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终于憋不住伏倒在沙发和椅子扶手上笑个不停——就像癫痫了一样
“我在高等数学教室二,第二考场第二——二十二号?我怎么这么二的?宁夕,你呢?”
奚北默默地收起准考证,然后听到路缇亜的嗤笑声,用力甩了一个卫生球过去,又瞪向偷笑的森宁夕
“宁夕!你怎么也笑!”
“哦哦。。。好了,我在化学实验室三,第二十七号考场第九号——啊啦,我们不同路呢——离得还真心有点远。”
“不过还真有趣,自己带上所有考试工具,每场考试前在从考官那里领取相应科目考卷或题目,考试科目顺序按照周一我们各自的课程表来——真希望有那个考场混乱了,或者哪个科目的试题和别的科目的混淆了——啊宁夕别瞪我,只是想小小地幸灾乐祸一下而已嘛~”
于是奚北被狠狠拍了头,撅着嘴心伤地去蹭蹭好笑的森宁夕,求安慰,求零食——“啊对了,说到零食,好伤心啊凉念的免费零食特供就要结束了。。。宁夕,我们再去打一次牌吧~”
“上次是谁哀嚎着要回宿舍看动漫死活不要打牌的。。。”
“是你不是我!”
“奚北。。。今天没收你的零食,包括凉念那一份。”
“嗷呜宁夕你好无情,奴家伤心地肝肠寸断。。。”
森宁夕站起来居高零下地藐视娇滴滴卧着沙发里卖萌的奚北,“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啊?”
奚北的哀嚎一顿,然后莫名其妙地看向j笑着的森宁夕
“我是说,没有这个资本就别卖萌!”
“噗——”路缇亜终于笑喷出来,一边存档收手机一边起身离开,“在看你们两个耍宝下去我就要肝肠寸断了——继续继续,不打扰你们。”
“喂,缺门牙你积点口德好不好。”
“到底是谁没口德啊!”迈向门的脚步刹住,然后路缇亜挠挠乱糟糟的和鸟窝一样的黑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身仗着身高优势——目前只有0。9厘米的身高优势走近了“俯视”奚北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了每天至少两次的“口头健康锻炼”,美名其曰是帮助路缇亜熟悉绕口林这门课程的教授目标之一,训练加快语速——当然,这种东西只是奚北单方面这么认为而已。
森宁夕感觉自己又开始每天至少两次的间歇性头痛了,长叹一口气,坐回到沙发上,从角落的冰箱里摸出一小罐汽水,一边喝一边欣赏,然后在喝完后把易拉罐【复原】成一对铝粉收在一个塑封袋里,嗯、带回去可以做点实验,然后
“奚北,走了。”
于是奚北被揪着耳朵拖出公共休息室
于是于是,路缇亜笑抽了
翌日
今天四门,明天三门,后天三门,一共考三天,众森佣候补们表示很伤感
奚北的第一场和森宁夕一样都是化学,同样的还有一个月前一起唱ktv的算上她们两个一共十二个人。自那场意外后,三个小组的训练楼本来是前面中间右边的关系,总之就这么渐渐地熟悉起来,但同样的,还不算是什么生死之交,顶多算是圈内人吧
化学这场从早上七点整考到九点整,包括了一张一百八十分的试卷和两项实验考察,标志着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已经领了试卷的奚北走进教室,在自己的超级二座位上坐下,深呼吸以平息自己的剧烈心跳
试卷算不上多难,但题目里数不胜数的陷阱还是让奚北隐隐有些头痛——我终于可以理解宁夕你看到我和路缇亜互相吐槽时的痛苦了(内牛满血g)
终于完成了试卷仔细检查了一遍,奚北将其收入抽屉,然后拿出另一张写了实验考察要求的纸片,再弯腰从桌子底下的药品柜里取出所需的一瓶瓶一罐罐,还有右手边独立外嵌柜里的实验仪器,忽然就想起第一节课的氨气恶作剧,不由得莞尔一笑,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忙碌起来,试剂瓶与试管相接触发出的清脆敲击声在安静的教室里反复的“沙沙”声显得格外奇怪
“阿北估计也开始做实验了吧,她速度一向很快。”
忽然就听到有谁在耳边这么说道
“谁?”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试卷上提起移动到奚北身上,监考老师也疑惑地看向奚北,“有什么问题吗?”顺带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目光,告诉奚北这还是在考试,是不允许交流的。
“啊。。。没什么,抱歉。”
蔫蔫地将注意力收回到实验上,奚北将两管试剂混合,然后过滤获得沉淀
“阿北你刚刚听到我说话了?”
