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命老奴拿了些东西来,说要赏给六小姐。”
老夫人若果真这般重视白容华,应会唤她去慈安堂,将这些东西亲自交给她,但老夫人只是让崔妈妈将这些事物递了过来,见都不愿见她,可见老夫人心里有多不痛快。况且方才白容华又不是没看到老夫人脸上僵硬的表情,白容华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老夫人被这般打脸了,还对她疼爱有加。
白容华笑着接过小盒子,而后递给了身边的红莲:“谢谢祖母赏赐。辛苦妈妈跑这躺了。”
自然免不了要给崔妈妈打赏了。
崔妈妈笑着接过银子,眼角瞥到一旁的白曼华与白昭华,笑着加了一句:“老夫人可是疼爱六小姐呢,赏的都是从老夫人的压箱底里头拿出来的,老夫人可从来不曾动过那压箱底呢!”
果不其然,白曼华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白昭华倒仍是老神在在的。
六小姐,对不住了,你让老夫人不快活,我只能给你下点绊子了。崔妈妈心想。老夫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服侍老夫人那么久的崔妈妈哪能不知呢,有别的姐妹在场,下绊子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一碗水没端平,难不成她们会找老夫人理论去?自然会嫉恨白容华了。要是她这都不垫垫砖头。怕且老夫人心里会骂她没眼力架,到时会更信任董妈妈了。
她可不能让自己在老夫人跟前失宠呢。
白容华觉得自己有点淡淡的忧伤,崔妈妈是得了老夫人的意思让她不舒坦呢,这白曼华白昭华都还在。这番话妥妥的拉仇恨值啊。
白容华笑着道:“祖母太费心了,容华原先不知是祖母的压箱底,原还打算与姐妹们分一分。这般贵重的东西,容华可不敢拿了去,容华无大功,受之有愧,亦不敢妄图祖母的压箱底,还请崔妈妈把这小盒子还与祖母,莫让容华担了罪名。”
白容华身旁的红莲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白容华下了命令,她原是应该将小盒子还给崔妈妈的。可是若她真的这般做了,崔妈妈捧了盒子回去,岂不是办事不力,要被老夫人给骂个狗血淋头?老夫人再不情愿,拿出手的东西便断没有要收回去的理。崔妈妈方才不过是挑拨一下白容华与其他姐妹的关系罢了。
站在白容华大丫鬟的立场,她自然不能容忍自家小姐被人放在砧板上任人鱼肉的行为,但作为崔妈妈之女,她知晓这定比是老夫人授意崔妈妈的,崔妈妈也不过是挑拨两句,倒也没别的坏事,但小姐竟较了真。要让崔妈妈将老夫人赏赐之物还回去,这可怎么好?
白容华见红莲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嗔道:“还愣着作甚!”
红莲磨磨蹭蹭的走上前,崔妈妈连忙拦道:“六小姐,您这是作甚么!老夫人重视您,这才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拿出来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理!六小姐这般不是为难老奴么!且六小姐好福气,哪有受不起一说?六小姐是县主,若是连六小姐都受不起,那还有谁能受得起?”
崔妈妈一口气说完,马上作揖告辞:“六小姐这里还有客人呢。老奴就先回去复命了。”
说完,便急忙后退离开,不给白容华任何说话的机会。一边退着,一边抬头看了白容华身旁的红莲几眼。
白容华无奈的笑了笑,吩咐红莲:“你去送送崔妈妈。”
崔妈妈这才转身,与红莲先后离开。
白容华只得苦笑,崔妈妈果然是老人精,不给任何机会她,临走前还补了两刀。白容华回过头来看了看白曼华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不过就一瞬间,白曼华脸色便恢复了笑容,道:“祖母都赏了什么贵重玩意给六姐姐,不知六姐姐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白曼华虽极力掩饰,白容华仍听得出里头酸溜溜的醋意。
白容华便笑着走了过去道:“原就想着与姐妹们分一分呢,十妹妹瞧瞧看得上什么便选了去罢!”
白曼华却笑着摆手道:“那可不敢当,这是祖母特地选给姐姐,贺姐姐封了县主的大喜,我们几个姐妹些哪里担当的起,若是拿了,只怕祖母会恼了我们呢!”
