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隆璇飞身跃离马背,猛击马股。良马载着杨明远急速而去。
唐万仞从地上爬起,欲与石隆璇干上一仗,却被张须陀拦住。张须陀望着满怀怒气的唐万仞道:“唐兄弟,本官有言在先的,岂可出尔反尔?况且,石姑娘就是要消除你的戾气才会如此。你不应该如此恼她,更何况还技不如人,就不要再闹了。”
“张大人,杨明远是杨林的走狗。您若放他回去,日后必然还会来袭的。”唐万仞说得不无道理。
张须陀笑道:“杀他这样的人不怕脏了你的手吗?算了!”说完,拍了拍唐万仞的肩膀。此时,张须陀又向一旁的张善相拱手作谢道:“多谢将军临阵倒戈相助。”
张善相道:“张大人不用谢在下。在下不过想趁此机会为曹延平老将军报仇雪恨而已。也怪在下武功低微,刚才竟然无法挡住杨林老贼的冲击。这位石姑娘前去追击老贼必然也失手了。想那老贼如此武功盖世,何时能将其除掉?”
石隆璇见张善相提及杨林之时,咬牙切齿,故不敢提及刚才自己有意放走杨林之事。
张须陀有心将张善相临时倒戈的这些军马纳为己用,忙问张善相道:“将军,不知有何打算?”
张善相道:“在下与晋国公李渊交好,想率军投奔他。”
张须陀见张善相心意已决,不好勉强,客气道:“既要远行,先入城喝杯水酒,吃些干粮,再行上路不迟。”
张善相谢道:“不用了!我们必须加紧赶路,恐杨林调兵回来报复。大人盛情,在下先行谢过。”说完,招呼全军向太原方向而去。
再说秦琼此时已经赶至幽州。秦琼进城后就径直奔向燕王府。到得燕王府,与老母妻儿重逢,又去拜见了姑父、姑母,并与秦用、罗成相拥在一起。
罗成一直都想着要为自己的舅母庆贺寿诞,但却不知送什么好?仔细想了想,唯有燕山老林悬崖边的天然灵芝为这里独有特产,且产量极少,不易弄到。罗成生在显宦家庭之中,自然认为贺礼应该是珍惜物种最好,但犹恐众人为其因采摘天然灵芝遭遇危险而担心。故采摘灵芝之时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独自去涉险采摘。一人独骑冲向大山森林之中。岂料林中另有一队人马正从林中而出,见罗成急冲而来。这队人马中一人待罗成从身边掠过,飞身跃离马背,一脚朝罗成后心踢去。罗成一掌探出,瞅准对方脚尖,五指早已抓住对方利脚。那人脚已受制,提斧朝罗成手臂急劈而去,被罗成一拳击中斧柄,同时松开抓住对方脚的五指。对方被弹出数丈之远,撞在一株大树上。大树立时炸为数截。另一人见同伴受伤,催马赶至罗成面前,一脚踢中罗成所乘坐骑白龙马,脚中同时窜出一道真气借马的身躯硬贯入罗成体内。罗成将此真气全数吸纳,一掌击向对方,并大喝一声:“还给你!”对方急忙挥袖硬接,欲吸入掌内,岂知发出进入到罗成体内的脚劲被罗城雄厚内力穿透,贯向自己身体的不再是起先自己发出的真劲反而是罗成新换成自己的那股破坏性内力。对方毕竟反应灵敏,感觉真气不对,及时收掌,却被内力击中肩胛,重重摔在地上。罗成望着这些陌生人道:“你们想干什么?”
