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之间是有实力的差距,但是我没有一样比迹部景吾差。我的成绩第一,才艺第一,网球技术绝不输给他。但是,就是被人这么称呼了。这不公平吧。可就是不公平,我才是迹部景溪。所以,我是迹部景溪,你是不二裕太。懂了没有?”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景溪还是那样子的微笑,有些喘气。而单纯的裕太已经有点傻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半懂不懂。”
“嗯。没关系。半懂就够了。周助很爱你,他不是铁打的心。那——后会有期。”
裕太顿时对少女感到一种由衷的钦佩与亲切。“她刚刚说——叫迹部景溪哈?”
“谢谢你呢。景溪。”不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呢喃。
现在呢——要去会会故人。
坐了那么久的车子……脸都青了……
终于可以下车……
“莲……莲二……”
“景溪!”柳很担心地看着她由青转白的脸,“没事吧。你难道还是晕车?”
“有事啊……我、想吐……”
随便找了个公共厕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出来的时候,都虚脱了……
“所以说你和真田还有柳生干嘛跑那么大老远的来上学啊!万一哪天我想你们了会把我吐死的好不好?”景溪很愤慨地说。晕车这件事、太不华丽了……
随后赶来的真田说道:“突然叫我们出来接你是什么意思?你吐了么……”
“弦一郎你这个笨蛋……借借帽子。”景溪一把抄过真田的帽子,戴在头上:嗯,正好,有一点点大,露出鼻尖以下的部分。
真田本想反抗,动了动又滞住了。
“比吕士怎么没来?”景溪一边把及臀的紫灰色长发塞进帽子里,一边询问。
“柳生今天有值日。”柳端着本子念道。
“哦。”景溪心不在焉地说。“弄好了。走吧。”
“去哪?”真田被景溪亲昵地挽上一只胳膊。
“去立海大呀。”景溪的另一只手挽上了柳。
“你不怕那一群人再对你怎么样吗?”柳隐隐有些担忧。
“你们两尊大神在,我怕什么?”
是啊,立海大的两巨头都护着她:一个散发着丝丝黑冷气息,好像随时准备抽出武士刀来拼死一搏;一个眯着眼微笑,却让人觉得那么惊悚……中间的女孩竟戴着真田最宝贝的帽子,一手挽一个,从她露出来的五官和身材来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这一路还算顺畅的,就走到网球场。
门“吱嘎”一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正视若无睹地一手挽着真田,一手戳戳柳的脸蛋:
“莲二,你骗人嘛!要不就是你计算失误了。人家比吕士明明就在练网球!哪里在值日了?”
柳的面部显然的僵硬:“计……计算失误……”
“是!计——算——失——误——哦!呵呵。”景溪恶趣味地把脸凑到柳面前重复一遍,随即不顾石化的柳,奔向柳生:
“比吕士!坏人!网球比我还重要吗?你都不要我了……”景溪环住柳生的腰,蹭了蹭他的下巴。
柳生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从一开始……就算戴着帽子……第一眼就认出来了……景溪的味道和声音呢……
“怎么会呢……”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戏剧性的场景。景溪嘲讽地勾起嘴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接下来,是惊艳的出场了吧……
果然,柑璘嫫纤拉着幸村的手一脸甜的腻死人的微笑走来。景溪撇撇嘴角。那个曾经的“朋友”啊。果然,现在就该实行“防火防盗防闺蜜”!
柑璘嫫纤看着景溪,可怜兮兮地扯了扯幸村的衣角。幸村笑道:
“真田,不介绍一下吗?”
“幸村,这可是……”
“不用知道我的名字——反正再次相逢只是路人不是吗?我只是来看弦一郎,莲二和比吕士的。其他人跟我又没有关系。是吧——幸村君?”只有当年信任我的弦一郎,莲二,和比吕士才可以……可笑……交往了三年,认不出来吗……
幸村一颤——再次相逢、只是路人……和她分手的时候,这句话出于自己口中。当时说的那样决绝,但他后悔了……
笑道:“是啊。”可是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就不追究了。
“那么幸村君,我可不可以借你这三个队员一天呢?”
