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就吃泡面。苏鹤却忸怩一会,苦着脸说:“虽然我很喜欢吃哥做的菜,但是方便面的热量太高……”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芭蕾舞对身材要求很高……”
楚芯果愣了愣,看向苏鹤的神情立马严肃郑重起来。她小的时候,也有个梦想是学芭蕾舞。但是听了芭蕾舞老师的“恐吓”,说芭蕾舞有多么多么严肃,多么多么难学,学起来多么多么痛苦之后,她就讪讪然打消这个念头。
可对芭蕾舞,还是有种敬意。
看苏鹤天生的公主摸样,的确是天生的舞者。
苏殁最后微不可察的叹了气,幽幽望着苏鹤,笔一扔,说:“那你的打算?”
“我……”苏鹤咬了咬唇,闪亮亮的看着苏殁:“哥,我们去超市吧。”
苏殁面无表情,“……”
直到最后,苏殁和楚芯果还是被苏鹤双双拉到岑伯车里,别问为什么苏殁会同意……苏鹤对苏殁虽然有点怕,但是介于他是她哥哥,并且他默认了她的存在,她撒起娇来,还是无人能敌的。
到了商品街,苏鹤、苏殁双双下了车,岑伯拦下楚芯果,不知和楚芯果说了什么,楚芯果下车的时候,瞥了一眼立在车边的苏殁,微微抿着唇,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走之前,还顺手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完全遮住他的眼睛。
苏鹤走得很快,生生往人群里挤!
苏殁步伐也迈得快,还躲了几个欲要碰到他的路人,楚芯果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殁的背影,一颗心紧紧提着,先前被他弄得抑郁的心情完全没了。
到了入口,人越来越多,不得已,楚芯果硬着头皮上前,一手握住苏殁的手腕,苏殁下意识要甩开这陌生的手,谁料抬头,看到的是楚芯果一张严肃无比的脸。手上忘了挣脱,楚芯果抿了抿唇,说:“跟我来。”
然后像护着自己的弟弟一样,一手握着苏殁,一边防止路人靠近他,终于进入超市。
楚芯果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抓了苏殁,大松一口气:“还好。”
又望了望苏殁,问:“你没事?”
苏殁声音有些闷,“没事。”
楚芯果四处看了看,远处,苏鹤朝他们两人挥了挥手,楚芯果很无奈。作为一个妹妹,居然不知道自己哥哥有人群恐惧症这样的东西,真的好吗?
像是知道楚芯果的想法,在楚芯果朝前迈出一步的时候,苏殁再次抓住楚芯果的手,抬头,眼睛露出来,脸色有些惨白,但是十分固执的摸样,“你……不许告诉她!”
“啊?”楚芯果貌似没反应过来,被苏殁冰凉的手握着,心跳有些乱,是被吓了一跳的结果。
“那个……恐惧症,你不能告诉她。”苏殁重复了一遍,眼里有些别扭。在楚芯果看来,竟有些可爱。
苏殁是个别扭的孩子。
楚芯果此时给他的评论是如此。
别扭是一词。
重点是,孩子。
no39意外
进了超市,人群明显稀疏很多,苏殁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见有路人靠近了,他又将帽檐拉下来许多,到这时候,楚芯果就会一边看着苏鹤的表情,趁苏鹤不注意了,又陪笑状和路人说离远点。
这真真是个苦情的工作,楚芯果泪目。
苏殁瞥她一眼,唇抿了抿,最终还是不说话。
接下来是很顺利的,买东西,付钱,全部搞定。
打电话给岑伯,让他来接应,岑伯说三分钟后到,楚芯果、苏殁、苏鹤三人,就决定去近一点的地方等着。
谁料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小车飞驰而来,速度快得楚芯果不能反应,直直朝楚芯果飞去。
路人纷纷失声尖叫,楚芯果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想的是到底要后退还是要前进。只是没等她反应完,自己的世界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等反应过来,苏殁已经躺在她身下,脸色苍白得可以。
楚芯果反应过来,紧张的检查苏殁的身子,“苏殁、苏殁……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被撞到哪了吗?”
