凝院子前,定睛一看,光是她的背影,就可以让他看得那么出神: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件白底衬,颜色甚是洁白,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绝对一张脸秀丽绝俗。
那女子振振有词,渊程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竟舍不得叫她。
“幽幽宫门深几许,芙蓉帐下深宫泪。几多情仇几多恨,帝王新宠美人怨。”
第3章
陆景凝看着这鸢尾花瓣相继凋落,想起自己一个月后即将去到那个冰冷的牢笼,一时感叹起来,莫非自己的命运,真像这花瓣盛开过就凋落,来年叶化不作春泥。
“咳咳…”陆景凝轻咳了几声。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她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背影竟显苗条出众。
霎时间,尘埃纷飞,漫天飞舞,鸢尾花瓣交织相错,一阵呼呼大风吹来,鸢尾花瓣绕着陆景凝打起圈来。
渊程大手一抚,挡住眼前视线。陆景凝感到寒风刺入脊骨,钻心的冷,她本就怕过冬天。
想移步到屋里,却被这大风活生生的阻止了,她感到呼吸困难,眼皮很重,稍不留意就会倒下去。
双脚无力,向后一倒,渊程及时接住了她,大掌一捞,尘埃过后,渊程终于看到了让他惊住的脸:简单不施头饰的青丝,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姿态。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她身上居然还有一股好闻的清香,不施粉黛,不涂抹胭脂水粉,与生俱来的体香,有些像茉莉。
陆景凝稍稍睁开疲惫的眼皮,陆景凝居然看清渊程轮廓后,情不自禁伸手去摸,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英俊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让陆景凝难以想象。
陆景凝的狐裘已被大风吹到一边,她此刻身上只有单薄的白底衫,身子开始有些颤抖,嘴唇发紫,婕羽上挂着闪闪的水珠,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右手从渊程肩头划过。
“不知姑娘芳名?”渊程开口问陆景凝。他是怎么了?先前对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对渊程来说却有着无限的魅力,甚至想占为己有。
“小女姓陆,名唤景凝…”陆景凝居然鬼斧神差的应允了渊程,两人心里都有些不知名情愫在缓缓产生…
陆景凝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她很累,眼睛一闭,不知何事,倒在了渊程怀里。
抱着陆景凝冰冷的身子,渊程把她搂的更紧了,“景凝…景凝?”
连渊程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怎么回事,自己居然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叫着她的芳名?
这时院子里来了一个端着药碗的姑娘,她本想直接进去房间,看到鸢尾树下两抹影子,其中一个像极了陆景凝,走近一看,后玥把药碗一放,跑到陆景凝身边,“小姐?小姐?”
见还有一个男子,后玥还来不及打量渊程,就开口恳求,“公子能否把我们小姐抱进房屋?屋外寒冷。”
渊程一怔,立马横抱起陆景凝,便朝屋内走去。他何时对女人这般温柔过?
后玥细心拿起陆景凝的狐裘,端起药碗跟在他身后
第4章
渊程轻轻把陆景凝放在床榻之上,生怕弄伤她。
“劳烦公子帮忙照看一下小姐,我这就去请大夫。”后玥放下药碗,再次走了出去。
渊程握住陆景凝的手,恐怕自己真的是对她产生了男女情感吧,他环顾周围,淡紫色的幔帐与她气质相符,花梨木制成的有序的摆放,碎花图案的具茶井井有条的坐落在桌子之上。
后玥急匆匆的跑到前厅去见陆旗,刚好和陆旗的家丁撞到,家丁扶住后玥,“后玥姑娘干什么这么急?”
“快告诉老爷,小姐昏倒了!”
哪知陆旗刚好从前厅出来,听到这个消息,陆旗只觉得脑子一乱,被家丁扶住。
陆旗跟着后玥到陆景凝的房间,家丁帮忙推开,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坐着的人,居然是渊程,陆旗再次被震惊,最先下跪,“参见皇上!”
家丁和后玥还有大夫跟着陆旗下跪,家丁和后玥才知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当今圣上,吓得七魂不见六魄。
“无需多礼,过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大夫颤抖着双脚朝陆景凝走去,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呼吸越困难,大夫轻手把手抚在陆景凝的手腕处,“回皇上老爷,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冷罢了。小姐从小就怕过冬,这冬天天冻地寒,再加上小姐病未痊愈才导致的。”
陆旗松了口气,家丁也顺畅了,陆旗有些愤怒的对着后玥说,“怎么照顾小姐的!明知道她抱病在身,还敢留她一人在房里?”