这回的酸意更是明显了,聋子都要听出白曼华里头酸溜溜的醋味。那句“哪里担当的起”,不正正是崔妈妈方才所言的“六小姐都受不起,还有谁能受得起”之说么!崔妈妈方才这句话,不是说给旁人听的,正正是说给在白容华屋子里的两位小姐听的。这不,白曼华不就听的牢牢的呢。
白容华便笑着道:“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担不担得起的,祖母赏给我,亦是赏给大家的,十妹妹且瞧瞧可有喜欢的。”
白曼华不置可否,只笑着道:“倒是要开开眼界的。”
白容华将小盒子放在桌上缓缓打开,里头的首饰便跃入她们眼帘,一根和田暖玉簪,玉体通透,水头极好,款式简单但做工精致,上头的花瓣一丝一缕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浑然天成,一根孔雀开屏金步摇,上头镶满了祖母绿,让人有几分眼花缭乱,一个琉璃金项圈,一对红宝石镶金耳饰,一个翡翠镶玉金丝压发,这些东西看得出年份有些久远,款式亦有些过时了,但手工确实比她们平日所见的要精美了许多,亦贵重许多。
白曼华眼中便多了几分嫉妒。老夫人平日也有赏她不少东西。但左不过是些小玩意,跟这回赏给白容华的压箱底一比,马上低了好几个档次。
白曼华拿起盒子里的饰物瞧了又瞧,爱不释手。白容华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尴尬。诚然老夫人赏的东西的确贵重。然而数量不多,且分量不一,若是府里头每个姐妹都分一份,不仅不够,且拿了小的,自然会嫉妒大的,还会怪她端不平,白容华不免有些头痛。
白容华记得自己的首饰盒里勉强也有些能与这些媲美的,册封县主皇上应该还有些赏赐,挑些贵重的分给姐妹们好了。
白容华心里想着。便笑着对白曼华道:“十妹妹喜欢哪个便挑了去吧!”
白曼华将每件东西都细细瞧了瞧,而后全部放下,笑着道:“六姐姐好生客气,不过妹妹不曾见过这么精致的首饰,所以看的仔细些罢了。倒不是贪图六姐姐的东西呢!六姐姐这些东西既是祖母赏的,便好生收着,若是给了旁人,怕是祖母会不高兴,姐妹们也担不起,拿不起,六姐姐还是莫要折杀了我们!”
白曼华这番话虽有酸意。却是言之有理,也算是为了白容华想,白容华见白曼华如何都不肯收,便叫红莲将盒子收起来,又道:“改日我再仔细挑些好的给你们!”
白曼华笑了笑,虽然她很是羡慕白容华。亦甚为喜欢里头的首饰,都是极为精致的,但是她非常清楚她不能要这些东西,否则老夫人定会不悦。她虽得老夫人欢喜,但毕竟不过是庶女。与白容华相比,仍是有天渊之别,白容华有的,有些她不能妄想,否则会惹了老夫人反感。她在府里最大的依仗便是老夫人的疼爱,若是没了,她便什么都不是。所以她不会那么眼皮浅,为了这些个首饰,失去老夫人疼爱,甚至损害她日后在府里的更多的更大的利益。
所以白曼华忍着巨大的不舍,放下手中的饰物,但却将那些东西深深刻在脑海里,将来,她得到的,一定会比现在的更好,更多!
白曼华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拿起方才还不曾试过的耳坠,朝着白容华笑得灿烂:“六姐姐,咱继续试试方才的耳坠可好?”
白容华还不曾说话,外头的小丫鬟又大声喊道:“十一小姐来了!”
白曼华手上停了停,笑着道:“今儿六姐姐这可真热闹!若不是八姐姐病了,怕是也会过来的吧!”
