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日夜陪伴婆婆,庄豪盛可以全力工作。静子不得不辞掉工作。她累的身体如同风中的瘦叶,因为她要照顾老人,基本上没有怎样两人在一起,丈夫总说忙,因为静子的勤恳,他已经习惯和放心交给静子来辛苦。自己主要给母亲不断地赚钱,让用最好的药延长母亲的生命。
第3
终于,年迈的婆婆,弥留,拉着儿子和媳妇的手,希望他们延续香火。
送走老人,为老人遗愿,丈夫才例行公事的和静子行夫妻之事,单纯的静子,木头一样,羞涩的直想推开,只剩颤抖,丈夫嘟囔了一句:“真无趣。”就去了书房。丢下发呆的静子。她因为还要伺候在病房的自己的母亲,道了一声歉,就去病房继续守夜,带着给丈夫的毛衣,准备夜里给他织。
因为不用再伺候婆婆,静子恢复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妈妈的生活,因为丈夫给的钱,从没有给妈妈的,静子也理解,毕竟不是自己的妈妈,她懂。所以自己重新找工作。只是丢掉的工作,再也没有那样的,她只好做着零工。丈夫仍然很忙。
第4
最近,她总是恶心,吃不下饭,怕油腻,去看医生,医生检查说是怀孕了。没有辜负婆婆的期望,她很开心。丈夫的冷冷的脸,也总算有了笑意。
丈夫的同学有在大学附属医院的,利用休息日,在胎儿五个月时,带她来做b超,检查胎儿发育情况。
做完后,她坐在走廊里等,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很欣喜。
丈夫拉长着脸,吓的她忘记呼吸。
一张结果单甩在她面前:
遗传性先天性神经管缺陷(neurltubedefecys,ntds),建议终止妊娠。
静子跌坐在椅子上。丈夫早气鼓鼓地不见踪影。
第5
半小时后,静子才活过来,她想到医生曾经告诉她妈妈就是这样的病。但是她不知道会遗传。她忍着眼泪去找医治妈妈的医生,希望有误会或是奇迹,她不想辜负婆婆的期望,和腹内的孩子也有了感情,还在胎动,还在活泼的胎动,怎可能/?
宋医生年已半百,很同情地拍拍静子的肩膀,让她要坚强,拿出了妈妈的病例,算是特例,平时不给家属看病例的,因为牵扯到一个生命的存亡:
女,57岁,因“双手发麻,发麻7年,加重一月”入院。既往有高血压病史,育有一女。查体:表型,智力正常,顶部部皮肤呈脐样,约3x3大小,中心部位压之有骨缺陷感。神经系统检查:颅神经(一),四肢肌力、肌张力正常,腱反射双侧(++),双病理征(一),共济运动正常,四肢末端痛觉减退。以“雷诺综合症”收入院。
辅助检查:颅脑ct示:“先天性枕骨部分缺损并脑膜膨出,左侧豆状核梗塞灶。”磁共振示:“双基底节缺血灶(少许),顶枕部脑膜膨出。”
风湿系列检查示ssb抗体(+),n(+)。
宋教授为静子做了检查,脸色并不乐观和轻松。
“遗传性先天性神经管缺陷是一类常见的神经管发生和分化紊乱所致畸形,单纯中胚层闭合不全可造成隐形颅裂,如附加其他致病因素则科造成脑膜膨出或脑膨出,你们家是罕见的家族性枕骨裂伴脑膨出,多数患者临床表现轻微,21例患者中仅1人伴脑膨出,余均无合并神经系统异常症状者。”
“孕期超声检查的普及能早期发现异常而终止妊娠,孕期服用叶酸,可以减低家系发病率的逐代降低趋势,但是不能保证宝宝没有,只是趋势。所以终止妊娠最好。”
静子拼命地摇着头,眼泪四溅
宋医生只好继续说:
“补充叶酸可能使泪腺分泌试验,(schir试验)(+)。有些痛苦,可以按“干燥综合症”治疗,可以缓解。“
静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医生办公室,坐在妈妈病床边,泪如雨下。
第6
11点多,她终于镇定自己,决定不怕痛苦,坚持吃叶酸,一定完成婆婆的愿望,争取为庄家续正常后代,无论自己受怎样的罪都无所谓,只要能完成婆婆的愿望,不枉婆婆对自己的偏爱。
开门后,她听到大声的女生的放肆的笑声,和她基本是两个世界的女性的声音。
浴室的门开了,开放的女生,大方地看着她。倒是丈夫,头低着,很尴尬,平时静子此时都是陪她妈妈的。
