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好色之徒,这次存心吃女人豆腐也是第一次,一切只因为他喜欢她。
“喂,姓段的,你别抱这么紧行不行?”她好没气的抗议。
“我肚子真的好痛喔!”
“活该,谁教你乱摸我的腰。”
“你身上好香。”
‘你还欠揍吗?“她扬着拳头威胁。
“哎哟……”他又抱着肚子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害得她一阵心虚,语气也较了下来。
望着他眉心微拧的俊容,她不得不老实承认他很好看,连皱个眉头都会惹人怜惜,难怪公司很多女职员暗恋他,就连施华蓉也想沾惹他,这么个斯文俊美的男子,的确会让人食欲大动。
抚着心口,奇怪!她的心跳为何产生不规则的韵律?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心口有些郁闷。”
“是吗?我看看。”他摸向她的心口,这动作太亲昵,使她的心脉跳得更加紊乱。“咦?你心跳得好奇怪。”
“会吗?”
“让我仔细听听。”说着脸便凑了过去,耳朵紧贴住她心口,双臂很理所当然地抱住她。
“喂!你干什——”
“嘘!别吵。”他命令,表情很严肃地为她检查,他这么正经,害得她一时之间也不好拒绝,只得由着他。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喂,好了没有?”她很不自在地催促着。
“嗯……三十四……不,应该是二十六……”
“一分钟跳三十六下?你有没有搞错?”
“没错,是三十六b”
“啊?”
“不是三十六b就是三十四c”原来他说的是她的胸围!
一股羞愤直冲她脑门,烧到她耳根子,也烧到了她头顶,如火山爆发地冲顶而出。他不好好听她的心跳,反而专注在她的双峰上?!
“大色狼!谁叫你目测我的胸围?”
“哇哇——别激动呀!”
“给你死——”
莫敏儿快受不了了!这个男人,不好好做他的顾问,成天四处晃荡;一大群女人追着他跑他不理,却独独缠着她。
“下班后,一块去看个电影吧!”
她抬眼看着坐在面前的段御棠,上班时间不上班,混来她的办公室,好整以暇地与她打情骂俏,眯笑的左眼,还残存着她昨晚奉送的乌青。
“一个乌青不够,你想配成双吗?”她咬牙威胁;然而,这男人不但不怕她的瞪视,还嘻皮笑脸地妨碍她做事。
其他人纷纷投来好奇与嫉妒的目光,堂堂尊贵的顾问出现在收发部门,并只关注一个不起眼的莫敏儿,肯定是没看过条件更好的女人,至少林雪丽是这么想的。
端出上好乌龙茶,林雪丽越过所有男人直朝垂涎的目标而去。
“段顾问,请喝茶。”她娇羞地说着。
“呃——谢谢。”
“不客气。”她不请自来地在段御棠身旁坐下,热心地为他斟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莫敏儿面前的一张桌子,顿时多了两个闲人。
“咦?怎么只有两个杯子?”他问。
“这茶很珍贵的,只够泡两人份。”她撒娇道,脸色装得很无辜。
“我无所谓。”莫敏儿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那怎么行?不如我的给你喝,喏。”
“不必了,我不会喝你用过的杯子,尤其是沾嘴的那一边。”他以为她没看到他故意将杯子转个方向吗?想间接接吻?门都没有。
“呵呵,被你发现了。”
“她不喝我喝。”林雪丽在一旁渴望地盯着。
“这一整壶都给你。”将茶壶塞给她,径自把茶喝完后,段御棠便起身离开,临走前,弯下身在莫敏儿耳边轻声细语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将这番赤裸裸的爱情宣言丢给她便满意地离去,留下两坨好大的红晕在她脸颊上。
有了适才那些亲密的动作,接着又看见她脸上的羞红,众人不免猜测两人之间的暧昧。
旁人的窃窃私语和林雪丽又羡又妒的敌视目光使她好不自在,那个该死的段御棠,分明是故意的!
