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耿聪面色惨白,原超群的手,尽管没有用力,但是他的真气却已经通过手掌,禁制住了耿聪的经脉,再加上原超群的修为是归元境,洗髓境的耿聪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汤计端起茶几上面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清茶,似乎有人在这武馆里面的打斗,他已经习以为常。
姜桂则笑吟吟地看着耿聪,眼睛里面的戏谑,谁都看得出来。
邵冲的拳头,刚要轰击在宁空身上的时候,宁空的身子却如同游鱼一般缓缓地滑开,伸手搭在了邵冲的手臂上面,如太极推手一般四两拨千斤,轻巧地就改变了邵冲拳头的方向。
紧接着,宁空仗着无极游身掌步伐玄妙,轻巧地就抢到了邵冲的面前,伴随着一阵阵清脆的音爆声,宁空已经连续地用巽风拳法在邵冲的身上连续轰击了十几拳。
“好快的速度!”汤计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姜桂和原超群的眼中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下一刻,宁空和邵冲两人同时后退了三步。
宁空的拳头,依旧紧紧地捏着,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够发现,他的手在轻微地颤抖。拳头有些红肿,看样子竟然是被邵冲身上的反震之力给震伤了。
而邵冲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异样的红润,尽管这红润的神色很快就消散了。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宁空的拳劲,尽管被他强大的身体给抵挡了大半,但是依旧有一小部分,侵入了他的经脉,对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伤他的拳劲,是宁空释放出来的巽风内劲。
“我不配住在那里,难道你配?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究竟是什么货色!”宁空冷笑道,一脸鄙夷地看着邵冲。邵冲狂傲嚣张,他就能够做到比邵冲更加狂傲,更加嚣张!
宁空的这句话说出来,差点没有把耿聪的魂儿吓掉。
“少宗啊,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啊?现在你不是故意刺激他们将你杀掉么?”耿聪在心中有些惊慌地暗自说道。他不敢想象,要是宁空真的遇害了,他的父亲耿长锁会怎么责罚自己。
邵冲闻言大怒,也不管自己体内的搅动的气血没有平抑下来,立马催动神通,双拳就像是铁锤一般朝着宁空的脑门狠狠地打击了下来。
“呔!”宁空蓦地一声暴喝,竟然转变了自己以往的风格,拳若奔雷,同样双拳轰向了邵冲的脑门!那一声大吼,是他从震雷拳法再加上经过明复的点拨而悟通的天雷吼,尽管只有半成不到的火候,却已经足够保证干扰邵冲,让他抢到先机了。
抢先一步!
因为邵冲的失神,宁空的拳头竟然要比邵冲的拳头抢先一步,要是邵冲不撒手的话,那么邵冲的脑袋会先一步被宁空按去势如同奔雷的拳头给轰爆!
无奈之下,邵冲收手,格挡住了宁空的拳头。
呯呯!
拳头,击打在邵冲的手臂上,发出了一声闷响,两人再一次各自后退。
宁空依旧将拳头捏的紧紧的,连他自己的不知道,自己拳头上的皮肉,和手上的骨头,都出现了龟裂的痕迹。殷红的血,埋藏在他的皮肉底下,就好像是埋藏在地底的岩浆一般。
他受伤了。
在这个时候,胸口的那一道神秘符箓,发出了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光芒,顺着宁空的经脉,缓缓地流向了他的双手。在这一道如暖流般的光芒之下,原本龟裂的手,奇迹般地缓缓愈合,手上的骨头,因此而被覆盖上了一丝银光,骨质之中,出现了类似于洗髓境才拥有的细小光点。
看着对面似乎安然无恙的邵冲,宁空心中骇异,暗自想道:“这个家伙难道是铁打的?就算是洗髓境,挨了我的拳劲,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
第四十八章越嚣张越安全
更新时间:2013-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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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空不知道的是,在邵冲的心中,已经震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庐阳五俊当中,他和耿聪的境界是最低的,只有洗髓境。但是他的抗打击能力,却是五人当中最强的,可以说,就算是姜桂或者原超群这样归元境的强者,想要让他受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如今,面对一个淬骨境的家伙,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他伤了。
在和宁空的较量当中,他实际上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彩,反而受了些伤。尽管宁空是淬骨境,尽管宁空的归藏八脉神通只将其中两脉的基础功法练到了小成,但是破除他邵冲的炼体神通,却绰绰有余。
巽风、震雷两种内劲都侵入了邵冲的经脉,尽管侵入的部分很微弱,但是却能够在他的身体里面,引起一阵阵的气脉不畅,甚至直接损伤他的经脉。
“这小子的攻击,好生古怪!”邵冲心中暗自惊慌,十分忌惮地看着宁空,一时间竟然不敢再次出手。
“怎么不打了?”宁空冷笑道,“你来打啊?老子给你说明白了,老子只有淬骨境的修为,有种你就来教训你爷爷啊?”
