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擅自潜入、意图不轨的人。
“该死的,那些派出去的人都死到哪里去了?”霍德恩族的老大——艾蒙﹒霍德恩暴跳如雷。“不仅任务没有完成,连人也不见了!”
底下的人一声不吭,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或平抚他的怒气,只好噤若寒蝉,免得被迁怒。
艾蒙﹒霍德恩气不过的质问在场众人,“御极只不过是个指挥家,潜入他家杀掉阿玛迪该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了,但却没有人能够办到,我现在才知道我养了一群饭桶,全都是饭桶!”
三天来他派出去了二十二个手下,二十二个!不是两个,没想到却个个像石沉大海似地消息全无。
御宅就像个无底洞吞噬掉他派去的每一个人,没有人知道那二十二个人的下落,也不知道他们是死还是生,现在没有人敢自告奋勇去一探究竟,或接下取阿玛迪性命的任务。艾蒙﹒霍德恩旋身扫了众人一眼,怒火倏地窜升,“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此时,一名棕发青年走进来,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迅速地离去。
“爸,您先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啊。”。棕发青年即为霍德恩族的下任继承人——大卫﹒霍德恩。
“这教我怎么能不生气?咱们霍德恩家族底下恁多的成员,竟然连一个模特儿也杀不了,传出去象话吗?”艾蒙﹒霍德恩犹怒不可遏的低咆。
大卫﹒霍德恩较为冷静,说出心中的推敲,“御宅里肯定有古怪。”虽然他说不出究竟何处古怪,但是,他坚信不疑,因为他可不相信他们所派出去的二十二名手下都是草包。
经儿子这么一提,艾蒙﹒霍德恩的怒气稍稍消去了一些,“难道我们不除去阿玛迪了吗?”
“不急。”大卫﹒霍德恩不疾不徐地道。“我们要杀他不必急在这一时,既然御宅里有古怪,在里头杀不了他,我们就等他走上伸展台的时候再下手。”
“好方法。”艾蒙﹒霍德恩击掌道。他怎么没有想到?肯定是一开始就被刺杀受挫给气昏了头,而导致无法冷静地思考。
“的确是个好方法。”另一个附和的嗓音突然响起。
“谁?”
“什么人?”
霍德恩父子俱是一惊。
一抹蛟龙似的身影穿窗而入,微卷的发丝随风飞扬,呈现出一张俊美而冷峻的脸庞是阿玛迪!
“只可惜我不爱被人算计。”阿玛迪阴恻恻地开口,声音揉入令人打颤的冰霜。
大卫﹒霍德恩的目光扫过他头上缠绕的白色绷带,而后来到他手上的一对短矛,不禁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手上的短矛可以挡得了子弹吗?”无知的野蛮人就是无知的野蛮人。
“死的人送上门来了。”艾蒙﹒霍德恩也笑了开来。这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
“你们要搞什么两大家族结盟是你们家的事,不关我的事。我讨厌有人干扰我的生活,够清楚了吗?”阿玛迪犀利如刀的目光射了过去。
“克莱儿她喜欢你。”阿玛迪是自己娶克莱儿的障碍,非除去不过。大卫﹒霍德恩的眼闪过一抹杀气。唯有他死,克莱儿才会真正的死心。
“她要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对她没兴趣。”阿玛迪冷冷一笑,冷若冰霜的嗓音掺入一丝不耐。
“你以为今天还能全身而退吗?”艾蒙﹒霍德恩狞笑了起来,杀机陡地浮现眼中。敢只身前来,该说他太笨呢?还是自信过了头?
阿玛迪讥诮地弯起性感的薄唇,“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不以为他们挡得住他。
“这可由不得你!”大卫﹒霍德恩的手探向腰际的枪。
阿玛迪深不可测的眸子里精光一闪,一抹几乎淡不可辨的笑跃上嘴角,“是吗?”
