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的说着。
苗艳阑纵然不肯,但在失去行动能力的情况下,也只能被粗暴而没有半点怜悯心的歹徒给拖了出来。
而在她之后,歹徒也把喻元浩抓出来。
一男一女,无力的坐在众人的视线范围。
光头男子冷血动物般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着,瞬间,他点了下喻元浩,好似选中了他。
“就你吧!早上送了这女人的血巾给喻家,想必罗森家的人一定很急,现在该送点你的部分过去,喻家应该也会跟着跳脚吧!”
闻言,苗艳阑气滞。
天,这票人真是可怕极了,他们不急着要赎金,好像以玩弄人心为乐,冷血无情!
“别动他,要,拿我的过去就够了!”苗艳阑再度英气地道。
“啪!”
苗艳阑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闪,脸颊一记热辣,原本还有幻听的耳朵,暴鸣着。
她还未能抬头,便感觉有阴影落下。
挡在她身前的是喻元浩,正狠瞪着操着生杀大权的歹徒,毫不畏惧,若眸光能杀人,他眼前的人早死了一万次。
“对一个女人动手,你们还有没有半点江湖道义!看是要我的手还是我的脚,只管拿去,打她做什么?!”喻元浩的英武不输苗艳阑,不复温文儒雅。
事实上,他现在超想犯罪的──杀人罪!
气魄逼人,光头男子不禁有点被震慑,不过随即便恢复他那你能奈我如何的嘴脸。
“拿手呀脚的,太麻烦了。”光头男笑着说道。
紧接着他的话后,一个手下便拿着闪着冷光的器具上前,他把玩一般的拿起,鉴赏一般发出轻叹。
神情怀念,异常变态。
“好久没干这个了,要抽出你多少血呢?”
原本被喻元浩护着的苗艳阑,连忙抬起头。
在她视线里,是极为夸张的针,还有一堆长得很像去捐血才会看到的器物,她一瞬间呼吸困难。
死神的镰刀抵住了她的颈项。
“不要,不要这样!”苗艳阑惊呼着。
失血五分之一就会有生命危险,她不会期待这群人下手知轻重,还会送他们上医院去操作。
光头男冷冷笑着,一脸阴佞。
“放心,我很擅长的,以前不知道抽过多少回了。”他猛地蹲下,和苗艳阑眼对眼,咧嘴大笑,“我今天就抽个二十分之一,他的血大概有六升,所以不多不少,差不多三百cc,明天再抽个三百,大后天再三百,把这些宝贵的血寄到喻家,这样子玩个十天之后,喻家就会将怎么讨价还价、什么是生意的铁则,忘得连渣都不剩。”
在对方刻意放慢语气的恐吓下,苗艳阑第一次感觉到冷汗流下来的感觉有多么凶骇。
心脏,他的心脏会受不了的,突来的贫血症状,会令他的心脏不能控制的疾速跳动,为了输送血液而狂跳。
她失去了理智。
“抽我的……”她才不要,他这样不死也会留下后遗症的!
喻元浩突地将她护得更深,堂堂迎视蛇般的眸光。
他至少可以撑过三天,足够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把戏啊!要抽就抽吧!”他知道单双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光头男笑着,心情很好,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放心,小白脸,抽完你的,我还会抽她的,然后把你们的血混在一起,趁着还热呼呼时,送到喻家去。”
“你……”
“啪!”
轰然声响过去,喻元浩马上仰首,血丝缓缓从他的唇角流下。
光头男还是冷笑着,那笑从没消失过。
“再啰唆就再打,而且……”他猛地抓住了女人的鬈发。
喻元浩想冲上前去,但被人狠命勒住脖子,两人彻底分开。
“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可是我对于加倍揍她,听她的尖叫声,会有兴奋的感觉哟!”
喻元浩这才不再言语,仅是注视着苗艳阑,毫不反抗的任人在自己的手臂上插针,连哼都不哼一声。
鲜红的血液,一点一滴,成线如丝,似被拉扯一般,引出男人的身体,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而苗艳阑张大了嘴,在即将要发出恐惧的吼声之前,喻元浩似乎以嘴型嘘了一声。
乖,不要叫,别让他们开心,这么一点血而已,不用太担心,为我勇敢一点。
没有出声,喻元浩这么说着,苗艳阑几乎就要崩溃。
光头男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真恩爱,反正你们的血等一下就会融合在一起,结块,你们才应该要高兴,从此再也不用分开。”
耳边是让人作呕的声音,苗艳阑目光不移,盯着喻元浩的手臂,当血一点一点流失,他的脸色渐次苍白,无边无际的愤怒,失去控制的愤怒,在她心中癫狂的燃烧着。
理智已经失去了作用,什么道德和责任,她也不管了!
老虎不发威,他们当她是病猫啊!
“王八蛋!谁让你们碰他的!”
话语方落,她霍地起身,双手无用,但她没有受到箝制的长腿一踢,往光头男的脸部横扫,同时间,整个身子就往扣住喻元浩的人撞去,张大了嘴用力一咬,拔下了针头。
没有堵住的血,喷上了她的脸,她怒意更狂,由下而上,又狠狠的踹向冲来的人的胸口,势若雷霆,又快又狠又猛,一连几个人都不敌她几百斤重的踹击力道。
当她还要再行攻击之时──
“砰!”
枪响再度传来。
“别动!”摀着奔流鲜血的鼻孔,光头男的脸上失去了笑意。
苗艳阑极缓慢的转过身来,牙关紧咬。
正当此时──
机械噪音还有警笛声音大鸣大放,透过墙面传来。
“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马上出来投降!”
