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能很随意的进行交流,我觉得倒是挺不错的,不过秀宁和秀媛却有些不太习惯,进来了之后一直皱着眉头。
第三十七章容闳归来(下)
三个人走到几位亲王、郡王的跟前,同时行了一个宫礼,有一两个忙闪身让了,不敢受礼,恭亲王笑着道:“今天是开派对,所以你们也不用拘礼了。”一转身又对着容闳道:“容大人,这两位是本王的女儿,秀宁和秀媛,这位就是孚郡王府的秀格格。”又转过来对我道:“秀儿,这位便是容闳容大人了,以后就是京师大学堂的学监了,容大人是位饱学之士,可为你师,你要执师礼才行。”
我忙上前,向容闳鞠了一躬,他忙伸手相扶,道:“格格不可多礼,老朽可不敢当。在美国时便堂听闻人说起格格,真是耳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便已名扬天下了。”
“容先生过奖了,不过是别人见我年纪小,逗我玩儿的罢了,哪里就名扬天下了,还请容先生不要称我格格,直接叫我子君便是,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是如此称呼我的。”我忙谦虚地回道。
抬起头来,那两男一女也以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我,眼神中还充满着不可置信的目光,这时容闳忙笑着指着那个稍胖的男人道:“这位是我的学生,詹天佑,毕业于耶鲁大学的土木工程系,”又指着那个和他长的很像的男人道:“这是我的族弟容星桥,他以前是在北洋海军从军,后弃戎从商,如今在香港太古行当买办。这位是当年和我一起出国求学的友人之女黄容。”
我向三人笑着点头示意,那三人都以点头礼回之,眼神中仍然充满着好奇。詹天佑打量着我,道:“开学时,格格的成绩是两校之冠,当时便想一睹格格的风采,今日终于得见了。”
“哪有什么风采,若不是我的两位师傅教的好,我又如何能有今日之成绩,全仗二位老师之功。”
容闳点点头道:“子君的两位老师我也曾听说过,特别是那位陈伯严,我可是久闻大名了,不知他今日可来了?我在学校还未见到他。”
“陈老师下学后,因为有事要回家一趟,所以会晚点到的。”我忙回道。
那位黄蓉这时忽然笑着道:“听人说格格如今也在学校教英文,不知可是真的?”
我忙回答道:“黄老师来了之后,就会由您教授了,我便不用再去给同学上课了,还请几位老师以后直接叫我子君便是。”
她点点头,又道:“听人说你还教了同学不少英文歌,帮助她们记字母和单词,这可是真是个好办法呢。”
“那里,这英文不同于中文,是像形字,所以不太好记,我也是没办法,这些也只是基础而已,当不得什么大用。”
正说着,就听有人唱名道:“吏部主事陈大人到。”话音刚落,陈三立身着官服走了进来,我忙上前行礼,被他拦了,笑着过来和容闳等人一一见礼。
容闳笑着道:“久闻陈大人盛名,刚才又见到了令徒,真是让老朽羡慕不已,能收到一个好学生。”
陈三立谦笑着:“容大人谬赞了,我这个学生过于顽劣,很多时候都让人头痛不已,黄小姐以后进校任教就会明白了。”
众人相视一笑,这时传来一阵琴声,原来是学校里来的几位美国教师正在院子里的钢琴旁弹着钢琴,唱着歌,唱的却是美国的一民谣,是思念故乡的歌曲,众人都停止了交谈,认真倾听起来,乐风是一种小调,歌声悠悠,让很多人都有些感慨。
一曲奏罢,众人齐齐鼓掌,这时詹天佑低声道:“这歌真让人怀念,当年在美国留学时,便常爱听这歌,怀念祖国。”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以及散落在院中各处的那些中国教师,让我直觉得很是佩服,本来在国外他们都会有一番不错的作为,也许成就会更高,可是当听说祖国需要时,他们都选择了回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毫不犹豫的回来了,投入到振兴祖国的大业当中,他们都只是教师,可是以后他们的学生将会在几年之后,奔赴全国各地,为了中华之崛起而奋斗,他们都有着一颗报国的赤子之心。
这时恭亲王也从其他几位客人身旁走了过来,笑着对我道:“秀丫头,常听人夸你琴弹的好,今容大人归国,你不如也去弹一曲子助助兴如何?”