看到阿玛迪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艾蒙﹒霍德恩笃信阿玛迪只剩死路一条,要杀死对方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下一刻发生的事却让他目瞪口呆,当场傻眼了。怎……怎么可能?!
就在大卫﹒霍德恩自腰际拔出手枪举起时,阿玛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出一枝短矛,神准地穿透大卫﹒霍德恩握枪的手臂,然后直直地插入墙壁之中。
“啊——”一声惨叫出自大卫﹒霍德恩的口中。他的手臂被钉在墙壁上,血流如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艾蒙﹒霍德恩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只见阿玛迪的身形一闪,欺近艾蒙﹒霍德恩,手中的另一枝短矛架上他的颈窝,“我说我讨厌有人干扰我的生活,够清楚了吗?”
艾蒙﹒霍德恩的视线紧紧盯住颈窝上锐利的短矛,声如蚊鸣的回答,“清……楚。”
一旁呻吟声断断续续地自大卫﹒霍德恩的口中逸出。
“也就是说你们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对吧?”阿玛迪轻笑一声,充满诡谲的气息性命掌握在他手中,他们父子俩没有说不的权利。要不,他会很乐意亲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对,对。”艾蒙﹒霍德恩别无选择的承诺。外面的人都睡死了不成?刚才大卫惨叫了一声,怎么没半个人前来一探究竟?
艾蒙﹒霍德恩骇出了一身冷汗。
阿玛迪离去时一如他来时迅速,无声无息。
“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啊?”艾蒙﹒霍德恩边使劲想要拔出短矛,边大吼大叫。
而大卫﹒霍德恩已几乎快痛晕过去。
外面无人响应,门却被打开来。
“他们都睡得很熟,你是吼不醒他们的。”火夕一派优闲地跨进房间里,身后跟着御极。
“你是谁?!”大卫﹒霍德恩拔不出短矛,只能故作镇定的看着两人。
“冒昧来访,请勿见怪,敝姓火名夕。”温和的语调让人通体舒畅。
“你是冬火保全的总裁!”艾蒙﹒霍德恩浑身一震,多少名商政要想见他一面都无法如愿,而自己却在这种情形下见着了他的庐山真面目,真是讽刺啊!可见,整栋宅子里的人肯定全都被摆平了。
“我是。”她的唇畔露出一抹笑,“冬火保全已经接下保护阿玛迪的任务,若是再有人意图对他不利,就是与冬火保全为敌,还请三思,霍德恩先生。”
艾蒙﹒霍德恩默然。和冬火保全集团为敌是很不智的,除非他有赔上整个霍德恩家族的心理准备,否则,还是打消杀阿玛迪的计划方为上策。
“打扰了。”火夕和一径保持沉默的御极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第八章
法国巴黎
“听说你的额头受了伤?”一走进房里,农夫就目不转睛地打量阿玛迪的脸,伸手欲拨开他挡住疤痕的卷曲发丝。阿玛迪挡下他的手,“已经拆线不碍事了。”
农夫坚持要看,“让我瞧瞧。”
只不过是一个疤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想看就让他看吧!阿玛迪主动地将前额的卷发往后拨,露出额头上已拆线的伤痕,嘴上嘀咕,“没啥好看的。”
“见鬼了!”农夫瞪视着他额头上的疤痕,“老弟,脸蛋是模特儿身上的重要商品之一,你难道不能有一点当模特儿的自觉吗?”
