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冰回到相府,一路无事。
梁诺兰在看到梁冰冰的那一刻,美眸睁得老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梁冰冰,她居然还活着!
看到梁诺兰那一瞬间不甘心的眼神,梁冰冰想起忆苑的事情。原来,是你要杀我。为什么?你是我姐姐吗?
“你是我姐姐吗?”
梁冰冰静静站在前院中央,悠悠问出这句话。话里没有一丝波澜,无喜无悲。
“我…”梁诺兰没想到她会冷不防问出这样一句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梁冰冰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再多话,无声地进了自己的院子。
梁诺兰站在呆在原地。
“小姐!”铃儿急急地迎了上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铃儿快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梁冰冰看着这个真心担心自己的铃儿,心底不由得感到一阵悲凉,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会这么大?一个是亲姐姐,一个是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竟是这样的差别呢?
“我没事,绕了很远的路,所以回来晚了。”
抬头看看天色,傍晚就要降临。梁冰冰对铃儿道:“铃儿,现在有事要忙活了哦。快去找两把锄头来。”
铃儿刚要问要锄头干什么,随即想到了小姐买了花种,于是立刻去取了锄头来。
接着二人在院子中忙活起来。拔除了花草,包括那些淡黄色兰花,铲土,松土,然后播撒白兰花的种子,花了好几个时辰,夜幕也渐渐降临了,两人才停下坐在石凳上休息。
铃儿掏出手帕给梁冰冰擦汗。
梁冰冰看见铃儿也是满头大汗,而且手上、身上、脸上都沾上了泥土,心里一暖,抬手去给她擦脸上的泥垢。
“小姐…”铃儿不由得鼻子一酸。
“看你,都成小花猫了!”梁冰冰逗趣着。
“额…小姐脸上也好多泥的…”铃儿有点不甘心,小声道。
“是吗?”梁冰冰不由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却不想手上的泥土弄到脸上,一张绝美的脸蛋更脏了。
铃儿突地扑哧笑起来,小姐这个样子,好有趣!
“好你个臭铃儿,敢笑我!”梁冰冰说着就去挠铃儿的胳肢窝。
铃儿大叫一声,连忙躲开,一边躲一边笑着颤颤地道:“小姐饶命!铃儿不敢了!啊…”话音还没落,梁冰冰就要迎面扑上来,她赶紧再躲。
“看你还敢不敢,哈哈哈!”梁冰冰兴趣十足地追着铃儿满院跑。
整个院子在夜幕降临之际欢声笑语不断。
梁诺兰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美眸阴寒地盯着那正欢笑着互相追逐的主仆二人。
一轮明月自东边穹宇升起,相府南院的屋顶上,无人能注意到的角落,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着一袭墨黑锦袍的男子正笔挺地站在那儿,静静看着这一幕,夜风轻起,衣袍随风摆动,衣上点点梅花摇曳生姿…
弄尘跪在慕容羽面前,脸上写满了不自信:“主子,弄尘看那丫头进了梁相府邸,相府周围有很多轩擎太子和六皇子的人,就再没有靠近。不过据弄尘猜测,那白衣女子,应该是相爷的大千金,梁诺兰。”
“嗯?”慕容羽听了,思忖起来,随即他斥道,“胡扯什么!她绝不是梁诺兰!”
“可是主子,大瀚的梁诺兰长得倾国倾城,被誉为大瀚第一美人,那个白衣女子,岂能不是梁诺兰?”
“本殿下感觉她不是。”慕容羽坚定地道,“不过她怎么会是相府的人?”说着,一双剑眉微拧,似乎怎么也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
“目前,就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
“什么办法?”
“弄尘,明天随本殿下进宫,我们正式去拜见大瀚的皇上和太皇太后。”
“额,这跟查明白衣女子的身份有什么关系?”弄尘一阵疑惑。
“如此一来,本殿下就可以以南英使者的身份去相府拜访了。”
“哦,”弄尘恍然大悟,“哈哈,还是主子英明。”
皇宫,御书房。
“父皇,不知深夜急召儿臣,所为何事?”澹台轩擎双手一揖,恭敬地问道。
“轩擎啊,想必你也知道了,明日,慕容太子便会进宫拜见,而且距离万夏节只剩半个月,西蒙国的来使已经在路上了,如果梁相爷还找不到,事情可就难办了呀。”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很快将相爷找到!”澹台轩擎信心十足地说着,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皇上突地开口,神色凝重,“你的那些弟弟当朕老了、糊涂了,难不成你也觉得朕糊涂了吗?”