丈夫的观念很前卫,曾经暗示她同浴,她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丈夫,那表情,仿佛他是坏人。她见到他落寞失望的表情。
静子正为两人的孩子流的泪突然没有了,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单纯的她得给时间让自己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除了医院伺候老人,就是厨房,要么就是赚钱工作,如同上了发条,简单却努力地活着。突然,世界静止了,如同她的名字。
从小她就很文静,父亲早亡,为生活,她学的太乖了。不知道别的女孩怎样活,只恪守着传统的妈妈从小的严格教育。
静子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衣服,也只有一点衣服,然后静静,一句话也没有,掩上门消失在漆黑的夜
第7
静子恢复一个人的生活,她水一样静的从庄豪盛的生活中隐退。她告诉他她打掉了孩子,当时庄豪盛一脸的轻松和解脱,第一次夸赞她做的对。
其实,她因为常年劳累太瘦弱,五个月的身孕在冬衣的遮掩下,看不出来。她决定自己独自抚养孩子。不再和庄豪盛有任何瓜葛。为孩子,她受尽人间不能忍的罪,坚韧的坚持。
四月后,一个天使般的小女婴诞生。
孩子渐渐长大,是伴随妈妈在外婆的病榻前,母女俩外表都文静而出众。
“孝顺的孩子,”她娴静地笑笑回应外人,热情很难再有。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接近人,孤僻些,不合群,不像现在的女孩,不合时宜。”
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齐齐的刘海,像极了自己小时候,妈妈有时清醒时说。
“玉儿,长大后,只爱刺绣,不要爱人,一辈子不嫁人,记住妈妈的话。”教给女儿刺绣时,静子叮咛,玉儿虽不明白,但是,懂事地点着头,和妈妈一样,酷爱刺绣,陶醉其中,不断的自己还能有花样描画出来,自己绣。静子看着,心里辛酸而安慰。
妈妈终因病情不能再药力控制,逝世。
静子把妈妈合葬在早亡的爸爸的坟。带着玉儿去了一座盛产丝绸的古城,专心刺绣,绣娘的美名远扬。
庄豪盛站在精品店前,被一幅水墨绣画吸引,那样的别致,那样的勾起他童年的回忆,如同妈妈在他小时辅导他绘画时的画幅,妈妈是个美术教师。他高价买回,坚持放在妈妈的遗像旁,妈妈那样喜欢画,一定喜欢。
他不知道:那是他亲生女儿的作品。
冰清玉洁姻缘扣
传统,古典,娴雅,催人泪下
急诊科,忙如梭。
接诊了一位因为劳累过度而昏倒,脑出血的病人,不过30多岁年龄,陪送的是他年迈的母亲,不断地说着拜托,紫樱心里有些酸楚,答应着她,一定照顾好。然后老人说是去取衣服,匆忙返回,不一会,又有车祸急诊:老人出门时,心里太急切,竟然红灯时撞向一辆右行的正转弯的汽车。全身血,已经没有生命迹象,宣布临床死亡。
紫樱站在老人急救床前,她大睁的两眼直直的望着她,怎样也无法闭上,紫樱走到老人身边,耳语道:“您放心,我会像照顾自己的哥哥一样照顾他,请您安心上路吧!”终于在盖上白色的太平间的单子时,闭上了年老的眼睛。
转过这边,那位无名人士,紫樱只能以一个家属的身份,整理好他的私人物件,然后联系ct,由于出血部位接近延髓小脑、脑干部位,所以不能贸然手术,以观察保守治疗为主,很快,转到神经内科监护室。
紫樱这才在床边顾得上看看是否还有家人可以联系,他的护照上是加拿大籍菲律宾人,经联系,才知道,他这次来洽谈生意,顺便带母亲旅游,家中已经没有任何人。和他一起在泰国做生意的是他的堂哥,而他的母亲和叔婶一直不和,父亲已经仙逝。本来打算考察这边环境,打算单干的,那边听说变故,早就把账做了手脚,而公司理事会也一夜间蒸发般的消逸了他所有的职务和痕迹。
紫樱好久都不知该如何办,科室打算稳定后让病人转入小的附属医院,因为他没有医疗费用。男朋友是心脏外科的博士,也劝她早听科室的安排。
紫樱去了一趟郊区的附属三院,因为是区医院合并而来的,条件很差。
很沉重的回来,脑海里满是老人期待的眼光,看着植物人状态的那位不幸的先生,心里很是痛苦,觉的自己不能把他送进那里,自己解脱。
一夜未眠,她守在他身边。
