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下,我们今天住进王府。”
莲儿,锦儿连忙去收拾,面露喜色。
丞相看着沐染清冷的侧脸,欲言又止,似是无奈的转头离开了。
老王爷看了看沐染的脸,沐染眼露着无辜与可怜。
忽而老王爷笑了,笑得好不灿烂,有一种j计得逞的意味。看得沐染心里有些发毛。
“臭丫头,别装了,你要是能吃亏,母猪都能上树了。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挺像的啊。不过啊,你的演技有待提升,还是不如我老头,哈哈~”
沐染面色依旧,但心中却是惊诧了一番。这是刚才那个严肃威严的老头吗?明明就是个老顽童。而且合着这原主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并非如传言那般柔弱。那她为何要自尽呢?真是匪宜所思。但回过头来品味着老头刚才的话,感觉极好。
这老头说话虽然有点臭臭的,但这样的他却是将真实的自己好不保留地呈现在自己面前。心里感觉极暖。
前世的自己无论如何走,都是一个人。即使有林亦歌那样的知己,朋友,却也从未知道亲情是什么。每当看到父母骑着单车接送孩子,一家子在广场散步,甚至是家长批评孩子到哭的场景,都使沐兮极为羡慕。如今也可以得到这样的感情,真的是很不可
思议。即使这种感情曾是属于别人的。
老王爷看沐染低垂着眼帘,看不出情绪,心便有些慌。“臭丫头,掉死人堆里了,怎么今天不顶嘴了?真是的,至于为了那个人这样吗?哎~我老头就不说你。”
沐染心想着老头误会了。幽幽的说,“我只是在想…”眯着眼看了看老头,直看得他有些哆嗦“我怎么样才能骗到你,呵呵。”
“你个臭丫头,狗改不了吃屎。”老王爷脸色愤愤,但眼角却是极其愉悦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老王爷,轿子准备好了。”一名黑衣侍卫在门口说道。
沐染看到自己的东西也准备好了,找了一张面纱,便携着老王爷一同出了丞相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清风明月点缀着原本单调的黑夜,像是某人干涸又复活的心。
月光打在一帘白玉雕的卷帘上,折射在柔美却冰冷的光。
“她醒了?”窗前的男子身着月白滚边长袍,把玩着腰间的血色玉佩。声音低越清雅,仿若圣山上开放的雪莲,却听不出情绪。单单一个背影,便仿若胜过世上所有的清华。身材清瘦却有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
“是,主子。现已住进了赫英府。”黑衣人恭敬地看着他所崇拜的神的背影。即便是看多了主子,却还是忍不住的惊艳。
白衣男子似乎沉默了一会,方开口“退下吧”
“是”。黑衣人悄然掩上了房门,似乎叹了一口气,无声离去。
男子怔然地看着半月许久,忽而一笑,刹那间,如满城樱花的飘落,极美,却无处不透着哀伤。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这一夜又将什么悄然拉开。
花开花落,谁伤了谁的心,谁又捡起了谁的情……
------题外话------
下一章会有特别的人出现哦,亲,你准备好了吗?