澹台轩擎听了,微微一愣,立即道:“儿臣不敢!”
“唉!”皇上轻叹一声,“你和烈风同岁,都是朕的心头肉。烈风虽小你两个月,但才华于你差不了多少。加上驭云,你们三个,在众位皇子中出类拔萃,为了避免你们兄弟互相妒忌,朕在立你为太子时也封了双王,也可以借此让你们齐心协力,共同辅佐大瀚江山,没想到…唉…”
澹台轩擎心底紧张起来,静静看着皇上,希望他往下说:“父皇?”难道父皇一直都知道?
“烈风和驭云,纵使有什么错,朕还是不忍心对他们下手啊!”
原来父皇都知道!澹台轩擎恍然大悟,难怪自从梁青宇失踪后,一直都没有追查二皇弟的事情,而只是单纯地让他们去寻找梁青宇。而二皇弟和三皇弟其实深知父皇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所以敢明目张胆地如此筹谋!可是,难道父皇就不怕他们两个真搞出什么大事来吗?
“朕知道,有你在,他们成不了什么大事的。”皇上悠悠开口。
澹台轩擎再次一愣!父皇居然如此对他深信不疑!他心底缓缓泛起一股暖流,自从母后离去,有多久,他没有过这种温暖的感觉了?原来,父皇还是爱自己的。
“轩擎啊,朕既然把事情都交给了你去办,你就好好地办吧,不要有所顾忌,该怎样就怎样。只是,希望你念及兄弟情谊,对他们两个,不要太残忍了。”
“儿臣明白,请父皇放心!”澹台轩擎说着,抬眼去看皇上。
只见父皇双目疲惫,眉头皱纹深深浅浅,双鬓银丝若隐若现,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翌日,慕容羽果然一大早便来到了皇宫。皇上和太皇太后及众位皇子以隆重的仪式相迎在圣銮殿。
“哈哈,慕容太子从南英远道而来参加我大瀚万夏节,实乃我大瀚之幸、百姓之幸啊!”皇上一见到慕容羽,便客气道。
“皇上客气了。能参加大瀚沿袭了两百年的万夏节,其实是慕容羽之幸才是。”慕容羽也不骄傲,端坐在给他安排好的交椅上,一袭墨青缎袍上大朵的牡丹艳丽卓绝,一张妩媚又英俊的容颜言笑晏晏,一把上好折扇玉手在握,浑身雍容华贵的气质令人不敢轻视。
“嗯,慕容太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自有一股朕的皇子们难以企及的气质,看来南英国果然是个英杰辈出的好地方啊!”
“皇上这话说得,呵呵,”慕容羽顿了顿,又道,“论起才华和风度,恐怕慕容羽远不及轩擎太子啊,”说着抬起眼眸瞥向静静坐在他正对面,抿唇不语的澹台轩擎。
“哈哈,是吗?慕容太子太谦虚啦!”皇上不忘客套道。
只见澹台轩擎眼皮也没动一下,一袭墨黑锦袍与他浑身冰冷的气息是那样协调,逼人的高贵和凛然英气令人不敢直视,全身甚至隐隐散发着清逸之气!他端坐在那儿,一双凤目无声地盯着手中的茶杯,仿佛根本不在意慕容羽说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美如白玉。
不愧为天下第一美男!
慕容羽这样想着,不再看他,移动目光瞥向三皇子澹台驭云,这位被封为了云王的皇子。
全身洁白的光滑绸缎,高高的发髻随意插着一柄汉白玉簪,如此简单质朴的打扮,却仍不减他的高贵气质,眉宇间俊秀之气难掩,而且,一脸温和,倒像是个儒雅公子。此时的他,正微笑着看着慕容羽。
慕容羽心底微微一怔,他那是什么表情?倒像与我很熟似的。
这样想着,慕容羽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奇怪!