苏鹤也愣在一旁,脸色惨白。被这一幕吓得没了反应。没想到最后时刻,竟是苏殁扑上去救了楚芯果,两人双双倒在路边,苏殁被楚芯果问得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说:“楚芯果。”
楚芯果哭腔,“嗯?”都怪她没注意看路!
“我没被撞到。”
“嗯?”继续哭腔。
“所以我没事。”冰冰凉凉的声音,但是很好听。
“那就好。”继续哭。
“但是……”苏殁幽幽的望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楚芯果,眼里冷得几欲喷火,“你的体重似乎超重。”
“……”哭腔的少女哽了哽。
“所以我脚扭了。”
楚芯果再次哽了哽,立马从苏殁身上下来。
车主还算负责,说着要带苏殁去医院,楚芯果和苏鹤连连劝说去医院。苏殁却不干,冷得可以,一脸孤傲的说:“我不去医院。”
那么一说,众人苦恼不已,万一扭到了骨头,或者说有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可怎么办?
好说歹说,苏殁最后还酷酷的说:“这点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但介于他脸色苍白的被楚芯果扶着才能勉强维持站的姿势,这句话说得一点气场都没有。
最后众人商讨一番之后,决定强势架着苏殁去医院,幸好岑伯及时赶到,看到苏殁的样子,老人顿了顿,说:“少爷没事。”然后和车主商讨,“我们会自己负责,如果出了什么事,一定不会将法律责任归罪到您身上的。但我家少爷真的不能去医院,抱歉了。”说完,朝车主鞠了一躬,转身扶着苏殁上车。
回到苏家,岑伯给苏殁请了私人医生,苏殁在房里看伤,楚芯果在房外急得团团转。
她问岑伯:“为什么不能让苏殁去医院?”
岑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望向房门,叹了一声,说:“少爷不喜欢医院。”
“又是人群恐惧症的事情?”楚芯果纠结g,苏殁毛病怎么那么多。
岑伯只是苦笑一声,“如果小姐那么理解,那也没错吧……”
什么叫那也没错?楚芯果欲要再问,医生却从房里出来,打断了楚芯果要问问题的思绪。医生沉稳的说:“少爷只是扭了脚,恐怕一星期之内没法自由活动……”
no40扯平了
医生望了一眼楚芯果,文质彬彬的鞠了一躬,问:“您是楚小姐?”
楚芯果愣了愣,复而点头:“是……”
“是这样,少爷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如果这一个星期里,伤口二次受伤,可能会比较麻烦。”医生说得井井有条,楚芯果听着,同时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和她说?
“所以,楚小姐,作为一个医生,我希望您能负起责任,在这一个星期里照顾少爷。”医生说完,楚芯果愣愣啊了一声。
“我?”楚芯果指了指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可是……”
医生义正言辞打断,表情严肃得像是面临一次手术,“楚小姐,少爷是为了救您而受伤的!”
