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的日子苏回常常陪我,他看我,我看书。他淡淡的笑,笑容风情蛊惑,更将他如玉的容颜衬托的赛过带着暖意的阳光。
很安静的相处,可是沉默,那种沉默压抑而张狂,总是乘人没有防备抨击人的心脏。偷偷抬眸看他,什么时候我跟他如此陌生了?沉默中的孤寂,我想到起了相如,突然非常想非常想。
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睫毛已经沾湿,我很对他说:“回哥哥,我想相如,好想好想,想到心脏都要停止了。”
神思游的很远,我很久没联系相如了,他还好么?没有收到他的消息我总归还是放心的,因为我知道他还活着,虽然痛苦,却是同在一个空间里。
傅甲圣拿出干爹的气势逼迫我写毛笔字,每天必须写满两个时辰,原因是我的毛笔字抬丢人现眼了,他看着觉得丢他的脸,所以我必须写好。他知道他对付不了,所以派了苏回当监工。
虽然我不写苏回不会说什么,但苏回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我立马乖乖的写起狗爬字。
但我的字总是不太好,太随意的用力总是让字区区歪歪,或者太中规中矩。两个时辰的字写了很多张纸,于是图书馆开始飞我的墨宝了,那位勤工俭学的年轻人第一次见到这幅惨景事脸都绿了,他气势汹汹的瞪着我,我本来放松的心情一下子不见了,暗道:“糟糕,又被他看到了。”
其实我只是不想被人看见我懒散邋遢的一面,更何况在陌生人我本来很羞涩。我心虚的窘迫的拿眼睛去找苏回,苏回正从后排的书架走过来。
苏回用手揉了一个额角,道:“知许,你不用管她,这里我收拾。”
年轻人走后我问苏回他叫什么,苏回面无表情的却不满道:“宁知许,对,他很帅。”
我一头黑线,他怎么总记得我喜欢美男这件事,我记得当初我说的是我喜欢看美男,记住记清楚,是喜欢看美男,而不是喜欢美男。
可这种糟糕的场面不是每次苏回都在,他总有要上课的时候,这时宁知许来了,他不再气愤,大概也知道再气愤书跟纸都还是一样满天飞,与其气愤还不如省力快点收拾,于是我每次露出愧疚抱歉的表情时宁知许都对我翻白眼。
宁知许的表情越来越无奈,他呆在图书馆的时间越来越长,发展到后来他一个下午都呆在图书馆,看书,帮我找书,然后帮我收拾。我问他怎么不上课,他说他下午的课都停了,夫子让他们自由选择上课,准备明年春考。他没选课,指着第三排书架最底下的一排书,说,这就是我选的,看懂这些书便够了。
我弯下身看了一下那些书,大多跟农业水利建设有关,我笑了一下,回到自己位置上乖乖看书写字。
苏回来了,见到宁知许在并没有不高兴,但他淡淡的样子似云,风一吹就要飘走,果然,第二天我没见到苏回,第三天他也没来。
我没去问傅甲圣,苏回走了,肯定是去办事去了。
可宁知许替我打探了消息,道:“苏夫子出远门办事去了。”
天气越发的冷,秋天已过,天气并不见的多冷,可我已经披上了大麾,厚重的长披风遮盖住了我的脚,将我吾得严严实实的,可我还是感冒了,细细的咳嗽着,难受的脸涨红。
七天了,苏回都没有回来,气温跟着下降了很多。我感冒后最紧张的就是晋随了,每天抽空看着我把药喝的一滴不剩他才放心,可是我的咳嗽不见得好。
我知道我的身子更弱了,而此时里龙蛇树结果还有八个月。
八个月,很漫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
那年猎熊熊死了,我体内的毒素也破坏了原本的禁锢,毒液滋生蔓延到我的四肢,今年冬天它已经开始在腐蚀我的内脏,铜镜里我脸上的斑点越发的明显,它们又黑又大,我控制不了的吞噬,忍受着,脸埋在双膝中间承受着。
我不想待在书院里了,身体越来越差只会影响到晋安的学习,事实上我已经影响到他了。可晋安必须全心全意的准备明年春考,分心必然会让他不能认真备考。
可晋随死活不同意,他拉着所有医学院的夫子来给我号脉,都说是感染了风寒,几天就好。
咳嗽七八天就好了,风寒却拖了十几天才好,风寒好了之后我的身体并没有恢复过来,我更瘦了,瘦的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走,连同食欲也在这次病中消失,我开始厌食。这点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们送来的饭菜我收下,却偷偷倒掉了。
我开始思念,漫无边际阻挡不了的去想念。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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