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处的不舒服让我忍不住咳了起来,我想用手捶打不舒服的胸口,可手臂是半分力气也没有,该感觉到浑身竟然有虫蚁在撕咬办难受,定是这次活动太过了,引得毒素没控制好,扩散到了经脉里去了。
这次又要活受罪了,苦笑着大声咳嗽了几声。待心口好了一些我强撑着下床,在墙角的那个箱子里有备用的药,早知道会这样应该预先服用,可惜当时急的忘了。
“夫人。”翠云哽咽这声音,我抬头对着她一笑,却觉得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腿一软,手里抓着的药箱“哐”的一下砸在了地上,我软趴在地上。
我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刚才我似乎看不太清,是不是这一次毒发我眼睛受影响了?
翠云跑了过来将我抱了起来,我抓着她的衣服,眼睛死盯着她,可她却在我眼前一晃一晃,一下子全白,一下全黑,一下子看见她两只红红的核桃眼。
我是不是视力也会没了?
全身卷在一起,突如其来的寒冷让身体里的血液也冻住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可眼前又有什么在晃过。
我感觉到棉被将我紧紧包裹住,可是寒意似乎浸透到了骨子里去了,刺得浑身都疼。
“夫人,你怎么了?你哪里难受?”翠云紧张的问道。
“夫人你忍忍,二少爷已经赶去墨山请大夫了,你要哪里难受你跟我说?”
说,我惨笑,很多年前我已经不能说话了。
墨山请大夫,我笑了,笑的凄厉而压抑,如果苏回来了,他看到我这幅模样,他会疯掉的。而我,我怎么办,我根本就不要他看见我这幅模样?
哪怕死我也不要让他们看见?
呜咽的哭声,是我在哭吗?
良久,饮泣声已经听不到了,翠云在旁边担忧的说:“夫人,吃点东西吧。”
我摇着手示意翠云将我的药箱拿过来。打开箱子,眼睛时好时坏,我不能粗心,只能认真的盯着里面的瓶瓶罐罐,好一会儿我才里面拿到我该吃的药。
服下药,突如其来的绞痛疼得我抱着自己,药箱哐啷的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砸在地上一片响。
“夫人,你……”翠云伸手过来扶我,但我甩开了她,此时谁靠近我都会危险。
这种绞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我知道只要忍受了这一阵绞痛,那种细细的虫蚁蚀骨的痛就会消失。果然,两个时辰过后,除了手臂上的外伤那点疼之外身体上没有了任何的不适,连眼睛也好了起来,只是视线还有些模糊。
出的汗早已经让我浑身粘糊糊的,我让翠云给我提来水沐浴,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衫,让翠云帮我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又让她将床铺全部换掉,因为上面的血渍还是引起人的担忧。
收拾好一切后,我嘱咐好翠云不要将刚才我事告诉任何人,翠云不理解的点头答应了我。再看这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风淡云轻,谁能看得出我刚才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
听翠云说我昏了两天,晋随请了褚郎中给我看伤,可褚郎中说他治不了,晋随就去墨山请大夫去了。
晋随应该会连夜赶路去,而苏回也会不间歇的赶来,算下来,应该苏回今天晚上会到。庆幸自己今天晌午醒了过来,这样我能在苏回他赶来时收拾好一切。
苏回比我想的来的块一些,见到我的霎那他用着满眼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咬牙切齿的将我按在床上,“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说完,抽出老长的针在我眼前一晃,露着邪恶的表情道:“脱衣服。”
凄厉的哼哼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等苏回将我身上三百六十五个针全部拔下来,我全身再次虚脱。
软趴趴的由着苏回抱着光着身子的我往浴桶里放,浴桶里浓烈的药味刺激的我不停的咳嗽,水雾下看到苏回面部绯红,我才发现不妥,挥手推开他抚摸我后背的手,示意他叫翠云进来。他迟疑的点了一下头,墨瞳中散落许多的黯然。
我已经成亲,就算他大夫这样的碰触也是不妥当的,虽然因为中毒身体发育有些缓慢,但到底已经是女人的身体。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由着他贴身照顾。
晋随晚上才到家,一同回来的还有晋安。晋随可能因为急着赶路忽视了自己受伤的身体,坚持到家时他身体十分滚烫,十分像伤口感染,情况十分严重,幸好苏回医术高明,又救了晋随。
苏回交代我,说:“你不能再任性了,这次毒发引的毒素加快发作,现在即使再服药也压不住毒素,这能缓解毒素扩散,你必须按时服药。”说完他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脸瞧了半晌,道:“毒素更多,脸会丑的更快,你做好心理准备。”然后他看了看在院子里看书的晋安,道:“让他也做好准备。”
苏回片刻不停留,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墨山,说墨山的屋子正在重建,要回去监工。
我淡笑,知道他是不愿意跟晋安带在一个屋子,也不愿进方家的屋子,留在这里会让他难受。我的身体虽然还弱了些,但有翠云照顾,看到他眼里难舍难分的神情,我给了他的千里马一掌,很快的连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晋随吃了苏回的药两天就能下床了,刚下得了床就跑到我前面跪着求我原谅,我警告他以后不能在这样胡闹。
晋安在家留了七天,我见他在家不安心,且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就让他回书院去了。
日子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只是方家从此多了一个唐镜。他本着对我崇敬让我教他做弩,想这弩昔年曾给过萧正觉,听说他呈给了当今皇帝。如果教给别人说不定又能惹出麻纺,我不能教。在晋随的恐吓下唐镜也不敢缠着我教,但他跟晋随亲热了起来,两个人时常一起上山打猎。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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