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皇上,求赐冷宫

皇上,求赐冷宫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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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求赐冷宫》

    第一章皇后娘娘不好当1

    一大清早的,德福宫的宫女翠云就跪在我宫前啼啼哭哭,呜呜咽咽了半个时辰,这样燥热的天气里,这哭声委实让我觉着烦躁。

    叫了宫人出去赶了,宫人却说那翠云拿了刀子架脖子上,说是若我不帮这个忙,她就死在我甘泉宫外,鬼魂夜夜绕我甘泉宫行,一定要替她主子讨到个说法,才罢休。

    见过求人办事用尽各种法子的,没见过这样极端的。

    以我现今的身份,她要死要活其实大可以不管,甚至可以定她个大不敬罪,直接拖出去砍了脑袋。

    可我终究心软,我本也就是从宫女上来的,自然知道当个宫女有多不容易,尤其是在她们德福宫里当宫女。

    大约翠云今天请不动我,回去也是个死,左右是个死,她就挑了我这个好捏一点的柿子。

    就是不知道今儿个那德福宫的贤妃,又闹什么脾气呢,一阵阵的着实折磨人,有时候我倒宁愿把凤印给了她算了,她爱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去,免得变着花样来闹我。

    出得宫门,就看那翠云在大太阳底下跪着,白净的面孔晒的通红通红,额头上冒的汗,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嗞的却让地板给吸了干净,日头才升起来,她就这般模样了,偌是由着她跪到中午,她非要晒死了去。

    见我出来,翠云眼睛里都冒了光,膝行到我面前,不住的磕头:“皇后娘娘,您去看看吧,我们娘娘叫德妃打了。”

    我扶额,头疼。

    太监姜生赶紧过来搀我,低声喊了句“娘娘”,眉目间带着关怀,我对他摇摇头,回望向翠云,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一位,真正是不给我点事儿做不安生,起吧,带我去看看。”

    翠云一面满目歉意,一面又满心欢喜的,上来搀我,却被姜生一眼瞪了回去,诺诺的低下头,跟在了后面。

    *

    我真正是不明白当初那么多娘娘抢的头皮血流的位置,皇上怎么这么轻易就给了我。

    我只是个宫女,殿前伺候的女官,平素里安安分分,恪守本分,也没勾搭皇上,也没讨好太后,怎的立后那天,皇上念的却是我名字,偏偏太后也没有微词。

    我当时就吓傻了,别人说我是欢喜坏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是给吓傻的。

    安安生生的再过两年我就能放出宫了,如今看来这放出宫是没指望了,宫里头那些女人说话我的有多难听,偶尔也会传几句到我耳朵里。

    无外乎是借着职务之便爬上了皇上的床,用了手段讨好笼络了太后芸芸。

    天地良心,我连皇上身子都没见过,至于太后那,无非就是太后痛风厉害的时候,我贡献过两帖土方子还颇见了成效。

    如果说是这两帖土方子把我逼到了这个位置,我真心的宁可看太后痛的死去活来,也是不愿意做这种好事的。

    第二章皇后娘娘不好当2

    如今事已定型,我做皇后三十多天,凤印在手里也握了三十多天,这三十多天,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这后宫里没一天消停的,我终于知道了太后为啥五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能老的七十岁。

    这些事儿中,多数是那几个妃子给我闹出来的。

    嫔妾们就算因为我是个宫女升的皇后,对我也是颇有忌惮的,不敢给我添堵。

    可那贤妃,德妃,惠妃,淑妃四位娘娘,是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就伺候着的,十多年的老娘娘了,年岁都长我七八,在我这,从来都没显过恭敬的态度。

    这便算了,我也没指望她们对我三叩九拜喊娘娘千岁,但这一群女人不给我弄点事情做,就好像怕对不起我皇后这个位置一样。

    可我真心不需要她们这样惦记我,尤其是这大夏天的,她们折腾个不休,我每天累的和死狗一样,逼的我真心想哪天提着凤印和脑袋,一起送给皇上算了。

    一路我心情都差着,但是这么多年的后宫生涯,我年岁虽然不大,性子却磨练的沉稳的很,心情恶劣,面上的表情却是和煦。

    进了德福殿,就看到那个被打了的娘娘,用一个冰袋子覆着额头,就坐在大堂里,看这架势,不就是在等我。

    “皇后,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听到没,她喊我皇后,这历朝历代,能直呼皇后皇后的人,也只有太后和皇帝而已,可见我这个皇后是多没有地位,一个小小贤妃,也不用尊我一声娘娘。