我看着他,又扫了容闳等人一眼,年轻的几个脸上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秀宁也轻轻推了我一下道:“秀妹妹,就去弹一曲吧。”
我笑着道:“推我干嘛,给容先生弹,我没意见,可你们要听,可是要给钱的,我可不能白弹的。”
我刚说完,载澄却走过来,弹了下我的脑门道:“你这财迷,快去,这里多是你的长辈,长辈要求,你还敢要钱,找打呢。”
我摸摸脑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少惹我,再欺负我,叫载沣咬你。”一说完,几位亲王、郡王就笑了起来,原来上次载沣咬载澄的事早传了出去,都笑了起来,我得意的转身向钢琴走去,边走边道:“本格格要弹就弹好的,自然要多想一下,你敢弹我脑门,要是变笨了,我哥哥回来自会找你算帐,哼。”
载澄在身后大声道:“要是不好,看我不臊你。”
我扭头一笑道:“这曲儿可是刚刚看到容先生他们起出来的,自然是送给他们的,他们才会听的出好坏,你就不好说了,跟头牛似的,哈哈……”身后又是一片笑声。
走到钢琴前,我向那位洋老师行了个礼,示意我要弹,他笑着起身,很绅士的请我坐下了,坐下之后,我轻轻的试了几个音,就开始弹了起来,随着低沉的琴音,我开口唱道:
河山只在我梦里
祖国已多年未清静
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
我的中国心
洋装虽然穿在身
我心依然是中国心
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
烙上中国印
长江长城
黄山黄河
在我胸中重千斤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心中一样清
流在心里的血
澎湃着中华的声音
就算生在他乡也改变不了
我的中国心
一曲唱罢,我并没有停顿,又弹起了一在后世,被世界各地的人唱烂大街的经典英文歌《昨日重现》。
掌声持续了很久,所有人的都在鼓掌,那些个洋教师们更是兴奋的跑过来问长问短,询问这歌是谁写的,为什么他们都没听过,我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很无耻地道:“这是我前几天写的一歌,今天听你们思念自己的祖国,所以为了安慰你们,就唱了。”
于是派对的最后,是我一直在教那些洋老师们唱这《yesterdyonceore》。
第三十八章室友
女子学堂的宿舍里,我懒懒的靠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玉儿、秋谨和李蕙仙正抱着今天上的自然科学的书看着,过了良久,秋谨叹了口气道:“这自然科学到底有什么好学的呀,看的我头都疼了。”
李蕙仙也摇着头道:“是呀,我也觉着好像没什么好学的,真不明白。”
玉儿拿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道:“小声点,子君好像睡着了。”
秋谨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手上的书,有些羡慕地轻声道:“唉,我要是能有子君的一半聪明就好了。”
玉儿摇了摇头道:“你们可是不知道,我跟着子君日子久,她以前可是很用功的,家里的书房满满的全是书,就连陈先生也说她的藏书是一绝呢。而且子君常说,这个世界是没有天才的,就算是有,那也是三分天份,七份努力得来的。”
李蕙仙有些不信的道:“我不信,子君才多大点,若不是天才,怎么可能会这么聪明,那大学部的试题我可是看过的,很难的,就连我堂哥都说,那些题目他都做不出来的,就是对面的那两位考上的,也只做出了一半,可是子君却是全部答对了的。”
玉儿苦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她小时候有多苦,老佛爷望她成风,每日都要检查她的功课,开始和翁大人念书时,翁大人也很严厉,每日都有布置很多作业让她回来写,那会儿是大门都不准她出的,后来那位叫罗伯特的洋老师来了才好些的,那会子君也才六岁多一点。唯一的一次出门,也只是偷跑了趟天津,第三天就被抓回来了,我就是那会儿跟的子君。”
秋谨轻笑道:“倒没想到,平日里见她没个正形儿,原来也熬过这么难的日子。那《精忠报国》就是那次写出来的吧。”
玉儿轻轻点了点头,秋谨又道:“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真是好气魄呀。”
秋谨如今还没有后来豪气,现在还是位很温婉的女子,李蕙仙也因为年纪的缘故,所以性格沉稳,玉儿因为自小的身份原因,所以也是个闷闷的性格,这间寝室里,我是最活跃的一个,所以四个人相处之下,倒也不觉得难相处,反而成了好友。