“只是个疤而已,不必那么大惊小怪。”他的淡然里掺杂了一丝心浮气躁的不耐。
只是个疤?!他还真敢说,那个疤至少缝了将近十针。“找二少帮忙好了,只消动个小手术就行了。”
动手术?就为了去掉他额头上的疤痕,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一点,他想都不想地立即反对,“不必了。又不是姑娘家,干么在意这一个小疤。”放下前额的发丝,他以指为梳拨弄了一下,“用头发遮住就行了。”他的烦躁更是彰显于神情上。
农夫仔细地打量一番之后,才勉强同意,“也只好这么办了。”忽地,他的眼中有抹光芒闪了闪。
“看什么?”他没好气地闷哼。
“你的脾气有点暴躁哦!”农夫笑着指出。
“我本来就是如此。”阿玛迪不理会他的笑。
“是吗?在我看来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农夫又是一笑,眼中闪着洞悉一切的光芒阿玛迪的性情是有些淡漠、狂妄、霸道,但不是暴躁,而此刻,他浑身流窜的郁气让人无法忽视。
阿玛迪懒得理会他,径自将行李提到衣橱前搁下,转身进浴室去洗了把脸,就当农夫不存在似的。
一抹坏坏的笑在农夫的唇畔绽放,“老实说吧!你是欲求不满导致心情烦闷,没错吧?”
“关你什么事!”他嗤哼一声。
“咱们是好朋友嘛,我当然得关心你喽!”农夫说得煞有其事般,热络地搭上他的肩膀。
阿玛迪扭头瞪视着他好半晌,“你管得还真多。”还是觉得他脸上的笑容碍眼极了“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农夫拉着他就走。“在还没开始排练前,先去轻松一下。”
阿玛迪无所谓地跟在他身后。
十分钟后,他们已经置身在一间pub里。
农夫扬了扬手,替自己和阿玛迪各叫了一杯威士忌加冰,“酒可以喝,但是,过量了就不好。”
阿玛迪靠向椅背,一边啜饮着酒,一边冷眼望着舞池内随着音乐舞动身躯的男女。
随即,他的视线又调了回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是要跳舞吗?
“钓人也被人钓。”农夫举杯向一名注视自己的陌生女郎示意。
阿玛迪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两者我正好都没兴趣。你的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哪一个?”他挑眉反问,意即他的女朋友不止一个。
阿玛迪翻了翻白眼,“当我没问。”
这时,有两名高挑性感的美女走近他们。
“嗨!两位帅哥。”
几乎是同时间,阿玛迪搁下酒杯起身,“我下去动一动。”他完全不搭理来搭讪的两位美女,径自走向舞池。
“请坐,小姐们。”农夫尔雅地笑道。
其中一人开口介绍,“我叫雅朵,她是萱妮。你的朋友好象不欢迎我们,是不是?”
“他的心情不好,请不要见怪。”他朝舞池的方向投去一瞥,赫然发现偌大的舞池里只剩下阿玛迪健美性感的身影随着音乐节奏卖力地舞动,彷佛要将全身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似的,一头长卷发也随着他的肢体摆动扬起一个又一个的波浪,散发出一股教人无法抗拒的魔魅,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他移动,须臾也不想错过。
想不到,想不到呵!阿玛迪有着奇佳的节奏感,肢体语言也相当丰富。打从他得知阿玛迪在傅家姐妹的生日舞会上闹出笑话的事以来,他一直认为阿玛迪跳起舞来肯定会同手同脚,动作一板一眼活像机器人似的,原来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也许下一场服装秀可以让他展现一下。农夫摩挲着下巴,想得出神。
终于,阿玛迪运动够了,流了一身汗回到座位上。
“你好,我叫萱妮。”
他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他现在很累,没心情更没兴趣应付其它陌生、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
但是,他仍旧想要红楼。
见阿玛迪流了一身汗,萱妮温柔地掏出一张纸巾,想要替他擦汗,“你的舞跳得真好。”
“啪!”