当把决定告诉男友时,他愤然而去,把她留在冷雨里,科室因为尚有空床,暂时接纳。紫樱很快在自己的公寓劈出一处空间,按照监护室的要求进行了改造,在中间挂上白色的隔帘,为方便照顾,她自己安排在隔帘不远处。并且去加拿大驻华大使馆办妥了续签手续。
一切安排妥当,她的心里很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但是,因为承诺了,无法推诿。以前对病人家属的承诺也是经常的,但是像这样的突发状况实在没有遇到过,只知道做人必须如此。
男友的薄情,周围人异样眼光,逼迫的紫樱很痛苦,她让自己忙起来来忘记,很快,科室要收重病人,压床的那位先生必须出院,紫樱庆幸自己早有准备,把那位先生直接接到自己的公寓,请一位监护室的护士和自己轮班,自己付给她加班费。
岁月翻转,本来期望着很快能苏醒,但是,看来希望渺茫。
紫樱好几次站在楼顶真想跳下去,她不是想摆脱,而是被人说三道四不知道该如何办。
父母救星一样出现了,他们从上海来,来帮助女儿,解除他的后顾之忧愁,因此辞退了倒班护士,节约了不少资金,可以用来购买好的药品。
“樱儿呀!当你有个哥哥吧,你不是一直想有个哥哥吗?这样想,就好了,别理会别人怎样。”
妈妈拍拍女儿的肩膀。父母都是基督教徒,对女儿的做法,也没有多说。
“以后真怕承诺。”
“别这样想,头上三尺有神明,你做的没错的。”爸爸肯定了女儿。三人并肩抗起重负。
一晃,紫樱快30岁了。因为拖累着病人,婚姻没有人敢问津。紫樱已经不想理会了,她大方的推着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上的哥哥出来散步。
父母头发已经斑白,不久,因为劳累过度,也撒手人寰。
紫樱料理完后事,除了工作和哥哥,她已经没有别的心思。
很久后的一天,终于又见紫樱,她已经40多岁了,她旁边没有了轮椅,是一位皮肤很黑的先生,挽着她,甜蜜的样子很羡慕人。紫樱已经不能生育,因为错过了生育年龄,他们从上海保养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先生的生意才能似乎是天生的,他很快的资产翻身,而且收购了泰国的自己以前的公司,给紫樱母女在半山购置了别墅,紫樱辞了职,很少再看见了。应是深宅浅出,专门相夫教女吧。
恬淡忧伤澳门牌坊
柔肠百结,断肠人,在天涯
千回百转,重情人,作磐石
天地动迁,寂廖人,化斑竹
情到深处最孤寂
牌坊不废心自立
1
冰筝从学术厅回来到澳门大学古籍部时,福山君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满面忧愁,眼里布满阴郁。
时间是1999年9月份,澳门即将回归中国版图。许多国外的人由于公司的变动,也不得有所变动,福山君的家在长崎,公司总部在东京,这次他探望父母回来要事是关于他和冰筝的婚事,因为他公司的回迁东京,他本人随同课长也必须回去。
冰筝的硕士专业是古籍学,澳门的古籍研究,宁静而氛围浓厚,而东京是没有中国的古籍研究的,少而有限的资源。在福山去长崎前,冰筝就悄悄地哭过一次,她付出了许多的心血给自己的事业,如果放弃,是很心疼的,如果在澳门就可以双者兼顾,而澳门的回归让许多外国人回流,福山也是其中的一位。他们的澳门旅游饰物专门设计公司,在澳门已经许多的年头,对政府的更替,他们需要有个再考虑和再申请的过程。
大的环境的更改,牵动着个人的命运。福山这一年来心情都很不好,冰筝是个把甚么都放自己心里的人,她不太多讲话,但是那含泪的眼睛,忧郁的样子,实在已经不是好的征兆,对于好不容易能和冰筝建立感情的福山来说,真是很痛苦。
他今天来是要求冰筝放弃古籍,和他一起去东京,婚后专事相夫教子。他准备好了要强令她了。
冰筝没有拒绝,但是泪流满面,那样子,比拒绝还让福山痛苦。
2
冰筝对于福山是有感情的,福山在她从上海来到澳门后就一直很照顾她,让她在背井离乡的孤零零中感受到温暖。但是,当她置身古籍部袅袅的檀香时,就如同置身于闹世外的青青竹林,她不知道如果她放弃了,许多时候要和那些东京太太们只是聊服装、美容、丈夫、孩子,她能否受的了?她认为孩子和丈夫是放在心里的,不可以作聊资的,那末,她如何支撑她的世界?