白容华笑了笑没说话,等白连华进了屋子,走了过来,羞涩的道:“恭喜姐姐被封为县主。妹妹不才,绣了个香囊给姐姐,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白容华笑笑的接过香囊,仔细看了看,称赞道:“妹妹道手艺可真好,姐姐谢过妹妹的心意。”
白连华又掏了个颇为精致的锦囊出来,递给白容华道:“这是八姐姐让我带过来的,她不方便……”
白容华笑着接过,里头硌硌的,应是小首饰一类之物。
白曼华上前道:“六姐姐给我瞧瞧十一妹妹的手艺。”
白容华觉得白曼华仿似笑的有几分古怪,却亦不好拒绝,只得递给白曼华。
白曼华翻了翻,而后便朝着白昭华扬了扬手中的香囊,道:“二姐姐,你来瞧瞧十一妹妹的女红,可真的好的很呢,与你绣的可是不相伯仲呢!”
转过头,又笑着对白连华道:“方才我送了些耳饰给六姐姐,二姐姐亦送了些云锦绣帕给六姐姐,祖母还赏了好些金银珠宝给六姐姐呢!六姐姐可真是好福气!”
白连华闻言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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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不满
白容华皱着眉头看着白曼华。
白曼华先是称赞白连华的女红,却又道白连华的女红与白昭华不相伯仲,正常的女孩子心里头,总会有一点点的攀比心理,特别是手艺好的,旁的人称赞别人与自己手艺差不多,心里总是会不舒服的,白曼华明面上像是称赞两位的手艺都是极好,实际倒是有挑拨的嫌疑!
这也罢了,白连华不管送什么,都是一番心意,她都乐意收下,亦不会嫌弃礼物的贵贱。这个白曼华倒好,收礼物的都没说什么,她却故意道出旁人所送之物,自然都是比白连华的贵重,这不是下白连华的面子,又叫白连华日后恨上她了么!
白容华很不喜欢白曼华这般。即便是老夫人的意思,姐妹间多些来往倒没什么不好的,但是白曼华时时想要挑拨,自己倒是摘的一干二净的看戏,她就是不喜欢。看来白曼华是看她这几日太好相处了,才会这般的肆无忌惮!
于是白容华沉下脸来,挂着明显的不悦神色道:“十妹妹,二姐姐与十一妹妹都是心灵手巧的,女红自然是极好的,二姐姐绣的大多是花草,十一妹妹绣的大多是鱼鸟,自是各有千秋的。二姐姐与十一妹妹送的,我都欢喜,二姐姐送的帕子平日可以用,我平日用的香囊旧了,正巧十一妹妹送了这般精致的香囊,我亦是极喜欢的,十妹妹送的耳饰我亦同样喜欢……只要是你们的心意便是最好的,倒不拘送的是什么。”
白曼华听出白容华话语里对她的不满,亦看到白容华脸色不快,忙笑着道:“六姐姐误会了,不过是我们几个姐妹都来给六姐姐送贺礼,我便随口与十一妹妹说说罢了。”转身对白连华笑着道:“十一妹妹,我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白连华原就不是情绪都写在脸上之人,方才听得白曼华所言。心里自然是有些尴尬的,不过白容华那番话说完以后,她脸上那点点的不快亦已烟消云散,见白曼华这般说。她老实而诚恳道:“我知道十姐姐没有别的意思。”
然后便低着头看着脚尖,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坐着。
白曼华知道白连华向来都不善言辞,又见她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心里便不由自主的嘲笑起来,连同看向白容华也不免带了几分讥笑:“六姐姐可莫要恼了我!”
瞧瞧,你为那只小鹌鹑做主,人家可不领你的情!
心里亦有了几分埋怨,好端端的,竟为了一个姨娘不过是父亲原先的通房抬起来的庶女说话!乔姨娘与她的方姨娘能比么!她的方姨娘可是贵妾呢!乔姨娘不过是个贱妾!
白容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对白连华的不领情倒是不觉奇怪。亦没有暴怒,只道:“我怎会恼你,你这不是好心告诉十一妹妹么。姐妹情深……祖母定是欣慰的!”