第一个攻击罗成的人其实就是程咬金,而第二个攻击罗成的人就是单雄信。他们假扮客商进入幽州城为秦母祝寿,只是碍于现在的绿林身份,恐连累秦母。这些人因为一时正为秦母祝寿之礼而犯愁,准备在林中弄些珍禽异兽来作为贺礼,不想遇见一身锦贵的罗成,又见罗成腰间玉佩为世间稀罕之物,粗犷的程咬金立时起了强取之心,却不料输给了罗成。单雄信一身义气,见同伴被打,自然有气,却不想也输于罗成手下。唯有一旁看得明白的尤俊达虽知道眼前是个高手,但并未想到就是罗成,为了不惹麻烦,听了罗成的问话,急忙上前赔礼道:“我们是来幽州的客商,因为想结交燕王府的少主爷与当今燕王殿下的亲侄秦琼秦英雄,所以打算来林中打些珍禽异兽作为晋见之礼。而我这位黑脸大哥生性好武,早已感觉公子武功不凡,一时技痒,想与公子这样的高手切磋几招,但又不善言辞,竟然直接出招试探,实属不敬,还望恕罪。”
罗成此时一心只想着贺礼,虽然听到众人提及相见自己与秦琼,但毕竟有要事在身,不便说什么?且罗成生性傲慢,也不屑眼前这帮还不知身份的陌生人,更没有对尤俊达的话起疑,竟然不多想,只是一声:“行了,你们走吧!”说完,准备催马继续前行。
程咬金此时从地上爬起,又将单雄信扶住,望着尤俊达喊道:“尤兄弟,老程实在忍不住了,明明就是来为秦大娘贺寿的,怎么偏要说是客商?究竟顾忌什么嘛?”
尤俊达瞪了程咬金一眼,但程咬金仍嘟囔着:“来祝寿怎么弄得这么窝囊?”
罗成一听是为自己舅母贺寿,立时调转马头,朝程咬金而来。而程咬金以为罗成又回身来找他们的晦气,竟握紧了宣花斧。
第九十一章
罗成走到程咬金面前,拱手道:“在下罗成,不知几位可是要为给燕王府的秦老夫人祝寿而来此地?”
程咬金早在邹县就听秦琼提过罗成大名,听罗成如此介绍,又见罗成样貌与秦琼介绍无异,高兴道:“原来是罗公子。在下程咬金久闻罗公子大名。”
单雄信先前曾与罗成见过面,今日因为祝寿之事烦恼,竟不曾认出,望着罗成拱手致歉道:“罗公子,昔日二贤庄匆匆见过,不想今日得见?”
经单雄信提醒,罗成猛然回忆起,当日手下部将金甲、童环、张公瑾与单雄信之间的冲突,幸自己机灵解围。如今见到故人,自然欢喜万分,喊道:“单庄主!”
尤俊达此时也与罗成点头打了个招呼。
单雄信问道:“不知各路英雄都到了吗?”
罗成道:“江南的卢氏双雄已先至幽州与表哥相见了,其余英雄还未见到。在下要去林中采摘灵芝作为贺寿之礼,不能相陪。几位英雄出了山林往东走,有一处酒楼,只要拿着在下的纸扇给酒楼老板看,就能免费得到酒食,然后凭着这把折扇直接入王府让王府管家为你们安排下榻之处。”说完,将折扇交给单雄信。
程咬金听说罗成也是要去找寻好东西作为贺礼,正欲开言想与罗成一起前往寻找,却被尤俊达将其嘴捂住。
单雄信、程咬金、尤俊达一行按罗成所说,先去了那家可以凭折扇就能免费吃酒的酒楼。酒楼老板见到罗成留给单雄信的折扇,忙恭敬起来,并准备了一桌丰盛酒菜。程咬金天生爱吃,却因为心中的疑问,无甚胃口,一直不动筷子。尤俊达奇道:“程大哥,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吃?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程咬金道:“尤兄弟,罗公子说入山林为秦大娘准备贺礼,老程想一起同往,为什么阻止老程开口?”