冰筝一直流泪,哭的福山心乱如麻,他了解冰筝,知道她是如何的喜欢澳门的宁静,那样的适合她安静的性格,东京的拥挤繁华是她并不适应的,她实际是在苏州长大的人,真是难倒了她!他知道她在痛苦的挣扎,想跟上他的变迁。
几天时间,冰筝瘦弱的如同风中的叶,傍晚就病倒了,也不吃饭,福山知道原因,他不舍得她,要带她走,所以狠着心,照顾着她,但是不松口说不要她放弃,他知道他很自私。
3
冰筝竟然失去记忆,不记得澳门回归一事,只记得自己喜爱的古籍和尊重的福山君,医生说她太恐惧失去两者了,所以一觉醒来,天真的选择了逃避。。。。。。
福山痛哭失声。
为着冰筝,他忍痛选择了放弃,在冰筝稍微恢复后,听从医生的建议,违心地说不带冰筝离开。照顾好冰筝的生活后,东京方面一直在催了,忍泪离开了澳门和自己心爱的人。
4
十年来,福山怕扰乱冰筝的生活,一直不再敢跟她联系。
十年后的一天,已经是东京旅游饰物专门设计公司科长的福山君,选在七夕节,来到澳门,在娇小的城市中,寻找着曾经的温馨和甜蜜。
一切依旧。
他来到牌坊下,似乎听到她文静的声音,纤弱的身影
确实是她,而不是每次的梦里。他慌忙躲到牌坊后。
依然的娴静端庄。
走进了,他陡然看见,那抱着书的纤纤的玉指上,依然是他给她买的白玉的戴在未婚指上的戒指。
她被牌坊后的动静吓了一跳。仍然这样的胆小。
泪眼相对,指上都是一起买的带在未婚指上的戒指。
牌坊依旧,海浪声阵阵牵惹愁肠
埋爱
小雪从京都飞来杭州学中医已有五年了,实习后为追随导师,她又接着读中医妇科的研究生。进入临床这一年,她刚好21岁,美丽如花的年龄,但生活中除了书就是书,甚至没有友谊,因为她很难融进这个本地的城市,周末大家都回家,没有像在香港时,移民人口多的话,更能融进去,她只能可怜兮兮地羡慕地看着人家大包小包的回家。虽然她因为父亲的祖籍在杭州而来的此地,但是似乎仍在边缘,母亲是日本京都人,当初是不同意她唯一的女儿远走他乡的,因为从小听父亲叨述中国的中医的神奇和神秘灵验,在小雪的心里已经种下了要去父亲的故乡学中医的坚韧的意志,温柔文静的外表下,是一颗不放弃的心。虽然想起妈妈时总是眼泪汪汪的,但她坚持了下来,即使异地孤单,有中医书相伴,即使没有太多的外界温暖,也是可以坚持。
毕业报到去妇产科病房接管病人的第一天,就有一女患者,恶性卵巢癌而抢救,并告不治。从抢救室出来,看到一凝重的面孔,有些吓人的矗立在门口。因为谈话还是要由前一任熟悉病情的主管医生进行,为避免情绪激动的家属闹事,小雪小心翼翼地低着头从他旁边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抓住。小雪很为难地,也很同情地看着他,只好请他到医生办公室,倒了一杯温水,想等主管医生来了一起谈。但是,主管医生迟迟未来。那人瞪着小雪。
“对不起。病人不治。请您节哀顺变。”小雪依日本的礼仪鞠躬致歉。
“这里不是日本,也不是韩国,不要来这一套。看门见山,我要原因,说法。”那人粗暴地吼了一声。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小雪。
小雪羞的泪在眼里打转,她强克制自己的委屈,“是!”
