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已经出名了,毕竟本质上,我们仍旧只是学生。
每所学校都有类似混混的学生,他们憧憬着外面的小混混生涯,而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极少有不开眼的到我们班上闹事,据说在我们班上,有个年段老大,而班主任也相当机智的让他做了班长。
所以那所谓年段老大,再无耻,也不会任人欺负自己班上的人,掉价。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在某一天的早上,这年段老大被人毒打了一顿,当时方方周咬着冰棍在旁边观看。
回来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貌似新生入学,要建立自己的班底,就拿我们的班长开刀了。
我听完大笑,本以为这年段老大一定会召集人手,然后使劲整这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结果这事发生后的好几天,我跟几人去吃饭的时候,总会看见他被按在角落里揍。
有一次正好挡在小四的身前,他当时急着去买一套据说是宫廷针灸师流传下来的秘针。我觉的,除了患者,小四对待身体健康的的人的看法,基本都不当回事的。
“你们弄死不就得了,天天打要打到什么时候。”瞧,他这算有良心的了,还提了建议。
军训风波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没人记得一手银针玩的飞起的无良医师。所以当几个围殴的家伙准备连他一块收拾的时候,街上多了几个石像。
晚上小四将被扁的鼻青脸肿的年段老大带回来的时候,方方周跟发现新大陆一样使劲瞅着对方看。
“没发现你还喜欢整这出啊。”方方周的想法很龌龊,在小四果断的亮银针后,他闭上了嘴,出门打水去了。
“等着。”小四从行李堆里翻出一些药,在对方的惊恐中,混在一起,凿烂,然后抹在他的脸上。
我估摸着他要能动的话非得从三楼跳下去不可。天知道小四那些药放了多久,他都有些年头没行医了。
“怎么回事。”晚上我回来以后,就发现了这个奇形怪状的家伙。
“捡的。”
小四的道德品性下降了啊,现在对待患者也不怎么客气。
“扔出去呗。”方方周对于自己的寝室有独特的占有欲,除了我跟小四,当初另外还有一名舍友,就是被这么对待的。
“解了他的针。”
小四随意的挥手,一枚银针消失在他的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问这问题的时候我挺汗颜,一年了,到现在仍旧不知道几个同学的名字。
“赖,赖闽辉。”
脸上乱七八糟的药,让他开口并不是太顺畅。我索性让他去洗把脸,这点程度的伤,敷不敷药问题都不大。
“以前你不是挺厉害的,怎么被人整的这么惨。”
我随意的问,却没想到他的反应挺激烈。
“我不想当老大。”
说这话的时候他挺激动,一通高处不胜寒的话语喋喋不休的讲了很久。我饶有心思的听着,虽然那模样挺幼稚的,但多少人都是从幼稚到成熟一路走来。
“小声点。”方方周说话相当不客气,当然,这跟他今天又被拒有关。
“所以你的朋友都不再帮你,任你被人开刀是吗?”我打着呵气,有些发困的说道。
“是的。”他点头
“如此,讲完了?”