尤俊达笑道:“原来,你就为了这件事而没有胃口呀?动动脑筋吧!程大哥,罗成倘与我们兄弟一起准备了贺寿之礼,究竟是算罗公子的,还是算我们兄弟的呢?到时,以你的脾气一定会弄得不欢而散的。”
程咬金一听,赞道:“要说,尤兄弟确实比老程想得远。如此说来,老程心结已开,自然要饱食一顿。”说完,竟兴奋地猛跺了一下脚。楼下有两人正在程咬金正下方饮酒。因为程咬金这一脚的威力,地板早已震塌下来一块,不偏不倚往下面两人头顶砸来。两人各出一掌,猛一发力,掌中贯出真气将地板碎块震为粉末。两人其中一人嚷道:“楼上是什么人?也不管好自己的蹄子。”
程咬金在楼上听了,心中不悦,离座飞身下楼,击出左掌。对方中一人急出五指封住程咬金的掌路。程咬金左掌受制,右掌亦劈出,被另一人五指封住掌路。程咬金双手受制,催动体内真气,狂震身体,真气皆从四方而出。对方两人不以为惧,五指发力,稳稳制住程咬金双掌。程咬金双脚离地,倒勾出一记重脚,内力全数集中于攻击脚上。对方两人五指放开程咬金双掌,同时扣住程咬金双脚脚踝,感觉程咬金急欲用蛮力挣脱两人五指,立时将五指松开。程咬金被强大惯性弹飞,幸得自己空中换气及时,双脚借楼梯扶手发力弹回楼上,又从凳子旁抄起宣花斧,再次飞身下楼。两人各踢出一脚,双脚准准踢中程咬金即将挥出的宣花斧斧柄。程咬金竟然不敌二人内力,被弹出丈余远。单雄信、尤俊达立时被楼下这两名貌不惊人的少年英雄武功惊住。想程咬金打架极少输过,今日竟连输两阵。先输于罗成,但罗成毕竟是整个中原少有的高手之一,输于他亦不算过分,但输给这么两位不起眼的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单雄信飞身跃至程咬金身边,甩袖击往向程咬金展开新一轮攻击的高手。那两人各出双指,准准夹住单雄信甩过来的袍袖。单雄信袖中击出利掌,速度之快,准确击中二人手腕。那两人顿感手腕一阵剧痛,立即向后连退数步。程咬金此时快斧竟然逼住其中一人咽喉。另一人见同伴被挟制,怒视程咬金道:“你们是什么人?依仗武功,飞扬跋扈。”
单雄信笑道:“看你们的武功路数应该是武林中有名的卢氏双雄卢明星、卢明月兄弟吧?”
卢明星、卢明月听后,大惊,忙问单雄信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兄弟的?”
单雄信道:“你们兄弟虽然长相有些迥异,但武功同出一格,内力亦不分上下,连话也是两人同说,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单雄信说完,卢明月即道:“能如此清楚我们兄弟如此特点的,除了二贤庄单雄信庄主外,应该再无人知道了?”
单雄信点点头道:“在下即是单雄信。与两位兄弟一样,何朋友前来为秦老夫人祝寿的。刚才全因在下这位兄弟太过兴奋而至。在下因见两位武功不凡,故出手以解技痒之苦。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卢明星、卢明月连声道:“单庄主说哪里话?”
尤俊达亦客气道:“在下尤俊达,刚才这位鲁莽的大哥乃是
程咬金程大哥,都是朋友。既然朋友相聚,自然当饮一醉。”说完,又招呼伙计腾间包间出来,五人将两桌并为房内一大桌,加菜、加酒,更加畅饮起来。程咬金亦为如此武功极高的两兄弟连声赔礼,并自罚三杯酒。五人关系越发融洽。
五人楼上包间畅饮正酣,忽听到楼下吵声阵阵。尤俊达说声:“让在下去看看!”说完,下楼看去。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人抱着一把宝剑正与酒楼老板理论。尤俊达一向对兵器有所研究,却见年轻人所抱宝剑大有来头。但见年轻人衣衫褴褛,心中不觉有些奇怪。不知沦为乞丐的年轻人是何来头?
第九十二章
酒楼老板望着眼前这名衣衫褴褛的抱剑男子道:“小乞丐,居然在这里做买卖,影响其他人喝酒。快出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抱剑男子道:“堂堂掌柜,丝毫不识货。真乃华而不实之辈。”说完,几步离开酒楼。尤俊达在后面追上来,道:“卖剑的兄弟,在下想买你的剑。”
抱剑男子道:“识货之人在不识货的老板开的酒楼吃饭,实在有shi身份。这位兄台要买剑,出酒楼再谈吧!”
尤俊达极具好奇心,竟与抱剑男子出得酒楼,又向前走了数十步。两人进入一个小巷子,抱剑男子转身道:“就在这里交易吧!”
尤俊达问道:“你手中的剑好像是赤金打就。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吧!”
抱剑男子道:“实价白银二百两。”
尤俊达一听,奇道:“此剑纵是当金属卖,凭赤金贵价,押给当铺也值五百两银子。你这么卖,岂不吃了大亏?”