第四章第一奇才
三月的阳光温润中透着清凉,浅淡的阳光透过云雾洒向大地。世间万物似乎都在悄然改变着。
沐染轻轻地推开红木雕花琉璃窗。只见满园茉莉花含苞欲放,清幽的香气随着微风轻轻散开。
院中伫立着一白色玉砌小亭,亭中紫檀的木桌泛着古朴溢彩的光泽。亭下种着一排排紫竹,无序错落却极有风韵。
整个院子,灵动自然,仿若仙境。自然不奢,清雅高贵。
沐染自昨日黄昏搬了进来,大约赏了一路的景,发现王府与丞相府大为不同。
不同于相府的贵典庄严,有些压迫的感觉。赫英王府中的亭台水榭,花草修竹,楼阁望台,清新闲适,高雅自然。令人身心舒缓,自有一番感触。
“锦儿,外公呢?”沐染转头看向整理床铺的锦儿。
“老王爷今儿早上来了,您还没醒呢。便让我告您一声,他在听水阁和贤王府的南瑾世子下棋。若您醒了就去找他,他和您一起用早膳。”
锦儿提到南瑾时,语气抑制不了激动。像是没说够一样,又补充道:“南瑾世子啊,我虽然没见过,但他可是大乾奉于云端之上的人。但听说是天人之貌,才华横溢,七岁就很少有老师能教的了了,在八岁论文答辩上夺魁,被圣上封为第一奇才。不过九岁之后因疾病缠身,八年没出府。好像昨天才第一次出府,今天小姐您就能见着了。真会把大乾所有女子都羡慕死的。”
沐染笑笑,没有说话。心中却嘀咕着,那么小就那么有才,上帝真是不公啊。不过这样有才华的人……未必是好事。那人八年未出府,原来的沐染应该是不认识的。
“小姐,收拾好了,我们走吧。”锦儿说道。
“莲儿呢,叫她一起来。”沐染目光四下探寻。
“莲儿姐姐出去买花种了,她说小姐每到这个时节都会让她去买花种来种。今年可能是小姐忘了,她怕误了时节,便先去买了。”锦儿解释道。
“那我们先走吧。”沐染淡淡地说,音色清冷似雪。心中暗想这沐染的小习惯真多,不过挺懂享受生活的。
越过穿水长廊,不时有路过的丫鬟,小厮,态度极为恭敬,可以看出王府纪律十分严谨,不是相府那些欺软怕硬的所能比的。
沐染昨日只是直接到自己的倚染阁住下,并未到其它地方游览,所以也并不熟悉,只是让这王府的丫头带着锦儿,莲儿走了一遍。
现下自己亲自游览发现,这府中,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风格,但每一风格都表现的极有个性。
长廊直通穿堂,下了穿堂便看到茵绿的小树林,似乎还回响着轻翠婉转的鸟鸣声。
沐染跟着锦儿沿着小石子路往前走,听到渐渐清晰的水声,那声音比竖琴的弹奏还要动听,一声声的流入心底。
透过枝丫,沐染看到一条潺潺的溪水通往树林后。石中清流汨汨,篱落飘香。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依山之榭,临水之轩。阁楼后有一个转动的水车,溢出了一种田园的舒适气息。
渐渐走近,方看到一半院门。院门上有一匾,罗刻着听水阁三个墨色字。
沐染进了院门,锦儿随后。
院中有一水阁,低低的笑意从阁中二楼传来,除却苍老愉悦的笑声,沐染听到那从未美妙的笑声。温润清越,比这溪水的泠咚声还要纯净,心想这便是南瑾了吧。
沐染走到院中,两个黑衣侍卫闪了出来。
昨日沐染从老王爷口中得知,他的两个贴身侍卫,一个名为余笙,一个名为林御。都是老王爷自他们小时培养的孤儿,绝对可以任用。
“小姐,老王爷说您一个人进去就好。老王爷不喜下棋被扰。”余笙说道,看向锦儿。
锦儿不情愿地皱了皱眉头,看向沐染。
沐染笑笑“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吧,我吃过东西就出来,你也先去吃些东西吧。”
“是,小姐。”锦儿说道。
沐染走进二楼,便看到隔着屏风坐着两人,屋内有淡淡的清竹熏香,飘在书风浓郁的室中极为风雅。
沐染越过屏风,见紫檀桌上摆着棋,两人正在对弈。
老王爷身着藏蓝色长袍,盯着棋盘,面无表情,似乎没有注意到沐染的到来。
一个看似很年轻的男子背对着沐染,一袭月牙白锦袍。背影清瘦,却有一种极致的风雅与高贵。仿佛世间所有的风景在他的周围变成了陪衬。
沐染走到男子身后,也看着棋盘。
老王爷忽地抬头,看着沐染。“臭丫头,现在才醒,我等着看看你变成猪。”
“老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又对上老王爷当着外人好不客气的言论,沐染心中很是无奈。但她却感到很高兴,她渐渐变得有了感情。她终于可以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享受人生的乐趣。
