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的对着阿罗致歉道:“请原谅,我方才某些比较过分的话题;介于九千多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对于遥…我不得不慎重起来…”
“请继续…”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绯樱漪方才有些无理的态度,阿罗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遥和凯厄斯完成的灵魂伴侣契约,并不是完整的伴侣契约,准确的说,只凯厄斯一人单方面完成了完整的契约,而遥那边,只有一半的契约,因为她的灵魂只有一半,而剩下的全在…”说到这里,绯樱漪绯红色的眸子看向了阿罗看似空无一物的尾指,低声而迅速的解释道。
“漪,说出你的意思吧!”瞥过自己的尾指,阿罗血红色的眸子划过几丝柔和,对着绯樱漪,他直言问道。
“凯厄斯,如果不是灵魂伴侣,相对于玖兰枢,我更偏向他;但是,如果是灵魂伴侣,单单他一个,强大有余理智欠缺,根本无法保护好遥。那样急躁的他让我看到了当时野心勃勃却毫无半分理智的玖兰枢,所以…我拒绝将遥单独托付给他,因为我不希望九千多年前的噩梦重演!”静默片刻之后,绯樱漪轻声说道:“遥的灵魂至今尚未融合,所以而今的灵魂伴侣契约尚未完整,对她的影响实际并不大,只要你多费些努力,还是可以扭转的…”
“扭转?灵魂伴侣契约还可以扭转?”微微扬起眉,阿罗诧异的瞪大了红眸,欣喜的看着绯樱漪。
看着阿罗过分夸张的表情,绯樱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她努力抑制住笑意,低声解释道:“如果是已经完成的伴侣契约,确实无法逆转,可是现在,严格的说,整个契约只完成了一大半…在对她影响不是很重的时候,你可以利用她对你的依赖一点点的潜移默化,改变她对你的情感属性,让她自愿与你签下生命共享契约…”
“生命共享契约?”卸下了欣喜的夸张表情,阿罗微皱眉,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我曾查过资料,灵魂伴侣契约在某些方面和生命共享契约有着惊人的重合,除却灵魂伴侣契约之中‘强制爱上伴侣’的霸道属性之外,这两者其余的特性几乎一模一样。而现在,灵魂伴侣契约只完成了一大半,你还有机会,只要在遥灵魂完整之前与她签下生命共享契约,那么…”绯樱漪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话茬,绯红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阿罗。
“灵魂融合,势必会融合一切包括契约,到那时候,灵魂伴侣的契约和生命共享的契约就会被打碎重组之后融合在一起…”阿罗血红色的眸子倏地亮了,他几乎是颤着声继续说了下去。
29凯厄斯之吾爱至上
“是的,因为两道契约极为相近,所以完全可以融合,唔…其实这个就相当于你同时和他们这一对灵魂伴侣签订了生命共享契约,但是因为灵魂伴侣契约的强制和霸道,所以两道契约融合之后,依然是以它为主的,也就等于你们三个同时签订了灵魂伴侣契约!”绯樱漪接着阿罗的话,继续说道:“有你挟制其中,遥和凯厄斯…”
“你很聪明,也不缺胆识…我是否可以这样猜测,数千年之前,若非安尔,那么当时的玖兰一族不可能那么轻轻松松一统整个东方血族,甚至…”红眸之中的狂热退去,阿罗红眸紧盯着绯樱漪,十分冷静的分析道。
即使知道绯樱漪是用她来牵制安尔和凯厄斯(为了他们之间有可能爆发的争吵),可阿罗依然无法生气。
“九千多年前,玖兰遥是我的挚友,虚无的权利怎能与她相比?更何况,我绯樱一族,身为纯血之君的身份…已经足够高贵了,不需要锦上添花,而且…你看我是能管好血族的人吗?连绯樱和白蕗两族,我至今都……”消去了那一脸的严肃,绯樱漪又恢复往常的吊儿郎当,面对阿罗的猜测,她没有刻意的否认,却也没有明确的表示认同。
“咳…那倒也是…”轻咳一声,从上而下的再一次打量了绯樱漪一翻,蓦然间脑海中回想起方才她险些气晕玖兰枢的那一副嚣张的模样,阿罗轻笑着说道:“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为了你对安尔的关心,我都应该感激你…”
“不必。正如你是她‘父亲’(或者‘爱人’?)…,你关心她出自内心;而我是她的挚友,我守护她,同样是出自内心;毕竟,无论灵魂分割前后,尽管性格背道而驰,她依然是她…同样的美好和值得所有人珍惜…”微微摇了摇头,绯樱漪轻声说道:“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我打心底佩服的人,作为卡帕多西亚公主的绝,哪怕对于自己,依然残酷;作为玖兰王族始祖东方血族之后,失去了一半灵魂及记忆的她,依然骄傲如昔…至少我是绝对做不到,放任自己的丈夫乘着自己沉睡期间出轨,而对象还是自己的‘后裔’……”
“玖兰优姬?哦…如果是她的话,那真的太糟糕了…”回忆起在安西娅的记忆中读到的那个影子,阿罗皱起了精致的眉,夸张的摇了摇头,对着绯樱漪抱怨道:“那样的…也配被称之为‘纯血之君’?或者在那位玖兰枢陛下的眼中,这才是纯真?又或者,是他个人有异于常人的品味与眼光?”