    好在我并不计较,就算她直呼我名字我也不介意,我十一岁就伺候在殿前,早也已经习惯了她称我名字,称谓罢了,我并不是古板的人。

    我不介意,姜生显然有些不高兴。

    “贤妃娘娘,我们娘娘是皇后娘娘。”

    他提醒的明显,贤妃脸上一份阴郁,我忙拦住姜生,这皇后的位置,我上来之前谁都说是贤妃的,贤妃自己大约心里也是打了一万个放心,哪里想到会杀出个我来。

    所以姜生这会儿提醒她位分的事情,岂不是勾起她心里头的不痛快。

    我不愿意弄出多的麻烦事,大夏天的,有事快说,谁也别给谁添堵了。

    “贤妃,你和德妃是怎么了?”

    贤妃眼底怨恨收起来几分,看着我,表情可不算客气:“还不是那万扇室,皇上昨儿夜里翻了我的牌子,说是要把万扇室赐给我,大约皇上哪日也随口允了德妃同样的事,一早上我要搬进万扇室,那德妃就杀气腾腾的过来,把我打了一顿。”

    她故意把“翻了我的牌子”说的骄傲又得意,把“随口允了”四个字又说的那么不屑和冷漠,这些,都是她这句话的重点。

    可我听这句话的重点,却只放在“德妃杀气腾腾,把我打了一顿”几个字上。

    “这么说,你两就是为了争一个万扇室打了起来?”

    贤妃大约是怕我没听清这句话的重点,又道:“昨儿夜里皇上翻了我的牌子,亲口说的要赐给我。”

    第三章皇后娘娘不好当3

    贤妃大约是怕我没听清这句话的重点,又道:“昨儿夜里皇上翻了我的牌子,亲口说的要赐给我。”

    我愕然,她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来解决纠纷了,还是纯粹是想气我一气。

    这可真要让她失望了,可能我说出去也没人信,我和皇上,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不,是纯洁的没有一点男女关系。

    我面色依旧平静的很,没什么波澜,继续问她:“这事儿你应该去问皇上,这毕竟是皇上赏的,到底是给了谁,那本宫也没办法做主,还是,你的意思,是想让本宫帮你去问一问?”

    “昨儿夜里皇上翻了我的牌子,说了是赐给我的。”

    我头大,她真的不用如此三番的重复,刺激不了我的。

    我心里无语的叹息一口,脸上依旧平静:“那你到底是想怎样呢,炎炎夏日,本宫顶着太阳过来一次也不容易,你只管说,本宫依着便是?”

    贤妃大约每想到我这么“通情达理”,微微一愣。

    我以为她没挺清楚,开口道:“你只管说,本宫都依你。”

    别人肯定都觉得我怕她怕的紧,堂堂一个皇后居然这样纵容一个妃子耀武扬威的。

    有耳朵的人都听出来了,贤妃三重复那句昨儿夜里皇上翻了我的牌子,明摆着就是来刺激我,可我就是那么淡定。

    可能在被人看来,淡定到了我这个程度,看上去就像是懦弱,不敢招惹这贤妃。

    姜生眼睛里明显有几分按耐不住了,我却依旧笑意盈盈:“还是贤妃还没想到,那过会儿想好了再派人来说。”

    说完要走,贤妃却冷冷开了口:“那万扇室既然是皇上赏了我的,自然归我。”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行,那就归你。”

    这下姜生急了,他定然是着急皇上那。

    也是,众人都觉得我这般纵容贤妃,皇上那可怎么办?

    皇上既许了德妃又许了贤妃,这事儿理当过问了皇上,让皇上做定夺,我怎就自己做了决定?

