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钟情绝之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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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丢笑道:“让我说?我没见过世面,那里知道还不好呢?”

    石念青怕他行路劳累,让他在椅子里坐了,倒了杯水给他。

    外面一阵脚步声,有人喊道“小舅舅,你在屋里吗?”

    石念青对丢丢道:“是我外甥。”他答应一声,掀开帘子走出去,外面已是薄暮时分了。韩志远手中捧了一个碧绿的琉璃盆子,里面盛着两块雪白的半透明的凝膏样的东西。

    韩志远道:“你屋里也没点灯,我还当你去前面吃饭了呢。你帮我掀开帘子,进你屋,我请你吃冰酪。”

    石念青给他掀开帘子,笑道:“你哪儿弄的这东西?”

    韩志远走到屋里将盆子放在桌子上,得意的说:“外面卖的太贵,这是我自己做的,尝尝。”

    石念青表示很惊叹。

    韩志远说:“如今再吃这东西,我总觉得肉疼,我就跟一个卖奶酥的胡人打听了方子,买了他家的奶酥,又到卖冰的老张家买了冰块儿,把冰块搁到桶里加了盐,将奶酥放了蜂蜜,用盆子盛了放到桶里一层层的刮了冰霜,就成了。这一来便宜的多,你尝尝这味道还真好。”

    正说得起劲儿,一扭头看到旁边的丢丢,愣了一下,扭头问石念青:“小舅舅,你这屋里还有人哪,这是谁呀?”

    石念青道:“丢丢,这是我姐姐的孩子,韩志远。”有对韩志远说:“这是丢丢,小舅舅的徒弟,从今儿起就是咱们家的人了。”

    “咦,怎么这么耳熟?”韩志远自语道,随后忽然想起来似的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就是你那个很重要的人是吧?”

    丢丢听他这样说,心里别的一跳。

    韩志远来了兴趣,道:“点灯,点灯,我看看你徒弟。”

    说完他跑到书房真的点了灯举过来,对着丢丢照了一圈,笑道:“长得有点像画上的人,看你比我小的样子,你几岁?”

    丢丢见这韩志远人物英气勃勃,爽快烂漫,不拘俗礼,心下也不禁起了亲近之意。

    正要答话,石念青拍了一下韩志远,“这你可看错了,他可比你大呢,他属羊,腊月里生的,你属猴,春天生的,可不比他小几个月吗?”

    韩志远放下灯,连连摇头,“那可真看不出来。”

    丢丢笑了。

    韩志远又道:“刚才我去外婆那送冰酪,听我娘他们说你找了个书童服侍你笔墨,就是他吗?”

    石念青道:“你娘那个嘴真是,我几时说是书童了,他是徒弟,为师父做点事是份内的,不是什么书童。”

    丢丢拉了拉他衣袖道:“石大哥。”

    韩志远听到这一句,就不依起来。“小舅舅,你徒弟喊你大哥,我喊你舅舅,他可比我长了一辈了。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石念青装作没听见,拿勺子要了冰酪往口中送去,甜甜的一股奶香,冰凉凉的,吃了一口,浑身毛孔都是通透的清爽。

    “志远,明天记得做好中午前端过来。”

    韩志远奇道:“你倒拉我的苦力,我辈儿小,你不有徒弟吗?”

    “我徒弟是客。”

    韩志远“……”

    见丢丢在一旁抿着嘴儿笑,韩志远将另一把勺子递给他道:“既是客,我这份请你了。”

    丢丢接过勺子又放进碗里,道:“谢谢小公子,我是庙里出来的,持着戒呢,中午以后不吃东西的,你莫怪罪。”

    韩志远听了这话觉得胃疼,中午以后不吃东西,这受的是什么罪?怪不得这么瘦呢。

    就听石念青在一旁闲闲的说:“所以明天一定记得中午以前做好。”

    韩志远简直无语问苍天。还有这样的人,对徒弟比对外甥可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志远小盆友会做冰酪啊

    ☆、三十一 莫离

    几个人正说话,就听见外面王桂生家的说:“公子,大小姐打发我将铺盖拿来了。”

    石念青起身出去,见那王嫂抱了竹席薄衾帐子等物正往客房行去。

    石念青喊住他道:“王嫂,把东西抱这屋来。”

    王嫂愣了一下道:“这是给那个新来的小哥儿的东西。”

    “我知道,铺这屋吧。”

    王嫂迟疑了片刻说:“你那屋里哪还有床?”

    石念青道:“你叫桂生来将客房里的床搬一张摆到书房里头。”

    那王嫂只好将东西暂且放到石念青屋里,出去叫她男人去了。韩志远走到书房看了一圈,比划了一下,“你让徒弟睡在书房,小舅,你可够黑的。”

    石念青心里有鬼,听他这么说,倒真的心里跳了一跳。“你这话怎么说。”

    “你读书到几更天,人家就得陪着侍候到几更天,你这师父可不是够阴险的?”