“有异于常人…那倒是不至于,不过玖兰优姬在玖兰枢的眼中,或许真的很纯(蠢)哟,纯(蠢)的连他都不得不为之所倾倒?”绯樱漪半打趣半认真的说道。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需要帮忙尽管开口。”阿罗闻言,轻笑出声,随即难有的大方的说道。
“不了…现在玖兰枢都撞上来了,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比之这些,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绯樱一族和白蕗一族的势力,就上回给你的那个,有必要的话可以调动这两族的势力,至于白蕗更…能代为收拾一下是最好的了,毕竟,我不需要残次品…”绯樱漪极为冷酷的说道。
即使外表看上去有多么的温和,可是谁也不能忘记,她的另一重身份——绯樱一族及白蕗一族的始祖,真正的纯血之君…
“更重要的事,就是卡伦家的那小子?”挑眉,阿罗调侃道。
“沃尔图里的消息…真灵通!恩…就是他,爱德华·卡伦…他是我的命定伴侣,只可惜…”绯樱漪的表情看上去依然平静,绯红色的眸子中划过的几丝复杂却让阿罗了解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调查到的那么简单。
停了停,他略微有些迟疑的猜测道:“难道…他遇上了他的歌者,可是他的歌者却不是你;而他却是你的灵魂伴侣?”
“很可笑吧!作为一个纯血之君,还是绯樱及白蕗两族的始祖,我的情感遭遇可都能编成一本狗血的轮回剧了…无论如何,我只给他一次机会,也算是给我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选择了她…我会放弃他,然后…”绯樱漪依然平静的说道。
“有时候…情感的事情不能只是顺其自然,还需要自己去争取,哪怕不择手段,但只要最终…那就是胜利……”阿罗的话,淡淡而悦耳的声音,宛若穿透了层层迷雾,打破了绯樱漪一直以来的僵滞,似是有所感悟,她忽然间冲着阿罗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她又说道:“未来的事,我尚没有能力承诺什么,我唯一给予你和遥的承诺,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与遥以及…沃尔图里家族为敌……”
直至绯樱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阿罗起身,血红色的眸子划过几分势在必得:安尔…
而另一边,安西娅刚从三天的休眠之中醒来,这一次因为情绪暴动过大,精神力也不免有些透支,醒来的时候,只感觉浑身上下一片酸楚(别想歪,这个是因为长时间的抽搐而造成的肌肉酸疼)。
努了努嘴,她却惊讶的发现口中有着鲜血的味道,比起味道颇为清淡的人血,更偏向一个强大而陌生的血族…味甜而不腻,品上去就如同咖啡一般香醇,那样的让她着迷。
六千多年之前,她喝的血大多来自于玖兰枢,六千年之后被惊醒,她尝到了人血,以及…来自于父亲阿罗的血,这血的味道,就如同阿罗的一般,让她为之沉醉、疯狂…
她是否可以猜测,这血来自于与dd并列的其余两位长老之一?