“是的。”他再度点头。
“你走吧,我们要睡觉了。”
“。。。。。。。”
在我友善的关上门,将他送走之后,小四躺在上铺嘲讽了一句无聊,然后熄了灯,准备睡觉。
我无所谓的笑,人生虽然并不是游戏,但在大多数时候,还真如戏。
妙可心最近忙着给小学生当家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我发觉日子开始变的乏味。当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发生改变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提醒自己,不能将内心的眷恋,变成依赖。
而在我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美女班主任大叫着,拉扯着几个学生,挡在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身前,阻止对方围殴。
有不少人在观望,却没有几个上前阻止,包括邻班上了年纪的教师。
这讨厌的社会。
“不想走的,全都给我留下。”
莫名其妙的生气,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火气从哪里上来的。也许,只因为这讨厌的俗世。
方方周狞笑上前。
干脆利落的拳打脚踢,方方周放倒六七个参加围殴的学生用了不到五分钟。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冲进人堆,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结束战斗。
这是我最欣赏方方周的地方,打起来,永远都很干脆。
美女班主任也很吃惊,从来就没有见过方方周强势的一面,等到方方周将最后一人轰倒在地,她才反应过来,拉着方方周的手,让他别打。
方方周很听话的罢手,已经没人站的起来了。
我俩一同走进教室,发觉所有的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待方方周。
“小惠,这是新鲜的素包。我刚从外面买的,趁热吃。”
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的方方周像条摇晃尾巴的狗,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但再没人敢轻视他了。往日那些当他无脑的人,也收敛了态度。
“不要了。”小惠一脸诡异的看着方方周。
“怎么了?”方方周莫名其妙的问对方。
“没有,没事的。”小惠有些胆怯,就是不肯接受方方周的好意。
“吓到你了吗?我道歉啊。”
我放声大笑,有些没心没肺。
美女班主任有些发愁,没想到事态的发展超乎她的想象,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的打斗,她在忧虑学校风气的不正。只是她忽略了,冷漠围观的并不是只有学生,更多的教师其实也看的到。
“以暴制暴不是正确的调解手段。”她开口肯定。
我并不反对,但更多的时候,我想,我只会用自己的方式。
她从我的眼里得到答案,无奈叹息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下课之后,她让我单独和她谈一会。
“其实你做的没错。”这是她的肯定。
我微笑,并不回答。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们三个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学生。”
“旷课,早退,毫无顾忌,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连校长都秘密说过不需要理会你们三个。有这样的学生,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惆怅,我从她的眉宇间发现她的心烦。
“事实上,我们终究是没太出格。”我补充。
“幸好是这样,所以平日里,我也睁只眼闭只眼。”美女班主任笑道。
“那得谢谢你。”我很诚恳,连军训的道谢一起回赠。
“那是小事,你们是我的学生。”
我微笑,轻松的与她道别。
回忆序章十
一路上,我叹息。拥有健康灵魂的人,是我最不想面对的。
在方方周动过手以后,暴力事件似乎暂时消停了,但连我们都没意识到,这只是隐患爆发的一个前奏罢了。
很多时候,站在第三角度看事情,我们都忽略了很多细节。无论是赖闽辉的生活,还是我自己的。
赖闽辉死了。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发呆。
好像在方方周替他解围了一次以后,那些人从明到暗,天天在他放学的路上堵他,终于在他不堪毒打之后,他从家里的二楼跳了下来,楼很低,但他选择了脑袋朝下。
“我说过,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班主任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含泪。
回答她的,是方方周愤怒的一拳。
桌子碎的很轻巧,我拉住了想冲出教室的方方周。
“为什么?”
这是我和方方周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这不关我们的事。”我想装作冷漠,却控制不住自己颤抖。
“混蛋。”
这是方方周第一次骂我。我知道他想发泄,我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
而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本是热闹的教室,因为赖敏辉的死,变的清冷。
这时候,几个面生的学生,从教室门口出现。
“很快就到你们了。”这是他们当中一人趾高气扬的说着。
我拉不住方方周,事实上,我也不想拉。所以,方方周瞬间切入了他们中间,拳声大作。
“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班主任疲倦的说道。
我神经质的大笑。