    我私下觉得,这事压根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炎炎夏日,不就是个避暑的万扇室吗,宫里头避暑的地方又不这一处两处,回头和皇上说说,把沙洲小筑送了德妃不就得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

    我以为把事情处理的干脆,却哪里想到就此把那德妃给得罪了下。

    也怪我不够圆滑,我只以为这不过就是个避暑而已,哪里有那么多套头套脑的,可我细细想了一下,这可真的不是避暑那么简单,而是个面子问题。

    贤妃和那德妃斗的,并不是一个万扇室,如我之前说的,宫里头避暑的地方不少,何必争夺一个万扇室,这两人抢着斗着的,那是个面子里子。

    我这样一安排,可算是打了德妃一个大大的耳刮子,我上午允诺了把万扇室给贤妃,下午想着去皇上那走一圈,让皇上把沙洲小筑上次给德妃。

    没想到那德妃动作比我还快,赶在我去未央宫之前,已经在那哭上了。

    听来请我的公公说,德妃哭的无比凄凉哀怨,让我做好准备。

    做啥准备,不用那公公说我也知道,挨骂呗。

    所以我说我总想着把脑袋和凤印一并送回去给皇上,就因为皇上既给了我大权,可是我这稍有点处理不妥,哪个娘娘去皇上宫里只消哭上那么一哭,我又少不得就是一顿被骂。

    做一两次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能受得了,可是隔三岔五的吃力不讨好一回,我这颗小心脏,也受不了啊。

    第四章挨训

    到未央宫的时候,日头正是最毒的当会儿,我已经是满身大汗,鬓发湿答答的挂在脸上,好在我有先见之明今日没有施粉化妆,不然现在肯定成了个花猫。

    就算这样,我看着也颇为狼狈,头上那顶龙凤珠翠冠稍微动一动,就可看一挂水珠从珠翠冠的和皮肤的缝隙中漏下来,活像是我在凤冠里装了一个牛皮水袋,如今水袋破了口子装不住了水一样。

    身上按着皇后的服制,穿的繁冗复杂,红色大袖衣,衣上加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衣袖和褙子的领子上,绣着金色龙凤纹,如今都汗哒哒的贴满了前胸后背。

    若不是染制衣裳的颜料都是顶顶好的,想来现在把衣服把脱了,我整个定然已经给染成了大红色的人。

    我整顿了一下衣裳,殿前肯定不能失仪,皇上对我的态度晦暗不明,按着说封我为皇后应当是大大的赏识和喜欢,可偏生他从不翻我牌子也鲜少同我说话,甚至常常为别的宫妃责骂我,我自然不敢仗着身份放肆。

    事实上他便是真宠我,我也是不敢胡来的。

    皇上为人冷酷无情,杀伐果决,虽对后宫女子尚显和颜悦色,可是君如虎,怎能容人放肆轻瞧。

    缓缓气息,我尚未进去,表情已经做出了一副“我错了”的怂样,姜生曾劝过我,既我是皇后就要拿出皇后的架子来,我就是太好欺负了这些人才敢往我头上骑。

    姜生是伺候过太皇贵妃的人,太皇贵妃和太后算是史上少有的后宫和谐典例,文孝帝在世时候是个风流种,宫内外情债欠了一屁股,女人间勾心斗角争宠的事情在后宫是屡见不鲜。

    太后疲于应付,都是太皇贵妃从旁协助,太后甚是倚重太皇贵妃。

    文孝帝驾崩后,新帝登基根基不稳,太皇贵妃娘家又是出了大力扶持新帝的,太后更是对太皇贵妃心存感激。

    太皇贵妃去后,一应伺候她的人本应遣了,太后却把这些人都养着,没分配新主子,说是不舍得他们去伺候别的人。

    直到我被封了皇后,太后把原本伺候过太皇贵妃里,那些还能做的动事情的人都给了我。

    姜生作为那一批能用的人里头资格最老的,自然而然成了我宫里的总管太监。

    想那姜生原本伺候太皇贵妃时候,虽不过是个首领太监,但也算是仗着主子后台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家都要尊他一声姜公公老爷。

    现在到了我手里,官升了,地位却是降了。他心里大约忒是憋屈,所以才常常苦口婆心的劝我拿出皇后的威严来。

    我在他眼里,大约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以至于他现在都随着我,只是实在看不过去的时候,才会说两句,譬如上午贤妃不尊我一声娘娘,可偏偏我总是拦着他,我想以后,他肯定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了。

    上回我来未央宫挨训的时候,姜生还叮嘱了一句娘娘错不在你,你不用道歉。

    这次我都进门了,他一句话也没讲,对我是心冷肝冷了吧。

    第五章【德】偿所愿!

