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说而已吗?”
不灭法王摇了摇头,道:“这把刀不会唬人,他只会伤人,杀人,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我也深信刀中确实有妖灵存在。”
“妖灵?”
“是的,超神速的拔刀,带着怨恨的拔刀,能够令妖灵短时间出鞘,这就是妖灵叹息斩。”
“妖灵叹息斩?”秦雄眼神中的惊惧和不信还在增加,人们总是试图去竭力否认那些会令自己内心恐惧、怯弱的传说,但他们却总是会适时的找上门来,这个时候,会让你毫无防备而感到绝望。
“你没有听到那一声叹息吗?”
秦雄几乎不敢去回忆刚才耳中听到的声音,他从来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鬼神存在,就好象他不相信有地狱存在一样,光明正大的人是从来都不会去刻意否定的,只有y暗卑鄙的小人才会去惧怕鬼神或地狱的存在。
因为他们是惩罚的象征,而不灭法王对于这种象征深信不疑。
“那声叹息究竟是什么?”秦雄忍不住嗄声问道。
“那就是妖灵的声音。”不灭法王一字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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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三十六破阵
秦雄的心在下沉,往恐惧的深渊里下沉,像他这一类的人,不会害怕杀人的屠刀,喝过几口酒壮胆之后,也许连死也不会怕得那么厉害,但他们对于无形的东西——那些诸如妖灵之类的东西,却是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
为什么?答案就在他们自己心里。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世上存在着超自然的因果报应,但只要你漠视这些超自然的现象,你就一定有机会亲身体会,无论以何种方式。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没有铁血的法律严加束缚的社会,就是这些东西在维系着人的道德尺度。
骑兵忽然都一个个从马上坠了下来,他们本来是组成了坚不可摧的奇门遁甲阵,以往他们不知道用这种阵法歼灭过多少汉人的军队,这本是他们攻城拔寨的特殊利器,他们几乎常常是毫发无伤的杀掉数量多过自己数倍的敌军兵团,但现在却连一个江湖刀客都对付不了。
不灭法王把两根手指放在嘴里,发出一阵悠长尖锐的口哨声,那些战马立刻也发出了尖啸,似乎是在作出回应,然后全部调头跑掉了。
不要轻易的认为马只是供人类奴役的动物,他们也和人一样,有着细腻的情感,只要你擅于抓住他们的情感,你就能够驾驭他们,你就能够成为类似他们领袖一样的人,不灭法王就是这样的人——而马被奴役之后,最本能的情感就是反抗,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反抗,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已经完全征服了他。
顷刻间,秦雄在马上显得比任何时候都慌乱,他已经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跳下马,用力摇动那些士兵,但没有一个人醒来,他们都陷入了昏睡。
“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不灭法王冷冷道:“看来我有必要在你受罚之前让你明白。”
秦雄那粗糙的大手已经握紧了刀,他能够想象不灭法王口中的受罚是什么含义。
“你的第一个疑问,我拿出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龙甲神章,我不知道你对那一千零八局的奇门遁甲究竟知之多少,但你一定听过这样神器。”
秦雄动容道:“你怎么会有龙甲神章?那东西不是早已失传了吗?”
“无可奉告。”
秦雄沉默。
“你的第二个疑问,应该是我如何破了你的阵,我现在告诉你,无论多么高明的奇门遁甲阵,都是由三奇、八门、九遁、六甲组成,而破阵的法门就在于八门上,龙甲神章就是专门布阵和破阵的神器,他告诉了我你用骑兵摆成的八门生化的缺口在正南方,于是任你的方阵怎么移动,我都能借助龙甲神章通过那缺口破了你的阵。”
那缺口就是位于正南方的那几个骑兵,不灭法王只要率先攻击那几个骑兵,阵就破了,这些话他虽然没有详细的说出来,但秦雄已经能够想到。
“龙甲神章的确不可思议!”秦雄惊叹着,同时又表达了疑惑:“但传说中帮助黄帝大败蚩尤的龙甲神章,不是一本天篆文册吗?上面记载的是打造各种兵器的方法和调兵遣将的兵法,怎么可能是一个八卦罗盘?”
不灭法王道:“世人所不知的是龙甲神章本来就不止一件。”
“什么?”秦雄怔住。
“龙甲神章除了我身上这个传说用龙甲制成,发着金光、印着八卦图的罗盘之外,还有一本如你所说的天篆文册,我想这两样东西加起来,才是龙甲神章得名的真正原因。”
龙甲所制成?秦雄和苏恋萍都几乎不敢相信不灭法王所说的真的是事实,但若不是龙甲,怎么能发出那耀眼夺目的金sè光芒呢?