耿聪三观尽毁了,汤计、原超群还有姜桂也全部石化了。他们呆呆地看着宁空指着邵冲的鼻子骂着,就好像宁空长得有三头六臂一般。
他们一万个想不通,刚才还谦卑有礼的宁空,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如此嚣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简直就是作死啊!
耿聪在心里面很不仗义地替宁空哀悼了一声,然后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似乎是不想看见宁空的惨样。
只是,周围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声响。宁空似乎达到了自己的效果,所有人都被他那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给吓着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嚣张的,只是没有见过像宁空这样,在最危机的时刻,忽然一下子嚣张了起来。
大约沉默了半晌之后,邵冲的脑袋才反应了过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你!你竟敢如此嚣张?”
宁空抱着自己的手臂,轻蔑地冷笑道:“怎么不敢?你以为我是你这样的窝囊货色?不要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就算你真的能够打败我,那请你一定要把我打死了,不然的话,那你就等着我疯狂的报复吧!”
宁空的声音很冷,不像邵冲那样大吼大叫。但是他话中的杀意,说道让邵冲将他打死时的淡漠,却将在场的人全部都震慑住了。
汤计皱着眉头,手中的茶忘了喝。原本,他是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望着宁空的,但是现在,那一丝戏谑,已经变成了凝重。
原超群同样神色冷冽,冷冷地望着宁空。令他遗憾的是,宁空的目光中,没有畏惧,只有杀气。
姜桂原本想大笑,但是他却惊讶地发现,周围没有任何的声音,除了邵冲因为愤怒而粗重的喘息。原本,在他看来,他们肆意嘲笑宁空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似乎他们都默认了,或者是都在猜测,宁空是否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背后的势力是他们根本就承受不起的?
如果,宁空一开始就说出这样嚣张,这样挑衅的话,那么事情的发展或许会将姜桂所想的一样,遭到他们的嘲笑。
可惜,邵冲的出手,不但让宁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更让原超群和汤计冲动的大脑冷静了下来,他们开始思考,耿长锁所做的一切,目的何在。
“耿长锁不是傻子,断然不会让一个籍籍无名的宁空,毁掉了他耿家酒楼的生意,这样做,对他耿家酒楼没有好处。”汤计心想。
“这么说,耿长锁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了。”
有这种想法的,不仅仅是汤计一个人。当他的目光看向原超群的时候,原超群也恰好将目光望了过来。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微微一触碰之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件事情,必定有蹊跷!
当下汤计就立马站了起来,拉住姜桂的手臂笑道:“姜兄啊,这件事情你不能够太冲动了啊!耿老板一向是我们庐阳最会做生意的人,要是宁空兄弟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籍籍无名,他又怎么可能触犯众怒,毁了自己的生意呢?”
原超群也撤回了原本搭在耿聪肩膀上面的手,转过去将邵冲拉住,笑道:“邵兄,你也收手吧,这位凭着这位宁兄弟的本事,你光靠着境界,还不一定能够压得了他。”
姜桂的脸色变了变,看了宁空一眼,而后者依旧是那一副倨傲的神情,简直不将他堂堂巡抚的公子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姜桂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心中的疑虑了,指着宁空厉声说道:“你不就是耿家酒楼的一个账房先生么?嚣张什么?”
汤计心中暗骂姜桂笨蛋,一面将姜桂拉住,不让激动的他挣脱了出去伤了宁空,一边赔笑道:“姜兄切莫冲动!”
宁空双眼一翻,没好气地看着姜桂说道:“你是真蠢还是装蠢?你见过哪家酒楼要将一名账房先生供奉在酒楼最好的客房里面的?”