那男子低低笑了声,正是沐染刚在外听到的清越声音。
老王爷似乎觉的太不给沐染面子了,干咳了两声,又有看向了棋盘。
沐染也看着棋盘,心中暗叹,果真好棋。两人棋艺都很是高超。但嘴上,却不饶人。
“老头,你是黑子吗?棋艺那么滥。诶呀,走这里呀。”沐染来到老王爷身边,拿着一枚黑棋下到一白棋边上。
“臭丫头,多少年都是这副德行。有本事你给我赢一个试试。”老王爷好似恨铁不成钢地吹了吹胡子。
“南瑾输了。”南瑾,抬起头看向沐染,嘴角微微勾起。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沐染看到男子容貌微微地怔了怔。只见男子眉眼如诗如画,俊鼻英挺,唇色如初春桃花。神情高雅如临云端,又仿若雪莲般淡雅纯净。整个人有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世间所有的灵秀与高旷都集于他的灵魂里。
男子望进沐染眼中,只见那双眸子灵动冷清,澄澈却深不见底,好像宽广深邃的的大海,又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深渊。男子被这样的眼神感到心绪复杂。
“你这小丫头,最近棋艺进步不少啊!不愧是我孙女,有我老头儿当年的风采。哈哈~”老王爷很是愉悦地笑了笑,还炫耀似地看了看南瑾。
沐染嘴角抽了抽,心想这老头真是够谦虚的。
“染儿棋艺却是高超,南瑾甘败下风。”南瑾起身,向老王爷微微晗首。
沐染心中一阵哆嗦。看了看老王爷看着棋盘思索着什么,便偏头转向南瑾。
“我们以前认识么?”还染儿,有那么熟吗!但随之又一惊,万一二人之前真的认识,那岂不是露馅了。
南瑾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闲淡,让人以为刚才是错觉。
“我们小时候见过,想必染儿是忘了。”南瑾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神色。
“嗯,也许吧。”沐染声音清冷,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有些什么莫名的东西轻轻盘垣,搅得她很是不舒服。
“林御,将早膳呈上来。”老王爷看了看两人,又向楼下吩咐道。转身坐在了屋子中间的桌旁,并向沐染,南瑾招呼坐下。
不一会桌上便摆满了饭菜。珍馐佳肴,色香俱佳。沐染忽然感觉内腹空空,一时间味口大开。拿起筷子便向一道松鼠锦鱼抄去。
老王爷瞪着沐染。“丫头,真成猪了。像我虐待你没给你吃的似的,没出息。”
沐染也感到自己很没礼貌,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沐兮了。真真觉得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人往往在幸福中沉溺自己,却会忘记幸福之外的自己。沐染清醒的看到自己一点点抛弃自己前世的冰冷的外壳,但却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外公,你孙女我可是三天没进食了,昨日有吃不下东西。如今自然是饿急了。你还说我。”沐染朝老王爷瘪瘪嘴,还不忘往嘴里塞东西,声音还似乎有些委屈。
“哎~你慢点,没人和你抢。”老王爷有些软了下来。生怕沐染噎着,倒了一杯水放在沐染旁边。眼中隐隐有些心疼。又看向南瑾说道:“别介意,这臭丫头就这个样子。”虽是责备的语气,却听不出责备的意味。
南瑾笑道:“染儿真性情,着实难得。”温柔的看了看沐染,沐染也不怎么理会。心里对身边这个极品美男全然不在意。她从来都知道,越是美的东西越是危险。所以她对越是优秀的人越是留有警惕之心。因为一旦失了心,中了毒便万劫不复。
对于沐染投河的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
一顿饭沐染吃地风卷残云,而那二人却极少动筷,在随意聊些什么。至于聊些什么,沐染也没怎么关心。边吃边为自己现下和将来要做的筹划一番。她自己心中清楚,在这乱世中没有自己的势力只能处于被动的位置。即便有当王爷的外公,有当丞相的爹。但那些财物,势力却并不是自己的
吃完后沐染用手绢擦了擦嘴,见二人饮着茶,也没有说什么。
