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瀚朝皇宫,御书房。
“轩擎啊,你身为太子,不可意气用事啊。”威严而雄浑的声音,正是发自大瀚朝的最高统治者,皇上。明黄的龙袍在身,挺拔的身躯,英气逼人的容颜,四十来岁的年龄,更显得他成熟内敛,有着一股无以言说的魅力,浑身散发着冷冽而威严的气息。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宠溺,此时的他正坐在书案前,注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大儿子,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
“儿臣并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实事求是。望父皇下放梁相爷一家,重新彻查此案!”澹台轩擎双手抱拳,向皇上一拱,头微低,语气是不容反对的坚定,墨黑锦袍边点点梅花因他的举动而轻轻晃荡,仿若在微风中摇曳。
皇上看着他,觉得这个儿子像极了当年的自己,简直和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通身的气派,根本就是烈风等众皇子所不能及的…想起烈风,皇上不由得一阵心痛,唉,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烈风还这么年轻,怎么就…那名凶手简直就是罪无可恕!哼!梁青宇…看轩擎这么认真,难道真不是梁青宇所为?可是柳贵妃和大臣们呈上来的证据摆在那儿啊…想到这儿,他对澹台轩擎说道:“你说梁青宇是被冤枉,可要拿出他被冤枉的证据,否则朕如何放了他?!”
“回父皇,证据就在柳贵妃呈给您的宣纸上!”
“哦?那可是梁青宇杀人的罪证。难道你是说,他被人陷害?”
“正是!”
“既然如此…来人,把那张宣纸呈上来!”
立刻有人应声拿来了宣纸。
绿色镶边的白色宣纸,写着几行苍劲有力又肆无忌惮的字:“风王必死”
“这明明就是梁青宇的字迹,”皇上极力忍住怒气道,“朕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轩擎,你又如何断定这不是他写的?”
“父皇,儿臣无法断定。”
“哼,那你还说梁青宇被冤?!朕就这么好骗吗!”
“父皇,儿臣说儿臣无法辨认这些字,但并未说其他人无法辨认。”
“?”皇上疑惑地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
“萧家庄的萧锦瑟已经在儿臣府上等父皇宣旨召见。”
“原来,你请了那家伙来,”皇上这才顿悟,“朕倒要看看,除了萧家拳,萧家庄的人,还有什么大本事。吕岩,速传萧锦瑟。”
一直站在皇上身旁的太监总管吕岩慌忙躬身道了声“奴才遵旨”然后走出御书房。
太子府,后花园。
迎着夏日的阳光,园内百花正争妍斗艳,芬芳阵阵。凉亭内,一身月白风袍的秀美男子正端坐在檀木桌前,悠闲地品着手中的茶,玉指轻扣白瓷茶杯,薄唇轻抿清香花茶,完美如璞玉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美若明月的眸子只是静静注视着前方荷塘中盛开的莲花。
从亭旁走过的丫鬟少女们偷偷瞥着亭内的翩翩公子,一张张笑脸悄悄红透,小鹿乱撞的心在暗自窃喜:“萧公子好像在对我笑吔!”
“锦瑟哥哥!”一阵银铃般的呼唤传来,那些少女们慌忙加快脚步离开。“七公主来了,快走!”
霎时园内的丫鬟们跑得无影无踪,只剩那位亭中的公子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只是他在听到呼唤声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锦瑟哥哥,你果然在这儿!”背后银铃般的惊喜声万分清晰,萧锦瑟知道,这个七公主已经进了凉亭,无奈地闭了闭眼,轻轻呼出一口气,并未回头,悠悠吐出几个字:“公主找我何事?”
