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如果是一般人知道自己抓错了人得罪的还是名动天和的准靖王妃,估计不吓得尿裤子也差不多了。而此人方才坚持原则的要把自己抓回去问话,现在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流露出任何的愧疚之色!不错!不错!
“嗯!多谢!”许无言对说话的卫兵笑了笑很是礼貌的说道,卫兵一惊继而露出打心底的尊敬之色“王妃慢走!”
“你还好吧!”一身蓝衫的子雅湛看了看许无言温声问道,
许无言笑了笑,在子雅湛的跟前转了一圈,然后问道:“你觉得呢?”
子雅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而迈开了脚步向前走着,“看起来气色不错!”带着温度的话语夹在微风中传入许无言的耳朵。
许无言笑了笑,想不到子雅湛还是这么一个害羞的人,紧走几步跟上了子雅湛的步调,故意凑到他跟前,带着玩笑的语气问道:“诶!你怎么会有楚寒彻的令牌?”
“是子雅期的!”子雅湛毫不掩饰,“子雅期跟靖王交好,靖王赐予他一枚令牌!我刚到京城便知道了你的事,这么晚了你还没有回去,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我便拿了他得令牌!这不还真是派上了用场!”子雅湛无比顺理成章的说着,语气之中没有任何刻意的成分,
但听在许无言的耳朵里却是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想不到还真是有这么个人是关心自己的安危的。不得不说有人关心真好!
“诶!这些日子,子雅期说你回梓州老家了!回去的那么急,有什么急事吗?”许无言突然心情大好起来,看着这空荡荡大街上的夜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有了子雅湛手中的令牌,许无言和子雅湛很是悠然的在除了偶尔经过的巡夜卫兵之外再无其他人的大街上走着,月光很是作美的拉长两人的影子,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许无言的问题让子雅湛有些微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答道:“没什么事,只是处理一些琐事而已!”
子雅湛的言辞含糊,摆明了是不想对此事多说,许无言也就识趣的不再问了。想起之前子雅湛为自己做的事,许无言很是真诚的说道:“之前的事,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还是为千夫所指呢!”
子雅湛扭过头只是浅浅的看了许无言一眼,这个时候的许无言没有那种为自己的清白剑拔弩张的气势,也没有遭人算计后那种极度的落寞与无助,有的只是被月光描绘的的宁静与柔和,静若处子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没什么!你说过的,在这里你把我当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必如此客气言谢了!”子雅湛敛下方才那一刻的心神荡漾,目光看向别处,故作不经意的说道,
“好一句我们是朋友!”许无言听罢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声飘荡在空旷而寂静的大街上,传递着一种让人感到温暖的温度,点缀着这一度让许无言感到冰冷的天和皇朝
第七十二章无言被抓
次日,许无言起了一个大早,按照许青梨的说法,今天是青梨嫁给庞厉元的最后期限了。许无言虽然求得了楚寒麟的恩典,徐墨轩和他两个妹妹这个时候也应该回府了。但让楚婕妤就此撤回与庞厉元的联姻,怕是有些困难。毕竟现在抓住庞厉元这个靠山,对竣国公府再一次崛起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许青梨一直居住在通识堂,楚婕妤派人前来找了两次,子雅期坚持不放人,纵使楚婕妤心生愤恨但在子雅期的势力范围之下,也没作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但是,楚婕妤还好,一旦庞厉元前来要人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许无言推开了房门,沿着没晨雾包裹的亭台楼阁,离开了通识堂,朝那个自己以为再也不会踏入半步的竣国公府走去
大概是许无言起的太早了,这一日的天和京师大街,竟是尤其的冷清。本是初夏的天气,却裹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肃杀,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许无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的拉了拉穿在身上的衣服。
骤然一阵怪异的气味飘进许无言的鼻孔,感觉到不对劲时,一阵眩晕便席卷而来,许无言强撑着,只见几个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宽敞而空旷的房间里,除了四面墙壁上悬挂着的朱红色厚重的绸幔之外,就只剩下右侧高几上的佛龛,两支手指粗细的蜡烛,一灯如豆,将整间房都浸没在昏黄带着些许阴冷的烛光里。
许无言用力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岤,看着带着诡异的房间,佛龛里的观音像慈眉善目,嘴角挂着悲悯世人的不着痕迹的微笑,逼真极了。
不难想到,自己是被人下药迷晕了带到这里来的。会是谁呢?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楚婕妤?庞厉元?亦或是?当这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许无言的脑海时,佛龛转动,庞厉元一袭白衫踏着随意的步子走了进来。
“许姑娘哦!应该是靖王妃,感觉如何?”庞厉元很是诡异的温和的笑着走到许无言的跟前,声音之中带着让人脊背发凉的嚅腻,
许无言看了看庞厉元,客观的说,庞厉元也算得上是五官周正之人,双目的微凸丝毫没有影响这张容颜的组合。三十左右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吧!