森宁夕的声音?她不是在另一个教室吗,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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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夕?是你在说话吗?”
意识到刚刚的声音并不是周围的某一个人发出的,奚北在心里默默地询问,怎么看,那都像是森宁夕的心理活动,所以,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听到自己的?
“阿北?你真的听得到我说话?”
可以确认那边传来的声音,虽然有些飘渺,但的确是森宁夕的声音,听了十多年,应该是不会认错的吧。奚北这么肯定着,把滤出的沉淀进行洗涤
“这算是什么?电影小说里为了彰显男主女主的默契而有的心灵感应或是心灵通讯?”
“嘛、谁知道,不过总感觉好奇怪,只要是心里想的,你都能听到。”
“比如说你在说这句话前碎碎念我是烂俗剧情看多了?”
“啊哈哈。。。”
森宁夕似乎是干笑两声,然后传来几句正经的关于实验步骤的句子,大概是在默念那张写了要求的纸上的内容
“你实验做到哪里了?”
“第一个完成了,第二个刚开始。”
“我已经快做完了。”奚北将制得的气体除杂后通入备好的盛满水的集气瓶中,然后盖上玻璃片与第一个实验制得的一小瓶固体放在一边,然后收拾仪器药品,“看来我比你总是快一点么。”
“啊啦,你们是在作弊吗?被我发现了哟~”
出乎奚北意料的另一个爽朗的声音插了进来,森宁夕也显然是被吓到了,准备小小埋怨一下的声音戛然而止,于是三道声音很有默契地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大概森宁夕也完成了,隐约传来默读填写在瓶子标签上内容的声音,然后她的嘟囔渐渐没了下文
“清夏!”
“清夏?”
“你们——”
三个人诡异地同时开口,然后反应迟钝明显来晚了的惊叹质疑还有询问在脑海里冲撞,又是一片沉寂
“清夏是什么时候听到的?”
奚北率先开始这场诡异的对话,然后得到一个奇怪的答案
“就是在你说‘看来我比你总是快一点么’之前一点,突然就听到你的声音,差点我就在考场中叫出你的名字了。。。”
显然是真的差一点,但是为什么这个语气是那么的。。。遗憾?
“喂喂你不会很希望重蹈我的覆辙吧。。。”
——那边一直不说话的宁夕不准笑啊喂!
“啊,你喊出来啦?”
——你又笑什么啊魂淡白痴清夏!
“真是的都给我闭嘴吧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奚北恼怒地闷喊一声,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心里想的话语突然就在耳边听不见了,想着大概是这种从未见过的共鸣现象到了极限而消失了也就没在意,但是——
“不好意思因为自由交流时间到了所以不得不暂时关闭了通讯通道里的声音系统,不过,比起你们突然涌现的疑问,我还是可以猜得到的~!”
倏地响起女人的声音?!