“所有有份的,全都叫出来,后山见。”
我拉起一名满脸血的人,淡漠的说。
学校靠山,而后山是让人解决问题的地方,很多消停不了,又需要解决的问题,都在那里用原始的方式来解决。
我到了后山的时候,发现足足有三十几名学生。抽烟的,听音乐的,染发的,衣裳不整的,他们的眼里满是不屑。我忽然感觉到一种悲哀。
生命何以如此轻贱。
“谁是头。”我发问。
大部分的人都在笑,是了,像他们这样的渣滓,哪来的头,除了向往小混混的生活以外,一无是处。
我不再多说。
方方周在打,我在打,小四也在打。
越是胆小的人,就越需要更多的胆小者聚集在一起,壮大他们的胆子。但,很多时候,人多,不代表具有绝对的优势。
等班主任带着学校领导到了后山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三十多名学生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而我们则有些疲倦靠在一边抽烟。没有利器,用的都是拳头,所以场上的血并不多。
我们休息够了,打算要走,却被拦了下来。警察来的很快,这是学校教师报的警。躺下的三十几个学生里,有他们的子女。
“这是最恶性的青少年暴力事件,必须要严惩。”一个脑满肥肠的警察义正言辞的说道。
在他四周,挤满了学生家长。每个人都在指控,我们有罪。
小四放声大笑。
人总会将主观跟客观颠倒。
方方周在惆怅,本来今晚要约小惠看电影的,现在泡汤了。
妙可心来看我的时候,双眼红肿,似乎哭的挺惨。我庆幸,她没在我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别担心。”我的双手被拷在铁栏上,却仍旧保持微笑。
“疼吗?”妙可心并不相信我的话,在她的生活中,从没遇见这样的情况,这是第一次。
“还行。”我继续撒谎。
“大姐,我疼。”方方周使劲挤眉弄眼,他被拷在水管上了,半蹲了半天了。
小四的待遇最好,这在沈依兰塞了点钱以后,他半拷着坐在椅子上,享受了一点优待。并不是沈依兰只帮小四,只是不能所有的人都得到照顾,总归要做个样子。
“校方希望自己处理,能不能给个机会,都是群孩子,没必要把事情闹那么大。”班主任带来了教务主任,她试图让警察答应。
“我们也不想管,但很多家长不希望学校自己处理,他们希望由我们来秉公办事。”依旧是那个脑满肥肠的警察在打官腔。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富人的孩子读这所三流的中专,还全在被我们打趴的学生里。
反正听着他们的废话,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过去。
“可是。”教务主任还在争执,但很快被警察压了下去,只能无奈的站到了一边。
她不敢离开,怕我们三被打黑拳。
我耳朵里,眼睛里,充满了指责,嘲讽,衣装冠冕的人们在我眼里慢慢变成了禽兽。我忽然想起了网吧那一夜,在厕所里的一哥。
“我要打电话。”
我不想在停留在这里,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虽然打电话的结果会更糟,但我一刻都不想耽搁,我怕自己会杀光这些人。
这要求很容易被满足,他们也需要我们找出家长,来解决这事。
只是,真的是这么简单么。
“我在警察局,地址是。。。。。。。。。”我播通了一个号码,我最不愿意联系的一个人。
小四和方方周沉默,他们知道我要怎么做,下意识的沉默。
“这样,牵扯不断的。”方方周难得的说了句有哲理的话,但我没的选择。
电话那头,爽快的轻笑。
我挂掉了电话,五分钟以后,那名脑满肥肠的警察手机响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局长,您放心,好好。。。。。。”他点头哈腰的姿态让所有人疑惑,而我只是本能的反胃。
“赶快把手铐解了,什么青少年犯罪,三十个人打三个人,人家是自卫。”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想不通,那警察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迷糊了,最后还是他自己殷勤的将我们三都松开,驱散了所有的家长,态度相当友善的将我们三送了出来。
事情的峰回路转,让妙可心依旧迷糊。但我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给了她一个拥抱,在教务主任似懂非懂的陪护下,离开了这里。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有些规则,反倒是可有可无,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规则。
我算是权势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仅此。
在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小四的手机响了。
“青枫,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我接过手机。
“我早就说过了,像我们这样的人,过不了平静的生活的。”
“是吧。”
“能力越大的同时,你会不由自主的陷入漩涡里,与其被动应对,干脆跳脱出来。”
“我不是你,两年的期限快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似乎因我的话在犹豫。
“我不会回去的。”半晌,她弱弱的应道。
“随便。”我挂掉电话。
龙凤祭,快到了。
这件事就这样熄火了,凤的手段的确神通广大,所有参与打斗,或者说所有被我们打的学生家长,都收到了利诱或者威逼,没有人再谈起这件事。
但我总有一种不安感,我快失去这种平静生活了。
夜里我做起了噩梦,凤的美眸在梦里与我纠缠,最后化作妙可心柔弱的模样,问我:“你究竟是谁?”
我惊醒,在沉默中燃起了烟。小四被我吵醒,伸手与我一同点起。
“我们是不是不该来这?”
“也许。但没有如果。”小四依旧睿智。
“如果哪天,沈依兰问你究竟是谁,你该怎么说?”
“不说。”
“理由呢?”
“无聊。”
的确,是我无聊了。
只是,如果真的在某一天,妙可心问我:“你究竟是谁。”
我又该怎么回答呢?