后玥脸色巨变,没想到陆旗会如此生气,连忙下跪,“老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青衣奉小姐之命到京城去取锦衣,秋菊她们又去厨房帮忙了,所以…我看小姐睡着了才放心去煎药的,没想到…没想到…”后玥说到这里,已是啼哭不止。
“罢了,她也是为了景凝。”
迟迟不开口的渊程守在陆景凝床边突然冒出一句话,这亲切的称呼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但谁都不好多说。
陆旗在交代之后便离开了陆景凝的房间,忧心忡忡,生怕皇上知道陆景凝入宫之事不待见她。
片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渊程和后玥两个人,渊程盯着陆景凝移不开眼,久久开口,“你们小姐岂会生病?”
后玥没敢立刻回答渊程,陆旗有令,在陆景凝入宫之前,是不能透露给他人半点小姐的消息,如今在自己面前的又是当今圣上,后玥该如何是好?
“回皇上…小姐…是因为二小姐即将入宫才伤心过度一病不起。”
后玥在陆府当差,她当然不会违反了老爷的规定,如今也只有拿二小姐做挡箭牌,若被发现之后,任皇上老爷怎么罚她她都认了。
“噢?”渊程挑了挑眉。
“莫非,前几日大臣们纷纷上奏让朕纳妃,就是这陆府二小姐?”
“皇上恕罪,这事奴婢真的不太清楚。”后玥打着幌子
渊程自己也不能过多怪罪后玥,毕竟她是无辜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稚嫩的女声,大吼,“放开我!我要去找景姐姐!”
后玥一听吓得慌神,怎么这个时候陆景仪来了?若被渊程发现,那她岂不是保不住命了?
第5章
后玥盯着渊程看,他只是久久的盯着陆景凝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未曾发觉。
顿时,门被陆景仪大掌推开,渊程才收起了心绪,朝这边望来,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子,虽然相貌初中,却不及陆景凝那般气质非凡出类拔萃。
让他纳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子为妻?
陆景仪看到远程的时候,有些失神,眼前的男子长得甚是好看,脸渐渐红了起来。
渊程心里顿时想到,是她夺去了陆景凝入宫的资格,就算她成为了他的妃子,他也不会待见她。他心里是多么迫切的希望陆景凝入宫!
见渊程没搭理自己,陆景仪失望的低下头,很快明白了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她疾步走向陆景凝床前,看着脸色惨白的陆景凝,开始落泪,“景姐姐…”
侍女看着陆景仪这般伤心,也不敢出声。
谁都知姐妹俩姐妹情深,陆景凝待陆景仪更是好上加好,不想让她受一点伤害。
陆景凝微微皱眉,干涩的嘴唇蠕动着,陆景仪见状,爬到陆景凝嘴边,轻声问,“景姐姐,你说什么?”
“水…”陆景凝微弱的声音给渊程带来了一丝惊喜,她怕是醒了。
陆景仪立刻起身倒了杯水,让后玥把陆景凝扶起来,让她靠着后玥,缓缓的从把水喂进去。
沾着滴滴水珠的婕羽渐渐睁开,水眸有种清澈透亮的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景仪那张可爱的脸,陆景凝看到她不禁笑了笑,“仪儿怎么来这儿了?爹爹不是不让吗?快回去吧,等会被爹爹发现了指不定又要罚你了。”
陆景仪不依的摇了摇头,“景姐姐怎么这么不懂的爱惜自己的身子?身子还没痊愈就去吹风!”
话中带着一些娇嫃,满满都是对陆景凝的关心。
“好了,我会好好休息的,快回去吧等会被爹爹发现我可帮不了你。”陆景凝朝她的侍女望去,侍女识趣的把门推开,陆景仪不舍的离开了。
陆景凝一直靠着后玥,她往后缩了缩,“后玥,我有点冷…”
渊程把她的狐裘给她披上,她低头拉了拉狐裘的边缘,垂下的眼睑没有任何胭脂水粉,让远程看的入迷。
后玥起身,端起药碗,欠了欠身,“小姐,药凉了,我再去给您热热。”便退了下去。嘴角是忍不住的勾起笑容,若是渊程能够对她产生一丝情意,对陆景凝日后入宫也好。
披上狐裘之后,陆景凝还是止不住的打着冷颤,自己本就怕过冬天,这个冬天她还抱病,怕是难熬了。渊程看着陆景凝心中不忍,一把把她搂入怀中,紧紧圈住。
陆景凝一愣,感到自己顿时温暖了许多,甚至不忍推开他,他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陆景凝笑了笑,任由渊程抱着
“公子怎会来这?”