依靠在床上,安西娅颇为纠结的思考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试图推测出,为何除了父亲之外的两位长老之一需要为她而放血。
而与她相隔不足5o米的书房内,阿罗和凯厄斯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两人都保持着沉默,可表情皆很严肃,使得原本就昏暗的书房内的气氛更显严峻。
半响之后,阿罗首先拉开了话茬,对着凯厄斯,他一针见血的问道:“凯厄斯·沃尔图里,你爱你的灵魂伴侣吗?你能以你的名字起誓一生一世对她如一日的好,以及永远的包·容和守·护她吗?”
“阿罗,她是我命定的伴侣,我爱她…我能用我的名字起誓,永远的守护、爱护和包容她…”即使对于阿罗有些过分犀利的语气有些不怎么高兴,可为了安西娅,凯厄斯依然耐心的给予了阿罗他想要的承诺。
“那么你能暂且不要告诉安尔有关灵魂伴侣契约的事情——为了安尔?”阿罗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阿罗,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凯厄斯血红色的眸子划过几丝不耐,但仍然继续问道。
“准确的说,你们的契约只完成了一大半,你的这一半已经完成了,她的那一半,却只完成了一部分…是的,因为她只有一半灵魂…”阿罗平淡的说道:“介于你们的契约只完成了一小半,所以她对你,只是多了几分好感。如果你这样去接近她,告诉她有关契约的事,你认为,性格如此乖张倔强的她会怎么样?你也不想让你的伴侣讨厌你,不是吗?”
“该死的!”猛地一拍横在两人之间的书桌,凯厄斯怒而起身,默认了阿罗的话,随即转身离开了书房。
看着凯厄斯黑袍滚滚的背影,阿罗优雅的勾起一抹笑:第一步棋已然撒下,而且很轻而易举的功德圆满了,又离目标进了一步!
半响之后,“碰”的一声,书房的大门又一次被撞开。
阿罗挂在嘴边的微笑还未散尽,只见方才风风火火离去的凯厄斯抱着一大堆的文件回到了书房,随后将文件安置在了缺了一个角的书桌上,对着阿罗要求道:“阿罗,接下来我要和安尔增进感情,这些文件,就交给你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凯厄斯,阿罗灵活的脑袋难有的僵住了:凯厄斯这是罢工了吗?!
30我真的不是召唤兽
只完成了一大半的灵魂伴侣契约对安西娅的影响比之阿罗及凯厄斯估测的还要少,除却偶尔对着凯厄斯发愣,还有极其少数的时候想要不自觉的接近他,大半时间,她和原先没有什么区别。
对于这一点,凯厄斯显得非常失望,但是单方面的灵魂伴侣契约加上对于阿罗的承诺使得他无法对安西娅倾诉、生气,遂而将怒火转移到了依然滞留在沃尔图里城堡之中的玖兰李土身上。
介于玖兰枢在他们完成灵魂伴侣契约的当天就一声不吭的消失了,找不到罪魁祸首的凯厄斯、阿罗等人都将目光集中于城堡之中另一个姓玖兰的不孝后裔身上。
这使得被封了一大半力量及纯血之君之势的玖兰李土异常郁闷:因为就连比他级别整整低了一阶的红玛利亚也参与其中,要知道,先前绯樱漪附身这具身体的时候,他还想着算计别人——尽管灵魂不是同一个,但是身体…
却殊不知,从一开始,红玛利亚对他出手的根本原因就是这个:他不但设计了绯樱漪,还妄图沾染玖兰遥(安西娅)。
除此之外,沃尔图里的生活平静依然。
十二月底,意大利的天越来越冷了。若是单单只是冷也罢,可偏生阴雨连绵,整周整周的雨下的不但城堡内泛起了潮起,而且心里也越来越烦躁。
安西娅懒洋洋的摊在软绵绵的、巨大的床上,依靠着方形的靠枕,半搭着薄被借着微弱的灯火阅读着一本随手自阿罗的书架上抽下来的书册。
阿罗很博学,相关涉及比之那些活的更为长久的血族也丝毫不差,这与他的爱好脱不了干系…他的私人收藏中,最多的莫过于书了。
作为玖兰一族的始祖玖兰遥,尽管王族之内的藏书也很多,而遥本人对于各方面也略有涉及,可要和阿罗比起,差的就不止一点两点。
不同于遥的‘略有涉及’,阿罗几乎是将所有的方面都逐一学习、研究过——至少安西娅的问题从来没能难倒过他;这让这些天因为阴雨连绵的天气,以及一些关于她自身的小困惑而郁闷不已的安西娅更是全身心投入到阅读中,像一块海绵一样大量的汲取知识。
至于阿罗,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鲜少有时间回寝室休息;而且一回寝室,大多就是为了督促她喝血。