    上回我来未央宫挨训的时候,姜生还叮嘱了一句娘娘错不在你,你不用道歉。

    这次我都进门了,他一句话也没讲,对我是心冷肝冷了吧。

    我其实也并非懦弱,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伙儿和和气气的多好。

    我这样想,可旁人未必如此认为,我进去的时候,德妃哭的肝肠寸断的,活像是我杀了她全家似的。

    皇上安慰着,难为他二十六的年岁,要哄着一个二十八的姐姐。

    “皇上。”

    我低低的喊了一声,那厢两道幽怨的光落我身上,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的。

    “皇后娘娘,你身坐中宫,便是一架天平,左右四方都不能有所偏颇,如今我也不是非争那万扇室不可,我年长贤妃,理当相让,只是大庭广众,你便如此弗我面子,可叫我在宫里头如何立足。——皇上,大家都在说,皇后是您钦点的,皇后擅自做主把万扇室给了贤妃都是您的旨意,人人都说皇上你不喜欢臣妾了,臣妾听的,心里头难受的要死,一个屋子没什么,可让人指手画脚的说臣妾失宠,臣妾真的生不如死。”

    德妃现年二八,不,二十八,闺名白雪媛,是皇上做太子的时候选的良娣,伺候皇上年岁是最久的,最大的本事就是装可怜。

    以前我还是太芓宫里宫女的时候,她便常常能把鸡毛蒜皮的委屈说成天大的事儿,哭天抢地的非要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住持公道,太后颇为不待见她,可是皇上很是喜欢她。

    我时常怀疑皇上的品味,倒不是我嫌弃那德妃满脸皱纹涂粉三层的脸,我只是好奇这样一张脸撒娇装起可怜来,皇上怎能忍着不吐,反而细心呵护耐心安慰。

    我因为这个问题晃了神,以至于皇上连着喊了我三句我才反应过来,忙垂下脑袋去心虚的看着脚尖。

    可不能叫皇上看出我在心里腹诽那位老德妃。

    “皇后,你怎么说?”

    这事儿还能怎么说,明摆着我本是要求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结果却弄巧成了拙。

    我只能道歉:“臣妾考虑不周,让德妃伤心了。”

    眼角就瞥见了德妃得意的神色。

    皇上又开了口:“那你以为怎么解决最是妥帖?”

    这事情好办,我好歹也是御前伺候过那么多年的宫女,又长年累月习惯了德妃的装可怜,对此已经颇有心得,德妃每次闹,其实不就为那点破事——宠幸。

    “既外头这样说着,那皇上您可以连着翻德妃两日的牌子,再宣布把沙洲小筑赏了德妃,外头的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空气里静谧一阵,良久才想起一个松松懒懒的声音:“这法子你真觉得可行?”

    怎么不可行,一则德妃目的达到,二则皇上不也挺喜欢德妃这颗老萝卜,连着啃两晚上应该也不腻歪。

    “是。”

    “朕以为,连着两日恐怕不够。”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德妃受宠若惊,j计得逞的笑意。

    而她边上的男人,一双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尽让我一下子有种我说错话了的感觉,接下去不知道该如何答。

    “皇后难道觉得两日够了?”

    他这是说正话还是反话呢?

