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兴唐群侠传

兴唐群侠传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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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琼,你也不能白帮姑父的忙。就让阿成教授你罗家枪法,也好从容应敌。”

    秦琼知道罗家枪心法犹在秦家锏心法之上,罗艺如此厚爱自己,自然高兴万分。距离比武之期尚有五七日,罗成特地将秦琼带到练功房,一心一意利用这短暂时日教授秦琼罗家枪法。只是罗成素有心眼,背着罗艺只授秦琼招式,却只字不提心法运用。不过,秦琼天资聪颖,借助自身内力竟将罗家枪法融会贯通。三日内竟将罗家枪法三十六式悉数掌握。

    又过了几日,即是比武之期。罗艺特别吩咐,命人将罗家重达二百六十斤的丈八滚云枪抬至秦琼面前。秦琼领会罗艺之意,单手竟将滚云枪绰于手中,跨上黄骠马向演武场而去。

    秦琼手中滚云枪加之袖中所藏双锏,共有四百来斤,还有秦琼本身的重量,同时压在黄骠马背上,没料到,这个老朋友竟仍身轻如燕在演武场来回奔走。

    伍魁、伍亮带着手下四位高手陈平、贾尚、杨望、蒋英骑马亦缓缓来到演武场正中将生死状签了。

    秦琼见六人全数签好生死状,也挥毫在生死状上签下大名,并催马在伍魁几人面前停了下来。

    伍魁见秦琼停了下来,一挥手,贾尚首先绰刀催马向秦琼劈来。秦琼挺枪朝贾尚刀锋奋力刺去,因用上十成内力,竟将贾尚震于马下。贾尚捻刀,飞身跃过秦琼头顶,回手疾劈一刀,直向秦琼后心贯去。秦琼一掌将刀锋震开。贾尚收刀疾旋,再次朝秦琼颈下劈去。秦琼甩开枪柄,滚云枪头重重磕在贾尚刀锋之上。没想到,因为旋动的刀柄,完全卸掉了秦琼的内劲。贾尚趁秦琼惊愕之时,又一刀旋来。秦琼飞身跃离马背,躲过贾尚的攻击,急向贾尚身体踢出一记重脚。贾尚借助内力飞身腾空上更高层次,躲过秦琼这一击,旋动刀柄,刀锋直向秦琼顶梁逼去。秦琼低头,将滚云枪插于地上,伸出双掌,待到贾尚刀锋即将触及头顶之时,竟将刀锋用双掌夹住。贾尚欲将刀拔出,无奈内力不及秦琼,趁双脚沾地之时,唯有向秦琼下盘踢出一记重脚。秦琼双膝齐并,屈膝硬隔一记,再次将贾尚弹出。

    贾尚被弹开,刀亦离手,就地踢起一枚石子。石子直射向离贾尚不过十步远的兵器架。兵器架上一柄五尺长剑被石子击中,竟从兵器架上震出,朝贾尚这边飞速而来。贾尚抬手,将剑牢牢握于手中,另一只手猛一拔剑鞘,立时出现一道寒光。秦琼知道贾尚有多少斤两,用滚云枪御敌太过浪费,也不管深插于地下的滚云枪,旋动着从贾尚手上夺过的大刀,望着贾尚劝道:“这位兄弟,在下给伍相国一个面子,不想取你性命。你还是赶快下去吧!”贾尚根本不予理睬,旋身挥剑朝秦琼刺来。秦琼急旋的刀柄与贾尚剑锋硬抵一记。秦琼强大的内力将贾尚手中长剑震为三截。秦琼望着一脸茫然的贾尚笑道:“你输了!”说完,将刀反插于地上,转身欲离去。贾尚一时鬼迷心窍,竟朝秦琼后背甩出袖箭。秦琼听到背后风声,早料到贾尚会于背后偷袭,反勾一脚,将插于地上的刀带起,向后奋力一踢。大刀疾速冲出,撞开飞来袖箭,却仍向前冲行,竟让一时不曾防备的贾尚来不及闪躲,被自己的大刀刺入左胸,仆地而亡。秦琼慢慢退至贾尚尸首旁,摇摇头道:“本来看伍相国面上,处处留手。只是你出手太过狠毒,也不能怪秦某出手重了。”

    伍魁见贾尚被杀,来到罗艺面前理论道:“王爷,这是何人?在武场之上不遵守点到即止的规矩,草菅朝廷命官性命。希望王爷依法办理,将此人问罪斩首。”