楚芯果哽了哽,想想还真的是。如果没有她,他也不必躺床上一个星期多。最后楚芯果在义正言辞的医生的严肃注目下,吞了吞口水,很没骨气的答应照顾苏殁。
打电话回家说了这个情况,楚国圣作为家里最有权力发表的人,沉稳的说:“小丫头,既然是你让人家受了伤,你的确是要负责的。”
连家人都不要她了。
楚芯果呜呜呜,然后在岑伯的安排下,住进了苏殁对面的房间里。
苏家的办事效率极高,岑伯下午就带来了她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整整齐齐的摆在房间里。所以最后,楚芯果也认定了这个事实。其实按伦理道德,她的确没什么好推辞的借口,再者苏家的环境也没亏待她不是,住的房间空气清新,一往下望,就是一片花丛。
所以楚芯果最后选择了“既来之,则安之”的信条。
知道楚芯果住下,最高兴的莫过于苏鹤。两人都是女生,能聊的话题可多。
就比如楚芯果拿着今天买的食材在厨房里处理,苏鹤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天真的请教楚芯果怎样才能做出好吃的菜。
楚芯果笑了笑,“只要有心就可以。”说完,转而揉了揉苏鹤的脑袋,说:“不过大小姐应该不用学习这些的。”
苏鹤撇了撇嘴,“当作爱好也未尝不可啊。”
两人吃完晚餐,楚芯果还要给苏殁送去一份,苏鹤乖巧回了自己房间,楚芯果踌躇在苏殁房间外,看着饭菜冒出轻烟,最后硬着头皮,输入了密码进去。
苏殁眼睛微闭,听到声响,才轻轻开了眼睛。
“是你?”苏殁以为是岑伯。但没想到在自己身前的,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楚芯果。少女拿着饭菜,脸上柔和的表情,面容在苏殁眼里,顶多算得上清新。苏殁学过很多词语,知道很多种语言,可他总没法用任何语言描述出楚芯果的摸样。
因为她的摸样没有倾城的惊人,只有属于她的,淡淡的温暖。
宛若阳光。
性格盖过样貌,楚芯果何德何能,能得苏殁的一声宛若阳光。
楚芯果在开始进来前很不淡定,但进来之后,她淡定了。就像是一个演员,没上场之前总会怯场,但上了场,你除了好好表演,也没有其他法子。她将饭菜留在苏殁的床头上,带着歉意笑笑:“苏殁,对不起……”
苏殁淡淡瞥一眼楚芯果,“你没什么对不起我。”
“我们扯平了。”苏殁说话的语气像是一场交易。楚芯果才想到,她在超市里一直护着苏殁来着……那么说,苏殁救她,是因为不想欠着她。
那么一想,楚芯果果真淡定了许多。
这冷静下来,楚芯果才开始打量房间,房间很大很空旷,只有一扇窗户,一张床,一对床头柜,一个衣柜,再无其他。
no41洗澡
有两本书放在床边,他漆黑的眼睛望着饭菜,窗外是一轮夕阳。
楚芯果觉得郁闷。她站都站累了,苏殁却什么都没动。顶多就盯着饭菜,像是这样就能吃饱了似的。
许久,她还是轻轻开口:“怎么不吃?”
“……”苏殁白她一眼,“我打了麻药。”
楚芯果:“哦==。”
于是,楚芯果坐在苏殁床边,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将夹好的菜放在苏殁嘴边,苏殁瞥她一眼,大少爷的咬了一口。
一碗喂完,天都已经昏暗了。
楚芯果收拾了碗筷就决定离开,苏殁却叫住她。
“怎么?”楚芯果回头望苏殁,苏殁忸怩的犹豫了一会,又闭上眼睛,大有一种赴死状,想了想,还是说:“你让岑伯上来吧。”
“岑伯……?”楚芯果很莫名其妙的回答,“岑伯有事出去了。”不然岑伯也不会强烈要求让她照顾苏殁的。
现在能接近苏殁的人就那么几个——岑伯、苏鹤、楚芯果。
苏鹤照顾苏殁,可能会整出个半身不遂。楚芯果会让岑伯放心许多,于是将苏殁交给楚芯果照看了。
“……”苏殁闷闷的,最后还是道:“算了。你走吧。”
“哦。”楚芯果走到房门处,准备出门而去了,身后传来什么摩擦的声音,楚芯果没太在意,兴许是苏殁翻了个身什么的。
结果“咚”的一声,吓得楚芯果立马回头看——苏殁一手扶着点滴,像是要把针头从手中拔出来,只是因为身子麻痹的缘故,弄得装点滴的药罐和架子倒了。
对上楚芯果惊讶的眼神,苏殁就平静很多,很无辜。
楚芯果扶额,把碗筷放在一边,重新帮苏殁整理好一切,将苏殁稳在床上,郑重的、用大姐姐的口吻说:“千万别再动了!”