赶紧撇过脸去看其他皇子。
这一次,是四皇子澹台鸿志,一个依然很俊秀的男子,不过,才二十岁的年纪,却有一股经历了许多坎坷的沧桑之感,眉头紧皱,和他那一身红褐色的锦袍似乎很搭。他正神色复杂地看着慕容羽,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五皇子澹台恒毅。一袭深紫色绸缎在身,俊朗不羁,眸光有股狠劲,似火,又似冰,他正紧紧盯着慕容羽,似乎在盯一头猎物。
慕容羽不为所动,心想,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小毛孩而已,就想吓我?哼!
接下来,是最后一位皇子了吧。慕容羽刚要定睛去看,却被一团火红的东西晃了眼睛,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却看到一个浑身阳光之姿的少年正不屑地看着他,这就是六皇子,澹台明焰?那一身红似火的衣袍,那俊朗的容颜,那稚气已脱的承载着深沉和繁杂的双眼,果然与传闻中的一样,气质不凡!
“呵呵呵,”慕容羽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大瀚能有如此一众优秀的皇子,一定能国富民强、万代千秋啊!”
“慕容太子这番祝福,朕收下啦。朕也祝南英国泰民安,祝大瀚与南英永修和睦!来,朕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说着,站了起来,端起金盅茶杯,对慕容羽敬了敬,一饮而尽。
慕容羽与众位皇子相继站了起来,回敬,互相敬了敬。
“好!慕容太子舟车劳顿,就由轩擎带去替你安排行宫吧。为表诚意,朕将在今夜设晚宴,为慕容太子接风洗尘。”
“多谢皇上!皇上万福!太皇太后万福!”
寒暄了一阵后,众人最终散去,澹台轩擎把慕容羽送去行宫。
“真没想到,短短十年,轩擎太子变得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犹记得十年前,轩擎太子只是一名涉世未深的翩翩美少年,怎么如今…”
“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事。羽太子不也是变化很大吗?”澹台轩擎语气淡淡。
“哈哈,这话倒是没错。唉,只是慕容羽不像轩擎太子有那么多兄弟陪伴,唉!”南英国当今皇帝只有慕容羽一个儿子,另有两个女儿,慕容慧和慕容玉。慕容羽在南英备受宠爱和尊敬。
“本殿倒是觉得,像羽太子这样才是令人羡慕的,至少不用陷入手足相残的苦境。”
慕容羽沉默。手足相残这样的事,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也永远不会经历,但他深知那是一种怎样的凄凉悲哀。难道,就是因为与亲兄弟间的明争暗斗,轩擎太子才变得如此淡漠冰冷?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着澹台轩擎,眸光有丝丝同情。
“羽太子不必对本殿怀有恻隐之心,”澹台轩擎觉察到了慕容羽悲悯的目光,突然说道,“很多事情,往往身不由己。本殿希望,羽太子不会走到与本殿,或者与大瀚敌对的那一步。”
“哈哈,怎么会呢?轩擎太子多心了。”
“希望羽太子平时多留心本殿的三皇弟,万不可被其表象迷惑。不过以羽太子的聪明才智,应该不会受奸人蛊惑的。”
“轩擎太子的意思是?”难道真如自己所料,澹台驭云在算计着什么?
澹台轩擎淡淡瞥了慕容羽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继续说道:“如果羽太子遇见本殿的二皇弟风王,千万小心,否则…”
“你说什么?澹台烈风,风王他,没死?”慕容羽无比震惊,仿佛听到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新闻。
澹台轩擎点点头。
“怎么会?太不可思议了。唉,你们大瀚的事太复杂了。”慕容羽深深感慨。
“羽太子明白就好。”澹台轩擎说着,几人已经到了行宫门口,“行宫到了,羽太子便安心入住吧。有任何需要,吩咐人来通知本殿就行。”
“额,轩擎太子,”慕容羽趁他还没转身离去,有点犹豫不决地开口道,“可否告知慕容羽,梁相爷府上一位身着雪白罗裳,浑身充满灵秀飘逸之气的小姐是?”