那边的森宁夕收拾仪器的动作僵住,然后若无其事地恢复,接着擦干手坐下来闭眼假寐,心里却是翻涌的不安
“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我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和一个月前的事件有关?”妩媚妖娆的女声萦绕在耳边刺激着耳膜,轻轻浅浅的叹气声,还有似乎是谁的诡笑声作为背景同样带来不祥的预感,“这些小问题现在还不能告诉可爱的你们答案呐,不过,我是来给你们第二个提示的哦,听好了、”
那女人停止说话,然后过了一会,一段音乐响起
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过的音乐,反倒是耳熟得很,奚北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而且就是最近
有些哀伤的旋律在不断反复着,然后越来越激烈,隐隐透出些无畏的挣扎与踌躇不前的所谓决心
阮清夏也同样听着,但她确实完全没有听过,却总觉得这首曲子是放给自己听的,那一小片绝望的音符反复敲击着那些灰色的神经细胞,然后一个月前的梦境又从脑海深处被翻出来,最初恢复意识时听到的那段对话开始伴着曲子一遍遍回响,太阳|岤突得开始隐隐作痛
——但是我明明没有听过这段音乐啊——
“叮——叮——”
忽然有另一种音乐插了进来,但这是真真切切在周围的现实里响起的音乐,那是考试结束的警示铃,然而那女人给自己听得音乐片段却在警示铃结束的刹那也悄然消失,然后奚北看着监考官站起来让大家秩序离场,心底的呼唤再也没了回应,无论是森宁夕和阮清夏还是那女人的声音都没有再响起过,大概是真的结束了,奚北也站起来拐出门,立刻向森宁夕的考场疾驰而去
“宁夕!”
就快跑到教室门口了,奚北看见森宁夕拿着笔盒向着另一边的楼梯跑去,不是要去找自己就是找阮清夏,她赶紧逆着流动的人群向前加速,然后大喊森宁夕的名字,全然不顾被她擦到的人或好奇或不满地目光
“宁夕——呼——宁夕——”
森宁夕听到奚北的声音于是停了下来向后看去,奚北减速最后堪堪停在她身边,拄着膝盖用力深呼吸以平息急促的喘息,这才勾住她的肩膀向那边的楼梯走去,只不过目标是向阮清夏所在的楼层
“铃响了以后就听不到了吧、”
“我这边也一样。”
与阮清夏也汇合了,离下一场还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三个人打算就近找个花坛坐下来,阮清夏的脸色不太好,森宁夕在牵起她的手时感觉到有些异样的低温,“你怎么了?”
“啊?”
阮清夏和森宁夕握着的那只手被举起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前者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后者温暖的触感,“不知道——我是说,我才发现这点,大概是吓到了吧?”
“吓到?你也太胆小了吧,不就是一段音乐附加新的线索吗?”
奚北探出头来不甚在意地拍拍阮清夏,然后拉着她坐下,“不过说起来,这段音乐还真是耳熟,我想最近就有听过——让我想想、”
“是吗?我倒是完全没印象,不过在那段时间里,我倒是回想起那个梦境里,两个声音间的对话。”
“对话?你回忆起来了?”
森宁夕谨慎地看看四周,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地确认周围的安全,不得不说,三个人里面,或许森宁夕在最终能够保证大家的安全——因为她的合理的小心
“是的,这个等会再说,但是那两股声音——那两种声音,我已经可以确定它们的主人了!”
因为激动而猛然拔高的声音被紧张地森宁夕捂住,还好周围的嘈杂的聊天声足够响,她的短暂的尖锐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应该
正在整理刚刚匆忙收起的文具,奚北突然转过身来和阮清夏同样将目光转移到期待外紧张的森宁夕身上
“那是小寻函设定的宿舍早起闹铃!”
“那是我和奚北这个二货的声音!”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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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
“寻函的闹铃?”
异口同声爆出让森宁夕又一次有了不安的警惕,但说话的两只的反应倒是更加有趣
奚北瞪着同样瞪着自己的阮清夏,然后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来这里之前她更本就不知道原来还有个人叫阮清夏——或许在森佣候补选拔赛的时候,在官网上撇到过这个名字,不过确确实实是没有见过面的
“那、我和你在研究什么?”
阮清夏听到奚北的问题,本来张口就要回答,却忽然绯红了双颊,有些僵硬地转移话题
“这个。。。到时候再说,还是先看第二个线索好了、”
“啊?”