旦看南瑾在窗边坐着,阳光洒在锦衣上,有种谪仙般的感觉。虽是在喝茶,却仿若这世上最美的风景。柔和地印上人的心。心想,这等样貌用美字形容都觉得不尽然。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一病竟是八年。果然,自古蓝颜薄命。无论是掷果盈车的潘安,还是惊人天颜的卫玠,都躲不过悲惨的命运。看向南瑾的眼光有些同情。
南瑾似乎感受到沐染的目光,放下茶杯,眼中的笑意瑰丽轻逸,温润的脸上似乎泛着雪色的光,明亮圣洁。
沐染下意识地斥了声:“妖孽。”心想男人长成这样就算了,那笑盈盈就是裸的勾引。
南瑾低低地笑出了声道“看来染儿是吃饱了。”表情有些揶揄。
沐染忽然觉得这人有点像狼外婆,刚才怎么会觉得他如仙人呢?心想还是离他远些好,于是便不再理会。
又偏头向老王爷说道:“外公,我一会儿去街上转转,在府中快被闷死了。好不?好了,我知道您这么伟大慈爱的人一定会同意的,外公最好了。嗯嗯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外公再见。”沐染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无赖过,但又觉得理所当然,仿佛自己就是这个样子。
不等老王爷出声,沐染便跑了出去。
身后老王爷斥责道:“臭丫头。”声音却有些愉悦,随之又嘟囔一句什么。
屋中静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瑾小子,今天你的心似乎没在棋上。”老王爷看着棋盘。
“可却是我赢了,凤爷爷。”南瑾神色淡淡,看着棋盘上沐染下的那枚棋。
“怎么,…”老王爷见南瑾拿了枚白棋放在了棋盘上,胜负立马反转,声音止住。
须臾,老王爷笑道:“这个小丫头自鸣得意,却没想到…”
“不,她知道。她知道结局,只是没有点破。她呀,还是原来的样子。”南瑾目光深远,看向窗外。
老王爷看了看他,眼睛微眯,也噤了声。
二人许久没再说话。
------题外话------
木木家电脑坏了,在手机上打的好辛苦。希望读到的亲能喜欢木木的文。么么。
怀想当年
沐染刚走出阁门,锦儿便匆匆从院门走了过来,怀中抱着一包衣物。
“小姐,见着世子了吧,和传说中的是不是一样?”锦儿眼睛泛着金灿灿的光,那神情满是对神一样的崇拜。
沐染笑笑“你见了自会知道。”
见沐染不愿多说,锦儿也识相地不再提。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沐染看向包裹。那包裹由云纺绢丝织成,花纹极其细腻。
锦儿看了看手中的包裹道:“小姐,这是老王爷给您做的衣物。刚才林御哥哥给我的。”脸颊微红。顿了顿又补充道:“老王爷对您真的很好呢!”
“嗯。”沐染心下微暖,眼神也柔和了些许。即便已适应了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是会忍不住感动。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枝丫打破,形成斑斓,照在石子路上。
沐染伸开手掌,破碎的光映射在手上,不断变幻。
她抬头看着太阳。纯洁的金色,绚丽的流光,圣洁的辉芒。像是将世间每一处都照亮,黑暗的角落被灼烧。
虽是初春清凉的光,但沐染却觉得十分的温暖。她从未感受到阳光离她如此之近,触手可及。
太阳就在天上,只要抬头便能看的见。
“小姐你听,有琴声。”锦儿向林子深处望去。
沐染细细的听了听,心下一惊。
这曲子她太熟悉了,是宋代毛敏仲所做的《樵歌》。音律潇洒脱丽,有振衣千刃之态。曲风高古苍劲,浑厚雄奇。
放歌山林,长啸谷答,豁然长啸,一派清高旷达。
沐染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浑然忘我。记忆中同林亦歌学琴的片段一幕幕的呈现。
林亦歌是全才,好像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音乐,舞蹈,美术,软件,商论……
沐染常常对着他感叹上天不公,造物主偏心。他也常常语重心长的说自己肯定不是人。
她与林亦歌相识三年,虽时间不长,却有着灵魂上的默契,他们太了解彼此,比对自己了解还要深。他们的感情凌驾于所有的感情之上,他们都是彼此心的一部分。