正章龙凤祭一
我不知道坚持的意义在哪里,或许在另一个角度思考,我跟凤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坚持,用自己的方式行走,或许路上我们会交叉,但,终点该是不一样。
圣诞节到了,我没有任何准备,只在方方周忙里忙外的准备礼物以外,我忽然意识到,龙凤祭奠是在圣诞节之后的。
时间流逝的无奈,我感怀,却没有阻止的方法。
“里面,有我的号码,我希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你。”
妙可心买了两部情侣手机,花光她努力了三个月,当家教赚来的钱。
我看着精致的手机沉默不语,手上拿着的,只是一盒普通的巧克力。
“好甜。”妙可心吃的很开心。
是了,这是个单纯的孩子,从一开始,她就是这般。
容易满足。
站在花红柳绿的街头,我看向身边。沈依兰将亲手织的围巾努力的缠绕在小四的脖子上,方方周不断试图拉住小惠的纤手,但都被躲开。
“妙可心,过几天,你有空吗?”我忽然开口。
“偶啊。”吃着巧克力的妙可心有些口齿不清的应道。
“跟我一起参加个典礼。”
小四睁大了眼,方方周愣住。
“好啊。”妙可心馋嘴的继续吃着巧克力,她似乎没明白这其中的意义。
“喂,喂,喂。龙凤祭耶。”方方周故意开口,想试探我的反应。
“她不会来。”我轻声道。
“无论她来不来,妙可心都会很麻烦。”小四皱眉,想打消我的念头。
我们没有特意避开三个女孩,这也是我的本意,迟早都要面对的,再拖也没意义。
“什么是龙凤祭。”沈依兰不解,狐疑的问。
妙可心睁着漂亮的大眼,不理解的看着我。
小惠也停了下来,被方方周牵个正着。
“告诉他们吧。”小四推着眼睛,拉开一家咖啡馆的大门,示意让我们进去。
我有些疲倦,挑了个位置,随意坐下。
“这得从龙凤的故事开始说了。”方方周叫了几杯奶昔,开始用深沉的口音开始说道。
龙凤篇。
“你们也知道,我们是南华本区的人,但南华毕竟很大,你们也从来没细问过我们究竟来自哪里。现在,我告诉你们,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一个叫做塔的地方。”
“别问我为什么叫塔,你们从百度也搜索不到的,那是个没有网络,没有电线,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有的只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穷苦生活。”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虽然贫穷,但我们那里生活的很快乐,但也正因为贫穷。不知道在哪一代,塔里出了一对很聪明的男女,无论是做什么,他们都比别人要快,终于有一天,这一对人,想走出塔,想去外面的世界。当然,遭到了塔里人的拒绝,但是在当时,无论是几代长老,还是塔里出动的武力队,都没留下这对玉人。”
“为什么要拒绝。”小惠发问,她纯粹当听故事了。
“因为在很久以前,就是这对人出现的更早,我也不知道有多早,反正就有个人,说塔里的人无论怎样,都不能涉足外面的世界,一旦走了出去,只会惹祸上门之类的,反正我也不懂怎么回事。我觉的是封建观念导致。”
“讲重点。”小四扼杀了方方周即将的走题。
“好吧,这对人,还是走出了塔,并且一走就是很多年,但最后,只留下男的回来了,他当时已经是深受重伤,手里除了一个破盒,什么都没有。而他也在没多久就死了,除了留下遗言让塔里每十年选一代像他和她一样的人,来守护这破盒之外,就挂了。”
“那女的呢?”这次轮到沈依兰了。
“不知道,据说在男的死掉的一个雨夜回来过,但只有塔里的一个小孩看见,说远远的见了一面,她就走了。但谁也没当真,毕竟塔里的武力队日夜都有暗哨,不可能没发现的。”
“那盒子里有什么?”小惠一下想到了重点。
“没人知道,只有塔里最年长的长老开过盒子,但很快就面色大变,让人将盒子重重锁上,最终,按照了男子的遗言,每十年选一男一女,来守护这盒子。很奇怪的是,在这盒子来到我们塔里以后,每隔十年,必定出一对超越常人的男女,而我们也称呼这两人为。”
“人中龙凤。”
小四一字一句道。
“然后呢。”沈依兰追问。
方方周的声音开始变的低沉,在沈依兰的追问下,继续说道:“人中龙凤啊,背负着这样的称呼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因为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你只能抛弃自己的思想,像个木偶。”
“真的是这样吗?”妙可心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样的压力下,每一代的龙凤都选择了出去外面的世界,他们有的回来了,有的再没有回来,但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代的龙凤,都在出去前,成为了对方的配偶。所以才有了龙凤配。”方方周盯着妙可心一字一句接着说道。
“这一代的龙,是青枫。”
妙可心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你骗我,他明明那么笨,又不会打架。”妙可心故作镇定,拍着胸口道。
“因为这一代的龙凤出了问题。”小四开口。
“什么。。。问题。”
“历代都是龙擅武,凤擅智。龙凤相辅,人中无双。”
“那是什么问题。”妙可心追问。
“龙凤都文武兼备,并且,凤,强过了龙。”方方周盯着我,有些感伤的应道。
“那是?”