“那妖灵呢?怎么解释?”秦雄的目光还是停到了不灭法王的刀上,这才是他惊疑和恐慌的根源所在。
“这是你的第三个疑问吧?”不灭法王道,“虽然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妖灵,我也没见过,但我却能深深感知他的存在,听到他出鞘时的叹息,他应该是妖刀之中饱含怨恨的灵魂……而这就赋予了妖刀特殊的能力,妖灵封目斩和叹息斩,就是能够令妖灵瞬间出鞘的刀法,当刀锋接触到你的身体时,就算你身上有坚不可摧的甲胄,但你也难免会被无形无影、不可触摸的怨灵所吞噬,据我观察,中了妖灵斩而被怨灵上身的人,会暂时失去意识,而且身体麻痹,无法动弹,这就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所在。”
秦雄终于消除了所有的疑惑,但他握刀的手几乎在开始颤抖,他有些绝望的道:“所以他们虽然没有被真正杀死,但也等于成了死人,完全任你宰割,对吗?”
不灭法王道:“看起来是这样的,但为什么你不说出你的最后一个疑问呢?”
“最后一个疑问?”
“我为什么没有把你变成他们一样,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秦雄猛的震住,他现在才想到这一点,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忽略了这一点,是因为他所遭遇的情况过于诡异,还是他的jg神太过集中在那妖灵身上?他回想起刚才不灭法王高速挥刀的情景,他的确是没有被刀锋所碰到。
“你究竟想要……”秦雄颤声道。
不灭法王沉声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那本《近魔心经》吗?你不是一直想要折磨我吗?你有将那些特别的刑具带来吗?你现在怎么反而显得胆怯了?”
秦雄被不灭法王那冰冷的目光逼得一步步后退,他几乎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自己的jg锐铁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刀下了,在没有释放出一点战斗力的情况下,就全部变成了傀儡。
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对付不灭法王的,这一点是毋庸质疑的。
他忽然转身一跃,到了一匹马上,那马上坐着的是那个穿着粉裙,蒙着面纱的姑娘,秦雄的身形正好落在她后边,一只手从她手里夺过缰绳,另一只手拿刀从背后抵着她的咽喉。
“别过来,别靠近,你再向前一步老子就割断她的喉咙,拓拔不灭,你不是一直都怜香惜玉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她在我这之前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现在却成了我的玩物……”
“畜生!”苏恋萍怒喝道,“姑娘,你怎么不跑呢?你傻吗?”
那姑娘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
不灭法王能够想象秦雄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她一定受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遭遇,她是不是已经麻木了?
“闭嘴,臭婆娘,这姑娘不到十八岁,我想即使是你这样的大魔头也不希望如此她如此大好的青chun,就从你手上断送了吧?”
“我的手上?”不灭法王心中问道,“为什么是我的手上?”
为什么世人的生死通常都会与他联系起来?为什么无辜的生命都通常会因为他而断送?这是为什么?
不灭法王忽然沉哼了一声,他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变化,他没有愤怒,没有激动,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雄在少女身后露出的小半个身子,这和他在平凉的地牢里要挟丹青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相似啊?
法王的心中不禁为之一颤,但他的右手却触向了妖刀的刀柄,他还是要拔刀吗?就在此刻,另一只手,一只冰冷却柔软的手将他的手一把抓住,这是苏恋萍的手。
不灭法王疑惑的回头转着苏恋萍,女人的目中带着乞求,“别动手,别让那姑娘就这么死了,这个疯子应该什么都做得出来!”
法王真的竟就此迟疑了,而就在这时,只听到秦雄“驾”的一声,蒙古马发出一声惊叫,疾速朝镇口奔去,不灭法王望着秦雄的后背,他挣脱苏恋萍的手,准备拔刀,他现在出手,一样可以一刀杀了秦雄,但苏恋萍却又一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不要!你的刀是妖刀,你很容易会伤到那姑娘的!”
不灭法王冷冷道:“你认为他在那个杂种的手里,就不会继续受到伤害了吗?”