    罗艺道:“伍大人,这位是本王新收的高手秦琼。刚才你们都已立下了生死状,纵然错手打死对手亦无可厚非。更何况秦琼处处手下留情。倒是贾尚出手狠毒,常思致人死地,才逼得秦琼下了重手。全是贾尚咎由自取,怨不得秦琼。”

    伍魁还想扯些歪理,被伍亮阻住道:“大哥,现在确实是我们理亏。况且在燕山之地触怒了燕王,到时我们恐怕就会大祸临头了。”伍魁听伍亮说得有理,退了下去。

    陈平见贾尚身死,心中暗想:“秦琼武功只怕在我们六人之上。贾尚这样的高手被秦琼随便几招就弄得身死于演武场。看来,我要赤手与秦琼相搏,看似否有胜算。”想到这里,陈平跳下马来,徒步来到秦琼面前道:“秦英雄,在下陈平愿与英雄徒手较力。”

    秦琼也不愿用兵器交锋,毕竟只是一场比武,根本用不上如此生死相搏的。既然陈平主动提出赤手相搏,秦琼自然高兴地跃离马背,正面对着陈平。

    不知秦琼与陈平之间的较量,结果会如何?

    第四十六章

    陈平即将与秦琼展开较量,却见秦琼双臂鼓胀异常,喊道:“说好赤手相搏,如何袖藏兵刃?”

    秦琼方才醒悟,实在觉得不应该如此,两忙将双锏从手臂上摘下,让士卒拿了去。

    陈平是个急性子,抢先一步冲出,挥出弧形掌直劈向秦琼腰部。秦琼飞身冲上,用膝盖硬拼陈平这一掌。陈平出掌用上了十成十的内力,而秦琼一直顾及伍建章的面子,只用上五成内力。掌脚相拼,秦琼与陈平都被震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秦琼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位高手。陈平的内功修为远在贾尚之上,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想到这里,秦琼提起了精神,疾步冲至陈平面前,旋身踢出一记重脚,这只铁脚疾速向陈平面颊扫来。陈平低头闪过,并疾速轰出一记重拳,准准向秦琼腿胯袭来。秦琼躬身下探手臂,疾伸五指将陈平重拳包于掌心。陈平将所包之手,腕下发力,并伴随拳头疾速翻转,竟从秦琼掌中挣脱出来。此时,陈平听到后脑有风声,是秦琼又朝自己回旋踢出的一记重脚,挥掌隔向后脑,手腕正与秦琼脚踝相撞。秦琼同时劈出的利掌,让陈平无法顾及,肩胛重重挨上一记。感到气血翻腾的陈平疾速后退,又被秦琼紧追而上,脚踝被秦琼利掌劈中,一时站立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秦琼见陈平倒地,不再攻击,拱手道:“得罪了!”同时又向伍魁那里望去。

    伍魁则将目光投到杨望与蒋英身上。

    杨望与蒋英面面相觑道:“陈兄弟武功最好,都输给秦琼。我们兄弟能打得过他吗?”

    伍魁听到杨望与蒋英的话,提了画杆方天戟来到秦琼面前道:“已经立了生死状,就要开始生死相搏了。本官欣赏你,想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向大家说一声,燕山输了。本官就放过你。不然,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秦琼斜望了伍魁一眼,笑道:“胜负尚属未知之数,在下怎好认输?”说完,仍立于原地,丝毫未动。

    伍魁平日养尊处优惯了,又靠着四位高手横行无忌,如今真要与秦琼对敌,倒有些害怕起来。但事已至此,唯有硬着头皮上了。想到这里,伍魁抖戟向秦琼刺来。秦琼探手牢牢抓住戟柄,腕下发力,早将画戟裂为两截。伍魁则被震开,呆呆立于原地,不敢动弹。

    “伍大人,你输了!”秦琼说完,向看台上的罗艺望去。

    罗艺正欲宣布比武结果,却看到伍魁暗藏袖中的两枚铁蛋被伍魁甩出,正向秦琼面门砸来。秦琼眼见面前急来一速强光,本能飞身跃离原地。铁蛋被秦琼躲过,竟朝一旁的杨望、蒋英而去。杨望侧身闪过,其中一枚掠过杨望身体,落于地上;另一枚则被蒋英稳稳接于手中。

    伍魁此时尚识时务,见罗成因为自己的卑鄙手段而急欲上前厮拼的样子,连忙拱手道:“本官愿认输!”

    秦琼听到伍魁如此说,上前一步问道:“其他几位将军,在下还未与几位较量呢?”