害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烦呀!她抱着头哀叹,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那个段御棠似乎没那么好打发哪!
几天后——
格威特银行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惊动了高层,霍铜下令所有人不准声张,更不准报案,谁敢传出去就开除谁!
让霍铜如此大发雷霆,甚至几近失控的事情便是——好几间放着重要资料的房间遭到外人侵入,抽屉及柜子到处被翻得凌乱不堪,但又没损失任何宝贵的东西,侵人者唯一留下的线索,便是墙上一幅豹的图案。
霍钢铁青着脸色,所有人都以为小偷是玩笑性地绘了这么个图,唯有他明白这豹图的暗示。
“舅舅,我看还是报警处理比较妥当……”
“住嘴!没听到我刚才的命令吗?谁敢将这件事泄漏出去让警方或媒体知道,就别想继续待在公司!”
“是……”阮景岈忙退开,被舅舅怒不可抑的激动给吓退了。
施华蓉忙居间安抚霍铜,并派人好好清理这一室的凌乱,安抚各个主管回自己的岗位。她毕竟是公关高手,周旋在众人间好说歹说地要大伙同舟共济,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驰骋商场的企业家多少会得罪一些人士,既然没丢东西,可见这是一场恶作剧,如果大肆声张岂不称了那主使者的意?
好不容易打发掉所有人,施华蓉这才贴着霍铜,想用软言侬语来浇熄他的火气。
“发这么大脾气干嘛?想吓死人哪!”不依地推了他一把。
“是他……一定是他……”霍铜难掩激动地颤抖。
“是谁?”她问。
“是那糟老头的人找来了,一定是!否则不会留下这豹的图案。”
“只是个无聊的涂鸦罢了!瞧你,堂堂格威特总裁居然吓成这个样子?”
“你懂什么?当年那把火烧死了糟老头,本以为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现在突然有人找上门,还留下这个豹的图案,分明是来复仇的,一定是那糟老头的私生子!”
施华蓉斟了两杯马丁尼,一杯递到霍铜面前。
“喝酒压压惊,那些收藏品哪一个不是用非常手段得来的?安然无事这么多年了,别让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搞乱了你的理智,就算那老头的后人找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别忘了,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霍铜将浓烈的马丁尼一饮而尽,麻辣的感觉使他回复冷静。她说的对,自己的确太反应过度了。
事隔五年,谅对方也没什么证据可以指证他,否则不会处处来暗的。
“我看不如把‘黑虎’找来。”她建议。
“找黑虎?”
“是呀,在搜集艺术品上他也暗地里帮你解决了不少麻烦,如果对方真是那糟老头的什么亲人,就让黑虎帮咱们免除后患,他是道上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霍铜沉思良久,决定采用她的主意。“尽速找他来,至于价钱就照往常的两倍给他,告诉他一定要查出对方是谁,并且要做得干净漂亮。”
“知道了。”她笑得狐媚,拿起手机,拨出一通联络暗号,一个只有黑虎才看得懂的暗号。
在一室宽敞的练功房内,练完功夫、挥汗如雨的段御棠,盘腿而坐让自己稍做休想,使体内的运气逐渐平稳。
几绺汗水沾湿的刘海垂在额上,显得狂野不羁;赤裸的上半身,有着坚韧的腹肌及锻炼有成的强健胸膛;尤其那一对好似穿透人心的褐眸,始终是敏锐而凌厉的,就像他背上的银豹刺青一般。
“棠少爷,毛巾和衣服为你准备好了。”一名仆人恭敬地跪坐在练功房外。
“先放着吧!”