我虽然在打磕睡,可是她们三个的话,我却一字不漏的进了耳里,闭着眼轻笑了一声道:“什么气魄,不过是借的大清将士的气魄,才写出来的,以后你们看的人多了,念的书多了,也一样能写的出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三人一愣,看着我笑了起来,玉儿道:“你这人,就是这样,老是喜欢装睡偷听别人说话。”
我仍未睁开眼睛,懒洋洋地道:“我可没偷听,是正大光明的在听,怎么不说你们自己?背后议论人,非君子所为。”
秋谨忽然嘲弄的笑着说:“我们可不是什么君子,我们是女子。呵呵……”
话音一落,三人都好笑的看着我,一副你待怎样的表情,我终于睁开了眼,道:“还打算一会儿告诉你们一些自然科学的魅力所在,既然如此,那我就真的睡觉了,不管你们了。”
李蕙仙笑着道:“死丫头,别想睡了,快起来,跟我们说说。”
“蕙仙姐好凶啊,小心嫁不掉哦?”我笑着起了身,向她们走去,另两个听我这么说李蕙仙都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有些羞恼,拿起手中的书向两人敲了过去。
我径直越过她们,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道:“快跟我来,给你们见识一下自然的力量。”
三人停止了打闹,跟着一起出了寝室,往学校的荷塘走去,如今正值仲夏,天气炎热,所以荷塘边也聚了好些纳凉的女学员,见我们过来,都笑着跟我们打着招呼,我沿着塘边不停的找着,终于在一道水流进入的浅渠前停了下来,看着里面游的欢快的蝌蚪,向身后的三人招了招手。
秋谨看着那黑黑的大脑袋蝌蚪道:“这不就是蝌蚪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笑着道:“你知道蝌蚪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吗?”
玉儿奇怪道:“长大了还是蝌蚪呀?”
我不屑地道:“玉猪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乱开黄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用的是四川话,边上的人听到,都笑了起来。
我对玉儿道:“去,找个罐子来,我们抓几只蝌蚪,养在我们门口的鱼缸里。”
玉儿有些不解道:“听过养鱼的,没听过养蝌蚪的。”
我看着她,无奈道:“如果你够聪明,你家格格我也不会沦落到养蝌蚪的地步。”
边上本来在纳凉的同学也笑着过来看热闹,听到我这样说,都笑了起来,有个胖胖地女孩儿道:“子君,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咱们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养蝌蚪呢。”
我对玉儿挥挥手道:“快去找罐子来。”玉儿转身回去找罐子了,我又继续道:“大家要有兴趣,可以每天到我们门口来一起观察,你们还可以做个观察笔记,把你们每天看到的变化画下来,等到了最后,你们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养蝌蚪了,不过在答案出来之前,请大家最好不要去老师,或回家找人打听,明白了吗?要不就没有意思了。”
众人听我如此说,也都觉得有趣儿,齐齐点头应是,没多会儿玉儿拿着一个小罐子回来了,我接过后,在水渠中舀了几下,捉到了几只,便带着众人一起返回寝室的门口,却见黄蓉正在我们的门口等我们,大家笑着向她行了师礼,便聊了起来,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跟她说了我们正要做的事。
这时秋谨笑着道:“黄老师,您可知道蝌蚪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吗?”
黄蓉开心地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不会说,就像子君说的一样,说出来了,就没有意思了。”
众人笑着看我把那几只蝌蚪倒进了屋檐下的那口渔缸里,又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便纷纷告辞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们和黄蓉一起进了寝室,给她倒了一杯水,我笑着道:“不知黄老师找我们有什么事?”