    伍亮、杨望、蒋英三人望着秦琼,连声道:“我们心服口服。勿须再比。”

    罗艺见伍魁认输,命人向燕山各军报喜,并望着伍魁、伍亮客气道:“今日比武,我燕山扬威。只不过对两位大人多有得罪了。”

    伍魁、伍亮此时心中早生毒计在胸。两兄弟相视一笑,同时假意向罗艺道:“王爷,我们兄弟得以看到秦英雄的盖世武功,实乃三生有幸。纵然击败我们兄弟,又谈何得罪?”

    伍氏兄弟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府中。伍魁一直提道:“今日我们输得如此惨败,真是没想到。燕山如今有了秦琼这么个高手,只怕更加威胁大隋社稷了。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个秦琼除掉?”

    杨望、蒋英两人齐声提议道:“常说‘暗箭难防’。不如夜里着夜行衣潜入秦琼住处,联手合击,一定能将他除掉。”

    伍魁听后,点点头道:“只有如此行事才能除去心中大患。”

    伍亮一听哥哥的话,不赞成道:“秦琼武功深不可测。如此进行偷袭,只怕难以成功,而且会被秦琼杀死。还有,我听说秦琼住于燕王府内。燕王府守卫森严,高手云集,只怕潜入都极其困难。大哥此行恐怕凶多吉少。”

    陈平觉得伍亮说得有理,也劝道:“秦琼今日处处手下留情。倘若真动起手来,只怕我们几人联手亦不及他的十之一二。还需从长计议才好。”

    “既然老二与陈兄弟胆怯了,就留在这里。今夜就让我与杨兄弟、蒋兄弟一起潜入王府。”伍魁心意已决,忙着与杨望、蒋英准备今日夜袭之事。

    伍亮与陈平知道无法劝住伍魁,心中亦同时生出一旦伍魁失败,如何从罗艺手中逃脱的想法来。

    秦琼因为白日里大胜伍氏兄弟,罗艺特准备一桌丰盛酒菜为秦琼庆祝胜利。

    一番丰盛晚宴过后,秦琼回到了王府客房内,打算下榻睡觉,却感到房外有一股杀气。因为听觉甚好的缘故,秦琼听到窗边有些异响,特别注意到窗户处,却看到一支毒烟筒已经捅破窗户纸插了进来。秦琼对着毒烟筒猛吹一记,就听到窗外一声闷响。且听到外面一个声音道:“蒋兄弟!蒋兄弟!”

    秦琼一切都明白了,从窗内跳出,正看到一名蒙面人躺在地上,手中还拿着刚才插入窗户的毒烟筒。秦琼低身欲摘倒地之人面罩,却不防倒地之人实乃诈晕,擎刀疾速向秦琼喉下划来。秦琼探掌劈向刀锋,竟被凌厉的刀气划伤了手背。大刀仍疾速而来。秦琼疾速闪身,躲过大刀,旋腿踢向对方小腹,却又多出两名蒙面人来,联手向秦琼袭来。秦琼机警地双掌齐出,先隔开两人砍来的大刀,但急旋而出的铁脚亦被对方挡住。三名蒙面人因为受到强大的内力震动,面罩早已落下。秦琼见是伍魁、杨望、蒋英三人,无明业火心中燃起,催动体内真气,飞身一掌先行劈中其中伍魁手腕。伍魁手筋硬是被秦琼打断。杨望挥刀冲向秦琼,又被秦琼第二掌轰到手腕。杨望手中刀随即脱手。秦琼摆手一握刀柄,急旋刀柄,刀气早已将杨望劈为两段。蒋英与伤重的伍魁见识到了秦琼的真正实力,竟吓得跪倒在秦琼面前道:“请秦英雄饶我们一命。”

    秦琼道:“在下已经处处留情,你们竟然还如此苦苦相逼?”

    伍魁见秦琼仰头说话之际,朝蒋英使了一个眼色。蒋英抬手扬袖,两对袖箭朝秦琼射来。

    第四十七章

    从蒋英双袖飞出两对袖箭向秦琼急射而来。秦琼眼见四速急光,双掌各劈开一枝箭,另有两枝却被秦琼弹腿全数震开。袖箭受秦琼内力影响,疾速返回,一对射中伍魁咽喉及左胸,另一对则将蒋英胸前穿透两个窟窿。秦琼看着两人身死,摇了摇头。

    伍亮、料定伍魁三人此行凶多吉少,恐自身被连累,连夜从燕山逃向长安而去,独留陈平善后。

    第二日,罗艺通过秦琼知道昨夜所发生的事,忙道:“阿琼,伍魁几人已死,只怕伍亮会快马离开燕山向皇上那里告状。我们赶快去伍府,别让伍亮他们跑了。”

    秦琼一听,连忙与罗成一起,带兵赶往伍府。

    众人来到伍府门前,却见陈平早已恭候多时。

    秦琼望着陈平道:“陈大人,伍大人呢?”