白曼华脸上有几分淡淡的尴尬。她原以为白容华对于白连华的不领情会恼羞成怒,甚至将白连华赶出屋子。虽然她与白连华没有什么过节,白连华平日里老实的很。都是一副任人欺负的样子,但白容华恼了白连华,便不会与她交好,白音华与白连华平日关系不错,知道白容华将白连华赶出去,心里定会有膈应,又被吕氏禁足。到时心还不一定向着白容华。白容华在姐妹间越是孤立,对于她来说,越是一件好事。
怎知白容华竟不以为杵,反倒有责怪她的意思。白曼华倒是不信白容华会将这样的小事告知老夫人,且即便说了,老夫人心里不一定会偏帮着白容华训斥她呢。但白容华话语里有对她不满。她怎么听不出来。老夫人让她与白容华好好相处,便是想让她与白容华打好关系,日后不管怎样,总是有个照应的。她怎么可以让白容华对她不满!
白曼华便笑着圆场道:“六姐姐说笑了。祖母平日便训诫我,叫我向六姐姐好生学学。如何与姐妹融洽相处。如果妹妹有做的不好的,烦请六姐姐指点指点。”
白容华亦不想再与白曼华纠缠此事,至于老夫人叫白曼华向她学习与姐妹相处融洽,脚趾头也知道是怎样的弥天大谎,只道:“十妹妹倒是做的极好的,要学的倒是姐姐呢。”
白曼华笑了笑算是遮掩过去了,心里暗道这六姐姐平日里嘴笨,怎地如今越发伶牙俐齿了起来,她真要说不过她了。抬头看了看早已远离风暴中心的白连华,仍是微低着头,表情木讷愚钝,心里不由得暗骂,若不是这死丫头,她又何必听六姐姐这些话里有话,让自己心里不快活。下次要在祖母面前给她上点眼药,哼。
白容华的目光亦转向白连华。白连华是个高手。虽然看起来蠢钝,人畜无害,但正常人听到旁人为她说话,总会有些感激的神色的,若她果真是心地纯良她定会表露出来,但她没有,反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却轻易的燃起白曼华与自己的暗涌。这段数,比起白曼华那些自以为撇清的挑拨高明太多。旁人甚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若白容华不是看见白连华先前那一瞬间的尴尬神色,她也不会这般去揣测,只会认为也许白连华这丫真的缺心眼,她并不在乎甚至听不懂白曼华话里的嘲笑意味。也不知她在为她说话。
但很明显,白连华听得懂且心里不舒服了。但很快却跟没事人一样。情商的确很高。其实在这大宅子里头生存,又有谁是真的能愚钝如斯?
这些,都是乔姨娘教白连华的么?她听闻,乔姨娘亦是个安守本分,愚钝木讷之人。但她知道,两人绝对不木讷,更不愚钝,否则,在等级森严的永宁侯府,一个小小的毫无依仗的庶女,要如何成功登位?
白容华细细观察看来,没有换芯子的白连华,是绝对有机会的。只要制造出天时地利人和之象。若是换了芯子,只能说,那人的情商更高,智商亦高,加上见识不凡,与女主光环,让她各种金手指大开。
如今的白连华,大抵是怎么也料不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身子将要被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占据,连同日后的富贵荣华。
白曼华又行拿起耳坠要给白容华试。白连华却在此时起身告辞道:“妹妹不打扰姐姐们的兴致了。”
白曼华笑着道:“十一妹妹可是个大忙人啊。”
白连华老实的回答道:“我想绣些小玩意在中秋时送给母亲、各位婶婶及姐妹们。”
白曼华原本是想讥笑白连华的,却反被白连华这么一句噎得说不出话来。人家本是要送礼物给各房的人,自己却这般讽刺白连华,倒显得是自己小气了。但白连华只说了要绣东西送人,老实到余的也不说了,连句“姐姐莫要怪罪妹妹”这般简单的场面话也不会说,让她僵在那里接不下话,可真是不会做人啊。
白曼华便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自嘲道:“十一妹妹极是有心的,倒是姐姐误会了。”
白连华便紧张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连忙摆手道:“没有……”
白曼华看着心烦,这缺心眼的家伙非得弄得好像是自己欺了她一般么?偏偏自己好像怎么说都不对,好像真的欺了她似的。白曼华想说些圆场话,但这一瞬间看着白连华的样子,她实在是说不出来。
却是一旁一直安静的毫无存在感的白昭华开口道:“十妹妹不过是逗你的,十一妹妹先回去罢。”
白连华松了口气,乖乖离开碧云轩。
白曼华这一刻憋得更慌了。
连与世无争的二姐姐都认为她欺负白连华,甚至都看不下去了?
