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平时鬼灵精怪又聪明绝顶,通常只有被她整的份,今日难得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安弦凌笑得非常、非常的虚伪及僵硬,因为她发现自己亲爱的老公狐疑的眼神,及眼角余光瞥到一脸看好戏的大哥,她一边觉得心虚,又气得想一拳挥到大哥那讨厌死的笑容上。
“跟漾儿姐说……”
湛慎言傻了眼,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他在公司忙着交接蜜月期间的工作所以不在家,完全不知道弦凌搞了什么鬼,原本才想弄清楚好端端的蜜月假期怎么会被取消,没想到一回家后,还被这莫名其妙的消息给弄得更加糊涂了。
“大哥,你……我是好意耶!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你是故意要害我在新婚第三天,就要被我老公给休了吗?”恼羞成怒的安弦凌,把炮火对准湛慎行。
“等等,安弦凌,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为什么要对漾儿姐把大哥说成这样子?”湛慎言把安弦凌给转向了自己,难怪他那美好的假期会飞掉,原来是自己爱妻所埋下的恶因。
“我……”
“呵……”湛慎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唉!打了一天工,真累,睡觉去。”湛慎行往暂住的卧房方向走去。
“老公,我也累了,我也要去睡觉了。”安弦凌慌了,早知道她就不乱玩了,她手脚迅速的跟上湛慎行的脚步。
“你给我回来!如果没把事情解释清楚,你别想给我睡。”动作更快的湛慎言一把将安弦凌拉回自己的怀抱里。
“大哥,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啦!”呜……
“对了,慎言,我已经决定买下你们楼下的房子,等装潢好就搬过去,我不想再住在饭店里了。”
“不住饭店?为什么要买新房子?大哥,你跟我们一起住这儿就好,反正我们家空房多,况且人多热闹啊!”弦凌惊讶的看着湛慎行。
大哥虽然在台湾时间很长,但因为在美国纽约有房子,再加上大哥与三弟常常出国谈生意,怕买了房子也是空荡荡,所以没有在台湾再多置产的打算,但此刻他为什么突然决定在台湾买房子了?她不解的看着他。
“大哥,是什么原因让你终于决定在台湾置产了?”湛慎言也觉得困惑。
大哥似乎乐于四处飞行、旅行,一些明明可以由高级干部出差的企画案,他都选择自己亲自上阵,而现在是什么原因让他下这决定?难道是因为遇到了让他终于想安定下来的人吗?
“你们已经结婚,成了家,纵使一家子在一起是很热闹,但你们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而我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更何况,跟弦凌这丫头住在一起是很危险的,谁知道明天你是不是又要帮我印衣服呢?“
湛慎行把手中的饼干交给了弦凌。因为帮忙婚事关系才住进慎言家,但没几天就搞这花样,要是天天住一起还得了?
但,其实他没有把话说完,在台湾买了房子,也是因为,他想在台湾组织一个家庭,一个……属于自己与时漾儿的家庭。这念头打在第一天见着她时,就已浮上心头,在今日与她相处一整天后,更让他坚定这个决心。
“什么印衣服?我为什么又听不懂大哥在说些什么?”湛慎言转向了爱妻,他有强烈的预感,弦凌肯定干了什么好事。
“我得早点休息,谁叫你家弦凌帮我找了份新工作呢?”他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话说明就不好玩了。
“新工作?什么新工作?你不是要帮我代理蜜月期间的工作?那澳洲的客户怎么办?”湛慎言头越来越疼了。
“澳洲那边我已经请慎为跟我的助理过去接手。台湾方面呢?就先有劳你这位新郎倌了,至于我的新工作,问湛家二媳妇去吧!”
湛慎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厅,留下了自食恶果的安弦凌与无辜受牵连的湛慎言,接下来就是他们小俩口的事了,他才懒的管。
更重要的,是他决定打通电话,结束这段期间与邵真的争执,与完全走样的感情。再多拖一天,对谁都不好。而且他不愿同时经营两段感情,这是一种欺骗。
五年来,他在茫茫渺渺的感情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他一直无法挣脱,即使身边不断出现比邵真更美更好的女子,但却没有人能让他动心。
直到见了漾儿,他很明白,他要定时漾儿了!这种感觉在他见到她第一次后就很强烈。
“你说什么?对不起,请等等。”一名年约二十五岁的男生,赶紧跑向了柜台,向正在帮客人结帐的时漾儿求救。
“小朱,你怎么了?怎么一脸慌张?”时漾儿送走客人后,立即问着自己的员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漾儿姐,救命啊!九桌的客人是法国人,他说的法文我听不懂,我用英文跟他沟通,他也听不大懂英文,搞了半天,我跟他根本在鸡同鸭讲。”小朱不知所措的抓抓头。
“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时漾儿也尴尬的朝九桌客人点头微笑。
“可是皮诺亚师傅不就是法国人吗?你不是跟他学了很久的点心?”