    陈平笑道:“秦英雄,伍大人连夜回去长安,特命下官在此等候。下官自知昨夜发生大事,终难逃一死。只是,临死之时希望能亲手为伍魁主人及几位兄弟收尸。只要遂在下心愿,在下亦死而无憾了。”

    秦琼向来看重这样视死如归的英雄好汉,且昨日演武场上陈平亦显现出不俗的身手,这更让秦琼下定决心要为姑父收纳于燕山麾下。想到这里,秦琼望着罗成道:“如此忠义之士,表哥实在不忍擒杀。”

    罗成亦对陈平如此气概而深感兴趣,竟望着陈平道:“既然伍亮走了,你也可以回长安了。”

    陈平一听,秦琼、罗成都有意放过自己,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罗成道:“在下真的可以这样一走了之吗?”

    罗成道:“皇上钦命两位伍大人为燕山探察使,现在一位已经魂游地府,另一位也回去长安了。事已至此,何故为难你呢?”

    陈平一听,感动道:“人言‘燕山英雄不欺弱寡’,今日得见,果然如此。伍大人实在逼人太甚,终被己害。在下也帮着伍大人在燕山做了许多坏事,你们竟然能就此放过在下一条身体,实令在下万分感激。在下已决定,不回长安了,愿留燕山,供燕王驱使。”

    罗成、秦琼一听,喜道:“如此一来,燕山又多了一位好兄弟。”

    陈平虽然留在罗艺身边效力,但伍亮毕竟已经赶向京城而去,快马亦追不上了。只怕朝廷得知伍亮奏报后,不日会发兵攻打燕山。罗艺想到这些就颇为烦躁。

    秦琼因为罗艺就此事如此心烦,也无时不在思量办法。不过,秦琼似乎想到了什么,命人取来纸笔,研墨挥毫给伍建章写了一封书信。因为秦琼当日与伍建章接触,深知伍建章为人。只要将燕山这些实情如实告知于伍建章,这位刚正不阿的老相国必定能阻止伍亮胡言。

    秦琼将写好的书信让罗艺看了一遍,罗艺仍面露忧色道:“写得很好!只是,这样做真可行吗?”

    秦琼道:“阿琼相信伍相国!”

    罗艺捻了捻银须道:“事已至此,唯有按此法进行。”

    燕山信使带着秦琼密信,连夜快马前往京城相国府。

    秦琼亦在燕山待了几日,除为答谢罗成传授家传枪法,亦将自家的秦家锏法相授,同时亦是只授招式而不授心法。几日后,罗成掌握所有招式,秦琼亦向罗艺告辞了。

    罗艺知道秦琼放不下家中老母、妻儿,也不再强留。秦琼同时将明年老母办寿宴之事告诉罗艺一家。罗家三人皆连声道:“到时定然前来相贺。”

    伍亮好不容易回到了长安城的丞相府,一入相府即来到伍建章门外跪着不起。

    伍建章见伍亮独骑回来,又有此举动,忙问道:“伍亮,回来有什么事吗?”

    伍亮只是跪着啜泣。

    伍建章上前搀扶,伍亮只是不起。伍建章道:“有什么话就好好说,不要这样。快先起来。”

    伍亮听了伍建章的话,立起身来,望着伍建章道:“伍亮大哥已经被燕山的人杀害了。贾尚、杨望、蒋英亦遭燕山毒手。”

    罗艺一听,惊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一一道来。”

    伍亮道:“罗艺最近认了个叫做秦琼的亲戚。因为一场比武切磋,竟然下毒手先杀了贾尚。大哥与杨望、蒋英当夜去与秦琼理论,也遭毒手。罗艺还为秦琼撑腰,恐怕已将陈平扣走。不知陈平会否受到罗艺的折磨。伍亮因为跑得快,才得以有命回来见丞相。”

    伍建章一听“秦琼”二字,忙问伍亮道:“你说的秦琼可是一副黄脸,还有一对铜锏护身。”

    伍亮连连点头道:“正是此人!”又思量一会,望着伍建章问道:“丞相,莫非您认识秦琼?”