白曼华抬头去看白昭华,白昭华脸上却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见白曼华看了过来,亦回望她,道:“十妹妹,我们打扰六妹妹这么久,差不多也该走了。六妹妹的身子还需好好静养呢。”
白曼华听不出白昭华话语里头的情绪,但白昭华她可是不能得罪的呢,只得笑着道:“二姐姐说的极是。”
于是两人起身,向白容华告辞。白容华亦不曾挽留,只让她们得空再来。
等人都走了,碧云轩恢复了以往的安静,白容华亦松了口气,歪在炕上歇息。想起白音华托白连华带来的小锦囊,便拿了出来,那锦囊看起来并不是全新的,应是用了一段时间的,白容华又掏出里头的东西一看,是一条金手链。做工算是精致的,但色泽不鲜亮,有几分暗哑灰沉,上头还有好些痕迹,看得出来是有些年份的了,亦是身边常带之物。
白音华送这些旧物给她是什么意思?若是要讨好她,应该不至于连个新玩意都拿不出啊。莫非白音华是想提醒她这个嫡姐,庶妹在府里头过的很艰难?
白容华正是疑惑着,却听得红莲“咦”了一声道:“这手链不是去年八小姐生辰时,小姐送给她的么?”
白容华一瞬间就了然了。
第五十九章提醒
红莲仔细瞧了瞧白容华手中的锦囊,又道:“这锦囊,亦是小姐前些年送给八小姐的,奴婢还记得那时小姐新得了几个,见八小姐亦喜欢,便送了一个给八小姐。”
红莲以为白容华忘性大,便提醒白容华。心里已经大抵了然白音华送这礼物的目的。毕竟两人本就要好,虽然方才白容华在白音华那里发了脾气,但以前的白容华便时常发发小脾气,过会便忘的一干二净。若是白容华真要生气,根本就不会去探望白音华,更不会在临走前斥责白音华不尽责的丫鬟。
由此可见,白容华还是重视白音华的。她身为丫鬟,自然是要察言观色的。
白容华“哦”了一声,脸上倒没有多大的表情。幸好有红莲的提醒,不然她还真不知白音华这两物件是何用意。以前的白容华应该会很受这一套吧。睹物思旧情,怎么生气也该消气了。就是这般好拿捏的旧主,这般好利用的嫡姐。她是白音华也要借着嫡姐上位了。
白容华吩咐红梅将几个姐妹送来之物收好,红莲趁红梅不在,便凑近白容华身边,低声道:“小姐,您上回病了身子还不曾好全,这几日不如称病,莫要出了碧云轩了。”
白容华便知定是方才崔妈妈与红莲说了些什么。她倒不怪崔妈妈,崔妈妈是老夫人跟前的人,老夫人的意思,她只能照办,但崔妈妈女儿在她手底下的,若她过的不好,红莲自然是跟着受委屈。当然了,老夫人的心情是最要紧的,崔妈妈那般说了几句,回去复命了,指不定老夫人心情就愉悦了起来。但崔妈妈转头便嘱咐红莲,让红莲提醒自己少些出门。相当于变相的告诉自己,老夫人如今对自己确实不快,自己还是应该躲在屋子里避避风头,否则怕是多的人为了哄老夫人开心来给自己找麻烦呢。
但麻烦岂是自己不出门便不会上门的?今日才封了县主。明日就不去请安了,怕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要将她淹没呢。
白容华淡淡了笑了笑,道:“无大碍的,受封了便不与姐妹们来往,更是要被人诟病的。小心些行事便可。”
红莲真不知白容华是真傻还是假愚。崔妈妈都表现的这般明显了,还特地唤了自己去叮嘱,白容华还不听她的劝。在这府里头,谁不要看老夫人的脸色行事?都知晓老夫人心里恼着呢,大家都会争相落井下石。她虽是崔妈妈之女,但亦是白容华的大丫鬟。自然还是希望白容华好的,这样她脸上也有光。方才崔妈妈甚至问自己是否还想继续留在白容华身边,还是想找个机会将她调到别个嫡出小姐那当大丫鬟,红莲一口便拒绝了。也许在白容华出嫁前,在府里头的日子会难熬些。但只要白容华嫁了人,便就是侯夫人,嫁妆丰厚,又是县主,日后的前程只会更好。放眼永宁侯府,有哪个小姐日后会比自家小姐风光?更何况服侍白容华这么些年了,红莲大抵也摸清了白容华的脾气。倒是不难伺候的,换了旁人,她还不一定习惯。且若要换主子,只怕要先去慈安堂呆段日子,再等老夫人将她指给别的小姐,否则哪个主子敢用她呢。到那时。白容华早已风光出嫁了。她又是碧云轩一等的大丫鬟,换了主子,还得被别人压一头呢。