抱剑男子道:“在下果然没看走眼。公子确实是识货之人。若公子刚才听到两百两价钱之时立时要求成交的话,在下必定不会卖。但公子刚才一席话让在下很满意,就将这宝剑贱卖给公子。只要有两百两银子,能够聊在下此一生足矣。”
尤俊达听了对方的话,从怀中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黄金递给抱剑男子,没有接宝剑就准备离开。
抱剑男子竟然将黄金重新塞还给尤俊达,低语道:“嗟来之食,徐世绩是不会要的。”说完,从尤俊达身边离开,
尤俊达摇摇头,重新回到了酒楼。
徐世绩抱着剑继续在街上游荡。魏征此时亦为秦母祝寿,远涉幽州前来,正见徐世绩抱剑游荡。当看到徐世绩所抱宝剑之时,立时将徐世绩叫住。
徐世绩问道:“是要买剑吗?”
魏征赞道:“好剑!至少值一千两银子。在下出门没带多少
钱钞,只有区区八百两银子,希望年轻人能卖给在下。“
徐世绩笑道:“既然手头不宽裕,又是识货之人,就卖你二百两吧!”
魏征道:“在下知道此剑贵价,该多少就多少。既然年轻人诚心,在下愿付足八百两银子。”
徐世绩一听,忙道:“既如此,卖于你吧!”说完,接过魏征递来的银两,又将宝剑送到魏征手中。
魏征拿过宝剑,却见徐世绩疾步跑到巷子外的一家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狂吃起来。也许是几日不曾进食,现在猛吃起来,竟被没嚼烂的包子噎住了,徐世绩痛苦的倒在地上,同时口吐白沫起来。魏征来到徐世绩面前,一掌拍往徐世绩两胸椎之间。徐世绩猛咳一声,竟将噎住喉咙的包子渣吐了出来,立时开始恢复了。魏征向包子铺老板要来一碗水,让徐世绩慢慢喝下。徐世绩喝过水,只感先前那种难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忙退给魏征二百两银子道:“多谢救命。这二百两银子权作生命交易。”
魏征推回徐世绩递过来的银两道:“人命无价。”
徐世绩道:“生在乱世,二百两白银的命已不算贱了。”
魏征叹道:“看这位兄弟年纪不大,但却语出惊人。魏某十分喜欢。若不嫌弃,就陪魏某畅饮一番如何?”
徐世绩道:“蒙足下高价买剑,又刚救过在下,再让足下破钞清酒,于心不忍。不如由在下做东,一同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魏征喜道:“也好!”
魏征拉着徐世绩来到徐世绩先前遭遇冷眼的酒楼,也就是程咬金三人畅饮的那一间酒楼。
徐世绩猛然挣开魏征的手,大声道:“这里的老板有眼无珠。在这里喝酒会瞎眼的。”
魏征笑道:“老板必然怠慢过你。既如此,待魏某替你教训他一下。”说完,拉着徐世绩大踏步进去。
老板看到徐世绩与魏征进来。魏征打扮平常,粗布麻衣,自然也不如老板法眼。老板竟然冲着魏征、徐世绩二人吼道:“又多了个人来卖剑,还不快滚?”
魏征此时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大银来,老板立时收起了刻薄面孔,并生出一种让人肉麻的微笑来,一边笑,一边将银子接过,并吩咐伙计好生招待。魏征却吼道:“魏某有说这银子要给你吗?不等魏某点头同意,从魏某手中夺走银两,是为抢。按大隋律法应该如何处置呀?”
老板一听,丝毫无惧怕,竟然将接过的银子丢回到魏征身上,并笑道:“看来两位是来报仇呀!只怕来错了地方。这间小店可是罗公子所开,由小人负责账务。若说小人抢钱,只怕官府不会理睬。”
“难怪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燕山恶奴与小主子欺负人。今日魏征非要替这少主爷好好教训一下他养的这条败类狗。”魏征说完,重重一掌劈中老板肩胛。店内伙计立时绰刀向魏征围来。
“等等!”在房内饮酒的单雄信听到魏征之名,从房内冲出,望着酒楼伙计大喊一声。
老板知道单雄信有罗成折扇在手,自然是自己主人罗成的朋友,不敢得罪,听到单雄信一声喊,急吩咐伙计停手。
魏征见单雄信出来,心中高兴,一时火气亦消了一半,大喊道:“单庄主,别来无恙否?”
单雄信上前道:“自从上次见过以后,许久不见先生下落。那道观亦换上了另一人做观主了。今日在此遇见,必定是为秦老夫人寿诞而来吧?”
魏征点点头。
单雄信朝老板望了一眼,没好气道:“这也是罗公子的朋友,你要客气一点,知道吗?还不赔个礼去?”