“你!”姜桂差点没被宁空的那句话给气死,只是他整个人如今被汤计给死死地拉住,根本就不能够挪动半分,不然的话,姜桂觉得自己暴怒得能够将宁空给活活撕成碎片。
“好了好了。”汤计又出来做和事老,把姜桂安抚了下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宁空说道:“说实话,在下也是很好奇,宁兄究竟是哪路人马,竟然能够让耿老板如此优待?要是方便的话就透露一下,我们庐阳五俊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哼!”宁空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极其冷淡地说道,“他姜公子手中不是有一条极其强大的消息渠道么?那不如就叫他姜公子去查一查,你们不就知道了?我,无可奉告。”
宁空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蠢得去虚吹自己有多么多么强硬的后台,保持沉默,保持神秘,才能够让他们对自己万分忌惮。
姜桂又被宁空皮里阳秋地损了一番,顿时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好!我就回去狠狠地查,看看你这个混蛋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就是一个从乡下来的账房先生,你要怎地?”宁空这个时候猛然冒出了一句实话。但事情已经闹到这种份上了,任何人都认为这是宁空在故意刺激姜桂,就连姜桂本人,也没有意识到,宁空已经将实话给说出来了。后者狠狠地用眼神剜了宁空一眼,然后拍拍袖子,走出了红龙馆。
“姜少,等等我啊!”邵冲看见自己的老大也走了,顿时慌了神,也学姜桂一般狠狠地盯了宁空一眼,然后跌跌撞撞地闯出了红龙馆,紧跟上了姜桂的步伐。
宁空神情淡然地看着红龙馆里面的人。
姜桂走了,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却也不再像他刚刚来到红龙馆的时候那么简单、融洽了。
至少,经过了今天的事情,由于利益的冲突,还有汤原两人的观望,耿聪跟汤计、原超群之间已经起了间隙,想要再回到以前那种如兄弟一般的友好,估计是不可能的。
“小耿,我们走。”宁空淡淡地说道。
……
“小耿?”宁空一愣,转过头去,看着耿聪依旧呆在那里,似乎仍旧保持着石化的状态。
宁空眉头一皱,凑到耿聪耳边,忽然大声吼道:“耿聪,该走了!”
“嗯呢?”耿聪一个激灵,立马弹跳了起来,左顾右盼了一阵,然后一脸茫然地说道,“什,什么?你叫我?”
宁空气得笑了起来,转过身就走,淡淡地说道:“你想在这红龙馆里面过夜,那就尽情地呆在这吧!”
“好……哦,不!少宗,等等我啊!”耿聪还真是有些失神,被宁空吓了一跳之后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就被宁空给甩在了红龙馆里面。
等着耿聪也离开了之后,整个红龙馆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汤计和原超群两人,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之后了,原超群才谨慎地开口道:“汤大哥,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什么?”汤计习惯性地再端起茶杯,却发现这一杯茶,早就已经被自己喝得一丁点水都没有了。
原超群叹了口气,主动拿起旁边的水壶,将他的茶杯满上,凝重地说道:“我听得清清楚楚,耿聪那个家伙对宁空的称呼是少宗。”
汤计也叹了口气,并没有饮茶,而是将他的双手绞在了一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这我知道,可是这能够代表什么呢?”
原超群也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说道:“这个家伙,说不定真的有大来头!”
汤计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又如何?他的宗门再强大,能够强得过朝廷么?听这小子的谈吐不凡,绝不可能是自大到目空一切的傻子,恰恰相反的是,这个小子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要聪明。”
“他是个聪明人,我倒是很期待今天过后他又会有怎样的表现。”汤计淡淡地说道。
第四十九章看不透
更新时间:2013-02-03
在楼外,宁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气喘吁吁赶上自己的耿聪,淡淡地说道:“走吧,我们回耿家酒楼。”
耿聪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受到了打击,还是因为被宁空嚣张跋扈的样子给吓的。
出来的时候,是他意气风发地走在前头,宁空像是他的小跟班一样;回去的时候,他们两人却瞬间颠倒了过来,尽管宁空还是宁空,耿聪还是耿聪,两人没有任何的改变,宁空的修为依旧比耿聪低上了一个境界。
但是,宁空走在前面,是那样的自然。
耿聪看着走前自己前面的那个身影,尽管现在看上去依旧有些弱小,瘦弱。但是他知道,或许从今天开始,眼前的这个家伙,将会让庐阳城所有的人为之侧目!