    伍建章一听,忙道:“晋国公李渊千金曾遭宇文家非礼,就是这个秦琼舍命相救。此人一身侠骨,绝对不会随便杀你大哥与贾尚他们的。你与你大哥都是老夫一手栽培。你醇厚有余;而你大哥却醇厚不足,常生嫉妒之心,且手段歹毒。至于与你们兄弟同往的贾尚四人,独陈平较为本分,其余三人亦是有些心术不正。老夫曾多次劝过你大哥收些锋芒,并多一些包容之心。但你大哥却一直未将老夫的话放在心上。刚才看到你说伍魁被秦琼所杀之时,眼睛并不敢直视于老夫,老夫料定你必然撒谎。若老夫猜的不错,一定是伍魁逼人太甚而招致的杀身之祸。罗艺为人亦是一身侠气,也绝对不会乱来。老夫如今已能肯定,此事错不在罗艺、秦琼那里。老夫知道你一心要为兄长报仇,不想就此事责备于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是否真要在明日上朝之时歪曲事实,奏请圣上发兵燕山为你报家仇。”说完,拂袖进屋。

    伍亮则呆立门外,想着在燕山所做的一切,想到伍建章说的一番肺腑之言,已经有些开始动摇了。

    第二日早朝,伍建章带着伍亮一起上朝。

    文帝见伍亮出现在朝堂,问道:“伍爱卿,朕并未下令让你回来,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伍亮奏道:“只因家兄及同去几位在燕山故去,故而前来朝堂报丧。”

    文帝一听,惊道:“怎么回事?莫不是罗艺谋反不成?”

    伍建章朝伍亮瞪了一眼,执笏上前奏道:“皇上,罗艺燕山有雄兵数万,倘若有心与朝廷为敌,绝不会降顺的。”

    宇文述一听伍建章所奏,忙道:“只怕降顺是假,趁机夺取大隋天下是真。”

    伍建章道:“依宇文太傅之言,罗艺可于当年北齐被灭之时就假意降顺,然后于大隋灭南陈之时,趁机发难,何故又要等到现在?无非是可怜燕山百姓,不想让他们遭受战乱之祸。”

    文帝赞成伍建章的说法道:“老相国所言不差。朕亦思量再三。既然伍亮已经回来,就不必再去燕山监督了,以免发生摩擦。伍相国,你同时给罗艺修书一封,让他将伍魁等尸首运回,让伍亮亲手埋葬,消除彼此间的冤仇。另外,任何人不得借此挑拨燕山与大隋的关系。否则,朕一定给以厉害。”

    伍建章喜道:“皇上英明!老臣连夜即写书,命人送往燕山。”

    退朝后,伍亮仍闷闷不乐,伍建章上前劝:“伍亮,心中之结应该解开。一切因果报应皆有天数。不要因此而失了良心。”

    伍亮虽然碍于伍建章面上点了点头,但心结一时仍难以打开。

    伍建章回到相府,竟然收到秦琼写来书信,展纸一看,竟是详细说明燕山比武及伍魁带人暗杀自己的前情后果。看了来信,伍建章心内暗叫:“来得及时!”同时挥毫亦写了回信,收信人竟同时将罗艺与秦琼名字署上。

    罗艺在燕山收到了伍建章的来信,虽然无法让秦琼看到,但亦无甚大碍。信上所写,朝廷对燕山极高信任,同时将探察使诏回,不用安插于燕山作为监视。信上所写这些,足以让罗艺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燕山虽然相对安定下来,但大隋其余各处却潜伏危机,似要爆发而出。

    山东邹县斑鸠镇上热闹非凡。最令人显眼的就是每日清晨一队队推着私盐送往四处去卖的盐队。斑鸠镇因为方圆不过十里,地方小,官府无力管理私盐买卖。所以,私盐买卖成风。

    关于私盐商队分为两支。一支是以号称斑鸠飞拳的张玄霖为首的大平贩盐队,另一支则是号称斑鸠霸虎的程咬金为首的草帮贩盐队。两队因为抢夺地盘而互有争斗,久而久之,两队结仇,见面皆以性命相搏。

    这一日,两支盐队又在镇上相遇了。仇怨极深的盐队即将进行一场生死搏斗了。

    第四十八章

    程咬金与张玄霖的两支盐队在同一条街上相遇。

    张玄霖望着对面的程咬金破口大骂道:“程咬金,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来我斑鸠霸虎的地盘抢生意,看来真是不要命了。”

    程咬金听到张玄霖的话,飞身跃离盐队,双脚早已踩上张玄霖盐队的盐包上,并冲着张玄霖吼道:“张玄霖,你究竟长了几个脑袋,敢这么和你爷爷说话?爷爷我在你这个小孙子的地盘做生意,天经地义。草帮的兄弟们,老程说得对吗?”

    程咬金盐队的伙计都怪笑道:“是呀!是呀!”