老板听说又是一个贵主儿,自然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大礼,连声“小人该死!”就迅疾跑回后堂去了。
魏征知道已经替徐世绩出了口气,不再为难,拉着徐世绩进入单雄信、程咬金、尤俊达、卢明星、卢明月喝酒的房间。
单雄信向程咬金、尤俊达隆重介绍了魏征。卢氏双雄与尤俊达在江湖闯荡日久,自然时常听人说起,都向魏征深深见了一礼。程咬金虽然不懂什么,但见身边两位都对魏征礼遇有加,自己亦深深做了一揖。尤俊达此时望见徐世绩,惊道:“这不是刚才卖剑的兄台吗?”
徐世绩望着尤俊达点了点头,露出一种友好的目光。
第九十三章
徐世绩望着尤俊达谢道:“刚才也多蒙这位公子看得起在下。只是在下决不能受白来之食。宝剑卖于眼前这位魏先生了。不过,在下却想与诸位英雄好汉交朋友,不知可有此荣幸?”
“既如此,我们都成了好兄弟。不知这位兄弟姓甚名谁?”单雄信急切问道。
徐世绩道:“在下徐世绩,蒙诸位英雄不嫌弃,自当先饮一杯,算作谢礼吧!”
“好!老程最喜欢这样豪爽的人。”说完,亦望着徐世绩喝了一杯。
魏征望着徐世绩忍不住问道:“看徐兄弟似有满腹学问,却为何落得如此光景?”
徐世绩趁着酒兴,竟讲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
原来徐世绩是大户人家公子。父亲为该县县令,两袖清风,与民秋毫无犯。徐县令一心要儿子博取功名。徐世绩亦极听父训,在学问上极有造诣。为人扶助贫弱,自然看不惯那些无事生非的人,甚至出手相搏。徐世绩住的县里,就有叫做万福通的老学究。为人既得百姓爱戴,又与朝廷颇有渊源。徐世绩常对父亲说:“爹,万福通这个老匹夫愚弄百姓,做得滴水不漏。另外,多去百姓家中,以十文钱作为襄助。此小恩惠,让县里无知百姓,蒙受欺骗。老匹夫素来与爹不合,竟然怂恿百姓险害爹官位不保。爹不如弃官不做,换个地方,让世绩亦早离这个鬼地方。”
徐县令道:“等你做了功名,也要从县令做起。到哪里都是一样。总有像万福通这样的害群之马。也总有大批受此人蒙蔽的百姓。除非你能拔中头魁,也许可以授以高官显位。“
徐世绩听了父亲的话,自然更加苦读。徐世绩所在学馆馆主樊淑文与万福通有师生之谊。万福通为更加重击徐县令,亲到学生樊淑文家中。樊淑文见老师到来,疾步相迎道:“老师亲来敝舍,学生不胜荣幸。不知老师来此所为何事?”说完,请老师上座。仆人早已端上茶来。
万福通开言道:“老夫有百两黄金奉上。”
樊淑文道:“老师委身来学生家中,又送金银,叫学生难以做人。老师日后若有任何事,学生定会舍命相助。”
万福通笑道:“老夫正有事烦扰淑文。不用淑文难做,只要帮老夫对付徐县令即可。”
樊淑文道:“徐县令何老师有仇吗?”