“龙凤斗,决定谁才是最强,输的听另一方的话。”
“青枫输了吗?”沈依兰迟疑问道。
我点头,接过了话题。
“所以,我们三个躲到了这里。因为塔里一定要我们再比。”
“为什么?”
“因为他故意放水了。”方方周忍不住嘲讽。
“几百年的规矩不可能改变,龙凤配不能是龙凤斗,盒子还需要人来守,到现在塔里的长老都挣扎着不肯死,要亲手将盒子交给他们俩。”
“再次比斗的时间,就定在龙凤祭奠上。并且,无论输赢,龙凤都要相配。”
小四干脆的收尾,结束了话题。
剩下的,只是一片沉默。
“所以才说,带你回去会有麻烦,天大的麻烦。”方方周大口大口喝着奶昔,缓解他的口渴。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青枫。”妙可心在沉默的半晌之后,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不明白,只是因为你从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身为人中龙凤的真正模样。”小四看着我,沉闷说道。
妙可心沉默。
“我想去。”半晌,她低低的说道。
这结果另人吃惊,却令我满意。
“等等。如果她真的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沈依兰拦住了妙可心的话语,急切问道。
“没人知道,不过一定很严重。龙凤本来就是一对,当年青枫故意放水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塔里的人到现在都还在生气。”方方周毫无顾忌的道出事实。他寒假回了一趟家,探过口风,知道明细。
“我决定了,我要去,我要和青枫在一起。”妙可心在听了事情的起因之后,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点头,用力拉着她的手。
“唉唉,看来事情终究是要麻烦,算了,我们俩到时候也一起回去,终究是要面对的。”方方周这话是故意说给小四听的,后者浑身一震,犹豫着,还是点下头。
“我们也去。”沈依兰拉着小惠笑道。
“真的?”方方周惊喜。
“这。。。。好吧。”小惠有些为难的点头,她也想去看看,连百度都查不到的地方。
“欧也,我去订车票。”方方周兴奋的跑出门,买票去了。
我们几人大笑,现在是十点多,哪还有地方买票,但谁都没点破。
“无论在哪里,我只想在你身边呀。”妙可心柔弱的躺在我的怀里,轻轻说道。
我轻抚着她的脸,什么也没说,只有简单的温存。
“喂,青枫,输给我吧。”凤轻巧的说道。
“好。”我如是说,嘴边,眷恋着她的唇吻。
“我要改变,打破这陈旧的规矩,我想跟外面的世界接轨,我们这里,已经封闭了几百年了。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一辈子到死。我要,活的精彩。”
“好。”
“胜者,白凤。”
喧闹的演武台上,我倒下,凤面无表情的看着四周。
我仰着头,感受着身边人的愤怒,闭上了眼。
“我要离开这里。”凤高傲的说,转身离去。
“那龙凤配?”有人问
“我根本不喜欢他。”凤幽幽道。
我睁眼,望着离去的身影,有一种绝望味道在弥漫。
至此未曾消失。
正章龙凤祭二
火车行驶了三天三夜,终于下了火车的女孩们郁闷的坐上了开往山区的班车。
“难受死了,三天没洗澡了。”沈依兰难过的开口。
“忍忍吧,是这样的。一会还得步行呢。”方方周笑道。
“啊!”三女惊诧。
“不过到了那里,你么就会知道,什么叫世外桃源了。”方方周的安慰显的没有多大力度,至少在三女一身粘糊难受之下,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闭目,随着班车在群山间起伏。
入夜,我们在终点站下了车。妙可心望着漆黑一片的四周,感觉有些害怕。
已经是深夜了,没有任何旅店,我牵起妙可心,慢慢朝站点外的小路上走去。
嗷呜~!