林亦歌死后,她愈加的冷漠,整日将自己包裹起来。渴望着死亡,却因林亦歌临走前的叮嘱而坚持痛苦的活着。
这首樵歌是沐染学成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林亦歌走进她心里的曲子。
现在又听到忽然有些怅然,思绪飘忽。
沐染闻着乐声向前走去,脚步又顿了顿,转头对锦儿说道:“你去把衣物拿到我们院子里吧。不用来寻我。”
锦儿,见沐染走远便转身离去了。
虽然她希望林亦歌也穿了,那弹琴之人便是他。但她敢肯定操琴者绝不是林亦歌,弹琴那人的琴声中没有林亦歌那样毫无顾忌的旷达和潇洒,而那人却多了分拘谨。
心中的失望转瞬即逝。
穿过茂密的树林,沐染看到一青衣男子执琴而坐。男子面容俊美,剑眉透着英气,脸部线条刚毅而细腻。有着征战沙场将军的豪气。
沐染静静伫立。过了须臾,琴声渐收。
那男子缓缓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水蓝衣女子微微错愕。
只见女子如水的衣袂轻荡,像是黑暗中点起的蓝色圣光。肌肤如冰雪浸染,氤氲的眉眼中透着清冷却又有些柔色,但却如一潭深水望不到底,又如云雾飘渺朦胧的看不透。
这么美,又这么熟悉的容颜……心猛地一滞,这,这是……
“表妹,是你!……多少年没有见到你了。还记得我吗?我是凤歌。”凤歌一双墨色的眸子中,透着喜悦,丰盈的唇瓣微微咧起。
“表哥。”沐染回之一笑。
昨日听莲儿说,凤老王爷有一子一女。其女凤若沂是她和沐烬的母亲,其子凤昊霖是现在的赫英王。赫英王唯有一妻,膝下有一子名为凤歌。凤歌小时与沐烬,沐染关系极好,对沐染十分爱护,有好东西都第一个给沐染看。十三岁那年随沐烬一起去汾临边城铲除乱党,立下大功。从此常年在外,很少回来。
近日要开办赏花宴,圣上为了慰劳凤歌,也是赫英王的请求,便召他回洛城,暂
在京中任职。
沐染对这个人印象不错。这样一个率性正直的人,还有对沐染的好,都让沐染心中有了极其温暖的感觉。
凤歌放下琴,走过来一把抱住沐染“染儿,这么多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当夜晚看到星星,就想起我们一起在屋檐数星星,讲故事;每当看到落叶,就会想起我们在落叶上描叶纹;每当看到小蚂蚁,我就会想到我们一起将蚂蚁放在夜裘源衣领里,害他出丑……我,真的很想你啊!”
听着这些平淡的几乎每个小孩都做过的童年之事,沐染想笑,但鼻子却酸酸的,如何也笑不起来。
即使那不是她所经历过的童年,而这个眼前的人她也并不熟悉,但她依然感到很温暖,很感动。
即便是习惯冰冷的人,对待这样一个将自己刻进他骨子里的感情的人,如何也冷不起心来。自己虽不是感性的人,但这样的一个对自己如此的人,让自己感觉,即使全世界背叛她,他也不会。
沐染不知他是怀着什么心情抱着自己,又是怀着什么心情说的那一番话。那颤抖的声音让人想要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做。
凤歌说完那段话,轻轻地放开沐染。看着沐染的眼睛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凤歌看着天空,目光深远。“小时候,你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不喜欢和别的孩子玩。我还是跟着沐烬才和你说上话的。你总是有一种悲伤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疼,也让我忍不住想要走近你,给你些温暖。后来和你相交后才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但我感觉很幸福,因为我能感受到你温热的心。”
沐染看着他,第一次在似陌生人的身上感受到浸入肺腑的暖流。他的真挚,任谁都能感受的到。
“表哥,我也想你。……你给我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吧,我想听你讲。”沐染想知道更多沐染的以前。不管是从事态的需要,还是私心里想要留下那些回忆,都让沐染有一种想要听的。
凤歌一甩刚才的激动与感伤,换上一身轻松的愉悦。
“好,染儿想如何我都会满足。”拉着沐染坐在前方的苇毯上。刚想要开始讲,由忽然想起了什么“染儿,你怎么从听水阁的方向过来了?你去找爷爷了吗?”