他站起身,走进浴室冲凉。冷水顺着纠结弹性的肌肉流下,洗去一身的汗味,一旁的镜子从侧面照出他左肩膀后的银豹刺青,那是七年前亲身父亲为他刺上去的,随着年岁的增长,豹的颜色变浅,在月光下恍如银白色,这就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纪念品。
冲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如往例,他会为父亲上一炷香,虽然自幼跟着母亲嫁给旅居德国的养父,不过七年前回到台湾后,曾拜会过身为艺术家的父亲,虽然未与已有家室的父亲相认,不过他和父亲心下都明白,两人是血脉相连的。
热爱艺术的父亲说他是一头豹,也因此,擅长刺青的父亲精心在他臂膀后刺了这么一个豹纹。
向父亲的遗像默祷着,他再次承诺会将霍钢绳之以法,并找回失落的银豹面具……此时一位中年妇人开门进了房。
“御棠。”
“师母。”他正欲站起身,师母示意他坐下即可,人也一起坐了下来。
“你母亲来过电话,希望你早一点回德国。”
他沉吟了会儿开口。“请代我转告母亲,我还想在台湾多留一会儿。”他不想和母亲直接谈话,否则凡事动之以情的母亲又要哭诉了。
“我猜她要你早点回德国,是希望你早日与碧纱小姐完婚。”师母一语中的,道出了段御棠心中的顾忌。
他那美丽的母亲嫁给了德国富豪,如今是上流阶级的贵妇人了,而碧纱则是母亲交情甚好的友人之女,两人自幼玩在一起,长辈们也看好他们这一对。
他曾经喜欢碧纱,也不反对娶她,不过留在台湾这段期间他的心境逐渐改变了,另一个面孔占据了他的心房,其至改变了他娶其他女人的可能性。
“顺道帮我告诉她们,我打算在台湾住个八年、十年,不回德国了。”
扬起慈祥的笑容,师母眼底闪着睿智的光芒,御棠是丈夫名下的弟子,自幼在这里学习功夫,他们膝下无子,视御棠如己出,御棠回台湾时便会来他们这儿暂住。由于自幼看着他长大,师母自然了解他的个性和脾气。
“有了喜欢的女孩,最好早点让她们知道,否则依你母亲的脾气,她是不会死心的。”
御棠笑得尴尬。“还是逃不过您的法眼,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当然,我们练功夫的请求练气和练心,这阵子你气不沉、心不定,但又不至于心浮气躁,反而有一股愉悦的气环绕在你周遭,必是心有所属了。”
“对不起。”
“傻孩子,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是好事,谈谈恋爱可以柔和你的暴戾之气,至少你现在不会像先前那样心浮气躁了。”
她指的是御棠的生父遭人放火杀害之事,当时御棠一心只想报仇,丈夫怕他走火入魔,硬逼他打坐养性,直到事隔五年,确定他够沉稳了,这才让他报仇去,并要他立誓不可犯杀戒,必须寻求正道解决。
“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一谈起她,段御棠不自禁泛出浅浅的微笑。
“她孔武有力,独立自主,气魄不输男人,但有点粗心……有时还很搞笑……”真要形容她,还真找不出好的形容词哩!那女人跟娴淑温柔的字句完全搭不上边。“我每次见到她都很开心,总是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她便不由得漾出欣慰的笑意。
师母轻笑了下。“听你这么说,她似乎是个很有主见又不服输的女孩子喽?”
“正是。
“我倒很想见见她,有空带她来家里坐坐。”
“是。”
妇人含笑离去,还给他独自一人的空间。
他在脑海里仔细绘出那张倔强又可爱的容颜。要带她来坐,得先搞定她的人才行,不过强悍的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对于非常人得用非常手段,看来他得要些伎俩才行,就不知,这样是不是太j诈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抱得美人归,j诈点也无妨,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呀。
第五章
亲爱的,豹抱!
皎月当空,时值晚上八点整。
一般行员早下班了,格威特银行只剩七楼的总裁办公室灯火未歇。
“这有可能是银行自己人所为。”
“什么?!”霍铜惊愕地瞪着绰号“黑虎”的男子,他正是黑道上耳熟能详的楼逢虎。
体格瘦高、身形利落,身着黑色西装,一头保养有素的长发束在身后,除了那张白皙的脸孔外,他一身的黑,要是夜里走在外头,恐怕没有人看得出他的踪迹。
黑虎将所有曾被侵入的地方仔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停驻在墙上的豹图。
“这人能够轻易进来、不被察觉,可见熟悉所有摄影机和警报器的位置,不是在这银行待了一段时间,就是有人提供消息给他,所以我说是银行自己人所为。”他笑得邪气,目光移向霍铜。“也就是说,你的仇家已经潜伏在银行里有一段时日了。”
霍铜恍如给雷电劈到般诧异,不敢置信。
“你确定?”