“不可以。”两个声音同时说道。一个是幸村,一个是打死都不要松懈的真田。景溪马上就焉了,乖乖坐在一边等候。
柑璘嫫纤的拳头紧紧握着:幸村看她的眼光有异!
“这位同学,我们正好都没有事做,请问你会打网球吗?”柑璘嫫纤小巧的脸上浮现出甜蜜的笑容。
景溪一阵反胃,也笑着说:“好啊。”柑璘嫫纤,这是个开始,看我不整死你……
“比吕士,借你拍子用一下。”走进柳生,听见他的耳语:“没问题吗?”
“我的水平你还不清楚。”眨眨眼。柳生笑了笑。幸村看着两人亲密的一幕,嘴唇紧抿。景溪笑得更欢。
要不是这几招要把人送进疯人院,哥哥不准用,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来试试吧,“疯人院”的加强版……
第一个发球就是“冰点”。众人讶异——只见一个明黄的小影疾驰而过,到了球网立即顿住,随即贴网垂直滑下,在柑璘嫫纤那一边的网前停留不动,一次都没有弹跳起来过……柑璘嫫纤呆呆地注视着小球。
“同……同学……真是厉害啊……可以再来一遍吗?”柑璘嫫纤颤声问道。
再来一遍啊……她是绝对不会出两次一样的绝招的。而且,对于这种人,她不屑于浪费自己高贵的球技。
“速度型吗?”丸井无意识地说。
“不。那种速度,在擦网——不,是贴网后垂直90°落地后陷入塑胶地表六分之一的情况下,需要顶尖的控球和其它综合性高等技艺。”
“哇……好厉害!”切原感慨。
那么——再来一球吧。“冰点”过后,是“沸点”吗……
“时速,314k/h。”
“错了哦。是352k/h。”景溪慵懒地用拍子敲敲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懊恼的柳把脸深深地埋在笔记本下……景溪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柑璘嫫纤,毫无歉意地说:“啊——抱歉抱歉,接了那个球以后你会僵硬一阵子。”身体酥麻无力,生命与血液的流逝,让你感受到吧。不是常人能见到的哦……
幸村和其他球员停止练习,一起瞟向这边。比恶魔化的切原还恐怖……这个是迹部景溪吗?他心中的念想有些动摇……她原来有这么强吗……
来试试“疯人院”四重奏——魑、魅、魍、魉……绝对让你——绝望、疯狂……
一招“魑”过后,人就已经晕了……
“切,脆弱的灵魂。”景溪鄙夷地那拿球拍戳了戳地上战栗的躯体,忽的惊叫,“啊——比吕士,对不起!脏了你的球拍……”
柳生看着景溪坏笑,无奈耸耸肩,示意她身后。
景溪当然注意到了:原本蜷缩在地上的人磨磨蹭蹭站起来,对准了景溪的脸一巴掌扇过去……
景溪依然微微笑,向后一小步,帽子就落在地上……三千紫灰色的发丝洋洋洒洒披下来,景溪往后一倒——因为后面是柳,所以不用担心。柳拢着她纤细的身躯,陪她邪气地微笑。
柑璘嫫纤呆住了。
原本在一旁抱有看戏心态,无动于衷的幸村精市呆住了。
真田叹气。
丸井欲言又止,一脸厌恶鄙夷地瞪着景溪。
桑园缄默。
切原——这本来是个最激动的人,可是,不为人知的那份心意,就像当初那样,让它顺其自然算了。
景溪面无表情地把帽子捡起来,拍了两下,递给真田:“喏,真田。不好意思啊,弄脏了。”
“玩够了吗?”幸村把帽子甩给真田,步步逼近景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幸村君,不符合你温柔沉稳的性格呀。”景溪冷笑道。
他早该觉察到的——不吝啬宝贝帽子的真田、计算失误的柳、没有指责她无礼的柳生……“幸村君”?开始这样叫了吗?现在,那样开朗的笑容只给那三人看了吗?