    张玄霖一听,怒从心起,飞身跃上盐包,摆腿朝程咬金小腹踢来。程咬金将真气凝聚于小腹,硬接张玄霖这一记铁脚。张玄霖踢上程咬金的肚子便被吸住了,并感觉身上的真气被程咬金体内的异种真气强行吸入体内。张玄霖本能地将腿奋力一旋,却不得力。程咬金此时将吸入体内的异种真气经肚皮向外推出,强大的反震力重重伤害到张玄霖的脚上。张玄霖痛哼一声,被弹出数丈远。眼见摔于地上,张玄霖提气上扬身体,再缓缓落下。因为刚才的弹震力,张玄霖将震疼的左脚用小拳头连连捶打。

    程咬金见张玄霖只痛不伤,赞道:“了不起!中了老程的棉花肚,脚筋竟然没有震断?”

    张玄霖叫道:“程咬金,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和我过招。刚才是我大意了。现在就让你这斑鸠霸虎变成一堆斑鸠虎骨。”说完,抡拳朝程咬金前胸轰去。程咬金疾出五指,准准将张玄霖的重拳罩于爪内。程咬金指下发力,张玄霖顿感出拳之手犹如刀绞一般疼痛。疼痛难忍之下,猛旋手腕,甩开程咬金五指,变拳为掌平向戳向程咬金面门。程咬金飞身跃起,一脚踏中张玄霖掌背。张玄霖疾速收掌,亦提起飞身,一拳轰向程咬金下盘。程咬金空中翻腿,一脚与张玄霖重拳硬拼一记。张玄霖被程咬金深厚的内力震得向后踉跄几步,站立不稳,蓦然向后仰倒,却不料背后盐队的旗枪枪尖刺入张玄霖后心。张玄霖惨哼一声,后背穿心而亡。

    众人看到此景都吓呆了。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咬金亦吓出一身汗来,不知所措。

    太平贩盐队此时将张玄霖的尸首放到盐车上,先暂停今日的生意,将盐车押回张玄霖府上。

    张玄霖娇妻秦氏见丈夫尸首被人送回,先是一惊,继而扑在亡夫身上痛哭起来。众人齐将秦氏劝开。秦氏一边啜泣,一边咬牙问道:“相公是被何人所杀?”

    众人齐声道:“就是常常与张大当家作对的程咬金所为。”

    秦氏望着死去的张玄霖,愤愤道:“相公,一路好走!大仇就交由愚妻来报。”

    秦氏为张玄霖戴孝三日,即让张玄霖入土为安。尽到三日的妻子之责,这位漂亮的女人就开始盘算怎么致程咬金死地了。毕竟,程咬金当日将张玄霖错手打死,主动前往官府投案自首。邹县县令在张玄霖下葬前让仵作仔细检查过尸身,证实程咬金并未撒谎,因而判定程咬金杖刑二十,发配潞州。秦氏嫌程咬金判得轻了,不服而上县衙大闹,却被邹县县令金俊德轰出。

    金俊德是少有的执法公正之父母官,对于秦氏要求处以程咬金极刑的无理要求坚决不理。这样一来,反而使这位节妇开始思量计策为夫君报仇。

    秦氏的美貌在整个邹县是出了名的。偏偏驻军于邹县的五品提防使陈孝真一直垂涎秦氏的美色。秦氏亦知陈孝真心意,想到要为夫君报仇而必须让程咬金处以典刑,竟计划着如何用美色来利用陈孝真以达到为丈夫报仇的目的。

    陈孝真此人草包一个,且又好色,每日花天酒地。这一日,却因为一时兴起,单人独骑,抱坛美酒于马背上狂饮,隐隐约约看见秦氏一人正于街上晃荡。此时天色已晚,街市亦空无一人。秦氏衣着妖艳,更让后面紧跟着的陈孝真心痒痒的。恨不能将秦氏强揽入怀中。

    秦氏听到身后马蹄声,故意假装不曾听见,头亦不回,缓缓向前。

    心如猫挠的陈孝真已经忍不住了,竟催马从后面赶上来,望着马下的秦氏,伸出一只手来,笑道:“张夫人,深夜外出恐不安全,不如让本官送你一程。”

    秦氏抬头朝陈孝真宛然一笑,抓住陈孝真伸出的手臂,被陈孝真奋力一提,提上马背,坐于自己身前。一股女人奇香的体味窜入陈孝真鼻中。陈孝真身子耸了一阵,脸蛋已经贴近到秦氏的香肩。秦氏假意害羞,娇声道:“如此亲热,让街上人看到就糟糕了。”陈孝真笑道:“夫人所言甚是!”说完,准备催马向前。