奚北莫名其妙地捧起阮清夏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戳戳微微她发烫的脸,“那个‘我们’是在说很猥琐的话题?”
“没、没有——但是好像是和那个‘我们’都喜欢的人有关——感觉很限制级的啊、”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奚北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还没有喜欢的人呢,再说了,我是个腐女,腐女——所以在遇到我的girl之前,我只对佐鸣利艾bl感兴趣,你也太春节了吧,在这方面。”
“诶诶你是腐女?!!”
——虽然对于清夏你的惊讶我表示很忧桑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这就是这只挫女的真面目啊真面目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我还是清白的真是不容易啊。。。”
森宁夕抹着更本不存在的所谓鳄鱼的眼泪,然后淡腾地靠在石化将要风化的阮清夏身上,沉默三秒,然后一人一个爆栗敲过去,奚北还额外收到特别奉献的手刀一记——真是一记利落的手刀刚刚那清脆的“卡擦”声应该不是颈椎断裂的声音吧?
“她就这副德行所以清夏习惯就好还有阿北别白痴了就算你再这么喊利艾什么的兵长一米六之类的《红莲的弓矢》这首曲子你也还是不熟所以现在先闭嘴吧!”
——宁夕威武——鼓掌——然后奚北又被揪耳朵了
“啊、哈、哈(真可怜啊小北。。。)”阮清夏干笑两声,随即温柔地揉揉微红了眼表示小桑心的奚北红的可爱的小耳朵,“我们还是来说说另一个线索好了,那是寻函的闹铃?”
“啊,每天早上都会被这个可恶的东西吵醒久了变成奇怪的习惯了,所以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但是因为很好听——我是说不管这段音乐的用途有多么讨厌,它本身还是很美好的,所以一直没要求寻函换掉。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它是哪里来的,酷狗上面搜不到——其实是我们不知道它的名字,手机里的还是寻函用蓝牙发过来的。”
森宁夕这么说着,然后摸出手机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展示给阮清夏看。奚北也一样,音乐播放器的界面里都有一条名为“万恶的闹铃”的曲目,两个人同时点开来播放,同样的音乐片段在周围流淌开来,不是很响,却意外地清晰——倒不如说是因为有过很深的触动所以产生简单的共鸣好了
“那去找她问问?我总觉得这首曲子的名字很重要,而且,现在再听一遍,似乎只剩下浅浅的难过了——我是说,没有再触发那段对话的回忆了。”
阮清夏看看时间,差不多好去考场拿考卷了,于是站起来伸了懒腰活动一下坐久了有些僵掉的身体关节,“这应该是其中一个片段吧,感觉开头有些突兀,总之,考完后的第二天你们起床的时候,问问寻函好了——那,我先走了,真是的、为什么我的考场离这里最远啊。。。”
她这么抱怨着,朝奚北和森宁夕扮了个鬼脸,然后拐进长廊没了身影
奚北也拉起森宁夕离开,恰到好处的紧张表现,就像旁边平常的候补一样,丝毫看不出刚刚在听到阮清夏说回忆起的梦境里,自己和她的声音在交谈喜欢的同一个男生时的微微心悸
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完全隐于阴影之中的人轻笑着,然后妩媚的成熟女声瞬间转变成青春期少女的清纯——
“哈,糟糕还有五分钟就要进考场了。。。”
第三场考试——乐器(钢琴)
“自由选取题材创作任意形式乐曲一首,长度至少为三面?”
奚北捏着一张在考试前领取的空白乐谱纸,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这张4纸大小的纸张。虽然自由创作只要有灵感长度绝对没问题,但是。。。在这种考试的紧张氛围下、而写还没有钢琴让你来找感觉,要怎么谱曲啊魂淡!
——直觉告诉我就是你吧六月二日一定是你搞的这种坑你女儿的舍友的队友的舍友的题目吧我诅咒你一辈子买方便面没调料包!!