    我觉着他有点在怪我,可看德妃眉开眼笑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他那么喜欢啃老萝卜,怎么就是反话呢。

    当下我盈盈一拜,笑容甜甜:“那就三日吧。”

    我看到他眼底黑了一下,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可等我仔细看时候,他的眸子已经转向了德妃,笑的温暖和煦:“那就三天吧。”

    德妃的眼睛里,都要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来,眼泪早就止住了,可惜那脸花胡了一片,煞是渗人,这样炎热的天气里,看到那张脸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皇上喜欢,那人家这脸花的也就有价值了。

    第六章多么优秀的品质

    德妃如愿以偿,欢欢喜喜的离开,我可就不好受了,德妃一走,皇帝就把屋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说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我想我今日可能是热昏头,怎么只感觉他看着我的时候,神色有些不悦。

    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的眸子,他伸手淡淡的指了指地上一个蒲团。

    我认命的暗叹一口,过去跪下。

    他一怔,旋即语气微恼:“谁让你跪下了。”

    “哦!”我赶紧起来,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只听他道:“拿起来放那坐下,里头用羊皮袋子装了冰,很凉快。”

    他指的位置,正好是刚才德妃坐过的,我拿了蒲团起来,才感觉到这蒲团凉飕飕的贴着皮肉真舒服。

    他那么疼德妃,刚才倒没叫德妃坐冰爽蒲团,我想大约他是忘记了,这会儿记起来有个冰蒲团,觉着天热化的快,不能浪费了所以才叫我坐。

    我拿了蒲团过去放好,小心翼翼的看了他的脸色才敢坐下,却也不敢坐满,端端正正的只着了一个屁股沿在那蒲团上。

    他脸上有些不高兴:“你就这么怕朕。”

    天地良心,我虽说忌惮他是皇帝,可也谈不上怕,我如今这一副受训的姿态,是知道他遣了所有人下去,必定是要训斥我了。

    以往多次经验告诉我,但凡哪个妃子到他这哭过一通,他事后都少不了和我算算账,骂我几句,而他骂我,每次都要把人都散下,大约是为了保全我皇后的面子和权威。

    我是本着一颗挨骂的心,做成这样一个庄严的姿态,他却以为我怕他。

    我抬眼看他,既也不敢嬉皮笑脸,也不敢一脸苦哈哈,嘴角不上不下的,我自己也觉得忒难受,就只能开口说话缓解这难受劲:“皇上您骂吧,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妥贴。”

    天晓得我开口多想来一句“皇上我难当大任,你把我凤印收回去吧。”

    如何也是忍住了,因为他的脸色不大好看,我不敢随意招惹。

    他看着我,终于表情舒缓了一些,开口喊我:“扶沫!”

    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是不喊我皇后的,我也已经习以为常,应:“是,臣妾在。”

    他扶额看我:“你为何总也要给朕弄出这些麻烦来?”

    我一脸歉意:“对不起。”

    我以为要开训了,他却只是叹息一口,道:“朕想要立个妃。”

    我吃惊的抬起头,他看着我,嘴角描了一抹笑意:“怎么,你不愿意?”

    我哪里敢,我吃惊只是好奇他怎么不训我了。

    回了神,我想我大概猜得到是谁。

    “香嫔吗?”

    他点点头,道:“是她,你要是不愿意,朕就……”

    我怎会不愿意,我天生的义务和职责就是讨他高兴,我就可以万事无忧了。

    我于是也顾不上打断了他的话,愣是一脸欢喜的将那香嫔夸上了天。

    “香嫔啊,我早看得出她有这潜质,家室好,出身好,长的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学识又是让人钦佩,而且她温顺和煦,待人有礼,身上天然一股幽香,还能吹的一口好箫……”

    我只顾着顺应他的喜好,可劲死命的吹捧香嫔,一回头却看到他黑着一张脸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我放肆了,怎可以打断他的话,是以又垂下了脑袋,不吭气。

    他的声音冷冷冰冰,在屋子里响起:“她真有那么好?”

    “恩,挺好的。”

    “你同意?”

    “恩,同意的。”

    他语气越发的冷了几分,与刚才对着德妃时候的和颜悦色,判若两人,我只道自己方才打断他的话惹恼了他,却听他不耐烦的对我挥手:“退下吧。”

    我抬眼,看他面色黑戳戳阴沉沉一片,听他让我出去,那是求之不得,赶紧起来告退,走到门口,隐约听到他低声嘀咕一句,听不太真切,只把那“明白朕的心”五个字听了个模模糊糊。