“嗯。我昨天搬到府里住,今天早上外公让我去找他,和他一同用膳。”沐染目光流转。
“是有什么特别的人来吗?”凤歌追问,表情有些古怪。
“特别的人?南瑾算么?”沐染回答道。
“原来是瑾世子。”凤歌目光闪了闪。
“你和南瑾的十年之约还有多长时间到?”凤歌偏头看向沐染。
“十年之约?我忘记了。”沐染心想,她和这人还是有十年之约。至于是什么约,倒可以从凤歌口中套出来。
“你忘记了!?”凤歌似乎很是吃惊。“我以为,你会一直记着。”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
“还记得十年前的赛棋会吗?那时候南瑾以七岁雉龄战胜了第一围棋大师,一举夺冠。圣上称其大才。许多小姑娘都十分倾心于他,我看你一直盯着他。我以为你也……结果不是。你性格虽冷清却也倔强。棋会结束后,你在他回府的路上堵住他,要和他赛棋,于是我和你们一同到他府中的桂花树下下棋,下了一大半也处于持平状态。后来你发现他脸色有着潮红,似是发烧了。我就去院外请人找大夫,棋也便不下了。后来……”凤歌似是有些为难。
“后来怎么了?”沐染问道。
“你后来的事也不记得了?”凤歌感到有些疑惑。
“前一段时间出了些意外,有些事记不得了。”沐染看凤歌有些焦色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便会想起来的。”
凤歌见沐染面色正常,不像有事。又继续说道:“我进了院子,看到,看到你亲着他的脸。我问你,你什么都没说,只说十年后再比赛。”
他顿了顿又说道:“瑾世子九岁那年生了重病,之后就再也没出府,你们好像也没有见过面了。”说完,便看着沐染,似乎在观察她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十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若他记得,到时他自然会与我说。”沐染笑得淡淡,说的很是随意。心中感觉觉收获颇丰。
原来她和南瑾还有这一段事,想着刚才对南瑾的陌生态度,也不知他是什么感觉。他那么聪明的人,对自己一定有了怀疑。不过又想着,人吗,总是会有些意外的。谁说落了水就不会丧失记忆了?况且这身子还是原来的,想着于是心下又松了下来。
似乎感觉气氛有些沉闷,沐染转了话题。
“刚才那首《樵歌》是谁创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有一次我上山游玩,迷了路,看到有一松下坐着的人所弹。这首曲子,我以前从未听过。它叫《樵歌》么,你听过?”凤歌一提起曲来,便有些愉悦又有些期待。
沐染心中暗想,莫非也有人穿了?这首曲子,可是那个世界的东西。眼色由深了一层。
“听过,听一位故人弹过。不过,表哥,你弹的好像没有人家那个味道。”沐染说出口便后悔了。这不是贬低人家吗。
凤歌怔了怔,忽地一笑,向沐染说道:“我也觉得如此。不知表妹有何见教?”
