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云氏的情报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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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回到家的柴氏大宅的时候已经将近寅时，回来后看到房间内灯火通明，甘饴夫人还未歇息，她正在看书。
甘饴夫人侧卧于长椅美人榻上，皓腕撑着螓首，细臂托着玉兔，粉红的绸缎紧致地贴合腰身，半睁半闭的倦眼又添了几分成熟女人韵味，远远望去就像席梦思床垫的广告。
云归对她说：“阿糖，我要去沐浴了，你若是倦了就先休息吧！”然后云归就跟着柴后指派的丫鬟小茗去洗澡了。
云归当然不会要小茗帮他洗澡，所以小茗的工作只是指挥下人倒水调温，准备沐浴的香精浴袍浴巾等等事物而已，很快小茗又回到云归和柴后的房间。
在柴后的耳边小声说道：“小姐，姑爷的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等到云归回房，甘饴夫人看了眼鬼混了一夜依旧精神抖擞的云归，放下手中的账簿，对他说：“相公，您现在要听账吗？”
家主到访襄阳必然要例行查账，云归毫不在意的把这事丢给甘饴夫人，让她看着办，然后他就出去玩了，留着甘饴夫人在家忙到现在。
云归知道云飞送来的账簿不是只有甘饴夫人手中的那本总账，而是一箩筐。听她的问话，再看到她那副“虽然我很累，但您要是累的话就先睡觉吧”的表情，只好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你说，我听着。”
甘饴夫人用“既然你那么想听，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说说”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云氏本季最大的入项是六月到岸的香料出售，最大的出项是收购襄阳柴氏资产。盈余……”
甘饴夫人挑肥拣瘦的说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云归在外勾搭女人会喜新厌旧。
云归听得昏昏欲睡，甘饴夫人终于讲到一些有趣的东西：“这两年的账目居然分毫无误，正常大家族里必然会有吃回扣，占小便宜的，只要不是贪心太过，影响恶劣的，往往东家小惩大诫，甚至只在心里记上一笔就算了。但在我云氏，居然各个是守信君子……”对此，云归只是哼哼两声，混不知道做假账欺骗东家带来的危害。
甘饴夫人看云归贴在自己身上，浑然没有听出她的话外音，只好说得更加直白一些，点明家宰云飞最近犯了不少低级错误，他是最可能做假账的人，应该管管了。
云归不认为密信里云氏最忠诚的男人会背叛，只是听这话让他联想起，不久前遇到查访云氏情报消息网络的阿右，他回到家里依然杀气腾腾的模样，似乎消息网络也不太乐观。云归脑袋里自然而然就蹦出“领导责任”四个字。
于是就对甘饴夫人说：“你明天找阿右，商量一下，好好查一查家宰云飞。”然后又笑着说：“你要是想当家宰，那就不用查了，以后云氏就交给你了……”
管账是主人的权利，甘饴夫人自然不会自甘下流，但是，云归随口的承诺她却很上心，她要好好查家宰云飞。云氏的账目太过干净，这是很可疑的，这个家宰云飞不是大忠就是大奸，而且，验证的办法她已经胸有成竹了。
自从进入云氏，甘饴夫人从来没有对所谓夫妻名分表现过渴望，她关注的只有权力。从前在柴氏，她柴后是柴氏名义上的主人，可是，她手下的族人对她百般刁难，千般算计，最终，在云啸天暴毙的第七天，在云氏最暴躁的时候她被陷害落入了飞鼠寨。人人都以为她甘饴夫人死定了，但是她又重新爬了出来，还成为了云氏的主人。现在，她愿意为了这个在黑暗中赋予她权力与信任的男人奉献一切。
甘饴夫人没有回答云归的玩笑话，她回答了云归诚实的身体。
第二天甘饴夫人与平时一样早早起床，叫上阿左阿右两个冷脸近臣开会。那认真的态度仿佛是要制定云氏发展五年计划，而不是稽查云飞的打老虎计划。
云归打完拳后，不得不放下今天的早课，参与旁听。
甘饴夫人发言说，家宰云飞乃武林高手，而且襄阳城的云氏人手在其手中把玩多年，应该动用云氏隐秘的刺探刺杀部队来调查他。