    他这是在夸我明白他的心?其实从十一岁进太子东宫伺候他起,我不夸张的说一句,七年,二十八个春夏秋冬,日夜贴身的伺候,我想这句“明白朕的心”,我是完全担得起的。

    有时候我想,大约他会册封我为皇后,也因为皇后需要的品质,我都符合。

    管的了后宫,耐得住寂寞,经得起折腾,挨得了咒骂,还要明白得了皇帝的心,多么优秀的品质,放眼后宫,也只有在我身上兼具了。

    第七章贤妃小伎俩

    之后三日,皇上果是连着翻了德妃三日的牌子,并且把沙洲小筑赏赐给了德妃。

    这件事,贤妃先是得了便宜,但是无非是在我这得了便宜,而那德妃才算是真正的大赢家,在皇上身上得了便宜,生生把贤妃气的发了热病。

    贤妃病的也不是个时候,恰逢皇上册立新妃,我忙的焦头烂额,皇上那边江南旱灾事情又忙,也就只能把她搁置到了一边。

    等到翠云来报说贤妃病的重了的时候,我才去看了她一回。

    果然是病的不轻,脸色乌黑乌黑的,看到我连眼皮子都不愿意抬一下,负气的转头看里床板,我颇为尴尬,知道她气我,可又觉得她委实不能生我气,要气也该气德妃。

    我端起了笑脸,关切的从宫女手里接过汤药,亲自喂她。

    “最近总忙,也没来看看你,你瞧你病成这样,怎不让李太医过来看看。”

    翠云在边上小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来看过了,开了药,我家主子不愿意吃,说太苦了。”

    这我还能说什么,她这病,纯粹她自己做的,她更不能怨我了。

    贤妃用力剜了翠云一眼,翠云自知多嘴,低眉垂首的不敢言语。

    就这一眼我大抵明白了一些什么,这贤妃把自己做成这副模样,大约是要做给我看的,也有可能是要做给皇上看的。

    较之德妃,皇上对她的宠爱也不少,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苦肉计,让皇上心疼心疼她。

    可惜皇上最近忒忙,她这苦肉计招来的就只有我了,这一计谋使我身上,也不管事,我是个女人,可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

    我见她病恹恹的,有心逗她一逗。

    “皇上过几日就要去避暑山庄了,让本宫拟跟随名单呢,本宫见你这样,一路舟车劳顿你肯定也吃不消,万一到时候路上你出了个什么事,皇上定要拿本宫问罪了,姜生,回头提醒下本宫,那名单上就不敢把贤妃放着了,贤妃这身子,可经不住折腾。”

    贤妃闻言眼睛亮了一亮,又暗了暗,然后,浮了一点恨意。

    我不过是逗她玩,她这样恨恨看我,难不成以为我是在威胁她。

    我忙是要解释,伸手送汤药过去,想苦口婆心劝她好好吃药,养好身子,一起去避暑山庄,她却先发了脾气,一把把我送过去的药推开,我端的不稳,那药撒了一地,是刚熬好的,热气腾腾的,一碗都泼了我手上,我痛的尖叫了一声,整个手通红了一片。

    “娘娘!”

    姜生急忙上来看,见我手通红一片,姜生忙着宣太医,那贤妃,似乎也没想到会泼到我身上,一下又点懵,神色里几分慌张起来,在床上干坐了会儿,忽然用力咳嗽起来,咳嗽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她这是演哪一出呢,只听她“虚弱”道:“皇后娘娘,我并非故意,我本是要来接药碗,我哪里敢劳您大驾给我喂药,没想到嗓子干痒咳嗽,一下手抖了没接稳。”

    这可真是一只狡猾狐狸,这样众目睽睽都看到是她故意来推药碗的,她居然还可以如此糊弄过去,她当我十八岁年纪小,平常又事事依顺谦让着她,我就真的这般好欺负了。

    第八章皇上动了怒

    这可真是一只狡猾狐狸,这样众目睽睽都看到是她故意来推药碗的,她居然还可以如此糊弄过去,她当我十八岁年纪小,平常又事事依顺谦让着她,我就真的这般好欺负了。

    可这里也没有外人,她嚣张跋扈惯了,平常在我面前是毫不遮遮掩掩满身傲娇气的,如今又是何必,若是我有心要讲出去,饶是她颠倒是非黑白,我也会把黑白是非给再拨回来。

    待得手上床来一阵温热触碰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贤妃是要演哪一出了。

    皇帝来了,也不知道是何时进来的,一屋子大约除了贤妃,尽都没发现。

    他如今眉心微锁着,握着我的右手,脸色难看。

    我的手已经通红了一片,我的皮肤本就细嫩,这些年未曾做过粗活,皇上太后赏赐的护肤膏也都是顶顶好的,所以皮肤晶莹剔透的,哪里经得住这样一烫,如今整个手背都是红的,还起了细细几个水泡。