——不对六月二日好像从来不吃方便面的来着——小一日好像和自己说过。。。那行,就一辈子面部肌肉损伤好了
——诶好像他本来就是面瘫来着吧。。。那就——
不对不对奚北这是在考试的重要关头啊这可是重要的考试啊你怎么可以在这种问题上纠结呢!!!
。。。。。。
果然还是抽烟找不到打火机比较好吧?
于是很烦恼的某人非常努力地思考着如何诅咒讨厌的六月二日大面瘫,一边就忽然对于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莫名的可笑
摇摇头微笑着在面前摊平一张空白五线稿,然后拿出一支蓝黑色的细钢笔在纸张上方悬着比划几下,随意跳过题目在第一行左上方写下小小的一百零四,然后深呼吸,面前出现森宁夕温柔的笑靥,然后是商寻函小小的,因生气而微微涨红了的脸颊,再是郁浣惜谈起自己喜欢的明星时盛满星光的明眸,还有阮清夏阖眼听歌时放松惬意的微笑,凉念安静地百~万\小!说时柔和的侧脸,六月一日纯洁美好的心境——
真是、如果当初我没有向父母妥协接受森佣莫迪西的森佣候补名额,或许就不会认识你们了吧
笔尖在略显粗糙的纸上流畅地划过,留下悦动优美的符号
你们、是我奚北的朋友
沙沙的摩挲声时长时短,奚北的长发投下的浅浅阴影微微模糊了那些记号,纸张吸收渗下来的黑蓝色墨水,晕开小小的痕迹
那是你们在我心里留下的痕迹
最后一笔优雅地停下,奚北满意地检查完六张乐稿,然后略一思索,在最开始的题目横线上提笔写下精致的圆体
beforever
所以呐、成为我永远的朋友好了
奚北莞尔,然后合上笔盖整理了一下成稿端放在桌子中央
结束的铃声没多久就响起,奚北起身离开,去找森宁夕去吃午饭
森宁夕注意到奚北忽然好得不得了的心情,有些疑惑地询问,然后奚北回以绚烂的笑靥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有你真好。”
“什、什么啊!”森宁夕微绯了脸向奚北嗔怒,然后直视着奚北的双眸牵唇微笑,“去吃午饭吧。”
“嗯~”
——“可不要以为这是奚北真正的想法哦~”
那妖娆的女声再度在某个角落响起,“虽然可爱的小奚北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还没有到强烈到要说出来的地步、”
诡异地又一次转换成柔柔的少女声
“真期待阮清夏看到这首曲子时的反应呢——好了,先去吃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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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被熟悉的闹铃吵醒的奚北从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被窝里伸出枕在头下而遍布发丝压痕的一只手,揉揉眼习惯性地抬头看向拉了窗帘却仍透过而洒在同样刚醒正在犯迷糊的室友身上的暖阳,然后撑着床坐了起来——唔、好像昨天晚上睡着前记得今天早上起来早做什么事情来着?
哦对,是关于那个闹铃
在那天和森宁夕、阮清夏发生心灵通感前,也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闹铃是又讨厌又不讨厌的矛盾存在,但现在,回想起生物钟作用下半梦半醒的时候,再听到这样的音乐,有点毛毛的诡异
“真是。。。早上完全起不来,但是吃完早饭就又精神十足完全不想补觉了。。。”
商寻函顺着米白色的过肩长发也挣扎着爬起来,下面的森宁夕早已在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真是有些难以理解的小洁癖,每天早上也要洗一次头冲一次凉
郁浣惜那家伙则是侧躺在床上,一边努力拖延几分钟起床,一边用手机上贴吧啦上微薄啦反正屏幕投在她脸上的光影不停地变换,手指在上面迅速移动着
换上昨天刚晒干的校服然后跳下来坐到已经铺好的森宁夕的床上穿着长靴的奚北忽然抬头看向正在换衣服的商寻函,“其实很早就想问了,我们的闹铃,你传给我们的是片段吧。”
“啊?”
