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福蓉花巷/Red-Light District of FU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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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一句,足以震撼曲柏言的内心,他慌忙的转过头,看见的是岳茗萧那明亮中却满是期待的眼神。

    “我只是喜欢你曲柏言,而不是那个妙言。”岳茗萧又重复了一遍,说的更加坚决。

    曲柏言此时却无言以对,他该说什么?他等的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情,可是此时,他却不敢往前走了。

    岳茗萧见他半晌都没说话,心中一急,向前迈了几步一把抓住曲柏言的手,“还不想相信我么?”

    曲柏言摇摇头,却没有抽回手,他太喜欢这个人的气息和温度了,喜欢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那日他紧紧将受伤的自己抱在怀里时,自己何尝未想过如果就那样死了该多好,干干净净的死在他的怀里,而不是死在哪个客人的身下,或是孤独的老去。

    “你是把我当朋友的那种喜欢?”曲柏言战战兢兢的问道。

    岳茗萧愣住,可是抓着曲柏言的手却没有松动,他还是深深的望着曲柏言,轻轻的说:“可是我现在脑子里整日想的都是你曲柏言。”

    曲柏言笑了,有点儿苍白,他缓缓的说着:“我是个风尘之人,你又喜欢我什么呢?也是喜欢我这张皮囊么?”

    岳茗萧沉下脸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难受,我却什么也做不了,那天我离开秦府心情很不好,你还在里面,可是我却不能带你走,我就那么在门口坐了两日,就那么等着你。”

    “你等我?”曲柏言惊讶的问道。

    “对,我等你,一直到那日你出门,我才觉得心放下了。”岳茗萧说完,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温柔的说,“就像是现在你在我身边一般,我觉得很踏实。”

    “你知道你说这种话意味什么么?”曲柏言抓住那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你只是说说,虽然我很愿意听,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你会为了一个风尘之人放弃一切么?你会带我离开福蓉花巷么?你问过这些么?”

    岳茗萧看着曲柏言那张微微发怒的脸,忽然身体前倾,吻住了那因为发怒而颤抖的嘴唇。

    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所吸引;第二次见到他,他正看着那发簪出神,本来想买下那发簪送给他,可是他却没有给自己机会;第三次见他,却得知他是花巷的红人,竟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他好几日都无法从那个噩梦中醒来;然后护送他去陵城,看到他被人欺负,自己竟然无法控制情绪的去救他,知道他将要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自己只能压抑住那几欲滴血般的心情,转身离去。

    曲柏言,为何你我不能像世人一样简单的相遇,都有一个简单的出身,纵使你我不能像夫妻那样结拜厮守,却也可以朝朝暮暮的相伴到老。

    岳茗萧的舌尖探开那柔软的双唇,他紧紧的搂着怀中有些颤抖的身体,轻柔的去索取怀中人那有些紊乱的气息。

    曲柏言闭着双眼,感受着从这个干净的人身上传来的气息,他极力的想要这个感觉,这个画面,却觉得心像一个空洞一般,不见底。

    “我不想叫你妙言,你是我的曲柏言,我不认识妙言,我的心里只有曲柏言一个人。”岳茗萧喘着粗气说道。

    曲柏言低着头紧紧的抓着岳茗萧的衣服,他很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岳茗萧有些担忧的捧起他的脸,“为何不说话?”

    曲柏言摇摇头,半晌沉默之后忽然伸手环住岳茗萧的脖子,将头轻柔的靠在他的肩膀轻声说:“岳茗萧,就让我这一刻吧,让我牢牢的。”

    连东富都看的出,最近曲柏言的心情大好,所以也没忘了挑些好听的讨个赏:“妙言主子最近容光焕发的很,这补品吃着,也没烦心事儿,从面上看去就是一股股的财气,这也是我们鸿瑞楼的好兆头!”