最后楚芯果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明白这种局面又是怎么产生的——
她红着脸,将苏殁白色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取而代之入眼的,是他白皙的胸膛,精致漂亮的锁骨。苏殁面无表情望着她,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成一朵蘑菇云。
手微微颤颤的拿起毛巾,沾了水,给苏殁擦拭身子。
他的身体冰凉。
她被他吓得冰凉。
房间里没开灯,楚芯果严肃屏息,大气都不敢喘。
苏殁的呼吸声就显得十分清晰,他呼出的气息有意无意绕在她耳边,楚芯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像是被什么电到一样,全身酥麻起来。
楚芯果咬了咬牙,自我催眠他不是苏殁,他是袁诞!
她不是没帮袁诞洗过澡。咳,虽然那是袁诞才五岁大的时候。但介于苏殁和袁诞的性质一样,都是弟弟,只是苏殁气场比较强大,楚芯果觉得,这样催眠自己也没什么不可。
随着她擦拭向下,微凉的手指触到苏殁的胸膛,他差点倒吸一口凉气,眼里沉得什么都看不见,死死压抑着什么。
蓦地,他推开楚芯果,自己拿过毛巾,声音有些沙哑:“我自己来。”
楚芯果巴不得,连连点头,坐在苏殁床边背过身去,说:“那、那你完了记得喊我一声,我要去倒水……”
no42吸血鬼
事实证明楚芯果真的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小白杨。
亏她还是个已经满十八的成年女人。
当她坐在苏殁的床边,等着苏殁擦完身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会无聊到睡着?
苏殁给自己擦完身子,瞥一眼身子有些摇晃的楚芯果,楚字在口中还没来得及说完,楚芯果整个人倒下来,头倒在苏殁的腿上。
苏殁脸色一沉,看向楚芯果,那厮倒好,已经睡得正香。
自己这重重一跌,像是睡得不尽兴,呢喃了一句什么,侧了身,找到个更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苏殁的衬衫半敞开,修长的身子坐得端正,楚芯果就那样躺上来。近得他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平稳的心跳。
他微微垂眸,碎发映出一轮阴影,遮住他的眼睛,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楚芯果……”响在房间里,轻轻的,没有人回应。
她不自觉将自己代入姐姐的角色,对他很好、很小心。她的想法,她以为只有她知道。但其实,她那么笨,哪能瞒得住他?无论是因为方柳弘还是岑伯嘱咐,又或者是因为她对他身世的可怜,所以才同情的对他好。
企图将她那些多余的情亲、友情分给他。
但她哪里知道……
苏殁垂眸看她睡熟的侧颜,缓缓伸出手,五指纤长,微弯了指节,将她落在脸庞边的碎发挽至尔后,带着凉意,“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手在收回来的时候无意碰到她的侧颜,少女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眉。所幸她睡得够死,只是唔嘤了一声,动了动脑袋,又沉沉睡去。
楚芯果很显然是被六点这个时间折磨惯了,即使没了闹钟,在六点三十六分的时候,她翻了个身,然后还是醒了过来。
想伸手抓闹钟看时间,伸出手在附近摸索了一会,但触到的是微凉的、凹凸不平的东西。于是她唔了一声,模糊睁开眼,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大脑在看到苏殁的时候,完全清醒了!像是被雷震到了一样,楚芯果猛地跳了起来。
苏殁一手拿着一本楚芯果不知道是什么语言的书籍,点滴已经滴完,针头已经被他完美处理过了,拔了针的手垂放在身侧,不紧不慢的抬头,对上楚芯果的视线,眼里很沉静、很沉静。
楚芯果吞了口唾沫,错愕道:“你……不会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吧?”