万福通点头道:“徐县令积极推行‘多种粮,少盖豪宅’之策。老夫稍有多盖一宅,徐县令就要老夫让出,改作耕地。老夫对此实有怨言。但为百姓,舍弃一宅又何尝不可?只是徐大人态度极其傲慢无礼。老夫想挫他锐气。得知徐大人公子就在贵馆学习。淑文知道,秋试即到,正是朝廷选拨人才之期,怎么做?淑文就看你的啦。一旦徐公子在此时精神受挫,必让徐大人为其子痛惜,终绝其命。”
樊淑文笑道:“老师,这一招真毒呀!令学生佩服。此事包在学生身上,一定让徐大人好看。”
万福通拍拍手,一名下人早端上一盘黄金。樊淑文道:“谢老师赠金。”说完,将手一挥,一名侍婢将黄金接下,拿入房中。万福通起身告辞,樊淑文将老师亲送于大门外。
第二日,樊淑文找到馆中先生夏若云,从怀中取出千两黄金交给夏若云道:“这是送给夏先生的。本馆的优等学生徐世绩希望夏先生能狠挫一下他的锐气。本馆都是名流子弟,不在乎这么个学生。”
夏若云道:“馆主吩咐,怎敢不依。”
正值馆中开始讲授关于科考中的避讳问题。因杨广登基,避讳又有所改变。在隋唐的科考之中,避讳是一种保命的学问。一旦没弄明白这个学问,不但功名,只怕能自己及家人的性命都要搭上。正因如此,致使不少人才落第,乃此试一大弊病。
夏若云收了樊淑文的银子,就得替樊淑文做事。不得不在考试避讳问题上整一下徐世绩。夏若云谈到避讳之学问时,敷衍几句就算完事。下课时,夏若云说了一句:“诸生有不懂得,可以向我求解。”
徐世绩听到此语,早冲到夏若云面前,吧老师那些含糊不清的说法全提出来了,请求一解。
夏若云仍旧含糊而语,听得徐世绩心中发毛,欲再问,老师开言道:“世绩,你真不爱动脑筋。这点东西都不愿思考,要脑何用?“说完,拂袖而去。
这顶帽子扣得徐世绩透不过气来。徐世绩看到别的学生去请教夏若云都满意而归。徐世绩忙问学生馆内另一位优等学生。那名学生虽有心,却不善讲解。徐世绩请教的问题,让学友草草一讲,弄得更是一头雾水。
回到家中的徐世绩连睡觉也在参透其中道理。此急需人点拨。徐世绩无奈,请教父亲。徐县令道:“各年在避讳上都有不同,世绩还是仔细请教老师为妙。“
徐世绩道:“世绩请教夏先生,夏先生含糊解释,还说世绩不动脑筋。”
徐县令道:“你本来就不爱动脑筋。自己去思考吧!”
徐世绩无奈之下,重新回到睡房冥思苦想,问题越想越复杂,反而使徐世绩进入抗学状态。时间一长,徐世绩只要一考虑学习上的事,就感到心痛。结果,徐世绩参加秋试之时,因为用脑过度,晕死于考场之上。徐家的下人将徐世绩背回家。徐县令问明缘由后不发一言,同时将县令印绶挂于梁上,独自一人乘上马飞驰而去。几日后,徐县令不见回来。朝廷下意识收回徐家府宅,徐夫人带着儿子,只拿了一柄家传宝剑匆匆离去,投奔徐世绩外公家。此时的徐世绩已经命心腹下人打探到樊淑文是万福通的学生,心中明白所发生的一切必定都是为了万福通与父亲之间的仇恨而报复父亲到如此地步。“我一定要报仇!”徐世绩高喊着,同时一种复仇之心油然而生。
第九十四章
徐世绩母子暂时住在外公家中。徐世绩因为父亲的失踪,自然心生愤恨,一定要给万福通、夏若云、樊淑文施以教训。
终于有一日,徐世绩找外公借了五百两银子,拿了赤金宝剑离开外公家,并未和任何人打招呼,只留下一封书信,大意是让家人不要着急,自己不过出游散心。
徐世绩终于回到了离开不久的家乡,并暂时稍作乔装住进了一家客栈之中。本打算找机会将万福通、夏若云、樊淑文三人骗到一处饮酒,从而在酒中下毒,就可报大仇,但此三人见是自己相请必会加以防范。所以,徐世绩一时想不出报仇的办法,心中烦闷之余就摆弄着自己手中这柄赤金宝剑。突然,把玩之中,剑把突然松动,从底部竟然掉出一张羊皮纸来。徐世绩展开羊皮一看,是张剑谱。剑谱中有内功心法及剑招,还有图解。徐世绩终于明白家传宝剑的真正秘密。原来玄机全在剑把之中。
有了秘笈,徐世绩自然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进行修炼。为此,徐世绩又回到了外公家,开始秘密修炼祖传的绝世剑招。果然,徐世绩在武学上亦有一些天分,很快参透剑诀,并用一年时间就将剑诀上的武功融会贯通。有了一身武功,徐世绩又回到了家乡。首先来到了夏若云家中,看到夏若云妻儿。夏妻见一个年轻人来到自己家中,以为是夏若云现在所教的学生来送礼了,忙道:“相公出门了。若是来送礼的,就请留下礼物及姓名。我定会告知相公的。”
徐世绩冷笑一声道:“师娘,学生徐世绩有事求见夏先生。既然先生出门,学生想在这里等他一等。”
夏夫人道:“既如此,就请回吧!空着手来,难道还想我摆酒招待不成?”