“皇上在此设宴,不过是朝中大臣之子罢了。”渊程对她居然有了隐藏自己身份真实想法,他怕,他怕说了之后眼前的这个女人会疏远自己,他是那么的怕失去她啊。
“小女也听说了。”
第6章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毫无芥蒂的说着,陆景凝被他逗笑了好多次。自己是有多久没那么笑过了?
陆景凝再次抬起头看了看渊程英俊的脸,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见到他,你可知我的心意?
渊程环抱着陆景凝,闻着她与生俱来的香气,心里甚是好过。
突然间,渊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一阵冰凉,他低头一看,在陆景凝的腰间挂着一块洁白如莹的玉佩,和田玉把她的气质衬托的如仙丽般。
“这玉佩对你有什么意义吗?”渊程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却勾起了陆景凝无限的悲伤。
他感到他怀中的人明显顿了顿,渊程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立刻解释道,“是不是…”
“小女恕罪,这是小女的私事,望公子能够理解。”原本圆润的声音变的丝丝颤抖,渊程的心居然跟着她一同颤抖,她的一言一语早已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渊程在陆景凝的房里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去了前厅和大臣们汇合。
陆景凝始终不知道渊程的真实身份,如若她知晓,恐怕她也不敢如此放肆了。
渊程走后,陆景凝紧握着那块玉佩,簌簌落泪。
后玥端着药碗从门前进来,看到陆景凝满脸泪水,赶紧询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后玥低头便看见了握在陆景凝手中的玉佩,也开始眼眶湿润,“小姐又想起了陆夫人了。”
岁月如梭,十年前,后玥被她亲生父母抛弃的那天,鹅毛大雪飘飘降落在了鸢国。那是鸢国有史以来下的最大的一次大雪,那样寒冷的天气,后玥被遗落在京城客栈的门口,陆夫人正巧路过客栈,便把她收留。
后玥和陆景凝年纪相仿,从那时候起,后玥对陆夫人产生了感激之情,她发誓,将来她一定要报答陆夫人。
陆夫人看着后玥乖巧,便没有再把她送走。让她服侍小小的陆景凝。后玥看到仅六岁的陆景凝,眼前一亮,这女孩怎么可以长得这么美?
从那以后,后玥开始接触陆景凝,也正是陆夫人把她带了回来,她才有幸接触到陆景凝这样的奇女子,琴棋书画,没有不灵通的。陆景凝待后玥如亲生妹妹般,虽是侍女,却从来不把她当做下人看待。若不是她现在抱病,她也舍不得后玥每天为了她东奔西走。
如今十年转瞬既过,陆景凝和后玥依旧那般要好,陆景凝也从小女孩变成了大美人,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却传出她要入宫的消息。
陆夫人离世的那一天,只见了后玥一个人。
后玥半坐在陆夫人的床榻边,失去了昔日光环的陆夫人,已没有往日的气质,深陷的眼窝再加上惨白的脸,虚弱的对后玥说,“后玥…这个秘密…我已经守了十多年了…如今如果在不告诉你,恐怕没有机会了…”
后玥拉着陆夫人的手,虽然听不懂她此时说什么,但还是一个劲的点头。
陆夫人深呼吸一口,用尽全身力气,“你到我耳边来。”
后玥趴到陆夫人耳边,眼眶渐渐湿润,用手捂着嘴以免哭的大声,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落泪,滚烫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脖颈落在她的手背上,接着无声的落在地面。
第7章
“景凝越晚知道的越好,只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景凝就越来越危险,我这个做娘的不能守护在她身边,拜托你,你一定要保护好景凝…老爷姑且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仪儿还小她还不懂,你要懂得随机应变,景凝,就交给你了…”
“夫人,夫人别再说了,后玥一定会拼死守护好小姐的,夫人…”后玥已是泣不成声,她安慰着陆夫人。
陆夫人安详的走了,陆景凝是她最大的担忧。有了后玥的保证,陆夫人算是了了最后一桩心愿。
全府都沉浸在悲痛之中,陆景凝守着陆夫人的遗体,不吃不喝守了三天,身体熬瘦一大圈,最后晕倒在了前厅。
陆景凝哭累了,趴在后玥怀里睡着了,后玥把陆景凝轻轻放在枕头之上。
夜晚,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炎热白日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感觉,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只是更多了一些寒冷。
陆景凝睡了许久,动了动婕羽,缓缓睁开眼睛,后玥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不安的回头看了陆景凝一眼,看到陆景凝已经醒来,“小姐,您醒了啊?”