“别那么紧张,只是推测而已,不过可能性极高,大约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
“如果真如你所言对方埋伏在公司里,为何只是搞乱东西而没有直接找我复仇?”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所以我才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也许对方在等待时机,也许真的只是一般宵小的恶作剧,不管是哪一种,有我黑虎,他就别想继续放肆。”
施华蓉攀在霍铜的肩上,附和道:“是呀,有了黑虎的帮忙,相信很快可以找出对方,到时就真相大白了。”
霍铜擦去额上的汗,对黑虎命令道:“如果查出对方真和那老家伙有关,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放心,你不但不会看到,也不会听到任何和那艺术家有关的事情。”
霍铜点头。“那就好,我明日在晨间会报上打算用特别顾问的身份把你介绍给公司的主管,也好方便你行事,顺道帮我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嫌疑。”
“格威特银行的特别顾问?嘿嘿,我黑虎在道上闯荡这么久了,居然也有干顾问的一天。”
“千万别泄漏你的身份,让人知道银行跟黑道有挂勾的话就麻烦了。”
“放心吧,出钱的是老板,我听命就是。”
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进来的是段御棠,他正打算将一份德国建议计划交给霍总裁。
“段顾问你来的正好,我为你介绍一位新同事,这位是新来的特别顾问——楼先生。”
霍铜为彼此引荐了一番,同样是顾问,希望以后大家有事互相照料一下。
“你好。”段御棠微笑礼貌地伸出手,一握上对方的手后,他立刻警觉到不寻常。
与他同样的,楼逢虎也察觉出异样,两人交握的双手同时加强了手劲,都想测试对方的能耐。
“原来段先生并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弱不禁风。”黑虎眯细了一对邪眸。
“还好,我平时有健身的习惯。”
“喔?是哪方面的健身?”
“做做伏地挺身或是打网球,偶尔也练练举重。”
“难怪手上有茧,我还以为段先生练过射击。”
“楼先生太抬举我了,难道你手上的茧是练射击所致?”
“玩过一阵子,现在改玩漆弹枪,比较流行嘛!”
两人都笑了出来,段御棠始终装得笨拙斯文,苦笑道:“还请楼先生手下留情,段某不才,快撑不下去了。”
楼逢虎一放手,他便连忙甩手,一副庆幸解脱的神态,从他脸上,楼逢虎暂时找不到可疑之处,但仍不动声色地观察他。
霍铜极为高兴,在场人中,一个是他情妇,一个是他放心的老实顾问,而黑虎本来就是自己人,不禁一时心血来潮招呼大家把酒言欢,以解心中的烦闷。
三个男人在进口真皮沙发上落了坐,施华蓉雀跃地准备酒及配酒的小菜,最后看似不经意实则特意坐在段御棠身旁的位子上,为了不让霍铜看出名堂,因此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黑虎率先开了口。“段先生是哪里人?”
“我是德国华侨,在德国念书长大,今年才回国的。”
“在去德国之前呢?”
“这我就没印象了,因为当时我才三岁。”
分明是想打探他,段御棠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专属于道上的肃杀之气,深知此人大有来头,绝非单纯的顾问。
施华蓉在一旁补充。“人家段先生可是菁英分子,不但是留德博士,还是名大学的教授呢!”
“不敢、不敢。”他忙举杯敬大家,表现得谦逊老实。
黑虎默不作声,不着痕迹地盯视段御棠,神情高深莫测之外,还带点诡异。而施华蓉则趁着霍铜和黑虎攀谈之际,借机对着段御棠眉来眼去,暗传情意。
段御棠一方面要随时警戒应付楼逢虎的侦察,二方面要听取那两人所讲的话,三方面则要应付身边这女人的挑逗,还真不好受哪!