一旁的另一名员工珍珍也跑过来问着时漾儿,当初那位法国老师傅可是在这儿待了近三个月。
“拜托,干爹他都是说英文,他偶尔是会讲一两句法文,但他都是用英文跟我沟通的,你们都忘了吗?”时漾儿现在突然很后悔,当初怎么没好好学几句法文呢?
“对喔,我想起来了,皮诺亚师傅真的都说英文。”珍珍也为难的笑了笑。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请他走人吧?”
“绝对不行,你要气死漾儿姐啊?”
“笨小朱,你是第一天来这儿吗?怎么可以请客人走,实在是……”
“怎么了?”湛慎行从厨房内走了出来,他不过才进去喝杯水,怎么一出来就看到这几个人在开小组会议了。
“胜行,今天来了位法国客人。”时漾儿气馁的说着。
“法国人?很好啊!”湛慎行挑起眉,不解的看着他们。
“拜托,王大哥,是法国人耶!”珍珍垂头丧气的说着。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我在这边没多久,就看到了超过二十个以上的外国客人,你们不是都很习以为常,今天是怎么了?”
“胜行大哥,问题是他完全不会说英文啊!也听不大懂,我们这边又没人懂法文。”小朱求救的看向了湛慎行。
这段期间,他发现胜行大哥跟一些欧美及日本客人都能沟通的非常良好!英文与日文都讲得相当流利,不像他们仅会一些简单的对话,总觉得他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这几天在工作之余他也打量着他,发现他的谈吐及想法都相当不凡,更别提他身上那天生的优雅气质了。虽然他对端盘子及送餐不是挺顺手的,但他的才气却是无人能敌的。
而且他喜欢他胜于那个林皓君,虽然林大哥人也还可以,但他就是觉得林大哥配不上他们全体员工心目中那善良美丽的漾儿姐。
“我来试试。”湛慎行接过小朱手中的点菜单,走向了九号桌。
时漾儿及另两位员工,三个人全睁大了眼,因为他们不敢相信,湛慎行竟然用非常流利、地道的法文与那位客人对答如流,而且对话的速度是非常迅速流畅的,就像两个法国人在谈天般的自然。
当湛慎行转身回到柜台时,被眼前的景象弄糊涂了。
时漾儿的不敢置信,珍珍的瞠目结舌,小朱的崇拜表情,让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哇!太酷了。胜行大哥,你一定要教我讲法文,真好听啊!”小朱家个小男孩般兴奋的猛拉着湛慎行的手臂。
“那有什么问题。”湛慎行蛮喜欢这个认真也热情开朗的大男孩,或许这男孩能挖角到今震去任职。
“漾儿,那位客人想问问你,会不会做地道的『uffle』,因为他听说这间餐厅的女主人,是皮亚诺大师所收唯一一位非法国人的入门徒弟,所以想品尝看看你的手艺。”湛慎行将手上的菜单递给了时漾儿,点菜单上的选项一个勾也没打,仅在下方备注栏写了scuffle
“好,麻烦你替我转告他,请他稍候半小时,我马上为他烘倍。”时漾儿收回了方才的惊讶,脸上扬起了认真的光采,她可是不能丢了师傅的面子。
“你怎么还在这边?”湛慎行推开了玻璃门,发现时漾儿正对着蔷薇发呆。
“我在……想事情,十点了,你赶快回家吧,等等我锁门就好。”时漾儿将手上的纸若无其事给收进口袋里。
那是今天慎行写的那张菜单,她不断的看着单子上那流畅优美的笔迹,没想到连他的字,都是这么迷人!所以她决定要将那张纸给好好的收在身边。
“差点忘了告诉你,那位法国人要我转答你,你做得完美无缺。”
“谢谢!”时漾儿没有转过身。
“怎么了?”他绕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表情。
“你怎么那么会说法文?”