只是这种带着慎人气息的笑容,出现在这样的一张脸上,让人不禁联想到了死亡之神的微笑
许无言看了看庞厉元,难得脱下那身官服,一身白衣也可以如此得体,“见过庞大人,不知庞大人如此大动干戈请无言前来有何贵干?”
适应了房间里的气氛,许无言倒也平静了下来,心知如果庞厉元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乞求是最愚蠢的做法,况且现在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庞厉元的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说出的话自然也没有了丝毫的惊惧之意。
庞厉元被许无言的神色,惊愣了一下,果真不愧是楚寒彻看上的王妃,单是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一般之人都做不到。
只是一瞬,庞厉元的脸上又挂上了诡异的笑容,“靖王妃好气度,不过却是不长久了。”庞厉元踱着步子,缓缓的走到一幅绸幔之前,幽幽的说道,“你百般阻挠许青梨嫁给我,联合邵潜妄图把我处之而后快,单是这些你已经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了!”
“哦?庞大人这话无言就不明白了!婚姻大事倘若你情我愿,有怎是无言一己之力能够阻挡的了得。至于无言联合邵大人之事,如若庞大人身正,又何惧别人联合相对呢?”许无言用语极其谨慎,脑子飞速旋转着,
庞厉元闻言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如狼一般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许无言,不放过任何一丝的表情变化,“可我本就不正,怎会不妨?呵呵,这朝堂之上,又有谁是真正的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天地的呢,你的靖王爷不也是一夜之间坑杀了数以万计的蹂洳子民吗。”庞厉元的嘴角微沉,口中吐着没有温度的话。
“朝堂之上,正直是用来说的,两权之间的取舍才是最重要的!涤清朝堂?呵呵呵,皇上大概忘了所有人手上所沾染的鲜血都是他给予的吧!现在想要涤清了,还对你这么一个女人说,你说皇上是不是疯了呢?”
原来庞厉元是因为听到皇上召见自己才抓自己来的,可自己明明没有被楚寒麟召见啊,涤清朝堂的话更是无从说起
“呵呵,如此看来庞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无言有一事不明,不知庞大人可会对一个将死之人答疑解惑呢?”许无言停顿了一下,确定庞厉元并无什么异样之后才接着说下去,“竣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知书达礼天和皆知,二小姐才貌无双倾城倾国;庞大人为何不选此二人,反而偏偏紧紧抓着一个庶出之女不放呢?”
庞厉元转过身带着诡异无比的笑容又走到许无言的跟前,“你是想问,那些剥皮少女案是不是我做的吧?”