阿玛迪不赏脸地拍掉她的手,“谁允许你碰我的?是谁给你这个权力的?”他一字一句犹如蚀骨的寒冰。
清楚的痛感仍残留在手背上,如遭雷击。娇滴滴的美女一时难以接受这急转直下的状况,上了妆的娇容难堪至极地一阵青一阵白,“我……我只是……”她结结巴巴地语不成句。
在一旁的雅朵也傻眼了,她们从未遇过这样的情形,这种无礼、冷酷的男子。
阿玛迪依然懒得看她们一眼,仅仅是沉声斥喝,“滚远一点。”他完全不留情面,更不知怜香惜玉为何。
两人都吓傻了,动不了。
他徐缓调转视线,冰冷无情的黑眸瞪得她们几乎魂飞魄散,“我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滚出我的视线之外。”然后,他便别开脸。
委屈的泪水涌至眼眶,恍若洪水决堤似地奔腾而下,在两张美丽的容颜上纵横交错哭泣归哭泣,她们两人还是互相扶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俊美狂野却又冷峻无情的男子。
“怎么可以对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这般残忍呢?”农夫有些心疼那两个涕泣如雨的女子,并且十分惋惜,“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要不今晚就有女人来暖我们的床了,真是可惜呀!”
阿玛迪瞪了他一眼,“要钓马子是你家的事,不要连我也算上。”然后又叫一杯酒,啜饮了起来。
渴望像炙热的火焰一般焚烧着他的理智和身体,偏偏他和红楼两人此刻相距甚远,而且,他还答应要等她大学毕业。
漫长的两年多!
没有理由他得忍受欲望的煎熬,而她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这太不公平了!阿玛迪心中哀号。
明天就是服装发表会的日子。
阿玛迪已经去巴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从不知道自己竟会如此想念他。
想念他的狂妄、霸道、唯我独尊,还有炽热的目光、温暖的拥抱、熟悉的气息……“哎哟!”傅红楼不经心地和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她迭声地道歉,还来不及抬眼看看对方的长相,便被人架住了双臂。
她陡地一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没这么严重吧?她只是不小心轻轻地撞了他一下而已。
被傅红楼撞着的是一个宽肩窄臀、虎背熊腰、浑身肌肉的猛男,他正抱着肚子。
架着她左臂的男子开口,“你把我们大哥撞伤了。”
右边的男子附和,“对呀!看要怎么办才好。”
撞伤?她一介柔弱女流撞伤了一个猩猩似的彪形大汉?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是想要载索吧,下三滥的小混混。
“好吧!你们大哥需要多少医药费?”她假装想要花钱消灾地问,然后在他们不注意时狠狠地往两人的脚上各踩一脚。
“啊——”
“臭脿子!”
两人吃痛地咒骂,并且在原地跳脚。
趁两人松开手的剎那间,傅红楼立即拔腿狂奔,但是跑不到十步,她的身体忽地腾空而起。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壮汉轻而易举地追上她,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
这是绑架啊!她在他的肩上拳打脚踢,“放我下来,救命啊!救命……”
“闭上你的嘴!”壮汉吼了一声。
“救命啊!有人要绑架我啊!”她不依地继续狂叫。
天知道他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又想要对她做什么事?不大声求救的人是傻子。
壮汉扬起手,往傅红楼的臀部重重地打了一下。
“唔!”傅红楼闷哼一声,打在臀部上的那一掌痛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一辆箱型车迅速地驶近停下,门很快地打开。
壮汉立即扛着傅红楼矫健地上了车,另外两名男子亦随后跟上,车子旋即飞快地驶离现场。
壮汉将傅红楼放下,谴责的眼神扫过另外两名男子,“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连一点小事也办不好。”
原本是想假借勒索来掩饰他们要绑架她的意图,结果还是引起大马蚤动,真是的!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歉。
“下次不要再犯。”
“是!”
傅红楼直往门边缩去,“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她的心底有强烈的不安。
“我们的目标并不是你,不过,你却是唯一能够令那个人就范的筹码,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壮汉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只是用来逼某人就范的筹码……他是指阿玛迪!
那他们是……霍德恩家族的人了?
她以为他们已经放弃找阿玛迪的麻烦了,原来……原来只是表面和平的假象而已!