“幸村。”柳把手搭在幸村的肩上。
幸村调整了一下呼吸,松开手。
突然,传来班得瑞的名曲《童年的回忆》。景溪从包里摸出纯白的手机,指尖一滑:
“汤姆……是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嘛,下次会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喂喂……你们两个没事吧……不要抢啊……”
只见景溪把手机与耳朵拉开距离,隐约可以听见对面的嘈杂。柳念叨“竟然有两个”……
“特利……你还好吗……恩我知道了……我也会想你的……好啊好啊……我也最爱你了……么……拜拜!”
柳生听到最后的“想你”、“爱你”、还赠与香吻一个,顿时有点坐不住。
“汤姆和特利?”
“哦——我的前任男友。”
“哼!还真是风马蚤啊。刚刚背叛了幸村部长,又找了两个外国人。还说是前任,那么亲密的样子……”丸井一脸愤恨嘲讽的神情。
景溪缓缓绽开一个淡漠的笑容:“不会啊。我对所有的前任男友都这样子。大家以前的事情早就过了嘛,只有某些小气没风度的人才会连交个朋友都那么介意。你说是吧——幸村君?”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幸村恢复以往的姿态,滴水不漏地笑道:“是哪。迹部桑讲得很有道理。”
“幸村君,你们的社团活动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有空的话,请抓紧时间,快点放了他们三个。”
“弦一郎,你们走吧。”幸村在真田反驳之前露出了强势的王者微笑。景溪用丝毫不亚于他的微笑,甩了甩长发,道:“那——谢了。我们走吧,今天为个别人安排了一场有趣的prty。”
“幸村,先走了。不要松懈。”
“再见。prty有异的几率是76%……”
“明天见。”
幸村精市,柑璘嫫纤,立海大的各位,对于曾经犯下的错误,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第四话秘密
富丽堂皇如同宫殿一般的建筑。
“欢迎光临本小姐的家。”景溪带头。
“还是像以前那样华丽丽的啊。”柳生调侃。
“谢谢比吕士的高度评价。”
“说是prty,也只来了我们三个人——加上景溪,总共也只有四个人。”柳的话语中无时不在着有关数据。
“到我的房间里去。”看景溪的眼色,事情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
以米色为主调的书房,房间除了中央的一套黑檀木桌椅,和一把用来拿书的梯子,四面墙壁全是黄杨木制的书架,正好高到天花板。书架中全是密密麻麻的书籍,有日文,中文,英文,德文,俄文,西班牙文……
“这些都看过吗?”柳生拂过一排书脊,心中感慨万分。
“除了上面比较难拿的一些书,其他都看过。”景溪走到那架梯子前,对真田说,“弦一郎,帮个忙把它挪开。”
“没问题。”真田扶住木梯,用力一举——比想象中的还要重!
景溪看着真田吃力的模样,笑道:“重吧,这么高一架梯子,又是榉木做的——辛苦你了。”
梯子被摆放在房间左墙靠角的一处。景溪的指尖从角落第一本书开始,向右划,嘴中念道:“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到!”她眼中的精光一掠而过,那本书淹没在上千万本书中的藏青蓝书脊紫光一闪,出现一个屏幕,景溪将食指按在上面,屏幕一边反映出指纹,只听“滴——”的一声,景溪勾唇。她的指尖又慢慢往上推移,“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嗯……”
轻轻一推,那本书竟是陷了下去——旁边的书也一圈圈荡开来。很快,一道矩形的入口展现在几人面前。
柳赞叹道:“高科技啊。有钱人就是便捷。”
“谢了。”景溪带着三人走进去。
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体型的房间,全是不规则图形的玻璃,可看上去又那么整齐划一。景溪身后的门立刻合上,这下周围全是玻璃镜子,让人头晕目眩。
“唉……这么华丽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柳再一次感叹。
“景溪每一都在这里睡觉吗?”柳生问道。
“不。这里只是偶尔来。平常的生活起居都是在哥哥房间里的。”
“兄妹两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是嘛。呐——切入正题。”景溪一屁股坐到透明的水晶靠椅上。“你们还站着干什么?”