夜了,宁空缓缓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没有丝毫睡意,也没有打坐修炼的心情。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床沿,陷入了沉思。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目前所居住的这个房间,就是给他带来祸患的根源。
在这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这耿家酒楼的三楼,竟然在庐阳城的上层人物眼中竟然是如此如同圣地的地方!能够在这上面吃一顿饭,在庐阳城里面就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他一直住在这儿,究竟是耿长锁蓄意的安排,还是他的无心之失?
尽管,在他回到了酒楼之后,耿长锁差点就是跪下来向他磕头赔罪,那种诚恳的声调,那种悔恨的神情,甚至让宁空开始内疚自己这样怀疑他。
可是,现在他却根本就无法相信耿长锁,他不知道耿长锁究竟有什么打算。
“人心险恶啊!”宁空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目光定在了鸿渐算盘之上。
“宁空小子,你叹什么鸟气?”鸿渐子没好气地说道。
宁空出奇地没有跟鸿渐子斗嘴,淡淡地说道:“今天的事儿,你都看见了吧?”
鸿渐子怪笑道:“怎么,你还在想如何给自己编个来头,找个靠山么?”
宁空一愣,说道:“难道不该么?”
鸿渐子嘟囔道:“你这个小子,老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有的时候比鬼还精,有的时候蠢得跟猪一样!我真的想不通,以你现在的这种智慧,今天是怎么想到用唱空城计的法子来将他先震慑住的!”
宁空苦笑道:“你先别埋怨我,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呀,用你那活了千年还不死的智慧。”
鸿渐子啐道:“什么叫做活了千年还不死的智慧?你这小子会不会说话啊!”
“哼,你现在也只有拉大旗作虎皮,把这虎皮越做越大了。不管这庐阳城再来多么强大的人物,你都保持你的傲气,就像你真的有巨大的后台一样。不,是你自己都要相信,你的背后有个让庐阳所有势力都害怕的后台!”鸿渐子抱怨了之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宁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一条我早就想过了,但是这虎皮也迟早也有被人捅破的一天。到时候我该怎么收场?”
鸿渐子怪笑道:“你难道还要在庐阳城呆一辈子么?娶个媳妇,生个娃?你好好经营,靠着耿家的帮助,好歹也能瞒上个年,到时候你修为有成,早就出去闯荡天下。就算姜桂那些小娃娃想要报复你,可那个时候你还会怵他们么?”
宁空双目一亮,眼中出现了一阵精芒。
“对呀!义父给我说的是在酒楼里面历练三年,在三年之后我就要回归藏宗,到时候自然和庐阳城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现在把姜桂、邵冲等人得罪了又怎地?难不成他还能追杀到归藏宗来?”宁空在心中想道,心中的患得患失顿时就去了一半。
“要是瞒住他们三年的话,我倒是有些把握的。”宁空沉吟了一阵,然后才说道。
“嘿嘿,宁空小子,你以为你还想安安稳稳地在庐阳城里面呆上三年么?”鸿渐子怪笑道。
宁空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嘿嘿。”鸿渐子笑了,似乎是在嘲笑宁空依旧没有把握清楚现在的形势。
“你如今得罪得最深的就是姜桂了,你俩的仇怨也不可能化解。就算他现在投鼠忌器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你,但私下里用点阴谋诡计给你下下绊子什么的,你该怎么办?”鸿渐子冷笑道。
宁空沉默,皱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你还是先闯过这一关吧,我断定今后那小子会不断地报复。不过至少你不会像今天那样引起整个庐阳城上层的公愤。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比现在四面楚歌要好得多。”
“引起庐阳城上层的公愤。”宁空苦笑道,“我是犯了多大的罪孽啊!”
“不大不大,就是刨了他们祖坟,亵渎了他们神灵。”鸿渐子怪笑道。
“就照你说的办吧!”宁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一般地说道,“明天,是耿长锁宴请庐阳城各大官员的日子,想必庐阳的政界首脑都要亲临的。能否堵住众人的嘴,甚至还震慑住姜桂,就要看我明天的表现了!”
“不过……”宁空迟疑了一阵,看了鸿渐算盘一眼,然后开口说道:“鸿渐子,你说我现在所遭遇的这些,究竟是耿长锁的无心之失还是他蓄意为之呢?”