“是甚麽是,这里是中国,少来那麽多的假礼!你怎麽回事?中国人还是日本人?还是被日本教化了?”……
小雪眼泪终于出来了,因为自己的礼貌被他的粗暴打击的无地自容,有医生看不惯,过来拉走了小雪,告诉他,那是一位武警军官,专门处理海上和日本海纠纷的,你怎麽往他枪口上撞?
小雪心想:我又从来没有侵犯过的您的海域,对我那样凶?含着眼泪远远地躲开了。
……
一日,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小雪边欣赏风景,一边和妈妈撒娇地通着电话,说西湖如何美丽,想让妈妈来杭州陪自己,父亲很早就过世了,妈妈坚持要把父亲一生经营的中华料理坚持做下去,对于小雪想学中医而放弃继承父志母女还争论过呢,只是毕竟爱女心切,又尊重夫君,所以母亲做了牺牲,为丈夫和女儿,由她来继续家族事业。小雪很想念母亲,但是她是一社之长,走不开,只能电话上撒撒娇,正在谈话时,小雪突然说“妈妈,不说了,狼来了。”挂掉电话夺路而逃。
原来是那在医院大吼日本客套礼仪的人士,小雪躲在花丛后面,此时看见的一幕竟是他搀扶着年迈的一老人,细心而孝顺,哪里还有凶恶的样子?
小雪很落寞地等人家走了之后才敢出来,有一种委屈袭上心头,她拨通妈妈的电话:“妈妈,我想回去了。”那边妈妈正担心,甚麽狼来了?“开玩笑了!我很好呢!”小雪意识到自己让妈妈担心了,赶快改口,克制着自己孤单的心境,安慰了妈妈之后,一个人,也懒的看风景,心想学成回家吧,人人都有家,自己和妈妈这样太孤单了。如此想着,把眼泪擦掉,准备在艳阳的假日也去攻读。
突然,衣袖又被人拉住,一回头,又是那张凶凶的脸。
小雪强忍住不快,也不敢在低头鞠躬,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办,因为不知道又会犯怎样的错误,在他面前,小雪身麽都不敢做了,就那样傻傻地站着。
“怎麽,不哈腰了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小雪挣脱开那双手。但又被霸道地抓的更紧。
“请你喝咖啡跟你道歉!”哪有胁持着人道歉的道理?
“不需要。”
“非去不可。”
小雪看着那霸道的面孔,心里很是不舒服,真是一点礼貌也不懂。因为周围的人在看,所以只好忍耐着自己。
木偶一样地坐在那儿,小雪一句话也没有,冷漠脸上一丝笑纹也没有,因为她怕她一礼貌,又招来他的讽刺,干脆让自己绷紧着个脸。应付完打算即可退身。
“她对我其实不忠。”
“呵?”“人已死不可以谈论的。对不起,我告辞了。”小雪逃也似的要走。
“坐下,听我说!”那严厉的样子,好像在小雪面前有理了几千年似的。接下来听到的竟是一个男人的至孝和与自己性格太相似,都太强的婚姻忍耐和看不见的眼泪。
小雪静静的坐着,看着那人在倒着胸中的苦水,似乎小雪是透明的,安全的。“你呢,是日本人,跟你说了没事。反正你是要走的。我憎恨日本人,冲你发泄一下确实是报复!”然后是报复的理由:他的父亲22年前抛弃他和他的母亲去了台湾,然后又去了日本,最后在日本娶了个太太,从此杳无音信,他和母亲生活的极苦,“所以,要请你原谅我,不由自己见不得你们的假礼仪·”
竟然难得的流露出温柔和善的一面,小雪竟不好意思了。“没甚麽,您多虑了!”