“要怪就怪他吧!谁教他不识好歹,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壮汉怒哼了一声。
不识好歹?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傅红楼愈听愈胡涂,“你们是霍德恩族的人吧?”她猜测。
壮汉嗤哼道:“我们是柯尔家族的人。”
柯尔家族?德国黑社会的另一个大家族!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柯尔家族也找上阿玛迪了?“你们抓错人了吧!”
“抓错人?”他笑了笑,反问:“你难道不是傅红楼?”她承认,“我是。”
那么,他们要对付的人的确是阿玛迪了。
“那就没错了。?
“你们……你们要威胁阿玛迪做什么?”她瞪视着他们。
“要他娶我们家小姐。”能被克莱儿小姐喜欢是那小子的造化,许多人求都求不到呢!
娶……克莱儿﹒柯尔?!
“不可能的。”傅红楼冲口而出。“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她和阿玛迪是真心相爱,他不会答应娶别人的。
壮汉挑高一道浓眉,“他恐怕没得选择了,除非他不在乎你的死活,否则就只能照我们的要求去做。”
“你们好卑鄙!”傅红楼忍不住开骂。
他毫不客气地甩了她一巴掌,“需要我提醒你,你此刻的身份是阶下囚吗?傅小姐”
壮汉的手劲不小,傅红楼白皙粉嫩的左颊立即浮现五道明显的红色指痕。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她硬是将涌至眼眶的泪水给逼了回去,她才不要在他们的面前掉泪。
她不会认输的,更不想把阿玛迪让给别人。
因为她爱他呵!
法国巴黎男士秋装发表会前半小时。
休息室内,工作人员正要帮阿玛迪换上这场服装秀的第一套衣服,忽地,有人拿着无线电话进来。
“阿玛迪先生,您的电话。”
电话?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他?
阿玛迪狐疑地接过电话,“喂,我是阿玛迪。”
“阿玛迪先生,还记得克莱儿小姐吗?”话筒的彼端传来一个完全陌生的粗嘎嗓音“不记得。”他懒得理会,打算挂了电话。
“等等,别把电话挂断,除非你不管傅红楼的死活了。”对方有恃无恐地冷笑了一声。
红楼!阿玛迪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傅红楼在我手中。”对方重申道。
阿玛迪挥开了身边的工作人员,沉声问:“你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爱拐弯抹角,对方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爽快!”男子发出赞赏。
“□嗦!”阿玛迪的眼中射出肃杀之气。
等待对方提出要求的同时,他极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和克莱儿小姐有关的记忆,而后灵光乍现。
是她!
那个曾经在一场服装秀结束后送花给他,并且向他表白的女人。他们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想要她安然无恙的话,就来赴约吧!”男子说了一个地址,“只准你一个人来。”
他低吼一声,“不管你们想要什么,都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傅红楼,要是她受了伤,我会要你们付出代价的。”他额际的青筋浮起。
“那就得看你了,别让我们等太久。”语毕,男子径自挂断电话。
阿玛迪忿忿地丢开手中的无线电话。
一旁等待的工作人员全都吓了一跳,被他浑身的怒火骇住,脚底彷佛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终于,有人硬着头皮出声,“阿玛迪先生,您该换衣服了。”
“我退出这场服装秀。”他认真说,“去把农找来。”阿玛迪的话像是一颗炸弹,轰得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过了半分钟,众人起了一阵大马蚤动,几乎要将屋顶震飞。
在服装秀开场前不到十五分钟说要退出,而且阿玛迪还是主角,他是存心毁了这一场服装秀吗?
他们上哪儿去找代替的人啊?
有人去将农夫找来。
农夫一见到阿玛迪不仅未上妆,连衣服也还没换上,眉头立即拧了起来,“怎么一回事?服装秀就快要开始了,你们还不快帮阿玛迪更衣上妆?”