    “行了东富,你这张嘴啊,一会儿去找鸿霜领赏钱。”曲柏言刚送完客,瞟了一眼在旁边作揖的东富说道。

    “哎呦,那东富就先谢过妙言主子了。”东富目送曲柏言上楼,嘴都咧到耳根子了。

    “主子,舞魅公子找您。”

    曲柏言刚回到屋子,转过头便看到站在门口一身华丽的鸿舞魅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连忙上前把人迎进来。

    “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曲柏言笑着说。

    鸿舞魅递过一个包裹,面如桃花的说:“近来太忙,也没空过来瞧瞧你,怎么?还不欢迎我不成?”

    “哪儿能啊。”曲柏言接过包裹,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副金箔画,画中一只飞天的凤凰在白鸟的仰视中正飘飘起舞。

    鸿舞魅在一旁说道:“真是好东西,柳大人派人送来的时候,我还真没有注意到。”

    “柳大人?哪个柳大人?”曲柏言目不转睛的看着金箔画,头也没抬的问道。

    “还能是哪个?”鸿舞魅有些惊讶的说,“就是城内的柳顺忠柳大人啊,汪少爷的亲姐夫。”

    曲柏言听到“汪少爷”这三个字的时候才抬起头。

    “那这画?”曲柏言不太明白鸿舞魅的意思,拿着这么个东西来给自己瞧,是有求于自己,还是来让自己开开眼的?

    “是柳大人送你的。”鸿舞魅喝了口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童炀,“哥哥还记得这个少年吧,就是那时我们各选了一个的那个。”

    曲柏言点点头。

    “柳大人最近又升官了,所以特意要宴请宾客,我要带着童炀献上一段舞蹈作为礼物,不过哥哥你啊,可是柳大人钦点参加的。”鸿舞魅笑着说。

    这柳大人升官了,看来以后汪诚羽想必更加的嚣张了,曲柏言这样想着。

    “出位的银两,柳大人还会跟楼里另算,这金箔画只是送给哥哥的一个礼物罢了。”

    “好,我知道了。”曲柏言淡淡的说。

    其实曲柏言不想参加,不过现在的柳顺忠不仅在城内呼风唤雨,在朝中本身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官品又晋升,自然不能随便驳他的面子。自己向来与柳大人的交情还不错,万事有他撑腰,自然算是一个很牢固的靠山。

    “鸿霜,去吧小凤舒给我叫来。”曲柏言考虑再三,摆手招进了鸿霜,吩咐道,“另外,通知吴先生,帮我再赶制一件艳丽的衣服,我要在柳大人的宴会时穿。”

    自从上次岳茗萧来找自己也过了些时日,不知是不是因为镖局中的事务繁忙,最近的几天,他也一直没出现。

    曲柏言每次送完客人,都会站在门口瞧一会儿,好像能从那熙攘的人群中看到那个挺拔且干净的身影,只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那日二人互通了心意,却没了下文,这不禁让本就思虑很多的曲柏言又胡思乱想。那日岳茗萧确实是喝了酒才来的,所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实的心意,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莫不是酒后乱言,现在后悔了?

    曲柏言站在窗口,望着窗外的灯光出神,全然不知吴玮抱着刚刚制好的衣服在门口敲门敲了半晌了。

    “妙言公子。”

    曲柏言忽的转过头,看到是吴玮,才知道自己竟然想事情想到如此这般的失神,不禁有些尴尬。

    吴玮走了进来,将衣服搭在椅背上,看着曲柏言道:“考虑何事竟如此出神?”