苏殁似是哽了哽。
明明他是坐在床上,楚芯果站着看他,而他的神情却像是睨视着楚芯果,眼里深幽得看不出情绪,“楚芯果,我以为你第一时间会错愕的是,你不在自己的房间。”
楚芯果向后退了一步,神情凝重,心里很尴尬。说真的,她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苏殁房间……只是她也太二太白痴了吧!那么丢人的事,她还是想避重就轻,不解释了,“我只是枕在你腿上睡了一个晚上……那,睡都睡了,你还想要我付钱不成?”说完之后,房间里很安静。
“楚芯果。”苏殁表情淡漠,唇色有些泛白,轻轻抿着,有这绝色的样貌,眼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将书放到一边,两手相叠放在腿上,语气很平稳、很平淡,“过来。”
于是楚芯果又向后退了一步,做贼心虚的问:“干嘛?”
苏殁天生就有一种贵族的气质,让楚芯果想到了电影《暮光之城》的男主爱德华。像是一轮阳光射过来,他就能像吸血鬼闪闪发光一样。
但显然,楚芯果不认为自己是女主角贝拉。她觉得苏殁现在平淡的神情,是要剥了她的皮的前奏。
no43人身攻击
但楚芯果不认为自己是女主角贝拉。因为苏殁的闪闪发光看在楚芯果眼里,这是要剥了她的皮的前奏。
“你枕了我的腿一个晚上。”冷静的、有些隐忍的声音。
楚芯果继续贼兮兮,双手护胸,挑眉:“诚然、诚然是我不对,但枕都枕了,你还要我付钱不成?”
苏殁很明显被楚芯果发散的思维震了震,然后咬牙切齿:“楚芯果,很显然你是一个有骨头的生物,人骨的重力并不轻松,我腿上血管被你压迫了一个晚上,导致我现在的血液难以流通。”
楚芯果先是一呆,三秒之后,她反应过来,以上的内容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你丫太重压了我一个晚上现在我腿麻。
于是脸皮有点薄的楚芯果干咳几声,耳根红起,妥协的走到床边,乖乖的给苏殁按摩大腿,其美名曰疏通血液。
期间,楚芯果谄媚和苏殁讨论:“苏殁啊,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一句话说完会死吗,每次勾她巴巴上钩,结果后一句话噎得她说不出话。
苏殁拿书浏览,挡住了楚芯果看到他的可能性,声音清清冷冷飘来,是一种天才的气势、学霸的蔑视,“我平常只说第一句话。”
难不成我比较特殊?楚芯果白他一眼,心里吐槽。
像是知道楚芯果心里怎么想似的,苏殁将书放低了些,对着已经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研究如何按摩的楚芯果挑了挑眉,说:“只是没见过你那么笨的,非要我把话说完。”
妈的。
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楚芯果做了一件她认为在认识苏殁之后最有骨气的事情。那就是一巴掌拍在苏殁腿上,抛下冷艳的一哼,一句:“我不干了!”她好歹是个人,苏殁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她吗。
苏殁对此只是皱了皱眉,把书完全放下,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望着楚芯果。
楚芯果回瞪,眼睛漂亮了不起?瞪就瞪,who怕who!
苏殁的唇轻抿,唇色有些泛白,眼睛还是望着她,平淡无痕。
楚芯果的气势有些微弱的下降趋势。
对峙十秒之后,楚芯果完全败下阵来,说:“你饿了对吧,我下去、下去做早餐。”说完一溜烟,已不见人影。
走之前还不忘将门关好。
苏殁眼里有些倦意,将书放到一边,终于躺了下来,闭了眼睛。
他已经无法做到,在自己的空间里,有别人的情况下若无其事的睡着。昨晚他没有一点睡意,只因为,他对入侵者警惕的敌意。
这是苏殁惯有的相处方式,如论如何,你需要多久,才不会被他视为……入侵者呢。
“哥哥睡着了?”少女小心翼翼的询问。
带着饭菜的香味,楚芯果特有的声音暖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线:“可能昨晚没睡好。”
“why?”一不小心,少女说了英语。
楚芯果囧,小声说没什么没什么……
她怎么好意思和苏鹤说,昨晚我在你哥腿上睡了一晚,然后导致他腿发麻睡不着。
现在想想,她觉得苏殁还真是够沉着的。腿麻了一个晚上居然还能无声无息面不露色的装逼……咳,装冷静。如果是她,她早就蹦跶起来,在原地蹦蹦跳跳了,更别说还忍了一个晚上。
腿麻的滋味并不亚于脚抽筋,谁抽谁知道。
no44你有病?