算来算去,还是安安分分的服侍白容华来的最好。
白容华在府里一向都过的不算很好,这些年还不是这么过来的?难不成封了个县主。日子还会更难熬?红莲倒是不信了。
见红莲坚持,崔妈妈倒没有勉强。长远来说自然是跟着白容华要好的,只是这两年便要苦了自己女儿了。
因此,崔妈妈便建议了红莲劝白容华近日少些出门,等老夫人消了气再说。红莲点头应是,又将近日白容华探望白音华时,在白音华屋子里说的那番话告知了崔妈妈。
崔妈妈听了起先还有几分惊讶,很快便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六小姐那番话,亦不无道理呢。老夫人当场不曾发难,也许是十五小姐是惯犯,倒是信了此事却为十五小姐所为,且十五小姐当时的惊慌失措不容错识,老夫人为了维护世子夫人的脸面,便不曾深究,谁知道这里头,还当真有内情。虽然十五小姐无疑是指使了十二小姐做了那事,但八小姐的谎言又当众指责十五小姐让永宁侯府丢了脸面同样不可原谅。
老夫人如今对六小姐正是气头上呢,若是知道了八小姐撒谎一事……呵呵,八小姐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了。
红莲把崔妈妈送出了碧云轩便回了屋,待白曼华拈完酸,嘲讽完白连华,又各自离开了碧云轩后,终于寻的机会与白容华说这些。但白容华却不甚在意,且颇有就是要往枪口上撞的意思。
红莲心里便有几分无语。她真有些搞不清白容华到底是变聪明了还是蠢了。白容华如今没以前莽撞了,说话也谨慎了,可是若是真聪明了,如今怎像个榆木脑袋般的说不清?
白容华笑着看红莲站在原地纠结,吩咐道:“今日封了县主,碧云轩上下也该赏一赏。粗使的丫鬟婆子们赏半吊钱,三等丫鬟赏一两银子,二等丫鬟赏二两银子,一等丫鬟赏五两银子,你去准备准备。”
听到白容华出手这般阔绰,红莲心中大喜,哪里还有心思去纠结呢,心中越发笃定跟着白容华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连忙笑着应了应,而后退下。
一等丫鬟可是有五两银子!这可是一笔为数不小的巨款!红莲心里喜滋滋的。同时亦想起身为一等丫鬟的红梅亦有此等待遇,心里颇不是滋味,不过来了两日罢了,凑巧遇上白容华封了县主,却不曾如她那般尽心服侍了白容华那么多年,这打赏原是她应分的,这红梅,倒是捡了个漏!
想起平日里红梅唯唯诺诺,倒颇得白容华赏识的模样,红莲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红莲退下后,白容华便躺在炕上歇息。如今她的精力已经比刚穿过来的精力好些了,但她认为她仍要多养神,不能让自己太疲惫了。
没一会,慈安堂来了丫鬟,道老夫人晚上留了饭,让六小姐早些过去。
白容华笑着应了好。然后换了一身衣衫。
老夫人终究还是要给脸面她。毕竟册封她的,是当今的圣上。心里再怎不爽,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不然,这“宁”便是不够“安”了。
白容华去了慈安堂,老夫人脸色已不像先前那般僵硬了,仍如往常那般的亲切和蔼,笑容满面道:“容姐儿来了。”
白容华意外的发现老侯爷、世子爷白正卿与白梓恒亦在,便分别行礼,而后端正坐好。
老侯爷待白容华坐好,便低沉的开口道:“今日容姐儿封了县主,原是想一家人庆祝一番的,却不想过于铺张,惹了旁人红眼。”
白容华连忙起身道:“祖父说的极是。虽是皇上隆恩,但孙女亦不想张扬。”
老侯爷淡淡的“嗯”了一声,不曾再说什么,更不曾赞扬白容华。
白容华心里便有几分奇怪,她倒不是稀罕称赞什么的,只是皇上封了她,老侯爷意思意思也该称赞她什么端庄大方贤良淑德,望日后保持一类的话啊,老侯爷什么都不说,岂不是不给皇上这个面子?
