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正对上方晋安睁开的眼睛,笑着掩饰着羞意,他也对着我笑,然后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鼻头,道:“娘子,起床了。”
因为我是嫁,所以不需要给爹娘敬茶,但我还是一早让翠儿准备一些祭品,我要带着方晋安去看那个生下我却送了命的女人。
这一次,李家很大方,翠儿一提出,李府的总管给我们领来了一辆马车。
野草凄凄,一片荒芜,当初母亲并没有运回父亲的老家,这片荒郊成了她最后的落脚之处,人死灯灭,谁能记几年。
我拉着晋安的手,心底默念着,“娘,昨天我成亲了,我身边的这位就是你的女婿,他是位书生,家境一般,但是喜欢女儿,女儿也喜欢他。”
“娘,小婿晋安,往后我会替你照顾好轻言的。”方晋安握着我的手重了两分力道,侧头对着我一笑。
回去的时候本来是打算逛街的,但下车没走几步便察觉不对劲,怪异的目光纷纷投来,气氛一时诡异了起来,想必是昨天发生在成亲上的事传扬开来了,而我李四小姐很荣幸的成为名人。本还想着拖着扭捏的晋安压压马路,可这种情况怎么能逛得下去,只能懊恼的打道回府。
看着李府高高悬挂的匾额,一笑,第一次大门为我开着,曾经这里是我的家,而如今我是这里不受待见的客人。
回到西厢房,晋安去了李进彦的藏书阁,我留在收拾东西。晋安说,后天回上去。
很荣幸,这天下午我的父亲李进彦单独在书房接见了我,我大姐也在,她一见我就过来拉着我的手,眼睛已经红了,她在同情我。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得出他对我很不满意,却隐忍着不对我发作。现在他知道我身后有璇玑阁白相如的兄长,他岂敢轻易得罪我,面纱下冷笑,如果他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璇玑阁主人他会怎样对我,巴结我讨好我,努力表现他浓浓的父爱?
“轻言,这些年爹对你疏忽了,你别怪爹。其实爹……也有难言之隐,你长的像你娘,想到她我就伤心,轻言,你能原谅爹吗?”说的很深情,也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可是他的眼底分明是对我的厌恶。
不喜欢我这个人我已经不介意了,也没有必要在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
不能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拿着眼睛看着他,他只是一个比陌生人还陌生的人,亲近不得。
“妹妹,你怎么这么傻啊。白公子虽然是一介商贾,但是是良配,他又对你如此多情,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好好的姻缘硬被你舍弃了。白公子优秀,但是世子和爹都会帮你让你成为他的正室,你怎么如此糊涂,白相如岂是方晋安能比的,这一次你错的太厉害了,你知不知道你毁了自己的一生?”李嫣然质问我,但我能听的出她真心的为我惋惜。
我还是得继续装下去的,神色一黯,流出深深的悲痛,半晌,摘下面纱,才手语道:“我貌丑,又是哑女,配不上白相如。而且我喜欢方晋安,他是我兄长,这是事实。”
李进彦微微叹息,道:“错过了一个好时机,不过想不到轻言竟然能认识一个这么厉害的兄长,轻言,你说,白相如他看上你什么了,那样傲气的一个人竟会为你不顾世俗的抢亲,你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老家伙,想算计我已经太迟了。抬头,一个很深的呼吸,手语道:“他是一个寂寞的人,去年去法云寺上香路上碰到他病发,救了他一命,可能怜我处境与身世,便想要留在我身边,然后后来遇见过几次。”
李嫣然帮我翻译,道:“妹妹说她去年去上香时就了白相如一命,可能因为处境相同,白相如对他生出怜悯,然后见了几次面。”
李进彦眼睛半眯,斜眼看着我,道:“为什么这件事不告诉爹?”
我咬了咬嘴唇,委屈的打着手语,李嫣然在旁翻译着:“这件事很重要?”李嫣然忽然抬头,眼睛闪过精光,惊讶的问道:“妹妹知道白相如是什么人吗?”
我呆呆的看着她,摇头,忽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手语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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