“呵呵,”澹台静怡掀起裙摆,欢快地小跑到萧锦瑟面前,“锦瑟哥哥,静怡听说你来了,就马不停蹄地跑来找你,怎么样,静怡厉害吧,不用猜就知道你在这里。”小脸上笑意盈盈。
顿了顿,她又道:“锦瑟哥哥,看,静怡今天漂亮吗?”说着就地转了个圈,带着欢快的语气,很明显得想要萧锦瑟看清她的穿着打扮。
萧锦瑟本不想搭理她,但想到她毕竟是太子澹台轩擎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把视线移到她身上。
只见这个静怡公主身着粉紫色的罗裙,裙边绣着朵朵艳丽的杜鹃花,几只蝴蝶翩翩起舞,纤腰处系着光滑的天蓝色飘带,细长的脖颈处挂着耀眼的玛瑙项链,乌黑的发间插着好看的玉簪,俏丽的容颜略施脂粉,樱桃小嘴粉嫩粉嫩,波光流转的眼眸一眨一眨,整个人仿若花仙子,又如俏皮的精灵。
“还不错,”萧锦瑟面无表情地说道,:“跟天下第一美男,澹台轩擎,你亲哥哥,有得一比。”话毕,别过脸去,继续欣赏着那一池莲花。
“啊?锦瑟哥哥,你又取笑静怡。我哪能跟我皇兄比啊,再说他是男的,我是女的啊。哎呀锦瑟哥哥,你别老板着一张脸孔嘛,”说着坐到萧锦瑟身旁,挽着他的胳膊,“你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呗,要知道,这半年来,父皇不让我出宫,宫里没人陪我玩,我都快闷死了!”
“公主已经不小了,”萧锦瑟不露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别老想着玩。对了,你的那位老师呢,怎么不让他教你弹琴?你的琴艺可是有长进了?”
“快别提他了。”澹台静怡突然脸色垮了下来,“我皇兄因为他也参了梁相爷一本,瞒着父皇把他打发了,现在教我弹琴的是皇兄给我安排的新老师。”
“哈哈,太子给你安排的人?应该是高人。”萧锦瑟似笑非笑道。
“什么呀。锦瑟哥哥你是不知道,那个姓宋的,天天就让我学些最基本的,我怀疑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还想教我,哼。”
“所以,你每天都这样躲着他?”
“…”被萧锦瑟看穿心思,澹台静怡说不出话来,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小脸憋得通红。
“哈哈,”萧锦瑟突然笑起来,“看来,公主你呀,还是一点都没变。”说完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澹台静怡抬起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被一声突然闯入的声音打断。
“萧庄主,吕公公来了,皇上召见您。”
来人正是澹台轩擎的贴身侍卫金鳞,还没说完,早就一个闪身进了凉亭来到萧锦瑟面前,可见轻功了得,还不忘给澹台静怡敬了一礼:“见过七公主!”
“父皇召见他所为何事?”澹台静怡趁机问道。
“金鳞不知。”
“我等了很久,这个时候才召见我。金鳞,走吧。”萧锦瑟说着站了起来,一身风雅尽露无遗。
“我也要去!”澹台静怡慌忙跟着站了起来。
“七公主,”金鳞连忙说道,“皇上只召见了萧庄主一人。”
“本公主去见见父皇有何不可?你一个奴才凭什么拦我!”澹台静怡忽然变得高傲、目中无人。
“公主,皇上和我有要事要谈,你去不妥。”
“可是…”
“你先回公主府吧,完事后我再去找你。”
“真的吗?”澹台静怡欢喜地、不太确定地问道。看到萧锦瑟点了点头,她才作罢,乖乖回到公主府,等着她的心上人—萧锦瑟,萧家庄的庄主,萧家拳的继承人。十七岁的她在三年前就爱上了萧锦瑟,那是她刚认识他的时候,皇祖母,也就是太皇太后六十大寿那天,在寿宴上,她看到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萧锦瑟,马上就被他吸引了,并且从此不可自拔。后来知道他和太子皇兄自小就认识,那次皇祖母六十大寿恰好也逢萧锦瑟刚从故去的老庄主手中接下萧家庄的重任,于是太子皇兄请他来参加大寿,那是萧锦瑟第一次在京城露脸吧?听说这是太子皇兄故意向其他皇兄示威,暗示其他皇兄他有萧庄主这个得力助手,让他们收敛点…这其中那些复杂的东西,澹台静怡不想去深究,她只想知道,萧锦瑟到底喜不喜欢她。约两个时辰后,皇宫天牢。
牢房里,梁冰冰三个人各自坐在地上,谁也不和谁说话。梁冰冰闭目想着自己的事情,也许,他们很快就能为梁家洗刷冤屈了,也许,真的没有人可以救我们,那样,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回到21世纪?可是,我已经死了,不是吗?这样想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呀?”铃儿不安地问道抓着梁冰冰手臂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难道我们没救了么?