她狐疑的看着他,这种语言能力,绝对不是一般服务生所具有的能力,更何况他连英文与日文都相当流利。
一开始她对他的语言能力相当激赏,甚至与小朱他们一样,对他有着崇拜的感觉,进而她更发现,他对帐务及经营方面的能力相当敏锐。
如昨日,在例行的小会议里,对餐厅的一些经营,他轻易的点出了问题点,及提出相当新颖的点子,让时漾儿对他更加刮目相看。
但,她也渐渐的感到疑惑,这么有才气,内外兼俱的男人,绝非池中之物,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当个无业游民?
而他又拥有那优越的外在及气质,他女友怎可能会抛下他?
“因为工作需要!嗯……再加上我大学是外文系,所以有去选修蛮多国的语言的。”湛慎行忘了要“收敛”些,此时大感不妙!
“原来如此。”时漾儿稍稍降低了疑心,不过,她还是满腹的疑问。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为什么你的眉头还是皱着的呢?”
“有吗?”
“你说呢?”湛慎行伸出了手,将她那微皱的眉头给抚平。
时漾儿被他手指的温度,给烫热了脸,也温热了心,她的眼垂下,不敢再看向他。
“还说没皱眉,看,又来了。”
“因为……因为没事。所以我在发呆,发着、发着就自己皱了眉。”
“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别乱想了,走,我送你回家吧!”
“你送我?”
时漾儿被带到了餐厅外,在一台房车前停了下来。
“这是谁的车?”
“当然是我……我跟弦凌借的。”
“弦凌会开车吗?”她困惑看着他。
“这应当是弦凌家人的车吧!我不太清楚。”他心里越来越清楚,聪明的漾儿是瞒不了多久的,更何况今震的工作繁重,他也没办法长久在这儿耗下去,他必须把一切跟漾儿说清楚。
最重要的,是要让漾儿明白,他要她。
从一见到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对她有着强烈的感觉,一种非她不可的感觉,但漾儿却总是心事重重,所以他只好一点点接近她,才不会吓跑了她。但,现在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因为每随着与她多相处一天,他就渴望拥有她多一些。
望着若有所思的胜行,漾儿决定先不再多问他些什么。
她发现胜行开车的技术相当好,而且也很熟悉这车子般,不论是任何按键,还是车上的每个功能,他都相当清楚。怎么看这台车都像是他的!
更何况这台顶级大房车,分明就是男人在开的,一点都不像是女性所开的车子。
最令她不解的,是胜行所散发出的气势,与这台顶级房车是如此协调,如果不是因为胜行是在她餐厅里工作的话,乍见当下的他,真会认为他是个事业有成的企业家!
她对这一切越来越困惑了。
湛慎行在停好车后,将漾儿牵下了车。
“谢谢你特地送我回来。”
“没什么好谢的,如果你愿意,我很乐意天天送你回家。”
她不语,仅是看着他。
“我有这荣幸吗?”
“谢谢你,真的,但我可以自己回来。”
“我想一辈子都送你回家,不只是现在。”湛慎行认真的看着时漾儿,月光下,他发现她的脸又红了。
“我……别开玩笑了。”
“漾儿,我是认真的。”湛慎行突然间握住了时漾儿的手。
他感觉到她的颤抖及抗拒,但他的大掌,紧紧的握住了她柔软的双手,不让她有一丝逃离的空间。
“胜行,请你放开我。”她感觉到他热切的眼光,这让她一时间无法承受。
“不!”
“你不该这么牵着我的手的。”
“为什么不该?”
“我……你放开我。”
“给我一个,放开你的理由。”他的眼,一直没离开她的脸。
“我不能……我已经有了婚约。”时漾儿的脸暗淡了下来。
“别管婚约不婚约,告诉我,你愿意吗?”湛慎行的心虽紧紧揪着,但他仍面不改色的看着时漾儿。他并不担心林皓君,为了漾儿他无所畏。
“再没多久,我就要嫁人了,怎么能不管?”她低声的说着。
“你真的愿意嫁他吗?”