比较煞风景的是方方周,他学着狼叫,将三女都吓了一跳。
“不是我吓你们,这里真的有狼,是南华与东北的交界区了,野兽很多。”在三女的追打之下,方方周一惊一乍的道出了实情。
“是塔班的少爷吗?”前方,从草丛里突然钻出一个人问道。
“嗯。”我点头。
妙可心看着那人丑陋的面颊,一道狭长的刀疤从脸上留到脖间,这让她不寒而栗。
“前面陆当家在做事,还请塔班少爷别见怪。”那人说了一句,又快速的钻回了草丛,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啊?”妙可心不解的问。
“打劫咯,常有往返东北和南华的行商,利用两边的差额赚钱,所以就有了做专做行商买卖的人。”
“。。。。。。”妙可心无语。
“姓陆。”小四呢喃。
“怎么?”沈依兰疑问。
“没事。”小四垂头,继续行走。
“我出来的时候,听说陆迁接手了。”方方周不经意的说道。
“嗯。”小四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句。
前方,一片火光,十数名穿着简陋的青年大呼小叫,围绕着几个瑟瑟发抖的行商冷笑。其中一名少年似乎是领头人,只见他一声令下,刀光四起。伴随着阵阵惨嚎,鲜血四溅。
“别看。”我视若不见,索性将吓的发抖的妙可心抱了起来,她将脑袋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口,大口喘息。
“啊!”方方周没管住小惠,事实上他想阻止也来不及。
打劫的青年集体看向我们。
“我当时谁,原来是少爷。”那名少年先是诧异,随后冷笑道。
我皱眉,看向陆迁。原本青涩的面容已经褪去,剩下的,是一脸的彪悍与冷漠。
“怎么,还带了外人来。你忘了塔里的规矩吗?”陆迁发现了三女,愕然之下,顿时怒气上了脸头。
“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冷漠应道,继续朝前走。
陆迁一挥手,手下那群青年顿时抛下垂死的行商,围了上来。
“你想怎么样。”方方周脸色一变,堵了上来。
“不想怎样,按照塔里的规矩,男人,直接砍死,女人,留给兄弟们生娃。”陆迁冷笑。
“别逼我。”我停下脚步,一脸冰冷看着他。
“我就逼你怎么了,就算你是少爷,也得守规矩。”陆迁依旧寸步不让。我在迟疑,他的胆子究竟从何而来。两年没回来,塔里变了么?
“陆迁,你是不是连我都想砍死?”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小四叹息,站了出来。
“四哥?真的是你。”陆迁惊愕,有些不敢置信。
“是我。”小四叹息,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一阵感伤。
“你舍得回来了吗?你知不知道家里出了多大事。”陆迁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换来了一副更加愤怒的面孔。
“我不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没敢回来。”小四低垂着脑袋,有些难以启齿。
“算了,我不跟你多说,你们要带外人回去吗?”陆迁停止了话题,继续追问着三女的由来。
“是你嫂子。”小四黯然接上了回答。
沈依兰笑,终于占了便宜。
“这样,那倒不算坏了规矩。”陆迁释然,目光扫视了沈依兰跟小惠后,最终停留在妙可心身上。
“那她是谁,别告诉我少爷带了另外一个女人回来。”
面对陆迁的咄咄相逼,我忍无可忍,放下了妙可心。走到他的跟前,冷漠道:“你管的太多了,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哼。”陆迁冷哼。走到了死掉的行商中间,从一个死掉的行商身上,扯出一条精美的玉带,抛向沈依兰。
“嫂子,这是见面礼。”
“哎哟妈呀。”沈依兰惊叫,面对染血的玉带,连连退步。
最终还是小四拿在了手上,道了谢,我们才离开了这里。
“好凶残,好原始。”一路上,小惠喋喋不休。打劫行商的一幕令她震惊,久久不能释怀,方方周为难的看着她。
“这里,有的都是最原始的情绪,决斗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最终,他只能这样说了一句。
我闷头赶路,不再说话,越是临近家,我的心里越是压抑。三女也不怎么说话,在文明社会环境下待久了,这里给她们的感觉就好像蛮荒。