柳生苦笑道:“景溪,要不是你坐上去,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椅子……在这样的房间背景下,完全看不出来嘛。”
景溪又习惯性地昂起头,一撩长发,食指随意放在一块正八边形的玻璃上,玻璃又化成幽蓝的屏幕,浮出九宫形式的圆点。景溪快速地连接起那些圆点。柳敏锐地发现她在那上面连接起圆点的错综复杂的线条,正好连成了“0305”四个数字。
景溪微微偏头,朝柳涩然一笑。柳的胸口顿时缩紧:三月五日,是幸村的生日。原来如此啊……
“be。”轻念。
房间的背景顿时调成了淡淡的蓝。虽淡远、却浓稠的颜色在水晶墙面上显得神秘深邃,而不失一分清凉与优雅。房中的事物顿时显现出来。书桌,椅子,床,电脑,试验台,试管……全是白水晶制成,以致蓝色的背景总算不那么缭乱。
“干嘛把房间弄成这样?”真田奇怪地望着景溪。
“因为……我喜欢。”景溪恶意地勾起唇角。
“好吧。”
“那么……”景溪打了个响指,在这个不染尘埃的透彻世界里,格外清脆,“好戏开始。”
空旷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一段对话声。
【“啪!”】
一开始,就已经让人心里漏了一拍。
【“柑璘嫫纤,你早就爱上精市了。”】冷冷的语调,景溪的声音。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呵。是又怎样……”】
【“我对你推心置腹。”】
【“我未曾背叛过我们的友情。”】
【“那是我眼瞎了么?你和他相拥在雨里——多浪漫啊……”】嘲讽。
【“你……你都看到了……”】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爱他,一直都爱。他太温暖了,我贪恋……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真心的……”】
【“我不是吗!你把我当什么了?”】打断前者的话。
【“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啊……”】仿佛无意识的喃喃。
【“你配不上。”】
【“啪!”】这又是清脆刺骨的一掌——柑璘嫫纤打的一掌,扇在景溪脸上。
【“柑璘嫫纤,你打在我的脸上了。”】已经冰冷得……
【“我配得上!他说过的!我都可以配得上!他说他会保护我!他对我并不是一丝情意都没有的!”】疯狂。
【“你配不上。”】淡淡重复。
【“啪!”】现在正在悠然喝咖啡的景溪翘着二郎腿,对屏息凝神的三人说:“记得那时候,第二巴掌正好让我的脸对称了呢。”
“景溪!”真田有些阴沉地低声说。景溪耸耸肩。
【“柑璘嫫纤,本小姐可是有洁癖的。在经过你的皮肤接触后,你们两个,包括幸村精市,已经让我觉得脏了。所以,在你们的‘深情相拥’后,我订婚了哦。怎样——你开心吧?祝愿我吧。女人,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呢。”】君临天下的霸道与鄙夷,还有——轻佻中的一丝沉痛。
【“景溪……”】竟是疲倦。【“不要这样子……”】
【“柑璘嫫纤,你这个贱人——少给我在这里装可怜了!”】一下子凌厉起来了。
【“啪!”】听上去是狠狠的一巴掌。
“当时幸村扇了我一巴掌呢。就在我准备打她的时候——抓住我的手了。像今天这样,很用力的……”景溪悠然自得地品尝咖啡。没有一个人接话。柳垂首深思,沉默的仔细听着。“继续。继续……”
【“迹部景溪,你还要不要脸。”】幸村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声音,此时如冷冻千年的冰川。
“啊,这里的时候,柑璘嫫纤躲到他背后去了呢。”景溪满不在乎的说。
【“打你女朋友的脸,你还是不是男人?”】
【“从昨天我知道你已经订婚了的时候,你就已经与我毫无瓜葛了。”】