霍铜喝得尽兴,嗓子也大声了。“要是那偷儿再来,包准掉入我的鼠笼。”
“那小偷三番两次进来破坏,霍先生何不加派人手巡逻?”段御棠关心地建议。
“放心吧,这次我换了日本最新的保全设备,就算他进得来也出不去。”
施华蓉解释道:“这次换保全设施,目的不在防外人侵入,而是在放饵,总裁想自己设陷阱来抓歹徒。”
“原来如此。”他眼中有着嘲意,对方全将一切说出来了,省得他自己费工夫查探。
“歹徒若想从内部侵入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不要命从外面用爬的,不过就算想用爬的也没办法,因为大楼外连踏脚的地方也没有,没有人会自寻死路,否则就会像个西瓜一样摔得四分五裂,哈哈哈——”说得有理,众人全笑了出来。
段御棠也跟着陪笑,心下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猛地,玻璃帷幕外一个熟悉的身形如泰山般咻地飞掠荡过,让段御棠喝了半口的酒蓦地喷出。
“段先生,你没事吧?”三人全看向他。
他猛咬着,告诉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没——”开了一半口,目光定格于荡回来的女泰山身上,他的脸也绿了一半,很不幸的,他的确没眼花,上一秒众人才信誓旦旦地相信绝不可能有人会从玻璃外爬上来,下一秒他便见到莫敏儿正在实行这个“不可能任务”。
除了他,所有人皆背对着玻璃墙,因此没见到这足以令人心脏麻痹的骇人景象。
他也曾想过从外头入侵,但在多方考虑后还是打消了念头,虽然那是唯一可以逃过保全设施的方法,但是太危险了?想不到她却真付诸行动?!天啊!这女人惊世骇俗的行径还真不是常人想像得到的。
“咦?段先生脸色有些差呢!”
“可能是昨晚熬夜的关系。”眼看着那只猴子吊在绳子上,在强风吹袭下转了好几圈的华尔滋,并且很努力地要找个踏脚的地方,他暗自捏一把冷汗。
那女人简直在玩命!为了转移大伙的注意力,也为了使自己镇定,一向拒烟的他,此时却需要一枝烟来纾解他的紧张。
施华蓉特意将语气放柔,轻声对他道:“对了,上次我向段先生提的,有空指导我企管方面的实务,段先主这星期六晚上可方便?”
“嗯……我考虑看……咳咳——”在那只猴子失足打滑的同时,也害得他猛地倒抽了口气,不小心连烟也给吸进肺里了,呛得咳嗽不止。
“段先生,抽烟伤身,我看您还是别抽了。”施华蓉心疼地劝着。
“是呀,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休克’。”他咬牙着陪笑,强退自己镇定,五年的打坐可不是白费的,即使是天塌下来也——天啊!她的绳子断了!
“段先生,你……真的没事吗?”所有人都关心地盯着他惨白无血色的面孔,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像快挂了。
“我……不太舒服,请……容许我先告退。”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退出办公室,一关门,立刻火速朝楼下狂奔去!
在距离六楼窗口约五公分的地方,一只手坚毅地抓住凸出的磁砖,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支撑不住了,不过大力女神龙的毅力毕竟不同于常人。
在听到银豹再度侵入的风声后,银行更加坚决禁止员工进人七楼,除非获得许可;莫敏儿只是个基层职员,在银行加强管制,又不得其门而入的情况之下,便想出了从外面爬入的点子。
不过这点子似乎过于疯狂,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噎……”莫敏儿努力撑住身子,只要再往上一点、够住自边,她便可以打破窗子进去。问题是,这磁砖怎么这么滑呀?