沐染似是思索了一会,方才慢慢答:“此曲清高旷达,超然物外,又有一种坐看云卷云舒的闲适。而表哥所奏有些拘谨,似乎琴技有余而意境不足。”回想着原来林亦歌对自己所解的话,又说道:“樵歌音律潇洒脱丽,由振衣千刃之态。既有古风之韵,又有恬雅和静之音。其实它就是养心之曲。表哥只需敞开心胸,感受山野河川,自然之秀丽雄浑,心与自然相融,定会有所大成。”
凤歌品味这一番话,感慨道:“自从上次听那人弹后,每每练习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如今听染儿一番话,才豁然开朗。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世人皆说染儿无才,诸不知其是伪装。”
沐染心中大惊,他知道!难道她在他面前从不伪装吗?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对着凤歌淡淡笑笑。
两人均抬头看了看天,见有两、三只鸟儿飞过。
凤歌突然开口道:“我们去冊坡コ悦劢阶硌及桑?矶嗄昝挥谐粤耍?行┗衬钅亍!?br/>
“嗯,我正好也想吃了。我们一起去吧。”
沐染起身说道。
凤歌抱着琴也站了起来。
二人并肩从树林走出。凤歌还哼着小曲,似乎心情很好。
树林之上,飞鸟划过天空。
------题外话------
喜欢看古言或穿越的亲,可以试着听听像广陵散,平沙落雁之类的古曲。相信你会喜欢的。
第六章高调出场
沐染与凤歌出了府,看见车已备好。
二人依次上了轿子,相对而坐,露出笑意。
街上热闹非常。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着,高亢的叫卖声飘散在空气中,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繁荣热闹。
沐染挑开帘子一角,看到原汁原味的古街,心下感慨。任现代仿功高超,人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等不同,亦营造不出古时之气。
“听说了吗,那凤府的白痴小姐被太子拒绝,痛苦难耐,投河自尽了。”一位衣着光鲜的大娘站在一摊前与一个老大娘说道。
“你的消息太落后了,人家没死成。现在躲进赫英府了。”
“哎,这姑娘真可怜,以后怎么嫁人啊。”
“人家嫁的再不好,也比我们这些人家强上百倍。人家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
沐染嘴角抽了抽。这八卦可谓是古今皆有。能把圆的说成扁的,竖的说成横的。她哪里是躲,明明是很豪气的搬进去啊!
“对了,染儿,你那投河是怎么回事?我当初听了很吃惊,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也没多想。现在想想,你也不会水啊。要装作自杀也要来了假昏迷,服假死药之类的啊。”凤歌向沐染眨了眨眼睛,表情很是认真。
沐染心中有些惊讶。难不成这寻死还是故意的。凤歌怎么会知道?他就那么了解沐染吗?看来从凤歌这里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因太子而寻死,或者觉得没脸活下去而寻死?”沐染带上一丝玩味的神情。
凤歌看着她笑笑,道:“一般女子遇上这种事会寻死,但你绝对不会。我虽然说不上非常了解你,但也算是了解你的人。以你的性情,根本做不出那样的事,况且太子那样的人也不配你那样做。还记得吗,小时候你装病,装昏死的事情可没少干过。我都是很配合你的。我现在的演技都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呵呵。你那什么体弱多病还不是由此而来的?”表情有点揶揄。
原来,沐染是个小坏包,还是个表面低调无害,背地阴险狡猾,有恶趣味的主儿。沐染心里好笑。这原主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回头又一想,既然是假装投河,为什么她的灵魂会在这个身体上?按照以前看的小说来看,难不成是灵魂分裂?那一世与这一世各半个,现在和为了一体。又或是原主弄假成真,真的死了?没想到这沐染真是复杂。
“表哥,你觉得我和以前一样吗?”沐染看向地面。眼帘垂下,看不清情绪。
凤歌看了看沐染,手抚上她的头。“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那又如何,你就是你,不会因任何而改变。熟悉你的人都会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也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改变。”