    石念青哈哈一笑。

    不一时,王桂生两口子就将床搬来放好,铺盖也安置妥当了。

    韩志远一直对丢丢问这问那,这让他的舅父大人很不开心,觉得这外甥从来没有这样碍眼过,他连哄带威胁将个半大小子赶到前面去吃晚饭。

    丢丢看着石念青坐在新铺的床铺上,笑着朝他招手,就知道没好事,也不理他,走到那个极大的书架边去看,这个书架可比在红莲寺小院那个小书橱大多了,上面林林总总摆着许多书,分门别类,整理的井井有条。

    石念青看他目光流连在上面,眼中是深深的叹服和渴慕,就像一个贫儿骤然见到一个开启的宝藏一般。想到这样的人此生竟然差一点就和书香彼此错过,可见老天造人,终究是不忍明珠蒙尘的。

    心下叹息一回,又忽的想到当年丢丢摆书的事情,不禁笑出了声。

    丢丢听他笑,福至心灵似的,也想起了自己将书按颜色分的事情,他扭头对石念青似嗔非嗔道:“别笑。”

    石念青越发的笑得见嘴不见眼,“你又知道我笑什么?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丢丢慌得走过去将手捂在他的嘴上,“不许说。”

    石念青将人一扯,抱了他在膝上,顺势将他手心一舔,丢丢手心里湿漉漉麻酥酥的,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手,就见红晕从两只雪白的耳朵一点点晕染开来。

    石念青见他如此,心里似有一根羽毛轻轻地划过来划过去的,痒痒的。

    他以往没有往这方面动过心思,倒也坦荡荡的君子似的,如今两情相悦,整个人就从柳下惠变成了登徒子。

    想到自己竟然将人家要剃度的小孩儿给拐跑了,心里还是相当的有成就感的。

    他似笑非笑的望着丢丢的脸,“你如今真是长本事了,还敢对师父说不许。”

    丢丢见他神色轻佻,偏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在里头,小孩儿没经过这阵仗,有点结巴了:“你你,该去吃饭了。”

    石念青伸了两根手指头将他下巴轻轻一抬,色迷迷道“秀色可餐,谁耐烦吃那些。”

    丢丢尖叫一声,跳□子。“你原来竟是吃人的。”

    石念青笑的前仰后合,一个身子都躺倒床上去了。笑了一阵,他就躺在那慢悠悠的说道:“你那佛经中不是讲摩诃萨青王子曾经舍身饲虎,成就了大功德。你如今也舍身喂了我吧,竟也是大大的功德一件呢。”

    丢丢再想不到他竟如此的油嘴滑舌,涨红了脸,狠狠地说:“依我说,要是那虎,我倒可以舍身,可若是你,还是饿死的好。”说完自己又笑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看他宜嗔宜喜,再不是当年小心翼翼,石念青觉得心里满足的像鼓涨的船帆。

    两人笑着玩闹了一会儿,王桂生家的就在外面催石念青吃饭,石念青扬着声音道:“告诉老夫人,今儿我中午吃的多,天热,怕积了食,就不去吃了。”

    丢丢看着石念青,发觉这人在家里原来是这样一副小孩子脾气。这样的石念青让他感到新奇。

    丢丢又想起今天石吟红和老夫人说的名字的事情,敛了笑意,问道:“石大哥,今天说的改名字的事……”

    石念青眉毛渐渐的就皱到一块去了,他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丢丢的名字是他心里的伤痛,今天姐姐大大咧咧的一问之下,石念青心里真是有点不舒服。

    丢丢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这个名字本来就是随口叫的,丢呀丢的,没人要似的,听上去也的确不讨喜,我呀,也想有个新名字,也好有个新开始。”

    石念青听了这话,心里感慨良久,既心疼触到他心底里的伤痕,又怜惜他的体贴,又欣慰他能想得如此开朗。、

    石念青便做出开心的样子道:

    “也好,我就给你取个新名字。”

    他凝神想了一会儿,突然就又笑了。丢丢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人道:“又丢就有拾,别人丢掉的却叫我拾了个大宝贝,正巧我姓石,再没有这么巧的了,你是我的人,当然要跟我姓,就叫做石宝贝吧,又好记又喜庆,老人家肯定喜欢。”

    丢丢一脸冷汗。

    石念青见他气鼓鼓的撅着嘴儿,就像是回到初识之时的年龄,娇憨可爱,越发的起了逗弄之心。

    “哎呀呀,不好不好,人家都说小孩子起个贱名儿好养活,不如叫个石破烂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