苏殁睁开眼,在两个女生低声交谈中“醒”过来。
其实苏殁也没入睡几分,他一向浅眠。
意识都还是清醒的,这两人就这样进入他世界,吵了他。
“现在多少点?”被楚芯果扶着坐起来,苏殁扫了一眼苏鹤,明显是找借口和苏鹤搭话。
苏鹤先是受宠若惊,然后从衣服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慌张看完,回答:“七点……七点五十三。”说完,怯怯抬眼看苏殁的反应。
“哦。”苏殁的反应很平淡,又望向楚芯果,有点蔑视:“你做一餐早餐居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楚芯果置若未闻,把舀了饭的勺子简单粗暴地塞进苏殁嘴里,让他闭嘴。
柳弘哥说得很没错,苏殁此人脾气古怪,在楚芯果看来,不仅古怪,还有点变态。
毒舌的变态。
配合着他那张帅得要人命的面容,一尘不染的眼睛,脸上漠然的表情,一副轻蔑的俯视平民的摸样,让人在被他毒舌伤得彻底的时候还要享受被当做小强的滋味。但每每看向他那双眼睛,好像所有罪孽都能被洗清,除了他本身气场的镇压,仅仅是那双眼睛,你也无法对他发脾气。
真是要命,一个明明如此恶劣的人,长了那样一双最无辜的眼睛。
又被苏殁瞪了一眼,楚芯果投降,动作总算温柔一些。
喂完苏殁,楚芯果收拾碗筷,期间突然想起,苏殁的麻药应该已经退完,她根本无需免费喂他的啊啊!想到麻药,楚芯果又后知后觉想到什么,他一个晚上应该是麻药的劲还在,所以说他没反应,是因为腿根本就不麻吧!!!
靠!nnd,这人简直就是腹黑。
苏殁让苏鹤去帮他拿来笔记本电脑,所以苏鹤和楚芯果一同出门。只是楚芯果期间一直咬牙磨齿,脸色涨红。
苏殁闭眼无视,做到了与空气合二为一的境界。
楚芯果要下楼,苏鹤则是要上一楼,到楼梯岔口,苏鹤问了一句:“芯果……你是怎么看待哥哥的?”
楚芯果气头上,答了句,“丫就是一别扭的小屁孩。”
苏鹤愣了愣,半晌,吐出一个单字音:“啊?”
她中文不好,不晓得“丫”和“小屁孩”是指什么?
楚芯果再回到苏殁房间的时候,苏鹤两手捧着苏殁给她的珠宝资料看得津津有味,苏殁腿上枕着轻薄的笔记本电脑,一手似随意放在键盘上,骨节微弯。另一手撑着下巴,眼里有些许寒光。
……这是个什么情况?
楚芯果再瞄了瞄苏鹤,她虽是做出认真看资料的表情,可手将纸攥得很紧,小脸上不难看出紧张的神情。苏鹤的眉目和苏殁有几分相似,楚芯果有一丝恍惚,像是看到苏殁紧张的神情,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兄妹两人全权把楚芯果当空气,楚芯果一开始觉着没什么,但这气氛过于紧张,弄得她都觉得压迫起来。不过是去洗了个碗,他们又怎么了?