她不明白,明明早先阿罗是同意了的,不会勉强她喝血——因为对于他们这些纯血之君而言,血并非必需品;那么现在…
如果原先还不可以肯定的话,最近那些怪异的、少有无法控制的行为,大多都指向了凯厄斯。
她再不明白这是凯厄斯的血,那么她也妄为始祖;可是为什么凯厄斯要放血给她的,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即使是他,也不一定能…
虽然不理解阿罗及凯厄斯、马库斯三人神秘的举动,而玛利亚、简、亚力克充傻装楞的态度很明显是无声的拒绝;对此,她也只是耸耸肩,龟缩在了卧室中,鲜少有出门的时候。
至多是在阿罗再一天早上为她送上香醇的血酒之时向阿罗索要了一个杯子,随后漫不经心的割开自己的手腕放了整整一大杯的血,之后才用纯血特有的恢复能力让伤口迅速愈合。
对此,阿罗只是很歉意的看了她一眼,向她承诺不久之后会给予她解释。
可谁知,原本距离仅几日的承诺,到最后竟隔了万年之后才被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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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而广阔的地狱内,最近人(魔)流涌动,好不太平。
这使得他们的死对头——天使们提心吊胆了许久,直至接到父神耶和华的传令,天使们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在众魔的齐心协力之下,祭坛很快就被建成。
巨大的祭台,占据了七君主之首、炼狱之王路西法宫殿之前不远处的一大片空地。
要知道,路西法陛下可是出名的喜净,遂而他的宫殿建在地狱最偏僻、也是最险峻的高地;而此次,在众魔意图寻找地狱中适合建立祭坛的地方时,路西法陛下的命令可算是把所有人给惊住了。
整个祭坛全以珍贵的石料并以稀少的金属建成,黑金双色交织的低调华丽完全符合恶魔们的审美观。占地广阔的圆形祭坛,以七根圆形的、直径两米有余的石柱将黑色的穹顶撑起,并以金色的星辰砂坠以繁复而华丽的纹饰。
祭坛建成当日,地狱七君主难有的到齐了,居于中央最大的王座之上的、俊美的炼狱之王路西法在仪式之后冷淡的起身,在众魔可与闪光灯媲美的注视下悠悠向着祭坛中央的、以六芒星为主的法阵中走去。
翻转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中多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水晶瓶中装着血红色的液体,掀开瓶盖,将液体直接朝着法阵泼去,血液在半空中自主成型,嵌进了法阵之中。
回到黑色的王座之上,他仍然默不吭声,黑色的眸子带着几分急切几分紧张的看着正在运作中的法阵,乌黑的、几乎和黑色的长袍融为一体的长发随着微风而被轻轻带起。法阵先是在血液的影响之下变成了红色,随后又慢慢地向金色靠近,直至最后,金色渐渐消退,取代而之的是如梦如幻的银紫色…
在璀璨的光晕之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有着银色偏紫长发的少女凭空出现在祭坛中央;直至光芒渐褪,她犹自沉睡于梦乡,不见丝毫转醒之态。
31失去才知道后悔「玖兰枢1」
玖兰一族,被誉为东方血族之中的王族。
玖兰枢,东方血族之中,纯血之玖兰王族的始祖之一,东方血族名副其实的王者。
谁也不知道,集那么多重高贵身份于一身的他,最初不过只是被他们视为食物的平凡人类。
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类男孩——还是一位孤儿,在战乱纷飞的当时来说,活下去的希望几乎渺茫。
他所在的村庄实在是太偏僻了,遂而几番几次他们能够幸运的躲过战争;但即使这样,村庄大部分的年轻人也早已离开了这里,前往作为他所在地国家、隶属都城的地方。
当战火燃烧到了他所在的村庄时,村庄中除了一些老弱孤寡,又或者是如他一般的孤儿,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他们所需要的食物,自然而然也没有了——食物早已被先前离开的年轻人们带走了!