【“幸……幸村君……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那令景溪厌恶的怯弱的声音。
【“从迹部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时候。对了——嫫纤可以叫我精市。”】冷哼,最后一句是特意的温柔。
【“嫫纤?精市?两个人已精熟到这种地步了啊。嫫纤,恋爱方面进展如何?我先祝你们幸福哦,只不过影响到了学习可不好。”】瞬间放柔的声音,却不寒而栗……
【“你想干什么!”】
“当时幸村看到我一步步靠近,好紧张啊!柑璘嫫纤就在他后面发抖——那种楚楚可怜的戏码,我见犹怜啊。”从鼻腔中发出浓浓的不屑。
【“我能干什么?你防我至此?”】一点凄厉痛心。【“我只是想拿回来本就属于我的一些东西罢了。柑璘嫫纤!你知道的——那一颗玛瑙!还给我。”】
“那颗玛瑙——嗯,现在想起来还很漂亮呢。火红火红的,像是烧到最深里去了。
“我以前请柑璘嫫纤一起去墨西哥旅行,我从小摊上用便宜价格买到的一颗玛瑙。回去之后,发现果然是一颗极其珍贵的水胆玛瑙。为了好玩儿,还去迷信地算了一次命呢。说是带在身边有好运气。柑璘嫫纤的运气一向很背,我借她了。
“真的很漂亮啊……我还跟幸村炫耀着呢……”
【“那个不行——真的不可以!至少把那个留给我。那是我们共同的、我们做一辈子好姐妹的……”】
【“闭嘴!你不是我的姐妹。那颗玛瑙只属于我——我的私有物。而你,根本不配与我的东西染指!还给我!”】决绝,不耐。
“柑璘嫫纤那时候就下意识地去摸口袋,我就知道了玛瑙在哪里。”
【“口袋里吗……”】梦呢般的细语后。是衣帛的撕裂声。随即——
【“景溪我对不起你……我爱精市……为他不择手段也无妨……”】仓促小声,却清晰明了。
【“精市原谅景溪……啊……”】相比前话,有明显的故意放大声调。
【“你原来……你原来这么狠心——为了嫫纤,以后我们,再次相逢——只是路人。”】
【“呵呵——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
“滴——”
景溪一个响指,安静了。
三人还没有彻底从最后一句话中自拔。
“最后一句话的同时。那时候,我为我最后的天真和善良伸手了。然而幸村以为我把她从楼梯口推了下去。幸村跟我说‘再次相逢——只是路人’。他不知道,他赶下去救柑璘嫫纤的时候,我哭了。”一杯咖啡总算喝完。其实,在十分钟以前,咖啡——就已经冷了。
“景溪……”柳生怜惜地把景溪拥入怀。
“谢谢。只有你们……”景溪轻轻拢着。
“景溪,今天这个时间、这种地点——目的是什么呢?”柳理智地提问。
“莲二——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嘛!这时候应该像比吕士一样安慰我才对。”景溪一脸没心没肺的坏笑。真田倒在暗地里松了口气:这样的景溪,他才放心。景溪正色道: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咯。感觉有点对不起你们三个啊——现在才把这个拿出来。”
“你也知道?一开始把这个放给大家听不就好了?”柳说。
“不。我要让他们——后悔。”本性毕露。她的气势、磁场,绝对不亚于手冢、迹部或是幸村。
“唉……随你便吧。”半晌后,柳生释然一笑。
四人相视莞尔。
“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本家,不然长辈们会担心的。”真田认真地说。景溪不禁“噗”地笑出声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弦一郎,是非常‘遵规守纪、风气端正’的。”
“景溪,恐怕我也要回家了。晚上还有萨克斯的老师要来。”柳生推推眼镜。
“真是一群匆匆忙忙的人啊,何不悠闲一点呢?”景溪彻底陷入软绵绵的椅子——三人这才惊觉这一把椅子是软的。“那么莲二呢?”