许无言眸中闪过一丝惧意,不过稍纵即逝,想不到庞厉元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来,毋庸置疑,他与这些案子是有关的。
“庞大人,果然不拖泥带水,大人会如何答疑解惑呢?”听到这里许无言也没必要再绕圈子里,直接把疑问摆到了台面之上。
庞厉元冷声一笑,但凝聚在嘴角的笑意却是经久不散,“你想知道也可以,不过知道这些事情的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便只存在这里了!”庞厉元说着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红绸幔,目光更是从四面墙壁上的红绸幔上细细的描绘过。
“大人此话怎讲?”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目光触及那些红绸幔,许无言就会有一种被什么缠身的感觉,很不舒服。
庞厉元没有说话而是缓步走到红绸幔的跟前,伸手将红色绸幔缓缓的拉了起来
随着红色绸幔的缓缓升起,整间房间也渐渐亮若白昼,许无言更是惊讶的看着红绸幔升起之后的景象
第七十三章人皮画卷(1)
一幅幅精美绝伦、笔工精湛的画卷在红绸幔之后缓缓展开,每一面墙壁之前都放置着一根三尺有余的铜柱虎首造型的嘴里含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一幅幅画卷罩的熠熠发光。
天和山水、百花争艳、彭祖献寿、傲骨冰梅、美人出浴一幅幅旷世绝作出现在许无言跟前,布局精巧别致,笔工细腻、精湛,线条优美绝伦,每一幅画作望去都仿佛倾注着灵魂和生灵的气息。其上流淌的珍珠之光挟裹着的空灵光晕更是让人震撼无比。
纵使许无言这般并不通晓画作之人,面对每一幅画作目光里尽是沉醉,有着欲罢不能的仰慕之感。
许久之后,许无言的目光被死死的黏在正对着的那一面墙壁之上
八位风姿绰约,美艳绝伦的女子,婀娜多姿,或坐或站的汇聚在那一方五尺有余的画卷之上。素指纤纤、眉梢情韵、眸色澄净,每一笔的描绘都堪称是毫无瑕疵,明明是一幅画卷,看得人却能够感到那八位美人的顾盼流转,点点婉转。
好一幅八美图,乍看之时每一个美人都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细细观摩他们之间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个人嘴角的那一抹极尽柔美的笑容,让人心驰心醉。
“不对!”倏地,沉浸在每一个美人情怀之中的许无言,感到一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再看每一位美人的轻笑浅浅,那种寒意愈来愈浓。
“是不是觉得很冷?”庞厉元的声音在许无言的身侧如鬼魅一般响了起来,
许无言看了看庞厉元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而庞厉元却是没有去看许无言的神色,而是目光沉浸在八美图上无法自拔,“看来六个人的身体还是撑不起八个人的灵魂!”
六个人的身体,八个人的灵魂许无言默默的重复着庞厉元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看向这座房间里的每一幅画。
笔工细腻,墨色如新,每一幅都犹如刚刚画上去一般,许无言似是不受控制的走向八美图,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其中一位身着水绿色拽地流纱裙的女子的脸上
“住手!你在干什么?”庞厉元注意到许无言的动作之后立刻大吼,
但是许无言还是摸到了,那白皙柔嫩的脸颊手感滑腻如凝脂,还有氤氲着难以言喻的气息。许无言不由得后退几步,强压下心中几乎要将她撕碎的恐惧。不由得闭上眼睛极力平复。
“那些女孩子都是你杀的?”许久之后,许无言睁开眼睛,盯着还在观摩那副八美图的庞厉元问道,看似平静的声音里压抑着让人心悸的颤抖,
“你知道吗?只有壬癸年壬癸月,壬癸日生人的肤质才会如此经久红润,永不退色。可惜我只找到了六个,如果是八个的话,这幅八美图便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绝世之作。不过幸好让我碰到了许青梨这样一个壬癸年壬癸月壬癸日壬癸时出生之人。如此以来,这小小的瑕疵便不复存在了!有了她的加入这幅画作便是神来之作,即便是老天爷也会为之惊叹!”庞厉元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目光从未离开过那副八美图,