作为人类的他,终结于残酷的杀戮之中;作为血族的他,诞生于血泊(他被杀时流出的血)之中。
转化他的,是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他有着鲜红色的眸子、乌黑如缎的长发,嘴边总是噙着一抹淡笑,可谁知,淡笑之下是多么残酷的本尊。
他说,他叫c,是血族的始祖,也是他而今的家长。
他曾今的名,早已遗落在历史的卷轴之下,玖兰枢,是他赋予他的名。
作为长辈,他教会了他一切,包括他的阴险、他的残忍、他的…
作为长辈,他给予了他来自于他的庇护,他给予了他一处安全的港湾…他永远都忘不了,是他给予了他第二次生命。
千年,他教会了他一切;千年,他已然成年,可以独自狩猎。
当他以为这般平静而又枯燥的生活会永远维持下去的时候,有一日晚餐之后,他叫住了将要离开的他,将他带往了自己的书房。
一千年的时光,足以玖兰枢了解,c这个名字在血族之中的重要性——血族始祖!
一千年的时光,也足以玖兰枢明白,他于c来说是什么——一件有用的工具,而今,他的使命也被告之:为保护尊贵的卡帕多西亚公主而生!
nthecciferycppdoci(安西娅·该隐·路西法·y·卡帕多西亚),这是他被告知的,她最真实的名。
尽管不知道那其中的y代表的又是谁,但是光看前缀,就已经让他惊吓不已了。安西娅,血族夜后之名;该隐,血族始祖之名;路西法,炼狱之王,魔界七君王之首;能与这些人并列的,想必也不是等闲之辈。
而有着这样尊贵出生的小公主,却在出生之后,就默默无闻的沉睡于始祖该隐的幽夜城堡之内,任那绝代风华的美丽为时光所覆盖。
即使事隔那么多年,他依然无法忘记,初见她那一霎然的惊艳,那种来自灵魂的悸动。
小小的、只有五六岁孩童般大小的她静静的躺在精致的水晶棺中,柔软的白色绸被将她小小的身体尽数遮住;只余下小小的、带着稚气的小脸露在外面,还有一双白皙的近乎透明、可以看见内部青色脉络的小手相交平置于胸前。
她银白色、略微有些偏紫的发宛若这黑夜间最璀璨的星辰,散铺在淡粉色的丝绸周围,年龄虽小、已经能看出美人雏形的脸上,黑色的眉微微扬起,下方是紧闭着的眼,长长的睫毛交错在一起,小巧的鼻镶嵌在眼睛之下,然后是长眠中,仍微微勾起的小嘴。
这位有着高贵血脉的血族小公主,就这样面带微笑的、静静地长眠在水晶棺中,直至该隐陛下命他带着她离开幽夜城堡之时,她依然在沉睡。
整整一千年的时光,他带着沉睡的小公主走过很多地方,当他再一次回到幽夜城堡所在之处,却再也找不到那座气势恢宏的城堡。
自那之后,幽夜城堡以及血族始祖该隐的消息也开始渐渐的绝迹了,直至三代血族为获得力量而弑杀二代血族的战争爆发之后,他才在原本是幽夜城堡的地方,按照记忆中幽夜城堡的雏形建造了玖兰城堡,带着小公主潜伏于玖兰城堡之中。
为了能够更好地保护小公主,也为了那一份自见到她起就萌生的私心,他为小公主冠上了自己的姓氏,为她取名为遥;自此之后,东方血族的历史上,再无安西娅·卡帕多西亚之名;只有玖兰遥,他玖兰枢的妹妹和未婚妻,玖兰遥。
直至玖兰城堡雏形渐成,小公主适才自长眠之中醒来。
那一瞬间的惊愕和欣喜,足以他忽略身体因为过度的劳累而带来的疲惫和诸多的烦心事。
她嘤咛一声,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下,睁着朦胧的、与他…不,更准确的是与该隐如出一辙的、暗红色的眸子。只一瞬,暗红色的眸子变得清晰清泠的、犹带着稚儿浓厚的童音的嗓子轻声问道:“我…是谁?而你…又是谁?!”