鸿渐子又“嘿嘿”怪笑了几声,讥笑道:“你认为呢?既然这酒楼是他捂盘惜售,将三楼变成庐阳的面子,庐阳上位者的圣地。这酒楼的价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认为他会因为你是他的少宗,就大大咧咧地让你居住进来?如果是他那个笨蛋儿子耿聪的话,我倒还比较相信。”
宁空沉吟不语。
实际上,他知道鸿渐子说的是实情,耿长锁,没有理由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的,就算他真的是补天阁的忠仆,更何况,如今耿长锁头上的这个“忠”字,还要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这么说,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算计我了?”宁空说道,他忽然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喑哑,听起来简直就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认为呢?”鸿渐子的话依旧是那样的讨打,他的语气始终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宁空嘶哑的嗓音说道:“那么,理由呢?他凭什么要这样坑害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鸿渐子说道,“也许是他们想自由了,摆脱补天阁的控制;也许是他觊觎你补天阁的传承,想取而代之;当然,也不排除有可能是他在磨练你。”
“磨练我?”宁空面色古怪。
“有这个可能,补天阁以前倒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却没有人像他这样费尽心思来磨练你的心机。毕竟补天阁最主要的,永远是那双手。”
宁空用手托着自己的腮,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一时间竟然想得出神。
他正不断地回想着,从他第一天来到庐阳城,进入耿家酒楼,见到耿长锁的时候。这个人,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而且让他的儿子耿聪也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但是在外人的面前,他又将这种恭敬隐藏得很好。
在外面,他是老板,宁空只是个账房,酒店里面的许多伙计都明白,这个老板对这个新来的小账房很好,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竟然有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今天还提议让我换房间,但是如果真的换了的话,那岂不是就坐实了我没有任何的背景,任何的后台,连我自己都认为我没有资格住在三楼?”宁空在心中想道,这分明是在给他下套嘛!
“耿长锁呀耿长锁,你还真的是让我看不透呀!你究竟是为了磨练我才故意出演误导我呢,还是你根本就心存不良?”宁空在心中想道。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思索着。
今天回来的时候,耿聪受到了耿长锁严厉的责罚,被他关在了柴房,但是就在大约一个时辰一眼,宁空亲眼看见耿长锁将耿聪放了出来。
不知道为何,当他看见了这一幕的时候,竟然隐隐感觉到了耿长锁作为一个父亲,对他孩子拳拳的爱。耿长锁,耿聪,这两个人的父子之情,竟是那样地真实,似乎是触动了他心中最为软弱的部分。
“义父……”宁空触景生情,竟然想起了慕江,眼睛有些发红,“不知道此刻,义父究竟出关了没有?”
宁空苦笑了一声,颓然地阖上了房间的窗户,怔怔地看着归藏宗的方向,忽然开始想家了。
归藏宗,就是他的家。有他的义父,还有他的师父师娘,还有那两个可爱的小丫头。
耿长锁,究竟是忠是j?为什么,慕江会在心里面特别告诉了他,耿长锁值得信赖?可是现在,宁空却怀疑,耿长锁对自己没安好心。
“耿长锁啊耿长锁,你真是让我看不透啊!”宁空在心中苦笑。
第五十章耿长锁的反击(上)
更新时间:2013-02-03
姜森是姜家的家奴,虽然地位不如姜豪姜满那样得到公子的信任,但好歹也是姜桂手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喽啰。姜家的家奴打手什么的,看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森爷”。
随着天际边的一抹红尚未升起,庐阳城中已经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一些大户人家的下人,已经在这个时候起床,开始了新的一天忙碌。
姜森原本不需要这样忙碌的。他一向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再和自家的大少爷出去溜达,很少有这样早起的习惯。
只是这几天,姜桂交给他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监视耿家酒楼,特别是耿长锁父子的一举一动。
就是因为这耿家酒楼的破事儿,姜森就必须要这么早起床,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蹲在了耿家酒楼旁边的民居楼顶,仔细地盯着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昨天,耿家酒楼倒是安分下来了,生意也没有做,让他白白蹲在这里打了一天的瞌睡,想必今天耿家酒楼也不可能搞出什么大动静来。
姜森在心中这样想着,看了一眼蹲在墙角,一边监视耿家酒楼,一边给自己望风的两个伙计,只觉得困意如潮。作为姜家的高级家奴,他的手底下,也管着几名地位卑微的家奴,他手下的两名伙计,就是这样的角色。
姜森看着这两个小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耿家酒楼,咧嘴一笑,又轻蔑地看了耿家酒楼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打起了盹。
在耿家酒楼里,耿长锁换了一身崭新的锦袍,身上的市侩商人气息顿时削减了不少,倒有了一种下野政客的感觉。
而耿聪,身上也同样穿得华丽,要不是脸上略微多了一些赘肉的话,他的卖相绝对比姜桂还要好看。
耿长锁看着自己的儿子,捻须微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阿聪啊,今天爹爹交给你的任务,你明白了吧?一定要将这些官儿给照应好了,到时候我耿家酒楼的危难,自然解除。”
“爹爹,你放心好了。”耿聪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我耿聪就没有怕过这种阵仗!到时候您就看我的表现吧!”