而许无言却是早已被庞厉元的话给激怒了,而且是一种滔天的盛怒,在时空测算组许无言曾翻看过关于古代灭绝人性的人皮画卷的资料。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杀人取皮的手段,为了保持人皮的紧致和特殊的弹性,那些取皮之人会将活人的额头之上划开一个三寸左右的口子,然后将水银从伤口处灌入。被取皮之人因为忍受不了巨大的疼痛,整个人就会脱皮从伤口之处脱离出来,没有了皮的的人便是如此在无法忍受的疼痛之中惨烈的死掉的。
仅是看那些资料,许无言都会忍不住心惊肉跳、呕吐不止,而现在许无言真正的看到了,而且还用手亲自的触摸了。
一滴一滴冰冷无比的汗珠从许无言的背后渗了出来,沾在背上几乎将许无言被冰冻。“人皮画卷”许无言几乎蹂躏着自己的嗓子才吐出四个字来,
这四个字却是让一只沉醉在八美图中的庞厉元回过了头,看着在珍珠的光晕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许无言,想不到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人知道人皮画卷的存在。
目光锁在许无言身上的庞厉元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久违的笑容,看许无言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下来,像是再看一个多年的故交一般
“你说的很对。这些旷世绝作也只有少女的肌肤承受的起,不是吗?”庞厉元带着一种膜拜的目光一遍一遍描绘着墙壁之上用人皮为纸的绝世之作。
水袖之下的手指早已成拳,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从哪些画卷之上向许无言铺面而来。再看那副妖娆明艳的八美图,像是看到了数具尸体被撕碎再拼凑而成的一般,骇人极了。
“庞厉元!你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枉生为人!”脑海不断浮现的杀人取皮的情景让许无言不由得阴寒备至,胃中五味翻腾,呼吸也几乎被这些画作吸了去一般,困难极了。
庞厉元嘴角下沉,一双狼狈一样的眼睛盯着许无言,一朵鬼厉般的笑容在那张此刻显得狰狞无比的脸上荡漾开来
“是吗?只可惜在这里你除了说几句毫无用处的话之外,再无别的用处了!”庞厉元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一种看待阶下囚的目光扫过许无言,“徒呈口舌之快,当真是愚蠢之极!不过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你如此天良尽丧,午夜梦回难道就不怕冤魂前来索命!”原本一个二十二世纪的文明人秉持无神论的,而如今许无言竟也说出如此鬼神之话来,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索命?呵呵哈哈!”庞厉元突然凄厉的笑了起来,在这充满阴森之气的房间里,庞厉元的笑声尤其的狰狞可怖。
第七十四章人皮画卷(2)
“没想到如你这般的女子也会相信怪力乱神之说,看来也不过是一介女子而已!”庞厉元眸色之中染上了些许的失望,带着一种细细咂摸就能体会到的落寞说道,“我庞厉元此生从不相信冤鬼索命之说,相反会索命的只有活着的人!所以,我只要处理好活着的人就好了!”
庞厉元那一双阴冷的眼眸之中泛出点点猩红色的杀意
“无论如何我都是靖王妃,一旦我死了,必定会在天和引起不小的风波,况还有精明如斯的楚寒彻,你自信能够平息的了吗?”庞厉元的杀意已经明显无比了,许无言很想知道庞厉元是如何谋划这场自己的死亡的。
“呵呵!问得好!这些日子以来我还在为许青梨的死亡找合适的理由而烦恼,靖王妃这么一提点倒叫我醍醐灌顶了!”一抹狂狞的笑容在庞厉元的嘴角荡漾开来,“如果,你和许青梨的尸体出现在一处,而许青梨死状悲惨,你呢手握剥皮杀人的工具倒在她的身边,这样以来是不是连同刑部那几宗剥皮案也一同侦破了呢?这下邵潜得感谢我让他立大功了!过些日子,圣上寿辰,将这幅有了许青梨皮肉弥补瑕疵的绝世八美图呈上,你说皇上会不会龙颜大悦而大赦天下呢?”