“愿……愿意。”她转离了脸,在他的气息下,她无法说的坦然。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胜行,我累了,想休息。”
“取消这个婚约,跟我走。”他感觉到这句话一出口,让她的身子大大的震了一下。
“你是什么意思……”她睁大了双眼,望向了他。
他是认真的,他的眼、他的表情,都让漾儿明白他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很认真的。
“你懂我的意思,漾儿。”他放开了她的手,一步步的靠近她,他双手撑在门上,将时漾儿困在他的一方天地里。
“我……我不想再说了。”
“告诉我,漾儿,你心里的话。”他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蛋,虽然他的手是轻轻的抚触,但这问题,却重重的压着时漾儿的心,这温柔,更重重的打击着她的脆弱。
“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
“漾儿,你明明不想嫁给他,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他的手,轻抬起了她的下巴,湛慎行一寸寸的接近她的脸。
时漾儿的眼眶渐渐的泛红,她绝望的笑着。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如果你在一个月前问,我……会点头的。但现在,我已……”
她的话,完全被湛慎行的口给堵住,但她却无法抵抗、无法思考,他的唇温软而湿润,让她无法拒绝。他的手围绕着她,将她紧紧的圈在他的怀抱里,时漾儿感觉到,有一股热热的暖流从心里流出。
漾儿的身体渐渐的失去了力量,完全瘫在湛慎行身上,彷佛身处在云上,她的心、她的灵魂被柔软的托起。
他轻轻的放开了她的唇,看着那微红的双颊,忍不住再轻吻了一下。
“我该回去了,晚安。”恢复思绪的时漾儿推开了他,奔进了自己的家门。
“漾儿,我……”湛慎行想告诉她,关于他身实身分的事,但漾儿已迅速的关上了门。
站在门内的时漾儿,此刻的心正不断的挣扎着。
她讨厌自己,为什么不推开他……甚至对他的吻,是如此的喜欢!
为什么会如此?她无法多想,只能选择暂时逃避。
第四章
这两天来,漾儿总是避着湛慎行,话不多,也总是心事重重,特别是今日,她在接完了电话后,眉头始终深锁着。
即使现在早已过了营业时间,其它员工都下班了,但她仍一个人坐在外头,对着蔷薇园愁眉不展。
湛慎行走到了她身边,却发现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她身后。
此时的漾儿心中千头万绪。
要怎么开口?不久前皓君打电话来,约好明天一早要带她去挑婚纱,准备拍婚纱照,但她此刻竟然不想穿上白纱。
不!应该是说,她不想为皓君穿上白纱。
但她为什么要在那时点了头?她当初会允诺皓君,是因为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现在……他却出现了。
为什么会如此?她真的不明白。
皓君与自己认识多年,都未曾让自己真正的动心过,但是认识胜行,还不到一个月,可他的眼神、他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与自然。
在他身边,她不由自主就有一种归属感与安心,这感觉从未消失过,反而与日俱增,让她更加的渴望着他的一切。
这是过去她从未有过的!
就连他的吻,都让自己心醉神迷。
这一、两天,她不敢再看着他的眼,害怕泄露了心事,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拥抱住温暖的他。
可她能选择向皓君说不吗?
“为什么……你不早一些出现……为什么?”她轻喃着。
一个有了未婚夫,却因为爱上了别人,而想毁约的女人,是否会让人感觉轻率且随便?
爱上……别人?
她爱上了胜行吗?时漾儿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感情。
这就是爱情吗?
这一定就是爱了,过去无忧无愁的她,却开始懂得心痛,懂得泪水有多咸。
但为什么她渴望已久的爱情,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临?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捉弄她?
她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
“原谅我的迟来,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错过你。”湛慎行轻声的应着,他何尝不希望自己能早些遇上漾儿呢?
“胜行……”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眼泪再度滴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随手抹去那两痕泪水。
他心疼的轻抚了她的秀发,但没想到他这么做,仅是让时漾儿的眼泪完全决堤。
望着眼泪溃堤的漾儿,湛慎行突然将时漾儿拥入怀里!感觉到怀中不断哽咽的她,他的心被紧紧揪痛着,他的双臂再度收紧,彷佛要将漾儿揉入身体般的紧拥不放。
虽然他不明白她的感伤从何而来,但她的泪水却烫疼了自己的心,不管什么理由,他喜欢看她的笑容,而不是泪水。
“你……”
“嘘!别说话,如果你想哭,就好好的大哭一场!等哭完后,若你愿意,再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哭泣。”湛慎行的下巴轻抵着时漾儿的头,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仍微微啜泣着。
“我……我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我明明不爱他,但我还答应了他的求婚。我这样糊里糊涂的决定后,却在现在反悔了。”她终于说出心里的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不能,他等我等很久了,在答应他后又再反悔,这样太残忍了。”
“难道你不爱他,却仍与他共度一生的决定就不残忍?这样子的欺骗、终身的欺骗,不是更残忍吗?”