苏恋萍低着头道:“这个……”
不灭法王叹了一口气,他的愤怒不会对一个像苏恋萍这样的女人去发泄,他望着秦雄远去的方向,留意到马的屁股在流血,上面插着一把匕首。于是他更加悔恨了。
苏恋萍在不灭法王的帮助下安葬了丈夫的尸体,虽然不灭法王根本没有和这个男人有过任何交流,但他却欣赏这样的汉子,因此他还特意找来一壶酒,洒在他的坟前。
三河镇已经不是不灭法王和苏恋萍的久留之地,因为秦雄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卷土重来,像他这样的人,除了把他摁进坟墓里,是不会安分下来的。
不灭法王和苏恋萍必须要离开,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孩子,孩子是生命的延续,那是他选择壮烈的父亲血脉的唯一延续。
苏恋萍的选择是回娘家,那里也是她目前唯一的去处,她的公公和婆婆也住在那个小山村里,她和丈夫本就是同乡,她也同样要给二老一个交代,虽然她不能大老远的把丈夫的遗体送回去,她希望夫君能够早ri入土为安,但他的一些生前遗物是必须送回去的。而不灭法王出于对苏恋萍的怜悯之情和对其亡夫的敬佩,承诺用车马送她回乡,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没办法骑马的。这种怜悯和敬佩是不灭法王的体内流淌的冷血中极少会流露出来的温情。
于是两个人带着孩子,也带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包括苏恋萍的一些换洗的衣物便上路了,不灭法王略显意外的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的家庭并不富裕,只是靠着一些手工活和小生意谋生,但却并不是个落入世俗的小妇人,她对服饰搭配和衣服材质的选择还是极为挑剔和讲究的,一根普通的发带,都能在她手中变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花样,从这一点来说,她与不灭法王的品位倒有几分相似。更让法王感到惊奇的是,苏恋萍的行囊里还有一件笛子,这是玉制的曲笛,在元朝这个戏曲盛行的时代,这可是非常时尚的伴奏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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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三十七侠客行
苏恋萍的娘家苏家庄离三河镇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吸引了两人,现在正是深秋时节,在秋风中,一片片枫叶飘零下来,轻轻的打在不灭法王的身上。
“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好吗?”不灭法王把马车停下来,朝车厢里的苏恋萍道。
苏恋萍道:“好的。”
两人下了马,孩子突然哭了起来,苏恋萍便给他喂了nǎi,孩子吃饱后又睡着了,婴儿在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睡觉。
苏恋萍把孩子留在了马车里,走了出来,这辆马车是不灭法王在一片死寂的三河镇上花了半个时辰才找到的,在他去找马车的时间里,他把那些失去反抗能力的蒙古骑兵交给了苏恋萍。
“你是怎么处理那些蒙古兵的?”不灭法王终于忍不住问。
“我把他们的盔甲都卸了下来,费了我不少力气,接着用他们惯用的蒙古剔骨刀捅穿了他们的心脏,我本来想先用刀把他们给弄醒,但我却发现即使是再大的疼痛也弄不醒他们,因此我觉得这样反倒是便宜了他们!”苏恋萍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沮丧,她的样子甚至有些恐怖。
不灭法王能够理解,被深深刺痛的女人所发出的怨恨,要比男人更加强烈,这种怨恨的力量可以催动她们做任何你永远想不到的事情。
苏恋萍望着不灭法王没有表情的脸,道:“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开心,就算是杀一百个蒙古兵也不能给你解恨。”
不灭法王怔了怔。
苏恋萍又接着道:“因为是我让他们的那个头头秦雄给跑了,那个人一定是你的大仇人,对吗?”
不灭法王道:“他的确是我的大仇人,我想任何一个汉人都会像我一样希望剥掉他的皮,因为他本来也是个汉人,但却为了权力和享受做了蒙古人的走狗。”
“是吗?他一定还干过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吧?”
“是的,你也看到了,他是个好sè之徒,在女sè方面,他出了名的变态,那个一声不吭的姑娘就是个例子,我不能想象秦雄这个狗杂种还会怎样虐待她,他每次倒了霉都会把怒气发泄在女人身上……”
苏恋萍充满悔恨的道:“唉,都怪我,假如不是我当时抓住你的手,可能……”
不灭法王带着通情达理的口气道:“你也不必太自责,你不也是怕我会因为急于杀了秦雄而伤到那个可怜的姑娘吗?”
苏恋萍道:“你真的不怪我?”