还没有彻底进入运行状态的商寻函咬着发带愣愣地看向拄着下巴兴趣十足地看向自己的奚北,然后发带落在膝上,于是她单手握住左边的辫子,另一只手拾起发带然后扎好,这才晃晃头敲敲上铺的实木床板
“啊,其实我的是从浣惜那里录过来然后处理过的,浣惜?”
“嗯我听着。”
她匆匆忙忙从被窝里蹿起来脱下睡衣套上挂在叠好放在床头的校服,“是刚来的时候,有一次我在吹这首曲子的时候,正好被她听见了,所以她就录了下来,但是只有一段。”
“能不能吹一次完整的?我想要完整版的录音。”
奚北自然地摸出手机在胸前挥了挥,然后郁浣惜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不过现在要听完全部是来不及的,晚上回来我再吹好了。”
“好的,那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么?”
“大概是《伪禁忌的哀怜》吧。。。我有点记不清了。”
“诶、这不是你写的吗?”
奚北有些意外,因为在网上完全搜不到,所以就下意识地定义为这是郁浣惜自己的作品了
“这是我表姐的作品,名字她也只提过一次所以不是很肯定。”
“真是奇怪的曲名啊,‘禁忌的哀怜’就算了,谁让那个小寻函录下来的片段本来就很哀伤,但为什么还要加个‘伪’啊。。。”
郁浣惜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对于这个问题,“当时我也这么问她,然后她说我以后会明白的——不过我到现在也没明白。”
“我好了,你可以用了。”
两人的对话被开门声打断,正擦着湿漉漉的黑色长发的森宁夕已经换上校服,夹着吹风机从卫生间出来,然后奚北于是向郁浣惜一摊手表示这真是奇怪的名字,然后和商寻函一起进入宽敞的卫生间刷牙洗脸
“伪、禁忌的哀怜啊。。。”
其实早就弄好但还是躲在门后弄出些杂音偷听着的森宁夕插上吹风机的插头,然后轰轰的机器运作声瞬间改过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背对着郁浣惜吹头发的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出神,然后轻叹
“总感觉有些灵异啊。。。这次的线索,看起来是联系了我们和小寻函与浣惜啊。。。”
“这是什么?”
训练馆里奚北有一间隔音效果良好的练琴室,同时这里也算是森宁夕的练习室
下午要离有事先离开了,于是顿感小放风了的四只立刻撒花离开各种训练房间,路缇亜和水泽西去打篮球了,奚北说自己要去练琴,森宁夕想了下也决定留下来练习竹笛,后天的竹笛课要检查现在正在练习的曲子,虽然已经熟悉了,但还是去吹几遍保持感觉好了。然后她去公共休息室拿来因为今天练习腿部力量而暂时用不到而继续绑在腿上会碍着练习所以就放在这里的保险箱里的竹笛,在走回到顶楼五楼的琴房,推开门就听到有些断断续续的琴声
“是你最近在练习的曲子吗,看上去很不熟练啊。我记得昨天你说过后天你的钢琴课也要检查的,不要紧吗?”
奚北停下键盘上有些迟疑的双手,从三角钢琴支起的大琴盖后弹出来笑着摆摆手,“不是的,这是我前天考试的时候——钢琴科目是要求自由创作一首乐曲,这就是我的结果。突然就很想弹但是因为乐谱交上去了,所以现在在摸索,有些地方忘掉了,真是有点麻烦。。。”
“这样啊。。。那你完成了以后把乐谱整理出来然后我拿去谱竹笛的乐谱好了。”
森宁夕走到奚北身边,看着她在钢琴边摆着的小桌子上的空白五线谱上潦草地涂抹几笔,然后偏回身子在湛白的琴键上低低地悬空,在一小段范围内来回移动,然后在某个键上犹豫了一下,随即着力按下
“叮——”
奚北微微皱眉,然后手指按下那个键右边的琴键
大概是这回发出的声音合乎奚北在考试时写下的音符在她脑内演练成的乐曲的一个短促的瞬间,她尝试着又按下几个键练成有些磕绊的片段,反复几遍熟悉了之后,又加上左手的伴奏。森宁夕看着她在完成这些后,再把这一段与之前确定下来的和在一起算是比较顺利地过了一遍,然后又侧过去伏在小桌子上写些什么
森宁夕知道这个时候再打断奚北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所以也就在另一边的高背椅上坐下打算开始复习
一时间宽敞的练习室内流淌出完全不同风格不同音色的音乐,还好隔音效果好,不然等要离看到别人的投诉控告倒霉的还是自己
“dernererreichtuderleuteist。wielichtbunt,durchfrbglsherezucheen——”
奚北放在小桌子角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森宁夕停下练习,看着奚北拿过手机然后露出奇怪的表情,“怎么了?”