“没什么,呵呵,”猜到铃儿在想什么,梁冰冰不得不安慰道,“铃儿,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嗯,我相信小姐!”铃儿一改忧心,马上说着,她怎么能让小姐担心呢。
梁诺兰坐在比较远的墙角,神色复杂地紧紧盯着梁冰冰,如果有幸避过了这次大难,以后要拿她怎么办?她真的是梁冰冰,是我的妹妹吗?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点她的亲切?她是在怨我吗?怨我没有照顾好她?怨我…隐藏了她的容貌?!对呀,她的病已经好了,她已经不傻了,当然会知道这一切,会怨我!我怎么早没有想到呢?!难怪…怎么办,以后她会成为我最大的威胁!她已经不比我笨了,也不比我丑了!我该怎么办?哼,梁冰冰,既然你不当我是你姐姐,那也别怪我不念及姐妹的情分,总有一天,我会除掉你!
梁冰冰似乎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梁诺兰投来的冰寒的目光,皱了皱眉头,也不睁开眼睛去看她,只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冰冷吗?连亲人之间都没有真情?我并不怨她对我做了什么,只是怪她不该嫉妒亲妹妹的容貌,不该对亲妹妹都心存戒备!可是如今呢,她终是开始痛恨她的亲妹妹了吗?终是要对亲妹妹下手了吗?呵呵,梁冰冰,你在那个时空没有福气享受真情,到了这个时空,也是一样吗?!
“圣旨到!”一声尖细的声音自外传进,接着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足有十几个人,“天牢总管安泰接旨!”
“微臣接旨!”安泰恭敬地跪在吕岩面前,叩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已查明,二皇子风王并非梁青宇所害,证据确凿,凶手另有他人。现释放梁青宇一家,梁青宇官复原职。钦此!”
“微臣安泰领旨!”安泰从吕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恭恭敬敬。
“安总管,快带杂家去见梁相爷吧。”吕岩尖着嗓子,慢悠悠地说道。
安泰心里一惊,连忙道:“吕公公,您辛辛苦苦来天牢宣旨,梁相爷还是下官去接应吧,吕公公您就回去复旨休息吧。”
“诶,安总管有所不知,梁相爷前些日子于杂家有恩,杂家必须亲自去接应他,否则就太说不过去啦。”
安泰还想再拦着,但听吕岩这么说,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拦住他,只好认命地摆了个手势:“那吕公公您这边请。”任他走进去,胆战心惊地跟在后面。
吕岩走到梁冰冰三人关着的牢房前,一眼认出了梁诺兰,却很快看到静静站着的梁冰冰,那一身白衣如雪、容颜清丽的女子,虽然身陷囹圄,但浑身的灵气和清华飘散开来,仿佛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仙子!吕岩一双老眼里满是惊异,转身问道:“安总管,她是?”
“回吕公公,她是梁相爷的二千金呀。”安泰解释道,暗暗疑惑怎么吕公公也不认识梁冰冰呢。
“梁相爷的二千金?”吕岩似乎才恍然大悟,“大胆安泰,你竟敢欺骗杂家!”
“吕公公!”安泰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吕公公,下官并未骗您呀,她,她确实是梁相爷二千金,梁冰冰呀!”
“哼,谁不知道梁二千金,怎么可能是她这样一位…”边说边抬眼去看那位神仙似的女子,接下来的话竟被打断。
“吕公公,”梁冰冰慢慢走上前,淡淡说道,“真没想到,明察秋毫的吕公公也会被传言所蒙骗。唉,看来我梁冰冰真是要一生一世都背负那些不堪了。”
“额?你,”吕岩不敢置信地盯着梁冰冰,“你真是梁二小姐,梁冰冰?”