努力!再努力!就差那么一点……哇——她又滑了手。
眼看吾命休矣,壮女未酬身先死,她好不甘心哪!没想到连个遗言都还来不及写就要粉身碎骨了,她害怕地闭上眼——一会儿后,咦?她猛然睁开眼。怎么她还荡在空中咧?而且手腕好痛呢!
顺着手肘看上去,一只大掌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段御棠正脸色发青地瞪着她,额上还冒着冷汗,似乎是火烧屁股地赶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
“啊?”
“别啊了,快爬上来。”
他将她拉进六楼的窗子里,脱离危险后,两人便坐下来大口喘着气。
莫敏儿呵呵笑着,哈啦道:“谢啦,救命恩人。”
“你真是不要命了。”他余悸犹存,到现在仍不敢相信,她竟然会作出这么大胆的举止,渐渐了解到她真是胆子大到异于常人。
“呵呵,是呀,还真不好爬呢!”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爬它纯粹是为了运动吧?”
“你还真了解我,其实我现在正在挑战攀岩,所在先来个热身练习。”
掰功还真是一流哩!他好没气地睇她。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敏儿狐疑地问,这人真是加班狂,这么晚了还留在公司没走。
“你倒是给我解释,这么晚了为何还爬上来?”双臂交叉在胸前,摆出主管的姿态质问,心想莫非她查到了什么线索?
“我说了,练习攀岩啊!”
“你以为我会笨到相信这种蠢话?”
她的确这么期盼,偏偏在他的逼视之下,怎么也无法理直气壮地挺直身子。这男人平时看起来蠢不溜丢的,一摆起主管架子却又威严得很,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对他看走了眼?
“我告诉你,我莫敏儿可不是吓大的,别以为凶就可以——”
“嘘!”捂住她口,段御棠神情一凛,警觉到有人靠近。
“干什么!”莫敏儿扳开他放肆的手,没好气地低吼。
“有人来了,跟我走。”
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在他们所处的这间房门口停了下来,门被悄然无声地打开,黑虎邪气诡谲的眸子扫了室内一眼,他适才隐约听到有声音,但是窗子是关好的,没有被入侵的迹象,室内一片悄然无声。他巡视了每个细节,最后目光瞟向一处足以藏人的柜子,他笑出邪恶的线条,拿出手枪,猛地打开柜子,却看到里头除了资料什么都没有。
“啐——”他低叱一声,无趣地收起枪枝,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便悻悻然地离去。
这些全看进段御棠的眼底。这个楼逢虎果然不是什么顾问,肯定是霍铜请来的杀手,难道他就是警方通缉的要犯“黑虎”?
一根手指头轻戳他的胸膛。他走了没有?莫敏儿用嘴形表达出她急欲询问的问题。
没有人猜到他俩会藏在沙发里,这张进口沙发原本是实心的,段御棠老早将它动了手脚,把坐垫以下挖成空心,想不到刚好够他俩藏身,但仍稍嫌挤了点,他是无所谓啦,不过莫敏儿可吃亏了。
她整个人平躺着,段御棠则压在她上方,虽然有手肘撑着;不过也够“贴”的了,她看不到外头的情况,只好问他。
段御棠对她摇头,眼中添了抹邪气的笑意。不趁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好好和佳人亲密一下,岂不浪费老天的好意?他想多感受一下身子下的玲珑曲线。
莫敏儿不安地撇开头,除了打斗,还从未在其他状况下与男子如此亲密过。
“我好像听到关门声。”
段御棠移近她耳畔悄然低语。“他还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对方的影子。”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而难挨,如擂战鼓的心跳在此时显得清晰可闻。昏暗中,她可以感受到他男性的身躯和气息笼罩着自己,禁不住产生一股暧昧的遐想。