我们一直在山里穿行,三女走了没一会就累的不行。我自顾自的将妙可心抱在怀里,小四照做。这让方方周喜笑颜开。小惠犹豫了一会,终究是被方方周占了便宜。
道路越走越险,妙可心躲在我怀里,不时的惊呼,最终,我们在一处栈道停下。
“没路了。”妙可心看着悬空的栈道说道。
“记得蹦极吗?”我开口,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纵身跃下栈道。
“呀。”空幽的山谷,回荡着她的惊呼。
感受着呼啸的风声,妙可心看着我用力拉住了半空中一条藤条,沿着山道滑落。穿过一层被高耸的巨木遮蔽的视野,眼前已经豁然开朗。
我翻身跃下。一排低矮的草房出现在矗立在眼前。
两声轻响,带着尖叫,方方周和小四也顺利着陆。
这是一盆地,四周是环绕山谷。在山谷中央,一个巨大湖泊轻轻流淌。皎洁的月光,将阴辉洒落,折射着湖面点点波浪。
我看了看表,仍旧是深夜。这样换在都市,是贪睡的时间,但在这,不少人已经起来忙活。
“站住。”一声大喝,叫住了正欲回家的我们。
我转过身,入眼的是一个铁塔般的汉子。
“是少爷么?”汉子发问。
我点头,发问道:“长老还在塔里吗?”
“是的。”那汉子憨厚应道。
“告诉他,一会我去见他老人家。”
“好的,少爷。”汉子再度应声,转身离去。
“墨图越来越强壮了,不知道还打不打的过他。”方方周掂量着自己的胳膊,有些怀念的说道。
“方少爷谦虚了。”远远的,传来铁塔汉子的恭维。
“我擦,这都听的到。看来真打不过他了。”方方周苦笑。
“别扯淡了,现在到塔里了,各自回家吧。”小四拉着沈依兰,有些苦闷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我怎么办。”小惠犯愁的看着我牵着妙可心走向另一个方向,而身后,是方方周的贱笑。
“那个,媳妇啊,咱也回家吧。”
“。。。。。。”
不理会方方周,我带着妙可心,在木屋中央走过,笔直的朝盆地最中心的位置走去。
“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少爷?”这是妙可心憋了一路的疑惑。
“我爸是村长。你可以这样理解。”我简单的解释,令她了然。
到了,在走数分钟之后,我在一所最大的木屋前停下。
妙可心小声问我是不是到了,我点头,用力推开木屋的大门,屋内家具很简陋,但收拾的却很简洁。
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大刀阔斧的坐在屋内。我忽然有些鼻子发酸,他的双鬓都白了。
“我回来了。”
“嗯,小陆已经通知过我了。”
没有伤感,没有问候,只是简单的对话,我们之间并不显的多热情,简单的沟通之后更多的是沉默,这让妙可心很尴尬。
“她是个好女孩。只是。。。”他再关注了妙可心半晌以后,道出了一句。这让妙可心微微悬空的心,放了下来。只是后面的一句话,让她继续把心悬了上去。
“只是,你想怎么解决龙凤祭的事。”
“白凤不会回来。”我只能说这一句话。
“但她也不是凤。”
“那我可以不是龙。”
“胡闹。”
“我没有。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想做青龙,你们从来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只是硬让我做青龙,硬要龙凤配,所有都是你们决定的,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做青龙。”
“你没得选择。”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我愤怒,据理力争。
我想要自由,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是长老选定的。”
“那就让他改。”
“你太放肆了。”
“我只是想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生活,这有什么不对,爸。”
我的最后一句尊称,让他本是愤怒的脸色,换做了诧异的表情。
我已经很久没喊他爸了。
“白凤会回来的。”许久,他幽幽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愣住。
“塔里的武力队,派出去了。已经找到她了。”
“靠。”我一拳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