不灭法王笑了笑,道:“是的。”
苏恋萍也笑了。
“对了,我发现了你包袱里的玉笛,你会吹笛子吗?”不灭法王又道
“是的,我会一点,是我丈夫教我的。”苏恋萍道,她说到丈夫两个字的时候,眼中又忽然有了一丝泪痕。
不灭法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等着苏恋萍平复心情,然后道:“能给我伴奏吗?我想唱首乐府诗。”
“乐府诗?你还有这个爱好吗?”苏恋萍惊奇的道。
不灭法王道:“是的,我喜欢诗辞歌赋,不亚于我从不离手的刀。”
苏恋萍忽然发现这个被惹恼时令人不寒而栗的人,竟然也有别样的一面,道:“你想唱哪一首呢?”
“李白的《侠客行》。”
“就现在?在这里吗?”
“是的,这里有我所喜欢枫叶,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这正合我的兴致。”
“《侠客行》是相和歌辞中的一首,要用咏叹调来唱,正好适合用横笛来吹奏。”苏恋萍从马车内的行囊里拿出笛子道。
不灭法王喜道:“你果然也是曲中之人。”
苏恋萍道:“我只是恰巧和你有个相同的爱好罢了。”
不灭法王忽然握住了刀柄,苏恋萍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得怔在了原地,法王立刻道:“别怕,我打算边舞剑边唱,你不会介意吧?”
苏恋萍恍然道:“哦,不会的,随你喜欢好了……不过这不正合《侠客行》这三个字的意境吗?”
不灭法王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希望不会吵醒你的孩子。”
苏恋萍笑道:“这首歌一定会让他睡得更香的。”
法王转身走了几步,便拔出了刀,唱了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百~万#^^小!说下,白首太玄经。”
而笛声伴着歌声响起,开始时优美华丽、舒展平稳,音sè淳厚圆润、悠扬委婉,然后又转入急促,荡涤起伏,折转承约,仿佛把人带入这首乐府的意境之中,所谓的“荡涤之声”,想必便是如此吧?
苏恋萍看着不灭法王在歌声中高速移动的身影,看着那一片片落叶被凌厉的刀锋削成粉碎,没有一片能够幸免,她能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那不同与常人的内心世界,他的内心里一定并不像他表面上时刻所保持的那样平静,那里面一定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正在这个世界寻找缺口奔流而去。
他虽然只是一时兴致而赋歌舞剑,但他的剑里,他的歌声中却带着极为深刻的情感,那里边有恩怨,也有情仇,也有世人永远无法了解的东西。
一曲作罢,妖刀入鞘,不灭法王朝苏恋萍走去,拍着手赞道:“你的曲笛吹得真好。”
苏恋萍笑道:“你也不赖啊,把这首《侠客行》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几乎都有些入迷了。”
从女人的笑容中,不灭法王能够观察到她已经暂时忘掉了悲伤,这一点倒是令他觉得倍感欣慰的。
“对了,能给我讲讲这首《侠客行》的意思吗?”苏恋萍问道。
“当然,这首诗讲的是侯嬴、朱亥结识明主信陵君,想凭借侠客的勇武谋略去成就一番事业,虽然最终没有达到目的,但侠客的骨气依然流芳后世的故事。”
“这首诗是李白写的?”
“是的,你知道李白写这首诗的深意吗?”
“是什么?”
“其实朱、侯两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侠客,因为朱并不会剑术,而是力气大、勇敢。侯主要是智谋取胜。一句“闲过信陵饮”不过是将侠客与信陵君这样的“明君”联系起来罢了,因为朱、侯都不是以这种方式结识信陵君的。怀才不遇的李白正是想结识像信陵君这样的明主以成就自己‘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靖一’的政治抱负。”不灭法王目注远天,颇为感慨的道。
苏恋萍道:“虽然我只是个小妇人,我对李白不甚了解,我对你话里的意思也不太明白,但我却能够感到你也和诗人李白一样,对这个世界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不要把我和李白联系在一起,我没有他那样的政治抱负,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流浪的刀客而已。”
“但你是个真正的侠客,我能够感到你身上流着的热血,还有你的侠义心肠,就算你杀了很多人,你真的也如诗中所说一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但我相信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惩罚那些像秦雄一样的恶人,是吧?”
不灭法王摇了摇头道:“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你对我知道得很少,你根本还不知道我是怎样的底细。”
苏恋萍坚持道:“我不会看错——你在三河镇上救了我,杀了那些蒙古骑兵,还有你一心想要救那个姑娘,从这几点上我就能确定你是一位了不起的侠客。”
不灭法王苦笑道:“侠客?那你知道江湖正派都叫我什么吗?”
