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会这样就惧怕了他,十五年前我败在他的刀下,因此我需要更为强大的武器,这就是我找到剑九生的原因,但现在我已经练成了‘破邪狂砂’,而且我马上就能拿到神兵紫刃,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不灭法王,以慰小女在天之灵!”
慕容翦终于了解到血眼狂刀铸刀的真正原因,原来他也曾败在不灭法王刀下,这种情况,竟然和自己惊人的相似,刹那间,他突然隐隐和这个男人的内心形成了奇特的共鸣,他忍不住追问道:“令爱究竟是为什么命丧不灭法王之手?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女孩儿下手?”
血眼狂刀目中充满仇恨的道:“你不了解他,他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可以对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下手。”
慕容翦对于血眼狂刀这样一个被复仇冲昏头脑的人的话并不完全相信,他能够想到不灭法王杀人的隐衷,他虽然和法王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能够感到法王和血眼狂刀身上不一样的东西,同样是两个满手血腥的恶人,但他们的内心世界,他们的信念应该是截然不同的——慕容翦无法说出如何不同,但这已经足以让他对血眼狂刀抛开仁慈。
他没有企图从血眼狂刀口中去挖掘真相,他只认可自己心中对于道德的尺度——任何人都不应该因为仇恨而去杀戮,仇恨绝不是可以令罪恶声张的理由,绝不是!
;
其之六莎拉维尔
剑庐内的气氛突然又紧张了起来,血眼狂刀注视着若有所思的慕容翦道:“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及早的放弃以杀止杀的念头,仇恨永远不会有尽头,这远远不是一把刀能够解决的。”
血眼狂刀冷冷道:“你自己都已经死到临头,还想要规劝我停止复仇?这是多么天真的想法啊!我已说过,你将是我这把刀杀掉的第一千个人,用来实验我的绝学‘破邪狂砂’!”
慕容翦的心在下沉,他已经感到了剑庐内不断扩张的杀气,这是死亡的气息吗?
他的伤口仍旧在不断的渗血,但他的疼痛却开始慢慢的麻木,这样他才可以有足够的力气挥刀,挥刀应付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血眼狂刀。
血眼狂刀已一步步朝着受伤的慕容翦迫近,虽然他们之间不过只有几尺的距离,可他却走得很慢很慢,就好像眼前的是个瘟神一般。
在每一个拿刀的人眼中,慕容翦绝对比瘟疫更可怕,因为瘟疫从感染到死亡会有一个过程,但是在慕容翦这里没有,他的刀绝对可以在一瞬间要了你的命,他绝对可以在任何一种情况下出刀,也绝对可以在任何一种姿势下出刀,他已经无数次面临目前的这种情况,无数次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蜷在某个角落里,聆听着屠夫靠近的脚步,然而他总是可以活下来,死的总是屠夫。
因为他是天剑绝刀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传人。
他似乎是在用他手中的刀,诉说着一个千古不变的道理:杀人者必被杀!
血眼狂刀将刀高举过头顶,一刀斩下,慕容翦的人必将被生生挥为两截。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他的刀下亡魂已不计其数,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今天晚上好好冲个冷水澡的准备,因为他一定会被染红!
“在你死前,我告诉你我手中这把刀的名字——莎拉维尔·血腥女伯爵之刃。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慕容翦的心更加急速下沉,他手中的刀在隐隐颤动,为什么?
血眼狂刀手中的宝刀”莎拉维尔”已经迫不急待的想要饮血了,但就在刀将挥下的时候,慕容翦的人突然从血眼狂刀的胯下滑了过去,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身体后侧抓住了他的双脚脚踝,用力一扳,血眼狂刀的整个人竟然被生扳倒在地!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他完全不敢相信像慕容翦这样级别的刀客居然也会做出如此猥琐的动作。
血眼狂刀的人一倒地,慕容翦的刀立刻追了上来,一刀痛斩向其脊背,他的刀虽是把断刀,可其余下的半截锋刃亦足以切开人的肌肉。
仓促之间,血眼狂刀狼狈不堪的就地一滚,躲开了慕容翦的一刀,但慕容翦的第二刀却又电光火石般接踵而至,这一刀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大,血眼狂刀又一个翻滚虽勉强躲开,但这一次却有血溅起,不呈别人的血,正是他自己的血,他一直想要饮别人的血,可流血的却是他自己,这是不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血眼狂刀的人早巳像受惊的毒蛇一般闪到了屋子的角落里,捂着左肩的伤口,慕容翦的刀竟然如出一辙的命中了与他受伤的同一个部位,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而为之?血眼狂刀现在已故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注视着慕容翦,眼中已透出一丝异样的恐惧,因为寻龙已被他彻底激怒了。
慕容翦的表情似乎又是在问自己:为什么他不想杀人,可是却总是有人要逼他杀人?