“但……”
“漾儿,我看的出来你并不喜欢林皓君,当他碰触到你时,你总是不加思索的躲避,如果你连他的拥抱与肢体接触,都无法接受,那么你们真的能组织一个家庭吗?婚后的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你确定能受得了吗?”
“不……”时漾儿无声的低喃着,胜行点出了她心中的恐惧。
“但我感觉到,你并不排斥我对你的拥抱,还有,我的吻。”
湛慎行再度吻上了时漾儿的唇,他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深深的吻着怀中的她,直到他也感觉到,漾儿接受且轻微的回应着他,才缓缓结束这一吻。
她轻抚着自己的唇,她喜欢他的吻啊!那柔软霸气的吻,已让她不可自拔的喜欢上,甚至渴望他更多的抚触,这与对皓君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是啊!她的身、心,要的、渴望的,都是胜行,但她却先答应皓君的婚约,这又该如何是好?她的理智不断的拉着她已完全失控溃堤的感情。
“漾儿,你是聪明的女孩,长痛不如短痛。”他在她耳边轻喃。
“不!我不能,这样太狠了。”时漾儿离开了湛慎行的怀抱,她不断的摇着头。
两人陷入了沉默里。
“其实……我女友不是抛下我的。”湛慎行点了一根烟,缓缓的说着,打破了沉默许久的气氛。
“可是,弦凌不是说……”她抬起了头。
“她乱说一通吧!别听她乱鬼扯,我与我女友的交往过程、对她的感情,我从未对人提起过,所以她只是随口胡诌罢了。”
“那么,为什么她不在你身边了?”
“是我决定,结束这一段感情的。”湛慎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慎行,你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别在伤口上再撒盐。”
“不!没有所谓的伤口,我仅是想告诉你,我跟她的感情有五年多,刚开始时,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平静,没有争执,总是平平顺顺,平顺到让人觉得空洞。直到两年前,她莫名其妙的怀孕,又莫名其妙的早产,在小孩夭折后,她开始情绪不稳,开始吵闹。
但让我决定结束感情的,并不是她的吵闹,而是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心里头少了些什么,我彷佛在寻找些什么,却一直说不出来,也不明白……“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那你有找出原因吗?”时漾儿抽走了他手中的烟,将其捻熄。
“或许这么说,你会觉得我是个混蛋,与她这五年的感情结束时,竟没有一丝情绪,没有所谓生不如死般的痛苦,仅像失去了一个好友,或一个亲人般的感受。
我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这么薄情,对一个交往了五年的女人,竟然是这种反应?但我再回头想,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愿意与她在一起!
这一切都来得迅速且不明不白,我就像个被人用线绑着头的布偶,彷佛有人在操纵着那条线,我总是跟着那条线走,但却看不见操纵线的那个人!
我在那段感情里,感觉不到任何意义……这五年,现在想来,彷佛是段空白的岁月。“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时漾儿看着他,她感觉到他的痛苦,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愿意向自己提起这件从未与其它人说过的事。
更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她也有着相同的感觉!
从她接下餐厅后到现在,这五年多来,她的岁月,竟也像一张白纸般空白没有意义。
“一来,我希望你了解,更别重蹈覆辙!没有爱情的感情,甚至婚姻,会比你想象中的辛苦!会不断的问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维持这一切,那种苦,是说不出来的苦。
二来……或许你不相信,但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熟悉,觉得……我终于找到了你的感觉。“他的手,反握住她的。
时漾儿震撼的看向了湛慎行,她也有如此的感受啊!茫茫人海,她终于找到了他,但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已答应了他,就不应该反悔了,我必须嫁他,这是我必须要负的责任。”时漾儿站起了身,抽开了他的手。
“漾儿,别这么做!我不愿更不能失去你,如果找不回你,那么我何苦人生来走这一回?我早该在一见到你就这么告诉你,但又怕吓着了你,但现在顾不得其它了!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时漾儿,我要你。”
“我……”这一段话,让时漾儿深深的震撼与感动着,这些话并不唐突,反而让她有如释重负的感受。
湛慎行从她的眼里看穿了她的心思,他伸出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里。
漾儿!他的漾儿,近三十一年彷如空白的岁月,他现在终于找到她。
“吻我?好吗?”时漾儿在他怀里,轻声的说着。
此刻,她的心好乱好乱,她渴望着用他的吻,来平复那不定的心,来给予她对皓君说不的勇气。
湛慎行抬起她的脸,轻柔的吻着她,他的手轻抚着她柔软的身体,试图给予她安慰。
她伸出了手,紧紧的回拥着湛慎行的身体。鼓起了勇气,她也用相同的方式回吻着他。
“我不该的,但却爱上了你……现在,只希望皓君能谅解。”时漾儿落下了泪,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漾儿!”湛慎行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背,他明白漾儿要对林皓君坦白及拒绝,是十分难受的,但他绝对会陪漾儿一起撑过。
“漾儿,为什么不去?”林皓君望着时漾儿,不解的问着。
“对不起,皓君,再给我一些时间想清楚,婚事就先别提,好吗?”时漾儿坚定的看着林皓君,希望他明白。
“你不是答应了我的求婚吗?”林皓君感觉到愤怒,双拳紧握。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发现自己,无法与你共组家庭。”
“不!你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我……”时漾儿的眼光,不自觉的望向了餐厅里湛慎行的身影。
湛慎行回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他一直在餐厅里看着小花园的他们,在离玻璃门最近的地方,紧紧的看护着她。
“一定是,是谁让你改变主意的?”