    “没什么。”曲柏言走了过来,拿起衣服仔细端详一番,笑着说:“吴先生的手艺真是出神入化般,每次都让妙言很是惊喜。

    嫣红的衣裳,在领口边缝着两排金丝的十字花边,这一红一金搭配起来,格外亮眼。

    吴玮低下头很是不好意思,“妙言公子喜欢就好。我听说是要在宴会上穿的,所以给你选了个艳丽的颜色,也只有妙言公子能配得上这样的颜色。”

    曲柏言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吴玮,虽然二人接触不多,但是还是能从吴玮的字里行间感觉到这位制衣先生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一般友人的那样。

    “吴先生费心了,鸿瑞楼中能留住您,真乃是件大好事。”曲柏言说完,偷偷的观察着吴玮的脸色,见他倒是表现的正常,也就放下了心。

    “哥哥受邀要去柳大人的宴会?”年景坐在曲柏言的房中问道。

    自从上次曲柏言因为帮自己出头被责罚晕倒之后,年景就有事儿没事儿的都要来这儿坐坐,陪着曲柏言聊聊天,其实他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总想为曲柏言做点儿什么罢了。

    “你也知道了。”曲柏言摆弄着手里的发簪不经意的说着。

    “怎么会不知道?别说鸿瑞楼了,整条花巷都传开了。”年景说完忙闭上嘴,暗自骂着自己,其实他们并不允许时常出去闲逛,而且花巷中也是最好少传闲言闲语,更何况上次被慈凤轩的人欺负,就是因为他一时贪玩出去的结果。

    曲柏言看了看他,并没有追究,语重心长的说:“年景,你总得有一天能够自己为自己承担一切。”

    年景急了,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跪坐在曲柏言的膝下,“哥哥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哥哥别不管我。我从来了这福蓉花巷就一直跟着哥哥,我别的人都不要,只要哥哥。”

    曲柏言低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年过十七,却处处跟个孩子一般的年景,叹了口气说道:“年景,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你。”

    “那么说……传言都是真的?”年景颤抖的抬起头。

    “什么传言?”曲柏言不解的问。

    年景瘫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幽幽的说:“红牌妙言公子有了意中人,整条街都在猜测那个人是谁,又会是谁会最终为哥哥赎身,哥哥最后又会和谁共度余生?”

    曲柏言心中一紧,忙说道:“别听他们胡说,要给我赎身的人多了,难道我每个都要顾及到?更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作为头牌要离开鸿瑞楼的规矩,我怎会那么傻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年景听完,脸色慢慢的变好了些,又重新攀上曲柏言的膝盖,那样撒娇的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忙一天了,更文有点儿晚哦!很多错别字可能没检查,明儿上班时候我再核对吧

    ☆、第二十章

    鸿吉天回到鸿瑞楼,虽然没有追究妙言带人去找慈凤轩算账这件事,却还是打心底的觉得佩服,这件事虽然看似办的不太妥当,但还是很让自己满意。

    毕竟鸿吉天万万没想到一个看似娇弱的妙言竟然能够让排名第二的慈凤轩哑口无言,更何况想要在福蓉花巷这几十个场馆中一直处于屹立不倒的地位,可不单单是光靠嘴皮子说说就能了事的。

    “听说你办了件大事?”曲柏言正搀扶着鸿吉天上楼,就听见他这样问道。

    “掌柜的快别取笑我了。”曲柏言当然知道鸿吉天问的是什么,从语气听起来,并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自己也只好赶快找个台阶下来。

    鸿吉天大笑了几岁,然后拉着曲柏言的手说:“我只当你是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谁知这发起火来还是让人不寒而栗,慈凤轩的大老板见到我时,还学着杜思宇的摸样好好的把你描绘了一遍。”

    “怎么形容的我?快说来听听。”曲柏言扬起脸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满眼期待的看着鸿吉天。

    “说你在慈凤轩一身的硬气,丝毫不见半点恐惧,让当场的那些人全部惊呆,真可谓是很有领导者的风范。”

    鸿吉天说完转过脸,看到曲柏言低着头呵呵的笑着,有些宠溺的说道:“妙言啊,你在福蓉花巷的第一红牌,是当之无愧的。”

    这句话鸿吉天并不是阿谀奉承,他是大掌柜,也没有必要极力的去赞美在他手下混饭之人,这是一句真心话,他很看好妙言,这个骨子里满是倔强却又从柔美中透露着淡淡硬气的男人,怎么能不另人为之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