徐世绩没有理睬倒将夏夫人激怒了,拍拍手,宅内早出来十数个护院家丁。
徐世绩骂道:“贱人!”骂完,飞身挥掌竟将那些家丁统统打倒在地。
夏夫人此时才发现情形不对,准备逃跑,却被徐世绩一指击中要|岤。夏若云小儿子挥动小拳头在徐世绩身上乱捶。徐世绩将小孩子松紧|岤点中,并摸摸孩子的小脸道:“半个时辰,|岤道自解。小朋友,到时赶快逃命去吧!”
夏夫人虽被定住身体,但却不住求饶。徐世绩用剑将夏夫人衣衫统统挑落,然后将夏夫人一脚踢出府门。早有人围了上来。
夏夫人此时连声哭道:“不要!”
夏若云此时正准备回府,却远远看到家中如此变故,慌忙准备前往官府报官。不想被徐世绩发现。徐世绩飞身来到夏若云身旁,用剑指住夏若云咽喉道:“终于让世绩来好好孝敬老师了。当日害学生之恩,不敢不报。”说完,一剑竟将夏若云下体割下,同时旋剑剜去夏若云一双眼睛,然后扬长而去。留下只是惨叫连连的夏若云。
徐世绩所做这一切均有人报到了官府。县内捕头带了一队捕快满大街找寻徐世绩下落,终于撞见徐世绩。捕头必然得到新县令格杀勿论的命令,竟直接朝徐世绩挥刀砍来。徐世绩一掌将捕头手中刀震落地上,同时用指指住捕头|岤道,并骂道:“昔日受我爹恩惠颇多,今日竟然不念旧情直接就要杀我,不知为何?”
捕头道:“你爹在位之时,时常对本捕头大呼小叫,今日自然要将老子的仇算在儿子身上。”
“见你的鬼去吧!”徐世绩大喊一声,早用剑斫去捕头双手、双脚。吓得其余捕快不敢上前,纷纷逃散。
徐世绩狂笑一声,大踏步朝樊淑文家中冲去。樊淑文已经听到风声,正命管家携带财物乘马车准备逃亡。只可惜,慢了一步,被徐世绩半路撞上。徐世绩一见樊淑文年已六旬,动了侧影之心,不想樊淑文老来得到得二十不到的儿子突然拔出匕首往徐世绩刺来,并同时喊道:“敢杀我爹?”
徐世绩舒指点住那与自己年纪相仿年轻人的要|岤。樊淑文哭着求道:“徐公子饶命!都是万老爷的主意。请放过老夫家中唯一的一根独苗吧!”
徐世绩此时完全被仇恨占据了大脑,长剑已经刺入年轻人胸膛。然后又看了看马车,整个马车除了一个六十来岁的管家外,只有樊淑文与刚刚被自己刺死的年轻人,接着是一阵狂笑道:“樊淑文,我让你断子绝孙。”说完,一剑也将樊淑文下体割下。樊淑文自然痛的不住在地上打滚。
现在只剩下万福通了。徐世绩已经飞奔来到万府。不巧的是,万福通已经于一日前呜呼哀哉了。盛怒之下的徐世绩竟然一剑劈开装万福通尸首的棺木,并打退围上来保护万福通尸身的万家所有人,又将万福通尸首取出,同时夺过刚才万府众人攻击他的藤条往万福通尸身上连旋数百记,同时道:“昔日伍子胥鞭楚王尸三百。在下亦要历史重演一遍。”说罢,挥袖扬长而去。
因为闯下如此大祸,徐世绩竟然回到外公所在州郡,并向州郡长官递上与家人断绝关系的文书,并让州郡长官上传天下,自己则开始了逃命生涯,一路辗转就来到了幽州。却逢天下大赦,仍不肯回家,且还想打听父亲的消息。
众人听完徐世绩的故事,自然都赞道:“了不起!”然后又畅饮一番,这才都一齐前往燕王府中报到。
其后,另有太原李家及天下各路与秦琼有些交情的江湖朋友尽皆赶来。
秦母寿诞当日,秦琼于幽州最好的酒楼招待各路前来为母亲祝寿的英雄。因为这些人多惺惺相惜,自然有人提出要同结为异姓兄弟。但罗成及太原李家派来贺寿的李世雯、柴绍为管家子弟,不知他们会否因为这些而拒绝结拜?若拒绝,只怕这些江湖上的粗鲁人会以拳脚加在管家众人身上,那么寿宴就会变得很尴尬。秦琼自然心中暗自有些担忧了。
第九十五章