“没有,没有谁。”
“那为什么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他突然握住了漾儿的双肩。
“皓君,你捏痛我了!放手……”
“时漾儿,你一定有别的原因,你的眼里分明有着不安,给我说清楚。”林皓君失去了理智,不断的晃着时漾儿。
“放手,林皓君。”
湛慎行推开了玻璃门,一把将林皓君给拉开。
是漾儿希望能私下好好的跟皓君把话说清楚,他才愿意让林皓君与漾儿独处,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粗暴的对待她,对待一个娇弱的女人。
“关你屁事?你给我滚。”林皓君大声的朝湛慎行怒吼着。
“你这样对一个女人,应该吗?”湛慎行紧紧的揪住了林皓君的领带。
“她是我的未婚妻,你是她的谁啊?”
“不管我是她的谁,你这样对一个女人就是不对!”
他不打算在这节骨眼上宣示漾儿是属于他的,因为他不愿让漾儿为难,所以他选择换个角度说,而且他拥有漾儿是要来爱她、呵护她,不是像林皓君般拿来炫耀的。
“放手,胜行,别这样。”
时漾儿拉着盛怒的两位男人,想尽办法分开他们。
“林皓君,漾儿如果不愿意嫁你,请你尊重她的决定!”湛慎行松开了林皓君的领带。
“你凭什么管我与漾儿的事?”他怀疑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
“凭着你这失去理智的动作,谁都有资格管。”
“失去理智又如何?她将是我的妻子,就算我打她,也是我的家务事。”
“该死的!你……”
“胜行,求求你!”时漾儿紧紧的拉住了湛慎行的手臂,阻止了他欲上前修理林皓君的举止。然而方才林皓君的话,却也让她不敢置信。
“漾儿,我绝不让这个人再接近你一步,他不配当个男人。”
湛慎行闭上了眼,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发誓!如果林皓君敢再碰漾儿一下,他绝对会倾尽所有的力量去整垮他。
“一定是你,我就知道你们有鬼,你竟然抢走了我的漾儿!啊……”看出两人间不经意流出的情愫,恼羞成怒的林皓君,拿着餐桌上的玻璃花瓶,突然间冲向了湛慎行,欲往他的头部砸去,然而此刻,时漾儿却突然间伸手拉住林皓君的手。
“啊……”
失控的林皓君被漾儿给拉住了手,他一气之下将她给甩开,但没想到他的蛮力竟将她给甩进了蔷薇丛里。
“漾儿!”湛慎行与林皓君同时惊喊出声。
“漾儿姐!”连餐厅内的员工也忍不住惊喊着。
“漾儿,别动。”湛慎行小心的将时漾儿身旁的蔷薇给拨开,心疼的将时漾儿从满是尖刺的蔷薇里扶了出来。
“我……我没事!不要再……啊……我的手。”
时样儿的双臂缓缓渗出鲜血,尖细的蔷薇刺,在她那娇弱细腻的手臂上,划下了多道伤口,湛慎行检视她的右手时,发现在手腕上扎着一根较一般粗,且扎得不浅的刺。
“小朱,快拿急救箱,快!”湛慎行大声的喊着。浅的伤口,血珠已开始慢慢冒出,较深的伤口,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在那洁致的肌肤上,白与红成了鲜明的反比,让他看得心痛欲碎。
“胜行大哥,我拿来了。”小朱手脚迅速的将急救箱打开。
“小朱,快把你的手指用优碘消毒,我数到三,把刺拔掉,用纱布压住伤口,以免那比较深的伤口再出血。”湛慎行一边拿出纱布压在一些划得较深的伤口上,一边交代着小朱。
“漾儿,乖,忍一下。”
湛慎行一手将时样儿的头压入自己的胸膛后,转向了小朱,当他确定小朱已经将手消毒完毕后,随即用另只手,向小朱比出数到二就拔的手势,聪明的小朱马上懂他的意思。
“忍一下,一……二!”