听着庞厉元那几乎完美的布局,许无言的心犹如被腌制在盐水之中一般,刺骨的蛰涩一下一下的撕扯着许无言的承受极限。
“庞大人还真是心思缜密!只是我很好奇,这些混着血迹的一张张人皮又是如何变成这惊世之作所用的画纸的呢?”恐惧是一种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然而在一些时候,置身于极端恐惧的时候反而有着一种难以把控的探究。此刻的许无言便是如此。
“你真的想知道吗?”庞厉元饶有兴趣的看着许无言带着有些粗哑的声音反问道,
许无言嘴角微扬,一朵很是妖娆的微笑在略显苍白的嘴角突兀的出现,“庞大人不是说了吗,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呢”明澈的目光里闪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幽黯,
“好!难得遇见你这样一个怪异的女子,让你见识一下也无妨!”庞厉元的神色就如一个身怀旷世绝技之人一般带着无比挑剔的向人展示炫耀,
庞厉元缓步走到八美图之前那一根支撑着夜明珠用于照亮的铜柱之前,伸出手描绘了一下雕刻在虎首造型之上的刻着的王字
许无言脚下的青石板一阵震颤,继而房间的中央凭空裂出一道六尺左右的通道来。一级级通向地下的石阶顺着许无言的目光消失在如野兽张开口一般的地下通道之中。
庞厉元将身侧虎首造型之中的夜明珠,取了下来顺手扔到了裂开的通道之中,一道煞白的光亮伴随着珍珠滚下去的声音,地下通道一段一段的亮了起来。
“走吧!”庞厉元只看了许无言一眼,抬起脚顺着地下通道走了进去,
许无言伸手抚了抚手腕上的琳琅手镯,目光汇聚在通道处紧了紧,没有多少犹豫跟在庞厉元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通道可容两个人并排通过,与庞厉元稍微错肩的许无言看着身侧用黄|色精铜打造的墙壁,不由得暗自吃惊,在这个冶炼工艺并不发达的朝代竟能看到如此无缝衔接的铸铜工艺。通道里的光线并不微弱,许无言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两侧铜壁之上的纹理。但却始终没有看到光源的所在,更为奇怪的是,这铜壁密不透风,可没有任何呼吸不畅的感觉,想来着通道的通往之地并非一个密闭的空间。
在这样的通道行走了半个时辰之后,许无言看到了心中一直猜测的别有洞天。
接天连地的硕大的青藤围城的一个壮观的空间,眼前的青藤犹如被赋予灵魂一般,按部就班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井然有序的组成一座青藤的宫殿。
从高百尺的顶端垂下数以百计的手腕粗细的青藤,或三或四的吊着各式各样青石或者铁质、铜质的容器。还有些手指粗细的青藤横贯在这座宫殿的一侧,其上晾月白色泛着点点比碧光的丝绸一样的东西
“欢迎到我的王国来!”走在前面的庞厉元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许无言以一个主人的身份说道,
许无言的目光凝聚在这座让人震惊又带着彻骨的诡异的宫殿之上,迈着步子缓缓的向前走着,一步一步的接近这些带着可以吞噬人的气息的东西。
五尺见方的青石莲花造型的池子被四根手腕粗细的青藤悬在离地三尺处,其中的猩红色液体在被青藤染得比率无比的阳光的照射下浮现出一个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涟漪。
许无言的眸色骤暗,依着悬挂的顺序走向下一个被三根青藤吊起的三尺见方的汉白玉石池子,里面银色的液体泛着点点耀眼而又不失柔和的绿光。
“对这个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庞厉元盯着从进入这里便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许无言,看了看让自己心神激荡的银色液体,带着些许期待解答的目光问道,
“水银!”许无言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两个字便转身走向下了一个池子,对于庞厉元的话竟是没有半分探究的意味。