耿长锁笑着颔首,将目光看向了三楼,眼里闪过了一丝奇异的神色,半晌之后才低声说道:“你觉得少宗这个人怎么样?”
“嗯?”耿聪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忽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说吧,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耿长锁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让耿聪猜不透父亲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爹爹教授我的相人之法,我曾经对少宗用过。”耿聪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嗫嚅着说道。
“嗯,这个我知道,耿家的长命锁神通,长命百岁指和命相锁运术你都有了些火候,你就说说你得出的结果吧!”耿长锁说道。
耿聪犹豫了下,才开口说道:“我看少宗的面相,虽然有大富大贵之相,但却诸多阻挠,一生却命运多舛,劫数众多……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命格。”
耿长锁摇了摇头,斥责道:“命相和命格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么?”
“孩儿知道。”耿聪惴惴不安地说道,额头上面出现了汗珠,“命相通过看面相测字就能够观测出来,但是命格则不然。算命格,要么是利用命相法器星盘配合极其复杂的命相测算推衍,要么就是炼神境界之上的高手用望气之法观测……可是,一般的人不是命格和命相都是差不多的么?”
耿长锁呵呵一笑,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说的不错,算得也不错。但是少宗的命格,却和命相相差甚远。他的命格比补天阁任何一代的宗主都要高贵!这才是我让他居住苜蓿房间的原因。”
说完,耿长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耿家,蛰伏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希望这一次我们能够搭上少宗的顺风车,让我们耿家重现荣光!”
耿长锁的身影逐渐地远去,留下了依旧恭恭敬敬地站在身边的耿聪,后者是一脸的困惑。
这个时候的耿聪,虽然依旧是那张微微有些赘肉的脸颊,但是既没有以往的那种玩世不恭,也没有看见姜楠时的那种花痴,而是睿智的沉思。
“命相,命格……”耿聪轻轻叹了一口气,命相象征着人,而命格象征着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格上的高贵,比命相上的高贵要高出太多太多。他现在的修为,如今也只能勉强看出宁空的命相而已,想要勘破耿长锁口中的那比补天阁历代宗主都要高贵的命格,他要走的路还长远得很。
在苜蓿房间里面的宁空,如今早就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此刻正不断地用手拨打着鸿渐算盘,一股股强大的精气通过他的指尖不断地渗入到鸿渐算盘,而同时,另外一种比他注入的精气更加精粹的精元,也通过鸿渐算盘,缓缓地反馈过来,进入了宁空的身体。
在鸿渐子的指导之下,宁空已经知道了这种反馈过来的精元不但精纯,而且在强化自己的补天手方面有着极好的作用。所以如今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急于提升自己的境界,而是将那些如星光一样闪烁的元气,全部储存在了自己的双手之中,不断地淬炼着他的一双手。就像是在淬炼一件举世无双的十方法器一样。
“今天,耿长锁就要对姜家进行反击了。”宁空头也没抬,依旧噼噼啪啪地打着算盘,开口说道。
“你不去看看?”鸿渐子笑道。
“哼。”宁空嗤笑了一声,“耿长锁既然将我放在了这么高贵的位置,要是我下去了,岂不是自降身份?”
这段时间,在鸿渐子和耿长锁的双中指点之下,宁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了贵族的气息。连活了千年的鸿渐子,也难以从他的动作当中挑出刺来。鸿渐子见过的达官贵人,比宁空这十五年来见过的人都多。
鸿渐子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天生当贵族的料!老子都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从小在归藏宗这样的宗门当中长大的。”
宁空笑道:“我义父好歹也叫补天魔君,我这个做义子的,怎么也应该有个公子王孙的架子吧?”