“什么?”
“他们都叫我大魔头。”
“不是的,他们一定对你有很多的误解,所以我能感到你在这个世上活得很憋屈,就和李白的境遇有些相似。”
不灭法王忽然感到这个身上带着书卷清气的小家碧玉,在和自己的交流上是如此的大胆,并不是说她敢于表达诋毁和不满,而是她敢于直接洞悉法王紧闭的内心世界。
连卞丹青都没有这么尝试过。
不灭法王道:“好了,你把我想得过于复杂了,你对我的分析也有很多的误区——我喜欢李白的诗,因此才对这首《侠客行》深加了解,多个话题和你聊了几句。我唱这首诗完全只一时兴起,没有别的用意……至于侠客嘛,并不是会用剑或刀的人都是侠客,李白所推崇的尚任侠并不符合如今的世道,诗中所言的豪侠境界根本就是我们这些江湖人无法企及的,《侠客行》不过是眼花耳热后的梦话罢了!”
苏恋萍叹道:“我觉得你有些太悲观了。”
不灭法王道:“不是我悲观,我只是指出我并不是你想象的侠客而已,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当什么侠客,我只是做着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那你想做什么?”
“一切都看我的兴致。”
苏恋萍沉默,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这个男人,她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了解他。
不灭法王打破沉默道:“好了,我去附近找点水,你一定也渴了。”说完转身朝林子边的山涧走去。
其之三十八醉凡尘
醉凡尘是入云城最为快乐的场所,同时也是近年来的支柱产业之一,发育正常的男人永远离不开女sè,就好象只要有空气就一定会滋生细菌一样,这里就是入云城的酒池肉林,这里就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温床。
叶风正的趴在床上,享受着美女的服务,他背上的肌肉在女人手里不断的扭曲变形。
“你就只知道用手吗?”叶风懒洋洋的道,他的嘴里有很大的一股酒气。
“那你教教我还可以用哪里?”美女媚笑道。
“真的要我教你吗?”
“真的。”
叶风听了这话立刻来了劲,一下子翻过身来,伸手要朝美女胸口的衣服扯去,美女立刻抓住了叶风的手,难为情的道:“别闹好吗?你又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教你除了手还可以用什么按吗?”
“讨厌!”美女虽然口上这么说着,但握住叶风的手却渐渐的松弛,这双手就要被放任的去触摸美女的酥胸,那里是每个男人都渴求的部位,叶风当然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叶风皱起眉头,道:“谁?什么事?”
一个声音道:“叶大夫,城主有急事找你。”
叶风不舍的将伸向美女胸部的手收了回来,暗骂道:“娘的,真是不分时候!”
美女道:“怎么,叶子,你要走吗?”
叶风已经在穿上衣,道:“恩,我去去就来。”
美女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子,给了他的脸颊一个香吻,道:“蝶舞等着你哦。”
叶风回过身,重重的吻了她一下,道:“你必须等着我。”
醉凡尘二楼的一间客房里,叶风一推门进去,就看到了表情严肃的骆白龙,旁边的是骆真卿,另外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而躺在床上如死人一样的便是总管魏准。
“城主,我来晚了。”叶风有些自责的道。
骆白龙道:“我只怕是又坏了你的好事吧?你又把这里的哪个新来的姑娘搞到手了?”
叶风笑道:“城主你又在损我了,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怎么会这么做呢?我只是喝了几杯小酒,聊了一会儿天而已。”
骆白龙忽然意识到女儿就在身边,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却立刻收住了话题——本来他是说什么也不让骆真卿来的,但他的这个宝贝女儿实在是太任xg了,他怎么也拦不住。
叶风进屋之后,目光其实一直在骆真卿的身上,弄得女孩儿怪不好意思的,现在叶风才望着她道:“真卿妹妹,真是有好久没见到你了。”
骆真卿似乎在有意躲避着叶风那仿佛带着电的眼神,低声道:“是有好久了……”
“好了,你有差事了,快给老魏看看吧,他已经昏迷了近两个时辰了。”骆白龙正sè道。
“他怎么了?”