最大的池子就是许无言跟前的这个长八尺有余,宽四尺左右的玄铁池子了,被打造的光滑闪亮的玄铁无缝结合的铸成这一方精致而坚固无比的回形状的池子,被八根手腕粗细的青藤牢牢的固定在空中。其中的粉红色的液体在回形的沟槽之中流光溢彩
再看向晾在青藤上的一匹匹月白色有着造物主最精心雕琢的纹理的‘丝绸’,许无言整个人便像是失了魂魄的躯壳一般,一步步走进,并且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那吸掉自己灵魂之物
“住手!”一个沙哑而刺耳犹如秃鹫叫声的声音犹如针锋一般刺穿许无言的耳膜,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粒尖利无比的三角石子,准确无比的打在许无言伸出的那只手上。
手指上一滴一滴落下的殷红血液,在这绿藤宫殿之中闪着刺目的光泽,让许无言不得不转过身看向声音的出处
第七十五章人皮画卷(3)
那是一张怎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脸,如茅草一般枯黄稀疏的头发只用一根骨簪松松垮垮的别着,如枯树皮一样的脸上,凭空挖出来两个黑窟窿作为眼睛,乌黑的鼻子突兀的出现在那里将原本还算对称的脸颊拧的倾斜无比。
“老夫的心血,岂容你这只脏手毁掉!”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那张三角形的兔唇的嘴中吐了出来,带着不清不楚的埋怨,
许无言有一刻的人不清楚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人还是鬼,一袭已经辨不出颜色的长衫,七扭八歪的系在那具骨瘦如柴的矮小且老态龙钟的身体上。脚上踩着一双看不出摸样的拖鞋,露出来的手和脸都散发着枯死的气息。
如果不是那张极其怪异的三角形嘴巴还能发出声音,说这是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躯壳毫不为过。
怪人利索的走到许无言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便两眼放光看着那些绿藤上晾着的‘丝绸’,像是在看闪闪发光的珍宝一般。
“这个女人不合格,剥她的皮会脏了我的手,快处理掉!”怪人的声音就像铁丝划过地面一般,撕扯着许无言的耳膜,
“阿羞!别这么着急下结论,你再看看她,就算是做个最低档的陪衬也不行吗?”庞厉元的嘴角满是嘲讽的笑意,一双狼一样阴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许无言,
“不行!少在这里废话!我做的这些都是极品的人皮画纸!让她脏了我的手,万万不能!”
许无言一直没有答话,安静的听着两人用轻松熟练的语气讨论着这世间惨绝人寰的罪恶。脸上平静无波的许无言,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
那些晾晒在绿藤之上的‘丝绸’却是一张张少女的人皮,心中虽然早有了猜测,得到了证实仍旧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再看这座以生命的绿色构筑的宫殿,竟成了把人之本性一点一点啃噬,只留下血肉模糊让人作呕的的恶魔。
“你说怎么办呢?让你做最低等的陪衬,阿羞都不愿意!”不知什么时候庞厉元已经走到了许无言的跟前,带着晦暗不明的笑容看着许无言。
许无言再一次环视了整座绿色宫殿,目光又落到了那些晾在绿藤之上的人皮,眸色几乎凝聚成一团火焰,想要立刻把这里化为灰烬。
“庞大人果然厉害,除了京城的案子压在刑部,地方的同类案子早已被你销毁了吧!”许无言用疑问的话说着既定的事实,仅是这里的人皮就不止五六个人的,再加上那些早已成画作的被害之人绝不是邵潜知道的那么多。
“呵呵!靖王妃,你可是我这里的第一个有幸看到这些的,难道除了兴师问罪就没有了别的要对我说的?”庞厉元蓦地狂笑起来,看着许无言的眼神狂妄而j佞。
“嗯?你是靖王妃?”阿羞那张骇人的脸突然出现在许无言的跟前,一双黑窟窿似的眼睛盯着许无言满眼的疑惑。
许无言心下一惊,难得的却是没有被阿羞的样子给吓到,相反的嘴角处还生硬的扯出一个笑意,“有何指教?”