“嗯,现在是何时了?”
“小姐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陆景凝神色闪了闪,“后玥,我的琴呢?”
“小姐要现在弹吗?”
“许久没弹了,恐怕是生疏了。拿出来吧。”
后玥把陆景凝的琴拿了出来,终于看到了陆景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润。后玥开心极了。
“扶我出去抚琴吧?”
“小姐,这…”
陆景凝知道后玥在担心什么,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没事的。”
后玥替陆景凝更了衣,依旧一袭白衣,后玥细心的为她披上狐裘,提着灯笼,为她驱寒,推开门,一阵冷风吹来,陆景凝摇了摇头,在后玥的搀扶下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前,银色的月光洒在院子上,为它增添了几分神秘。
后玥把琴放在石桌前,陆景凝轻轻抚摸着琴弦,脸上露出了少有欣慰的笑容,纤纤玉手弹奏着这琴,仿佛为她量身定做的,优美的琴音从她的手指间倾泻而出,后玥听的如痴如醉,再配上她那天籁般的嗓子,无人能敌。
这首曲子是她抱病期间写下的,叫做《忆思间》。为她入宫之时而创作。
在凉亭发呆的渊逸忽听到这琴声和歌声,一下子就陷了进去。这歌声怎么可以这么完美?怎么可以这么圆润,让他找不到一点瑕疵,不禁顺着这歌声寻个究竟,因为这歌声,像极了母妃。
大约走了一会,渊逸矗立在了陆景凝的院子前,放眼望去:
那个女子的背影映入眼帘,单从背影看,就知道她是多么迷人的一个女子。青丝没有绾起,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石桌在鸢尾树下,树上飘飘悠悠落下的花瓣白紫相间转着圈的落在她的发尾,她毫无知觉。纤纤玉手依旧在琴上抚摸着,没有受鸢尾花瓣的打扰…
第8章
渊逸怕打扰了这一副悠然美好的画卷,只是在门口看着她…
一曲结束,后玥的思绪渐渐的回到现实,渊逸的脚步朝陆景凝移去,拍手叫好,“姑娘弹得一手好琴!实在妙!”
陆景凝起身,后玥扶着她,她回神,看着渊逸,怎会这么像渊程?
渊逸呆住了,眼前的女子相貌娇美,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件淡紫色的霓裳,颜色甚是好看,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姓陆,名景凝。”
“原来是陆丞相的女儿,叫我阿逸便好。”
在陆景凝面前,渊逸居然不想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生怕她在指尖缝中就溜走,强烈的占有欲,使他这么做。
陆景凝有些头晕,一曲结束,她自己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堪重负。自从这次大病以后,她的身子是大不如前了,稍一做什么事就感到累。
“公子莫非也是朝中大臣之子?”
“今日皇上设宴,才会聚到此地。”
陆景凝不禁用手抚摸着太阳|岤,身子向后一靠,后玥连忙接住,渊逸也伸手拉住她。
陆景凝抬头望着他,更像了,他两个有什么联系?
陆景凝不适应的轻轻挣脱渊逸的手,渊逸有些尴尬的缩回。
“小姐,外边冷,您的身子还没有痊愈,别感染了伤寒才好。”后玥说着又把她的狐裘拉紧了一点。
“嗯。逸公子早些就寝吧,听家丁说明日一早便启程,公子可别误了时辰才好。”陆景凝强颜欢笑的撑着,对渊逸说到。
渊逸感到眼前的女子怕是已经撑不下去,便回应,“嗯,我这就回去。好好休息。”
陆景凝点了点头,欠了欠身,便由后玥搀扶着进屋。渊逸直到看到房屋里微弱的灯光熄灭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庭院。
“陆景凝,何时我们才能再相见?”