她端起水喝了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来带个话的,你师母昨天到我们家窜门,说你很久没去老师家里了,他们老家送了许多特产过来,知道你爱吃,打算明儿周末休息,让你带上同学一起去家里吃烧烤。”
我还没说话,那三个女人就欢呼了起来,我有些无奈的道:“搞清楚,我才是正主儿,你们只是附带的。”
秋谨却毫不在意的拍拍我的脑袋道:“这里你最小,没有言权,明天就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去你师傅家蹭饭吃。”
第三十九章无题
当天晚上我就带着三个室友,一起回家了,额娘见我回来,很是开心,如今我长时间住在学堂里,她很难得才能见上我一次,自是拉着我又摸又看,弄的我浑身不自在,秋谨和蕙仙已经来过家里几次了,上前向额娘和嫂子行过礼后,就在一旁看着我别扭的脸直乐。
额娘见我这样,笑着对嫂子道:“看看这丫头,知道要脸面了,以前也不知道是谁,老是没个正经的样儿,没让我少操过心。”
嫂子掩嘴笑道:“母亲,别说你奇怪,我也正奇怪呢,这丫头自小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知道要带着脸出门了,看来还是学堂里的老师教的好,呵呵……”
她话音一落,厅里马上爆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只有我红着脸,嘟着嘴,口中喃喃的不知该如何回话。
秋谨笑着道:“还大嫂厉害,你们可都不知,子君在学堂里那是无人能敌的一张嘴,咱们可没少受她欺负呢。”这话一说完,蕙仙和玉儿还一本正经很严肃的点头应和。
我生气的道:“你们就借着机会告我黑状吧,哼,风水轮流转,可别范我手里。”
额娘笑着拍拍我的脸道:“说的这叫什么话,这可是外面那引起耍把戏的才会说的吧,真是胡来,去吧,和同学一起回你的院子里去,知道你跟这儿呆着不自在呢。”
我们几人笑着告退了,回到我的院里,四人一下就没了刚才的老实模样,全变了形儿了。秋谨还是老规矩,一来就跑到我的书房里找书看去了,玉儿和下人们拾掇了一小桌酒菜放在院子里,我和蕙仙两人坐在那儿,慢慢地喝着府里人酿的果酒,吃着小菜,倒也惬意,玉儿一张罗完,就跑到书房里跟着秋谨一块儿百~万\小!说去了,两个典型的书呆。
蕙仙见我一直不说话,轻笑道:“怎么成了个闷嘴儿葫芦?”
我侧头道:“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你还真是人小鬼大的,我想像你这么小都不可能了,白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岁月,如今才知道读书的好来。”蕙仙说的时候有些惋惜的道。
她家虽是官宦人家,可她是汉人,所学的不过是一些《烈女传》之类的书,又自己看了些经书,学的是三贞九烈,就是弹琴也弹的是《高山流水》,倒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绣。她能入学,也是因为她堂哥李端?的缘故,而女子学堂里的女学子大多都是像她一样的女子,所以在她们入学后,当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人和事时,都曾经感觉不适应,不过好在这个学校还真是只有女子,所大多数人都能慢慢的习惯,不过那一套校服却也只敢在学校里穿,只要出校门,立马就会换上一身规规矩矩的衣服,我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在心里叹气,看来这是需要时间的。
我见她有些丧气,笑道:“怕什么,人常说活到老,学到老,更何况大器晚成,在史上历来有之,不用觉得太可惜。朝闻道,夕可死。”
她看着我,点点头:“子君,认识你了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还有你这样的女子。”
“我只是沧海一粟,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国家,还有许多比我更好的女子,以后你也一样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人。”
“可是我就算再如何优秀又如何?始终是要嫁人生孩子的。”她又叹了口气。
“别叹气了,老人们不是常说吗?每叹一口气,等老了就会少活一口气的。嫁人生孩子了也一样可以学习,可以成大器。”
“能行吗?咱们是汉人,比不得满人。”
“满人、汉人有什么区别呢?流出来的血不都是红的吗?死了之后,剩下的也都是一堆白骨而已。不要想以后太远的事情了,抓住今天才是最最重要的,要不你总是顾虑这儿,顾虑那儿,做事太过犹豫,等以后想通的时候,你又会后悔莫及了。”
“对,子君说的太有道理了,咱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抓住今天,蕙仙,你就不要老是这种婆婆妈妈的性子了。”秋谨笑着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玉儿,两人笑着在我们身旁坐了下来。
玉儿也道:“是啊,我自认识了子君之后,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有梦想,有追求的。”
我看着她,忽然笑着道:“你小心些,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是要跟着我经常进宫的,在我这里无所谓,进了宫,可要好好收敛些。”
玉儿听到我这话,脸上显出了一些失望,跟着又像是找到了什么似的,道:“就像你说的一样,最重要的是抓住今天,进宫时我自会处处小心,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地。”
秋谨有些期待的道:“不知道皇宫是什么样子,真希望能进去看看。”
我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月牙儿,道:“皇宫没有什么高不可攀的,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那不过是个漂亮的监牢。”