    我疼的紧,也忘了给皇帝请安,等到姜生等人下跪请安,我才忍着痛,要福身迎驾,皇帝却已经抱起了我。

    对,抱起了我,他从未如此抱过我,打横就放在臂弯里,大步往外去,边叫姜生宣太医到未央宫。

    我被抱的甚是不自然,此刻我的脸大约比我的手更是红,我小心翼翼的抬眼瞧他,他的脸与我咫尺之遥,下巴有些胡渣,他是个爱干净的人,除非太忙,不然不至于不打理打理自己。

    看他面色,几分倦怠,抱着我却毫不费劲的样子,招摇过市穿过几座宫殿,引的人人侧目,我更是面红耳赤,小声道:“皇上,臣妾自己能走。”

    他没任何反应,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路直到了未央宫,姜生动作倒是快,早早和李太医侯在那,两人俱是满头的大汗,显见是跑了来的。

    难为李太医,年岁一大把,还要为我奔波劳累。

    我被放在他的床上,他转头吩咐了未央宫的总管太监杨毅德,让杨毅德宣口谕,将贤妃送去万扇室,说贤妃头脑发热,好好给她凉快凉快,不得令,不得出。

    那万扇室,先头贤妃和德妃抢破头,无疑是因为里头凉快,可皇帝真赏了贤妃万扇室,贤妃也没去住,委实是那万扇室,除了扇子就啥也没了,热的慌的时候可以进去待会儿,可要终日待在里头,那能活活把人闷死。

    皇上这是要责罚贤妃,这可真是破天荒了,贤妃伺候皇上资历虽然不及德妃,可是也算是皇上身边的老人,皇上念旧,对这些老人颇为恩宠,别说是罚了,就算是骂也少有。

    我见他今日像是动了真格,语气威严的不容置疑。

    那贤妃若只是撒我一身汤药我保不齐还会替她说说情,可她忒是可恶,偏偏还要演戏来开罪,我就不愿姑息了。

    姜生总说我没个皇后样,所以人人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今儿个我也就好好拿个皇后样子出来。

    第九章圆房

    姜生总说我没个皇后样,所以人人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今儿个我也就好好拿个皇后样子出来。

    我抽抽了鼻子,原本也不至于那么疼,可我却故意喊的大声。

    “哎呦,疼,李太医,好疼。”

    这一声喊,李太医惶恐,只能安慰:“娘娘忍忍,微臣用冷水给娘娘冲洗一盏茶,然后上了烫伤药,娘娘皮肤嫩,这烫的有些严重,不过不会留疤,娘娘只管放心。”

    我瞎喊几句疼,不过是想让皇上知道我贤妃伤我伤的厉害,见把李太医吓成这样,我也不敢再嚷,等到李太医拿冷水冲我手背的时候,其实已经一点也不疼了。

    我皮肤是嫩,可我扛痛能力强,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有次非要让我给他捣鸟窝,我爬上树跌了下来,摔断了腿我也咬着牙过去,接骨的时候我都没哼唧一句,我自认我是个女汉子,现在瞎嚷嚷,倒显得假。

    我抬头看皇帝,他也正看着我——的手,好在没用狐疑的眼神探究我那几声呻y的真假。

    李太医捯饬了半晌,最后小心翼翼给我缠上了绷带,然后,恭恭顺顺的跪了安。

    皇帝打发了屋里人出去,坐到床沿握住我的手看,我被看的颇不自然,他的目光挪到了我的脸上,眼神复杂,几分责备,几分心疼。

    “你去看她做什么?”