澹台轩擎听到这话,愣了一瞬。慕容羽说的是她吧?他怎么会知道她?他有何居心?难道被她吸引了?
想到这些,澹台轩擎心底泛起一股不安和焦躁,凤目眸光比原先冰冷了许多,如万年冰窟。
慕容羽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澹台轩擎,怎么这么奇怪,不就问个人吗,有必要这样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
“她是梁冰冰,相爷二千金。”澹台轩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刻回答道,只是语气仍没有一丝温度。
“梁冰冰?!”慕容羽几乎尖叫起来,这一刻的震惊一点不亚于刚才,“额,慕容羽没听错吧?”梁冰冰?那个草包小姐、废柴丑女?!怎么可能?
“怎么,羽太子似乎不相信。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传言有时与现实是背道而驰的。而且,这个梁小姐从小患有痴呆之症,这次才刚刚恢复而已。羽太子不必太过吃惊了。”澹台轩擎慢慢解释道,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跟慕容羽说那么多关于那个人的事。
慕容羽只是呆在原地,再也没有说什么。
澹台轩擎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抬步离去。
云王府,书房。
澹台驭云静静坐在书案前,提笔认真写着什么。半盏茶的工夫之后放下笔,将写了几行字的纸张折起,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将信送去醉红楼,风王手中!”
立即有侍卫推门进来,接过信飞身而去。
此时,一直守在门外的曹幻抬步走进书房。
“王爷,真要这样做吗?如此一来,可就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啊!”曹幻对澹台驭云担忧道。
“风王兄做事太沉不住气。如今太子皇兄已经察觉了,若不收止,恐怕会弄巧成拙。”澹台驭云语气温润而平静。
“可是,慕容羽如果答应合作呢?加上相爷的兵权和诺兰小姐那边,就算太子查出什么,到时三国大军威逼,他能有多大能耐抵抗?”曹幻很不甘心,原本云王和风王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在万夏节这天夺取大权,这一切不是应该天衣无缝的吗?怎么王爷这会儿竟好像要放弃?
“本王并没有要放弃,”澹台驭云看穿了曹幻所想,道,“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恕属下愚昧,不知为何如今时机还不成熟。”现如今时机怎会不成熟?王爷是糊涂了吗?如今可真真是万事俱备啊,只要西蒙军一到,想要夺权还不只是时间的问题!
“别忘了,相爷尚未答应助我一臂之力。而且,诺兰今天早晨飞鸽传书跟我说,冰冰…似乎是太子的人,她看见紫燕徘徊在相府周围,似乎在保护冰冰…”
“额?冰冰小姐她,是太子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好办了,毕竟,冰冰小姐已经变得不那么简单了。”曹幻诧异之后又担忧起来。
“好了,此事不必再说了。本王自有分寸。你现在去一趟相府,核实一下诺兰所说的。”
“是!”曹幻领命而去。
澹台驭云依旧站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一袭如雪白衣的女子,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丝微笑。
晌午,梁冰冰随便吃了点南院的厨子做的午饭,便对铃儿说需要休息,如果梁诺兰或是梁如霜来找茬,不必理会,其他任何人也一概不见。
她是打算好好午休一番,晚上才有精力做事—悄悄潜进风王府,看是否有爹爹失踪的线索。她知道既然澹台烈风诈死,他就不敢呆在风王府,所以她还是有机会潜进去的。
她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虽然总觉得父亲不像是澹台烈风劫走了那么简单,但毕竟一切因澹台烈风而起,或许风王府里面真会有她想要的线索。虽然有人负责追查父亲的下落,但她就是有一股想去冒险的冲动,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在21世纪,她做事一向沉稳,难道穿越过来后思想受到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控制?凭着记忆,原来的梁冰冰确实是一个性子冲动的人,纵使傻傻的。