“好了,我拔掉了。”小朱一手压着时漾儿的伤口,一手举着那根刺,一边傻笑着,却换来所有人的怒视。
“天!漾儿姐一定很痛,刺好尖好粗。”珍珍心疼的看向时漾儿。
“你好勇敢,漾儿。”
湛慎行轻吻了她的发,方才她在刺被拔出时抖了好大一下,却没有叫出声,但此刻那苍白的脸,及额头的冷汗,在在显示出她的痛楚。
“别碰我的漾儿。”在一旁的林皓君欲将时漾儿从湛慎行怀中拉走。
“滚。”湛慎行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语气不容妥协。
“时漾儿是我的。”
林皓君不甘示弱的再走近一步,却被湛慎行盛怒的眼神,给逼得不敢再继续往前。
“珍珍,看好漾儿姐。”湛慎行将时漾儿交给珍珍后,随即步向了林皓君。
“怎么?要打架吗?你这该死的流浪汉!啊……”
林皓君一挥拳,随即被湛慎行给反制住,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跟漾儿道歉,否则我断了你这只伤她的手!”
湛慎行仍扣着林皓君的手,虽然此刻他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仍减不了他的愤怒,他竟然敢伤害漾儿!
“妈的……凭什么要我跟那偷人的贱人道歉,啊……”林皓君的手被更用力的折着,他痛得掉下眼泪,彷佛手快要断掉般。
“谁都不准伤害漾儿!”湛慎行愤怒的低吼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漾儿,他再加重手上力道,林皓君的哀嚎又更加大声。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两位警察突然出现在这一场混乱里,方才他们突然接到了通知,在餐厅里似乎有人在吵架吵得很凶。
“警察先生,快逮捕他,他抢我的未婚妻,还打我,快!”林皓君像看到救星般,拚命朝警察求救。
“全部带回警局。”其中一名较年长的警官开了口,清官难断家务事,以他的经验,全带回警察局内比较妥当。
第五章
异常的沉默,在充满了人的警局里,更显诡异。
偶尔传来的无线电杂讯,成了唯一的声音。
不论是否在办公的员警,眼神都停留在湛家人身上,原本只认为是一般情侣争风吃醋,但随着越来越多人到了警局,他们才明白当事人之一,竟是财力雄厚的今震集团的执行总裁。
湛慎言及弦凌都到了,除了他们,还包含了今震企业下的两位专属律师及在警局外防堵狗仔队的保全。
“总裁,在这边签完名,您就可以走了。”其中一位律师将一份文件递到了湛慎行前方,打破了一室尴尬。
“总裁……好一个执行总裁,湛慎行,你为什么要骗我?”时漾儿的眼布满了泪水,目无表情的看着湛慎行。
他……他竟然是慎言他们的哥哥,也是今震集团的执行总裁,是当今商界赫赫有名的湛慎行。
而那些失业、游民等,全都是谎言!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令她伤心的是,竟然弦凌也跟着骗她。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是个白痴,她同情他的怀才不遇,心疼他的糟遇,竟然全都是空?
最可悲的是,她还爱上了他……爱上了湛慎行。
“为什么?你这女人竟然还问为什么?他要玩弄你啊时漾儿,别天真了,人家是大总裁,哈哈哈哈……你以为你飞上枝头成凤凰了?笑死了,他瞒着身分就是打算玩玩你一走了之。”林皓君在一旁放肆的大笑着。
“漾儿,我们先走好吗?离开这里,我再跟你解释。”
湛慎行不想理一旁的林皓君,现在他只担心漾儿的心情,他紧紧的握住了时漾儿冰冷的手,却被她冷冷的挣开。
“漾儿姐,是弦凌闹的麻烦,我会让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