“阿玛迪先生说……”其中一人嗫嚅道。
阿玛迪霸道地插口,“我自己来说。”
农夫打断他的话,“不论有什么话都等到服装秀结束后再说,现在快点上妆换衣服”事有轻重缓急。
“我不走这场秀了。”他定定地道。
“什么?”农夫没听清楚。
“我不走这场秀了。”他又说了一遍。
终于,阿玛迪的话传抵农夫的脑中枢,他像是被一道闷雷击中,“你在开玩笑?”
“我没那么无聊。”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竟然给我搞这种花样!”摆明了是要整他嘛!农夫难得动怒,“不论从事任何行业,都该有最基本的敬业精神和职业道德。”
“红楼被绑架了,我得马上回德国。”阿玛迪干脆挑明了说,省得麻烦。
农夫有些意外,“傅红楼被绑架,什么时候的事?”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情有可原,不过服装秀怎么办?难不成要开天窗啊?
“刚刚对方打电话给我。”阿玛迪的眼神一凛。
“他们要求什么?”
“没说,只是要我去赴约。”
“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你,那么短时间内傅红楼的安全无虞,你就先捺着性子走完这场秀,我再陪你一起回去救她。”农夫认为这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行。”他一口否决,“我连一秒钟也等不下去。”这个不行,那……农夫又想到另一个法子,“我们先拜托四少去救红楼,这样子你就可以安心走秀了,嗯?”
四少的高深莫测和能耐无人能望其项背。
“他们要的是我。”他不要冒一丁点的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农夫的脸色有些难看,“那服装秀怎么办?在这个节骨眼,我找谁上场走你的部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有哪个模特儿身材和阿玛迪差不多,又懂得这场秀的出场顺序、经过设计的步法和其它繁复的细节?
如果阿玛迪打定主意立即飞回德国,那么今天的服装秀是开天窗开定了,农夫已经作了心理准备。
对一般的服装设计师和模特儿而言,服装秀开天窗是很严重而且不该犯的错误,可能会成为服装设计师和模特儿的致命伤。
不过,他并不是一般的服装设计师,他是夏火国际集团旗下的首席男装设计师,他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算了!农夫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天窗就开天窗吧!谁教他和阿玛迪是好朋友呢,只是……“如果你因此而断送了大好的模特儿生涯,也不会后悔?”
阿玛迪并不留恋伸展台生涯,肯定地道:“不会。”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话好说?“那么你快去吧。”
“其实有一个人可以代替我上场走秀。”阿玛迪忽地话锋一转。
农夫压根儿不信,“算了,开天窗就开天窗吧,你不是赶着回德国救傅红楼吗?还不走。”
“我是说真的,而且那个人是最佳人选,虽然身材上和我有些微差异,但问题不大,重点是他熟知这场秀的所有细节,可以立即上场。”阿玛迪斩钉截铁地道。
这倒引起农夫的兴趣,“那个人是何方神圣?”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农夫四下张望,“我没有看到符合你条件的那个人。”“你。”阿玛迪吐出一个他永远也不会想到的单字。
农夫一阵错愕,几乎要怀疑是自己耳背。他狐疑地直视阿玛迪古铜色的俊脸,“我?”
“没错。”阿玛迪理所当然地陈述,“你和我的身材相去不远,所以衣服的尺寸不是问题,而且,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这场秀的所有细节,对吧?”