“他被人给打伤了,你先给他检查一下吧。”
叶风站在床边,给魏准作了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诧异的道:“他根本没有受伤,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翦道:“他身上的确找不着明伤,他受的是暗伤。”
“这位是?”叶风望着慕容翦道。
骆白龙立刻道:“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入云城远到而来的客人,说起来和入云剑派颇有渊源,他是天剑左必君的徒弟。”
“你是说左师叔?”
“是的。”
骆白龙又朝慕容翦道:“这位就是我们入云城里专职给所有人看病的叶风叶神医,他的医术在整个汴京城都是赫赫有名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还曾到皇城里边给元世祖忽必烈治好过顽疾呢,因此被赐神医美名。”
“见笑了,兄弟。”叶风谦虚的道,“不知道兄弟如何称呼呢?”
慕容翦抱拳道:“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翦子,叶神医,有礼了。”
叶风也还了礼,道:“慕容兄弟,你刚才说他受的是暗伤,是什么意思?”
“他是被人用一种很特别的刀法所伤,因此我说是暗伤,在体表不会发现任何痕迹。”
“什么刀法?”
“妖灵封目斩。”
叶风怔住,道:“这是什么刀法?”
慕容翦却问道:“叶神医,你听说过妖刀吗?”
“妖刀?”
“是的,世界上传说有十把妖刀,能发出妖灵封目斩的就是其中一把。”
“哪一把?”
“灵翼!”
“灵翼?这把刀不是只存在西方世界的传说中吗?”
“本来是的,但他在近几年随着某个神秘的邪教组织流入了中土,而且到了一个极可怕的人手里,就是那个人用妖灵封目斩伤了魏总管。”
“你说的究竟是谁?”
“叶子,就是你的三师叔拓拔宇。”骆白龙插了一句道。
叶风怔住,道:“不可能吧,怎么会……”
骆白龙肃容道:“你三师叔这些年的事情,你应该也了解一些,不管你究竟知道多少,我现在要告诉你的真相是他并没有死,而且就在今天回了入云城,连老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潜进剑禅宫的。”
“他进了剑禅宫?”叶风的表情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是的,他熟悉入云城,所以他直接在剑宗殿找到了我,我那个时候正准备禅修……”骆白龙道,“后来我和他打了起来,而且还受了伤……”
叶风注意到骆白龙衣襟里露出一角的绷带,道:“你的伤不重吧,城主?”
“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外伤而已。”骆白龙道,“但若不是魏准和慕容兄弟即时赶到,情况可能就很难讲了,因为如今的拓拔宇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拓拔宇,他现在是魔教的护教法王,他的法号是不灭,虽然魔教已经在五年前被铲除了,但我很担心他会卷土重来。”
叶风的神sè变得凝重了起来,道:“那么,也就是说灵翼妖刀就在拓拔宇手上吧?”
慕容翦道:“是的,拓拔不灭正是用灵翼伤了魏总管。”
叶风望着如死人一般昏睡着的魏准道:“我还是很难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邪乎的刀法,即使是那传说中的世界十大妖刀,也并没有人亲眼目睹过他们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而且魏总管只是身体瘫痪,意识丧失,但呼吸和脉搏都还很平稳,他还活着,这样的情况我很少见到过,这样的刀伤我也简直是闻所未闻。”
慕容翦道:“妖灵封目斩本就是不可思议的刀法,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急于救人,我并不想过多的泄露关于妖刀的秘密。”
“妖刀的秘密?”叶风瞳孔在收缩。
“是的,妖刀的秘密就是关于妖灵的存在,妖刀是有灵xg的,就如同每个人都有灵魂一样……具体如何解读这个秘密,现在还没有人能够说清,但我却明白知道这个秘密对人没有好处。”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叶风道。
慕容翦正sè道:“有很多知道妖刀秘密的人都死于非命,没有人说得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可你为什么还活着?”叶风忍不住问。
慕容翦道:“真正的原因我现在也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关于那些曾经得到妖刀的人的死亡之谜,我却已能基本确定其与妖灵有关,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我师傅左必君。”