对甘饴夫人要插手他们唯一的工作这件事，阿左阿右是抗拒的，他们表示刺探刺杀部队关乎家族的安全，不能让你这个才入云家门没多久的女人上下其手。
最终云归发言，给刺探的消息加入经济消息的概念，因为敌人如果要对付云氏，必然会做出接收或对付云氏产业的准备，以免一番辛苦为他人做嫁衣。结论是刺探敌人的经济情报更能未雨绸缪。
结果云氏无名的刺探刺杀部队的人员组成加入甘饴夫人精挑细选的柴氏精锐，职权加入商情刺探和档案归纳，部队名称也改成了明镜台。
接下来，阿左阿右发言说，原来的刺探刺杀部队里，近两年来人手折损严重，有几个联络点甚至全军覆没，只能由家宰派人暂时接管。虽然真正的精锐生存力很强，没有折损，但因为组织结构被破坏的问题，消息网出现了很多破绽，这是阿右昨日失态的原因。
这个问题很复杂，不是拍怕脑袋就能决定的，最终，四人商议了一上午。决定发卖大部分作为联络点的一下产业，再由柴氏商业精英接收余下安全的联络点并另外开设新的联络点，他们专门负责后勤和接应。
所有出任务的探员暂时潜伏，待命的探员和杀手共同组成要员保护部队，挑选其中精英和云归随身携带的三十六卫组成教练团。教练团对不成熟的要员保护队成员和新加入的柴氏族人进行战斗训练。要员保护部队保护云归、柴甘饴、阿左阿右、家宰云飞（监视）等等人物。另外设立教导队，由云归和甘饴夫人以及柴氏的几个老掌柜组成，让那些有志于学文的年轻探员报国有门，以便他们能潜入更高级的单位充当间谍。
新的云氏情报机构让阿左阿右和甘饴夫人都很满意。上下单线联络保证情报可靠姓，专员保护保证领导权威。传统死士虽强，但不易培养，所以人数太少，现在探员的晋升之路清晰，只要肯卖命，绝无后顾之忧，如此就能轻而易举重新铺设云氏荆州情报网，甚至不限于荆州，云氏的生意能走多远，云氏的爪牙就能抓多远。
结束了漫长的会议，只剩下云归和甘饴夫人共进午餐，阿左阿右就风风火火的着手进行云氏情报机构改革的工作，他们从不和主人共同进餐。这个世界的尊卑观念比前世的古代更加严重，究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
哪怕错过了年龄，普通的习武之人也是三五条大汉不得近身的战力。有师传、家学的好手，对普通习武之人以一敌十不在话下。这些从小习武的人都能算超脱了凡俗，为非作歹的话，平民百姓只能予取予求。但是，官府军队里强弓劲弩，坚甲利刃，以寡敌众的话哪怕从小练功的武林好手也只能徒呼奈何。
只有成名高手不一样，他们不只是武功高强，而且往往气力悠长，奔跑起来赛过骏马，大战三天三夜都不会力竭。但是这个称号涵盖的范围太广，最强的如云啸天，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弱一些的，就是酒肆茶楼里说书先生口中，能从河南打到河北，从山东打到山西的豪侠。再弱一些的，那些被官府追捕得到处逃窜，却依然活得很滋润的江洋大盗、采花大盗之流也算高手。
云归的前身就是一个武林高手，气力悠长能从山东打到山西，现在他只剩下气力悠长，只能被人从山东打到山西。
在今晚松海楼宴会前的下午，云归在向田中稻盛请教武功。每个人都有秘密，田中稻盛没有问他为什么武艺尽失，只是在看过云氏的几门武功后，向他推荐了《糙棍》。
据田中稻盛推测，除非上古人类的身体强壮得像妖怪一样，不然，这门棍法应该是上古妖族的武功。其中精妙处让她也颇受启发。
要知道现在早就没有什么神仙妖怪了，云归听她说得那么玄乎，就问她：“田中君，你难道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田中稻盛回答道：“当然不是，不提荒野丛林之外只说在这官府管辖之下的人间，机关消息诡异凶险，毒蛊火药也能能杀人于无形，谁敢言天下第一？”田中稻盛想起她的师傅，强大得让人绝望，还不是被她给阴死了。“就算只说谁最能打，也轮不到我……”
田中稻盛很喜欢这个无论自己强弱贵贱，看自己的眼神都没有改变的男人，与师傅那种因为自己太强了看谁都是蝼蚁的眼神很像，这是一种你很有趣我就多看你两眼，你很无聊那我就只看你一眼的眼神。他好像随时准备离去，他好像不需要有人追随，与他相处，田中稻盛会下意识的想要成为一个他眼中有趣的人。
田中稻盛看着云归好奇的眼睛，没有历数天下英雄，而是说道：“我能这么说，是因为修炼了这世间最强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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