看看森宁夕再看看屏幕上的来电提醒的名字的奚北,直到设定的手机铃声(《进击的巨人》《volikfig》)渐渐弱下去对方的手机里大概在不断提醒“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时赶紧划开锁定的屏幕接听,在手机转换页面至通话界面的间刻向森宁夕匆忙报出“奚柚”这两个字,然后恍然大悟的森宁夕也露出奇怪的表情
奚北听见电话那边有些吵闹的背景音,过了几秒,才有听上去算是平淡无澜的声音传了过来,幽深纯净略带沙哑的问候,奚北怔了一下才回了一句,然后就听到让她突兀地有了不祥感的长叹
“北,我做了一个关于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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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梦?”
奚北微微抬高了声音不敢置信地质问电话另一端的女子
“你梦到了什么?”
“北,这是一个不太好的预言梦,我在梦里听到一个妩媚哀凄的女人声音在唱歌,我醒来后就马上找了记忆科的人读取了我的梦境,还好动作快遗忘的不是很多,我等会就把文件发给你。虽然我听不懂那些歌词的意思,但是、我是说,最近你身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你没有上报给你的老师?”
清冷的声音隐约夹杂了担忧,虽然自她进入训练基地十年后再毕业进入高层后就很少在见到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堂妹,但是也一直保持着联系,前段时间奚北在和她的邮件里有提到她朋友在ktv里晕倒的事情,然后第二天自己再问起那女生,奚北的回答就有些支支吾吾的,努力地要转移话题
“我。。。我晚上给你发邮件吧,就这样,先挂了、”
“诶——”
坐在办公室里用加密电话打给奚北的奚柚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无奈地放下话筒,有些疲惫地按摩自己的太阳|岤,过了一会,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打开处于休眠状态的手提电脑将一个音频文件发了过去
“部长——”
忽然传来两声敲门声,随即一个身材火爆(奚柚是飞机场哟是飞机场哟~)的白发女子径自推门进来,将一叠文件放在奚柚面前,“音频分析出来了,资料库里暂时找不到那段音乐,但是,我记得部长大人的妹妹好像就是与东南相对的——”
“带着你的低智商大脑滚出去、”奚柚扫过女子强大的胸部,然后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嗤笑,“这种东西还不需要你来提醒。”
“啊啊部长大人是嫉妒我了吧绝对不是在说我胸大无脑吧啊哈哈——”
眼见自家威严无比地面瘫部长大人随手拿起一叠文件就要扔过来,女子表示很听话地立刻转身出门,顺带把门轻轻关上,然后听到里面传来的长叹
“真是的,扔过来的文件到时候还不是要我整理——啊啊,话说回来,部长的妹妹最近可是要辛苦了呢。。。”
“奚柚怎么突然给你打电话?”
收起自己的竹笛,然后好整以待地看着陷入左右为难境地的奚北
“她做了一个关于我的预言梦,情况不太好。”
于是她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放入公文包里
“宁夕,打电话叫上凉念和阮清夏,我们先去听这个梦里的歌声,再去听郁浣惜的口琴。”
说完,奚北就匆匆推门,小跑着离开,后面紧跟着的森宁夕微微皱眉,然后立刻打电话让那两个人出来和自己这边汇合
“奚北,我们去哪里说这件事?”