所以,能够代替他上场走秀的人除了农夫不作第二人想。
农夫哑口无言,因为阿玛迪说的是实话,他无从反驳起。
但是,服装设计师身兼模特儿?以往似乎还没有过这种情形,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你也不希望服装秀开天窗吧?”阿玛迪睨了他一眼。
“那还用说……”
农夫话还没说完。阿玛迪将他推向一旁待命的工作人员,“快点帮农上妆换衣服。”
就这样,农夫被赶鸭子上架。
第九章
阿玛迪依照地址找来,眼前是一栋高耸围墙环伺的私人豪宅。
他还不及上前询问,门前守卫立即道:“阿玛迪先生,请跟我来。”
他不发一语地跟了上去。
守卫带着他左拐右弯,走了好一段路来到主屋南方的另一栋建筑物,而早已有人在门口等着了,是个浑身肌肉的壮汉。
“我等你很久了。”由声音判定,他是打电话的人。
他一摆手,身后的两名男子立即趋前仔细地搜阿玛迪的身,确定他没有带武器。
阿玛迪坦然的让他们搜,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张□武器,一下飞机就立即拦了辆出租车往这儿来了。
“红楼呢?”他直接问出最关心的事。
“她很好,待会儿你就可以看到她了。”壮汉示意两名手下一左一右地押着阿玛迪行动。
阿玛迪没有反抗,他现在只想确定红楼是真的安然无恙,毫发无伤。
他们转进一个房间内,阿玛迪看到傅红楼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阿玛迪!”她既喜且忧。
阿玛迪来此是因为在乎她、爱她,但是,他们两个该如何脱身呢?若是真要他娶克莱儿﹒柯尔,她才能重获自由,她宁愿被绑在这里。
“你的脸……”他一眼就看出她的脸颊还残留着微微的红肿,眼睛马上危险地瞇了半寸,透射出强烈的杀人欲望,转到壮汉身上,“你打了她一巴掌?”
“只是小小地教训她一下而已。”壮汉不当一回事地回答。
胸腔中涨满怒气,阿玛迪有股强烈的冲动想冲上前去海扁眼前的男人一顿以示惩戒,谁都不许伤害他的女人!
他暗自记下这笔帐,等他回复了自由再来讨,而且还要对方加倍奉还不可。
“现在你已经看到她,该谈正事了。”壮汉转过身和阿玛迪面对面,笑了笑。
“快说。”他命令式的口吻。
“我不准你答应他们的要求。”傅红楼急急地抢在壮汉之前开口。
“闭嘴。”壮汉横眉竖目地怒斥。
“有什么目的,你快说!”阿玛迪没耐性的吼道,怒气都冒出头来了。
“娶我家小姐。”壮汉说得彷佛是皇恩浩荡一般。
“娶她?”阿玛迪鄙夷地嗤哼了一声,“想嫁给我的女人多得数不清,只可惜我想娶的女人只有傅红楼。”
他的确是一点谦虚的美德也没有,不过,他的话可是句句属实,一点也没有夸大。
他的话像蜂蜜一般让傅红楼彻头彻尾地甜了个够。
壮汉的脸色一变,“不知好歹的小子,能够娶克莱儿小姐为妻是你的运气和造化。”
“我不希罕。”他说话完全不加修饰。
“你……”壮汉一瞪眼,凶相立现。
阿玛迪一点也不畏惧地与他相对。
壮汉忽地露出笑靥,“只怕你是没有说不的权力了,我们的手中握有王牌呢!”
阿玛迪抿紧了薄唇。卑鄙的家伙,竟然用红楼的性命来威胁他就范!
“你们要是敢伤她一根寒毛,我会把你们一个个碎尸万段。”在瞧见有支枪指着傅红楼时,他的淡漠有了裂痕,罩上骇人的寒霜。
从没人敢威胁他,这是有始以来头一遭。
“只要你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不仅不会伤害她,还会把她奉若上宾。”壮汉的语气转为温和。
“我不准你答应。”傅红楼出声阻止,即使是为了自己安危,她也不准他答应娶别的女人。
壮汉恼怒地扬起手,本想给傅红楼一巴掌,可是见到阿玛迪杀人似的目光立即射过来,让他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他讪讪地放下手,“娶克莱儿小姐也就是等于是入主柯尔家族的快捷方式,当上柯尔家族的领导人更是早晚的事而已。”除了胁迫外,他外加权力利诱。
他在乎的只有红楼,柯尔家族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名词,没有任何的意义的名词,况且什么名利和权力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
如果不是红楼受制于他们,他不会如此收敛。
“当柯尔家族的领导人是不是可以主宰其它人的生死?”阿玛迪身上的诡谲气息忽地大炽。
壮汉一喜,“当然。”看来没有人能够对名利、权力免疫。
“你叫什么名字?”阿玛迪忽地冒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壮汉有些错愕,“嗄?”