秦琼私下召集前来贺寿的各路英雄,商议了几昼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来。凡来结义,但求自愿。罗成本想也参加秦母寿诞当日的结义大会,无奈秦琼万般阻止,只得作罢。柴绍考虑到恐连累准岳父李渊家中,自然也没有打算参加。
瓦岗翟让早听说过秦琼大名,命史大奈前来进献贺礼,却是一只巨型海龟,象征秦母益寿延年。秦琼此时方知瓦岗英雄亦是重情重义之辈,虽未谋面却也如此客气,心中自然想到,他日若张须陀兴兵攻打瓦岗义军,他必然苦劝一番。与此同时,唐万仞亦带着贺礼前来恭贺秦母,只是因为公务繁忙,当日即回去张须陀那里复命。
到了秦母寿诞当日,众人一齐祝贺过老寿星后,吃了午宴,夜里同去幽州城中最为阔绰的酒楼进行结义。并让文采最高的王伯当写了一篇结义的启事文章。
徐世绩展纸开读道:“有魏征、秦琼、单通、徐世绩、程咬金、史大奈、尉迟南、尉迟北、卢明星、卢明月、南延平、北延道、樊湖、连明、白显道、金甲、童环、齐国远、李如圭、贾顺甫、柳周臣、尤俊达、粱师徒、丁天庆、黄天虎、杜成龙、韩成、张显扬、何金爵、濮固中、费天喜、王伯当、金成、牛盖、尚时山、夏石珊、铁魁、任忠、秦用三十九人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吉凶相爱,患难相扶。如有异心,天神共监。”
待徐世绩宣读完,秦用抱上一坛酒来。魏征将徐世绩卖给自己的赤金宝剑抽出,在左手指上一划,血流入酒坛内。魏征又将剑传给秦琼。秦琼也照着魏征的样子做,然后传给下一个人。各人依次将血滴入酒坛内。秦用将血酒倒入三十九个碗中。大家一饮而尽,齐声道:“兄弟必定同生共死!”
秦母寿诞实际上成为了各路英雄集中的英雄会。
杨林得知此事,上奏朝廷将与窦建德相对峙的马三保调回,打算利用马三保的十万大军与自己所属的二十万本部军马同去讨伐幽州。
马三保来到了登州,却将数万兵马仍留于原处,监视窦建德的一举一动。杨林见马三保不过只带三万多兵马前来,自然心中不悦。马三保亦看在眼中,也是与杨林面和心不合。
杨林虽未出兵攻打幽州,但杨广竟然下令让与瓦岗军相持的金堤军、开封兵马司两路兵马共计一万五千军马杀至幽州城外五十里处。杨林自然派马三保率兵一万亦开赴幽州与金堤刺史华公义、开封兵马司总管孟洪公大军会合,待杨林大军一到,即一举夺下幽州。
幽州城已经提前得到消息。罗艺让各路英雄急速离开,恐家眷遭当地官府所害。魏征及众兄弟打算誓死协助罗艺守城,仍被罗艺拒绝。众英雄无奈唯有分散回乡保护家眷而去。临行前,魏征望着众兄弟道:“瓦岗寨寨主义薄云天,接到家眷即去金墉城外郊会合。大家一起商议前往瓦岗落草之事。”众英雄自然都表示赞同。独秦琼、秦用与金甲、童环则留在幽州,准备一起对付杨林军马。
没想到,程咬金这个冒失鬼独自一人手提宣花斧竟然遭遇上华公义本部军马。华公义军中一人挥剑从马上跃起,飞身向程咬金砍来。程咬金单手双指急出,紧紧夹住来人剑刃,并问道:“什么人,居然敢挡住老程的去路?”
“在下华公明,奉家兄之命前来剿除幽州暗结私党者。”说话者即华公义之胞弟华公明。华公明连连抽剑,却不想程咬金内力深厚,一时竟无法将剑抽出。程咬金不耐烦了,猛一抖手,竟将华公明长剑夹断。华公明知道程咬金厉害,连连向后退,打算找寻机会逃跑。华公义在军中看得清清楚楚,大喊一声:“公明,快会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