不管了,反正无论如何,总归是要弄明白一切的。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梁冰冰这样想着,很快睡着了。
梁诺兰正在前院打理着府上的琐事,突然有家丁禀告说慕容太子来访。
梁诺兰吃了一惊,慕容羽来相府拜访?这是哪门子的怪事?但不敢耽误太久,连忙让那家丁把慕容羽请进前厅。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先看看再说。
梁诺兰以最快的速度补了妆,打扮得楚楚动人,迈着翩翩步伐来到前厅,巧笑倩兮地站在慕容羽面前。
“慕容太子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梁诺兰欠了欠身子,声音柔柔地道,“慕容太子请上坐。”
“哈哈,诺兰小姐客气了,”慕容羽一双媚眼静静看着眼前姿容柔美、窈窕婀娜的梁诺兰,心里暗暗感叹,这姐妹俩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他并不照着梁诺兰的话落座,却走开去坐到了最边上一个靠近门口的座位上,展开折扇,一边轻轻扇着一边说道,“慕容羽这次来,是探望一个朋友。”
梁诺兰被慕容羽这一有意疏远的举动搅得心底暗暗一恼,加上听见他说这话,不由得恼意更甚,相府里谁运气这么好,竟能交上慕容羽这样的朋友?又看见慕容羽一身尊贵气息、妩媚英俊的气质,不知不觉中仿佛就要被他迷住,他是南英国唯一的皇子,身份显贵,若能被他看上,以后岂不是有望当上南英的皇后?!可是她又蓦地想到了澹台驭云,不能背叛云,毕竟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而且云是真心爱我的。想到这儿,她朝慕容羽嫣然一笑:“不知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做上慕容太子的朋友?”
“哈哈,应该说,能做她的朋友,是慕容羽的福气才是。”慕容羽愉悦道,“诺兰小姐可否告诉慕容羽,冰冰小姐住在哪个院子?”
梁诺兰猛地看向慕容羽,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冰冰?早该猜到是她!
慕容羽看见梁诺兰瞬间阴沉了的脸,一双媚眼微微眯起,心底猜了个六七分,不禁生出一股厌恶,但他还是强忍着,再次开口:“诺兰小姐可否告知?”
“额,啊,”梁诺兰反应过来,“当然。不过,这个时候,只怕我妹妹在休息,又不好意思让慕容太子久等,不如,慕容太子改日再来如何?或是,改日我让妹妹去慕容太子的行宫…”
“不必了,”慕容太子打断梁诺兰的话,听到梁冰冰在休息不方便见客,他就觉得很是烦躁,怎么我好心好意来看她,她居然…不过她也知道,唉,还是先去她院子看看吧,说不定她休息好了,想到这儿,对梁诺兰道,“额,慕容羽去她的院子看看便可。诺兰小姐行个方便吧?”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乞求的口气说的,梁诺兰狠狠地震了又震,梁冰冰在他心里就已经这么重要了吗?他们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那,慕容太子请跟我来吧。”梁诺兰无奈,只好带着他来到南院。
铃儿本来坐在小姐房门口的树荫下打盹儿,忽的看见大小姐和慕容太子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吓了一大跳,倏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梁诺兰和慕容羽面前,福身:“奴婢见过大小姐,给慕容太子请安。”
“哈哈,果然冰冰小姐住在这儿啊!”慕容羽看见铃儿,高兴地道。
“铃儿,我妹妹现在休息了吧?”梁诺兰一脸的柔和。
“额,回大小姐的话,小姐她是休息了。这几天又是出去买东西,又是种花,小姐怕是累坏了,所以…”
“哦?累坏了?”慕容羽有点急切地道,“可是有何大碍?”看这院子里大片新翻的土,敢情都是她自己弄的,呵,有趣。可是,她不会累出什么病来吧?
“多谢慕容太子关心,小姐只是累了,并无大碍。”铃儿恭敬地道。
“明天去请大夫来看看吧。要真拖出个病来可不好了。”梁诺兰貌似关心地道。
“奴婢知道了。”
“既然我妹妹已经休息了,慕容太子您看?”梁诺兰试探道,仿佛恨不得慕容羽马上离开这个院子,她不希望他和梁冰冰走得这么近。
“无妨,”慕容羽微笑着,“既然来了,当然要见到她才能走啊。诺兰小姐难道就这么不欢迎慕容羽?”