“正如您刚才所想的,梁冰冰是如此不堪的一位千金小姐,我又何苦去冒名顶替一位草包、废柴呢?吕公公,您若还不信,可以问我的姐姐梁诺兰,或是我的贴身丫鬟铃儿。”梁冰冰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表情淡淡,但如此更衬托了她若仙子般的不在意凡俗尘世。
吕岩闻言把目光移向梁诺兰,只见她别扭地站在一旁,并不答话,梁诺兰是梁诺兰,这并不假,又把目光移向铃儿,铃儿也是真的,这个丫鬟他见过。“铃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吕岩正色道。
“回吕公公,我家小姐昨天病刚好,所以现在并不像以前那样傻了,就像您看到的这样。”铃儿大着胆子道,心里对这个吕公公很不满,怎么会对小姐这么有成见!
“病好了?哦,哈哈,原来是这样,看来杂家多心了,”吕岩马上一改疑惑,对身后的狱卒道,“还不把几位小姐放出来!”
立刻有狱卒拿了钥匙把牢门打开。
“有劳吕公公了。”梁诺兰出来后对吕岩就是一礼。
“劳烦吕公公去把我爹放出来吧。”梁冰冰毫不客气道。
吕岩有点生气,一个小丫头也敢对我不敬,但看到梁冰冰那一身清华,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敬畏,而且又想到她是梁相爷的女儿,于是没说什么,点点头,朝关着梁青宇的地方走去。
“相爷,杂家来接您来啦。快起来吧。”吕岩等安泰开了牢门,对着躺着似乎已经睡着的梁青宇说,“皇上圣明,已经查明了凶手另有他人,赦免了您,您呀,再也不用受这苦啦。相爷?梁相爷?”吕岩觉出哪里不对劲,慌忙走上前去,待看清庐山真面目后,立刻尖叫了起来。“啊!假的!假,假,假的!”吕岩一个趔趄就要跌倒,身后的小太监及时扶住了他。
安泰包括其他狱卒慌忙上前来查看,那个假相爷已经昏死过去,脸上的易容胶早已化得差不多,以至于吕岩认出了他不是梁青宇。而其他相府的人,包括本被以为睡着了的三小姐梁如霜和侧夫人马红玉、家丁丫鬟们其实早已昏倒在地。
“大胆安泰!竟敢擅离职守!来人,把安泰给杂家关起来!”吕岩气得脸色铁青,这下完了,梁相爷失踪了,回去可怎么给皇上交差?!
立刻有人拖着安泰就要走,安泰挣扎着跪下来:“吕公公饶命!不关下官的事!吕公公饶命!”
“饶你命?那谁来饶杂家?!拖下去!”
安泰嚎叫着被狱卒拖下去了。
梁冰冰三人跑前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当明白怎么回事后,梁诺兰昏了过去。
梁青宇失踪了!谁也没料到这一变故的发生,举城皆惊!
皇宫里一片压抑。皇上下旨让太子澹台轩擎和六皇子澹台明焰三天之内找到梁青宇。
梁冰冰和铃儿回到了被赦免查封的相府。而梁如霜和马红玉等人在天牢里已被皇上派去的御医救醒,此时正跟着梁诺兰也回到了相府。
醒来的梁如霜等人,都不敢置信站在她们面前的是梁冰冰,直到回到府里,他们还是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梁冰冰也不理会其他人,带着铃儿直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那所院落在相府最隐蔽的后院,是父亲梁青宇安排她居住的院落,本来她可以跟梁诺兰住一起的,可梁诺兰为了掌管好相府,向父亲提出单独住在前院,父亲也没反对。梁诺兰如此,其中很大的可能,是为了方便三妹梁如霜来欺负她这个傻子二妹吧?
院子没有雅致的名字,因为处于相府南边,相府的人称它南院。梁冰冰站在院子中央,看着正盛开的淡黄色的兰花,对铃儿说道:“府里有没有白色兰花?”
“白色的兰花?小姐,没有吔,咱府上的兰花都是淡黄色的。”
“种子呢,也没有吗?”
铃儿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梁冰冰,心里琢磨着小姐干吗要白色的兰花呢。
“那明天跟我出去买点吧。”
“啊?小姐,买那干吗呀,这兰花不好看吗?”铃儿想着,这可是夫人生前最爱的兰花呢,但这句话她没说出口,怕引起小姐伤心。
“呵呵,好看是好看。不过你不觉得白色的才更特别吗?”梁冰冰轻轻一笑,说道。突然她瞥见了墙角一株绿叶拂动的树木,她定睛看去。
梅树?!梁冰冰一眼就认出了它。似乎以前的梁冰冰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棵昂然挺立的梅树。如今正值夏季,不是梅树开花的季节,等到了冬天,梅花绽放时,一定很美吧。梁冰冰遐想起来,仿佛看到了梅花欺霜傲雪盛开的样子。她是何其地喜爱梅花!