他扯了扯唇线勾勒出一抹阴阴的笑,“你的名字。”他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像冰块寒气蚀人。
壮汉忐忑地报上名字,“鲁特。”
“鲁特。”阿玛迪投去阴鸷充满杀气的一瞥,“我入主柯尔家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言下之意他是准备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鲁特却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忧愁,阿玛迪似乎是要答应娶克莱儿小姐,但是,一旦他们结了婚,堪虑的不仅仅是他的前途还有生命。到底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你不能那么做!”傅红楼激动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他要答应娶克莱儿﹒柯尔了——为了救她。
阿玛迪杀气腾腾的眼神转到她身上立即放柔,“如果这是救你的唯一方法,我会。”
为了救她,他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保护她是他的责任。她的心揪紧,“我不要你用那种方法来救我,听见没有?”那样子会让她更加地难过。“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她安然无恙。
心爱的男人为了救自己而娶别的女人,即使她可以平安无事,她也永远无法快乐。早知如此,她当初应该答应嫁给他的,或许就不会多出这些是是非非了……“如果我要你现在娶我呢?”她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
鲁特冷冷地插口,“只怕你是没有命能够嫁给他了。”他依然是执迷不悟,犹如顽石。
阿玛迪扯出一抹血腥的微笑,“我肯定你会比她早死,嗯?”
傅红楼不理会鲁特的恫吓,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阿玛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即便会死,她也不会让他娶别的女人。
“要是你早一点答应嫁给我就好了。”阿玛迪回视她的眸子流转着罕见的柔情。“我不能。”
此刻,因情势所逼他得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在一起,那不会有任何幸福快乐可言,终其一生都只是在互相折磨而已。
但是,他未曾料到性情温和文静的红楼,竟会因为不愿意他娶其它女人而如此激动,宁死也不愿他娶其它女人。
可是,他却不能让她死。
突如其来地,一抹娇滴滴的女音响起——“我听说,鲁特抓了个人……阿玛迪?”在瞥见房内的阿玛迪时,克莱儿﹒柯尔的嗓音盈满惊喜,“你、你怎么会在我家?”她是真的想不到,连日来的坏心情此刻大为好转。
还装蒜?“不就是你让人去抓了红楼,‘请'我来的吗?”阿玛迪讽刺的言语像刀剑,伤人于无形。对待其它女人,他一向吝于施舍仁慈。
“我?!我没有啊!”她相当惊诧,而后瞧见了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的傅红楼,脸色一变,傅红楼怎么会在这里?
“我真的没有……”她的目光飘向鲁特和另外两名男子,“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
“小姐,你不是喜欢他吗?”所以,他要不择手段帮助小姐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鲁特忠心的自认所为没错。
“我是喜欢他,也希望他喜欢我,但不是这种强迫的方式,你们为什么要擅作主张?”克莱儿﹒柯尔激动了起来,“放了傅小姐。”
“小姐……”鲁特有些踌躇。
要是放了傅红楼,他们就没有能够胁迫阿玛迪就范的筹码了!
“不必再演戏了。”阿玛迪冷冷地打断他们的谈话。他们可是花费了一番精神才把红楼抓来,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红楼和他。
克莱儿﹒柯尔紧张的看向他,“我……我不……”她是真心的。
“过来。”即使受制于人,他依然不改他的霸道和唯我独尊。
克莱儿﹒柯尔望着阿玛迪恍若君临天下一般的强悍气势,身体不自觉地迈开步伐朝他走近。
“小姐,不要过去。”鲁特急忙喊道。
事情还未解决,小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靠近阿玛迪,这样的行动有欠考虑也太危险了,谁也料不准阿玛迪会不会伤害她。
克莱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