“嘿嘿,补天魔君,倒是挺霸气的!”鸿渐子笑道,“你这样一说,到引得老夫对上一代补天阁的传人充满了兴趣了!”
“到时候你会见着的。”宁空笑道,不再说话,继续消耗着自己的内力拨弄着鸿渐算盘。
“森爷,森爷,醒醒!”姜森的美梦被手下手下的两个伙计给吵醒了。
“森爷,不好了啊,你看那耿家酒楼,今天竟然还开门了!又是采买,又是打酒的,好不热闹!”那名小厮慌慌张张地说道。
“嗳嗳嗳,我说你们着急什么呀?少爷已经放出话了,谁再去耿家酒楼,就是跟我们姜家过不去,他们开门又如何?难道你认为有人敢再去耿家酒楼吃酒么?”姜森愣了半晌才明白自己手下的两个家伙为何这样担心,没好气地说道。
他看着这两人依旧是不放心的样子,怪眼一翻,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们自己看看,耿家酒楼现在有客人没有?真是的,鸡毛蒜皮大小的事也来打搅你爷爷的美梦!”
看着被自己训斥的两个小厮又灰溜溜地跳下了这一栋民居,姜森整个人顿时有了种满足感,顿时飘飘然起来。
“森爷,森爷,不好了!”姜森刚刚躺下,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那名小厮又闯了过来。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姜森有些怒了,抬手就给了这小厮一个耳刮子。
那个小子哭丧着脸说道:“森爷啊,这一次可真是发生大事了,刚刚小的看见一位官爷乘着轿子往耿家酒楼里面走……”
“什么?”姜森顿时大惊,立马就坐了起来,睁大了如同铜铃一般的眼睛瞪着耿家酒楼的门口——的确,是一顶暖轿,而且前前后后都有仪仗,看样子这个人的来头不小!
“这……这不是咱们庐阳按察使原大人的轿子么?你看前面骑马的那位,不就是原大人的公子原超群么?”一名小厮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吃吃地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姜森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了,他记得他家公子给他说了的,原超群是不会再帮助耿聪的了。可如今,原超群不但出现在了耿家酒楼,而且连他老子也被请动了!
“哎呀!”
“嚷嚷什么?”姜森不满地看着那两名一惊一乍的下属,没好气地说道,“又是什么事情?”
一名小厮如同呆滞了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森爷,您看,又来了轿子,而且这一次来的,不止一位官爷啊!”
姜森一呆,意识到了这些官员的出现,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么多的官员全部都去耿家酒楼,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庐阳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根本就不把他姜桂公子说的话给放在眼里啊!
想到此处,姜森顿时魂飞魄散,叮嘱道:“你们两个小子把耿家酒楼的动向给我盯紧了,我去禀告公子!”
说完,原本懒洋洋的姜森连滚带爬地跳下了民居,跌跌撞撞地跑向姜府报讯去了。
第五十一章耿长锁的反击(下)
更新时间:2013-02-04
“哈哈,原大人,多久不见了!”耿长锁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朝着原界平拱手笑道。
“客气,客气了!耿老板,你花钱请我们吃酒,我原某再怎么忙也要给你面子不是?”原界平同样拱手笑道。
“呵呵,令公子又长结实了不少,可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娃儿强多了!”耿长锁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原超群的身上,朗声笑道。
原超群立马躬身道:“多谢耿叔叔谬赞了,超群哪里比得上耿聪哥帮耿叔叔经营酒楼,接管账房?”
“嘿嘿,你这小子就是会说话。”耿长锁笑道,“这经营一道,始终是小道,原公子文武双全,今后才是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耿兄可别将犬子给夸坏了!”原界平笑道。
“哎呦,光顾着说话了,原兄,原公子,快请进,快请进!”耿长锁伸手,将原界平父子请上了二楼,而他依旧站在酒楼的门口,充当起知客的任务来。
原超群跟着父亲走进了酒楼之后,四周环视了一阵,然后凑到原界平耳边,低声说道:“父亲,我们可是来得最早的人啊!”
原界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是做给姜独逸看的。”
原超群依旧不解,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而这个时候,原界平淡淡地说道:“不要问了,为父只有主张,你只需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是了。”
耿长锁将原界平还有跟他同一个衙门的按察司官员全部迎进酒楼之后,回到了酒楼一层,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珠,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