那一霎那,他的心中矛盾异常,但是很快,那一股异样的欣喜强制性将忧虑和担心压下,灵魂宛若出窍了般控制不住自己。少时,他听见他说:“我是玖兰枢,而你…是玖兰遥,我的妹妹…也是我的未婚妻!”
“哥哥…?”当她用那种软软的声音说出那句他期待了许久的话语之时,他心中的欣喜,径直可以将他整个人埋没。
即使沉睡了不知多少年,他的妹妹,他的遥宛如真正的人类孩童般单纯,这让他改变了一开始的计划。
连夜,乘着遥长眠初醒的迷糊之际,他带着她出了防御力极强的玖兰城堡,向着人类的村庄靠近。
五年,他带着她,定居于人类的村庄,却在发现她对于人类抱着某种异样的好感之时,残忍的筹划着如何打破这种诡异的好感。
五年,他和她保持着原貌,一个清俊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女孩。
当曾经的朋友已然长大,利益和嫉妒在心中萌芽,终有一天长成参天巨树;他冷眼看着她带着被人类朋友背叛的悲伤,一挥手,将整个村庄毁于一旦。
那时的他,带着虚伪至极的温柔,看着因为悲伤而蜷缩于他怀中女孩,心中却在暗自欣喜于她对于人类的失望。
再一次回到巍峨的、与幽夜城堡形似的玖兰城堡之内,他是而今的血族除遥之外,站在最高处的几人之一,身为被该隐初拥的第二代血族,他理应有权取回自己高贵的身份——以此和他的小公主匹配。
百年之后,当他的小公主——遥迟迟停滞于十五、六岁少女模样之初,他便以纯血之君,玖兰一族的始祖之一的身份迎回了他的新娘。自此之后,玖兰遥不止是他的妹妹,同样也是他的妻子。
许是因为习惯了遥对他的顺从及亲昵,自那之后,他将大多的时间全部花在了争夺权力至上;甚至,他可以为了争夺权力不惜牺牲面相,直至那件意外的发生…
意外发生之后,对上遥陷入了休眠期的、憔悴的容颜,他的血泪蜿蜒而下。
或许,就是因为习惯,因为习惯掌控,因为习惯享受,享受着她的顺从及那之下最真挚的爱恋,所以才不会珍惜;直至失去,他却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醒来之后,残留了一半灵魂的她,再也不复那位傲啸在外的、宛若红玫瑰般热烈、骄傲的卡帕多西亚一族的小公主。
33天堂和地狱之亲昵
却说那一日,原本安西娅好好地靠在床上百~万\小!说,依凭血族超常记忆力,安西娅百~万\小!说速度极其迅速,且又是过目不忘,遂而每隔几个小时势必要起身前往阿罗私人书房更换书籍。
从卧室通往书房距离,不过几步之遥,可就这几步,她却…
身体忽然间虚弱无力,意识一阵恍惚,浓重睡意迫使她不得不合上了眼。
在黑暗回廊之中,失去意识身体缓缓飘起,淡淡银光由她身体开始扩散,然后渐渐深化为银紫色,只一瞬,银紫色光芒转炽,她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回廊间。
当安西娅再一次恢复意识,她只感觉浑身上下轻飘飘,环顾四周,是一片白色,没有一丝杂色,那样纯洁而又空虚,也又那样熟悉。
许是因为这一丝熟悉,她没有一点挣扎,任由风带着,穿过层层白色,向着不知名未来飘去。
被风带着,在白色通道渐行渐远,从期待到耐心尽失,从空虚到绝望,像是隔了几百年之久;直至眼前忽如其来一片金色光芒,璀璨而不刺眼,柔和穿透那一片白色地域,将她带出了那一片困扰了她许久白色空间。
然后,是一双有力而修长手,轻轻一扯将她扯入怀中,一把将她抱起。
隔着他繁复而华丽、交织着金白双色长袍,她能闻到他身上隐隐外溢莲香,一如她一般,清雅脱俗却也能让人不自觉上瘾。
轻嗅着他身上淡香,感受着他明明陌生却又让她倍感亲昵怀抱,不知道为什么,安西娅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想哭感觉,就宛若孩童在外面受了委屈一般,向家长哭诉——而她,也真哭了出来。
似是察觉到了她低低哭泣声,男子脚步略微顿了顿,缓缓,他单手扣住她腰,另一手抬起,轻轻一划,在空间中开出一条直达天之王座道路。