“小姐,大小姐和三小姐来了!”铃儿突然的话语打断了梁冰冰的思绪。
梁冰冰顺着铃儿的视线看去,只见梁诺兰和梁如霜正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她,后面跟着几个丫鬟。梁诺兰还是淡黄衣着,嘴角含笑,但眉眼一点笑意也没有,相反还隐约透着寒意,远远看去是那么楚楚动人,却又是那么可怕。而梁如霜一身粉红罗裙,腰间扎着蝴蝶结,头上顶着不少金钗玉簪,一张小脸甜美而俏皮,脖子上挂着珠宝项链,只是,她正撅着小嘴,眼里满是不屑。
梁冰冰觉得她们看自己的眼神毫无善意又很不客气,转过脸去继续看着梅树,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不知两位姐妹来这儿所为何事?”
“呵呵,”梁诺兰笑着走过来,“妹妹刚回来不累么,怎么不进屋去坐下休息?”
梁如霜等人跟着走过来。
“还好。我在屋外透透气。”梁冰冰头也不回地答着。
“二姐,你怎么对大姐这么没礼貌啊?”梁如霜立即道,“人家可是好心好意…”
“住嘴!”梁诺兰对梁如霜斥道,“没你的事!”
梁如霜赶紧住了嘴,又撅起嘴巴,很不满,但也不敢怎么样。她从懂事以来就很害怕梁诺兰,因为梁诺兰是已故正夫人的女儿,备受父亲疼爱,又是长女,父亲看梁诺兰能力很强,就把整个相府让给梁诺兰当家。而自己只是侧夫人马红玉的女儿,是庶出,在相府能有什么地位呢?但二姐姐梁冰冰是傻子,那就不同了,她可不怕梁冰冰,所以总是趁梁诺兰和父亲不注意,去欺负梁冰冰,把平时在相府受的气都往梁冰冰身上撒。就算她也是正夫人所生又怎样?还不是一样不得宠,蠢货一个!就算她比我大一岁又怎样?我就爱欺负她,拿她出气!哼,现在她还能活着回来,病还好了,好了又怎样,我还是会把你耍得找不着南和北,哼,等着吧,梁冰冰!
梁如霜这样想着,心才渐渐平衡了一点。
“妹妹,”梁诺兰依旧笑盈盈对梁冰冰说道,“我看你这里也没个伺候的丫鬟,就带来了几个,你呀,不要客气,挑几个自己满意的吧,以后也好有人照顾你,毕竟姐姐我总要忙着府上的事,抽不出空来照顾你。”
“我怎么会需要你的照顾呢?”梁冰冰终于转过头去看着梁诺兰,脸上一片淡然,“我也不需要这么多丫鬟,有铃儿一个就够了。搞这么多人,我会很不习惯的。”不等梁诺兰说话,梁冰冰又道,“你是相府当家人,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傻子而已,你不必顾忌这么多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梁冰冰不会威胁到梁诺兰什么的,希望梁诺兰不要有事没事来骚扰她,她只想过宁静的日子。
梁诺兰一阵语噎。
顿时院子一片安静。
铃儿紧张地攥了攥梁冰冰的衣袖,小姐不可得罪大小姐呀。
许久,梁诺兰忽然轻笑了两声,道:“妹妹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怕妹妹受了委屈。你要是不收下这些丫鬟,爹爹还会怪我呢,你也是爹爹的心肝宝贝呀,妹妹。”
“爹爹那儿我自会解释。”梁冰冰毫不客气道,“只是爹爹他现在不知所踪,现在最关键的是把他找到,你就不要费心我这边的事了。”
梁诺兰再一次被梁冰冰的话呛到,张了张嘴,硬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其他一直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的丫鬟们觉得二小姐说的有道理,现在相爷失踪,应该想办法赶快把相爷找到才是,大小姐怎么还有闲心来跟二小姐斗呢?!她们自然是大小姐准备安插到二小姐身边的眼线,准备随时把二小姐弄死!可是这个二小姐,那一身的高贵清华,夹杂着透出的灵气,令她们心里莫名生出敬畏!加上刚才她的一番话,简直…她们哪能害她呢!