“既然都回去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嗯。晚安,我就不送了。”
“再见。”
“早点睡。”
“千万不要松懈啊。”
“是是——”
橙红的暖色调灯光下,三位少年告别了豪宅前华丽的少女。唯有那一点灯光,在黑夜之中,是明晃晃的。
走了一会,他的脚步顿住。“柳生,真田,先走吧。我的笔记本好像忘在景溪那里了。”拢了拢大衣,把怀内的笔记本搂严实了……
第五话残破的完美
空旷的大厅内,只听得见一个人的踱步声。她把下人全都支开了。听到开门的声音,释然一笑。
“你不锁门?”柳看着景溪一脸了然的笑。
“明知故问。”
“在我们所有人身上安装窃听器也好,针孔摄像头也好,要是在事发当时就拿出证据,不是会少受很多伤吗?”柳淡淡地说。
“我说过了,我不容许背叛,和怀疑。我要让他们一个个——都后悔。莲二你也是,想我了就说一声嘛,还要对弦一郎他们撒个这么烂的慌。要不是他们对你没有防范,早就发现了。你的笔记本,不是好好呆在怀里吗?”慵懒的笑笑,陷入沙发内。
柳蓦然俯下身,与景溪的鼻尖不到两厘米。“我只想问,幸村——景溪是真的放下了吗……”他了解,迹部景溪,最擅长的逼迫,是与人直视;最怕的,亦然如此。
景溪面不改色,却泛起一丝苦笑,也挡不住眼中的惊慌。只有一瞬,即被湮灭。“我以为你会问——我有没有看到你们洗澡的样子……”
“迹部景溪!一点都不好笑。”柳扳正她的肩,以压迫的形式让她看着自己。鼻尖已然相触。
怔怔望着他。
对视良久。
“你在对她做什么!”
沉寂被人打破,柳的身躯被迫与景溪拉开一段大大的距离。
“迹部景吾。你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景吾的神情宣告着他此时很生气,以保护的姿态怀抱景溪。
“莲二,晚安。”挣开景吾,赠与一个法式晚安吻后,微笑目送他渐行渐远。
“再见。”
偌大的空间里,明晃晃的灯光罩在两人身上。景溪随意地再次陷入沙发,景吾僵硬转身,直直瞪着那个悠闲自在的人。
“你们做了什么不华丽的事?”
“迹部景吾,你不要像把人抓j在床的怨妇一样,太不华丽了。”景溪玩味地摇着玻璃杯中血红浓稠的液体。
“我在问——你们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本大爷家里……”景吾眯起眼睛,发散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知道你再问什么。”景溪小啜一口葡萄酒,挑了挑眉,“啊恩——华丽的酒。”
“少喝那种东西。”景吾暂时放下刚才的话题。
“在莲二之前,还有弦一郎和比吕士。”关注到对方要杀人的表情,笑道,“别露出你那不华丽的表情,我们什么都没做。”
“他刚刚压在你身上,差点亲了你。”
“我们家迹部景吾可爱的洞察力捕捉到‘差点’这个词了呀。所以说——我们什么都没做呦。”
“哼!”景吾不屑地拂过泪痣。“让他们到家里来干什么?”
“我给他们看过三年前的那次录像了。”
“哦——不华丽的时间。”
“我要的反应是华丽丽的后悔。”
“如果你再有什么意外,我会好好处置你的。”
“也只有你才会给我所谓的‘意外’了。”景溪站起来,手中仍是握着那一杯葡萄酒,那一抹红。向楼梯缓缓迈出高贵的莲步,手中酒杯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直到一条血线倾空而下,她也是继续从容不迫地走着。木制的楼梯上,随景溪优雅的脚步,也滑落一溜血色的赤痕。当玻璃杯中最后一滴香醇殆尽,她举起玻璃杯,细细端详杯子圆润光洁的弧度,遂倒映出她花玉般的精致颜容,比大海更透明更深邃的瞳孔。纤指一松——
杯子“哒”的一声落地,随即迎来一阵支离破碎。她回首莞尔,鄙夷的眼神顿在流溢着绝美光华、却已残破不堪的一地零碎上,温柔一笑:
“好漂亮啊……可惜不能用了呢……已经变成垃圾了。怎么办能?管家,把这些垃圾处理掉好了。”忽然,朝一直盯着这边很久的景吾粲然一笑:
“呐!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本小姐很聪明呢?”