“什么?”骆白龙的表情急剧变化。
骆真卿见到父亲听了这话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都不禁感到疑惑。
慕容翦继续道:“天剑是从骆楚云前辈手里得到陨天剑的,和灵翼一样,那也是一把妖刀,传说无论在怎样低温的环境下,剑身都能够保持二十度的恒温。而师傅在每次挥剑之后,有一阵子都会感到发热,接着身体变得极其虚弱,休息之后又恢复正常,他有好几次都对我说:他在挥剑时,隐隐能听到剑身有奇怪的声音发出,他也能偶尔感受到陨天剑里有一股不寻常的力量在流动,仿佛呼之yu出,我想那就是妖灵吧……”
“关于这一点,我现在能够用事实来印证,因为我在奇门遁甲阵中与拓拔不灭交手的时候,也听到了妖刀出鞘时那种奇特的声音——那是一种听起来令人无法形容其感受的叹息声,这种类似的声音,一定就是我师傅隐隐听到过的声音,而那股呼之yu出的无形力量,我自己也曾深有感触。”慕容翦说完低头注视着他手里的刀,他的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一把普通的钢刀没有区别,但除了同样拥有妖刀灵翼的不灭法王,看起来暂时还没有人知道——这就是绝刀所用的妖刀灭绝。
很少有人知道妖刀灭绝,就如同很少有人见过来去无踪、神秘莫测的绝刀一样,大多数江湖人除了知道绝刀这两个字之外,关于他的其他信息几乎一无所知。但“绝刀”这个名号却已深深的烙印在人们的脑子里,这就足够了。
叶风整理着从慕容翦口中得来的信息,他也梳理着自己的思绪,他相信这些对于魏准的“病”有着很重要的帮助,他道:“我差不多能明白你的意思,你所透露的这些信息,最大的用意就在于表明:陨天和灵翼这两把妖刀在本质上都一样,或者说每把妖刀都一样,都有一个妖灵,而拓拔宇,呃……叫拓拔不灭吧,他就是用一种叫做‘妖灵封目斩’的刀法将妖灵打入了魏准的体内,按照这个逻辑,虽然魏准没有被实际的刀锋所伤,但无形的妖灵却给他造成了更为严重的伤害。”
慕容翦道:“大概是这样的。”
“能问问天剑的情况吗?”叶风道。
“他老人家已经仙游了,就在一年前。”
叶风整个人震住,就好象骆白龙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反应一样,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天剑左必君在入云城的分量,甚至是在整个江湖中的分量都是举足轻重的。
慕容翦道:“师傅的遗嘱就是让我必须把陨天剑还回入云城,亲自交到城主手上。”
叶风道:“陨天剑呢?”
骆白龙叹道:“已经被拓拔不灭抢走了,他来这儿就是为了陨天剑。”
叶风沉默了片刻,又冲着慕容翦道:“对了,天剑是怎么死的?”
其之三十九死讯
“无疾而终。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只是在发热之后,突然感到很累,很虚弱,然后就去世了,就像他每次挥剑之后,都会感到发热和虚弱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能恢复过来……师傅他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还是秉承着骆楚云前辈的信念,他时常拿诗仙李白的任侠jg神教育我,要以手中剑为百姓排难解纷,效功当世;而他自己也宝刀未老,时常用剑在乱世中匡扶正义,可谓是以身作则——不知道有多少强盗恶霸,多少欺凌汉人弱小的蒙古人,多少像拓拔不灭那样的魔头都死在他剑下。”慕容翦道。
慕容翦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当他提到骆楚云的名字时,骆白龙的表情又有了不寻常的变化。
叶风从慕容翦的话里隐约的了解到天剑的一生,为此一阵唏嘘感叹,之后又转入正题道:“按照你的观点,天剑也是死于陨天剑中的妖灵之手,妖刀就好象一把双刃剑,妖刀中的妖灵不但能伤了对手,也会伤了自己。”
世间的事岂非都总有两面xg?正与邪、是与非、明与暗、爱与恨……岂非都是常常共存的?
骆真卿听得入了迷,左必君在入云城跟师的时候,她的年岁尚小,因此她对天剑没有什么印象,自然也对他的故事以及他的死显得淡漠了一些,只当是听听江湖奇闻而已,但她现在心里却有了一个事关亲人的疑问,她忽然想起了魏准曾在剑铭殿里告诉给她的话,她忍不住朝骆白龙问道:“爹,天剑前辈是因妖刀而死的,那爷爷他会不会……”
骆白龙沉吟着,他陷入了一种莫明的恐惧之中,就好象真的见到了鬼一样,道:“这个……”
“爹,你为什么还不肯告诉我爷爷去世的真相?”骆真卿从骆白龙的表情中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半晌,骆白龙终于叹道:“不错,你爷爷的确也出现过和慕容兄弟形容天剑时相同的症状,那个时候你还小,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