“不要说您,说你!认清你说话的地盘。”没过几秒钟,脸又变了。小雪意识到此人的天性,也不生他的气了,但也陪不起他的文化仇恨,起身告辞,赶快走了。他冷冷地看着,也没有再强留。
一日,几个同学相约出海,帆艇乘风破浪,很是开心。
海浪预报也许有偏差,在已经深入海域很深时,突然狂风和大浪席卷而来,四层楼高的浪把他们架上危险的顶峰,扶着桅杆,拼着力气报了海上求救信号不久,一个大浪,小雪就被卷进了海里,她只能游和被扑打着,身上的衣服沉重的要把自己坠下深海,又拼命游了几下,就没有知觉了,心里喊着妈妈,逐渐地意识模糊了,好累呀,睡过去算了……
醒来时,竟躺在一片绿色的房间,还有许多的现代的武器。挣扎着起来,骤然又看见那严厉的面孔。“我死了都逃不开您吗?”。
“救了你还说这话,真是的。躺下。喝姜汤!”
辣的姜汤好难喝,小雪抿着嘴,就不喝。他没办法,又去找糖,才算小雪愿意喝了一点。
“真难伺候!娇气,我的老婆是潜水员,从来上来一口气喝两碗,从来没有要过糖。真娇气!”
小雪不说话,就那样委屈地瞥着嘴,要哭的样子,因为身体很不舒服,她想妈妈,决定要回去了。
“怎不说话?救你救错了?一脸的委屈,我一路抱你回来,挨了同事很多舌头呢!还撇嘴!”
小雪哭起来,樱花落雨一般,吓的那人直关门关窗。
“小冤家,别哭,要不然别人以为我欺负你。”
“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你那家我可不送你。要回自己回。”
小雪身很痛,越发的哭起来,那人竟捂着小雪的嘴,抱着她,开车把她送回自己的家。
“妈妈,救了个累赘,一直在我办公室哭,没办法,怕别人闲话,送回来,帮我给她调养一下,杭州没有家。”说着就将小雪放在他妈妈的房间,转身就走了,也不问小雪愿不愿意。小雪因为身体还不舒服,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任由他摆布。
“我来看看姑娘?哭了?想家了?难怪,一个人,这样小……”老人慈祥而和善,和他几乎判若两人。
几日的调养,小雪恢复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眩晕,但好了许多。就起身问老人要了针线,绣了一幅梅图做为答谢,刚好放置在客厅,增添了一份典雅和雅致。一份感激和身在异乡的温暖让小雪竟对那位也有了份默默的感激放在心里。不懂感恩怎作人?出于单纯的感谢心理,她为那位军官织了一件毛衣,当捧给他时,老人和他竟都眼含热泪,让小雪不知所措,或许是他的妻子不懂编织,也是,这年头,少有女孩还有细心和耐心编织和刺绣。小雪的温柔和贤惠让老人和他渐生爱意,竟不让她走了。“如果,你爸爸当年在日本遇到了这样的姑娘而不再回来,就是命呀!谁能不喜欢呢?”老妈妈的一番话,让他突然的想起年少时候母亲受的苦,不就是因为一个日本女子吗?他突然变的很凶恶。小雪对于他的情绪化很了解了,不睬他,仍然帮着老人料理许多的细软棉活,在家里时帮妈妈帮惯了,在她的手下,家变的一尘不染,散发清香。老人好开心,如同女儿伺候自己。只是那恶神似的军官,总是恶着眼睛,如同观察着海面的侵犯海域的日本舰艇。小雪也不理他。
“怪不得嫂子不喜欢你,真难伺候!”她对着他的背影,作着鬼脸。为着一份感谢,小雪直到帮老人做到自己再看不到活了,才羞涩地鞠躬,对着老人说:“这麽久,打扰您真是过意不去。我要回日本了,所以尽一点我的薄意。请您包涵,见谅我的叨扰。”那人在旁边冷眼看着,虽没有像以往那样批评假套,但眼里的光,让小雪认定快逃,正在和老人谦让今晚住与回校的问题,那人一把拉过行李,“今晚不许走!”说完把行李丢进房间,并且强行把门一把力气锁上,小雪站在那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心想快回家吧,再也不见他才好!要跟妈妈说说他的可怕。真不知道当年爸爸是怎样的,怎麽他的故乡的男士如此?妈妈真的喜欢?小雪好脾气地顺从地忍耐了。再忍耐一晚,明天再走,也是不驳老人的留意。“好吧,我去做最后一顿味噌汤和寿司。”顺从地去了厨房,老人在悄声责怪着粗暴的儿子。那人也不解释,满脸的烦躁,看着小雪的小巧的忙碌的身影,甩门而去,吓了小雪一跳。