突地,颈项传来酥痒的感觉,她紧张地心怦怦直跳。是错觉么?她似乎感受到他的唇正贴在她的颈子上,老天!她觉得脸好烫,快支撑不住了。
段御棠以唇细细磨蹭着她的颈项,情欲一旦被挑起很难就此满足,因此他开始细细吻着她的颈子。
“喂!你——”
“嘘,别出声。”
在这个时候,他完全占了上风,享受着唇下的玉肌,点点亲吻滑至她的耳垂,引来她的抗拒。
“你不想活了!”她低吼警告,实际上开始乱了分寸,在发现他的力气大过于她,并不如表面上的文弱之后,连呼吸也变得紊乱而急促。
“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抗拒你对我的诱惑,你知道吗,每当入夜后,我脑子里想的全是你的情影。”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暗责自己太低估了这人的道德感,居然趁人之危吃她豆腐。
这时的他具有一种男人的野性,像密不透风的网层层包住她,如果她硬是想冲破这张网,势必会激起他更炽热的狂狷。他轻吐的鼻息和滑过她脸庞的指尖,在在透露着他有多么想要她,甚至传递着一个讯息,如果他想要,那么今晚她是绝对无法幸免的。
不知是害怕使然,抑或……他的魁力所驱,她胸口下的律动如此急速。尽管她胆子大到不怕死,却在面对这男人时临阵退缩。
“不……”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泄漏了她怯懦的一面,紧闭着双眼,她身体微微颤抖着。
“嗯,看样子人已经走远了。”
“呃?”
她张开眼,没有预期的强吻,他反而放开了她,只是浅浅地笑着,好似在欣赏她楚楚怜人的俏模样。
莫敏儿迅速坐起身,抚着跳动仍剧烈的心口,立即与他保持警戒距离。
“瞧你紧张的,没被男人碰过是吧?”
“浑帐!”她气愤地朝他打出一拳,那拳头在落入他挡来的手掌后,顺着力道被他使劲一拉,人也落入了段御棠的怀里。
这一次,他没给她思考和挣扎的机会,猛地握住了那张青涩的唇瓣,以狂野之势强吻她,连带含下了她的低呼。
从未有男人敢如此轻薄她,用这既可恶却又乱人心神的强悍方式。看来这男人可一点都不文弱,甚至是狡猾的,而且厚颜无耻!
莫敏儿奋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地逃离这危险男人的身边,带着她被搅乱的心湖和纷乱的思绪。
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几日,莫敏儿情绪特别烦躁,混入银行十几天了,不但一点头绪也没有,反而脑子里尽浮现那一夜被偷袭的记忆。
该死的!她低斥。难得的星期六,她却无法好好待在家里安分地坐着,平时用来练拳的人偶沙包,被她当成泄愤的对象。
“死男人!臭男人!看招!”
奋力击出一拳,沙包被她打得远远的,由于太过用力,她没来得及躲开弹回来的沙包,就这么被它欺吻而来,人也往后跌进了弹簧床上。
“该死的沙包,连你也要偷袭我,小心我把你阉了!”
才进门的莫法度,好笑地望着发神经的小妹。居然对没有生命的沙包生气,还说要阉了它?
“是哪个男人惹你不快,气得要拿沙包泄愤?”
“没事。”
“别以为一句没事就可以打发我,你是不是又偷偷进行什么计划?”
“没有啊,太闲了嘛!”面对机警的大哥,她也变得谨慎了。
“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么?”
“修身养性喽,偶尔做做家事、学学女红啊,依照你希望的嘛!”
莫法度狐疑地睇了她一眼。“有没有瞒着我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有啊,昨天偷吃了你买回来当宵夜的鸡腿,又去摸了隔壁邻居养的狗。”
“又要嘴皮子,一定有鬼。”
“男人太疑神疑鬼的不好喔,小心把未来老婆给吓跑了。”她知道大哥近来心旷神怡,因为和钟晴姐约会得顺利嘛,面对大哥,她笑得好诡贼。
话题一扯到钟晴他就没辙了,只好借着假咳掩饰一身的不自在。
“没有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暗地背着我去查案,我可是会把你绑起来关一个月。”
“有莫青天坐镇,我哪敢放肆啊?”