这痛苦从他握着这把刀开始,就不断的折磨着他,始终无法摆脱,也许只有等到他永远不再握刀的那一天,这痛苦才会消失,但现在却还不行,他还不能放下他的刀,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事没有做完__
只要还有像顾元曦、血眼狂刀这样的人存在,他就还绝不能放下他的刀,这是天剑jg神的延续。
“为什么你……”血眼狂刀用惊异的眼神望着慕容翦道。
慕容翦知道他想说什么,道:“你是想问我方才在情急之间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那确实不是一个还算喊得响名号的剑客的作为……”
血眼狂刀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真的很意外,这么多年来,我遇到了无数的对手,但还是头—回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慕容翦冷冷道:“等—下你也许会遇到更多的意外,甚至还会丢了xg命。”
血眼狂刀道:“说实话,你是头—个让我感受到威胁的人,甚至有那么一刻,你的刀让我感到了死亡的畏惧。”
慕容翦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放下屠刀?”
血眼狂刀突然狂笑道:“你太天真了,你认为这现实吗?从你第一次挥刀杀人开始,你就等于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难道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慕容翦道:“你继续下去的话,最终只会是死路一条!”
血眼狂刀猖狂的笑道:“死又有何妨,我只知道怕死的人死得更快。”
慕容翦道:“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你这样死在我刀下,只会是毫无价值。”
血眼狂刀问道:“那你告诉我,怎样才有价值?”
慕容翦道:“人应该怎样去活,又应该如何去面对死亡,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去寻找答案,没人可以帮你回答,我只希望你现在赶快做出正确的选择。”
血眼狂刀道:“正确的选择?我倒想听听答案有哪几个?”
慕容翦厉声道:“放下屠刀,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血眼狂刀怔了怔,低头似乎进入了思索,他是否有点想通了?
顾元曦似乎已看不下去了,喊道:“慕容翦大哥,你还一直和他废话什么,快杀了他啊!”她能大声喊出来,说明她的伤不算太重。
慕容翦握紧了他的刀,他是不是要接受元曦的主张了?
这个时候,血眼狂刀却猛的抬头!
血眼狂刀血红的双目中似有火焰在喷涌,仿佛要烧尽这世间的一切,他一声怒吼,浑身的肌肉竟又比刚才的狂血术更加暴涨了数倍,几乎已能看清里边的每根血管和神经组织。顾元曦望着他那肌肉贲张的背脊,怔了怔,忽然拿起地上的止刃朝他冲了过去,一刀斩向他的背心,她认为这绝对是个极佳的机会,因为元曦处于血眼狂刀的正后方,他绝不会想到一直痛苦的伏在地上的元曦会突然发难。
这是增倍的狂血术吗?
这绝对是个一击制敌的良机,何况元曦手里提的是紫刃这样的盖世神兵,但当元曦的刀切入血眼狂刀的皮肤,她甚至都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得手,她的心却突然沉了下去,因为血眼狂刀没有流血,他甚至吭都没有吭一声,元曦的刀如同是砍在了一块钢铁上,竟没有任何作用!
慕容翦见况慌忙大呼:“顾姑娘,快闪开!”
可惜这巳太迟,血眼狂刀巳回身用一只血肉之手生生抓住了元曦手里的止刃,他一用力元曦的手臂立刻一阵酥麻,几乎巳握不粮刀,与此同时血眼狂刀的另一只手巳掐住了元曦的咽喉!
元曦的双眼立刻如死鱼般凸出,慕容翦已闪电般出刀,他希望还来得及,一刀挥出,血眼狂刀立刻松开元曦,闪开了寻龙的一刀。
他还是不敢硬吃慕容翦的这一刀,因为慕容翦毕竟是慕容翦,他是天剑的传人,他这一刀的速度与力量,没有人可以估量,血眼狂刀不敢去赌。
血眼狂刀握着紫刃与慕容翦对峙,元曦早已被推攘到了一边,握着喉咙不停的咳嗽,若不是慕容翦出手,她的喉咙早已被捏碎。
血眼狂刀握着紫刃狞笑道:“想不到这把刀这样就到手了。”有了剑九生的遗作“紫刃”,他就可以使用双刀,使用这世上堪称最强的两把武器,来发出自己的绝招“破邪狂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