入夜,那人才回来,打开房门让小雪取换洗的衣服和睡衣,老人看小雪已睡,也回房休息了,那人好象出去了。外面似乎风很大,吹冷风?小雪不敢问他。刚掩好窗帘,换好睡衣,突然,锁好的房门开了,一个黑影突然闯进来,瞬息时间,未及小雪反应过来,那人一把把娇小的小雪拥入怀里,接着窒息般吻住小雪,小雪吓的魂飞天外,因为力气和吻劲太大,小雪竟昏过去……
醒来时,竟在那人怀里,小雪羞涩地要推开他,那里是他的对手,纹丝不动,“真没出息,吻一下都会昏过去。”一脸的不屑和瞧不起。小雪刚要挣脱,又在强吻下再次昏过去……
醒来时,那人无所谓地穿着衣服,似乎正温柔的注视的眼光因为小雪醒来看到他而又变的凶恶,小雪羞涩而难过地哭了。正哭,感到被他满把抱在怀里。“冤家,我心疼死你了,舍不得你,不知道吗?”温柔的爱抚,温柔的眼神,让小雪受宠若惊地傻在那儿,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给她,因为感谢救命之恩,又看老人已年迈,自然地产生报恩心理,怎会知道恶神变脸,温柔的让小雪以为不知哪是真实的他。就这样,不知所以被他的温柔包围。妈妈就是这样违背父命的吗?历史在重演?“不要!不要!”本能的反应,竟使那人极受伤地看着小雪,“我不要嫁在异乡,我想陪孤单的妈妈。”看到他那眼光,小雪不敢再说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小雪要回去,他像个哥哥一样的照顾小雪,带她去她因为胆小没有去过的许多地方玩,从小孤单的小雪竟对这改头换面的细心的哥哥样的人物产生依恋的感情。抗拒的心理变成依赖,经常撒娇,享受着被宠的感觉。转眼,妈妈催了,签证也到期了,小雪克制着依恋的感情,她不想像妈妈一样结一段一生也难解决的异国婚姻,只想平安地陪伴母亲。但莫名地心如刀绞,当那人帮她整理行装时,一直在旁边享受在异乡还能有人照顾的幸福的小雪扑上去,扎在那人怀里,不舍地哭。揽着小雪,抚着那温顺的长发,突然,那人松开手,他看见小雪放在床头的全家福,霍然一张幸福的笑着的长者的面孔如长矛刺向他的心脏:那照片上搂着小雪母亲和小雪幸福的笑着的人是他当年去了台湾又辗转去了日本,因为另一段缘分而放弃原配和家的他的父亲!小雪一无所知地看着突然变脸的他,因为他经常这样,见怪不怪了。突然,他阴森着脸甩门而去。小雪撅着小嘴:真是怪人!只好自己收拾。
走的那天,他似乎不打算出现,同学的送别话语模糊地在耳边环绕,小雪快哭出来,她才意识到甚麽计划中的婚姻安排,全在真实和遭遇中被击的粉碎,她心乱如麻,自己的冷静哪儿去了?强忍着泪,她登上了回家的飞机。
当她走进座位时,惊然发现那人黑着脸坐在旁边座位,刚要开心的笑,“坐下!只是送你,不放心。少瞎想。我不想娶你。回去嫁你们的人去。坐下!”那凶恶的样子,像前世欠他的。
小雪听话地坐下,侧目看着那张黑脸,“阿姨安排好了吗?我是说担不担心,您跑这样远?”不理她,瞪她一眼。小雪悄悄地幸福地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心想:求妈妈答应吧!我可以带妈妈去杭州呀!但愿妈妈答应,因为她那样疼她。幸福地想着,他把外套披在小雪身上,暖暖的气氛中小雪幸福地睡着了……