    秦氏道:“陈大人,妾身想回家了。麻烦大人相送,也好奉茶感谢大人。”

    陈孝真一听,高兴地调转马头,催骑奔往秦氏家中。到得屋外,秦氏被陈孝真抱下马来。秦氏假装忸怩,娇媚地看了一眼陈孝真匆匆进入房内。

    陈孝真牵马进来,将院门关好。然后直入秦氏房中。却见秦氏已经脱去了身上的外裙,露出贴身的内衣。丰满的双峰被衣服紧紧勒着,让陈孝真连咽了几滴口水。再看秦氏裤子紧紧包着她那高翘的双臀,让陈孝真的目光一下呆住了。为了燃起陈孝真的激|情,秦氏竟然扭了扭那小蛮腰,并将盘起的头发亦松散开来,落在香肩上,更加诱人了。

    陈孝真上前欲将秦氏急揽入怀,却被秦氏机敏地闪开,同时褪去了上衣,露出里面的亵衣来。白白的皮肉让陈孝真有一种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秦氏终于不再走动,乖乖地坐到了床边。陈孝真亦凑了上来,将秦氏搂住。两人先是一段热吻,接着陈孝真不规矩的手已经开始在秦氏白皙的肤体上轻轻的抚o着,并将头埋入秦氏颇为性感的亵衣之中,双手亦伸入秦氏腰下的裤中……

    两人一夜缠过后,秦氏从陈孝真怀中挣出,并用那嫩嫩的粉手摸着陈孝真的下巴道:“陈大人,妾身还让大人满意吧?”

    陈孝真抓住秦氏的粉手,翻身将秦氏压于身下道:“张夫人,本官真有些欲仙欲死了。”

    “既然如此,陈大人还打算日日如此吗?”陈孝真问道。

    陈孝真一听,更加高兴道:“张夫人如愿每日赠本官片刻之欢,本官定当满足夫人心愿。”

    秦氏见目的即将达到,忙道:“亡夫张玄霖惨遭程咬金杀戮,却被县令错判,以致不能以命偿命。妾身身为人凄,理应为相公报仇雪恨。妾身知道陈大人在整个邹县权势最大,只要开言必定能让此错判改正。只要大人为妾身报得大仇,妾身自然一生服侍左右。”

    陈孝真一听,喜道:“既是夫人所求,本官岂有不管之理。明日即让那程咬金身首异处。”

    陈孝真此语一出,只怕程咬金劫数难逃。

    第四十九章

    美色当前,陈孝真已经完全被秦氏征服。听了秦氏的话,一直点头。

    因为陈孝真的亲口承诺,秦氏露出更加妩媚的笑容。脸上虽带着如此甜美的笑容,但心中依然淌着血。想到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替亡夫报仇,实在可悲。但杀人凶手竟被官府轻判,更让这个美貌妇人感到不公。不过,现在只能以这种卑鄙龌龊的方法以报家仇了。想到这里,秦氏将压到陈孝真脸上,柔声道:“陈大人,妾身一切指望大人了。”陈孝真不住亲吻着秦氏丰满、白皙的双峰,又用手在秦氏身体各处游走,喘着粗气道:“张夫人的事包在本官身上。本官不但让程咬金身首异处,连县令与师爷也要治他们的罪。”说完,紧紧搂着秦氏的腰,又开始一段大战了……

    程咬金此时仍被关于邹县大牢之中,待刑部公文下来,才能被押解远处服刑。

    秦氏因为金俊德的轻判,倚仗陈孝真之势又在邹县衙门击鼓鸣冤。

    金俊德听到鼓声,料定是秦氏又来捣乱,招呼一名衙役将秦氏迎进来。

    秦氏入得提审大厅,望着金俊德仍丢出那句话道:“请大人为奴家讨还公道。一定要治程咬金死罪,不然何以服众?”