她上了楼,留下景吾一人沉思。难得叫一次“哥哥”呢。但在这种情况下——一条细细的血流,终端是梦般的残破。而她的脚步,从未停留……
景溪走进偌大的房间。浴室里,热雾缭绕,翻腾在她周身。
水倾泻而下,一会就打湿了她的全身。热得有些发烫的水,让她原本冰凉的身躯一阵酥麻。往前挪一步,水,便从头顶、沿一头紫灰的长发滚落。
幸村精市——你爱他吗?你还爱他吗?
好讨厌,骗得了谁,都骗不了自己呢……
爱啊……怎么会不爱?爱了他好多年……哪能这么轻易、就放得下……
迹部景溪还爱着幸村精市……
烟雾迷茫中,仿佛又回到当时……
磅礴大雨,一头柔顺漂亮的紫蓝色发丝,与有些营养不良的黄褐色头发交织在一起。迹部景溪的现任男友幸村精市、和她至今最好的闺蜜柑璘嫫纤——正无限浪漫地相拥在雨中。
看着幸村将少女拢入怀中之时,她的心都寒了,只冷笑一声。
“柑璘,你没有配不上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只是有些人他们没发现而已。我也会保护你的,不要这么灰心丧气,女孩子想起来才好看。”他温柔的语气,多么感人肺腑啊……柑璘嫫纤都破涕为笑了……
“谢谢……真的谢谢你……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然后,她又往幸村的怀中缩了缩。
你们还能互相汲取温暖。我迹部景溪呢?全身透湿,衣服难受地贴在身上。任由冰冷的雨水生生打击。还要保持着完美高雅的微笑。还真是狼狈不堪呐。
校园里最古朴的老树前,有一对男女相拥。也许只有花坛灌木后的切原赤也、和被他捏出苦涩枝叶的那株植物知道,那颗巨大的老树后,一直挺直了腰板的纤细少女,再也禁不住身体的战栗,慢慢蹲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切原凝视那个少女,意外的,少女缓缓转过头来,朝他凄凄一笑。景溪本来就很美,她笑起来更美。但她这次的笑让切原心中一阵抽痛。
景溪对他动了动唇:
“拜托,不要说。谢谢……”
一颗树的距离,造就几个人的咫尺天涯。
第二天立海大的校园公告栏上,就登出了大大的头条:
“景溪大人昨日宣布与忍足侑士订婚!”
她讥讽一笑……
“景溪!你洗个澡要多久!快点出来!”景吾在门外很不华丽地大喊了。不难听出语气中的焦急担忧。
哥哥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啊。还有莲二、弦一郎和比吕士。那些不华丽的事物算什么呢……
她讥讽一笑。
她从来,都只会……这样啊……
穿上宽大的浴衣,走出浴室。
景吾看见她一身湿哒哒地走出来,皱了皱眉。顺手拿起一根毛巾,轻轻揉搓着景溪的头发。
“跟你说了多少次——洗完头要擦干,会生病的!真是不华丽的坏习惯。”他嘀咕着。
景溪乖巧的端坐好,只是抿唇一笑。
次日。
很悠闲地靠在樱花树上,一只垂下来的美腿在空中一荡一荡。精致的脸上盖着一本《魏尔伦诗集》。
“嗯……下面好吵啊……”
抬了抬脑袋,诗集自然而然地滑落到胸前。迷离的眼神在诗集上游移了良久……这本书,是精市送她的呢,在《落叶》那一页上还有压花书签啊。别过头,可以看到一头银灰的发丝,和异常苍白的皮肤。他的对面——一脸不堪的龙马。
“太不华丽了。”她彻底直起上身,不顾诗集落到灌木里。
亚久津敏捷地听到灌木中的响声,将视线向上平移。
“嗯……看准了……”瞑目的景溪微微翘起唇角。
还在凝视树上安睡的少女的亚久津,见她突然一个翻身……
稳稳实实落在自己怀里。朦胧的睡眼,睁开一条缝,就这么含着一层水雾直直看他,让他一时忘了要怎么骂人。
龙马一愣,一拉景溪的手,整个人就请了过来,险险撞在他怀里。
“龙马……”
“哼!”也不知道是对亚久津还是对景溪,重重地发出一个鼻音后扭头就走。
结果现在有一群人围在他们身边,嘘寒问暖。
“怎么搞的?”