蕙仙和秋谨看着我有些不解,玉儿却是一副沉思状,我见她们这样,忽然觉得聊的话题很没劲,也不再说话,只是骁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歌。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们人还没过去,就先叫人送了几斤牛肉、猪肉过去,还搭着一些府里的新鲜水果,专门还叫人送了两块冰过去,正在我们也要出门的时候,宫里忽然来人传话,叫我进宫去一趟,我只得叫蕙仙他们先去陈三立家,自己则带着玉儿,匆匆忙忙的进了宫。
我本以为慈禧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结果是因为我多日未进宫,叫我进去陪她说说话,听说我要去师傅家赴约,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叫人又赏了些点心,着人先送到陈府,然后,拉着我又说了会儿家常,这时我才知道光绪要选妃了,准备明年正月的时候大婚,而慈禧打算选桂祥的女儿做皇后,也就是后来的裕隆皇后,我听到这儿时,皱了一下眉,可是却马上又恢复平常的脸色,仍然认真听着慈禧说的话。
很明显,慈禧是要稳固自己的权力,我本是后世来的,自然是知道近亲结婚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子,更何况那位叶赫那拉氏的确是长的不怎么,嫁时来,也只是白饶了一个可怜的女人进来而已,可这些话自然不是我敢说的,虽然受宠,可是我却也知道慈禧是有她的一个底线的,我是不能逾越那条线的,否则,我也必将万劫不复。
陪着慈禧一起用完了午膳,她才放我回去,一路上玉儿一直欲言又止,我见她那样,知她心中有些担忧自己的命运,轻声安慰道:“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想进宫,我自不会拦你,可你若是不想进宫,我也自会帮你,不过你可要早下决断才好。”
她听我如此说,脸色才稍缓,道:“格格,奴婢知道你真心疼奴婢,可是奴婢的家人只怕是不好说的。”
我拍拍她的手,道:“放心,一切有我。明儿我给你弟弟写一封荐书,也让他去对面进学吧,机会给他了,一切要靠他自己,告诉你家里人,就说我说的,别指望你,要想得到什么,自个儿挣去,你如今也是我的人,自个儿都做不得主的,叫他们别妄想了。”
听到我说完这些话,她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第四十章不请自来的客人
陈府
秋谨和蕙仙到的时候,才现,原来陈府还来了几个对面大学堂的学子,虽然都是才十来岁的少年,可两个女子毕竟有些面浅,忙忙的向陈三立行过礼,又告之我可能得到晌午过后,才能来了,便躲到后院去找罗氏了。
进了后院就现黄蓉也在那儿,几人一阵寒暄,罗氏听说我进了宫,忙指着我叫人送过来的那堆吃食道:“看看这孩子,叫她来我家尝尝特产罢了,她倒好,整了一车的吃食来,也不知道是谁请谁了?”
黄蓉笑着道:“嫂子,也难为她一片孝心了。”
罗氏叹口气道:“这孩子心诚,别人送什么礼,他师傅从来不收,却只收她的,这个府里的东西大多都是她送的,你们是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他师傅因为不收别人的礼,那说的可难听了。”
秋谨笑着过去挽着罗氏的手道:“师娘,您别管那些人说什么,子君曾跟我说过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您管那些绕舌的说什么?陈老师是身正不怕影斜的。”
蕙仙忽然笑了起来,“你可不知道,她还说过一句呢?”
三人好奇的看着她,问道:“什么话?”
“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找去吧。”蕙仙边笑边说,那三人一听,也都莞尔一笑。
黄蓉点点头道:“恩,很像她的风格,呵呵……”
罗氏笑着摇摇头道:“你们慢慢聊,我已经让人泡了壶花茶,一会儿就送过来了,我先去厨房张罗一下,你们老师说了,中午吃简单些,晚上才开始烤肉,我先去把东西都腌好,子君还叫人送了冰和水果过来,下午给你们做果汁喝。”说完她更匆匆往厨房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个丫环送来了一壶花茶,还有几碟水果,三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也没有往前厅去跟陈三立和那几名男学子凑热闹。
在前厅里,陈三立正看着几个学生在那儿为了海军事务而争的面红耳赤,他很喜欢这样看着学生们各抒已见,想当初他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去给子君当老师,可是却因为老佛爷的旨意,而不得不去,待跟子君相处的日子长了,他忽然觉得,当一个老师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京师大学堂开学之前,恭亲王找他去教一些课程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如今已经过了快半年了,他自中进士以来,从来没有觉得像这半年一样,过的那么充实。
就在厅中诸人还要争论时,就见管家刘保匆匆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张名贴,向他一躬身道:“大人,外面有一位康先生来拜访您。”说完还递上了那张名贴。
陈三立接过来一看,贴上的字起笔饱蘸浓墨,行笔中见飞白,不过却很有些汉人的古意,上书:广东南海康广厦,他一愣,不认识这个人呀,于是转向刘保,面带疑惑。
刘保见陈三立看向他,会意道:“大人,那位康先生说他是朱次琦先生的弟子。”
这时在一旁坐着的梁启超接话道:“老师,我知道这个人,他叫康有为,在广东很有名气,他是士宦出身,家里乃是广东望族,世代为儒,以理学传家的。”
陈三立忙看向他,道:“哦?刘保,你去请这位康先生进来吧。”
刘保听到陈三立的吩咐,便忙转身出去了,没多会儿,就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进来了。
两人向陈三立行礼,陈三立忙道不用拘礼,再仔继打量着来人,大的那个脸形微圆,浓眉大眼,但眉目间透着股儒生的气息,三十岁左右,小的那个相貌俊秀,稚气未脱,看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陈三立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便问那位年长的道:“你可就是康有为?”