“楚寒彻的女人,哈哈这下好玩了!”阿羞突然兴奋起来,围着许无言激动的上蹿下跳,口中不断的喃喃的说着许无言听不懂的话。
许无言看向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等着看好戏的庞厉元。不用问也知道,这个阿羞一定跟楚寒彻有什么不容忽视的往事。
“停!你跟楚寒彻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许无言清冷的声音像激动不已的阿羞立刻停了下来,一张枯树皮的脸不住的盯在许无言的身上,血液里喷发着不可遏制的。
“呵哈!我跟楚寒彻的关系可大了去了!你不是楚寒彻的女人吗,他没告诉你在他坑杀蹂洳几万民众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你说作为对他的汇报,我是不是该把他的女人给剥了皮,画成一副美人图送给他呢?”阿羞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在许无言的身上,眸色之中的杀意喷涌而出,
“阿羞!你不是嫌她会脏了你的手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庞厉元带着浓浓的嘲讽反问道,两个人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把戏一般,
也许在庞厉元和阿羞的眼中,许无言就是一只被困住了的老鼠,而他们两个却是猫,在相互商量着究竟怎样吃才比较刺激。
“不嫌不嫌!”阿羞摇头如拨浪鼓一般,“亲手将楚寒彻的女人剥皮,想想都觉得血脉喷张,怎么会觉得脏了手呢?”
许无言没有说话而是缓步走到方才那一个水银池子旁,对楚寒彻的认识又深了一层,一面是温润威严并存,另一面却是嗜杀和残忍同在;果真不愧为楚寒麟一直要牵制打压的劲敌。如果说先前对楚寒彻还有一丝念想的话,此时此刻却是没有半分的留恋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楚寒彻的这份大礼我可是等着为你去送了!人,我已经送到了,阿羞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庞厉元像是完成了一件成竹在胸的事一般,在没有看许无言一眼,说完便转身要走。
“庞大人!何必这么急着要走呢?”没有等阿羞答话,站在水银池子旁的许无言突然开口说道,目光却是停留在那银色的液体上没有分给庞厉元分毫。
这会儿庞厉元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饶有兴趣的转过身看着必死无疑的许无言,之前的那些女子一听剥皮这两个字便早已瘫软在地、求饶不止了。有的甚至还立刻就疯掉,而现在的许无言除了与方才没有什么不同的略微苍白的脸色之外,竟连一句颤抖的话都没有。楚寒彻看上的女人竟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怎么?靖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吗?”庞厉元挑了挑眉,不失温和的问道,
“是啊!这楚寒彻的女人临终的遗言是不是也和别的人不一样呢,我也很想知道!”阿羞此刻似乎也注意到了许无言的不同,玩心大起的问道,
许无言扬起一个不屑的笑容,继而抬起头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两人,澄净的眸子中闪着动人的光泽,“这座人皮画纸宫殿堪称完美,只不过有一处败笔,可惜了!”
庞厉元和阿羞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的许无言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禁惊诧不已,“此话怎讲?”两人不约而同的齐声问道,
“清洗次数过多,便会减弱皮肤的弹性,继而降低画纸之上画作如新的年限,是也不是?”许无言目光盯着池子中的水银看了好久,这才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阿羞闻言,即刻走到水银池子旁看着许无言问道,庞厉元一直洋洋自得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诧异,不过是看了一遍,许无言便能看出他们数十载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个准靖王妃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许无言看着站在水银池子旁的两人,徐徐的后退了两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妖娆的微笑,“我不但知道,还知道如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
“你快说!或许我会饶你不死!”