“慕容太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梁诺兰连忙道,“只是我这妹妹太不知礼数,怕惹了慕容太子不高兴。”
“还好还好,慕容羽不会介意的,哈哈。”想起昨天梁冰冰毫不留情又很不客气的样子,他想恼却恼不起来。唉,现在只想见到她,哪怕她再次把他摔到地上,他也会很乐意的。
梁诺兰还想再说什么,这时—
“既然慕容太子毫不介意,诺兰,你就让他再多呆一会儿吧,等冰冰醒来也未尝不可。”一个温润如春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大家转头望去。
只见澹台驭云微笑着站在那儿,一身洁白绸缎纤尘不染,好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梁诺兰嫣然一笑:“云,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移动翩翩莲步来到澹台驭云面前。
“呵呵,我听说慕容太子来相府拜访,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得罪了慕容太子,就来帮帮你。”澹台驭云看着楚楚动人的梁诺兰,一脸的温柔。
慕容羽看着这甜言蜜语好不恩爱的二人,心底暗暗感叹,大瀚的事确实如父皇说的那样,很是复杂!澹台驭云身为三皇子,已有二十二岁,却尚未娶王妃,云王府上连一个妾室也没有,看起来似乎是为了这个梁诺兰,但听说梁相爷不允许梁诺兰二十岁之前下嫁,所以十八岁的梁诺兰和澹台驭云至今未成。
而二皇子澹台烈风本性风流,虽然他心里有梁诺兰,但风王府上妻妾成群,而风王妃无比钟情于他,自从他出事后,美丽妖娆的风王妃也一夜之间疯掉了。
四皇子澹台鸿志,倒有一个贤淑端庄的四皇妃。
五皇子澹台恒毅貌似也喜欢梁诺兰,但今年春天还是在皇上和太皇太后的督促下娶了五皇妃。
六皇子澹台明焰,尚足十八,还没有娶妻。
最后,就是太子,澹台轩擎。怎么说呢,这个轩擎太子,貌似是最无情的—一个没有儿女情欲的冷血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传言,从小时候失去母亲后,他就变得淡漠冰冷,及冠之年,皇上给他选了一个太子妃,但他没有答应迎娶,后来过了两年不知道皇上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娶了定下的太子妃,也就是去年完的婚。不过,就算娶了也跟没娶差不多,据说他从来不跟太子妃同房,洞房花烛夜那天甚至一个人在书房呆了一夜。唉,可怜的太子妃,身份尊贵又如何?没有太子的宠爱,坐在太子府里,只能天天以泪洗面…
这些大瀚皇族的琐事,真是复杂!慕容羽想着,这一众皇族兄弟还是很值得同情的,哪有我在南英那么轻松快乐。
突然澹台驭云的声音打破了慕容羽的沉思:“慕容太子不妨到前厅用茶,冰冰这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来。”
“额,好吧,慕容羽就去前厅等候吧。”
几人刚要转过身离去,这时梁冰冰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随着“吱嘎”一声,一张清丽平静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袭如雪白衣,一身灵动清华,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如皎皎月光,又如清澈的秋泉。
看着这个恍若隔世天仙的梁冰冰,众人呆了呆。
“小姐,”铃儿连忙走过去扶梁冰冰,“你起来啦?慕容太子和云王都来了。”语气透着淡淡的忧心。
梁冰冰微笑着轻轻拍拍铃儿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轻轻拿开铃儿搀扶着她的手,径直走向慕容羽和澹台驭云。
“见过慕容太子、三皇子。”梁冰冰福了福身子。
慕容羽一愣:她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澹台驭云语气温和:“冰冰不必多礼。”看着眼前这个灵气四溢的女子,他心神不由得晃了晃。
梁诺兰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又恨又恼,袖子里的一双秀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扣进肉里。
“不知慕容太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梁冰冰清凉如水的声音飘散开来。她本来刚刚进入梦乡,就被门外几人的说话声惊醒,虽然声音不大,但在21世纪,梁冰冰是个很容易被细碎声音吵醒的人,如今这个习惯已被带到了这个时空。所以,她起床走出来。
慕容羽张了张嘴,硬是没憋出一个字来,心中懊恼不已,明明很想见她,怎么现在见到了,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妹妹,”梁诺兰走过来,说道,“慕容太子特意过来看看你,可别无礼冲撞了慕容太子。”声音温软,倒像在嗔怪,又做到了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贤淑端庄。
不愧为梁诺兰!