    “皇上不也去了。”

    我问,表情定然很傻很天真。

    只听他无奈道:“朕去看你,宫人说你去了德福宫,朕就知道你定又要去吃亏了,所以才过去。”

    不知为何,他这话说的我心里暖烘烘的。

    不过却又咬文嚼字起来:“皇上说我又要去吃亏,那皇上是知道,以前每次贤妃告臣妾状,都是臣妾吃亏了?”

    他倒大方,一点都不否认:“以你的脾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对什么都不愿意上心,再以贤妃的脾性,事事好强争胜,处处喜欢打压排挤人,朕能不知道是谁吃亏。”

    我起了身,赌气的看着他:“你明知道,那每次骂的都是臣妾。”

    “你就是欠骂。”

    我不服气了:“我怎么就欠骂了?”

    他无奈叹息一口,坐的离我近了点,气息扑面就打在了我脸上,他长的十分好看,浓眉黑眸,鼻梁高挺,脸型宛若刀削一般刚毅,唇形菲薄,听说这样唇形的人都很薄情,他却偏生是个例外,对后宫的娘娘们,基本都十分好。

    我看的几分呆,他的脸忽然凑的更近了一些,我忙是把头别开,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他嘴角描了一抹笑。

    “我骂你,是想让你心里来气,你若是生气了,就会给她们些颜色瞧瞧,一两回她们也不敢如此放肆了,偏生你这个榆木脑袋,对人对事总是那般和善,譬如上回,德妃为那事来朕这哭,你进来就一副低低在下的模样,岂不是助长德妃的威风。”

    我……

    “再譬如上次,淑妃说你宫里的嬷嬷打了她的宫女,你连原有都不问直接替嬷嬷向淑妃道了歉,你说你这皇后怎么做这么窝囊。”

    我……

    “还有朕册封你为皇后,外头人都说你用了那种手段勾引朕,你怎么也不澄清澄清,还是你也想默认了?”

    我……满目惊恐,忙摇手:“人多嘴杂的,我也难堵悠悠众口,别人胡说,我心自然清明,皇上您不是也知道的吗,我真没那样。”

    “哪样?”

    他目光灼灼看着我,烧的我浑身发热。

    我不敢看他,只敢小声嚅嗫:“反正,反正我没有做那种事。”

    他的手指,勾了我的下巴,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那既然难堵悠悠众口,不然就光明磊落一些,坐实了又何妨?”

    有妨,有妨,有大大的妨。

    我注目上他的眸子,有些喘不上来气,他今日十分不同,以往我还是他御前宫女的时候,他也会做出几分亲昵举动,比如我练字他会手把手教我,有时候还和我喝同一盏茶,吃同一块糕点,可是我只以为他同我亲近,只是因为我自小在他身边,把我当作妹妹。

    可如今,这亲近似乎有些暧昧,我招架不住了,脊梁骨挺的笔直,我人往后面靠了靠,他逼近一步过来,我尚且没有缓过神,他已经贴上了我的唇。

    第十章太后慈祥

    他的唇热滚滚的,烫的我浑身火烧起来一样,我往后躲,他的一只手却扣住了我的脖子,把我身子往他怀中压了压,然后,湿濡的舌头送了进来。

    我对这方面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只傻不愣登的任由他摆布,身上的衣裳叫他脱个干净的时候,我就觉着这是要疯了,他居然要临幸我。

    不过这感觉其实不赖,我心底里对这虽然陌生,可早已经明白我是他的女人,他心血来潮想要我,我也是要从的。

    他亲吻过的地方,酥酥麻麻一阵阵起鸡皮疙瘩,我忍不住的哼唧了一声,声音娇滴滴的我自己听着都觉得黏的很。

    他似乎很愿意听我这样哼唧,亲吻我耳垂的时候,听我哼唧的厉害,就使坏一直在那用唇齿摩挲啃噬,我早已经被弄的迷迷澄澄了,只在他进来的时候还稍微清醒了一些。

    听老人说男女做那种事会痛,我却是个例外,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痛,只是有些涨的难受,等到他动作起来,我又迷迷澄澄只知道哼哼了。

    这是个下午,天气依然燥热,未央宫的大床上,我和苏意的第一次,或者说是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莫名的开始,迷糊的进行,然后在一片汗涔涔和苏意的大声喘息里结束。

    也是从这一个下午开始,苏意说,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