白容华自是不知,今日退了早朝,皇上特意叮嘱过老侯爷与白正卿,府里头有喜事,让两人下午早些回去。
喜事?不消想便知是要册封白容华一事。老侯爷倒没料到皇上会这般重视白容华,简直重视的有几分过头了。
但既然皇上都吩咐了,老侯爷自然是早早回了府,并让老夫人准备好晚膳,晚上与大房的人一起用膳。
心里自然亦有几分不高兴,那个封号简直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否则他倒会让永宁侯府四房一起用膳,好生庆祝一番的。
白容华知老侯爷并不特别高兴的原因,又用余光瞟了瞟白正卿,只见白正卿紧绷着脸,明显在压抑着不耐与厌恶。老侯爷好歹还正眼看了她,白正卿可是连正眼也不曾瞧过她,仿似她是什么洪水野兽,沾染不得。
白容华心里微微还是有点难过的。虽然她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没有任何的父女感情,但血浓于水,原应是最亲密的亲人却莫名其妙的这般厌恶于她,换做谁,只怕心里也快活不起来。白容华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找出白正卿如此厌恶她的真正原因!
老侯爷没再与白容华说话,倒是问起白梓恒的功课来。
白梓恒一一作答。
过了一会,吕氏身边的大丫鬟流云来禀:“夫人身子有些不适,须得静卧休养,夫人让奴婢来禀告老夫人,怕是今晚不能用来用膳了……”
老夫人闻言脸色沉了一沉。
第六十章称病
吕氏能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是不想来这里用膳,给白容华这个脸面,便用了身子不适这个借口罢了。可是这吕氏也不动动脑子,在座的,又有谁是真心实意想给白容华这个脸面?不都是迫于无奈?就连老侯爷、世子爷尚且如此,她吕氏有什么能耐,凭什么竟敢装病,不给白容华这个脸面?
且这个脸,原不是给白容华的,而是给皇上的!吕氏竟敢耍这个性子!
老侯爷脸上有几分不悦之色,就连白正卿亦微微皱起了眉头。
吕氏不懂事,偏要在此刻拿乔,丢的不仅是吕氏的面子,亦是自己的面子。平日的吕氏还算体贴懂事,亦是善解人意的,可是没现在这些小动作。
看到两位的脸色不好,老夫人心情更为不悦,前院的事情她管不着,可后院的事情,她虽然已把中馈交与吕氏,但媳妇不听话不懂事,便是她教的不好,是她的过错了。
老夫人便瞟了一眼流云,沉声问道:“夫人是哪里不适?可曾请了大夫?”