“摔得。”
景溪一口水差点要喷出来,呛了好几下……龙马你——果然不会撒谎……
不二贴心地帮她轻轻拍背。
“景溪没事吧。”
“没……没事……”
“干嘛啊……”龙马摆着一张臭脸。
“这么大还摔跤,好弱智……”
“那么景溪……”还没等乾问完,龙马就:
“她被人耍流氓了。”
“什么?!”
众人的声音里再加景溪的一份。这次是真的被呛到了……好死不死,手冢正好进来,全身散发出压迫力极大的阴森气息……
“那只是个误会……误会……”
不二还是眯着月牙般的眼,嘴角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嘶……谁敢……”
“哪个混蛋在青春里精力过旺了啊……”
看着众人咬牙切齿、剑拔弩张的气势,景溪百忙之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乾。乾的镜片白光一闪:
“越前的话,可信度为——”
“贞治,你最好了……”
“百分之八十六点三。”
恨恨瞪了乾一眼后,陡然发现自己已经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况了……
上课铃十分“悦耳动听”地响起,在景溪得到这天籁般的释放后,留给炸毛的大家一个灿烂悠扬的微笑,姗姗离去……
放学了,一定要逃掉部活,国光哥哥是不会放过我的……
决定:走小路。
这是一条林荫道,一踏入这片安然的荫影,就已经凉爽了不少。阳光肆意灌溉着一切裸露的表层,点点光斑零零散散,有的打在饮料贩卖机上,有的打在pont反光的易拉罐包装上,有的,打在凝视迹部景溪的越前龙马的帽子上。
“龙马,本小姐是不是还有些账没给你算完呢?”景溪笑得一派天真无邪、温柔可爱,让对面的龙马一抖……
“谁让你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吗?”一步一步靠近,眯起眼睛死死盯着他。
“切,景溪还差得……”
“啵!卡鲁宾借我玩玩!”景溪在龙马脸上十分有爱地亲了一口后,一脸春光灿烂、拔腿就跑!
龙马正处于大脑死机状态,光滑闪亮的pont上,还映着景溪飞扬的裙摆,窈窕的身姿,不知道是pont上的光斑还是少女本身的华丽,让本来就很夺目的她更加璀璨烂漫了……
瞬间反应过来:
“不准动卡鲁宾!”
“有本事逃掉国光哥哥的部活试试……”她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留下在风中无措地喃喃“卡鲁宾”的龙马……
等等——卡鲁宾在家里,现在已经放学了,她要是一来一去要很多时间,想回迹部本家已经很晚了,而似乎景溪还跟他说过“要是在单独一人的情况下超过七点回家的话,我哥会杀了我的”……如果景溪要去看卡鲁宾不是玩笑,那她是不是要住在……嗯,那样的话——开心……话说,她跑了多远?应该不会旧疾复发吧?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脚步慢了下来。心脏有些闷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鼻子已经不够用,用嘴大口呼吸,喉咙里感受到一股铁锈的血腥味……
不好……要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