“有这个认知最好,你也别成天不修边幅像个男人婆,偶尔去认识些异性,都二十五岁了,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我才不会笨得去找男人来绑住自己。”
“是吗?那为何有个姓段的男人寄来一份包裹给你,他又是谁?”
“什么?”她跳了起来,心口扑通扑通地乱跳。
“上面写着‘段御棠敬赠’,是男人没错吧?”
她很快从大哥手上抢来包裹,仔细一看,寄件人确实是段御棠。无缘无故寄包裹给她,姓段的到底想干什么呀?
“他是谁?”
“只是个朋友。”
“是吗?你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哎呀,别用办案的眼神看我,我是你老妹耶,又不是犯人。”
正打算拆开包裹之际,想到一旁大哥正虎视眈眈的又觉得不妥,赶紧将他扫出房间,关起门来自己看个究竟。
包裹里,放的是一件红色的晚礼服,另外放了一朵紫玫瑰和一张小卡片,上头写着对她露骨的爱慕,并邀请她参加明日大使夫人举办的晚宴。
一连串倾诉的字句,看得她脸红心跳。
“无聊!”撕掉卡片,将礼服往地下一扔,把紫玫瑰准确无误地射入垃圾桶里,以手当枕往后躺在床上,她有些负气地抱头就睡。可那该死的男人,偏偏闯进她脑海里,漾着那迷死人的微笑硬缠着她。
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还以为他是老实人,是那种挨不过女人欺负的笨蛋,谁知自己竟被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给偷去了一吻,真是越想越气!
突地,脑子里浮现了一种想法,猛地坐起身,回想到那一晚,她责备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件事情!
段御棠竟然轻易接住了她打出的拳头?!一个文弱男子怎么可能挡住她的快拳还能面不改色?再加上他救她时,可以感觉得到那手腕的力量比一般男子更有力,此外,当他压着她时,她竟然找不到可以突袭的弱点……回想这种种的一切,拥有这样的身手,难道他是个练家子?!
他该不会是银豹?
内心深处的某一小方天地,不由自主祈祷着自己的第六感是错误的,她不希望他是银豹,不希望他是!
然而心中却不断地问着——他会是银豹吗?银豹会是他吗?
第六章
与豹共舞
莫敏儿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秀逗了,竟然穿着这辈子她认为铁定绝缘的低胸晚礼服,不但去美容院做头发,还化了淡妆。
站在富丽堂皇的饭店门口好一会儿了,她迟迟未进入。之所以来参加晚宴,是因为想查出段御棠的真实身份,来到门口,却突生胆怯,她安慰自己也许是不习惯吧,毕竟她平日出生入死,过惯了枪林弹雨的日子,可不曾打扮得如此光鲜亮丽,甭说还装淑女了。
在进去之前,忍不住再次检视自己的穿着,深怕有一丁点的疏忽,却敏锐地瞥到后头跟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有人跟踪她?!不会吧,难道她卧底的身份被发现了?假装不经意地拿出镜子整理面容,镜面反射出后头的人影,她瞪大眼,跟踪她的竟然是大哥!
惨了!要是被大哥知道她停职期间还来查案,肯定命她卷铺盖回乡,甚至逼她嫁人。
万不得已,为了瞒过大哥只好委屈自己一下了。她打定了主意,才鼓起勇气走进饭店大门口。
莫法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他早怀疑他这个不甘寂寞的小妹背着他偷偷查案了,虽然她说是来参加宴会的,但他就不信小妹如此委屈自己穿礼服,单单只为了男人的邀约,也因此他一路跟踪过来,为的便是一探虚实。
宴会厅里,贵客云集、衣香鬓影,被男男女女围绕着的段御棠,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对于众女子传达的爱慕眼波,仅以微笑应对;身旁尚无女伴的他成了众女子的狩猎目标。
看上了这位风度翩翩的大学教授,大使夫人携着女儿过来。
“段先生。”
“大使夫人您好。”他微微躬礼。
“谢谢你来参加我丈夫举办的宴会。”
“哪里,能被邀请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