慕容羽和梁冰冰都暗暗想着,不过一个是感叹,一个却是冷笑。
“额,是啊,冰冰,”慕容羽不忘接话,“我就是来看看你,你不会赶我出去吧?”
闻言,几乎所有人都狠狠地震到了:冰冰?我?赶?
慕容羽对梁冰冰这称呼,在她面前的自称,以及说的那些话…他们到底有多熟啊?!
连一直跟在慕容羽身后的弄尘嘴角都抽了又抽,主子真是太…唉!
唯独梁冰冰面色依然平静,她料到慕容羽会来这一套,而且怎样称呼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谓,毕竟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所以她毫不在意,淡淡道:“既然是来看我,我怎么会赶你走呢。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吧。”说着又对澹台驭云等人说道,“你们也进来坐坐吧,人多热闹。”
梁冰冰说完当先转身抬步朝南院的接客厅走去。
众人愣了一瞬后都跟过去。慕容羽直接走在梁冰冰身后,心情显得无比愉悦。梁诺兰心底一片暗沉。澹台驭云则在猜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其余的人,包括弄尘,梁诺兰的贴身婢女杜鹃,澹台驭云的贴身侍卫曹幻,都心情复杂地跟在最后。
而铃儿机灵地去厨房吩咐人准备茶水点心了。
进了接客厅,梁冰冰很客气地请众人落了座,然后等铃儿给大家倒上了茶水后,悠悠开口:“我昨天下午种花时在院子里发现许多新开的薄荷叶,于是摘下来拿去厨房洗净加工,留了起来,让厨子这个夏天就用这个泡茶。薄荷泡的茶有去热解暑、沁脾润肺的功效,大家尝尝看如何。”
众人闻言立刻向面前的茶水看去,原先闻见薄荷的清香还感觉奇怪,敢情是从茶水中散发出来的。
慕容羽首先端起了茶杯,揭盖饶有兴味地品了起来。“嗯,不错,薄荷泡的茶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涩中带香,香内留着丝丝甘甜,淡淡的,却令人神清气爽、唇齿留香。”
澹台驭云尝了一口,感觉意犹未尽,又喝下几口。随后放下茶杯微笑着问:“冰冰,你这是从哪学来的偏方?怎么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还懂这些?”
梁冰冰轻轻一笑,答:“三皇子为何要追究这些呢?只要现在知道薄荷有这功效就行了,不是吗?”
澹台驭云一怔,随后笑了起来:“哈哈,冰冰说的是。”
慕容羽本来被梁冰冰绝美的笑容晃花了眼睛,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梁诺兰则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茶后,默默放下茶杯,不发表任何评论,只是恨恨地、疑惑地看着梁冰冰,心想,她怎么懂得这个?短短几日时间,还似乎把南院打理得有条不紊,下人们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她到底是不是梁冰冰?难道真是太子派来监视我们的?!
梁诺兰想到这个猛地看向澹台驭云,眼神里已经有丝丝担心。
澹台驭云也刚好看向梁诺兰,发现了她眼神里的担心,微笑着对她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慕容太子,”梁冰冰清凉如水的声音再次传来,“这茶也品了,冰冰想请你讲讲南英国有趣的事,不知这算不算冒犯?”
“额,”慕容羽完全没想到梁冰冰会让他讲这个,有点受宠若惊,“怎么会,冰冰想要听,我当然乐意讲,呵呵。”
其余的人齐齐看向慕容羽,表示感兴趣。
于是慕容羽开始讲了起来,一边讲一边摇着手中的折扇,时不时眉飞色舞,上至皇族的趣事,下至百姓家的乐事,包括南英国的美景、特产、风俗,无不说得生动,听得众人欢笑不断。
慕容羽很高兴梁冰冰能笑得这么开心,越讲越来劲,口干舌燥之际喝下几口茶再继续讲,没有要停的趋势。直到—
相府前院的家丁来向梁诺兰禀报:“大小姐,六皇子和萧庄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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