飞机到京都后,他阴阴地站在机场不动:“你说你是在青森出生的,我带你去。”小雪好高兴,因为妈妈一直不让她再去,那儿的雪山,对于小雪太诱惑了,她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因为妈妈和爸爸就是在雪山旅游时认识的,为纪念,所以取名小雪。小雪喜欢雪山旅游,那样的洁白纯洁,世界的一切都在那一片圣洁中升华。只是她没有个哥哥,没有人能带她来,她好羡慕那些有哥哥的同学,经常带妹妹去远足,虽然很烦是个跟屁虫。她曾经跟爸爸玩笑似的说过,爸爸的眼里,望着远方,竟忘记理她,她还生过气呢!如今觉的好幸福,这个宠她、护他的人士居然把她的愿望放在心里,而不是直接回京都。跟着他就行了,快乐地重新登机,前往青森县。偷偷地看那人,那脸好像有些吓人,但小雪知道他的脾气,他在外面从来这样,只有小雪一人时,才有温情的一面。权且不理会他的黑脸。
青森县,雪山皑皑,小雪幸福地在前面又跑又跳,享受着雪的美丽和纯洁气息。
正是中午时分,他们到了雪山的中腰,前面人烟已稀少,“回吗?”“呵,不回。”他那样地心疼地看着跑的开心的小雪。揽着小雪给她围围巾时,他看见前面的一对情侣,亲热地无人般的亲吻,他突然想到小雪以后也会被某一人这样,他死死盯着那男人,吓的那一对人赶快走开。前面走到一个岔路口,路标指示拐弯才是安全的路线,那对日本情侣就正从拐弯处行走上去,按照指示说明,上面有个山间旅店,而山上的气候,是过了中午一点后,就赶快要投宿山间旅店,因为下午的山间天气变化大,温度骤降,危险频生,所以此时接近下午时分,人已很少,前面的情侣因为要亲热已落后。而直走的话就是无人去,是死亡谷,万不能去的,所以雪山管理处特意有指示牌指导行人,非常醒目地提醒着游人。看小雪天真地挖着雪下的一朵白色的花,没有留意天的逐渐阴森和人的脸的逐渐阴森,一个游人都没有,山间的气候已经有些降了,那人将指示牌掉转,叫住小雪,揽住小雪娇弱的肩,“乖,天冷了。我们上路吧!”“好吧!以后再来,好吗?”“好的,只要小雪喜欢,我一直陪你来,不走!”“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抱住小雪,指了指直走的的路线,“乖,上路吧!”用高大的身影挡住小雪的眼睛,又将指示牌正转,他不想误导别人,也不先想别人发现,打扰他和小雪。
天暗下了,雪山的下午如夜,很快走到悬崖边时,大雪扑天而降,气温降到零下40多度,小雪依偎在哥哥的怀里,脸色雪白,“我的小雪像朵雪花!多美!”
哥哥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抱着小雪,幸福地吻着那逐渐苍白的美丽的雪花样的面庞,暴风雪来的太强烈太猛太大,小雪未来得及感受寒冷的痛苦,就苍白在哥哥的怀里。如同睡着一般。哥哥温柔地抚着那圣洁天真的面庞,眼泪化着妹妹脸上的雪霜,他用最后一丝力气,用准备给妹妹削雪莲吃的刀在一面石上,刻上:“埋爱”二字。然后把妹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白色的世界里,闭上了眼睛……
傍晚时分,雪山旅游管理处的人员统计发觉仍然少了两个人,赶快求援救护队,一夜无果。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有人进入死亡谷,只能权且当作是半道自己回去了,于是查登记人员,发觉其中一位是日本人,一位是中国人,那位日本女子登记了住址,赶快联系京都她的家人,看她是否已安然回家,奇怪的是那女子母亲昨晚突然心脏绞痛,住进了医院,以前似乎没有这样的旧疾,而且一直噩梦不断,喊着小雪小雪,说是小雪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