“是么。”
“嗯”凤歌将手放下,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片刻,轿子停了下来。
“主子,醉兟サ搅恕!绷杞t诔低馑档馈?br/>
走在醉兟ブ芪y娜硕挤追淄o隆v谌丝绰沓蛋迕婢?拢?鹣庥窨蹋?莼?溲拧u獬瞪献?娜艘欢ㄉ矸莶环病?br/>
湘帘半卷,一双修长似竹,白皙似玉的手伸出,露出一张英气俊美的脸。四下了里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男子轻点脚尖,飘然落地,风逸潇洒。周围的小姑娘都红了脸,男人们面露嫉妒。
男子向帘中伸出手,帘中一女子掀开帘子。又一片抽气声响起,众人渐趋石化状态。
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清冷似莲却不失天真的灵气,面容绝美精致似无暇的工艺品,从骨子里透出一身难掩的清华。在众人之中站立仿若女神,泛着超脱世俗的光。
沐染将手伸向凤歌,微微浅笑,和谐美好,让人见而忘俗。可谁也没发现,那笑居然带着恶作剧的味道。
两人走进酒楼,众人依旧怔然。
“小二,一间雅间。”凤歌向小二说道,众人猛地回过神来。
“客官,您来的真巧,我们店只剩下一间雅间了。”小二笑盈盈的说道。
二人随小二走上二楼轩字房。见房中屏风半展,轻烟飘然,极有雅韵。
“把你们这儿的拿手菜都呈上来。”凤歌向小二说道。
“好咧。”小二说着跑了下去。
“表哥,太破费了吧。”沐染蹙了蹙眉。虽然知道凤歌应该很有钱,但总归是吃人嘴短。
“无碍。我们多年不见,理应好好吃一顿。”凤歌浅浅一笑,极尽英气。
不知为何,看到凤歌英气洒脱的笑,沐染不由想起南瑾轻浅温润如莲的笑。甩甩头,抛开脑中浮现的那脸。
二人走到房间里,楼下立马顿时开了锅。
“那位公子我见过,是凤歌凤将军。立下战功无数。没想到今日能一睹真容,着实荣幸。”
“却是如此呢。只不过听闻凤将军从不与女子接触,那女子是谁?竟能与凤将军同坐一车。”
“那女子好生面熟,好像,好像是沐二小姐。”
“就是那个从小什么都不会,经常生病,上次被太子拒绝,自尽没死成的那个?”
“是她?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简直是浪费!”
“他们一间房里,不会有什么吧。”
“虽然沐二小姐有点……但总归是个大美人。要是有点什么也可以理解。”
……
沐染心想她可真是一身的污水,被贴了无数反面标签。而且这些还是她自己故意贴的。
“染儿,都是些市井之言,别放在心上。”凤歌向沐染倒了一杯茶。
“我不在意。”
凤歌还想说什么,楼下穿来一阵嚣张的声音,四下的讨论声止了下来,似乎都关注上了来人。
“你说没房间了?让人腾出一间房,我们付双倍的房钱。”一蓝衣人说道。
沐染打开窗户向下看去。见柜台前站着一淡黄|色暗纹锦衣男子,身边一蓝衣人正说着什么。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
锦衣男子向蓝衣男子示意稍停。展头向掌柜说道:“掌柜,请你问一下房中客人有谁愿意让出房间,我们愿意付补偿金。”男子语气低沉谦虚,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沐染细细打量那男子。浓眉秀逸,眼含精光,俊美魅惑,霸气傲然。有一种穿梭于政的气息。
男子似乎感受到楼上的目光,微微望去,见沐染正看着他,怔了怔,又恢复如常。移开了视线。
掌柜似乎很是为难。看眼前人的来头似乎很大,不好得罪。但雅间里坐的哪个不是有来头的?这些人他都可得罪不起啊!
“太子!他怎么会来?!”凤歌听见声音也望向楼下,似乎有些惊讶。
沐染心想,原来这就是太子。要是不跟他做对一番,似乎又不是自己的风格。今天……哼哼~
凤歌看到沐染的怪笑,一阵恶寒。
“这样,掌柜,若能按我说的菜名上了菜,那我们便在大厅吃。若是你上不来菜,后果自负。你看如何?”北寂辰淡淡出声,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看着掌柜有些颤抖有补充道:“这些菜你们都有。”
掌柜擦擦头上的冷汗。这醉兟タ墒怯辛?俣嘌?四亍>退阕约杭且淞p冉虾茫??豢赡苋?窍拢??壹堑们宄??br/>
大厅里人们面面相觑,想着这掌柜麻烦了。着锦衣男子既这样说,便定会刁难他,而且有能力治理这家酒楼。
沐染看着楼下,眼神有点鄙夷。她最讨厌的就是用身份权力来压人。自己前世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