“琴房。”
“啊?”
森宁夕愣愣地跟着奚北然后在训练馆外找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阮清夏和凉念,三个人跟着奚北快速地走向教学区,在奚北感知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后,才示意三个人跟着她走向音乐教室那一边,然后在标着钢琴的门前停下
“确实,就现在而言,这个地方是最安全了,估计也没什么人回到这里来,再说这里隔音效果也好。”
大概明白奚北的意思的森宁夕轻轻地推开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然后四个人从窄小的门缝里溜进去,再仔细地关上门
学着六月二日在孤零零摆放在那里的钢琴边摸索着敲了三下,然后满意地看着魔法阵出现,奚北带头走进去,然后在另一边的大厅里出现
没有人在这里所以关着灯,外面又是夕阳欲垂的时刻,昏暗的大厅里是浑浊的空气,地上耀眼的魔法阵早就因为没有下一个人过来而消失,奚北没有开灯,凭感觉摸索着上楼,因为宽敞而回音效果极好的大厅里反复徘徊着她们尽管已经尽力放轻但踩在老旧而不可思议地坚固的楼板上而发出的“吱呀”声,比较怕鬼的奚北加快脚步在这此刻像是鬼屋一般的城堡里穿行,最后在挂着三色丸子门牌的门前停下
鬼鬼祟祟赶到这里的四个人互相看看对方,忽然就不明原因地笑了起来,然后奚北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假正经地拉上窗帘打开灯,把手机与钢琴边的屏幕连接起来,操控几下调出奚柚发过来的文件页面,在琴凳上坐下
“小北,这是什么?”
阮清夏大量着这个显示是刚刚发过来的音频文件,然后问道
“这是奚柚发过来的,从她的预言梦里录下来的——关于我的预言梦。”
奚北本就想开始播放,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拿着控制器的手,“还是先和你们说一下前景好了。”
“奚柚是我的堂姐,比我大二十多岁,也是森佣。从这里结业后就进入了莫迪西森佣支部,现在是部长,她的自然之力是【预言】,她能坐上这个位置也很大程度上多亏了这个准确度堪称完美的自然之力。”
“诶、你的姐姐这么厉害?!”
“嘛,因为奚柚她是作为莫迪西森佣支部的王牌而保护着的,所以一般需要露面的时候,都是由副部长出面的。毕竟是夏希联邦国首都的支部长,也是总部的元老会成员之一,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森宁夕松松肩,然后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奚柚是很温柔的,虽然面部肌肉总处于坏死状态,阿北和她关系很好,但因为她的工作原因,一般都是用邮件、短信或是qq通讯。今天却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做了关于阿北的预言梦,情况不太好。”
奚北点点头,然厚接着说了下去,“本来也没想到这个,但是她忽然问我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我没上报,我就联想到我们现在在偷偷调查的这件事了。”
“你放吧,听了我们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奚北按下播放键,在短暂的几秒嘈杂的机械运作声后——大概是录音系统刚开始运作时的声音后,一段有些模糊的音乐开始了
“这——”
阮清夏没听一会就惊异地看向同样不敢置信的同伴们,“这不就是前几天我们听到的乐曲吗?”
“看来奚柚的梦确实和我们正在研究的这件事有关了,先听下去。”
奚北侧脸面向阮清夏严肃地摇摇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屏幕
小片刻的沉默
琴房里流淌着的熟悉音乐尽管在有些地方很模糊,被一些嘈杂的却也是很熟悉的声音盖过,一下子也是想不起来,但不容奚北深想下去,便有女子的声音插了进来
“与东南相对的矛盾,不久将迎来真诚的背叛——”
“这也是我们那天听到的声音!!”
森宁夕不知为什么就有些失控地喊了出来,那凄凉婉转的悲伤缓缓唱完第一句,末音消失在伴奏里,四个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听了下去
“相守多年的温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