躲在他怀中安西娅只察觉到他一个急速旋身,他已然抱着她坐在了王座之上。
他冰冷手指缓缓拭去了她残留在脸上泪,带着一声无奈轻叹,他用那宛若天籁声音说道:“别哭了…安尔啊…别再哭了…小公主啊…”
“是…”慢慢,安西娅停止了抽噎,她扬起小脸,意图看看这个带给她熟悉感觉、熟悉气味,会用这样温柔声音安慰她男人。
他银色发散披在身前身后,他精致脸被朦胧白光所笼罩,只看得出个大概,只一双金色眸子,在白光中依然灼灼生辉。金色却不刺眼,一如一开始那金光般璀璨,却又带着一份独特、悲天悯人感觉;而此刻,他用那难有、温柔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件易碎宝物一般。
“不…亲爱…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会知道…们还会再见面;而现在,该送去该去地方…”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与他近似、银色略微有些偏紫长发,轻笑着说道。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刹然间,她莫名觉得眼皮有些重,没有丝毫挣扎能力,她再一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祝有个好梦,小公主…”轻柔在她额心印上一个带着创世神祝福吻,任那金色烙印缓慢融入她白皙肌肤间,随后消失无踪。
有着银色及地长发、金色璀璨眸子男人一挥手,再一次打开一道空间裂缝,然后小心将怀中女孩娇小形体一把推入了地狱。
只一瞬,身体和因为不完整而迷失在时空裂缝中半魂倏地合二为一,在银紫色光团包裹之下,沿着被召唤路线向着既定目标徐徐渐进。
——————
当安西娅再一次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昏暗。
她嘤咛一声,依靠着血族良好视力爬到了大床边缘,然后支撑着无力身体爬了起来。
摇晃着眩晕脑袋,她努力回想着先前发生事情。蓦然间,一双金色眸子划过她脑海,她下意识伸手,向着脸上探去。
干,没有眼泪,方才…是梦吗?那么现在,这又是什么地方?!
环顾四周,黑色,什么都是黑色,黑色墙壁、黑色窗帘、黑色帷幔、黑色一切…除了黑色之外,偶有个别处以银色或白色来装饰,比如:窗纱、地毯、床柱上系着银钩等。
只这一点,安西娅可以肯定,这里既不是沃尔图里城堡…也不是玖兰城堡。
比起沃尔图里,这里装饰显得单调了点;比起玖兰城堡…即使同样使用了黑色,可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这里,比之少了几分沉重,多了几分温馨。
是,是温馨没错。
即使,记忆中,她并没有来过这里,可这里一切却是那样令她感到熟悉。
光着脚踩在雪白而柔软地毯上,她凭着感觉,依靠着昏暗烛火向前摸索而去。
大至化妆台、沙发、茶几、书柜;小至一把梳子、一套茶具、一册书;明明没有来过这里,可她就是知道它们在哪里。
抚摸着这些新用具,从梳子、茶具到书架上每一册书,明明这一切看上去那样陌生,却能让她莫名萌生一种异样熟悉感。
回到柔软大床上,她再一次将自己小小、四肢酸痛无力躯体揉进了大床中,卷着柔软绒被,她孤自沉浸于思考之中。
太多困惑堆积起来,让她一时间也不知该从何考虑,静默整理着混乱思绪,她努力地将一点点细节归类在一起,意图找出原因。
门无声被打开。
同一时间,她自混乱思绪之中抽身,黑色眸子依然毫无破绽闭着,然第一时间她便提起了警惕心。
来者依然不紧不慢向着床(更准确说是她)走来,然后,脚步停滞于床前,又是一股令她倍感熟悉气息贴近,他吻落在了她额心。
同一时间,她听见他用那磁性而又低沉声音说道:“欢迎回来,小公主!”