“咳……”楚芯果试图引起注意力。
床上的苏殁只瞥了一眼楚芯果,然后没了动静。
“咳咳咳!”继续吸引注意力。
这次终于有点成效。苏殁微微倾斜了脑袋,看她,眼里没了尖锐的寒光,只有漠然和沉寂,眉梢挑了挑,薄唇轻启:“你有病?”声音凉凉的,干脆的,漫不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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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果果变身咆哮帝——_。迟来的一章我给补上(快点个赞)
no45宴会
楚芯果囧,脸上出现薄红,说:“没病……”顿了顿,“我只是想问现在我要干嘛?”
苏殁飞快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又转回电脑上,看似很认真的浏览上面的内容,沉声问:“你有功课吗?”
楚芯果迅速回:“没有。”开玩笑,她高三毕业,怎么会有作业。
“有重要的事?”
回答依旧,“没有。”
“哦。”苏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了一下,轻轻一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性的东西。他再次抬头,额前的长发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不得不说,这让楚芯果愣了有一秒——不得不承认,和一个举手投足间都像是模特的人待在一个空间,这是很要人命的。
“那么,楚芯果,我只问一遍,你有兴趣参加宴会吗?”苏殁淡淡的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动电脑边缘,每一下的敲击,就像是打在楚芯果的心上一样。
楚芯果的注意力有一半投入在了苏殁略有些沙哑的低沉音调中,然后愣愣看着苏殁,大脑在过滤他刚才所说的内容。
在楚芯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鹤倒吸了一口凉气,“brother(哥哥)……you(你)……oh(噢)!”她精致漂亮的小脸皱起来,由于激动,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自觉讲了英语,语速之快,只让楚芯果听出了几个感叹词。
于是楚芯果眼里的迷茫越陷越深,她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当然不懂我在想什么。”苏殁平静的用中文来回答苏鹤的话,眼睛微微眯了眯,下巴紧绷起来,表达他的不悦。
苏鹤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气势弱了些,瞥了一眼楚芯果,像是故意不想让楚芯果知道她在说什么似的,用了一种楚芯果听不懂的语言,试着用哀求的语气说了一串婉转好听的话语。
楚芯果在讪讪的同时有些悲愤,这两兄妹明显欺负她是个正常人!
(正常人不会知道那么多种语言)
苏殁不知道被苏鹤哪句话惹到了,宁静干净的眼里像是被一阵狂火掠过,微微闪烁着,声音里毫不掩饰他的敌意:“苏鹤,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尽可以回去——告诉他们,就当我是死的!好,在此之前,我是可以任他们摆布的玩偶——”愤怒让他有一丝不理智,所幸他很快意识到楚芯果的存在,又拉低了声音,换了另一种外语,继续和苏鹤沟通。
好吧,楚芯果至少知道这是法语——咳,听多了楼下电视的结果。
听完苏殁的话,苏鹤的脸色由铁青转为苍白,紧紧咬着下唇,大眼睛不示弱的睁得大大的,眼里有泪在打转。
楚芯果突然迟钝的意识到什么——苏殁不像苏鹤,苏鹤叫他哥哥,即使用不同的语言,也是叫他哥哥。但是苏殁,在这几天的相处下来,第一次称呼苏鹤,叫的却是她的中文名,没有一丝兄妹间该有的亲昵。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爸妈也不是这个意思……”苏鹤结结巴巴的解释,“只是、只是你可以带任何人……但为什么会是……”咳,剩下的话,苏鹤哽咽着没说出来,但楚芯果知道她的意思。
苏鹤是想问为什么苏殁要带她参加宴会。可问题是,楚芯果连这宴会的主题都不知道!
总觉得,她的存在莫名其妙让两人变成如今这样子,于是楚芯果心里泛滥起一股浓郁的内疚感。
苏殁冷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尽可能保持了冷静,“那是我的生日,苏鹤。”
这句话像是一种判决,堵得苏鹤没了任何言语,捂着嘴,冲出了房间。
楚芯果惊慌失措起来,下意识觉得造成如今这局面,她罪不可赦,于是想做什么来挽回这局面,迈出步子就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