    金俊德手下师爷许敬宗道:“秦氏,按大隋律例,失手伤人者以误杀而断,最多不过杖刑二十,发配潞州。去到潞州,还有惯例的一百杀威棒。县令大人如此判罚,不偏不倚,遵循律法。”

    秦氏还欲开言,金俊德招呼左右衙役道:“将秦氏送出衙门。”说完,离座准备离开。

    衙役们开始推搡秦氏,却被迎面飞来的几根青泥杖击中,纷纷倒在地上,独秦氏无事。

    金俊德望衙门口望去,陈孝真正带了一队士卒强行闯入。金俊德看到秦氏深情地望了一眼陈孝真,心知不妙。

    陈孝真来到堂上,望着金俊德道:“金大人,张夫人如今沦为寡妇,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还要让几个大男人来欺负她?”说完,又来到秦氏面前道:“张夫人,有何冤情尽管直言。有本官在此,谅这小小七品县令绝对不敢胡来。”

    金俊德正欲开言与陈孝真驳论,却被机灵的许敬宗阻住。

    陈孝真望着县衙的一班衙役命令道:“去搬两把椅子来。张夫人是个弱女子应该赐座才对,至于本官,你们就看着办吧!”陈孝真话音刚落,衙役们立即从堂侧搬出两把椅子放在秦氏与陈孝真面前。

    金俊德此时再也按捺不住,甩开许敬宗的手,大声道:“陈大人掌管武职,实不应该插手文案之事。”

    陈孝真一听,笑道:“本官今日只是来此学习金大人如何审案。不过,虽为学习,但看到有猫腻之处,自然会指出。”

    许敬宗担心金俊德与陈孝真一直顶下去会吃亏,忙道:“陈大人如此有雅兴,我家大人自然高兴接受。就请大人先行坐下,让金大人审上一审。”

    陈孝真望着许敬宗笑道:“还是许师爷懂得一些规矩。好!本官就坐下来慢慢听着金大人如何审理此案。”

    金俊德有心要让陈孝真心服口服,竟命一名衙役出门将衙门外的乡亲迎进了大堂。

    金俊德看到众多乡亲拥入,忙猛击惊堂木道:“秦氏虽为苦主,但上堂告状,应该跪下以表示尊重主审官员,尊重大隋律法。”

    堂内百姓听了金俊德的话,皆议论纷纷。

    秦氏亦觉不妥,从椅上下来,跪于堂前。陈孝真虽有不服,但看到百姓皆用眼看着,恐惹众怒,不好刁难。

    “秦氏,本县仵作当你之面验尸,显示结果为失足而致后背贴入旗枪,导致心脏从后刺穿。且据目击百姓所讲,被告程咬金与死者张玄霖相拼,只不过相互教训而非要致对方死地。本官判定程咬金失手杀人有何不妥?”金俊德发问道。

    秦氏道:“程咬金与亡夫因为各自利益互相结怨日久。恕妾身斗胆说,两人都盼着对方早死,而能在整个斑鸠镇上兼并私盐买卖。程咬金正是有如此想法才将亡夫杀死。至于亡夫那蹊跷的死因,乃是程咬金的运气所致。若不能将程咬金明正典刑,何以服邹县百姓之怒?”

    秦氏此语一出,得到部分乡亲支持。

    金俊德一时竟被秦氏质问问住。倒是许敬宗机灵,附于金俊德耳边低语道:“大人,不如先提程咬金出来,再命人去请程老夫人也到堂上来。小人自有办法。”

    金俊德知道许敬宗智谋过人,按许敬宗所说,大声道:“因为苦主秦氏如此说,堂下差役速将牢中被告程咬金提出,同时去请程老夫人上堂。”

    程咬金被提到堂上,看到秦氏甚觉愧疚,默默跪倒地上。

    秦氏咬牙,恶狠狠地望了一眼程咬金,又用一种哀求的目光望了一眼陈孝真,这一切均让围着看热闹的一位乡亲看在眼中。

    程老夫人亦被衙役请于堂上。

    金俊德开言问程咬金道:“被告程咬金,本官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谎言,本官定惩不饶。”

    程咬金低头道:“小人明白。请大人发问吧!”

    金俊德道:“你究竟有无想害死张玄霖之心?”

    程咬金道:“小人亦知杀人偿命的道理。怎敢生杀害张玄霖之心?只是因为一时气愤,想出手教训,同时也想进行吓唬,让太平贩不要与我们争抢生意。”

    “你撒谎!根本就是你计算好了的。”秦氏望着程咬金驳道。

    程咬金根本不想与秦氏争论,默不作声。

    金俊德此时望着程母道:“老夫人,贵庚呀?”

    程母道:“老太婆五十有七了。”

    金俊德望着众百姓道:“程咬金乃邹县有名之孝子。母亲在堂,自然不敢生杀人之念。倘若吃上官司,老母何以生活?”

    众百姓一听,亦纷纷赞同。

    秦氏还要争辩,却听到一些百姓劝道:“张大嫂,程咬金已经被系牢狱,也算接受惩罚。张老大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大嫂为了仇恨而痛苦一生。”

    秦氏见乡亲皆开始帮助程咬金说话,求助地望了望陈孝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