殊不知,再见面时,便是一场兄弟之间的厮杀。
庭院的东南角,渊程和高公公站在红墙之外,渊程目睹了这一整个过程,发怒的把右手打在墙上,血顺着墙壁缓缓流淌,高公公一直在身后劝说。
“阿逸,皇兄从小并未和你争夺过什么,只是陆景凝,我要定了!”渊程心中暗自发誓,看着渊逸的背影渐行渐远,才回去。
清晨,一缕温暖的阳光洒在陆府,庞大的队伍在陆府前一一排列,都在为渊程渊逸送行。
“陆丞相,朕这两日过得很开始,谢谢陆丞相的招待,回宫之后,朕定有重赏!”渊程笑着拍了拍陆旗的肩膀,此行来,陆景凝已经在他的心里烙下了烙印,他岂能不好好谢谢陆旗?
“陆丞相费心了。”渊逸也附和着渊程。
一番话后,渊程渊逸踏上了回宫之路,一路颠簸着仿佛来的时候,只是兄弟二人已各怀心事,渊程知道即将入宫的陆景仪,既然陆景仪可以进宫,那她陆景凝岂会逃得过?无论用什么方法,远程都要让陆景凝爱上他。
只是,当他们兄弟二人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渊程不知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将会一步一步将陆景凝推向悬崖,不得翻身。
第9章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
陆景凝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陆旗解除了陆景凝“禁足”之命,为的是让她在入宫之前好好享受为数不多自由的日子。
后宫一日无主,若贵妃被朝中大臣视为最有可能成为皇后之位的候选人。
近日,朝中大臣众所周知,陆丞相之女即将入宫,又将掀起一阵风波大浪。
当初金若依被封为若贵妃之时,把后宫闹的鸡犬不宁。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若贵妃在后宫蛮横无理的事迹传遍了整个鸢国,成为百姓用膳后的话题。
宫中茜贵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仅十六岁的金若依,因为仗着渊程对她的宠爱,在宫中不知惹了多少祸,茜贵人总爱和若贵妃对着干,明知自己宫位不如若贵妃,却没有一点服软的气质。
或许是金贤从小把金若依宠惯了的缘故,宫中的若贵妃从不懂得怜香惜玉,茜贵人不过在若贵妃面前买弄了下她在京城外看来的新戏法,却被若贵妃冤枉为不守妇道。赏了茜贵人八十大板,茜贵人原本也是皮娇肉嫩的美人坯子,到底还是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死在了板子之下。
当这个消息传到金若依耳朵里的时候,非但没有悔改,而且倒还变本加厉了。
若不是金贤所逼,恐怕渊程也不会与她圆房。金若依是怎样从一个单纯清新的姑娘变成今日杀人不眨眼的狂魔,渊程是看在眼里而不语。
这深宫本就是囚禁女人的牢笼,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要在这宫中生存,难上加难。
渊程不想就此断了金若依的前程,奈何金贤一再所逼,金贤又是朝中重臣,若不依,便又会扣上昏庸的罪名。
最终,她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丧子之痛,那晚金若依抱着她自己亲手为小皇子所绣的衣裳,面无表情的躺在床榻上,只是那泪珠不停的落下,看的渊程揪心。
如今,难不成要再一次上演这般套路?
朝中不断有奏折上呈到渊程那里,无非都是些早日立陆景仪为妃的无稽之谈,甚至还有大臣斗胆说,立陆景仪为皇后之说,让渊程怒火不已。
入宫前三日,陆旗打点好了一切。
一想到要离开赖以生存了十六年的家,陆景凝不禁有些伤感。她特地挑选了自己最爱的淡紫羽霓裳,体态轻盈柔美,像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象腾空嬉戏的游龙,容颜鲜明光彩象秋天盛开的菊花,青春华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行止若有若无象薄云轻轻掩住了明月,形象飘荡不定如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
渊程已经应允了她入宫,赐居毓秀宫。
就在启程之时,仿佛老天都不愿意让她走似的,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雪落在树梢,象把枯干的枝条装点成毛茸茸的玉树琼枝,那美丽的景象,如临仙镜般美妙。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雪花轻轻地飘落。那一片片白色,落在陆景凝的手心里,它融化了,变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就像陆景凝的泪,慢慢滑过她的脸庞。
第10章
深知自己的命运从此刻起就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宫中每走一步棋都极其危险,陆景凝为自己今后在宫中的日子感到担忧…
陆景仪在一旁看着陆景凝嚎啕大哭不止,还好侍女一直在劝她,一直拉着她的手臂,不然早就挣脱。
“景姐姐!我不要景姐姐走,我不要!”