这个时候的庞厉元和阿羞几乎已经处于一种对许无言口中的答案志在必得的状态,两人忍不住伸手扶在盛着水银的青石池子的边上,目光里闪着浓郁的解惑。
许无言握了握手,中指触到了略显冰凉的琳琅手镯,嘴唇微弯,“那就是”
“嘭!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天和京师郊外五十里处的林子里响彻天际
第七十六章容颜尽毁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子雅湛抱着满脸血迹的许无言跑进来的那一刻,子雅期几乎是被遭雷击了一般,子雅湛则是有条不紊的安置好许无言,并在第一时间将方卓涵请了过来。直到方卓涵走进房间为许无言查看伤势,子雅湛才如遭重创一般颓坐在了椅子上。
子雅期记得,早上许无言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成了命悬一线的模样,满心的疑惑都堵在子雅期的心口,不得不开口问个明白。
子雅湛看着自己受伤沾着的许无言的血迹,一颗心杂乱无章的跳动着,一直都被自己暗中保护的许无言突然消失的时候,发动一切眼线去寻找,而自己也在接到线索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郊外的林子,然而看到的却是许无言一脸的血迹奄奄一息的倒在废墟之中。
“二弟!你赶快派人去调查一下郊外五十里的林子,近些年来的异常,越详细越好!”真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埋伏在许无言的周围,这种不受控制的不安让子雅湛心慌不已。
子雅期听罢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给脸色担忧无比的子雅湛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大哥!许无言究竟是为谁所害?你倒是告诉我啊!”
从小到大,这个大哥子雅湛一直都是沉稳、处变不惊的,别人该有的童年似乎在子雅湛的身上根本不存在。没有童真、玩乐,也没有哭闹、不安,子雅湛的世界里从来都是沉着冷静的。子雅期一直都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的事情是可以难道子雅湛的。而现在的子雅湛脸上却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心与慌乱。
手中茶水的温度让浑身都有些冰冷的子雅湛感到了些许的暖意。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子雅期。
“无言是申时三刻在郊外五十里的林子里发现的!眼线禀报,申时一刻那里出现巨大的异象。火光冲天,沙石四起,我怀疑是有人有意要置无言于死地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子雅湛能够知晓的事情也只有这些。
“什么?”子雅期心下不由得一震,“那无言”
“无言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子雅湛一遍遍重复着,安慰着自己。
子雅期看着自己这个大哥,不由得也担心起来。这么多年来,许无言是第一个让子雅湛倾心相待的女子。许无言要为自己洗刷冤屈,子雅湛赴汤蹈火,不惜身受重伤也要为她搜寻证据。重伤之后还不愿为许无言添一点的麻烦。而现在看到许无言身受重伤,子雅湛又是如此心急如焚,恨不得以身代痛。子雅期纵使是再迟钝也看得出自己这个大哥对许无言已经远远超出朋友的范畴了。
“大哥”
“子雅期!大哥!”半个时辰后,方卓涵满头细汗的从许无言的房间中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浓重的忧虑。
“卓涵!无言怎么样了?”子雅湛和子雅期七步走上前去问道,
方卓涵看了看子雅期和子雅湛,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来回踱了两步,“无言身上的伤虽然严重,但却没有伤及要害,只是”
“只是什么?”子雅湛一把抓住方卓涵的手臂激动的问道,
方卓涵看了看神色急切的子雅湛,“大哥!无言她面部大面积受伤,只恨我医术不精”方卓涵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说道,
“怎么会?卓涵,你是了无大师的徒弟,这世间没有你医治不了的伤的!”子雅湛神色慌乱,抓着方卓涵的手臂不愿意接受许无言容颜被毁的事实的说着,
“大哥!你冷静点儿!”子雅期看着一反往日的子雅湛安慰的说,接着看了看确实已经尽力的方卓涵,“卓涵,可否请你的师父他老人家出山,也许可以救得了无言!”
子雅期的一言倒是提醒了方卓涵,但只是一瞬方卓涵的眸子又暗了下来,颇显为难的说道:“不瞒你们说,师父他老人家一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上一次见到师父还是三年前的事。师父常说凡尘一切随缘,治病救人也是如此!”
“什么?”子雅期听罢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