“在下正是康有为,广厦是我的字。”康有为不卑不亢的回道,同时又转身指着那个小的,道:“这个孩子叫史靖平,字秀卿,是在下来京途中收的一名弟子。”
“哦?不知康先生来此找本官有何事?”
“在下本来是进京应乡试的,但是却未考中,本待回家乡的,可是却得知陈大人得皇上器重,正在京师大学堂教书,因为已经过了入学考试的时间,所以在下想来请大人帮个忙,举荐我的这个弟子入学。”
“举荐你的弟子?既然你收他为徒,为何不自己教他呢?”
“在下于光绪七年曾入京参加会试,路经上海,接触了一些西学,才知道自己多年所学也只是仅言孔子修已之学,不明孔子救世之学。此次入京,看到朝庭开办西学,广纳人才,在下深感欣喜,可惜我并不精西学,对于这个徒弟所能教的,也就只有一些自己的浅见,所以希望能让他进入京师大学堂学习。”
康有为自进门后,虽然也没有无礼的地方,可陈三立却感觉到了一股子傲气,他虽是求自己帮忙,却让自己感觉到一种,让你帮我的忙是你的荣幸,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可是对方毕竟也是个举人,便转去打量那个叫史靖平的孩子。
然后又转向谭延?道:“祖安,你去我的书房,把放在书桌上的空白试卷拿一份出来。”
谭延?忙应了声是,便翻着自己的小脚,跑进了书房,一转眼又拿了一张试卷出来,递给了陈三立,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同一时间刘保也在一边的小几上准备好了笔墨。
陈三立向那个史靖平道:“秀卿?对吗?”史靖平点点头,陈三立笑着道:“这是我们学堂里前两天小测验的试题,你尽力作答,让本官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史靖平看了康有为一眼,康有为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他便接过试卷,走到小几前,铺好试卷,开始作答了。
陈三立向康有为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坐下,下在这时,罗氏从后堂出来,一看多了两个人,忙看向陈三立,陈三立解释道:“夫人,这位是广东来的康先生,那位是他的学生,稍后还要劳烦夫人多准备两人的饭菜。”
康有为正待要起身谦让,陈三立笑道:“康先生不用客气,一顿便饭而已。”康有为忙道了谢,又回身坐下了。
那边史靖平还在做题,这边陈三立开始向康有为介绍了在座的几位学生,却正是梁启超、谭延?和霍元甲,而另外一位正是王五的小弟子,姓苏,名迪,字雅素,不过我却喜欢叫他牙刷,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康有为当听到梁启超和谭延?的名字时,多打量了他们两眼,道:“我这次进京,听到最多的名字中就有两位,果是年少有为,难得一见的英才。”
两人听他夸奖也忙谦逊直道过奖,就这样,几人在厅里又开始继续着刚才对于北洋海军的争论,康有为时而点头,时而又说说自己的意见,陈三立开始本对康有为有些不满,可是在听到他的一些真知灼见之后,也频频点头,心里暗道:“这人也是个真有本事的,这次没考中,只怕是跟他的傲气有些关连吧,倒是有些可惜了。”
第四十一章来自大洋彼岸的礼物
就在众人还在争论之时,那个叫史靖平的孩子已经做完了试题,捧着考卷走到了陈三立面前,很恭敬的举起自己的卷子,陈三立笑着接过试卷,打开来仔细看了起来,其他人的见到,都安静了下来,经过刚才的一番交谈,梁启超等人对于康有为的学识很是佩服的,所以都很期待能和他的弟子成为同学。
过了一会儿,陈三立抬眼看着史靖平道:“你家在哪里?父母可都健在?”