陆旗在一旁看着陆景仪这般哭闹不止,心里想着何尝不想把陆景凝留在自己身边,尽管他知道这一残酷的事实,毕竟是自己养育成|人的女儿啊,犹如手足,他怎么能够狠心,只是,在两个女儿之中,陆旗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最后,他的选择,是陆景凝。
“仪儿乖,景儿会回来的,会回来的。”陆旗轻抚着女儿的肩膀,陆景仪哭的妆容失色,无力地伸出手想拽住陆景凝。
“仪儿要乖乖听爹爹的话,我必定会回来看你们,到时候我给仪儿带来很多很多的礼物,仪儿不要哭。”陆景凝强颜欢笑的抹去陆景仪脸上的泪珠,后玥看了心如刀割。
“景姐姐…”陆景仪似乎一瞬间感到时间流失之快,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十三年过去,陆景凝就要离开她的身边,那个疼爱她万事都为她着想的那个姐姐,现如今就要去到那冰冷的宫中。
“仪儿要听爹爹的话,不能让爹爹操心!”陆景凝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她,姐妹之情,深深不舍。
最终陆景凝还是跟着后玥坐上马车,颠簸着到那皇宫之外,陆景凝还没有一丝危机之感,从陆旗决定把陆景凝毫无顾虑的送到这红墙之内,便已是把陆景凝的生死推至悬崖边,不可翻身。
册封之前,渊程和陆景凝是不可见面的,渊程的记忆里,陆景仪和陆景凝身高相当,虽是比陆景凝年纪小。
渊程还蒙在鼓里,他一直认为进宫之人是陆景仪。
“皇上,陆丞相的女儿已经入宫,奴才已经让内务府按照吩咐把娘娘安顿在了毓秀宫,皇上还有什么要吩咐的?”高公公看着批阅奏折的渊程,想缓解一下这寂然的气氛。
“朕还记得她可还没正式册封,怎么就叫起娘娘了?”渊程不屑的放下毛笔,愠怒的看着高盛。
册封仪式定在五日后,朝中大臣都盼着这一天快些到来,只有她的位子定下了,他们才好定夺接下来的决策。
望在陆旗和金贤两位在朝中的地位相当,渊程便把她纳入了妃位,赐名“仪贵妃”,不想招惹是非,便也只有这个决策,一来不会让金贤觉得渊程偏心,二来在朝中大臣们也都不会嚼舌根。
“奴才知错,请皇上责罚。”高公公跪下。
渊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有些低气的说,“罢了,事已成定局,朕会看着办的。”渊程挥了挥手,“朕听说皇弟清早送来些茶叶,给朕送些来。”
渊程吩咐高公公,实际是想清静清静。高公公识趣的退了下去,便留下渊程一人只身一人立在乾清宫。
陆景凝和后玥进来毓秀宫之后,内务府就分配了宫女来服侍。这些宫女各个水清芙蓉,长相清秀,身着统一的服装,内务府还调配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姑,名唤独欢。
第11章
陆景凝看着独欢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正值花季,怎会做了姑姑?一问才知,独欢入宫年纪过早,由于听话严谨,被宸皇后看中,留在身边做了贴身宫女。
宫中服侍过宸皇后的人本不多,先皇去世之后,服侍宸皇后的人也相继离宫,只有独欢一人留守宫中。
“参见娘娘。”一排宫女和独欢齐刷刷的叫着陆景凝,她们经过多年培训已经摸清宫中规矩,陆景凝想跟她们谈心是不可能得了,想在还有后玥陪在她身边,不禁心里一暖。入宫之后陆景凝还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府中,这一声“娘娘”,彻底唤醒了她的想法。
“都起来吧。”陆景凝微微的说,她不习惯这宫里的尊卑之分,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