欢迎…回来?!回来?!
“回来?!”安西娅闻言,错愕睁开眼睛,一霎然间,她对上了一双与她一摸一样、暗红色眸子。
由着他将她小心扶起,依靠在他有些纤瘦却有力怀抱中,她仰面朝上,仔细打量着他。
他皮肤很白,是血族特有苍白,一袭黑色掐着银线长袍将他精瘦有力身线完美勾勒出来。乌黑及腰长发以一根银色发带松松垮垮系在身后,偶有几缕垂在脸颊两侧。他脸形很美,宛若最流畅曲线一笔勾勒而成,下颚略微有些尖——安西娅猜测,那可能是因为他有些瘦原因。
他眉,浓浓、乌黑,由眉心两侧向着两旁扩散,挺拔而修长。剑眉之下,是一双暗红色、流转着红晕眸子——与她如出一辙;直挺鼻梁之下,是性感薄唇。
而今,他正微微勾起嘴角,暗红色眸子划过几丝宠溺,包容任由她打量着自己。
“…是谁?为什么说…回来?!”微皱眉,安西娅略微有些迟疑问道。
“是父亲…亲生父亲…c…”俊美男子略带几分不悦挑起眉,尽管不怎么愿意,考虑到安西娅,他仍然补充着加上了后面话。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还有…欢迎回到幽夜城堡!”
“c…该隐…亲生父亲?”初闻男子名,安西娅尚未回过神,待回神静心思考,她大怔:“血族始祖?”
亲生父亲=该隐=血族始祖,那么这一世她身份…血族公主?!
“是,小公主,确实是血族始祖没错…”轻笑着伸手揉了揉安西娅银色长发,该隐继续说道:“即使可能有些晚了,还是想说…看到醒来,很高兴;还有…对不起,为了当时将抛下决定!”
“那个…请等等…”因为失去了一万五千多年前记忆,遂而对一切都一知半解安西娅很是无奈打断了该隐话,略带些许尴尬说道:“或许…您不该和说对不起——因为一些意外,失去了最初时候那些记忆…”
安西娅很肯定,该隐这句话,应该是针对于失去记忆之前她说;即使是现在她,也没有资格代替那个她收下该隐对于她歉意和愧疚:因为她没有最初时记忆,她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样宠溺着孩子一位父亲做出了抛下女儿抉择。
“失忆?”闻言,该隐反应比安西娅所预想超出太多,同一时间,他跳了起来,将怀中她安置在柔软床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开始小心检查起来。检查之后,他脸色铁青,只对安西娅招呼了声“等一下”之后,便旋身离开了。
半响,当大门再一次被推开时候,一个纯黑身影映入眼帘。明明只是简简单单黑,却成功让安西娅都转移不开视线。
黑色发如缎,黑色眸子深邃而美丽,黑色袍子将他完美身形包裹,全身上下黑,衬得他本就白皙脸显得更加白皙。
他脚步如风,只安西娅打量他一瞬,便已出现在了床前;而他身后,是该隐略微有些狼狈身影。
他居高临下,黑眸一眨不眨,严肃打量着安西娅。
这小小试探,自然而然影响不了安西娅,她仍然无拘无束、无所畏惧上下打量着这位容貌俊美更甚该隐、又能让他如此小心翼翼对待男子。
许久之后,俊美男子满意点了点头,对着她赞赏说道:“无论如何…欢迎回来,小公主!”
小公主?又是小公主?这个能让站在一旁该隐都忌惮和尊让人,地位绝不可能在他之下,可是,他为什么也要叫她小公主呢?只是亲昵称呼,或者有着别含义?!
视线依然徘徊于俊美男子身上,可思绪却飘得很远,面对陌生男人突如其来善意,安西娅十分困惑想道。
“呵…不要多想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