其中一个丫鬟本想开口为梁冰冰辩解点什么,却被另一个丫鬟拉住。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大小姐啊,她们更加惹不起!
“好了,既然没其他的事,天色也晚了,你们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妹妹待会到正厅来用晚膳吧。”梁诺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毕竟她是大姐,这点风度和疼爱自己妹妹的胸襟还是要有的。她知道,经过刚才一番“交战”,她已经有失去民心的危险了!
“嗯,我知道了。”梁冰冰答应着,转身进房去。毕竟是亲姐姐,没必要跟她闹得这么僵,就给她这个面子吧。
太子府,正厅,宴桌上。
澹台轩擎、澹台明焰、萧锦瑟、澹台静怡四人端坐在桌前,举杯祝贺解救梁相爷成功,并欢迎远道而来的萧锦瑟。
“看来,萧庄主果然如传闻那样,无所不能啊。”澹台明焰道。
“哈哈,无所不能说得太夸张啦,我可不敢当。只是一点小伎俩而已。”萧锦瑟道。
“哎呀锦瑟哥哥你就不用谦虚啦。”澹台静怡笑着说,“你本来就是这么厉害嘛,不然我皇兄也不会请你来啊。你说是不是啊皇兄?”说着看向澹台轩擎。
只见澹台轩擎抬眼冷冷地扫了澹台静怡一眼,澹台静怡心里一阵发寒。
撇了撇嘴,不再理会皇兄,举起酒杯对萧锦瑟道:“来,锦瑟哥哥,我敬你一杯!”小脸泛出兴奋的潮红。
萧锦瑟礼貌地回敬,仰头喝下了一杯。
澹台静怡看着这样的萧锦瑟,不由得更加着迷,竟然痴了。
“静怡!”澹台轩擎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春梦,“喝完这杯不许再喝了!”
“不,皇兄,我还要敬锦瑟哥哥!”澹台静怡固执地道。但触到皇兄那道冰寒的目光时,脖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怯怯又不甘心道,“是,静怡知道了。”他是很怕这个皇兄的,这个和她一母同胞的,比她大六岁的,今年二十三的,正风华正茂的太子皇兄。
“哈哈,太子为何对公主这么严厉?公主也有十七岁了,喝这几杯酒应该没事的。”萧锦瑟打破尴尬,说道。
“锦瑟兄有所不知,静怡不胜酒力,今年春年宫廷盛宴上,她只喝几杯就倒下了,三天后才醒过来。”澹台轩擎解释道,声音仍是冷冷的。
“皇兄!”澹台静怡很不满他竟然在锦瑟哥哥面前揭露她的糗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是,只是一时意外而已…”声音小得似乎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
“七妹,你就莫要再惹太子皇兄生气了,”澹台明焰开口,语气透着丝丝不耐烦,“现在大家都为梁相爷失踪而苦恼,你可别再添乱了。”
澹台静怡保持沉默,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六皇兄。她可不怕这个六皇兄,要不是锦瑟哥哥和皇兄在这,她早就一脚对着六皇兄踹过去了。从小,她和六皇兄就是吵着闹着长大的。
“梁相爷失踪,确实很奇怪,”萧锦瑟适时岔开话题,“太子、六皇子,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本殿倒不觉得奇怪。”澹台轩擎幽幽开口。
“哦?这么说,太子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本殿只是猜测,不敢确定。”
“这话何意?”萧锦瑟不解。
“难道锦瑟兄不知道慕容羽已经来京了吗?”
听到澹台轩擎突然飘出这句话,大家齐齐看向他。
“六皇弟也不知?”
“额…太子皇兄,我,不,不知…”澹台明焰吞吞吐吐,生怕太子皇兄责怪他平时不用心。
“这么说,不仅有可能是风王挟持了相爷,连慕容羽也有可能了?”
大家点点头,对萧锦瑟这个结论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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