史靖平作揖回道:“学生家在杭州,父母早已过世,只学生一人靠着亲戚接济渡日,直到遇到老师。”
史靖平回答的很平静,当说到父母过世时,也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倒让陈三立觉得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有些怜惜地道:“你的作答大多数都是对的,错误的地方也只是一种人的常识性判断的错误,你没有深入学习过西学,可以理解,以后进了学可要好好念书,以你的众位学长为榜样才好。”说完指了指梁启超等人。
史靖平听到这儿,脸上显出欣喜之色,开心的望向自己的师傅,康有为也同样一脸喜色,史靖平先向陈三立施了一礼,又走到康有为面前,弯腰向他行了一大礼,然后又转向梁启超等人,行了一礼之后道:“秀卿后学,以后有赖各位学长多多指教。”
梁启超忙道:“秀卿不必多礼,以后进了学校就是同学了,要互相学习才是。”
史靖平开心的看着他们身上的校服,道:“那是不是我以后可以和各位学长穿一样的校服了?”
谭延?如今才八岁,毕竟小孩子心性,往常和梁启超他们在一起,都是年长他许多的学生,时时觉得有些沉闷,如今看见一个跟他年龄相差不大的人,自是开心,上前拉着他道:“那是自然的,我们寝室正好还空着一张床,我去求老师,以后让你跟我们在一起。”史靖平开心的点点头。
正说笑间,忽听得后面传来一阵女子的歌声,调子轻快,歌声清亮,厅里的众人都是一愣,仔细听了起来,却正是时下那些学生都很爱唱的一歌《少年中国》,开始只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几句之后又加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不过显然是比之前的那声音稍为稚嫩些,一曲唱罢还从后面传来了一阵女子的笑声。
康有为面带疑惑的看着陈三立,陈三立笑着解释道:“后院有两位女子学堂的学生,还有一位老师,应该是她们。”
康有为笑着道:“原来如此,不知她们中可否有陈大人的学生秀格格?”
“没有,不过她们和子君是一个寝室的,子君本来一大早也要来的,不过临出门时老佛爷召见,进宫了,可能要很晚才能来了。”陈三立笑着回道,不过在说到子君时,脸上尽显疼爱宠溺的神色,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梁启超也笑着道:“咱们中也只有雅素曾在狮王大会上见过这位格格,这次也是因为听说陈老师请了格格来,咱们今天才来的这么齐,要不祖安和俊卿一定是在学校里百~万\小!说,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了。”
俊卿是霍元甲的字,他一直很安静的坐在一旁,面带微笑,却不多言,这时听到梁启超提到自己,忙起身道:“学生能进入学堂,全赖格格推荐,否则还只是一介村夫而已。”
康有为看着他,打量了一番道:“听人说格格的身边有两位侍卫,武艺高强,不知和你是什么关系?”
霍元甲忙回道:“那是我的兄长和弟弟,学生自小体弱,不能习武,所以学生才得以进学。”
康有为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就在此时从后堂出来了一位丫环,向陈三立和厅里的众人福了一下,道:“大人,午饭已经备好了,夫人请大人和各位客人至后堂用饭。”陈三立忙起身向康有为做了个请,然后携手并肩的带着他一起步往后堂。
吃饭不用说了,大家一顿饭倒也有说有笑,相互间也熟悉了起来,男学生们听说女生们正在养蝌蚪,都笑了起来,谭延?正待要说出答案,秋谨忙抢着道:“不许说出来,咱们要自己找答案,子君常说‘实践出真知’,小破孩儿,不许你把答案说出来,破坏我们的乐趣。”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这时康有为却道:“‘实践出真知’,这句话说的好啊。”又转向陈三立道:“陈大人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陈三立忙谦道:“哪里,哪里。”虽如此说,脸上却也尽是喜色,心里也很是开心,暗道:“看来子君的学识也是越来越精进了。”可是又想到她这一些日子以来,和那位王五走的极近,似乎心思大多都放在了武艺上,心里又多了一些担忧,可是面上却并未显出来,仍和众人说笑着。
且不说他们的热闹,我现在仍然在府里,可心早就飞了,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因为马克来了,这次来,他除了带来了我的红利之外,还带来了许多礼物,其中就有一把格洛克手枪,还有一把勃朗宁。
我摸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