听起来明明应是对吕氏的关怀备至,但流云分明听出了老夫人语气中的不悦以及不满。
流云恭敬的禀道:“夫人有些头疼,不想过于劳师动众,只是歇下了,并不曾唤大夫来瞧。”
老夫人心里更是清明,白正卿亦为吕氏这上不得台面的借口感到羞愧,就算心里再不愿意,吕氏这理由也太蹩脚了,而且做戏做全套,装病连个大夫也不请,只推说歇息便可,她倒是当这屋子里头的人都是傻子么。
看到几位的神色不好,流云心里亦微微有些紧张,老侯爷老夫人以及世子爷都对夫人称病不满,夫人虽是称心了。不必逢迎六小姐,亦不必看六小姐的脸色,可如今惹怒了三位主子,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偏偏夫人对此事特别坚持。不管几位妈妈如何劝,夫人索性翻身,背对着她们,不听她们唠叨。
流云只好硬着头皮来给吕氏请假。
白容华倒是无所谓,反正吕氏来了还要给她甩脸子,听吕氏冷嘲热讽的,不来她耳根正好清净,便笑着道:“既然母亲身子不适,便应好好歇着。我这个做女儿的,一会用完膳便去探望她。尽尽孝心。”
老夫人虽不喜白容华,见她这般识大体,心里还是满意的,对吕氏这般矫揉造作的行为愈发不满了。老夫人朝白容华笑了笑道:“还是容姐儿体贴孝顺。”转头对着董妈妈道:“世子夫人病了可是件大不了的事,府里上下的事情还要她主持呢。你去将刘大夫请来,好生给世子夫人瞧瞧,一定要瞧个仔细明白。刘大夫瞧完,再来回禀。”
若吕氏是真病了,这自然是老夫人对吕氏极大的关怀重视了,可是吕氏分明是装病,而老夫人亦分明知晓……流云在心里苦笑。希望一会世子夫人的戏做好些,脸上不会那么难看些。
董妈妈领命而去,心里自有掂量。
白正卿余光淡淡的瞥了白容华一眼,依着白容华小事化大的性子,此刻不是应该闹一番,道吕氏是故意称病么?然后借着自己刚被封为县主这股劲儿让老夫人责罚吕氏。这才是正常的白容华。但如今。白容华非但没有揭穿吕氏,反倒体贴她,说一会去探望吕氏?
白正卿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的余光瞟见白容华安静的端坐在那里,嘴角有浅浅的弧度,眼睛明亮似有光。十足的大家闺秀,眉目间竟与以前年少时的苏氏有分相像。苏氏以前也是这般的端庄大方的,可是谁能想像,外表那般温柔端庄,贤淑持家的苏氏,后来竟会做出那般不堪的丑事?
以前那些温柔,那些端庄,不过是演了一手好戏罢了。可恨是他当时竟然那般的深信不疑,任由苏氏的把戏把他骗的团团转。
那一刻,那些令人羞辱的往事汹涌袭来,从心脏一直流窜到四肢百骸,让他羞愤不已。白正卿眼眸深沉,不由得对与苏氏极为相像的白容华又厌恶了几分。
用完晚膳,小丫鬟端来了莲子百合炖银耳,白正卿心情压抑,正欲快快用完离开,免得看到那张让自己烦闷愤恨的脸,董妈妈已从外头回来:“老夫人,刘大夫给世子夫人听过脉,道世子夫人许是吹了凉风,多加歇息便可,已给世子夫人开了两剂药。”
这刘大夫时常给世家夫人小姐看病,怕是一看便知吕氏在玩什么把戏,才随口诌了两句。老夫人一听刘大夫的说辞,便知吕氏根本无甚大碍,不然刘大夫可不会是这般回答的了。老夫人问道:“可曾叮嘱丫鬟看着世子夫人好生吃药?”
董妈妈答道:“已叮嘱过了。”
老夫人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既然吕氏要装病,那么讨来的苦,必然是要她亲口咽下的。想必吕氏亦已明白她已知晓她装病一事了。
董妈妈禀告完便退至一旁。白正卿正想着不管吕氏是装病也好,真病也罢,他还是得去一趟香兰苑瞧一瞧,却忽的听到外头有吵吵囔囔的声音。
老夫人微微皱眉,一旁的崔妈妈赶紧去外头瞧瞧到底发生何事。
崔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十五小姐闹着要去香兰苑瞧夫人呢。”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不是说好了这段时间不准出了慈安堂,要好生学规矩么!”
崔妈妈道:“祝妈妈在一旁拦着呢,只是十五小姐心系世子夫人,执意如此,祝妈妈怕是拦不住。”
老夫人只道:“那么多丫鬟在旁边,难不成连一个小丫头也拦不住?夫人那里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操心,叫她好生学规矩罢!”
崔妈妈已知如何处理此事,祝妈妈先是担心着白芳华毕竟是十五小姐,虽然老夫人叫她好生教导,但白芳华要跟她闹,祝妈妈还真不太敢跟白芳华动真格的。但老夫人这般说,便是下了铁心要白芳华学好规矩,不管白芳华如何的闹,势必要逼着白芳华把这骄纵难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