扩音器材传来了苗艳阑和喻元浩现在最渴望听见的声音──侦十女王的甜腻霸道嗓音。
单双来了。
第八章
把所有灯光关掉,以免影子变成射击的标靶,光头男小心地掀开了窗帘的一角。
情况和刚才窥查另一面墙时一样糟糕,整栋小屋,被不知多少辆警车团团包围。
而且混杂在警察之中的,还有些不明人士,装扮和配备一副就是受过军事训练的模样。
坐镇在最前端,一名女人踩着高跟鞋,态度凛然高傲。
哟,来人是侦十队队长呀!
侦十队,鼎鼎大名的白道魔宫,恶鬼的集散地,万魔之王的私刑部队,亦正亦邪,每每重创他的主人。
下手凶狠得连他这个黑暗界居民都要敬畏三分。
呵呵,没想到再次相见是在这种场合。
光头男将脑海里的小女孩和眼前的女人相互重迭,想到从没听过她的尖叫声而扼腕。
“早知道当年拿到钱后,小丫头,我就该活活弄死你的,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还能活到今天。”光头男笑着自言自语。
在他身后,苗艳阑倨然开口,“喂,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逃不掉的,还不快放了我们!”
谢天谢地,老板来了,她从和单双相识以来,从没想到这可怕的老板也有讨人喜欢的一天。
被恶魔盯上的猎物,插翅也难飞啊!
光头男回过头来,一副她说得很无聊的反应。
“放了你们,这小丫头也不会放了我的。”
喻元浩点了点头。
活罪难免,死罪难逃,他犯法在前,现在是现行犯,怎么可能可以大摇大摆、不用接受法律制裁。
“可是,至少罪刑不会再加重。若你还执迷不悟,情况或许会超过我们的想象。”
男人言外之意,就是武力攻坚,救出人质为前提,牺牲歹徒,扫荡,他希望这光头男可以明白他现在还回头是岸,至少保住一条贱命。
他并非为他着想,而是他不要苗艳阑再受到任何伤害,事情不宜再拖下去了。
光头男吐舌头摇头,搓着胡子。
“这还不够好,我不喜欢背叛我的主人。”
什么主人不主人,二十一世纪还有忠狗心态本来就奇怪,更别说为了别人弄脏自己的手。
苗艳阑浑身发麻,想吐。
“管你喜不喜欢,总而言之,警察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依她的了解,单双会放人才叫见鬼。
按照她的计算,老板的忍耐应该到了极限,恶魔的忍耐能力比起三岁幼儿还不如!
嘿嘿嘿,她是很希望单双带人进来大开杀戒,为他们出一口气的,一想到他们受的折磨,喻元浩流的血,这群人死一万次也不足惜,但前提是他们先获释!
苗艳阑确信几乎安全无虑,便放下了心。
光头男摇摇手指。他还没有输呢!
“她小时候被我整得死去活来,现在一样玩不过我的,能让万魔之王滴下懊悔的眼泪,滋味一定很棒!”
注意着光头男的一举一动,不若苗艳阑的乐天,个性仔细的喻元浩并没有放松警戒。
或者说,如此难缠,需要单双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钓出来的蛇,本质上,就不可能那么好解决才对。
单双的态度取决了他面对这光头男的谨慎。
他想快点脱离现在的情境。
“筹划这么久,花费这么大的工夫,你要的不外乎是钱,”在他的想法里,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我可以依你的指示,把赎金交给你背后的主人,并且绝对保密,只要你放了我们!”
闻言,光头男歪了下头,心中天秤的筹码上上下下许久──
“可是,我如果被逮了,就是死路一条啰!我若死了,就对主人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短短几句话让喻元浩发觉到这光头男的难缠之处了。
忠心,他想要亲自供奉主人的愚忠让人畏惧。
“那你想怎么样?”问清底限,他才能够因应,虽然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厌恶感觉。
光头男一阵摇头晃恼。
忽而,在光线不明中,他举起了来福枪,喻元浩因为就在他正前方三公尺不到,看得一清二楚,动作快于思考,他想也不想就压伏在苗艳阑的身上,用身体当作屏障。
砰!砰!
一连数声来福枪击发声,火药味和血腥味迅速弥漫四周,喻元浩却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
他缓缓抬起头。
在黑暗中,除了百发百中的男人外,只剩他的一个党羽,还有他和苗艳阑还有呼吸。
地上一片的死尸,全都是他的手下,鲜血漫流成河。
光头男还是笑得很开心,对着抖个不停的属下问道:“你,我记得你以前是军校毕业的,对吧?”
小喽啰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屁滚尿流,光头男连问了几次,他才用力的点头,怕不从会有什么不测。
真是天杀的不妙,喻元浩挡着苗艳阑,内心不停地喊糟,已经猜到了他打算干什么……
在他怀中的女人,一样吓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元浩……”
他是不是疯啦?
苗艳阑不明白光头男怎么会杀了自己的手下,不安地悄声呼唤,她还以为事情即将尘埃落地。
喻元浩压低了声音说:“艳阑,这下子情况麻烦了。”
听到了射击声,原本已经在部署攻坚的单双神色一凛,迅速的拿起了扩音器。
“周志,不要轻举妄动!”她大吼着。
许久,在探射灯的聚光处,小屋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光头男……不不,周志右手拿把左轮枪抵在喻元浩的太阳岤上,左手一柄短刀抵着他的喉头,藏在人质身后,仅露出最小部分出现。
“嗨,小丫头,好久不见啦!”周志喊道。
一看见喻元浩平安,单双却并未显露内心的感觉,摆出了大方坦荡的娇艳表情。
哼,果然是这个家伙,她心心念念要抓到的坏胚子。
“好久不见,你要来叙旧吗?”单双悠哉的问,还带了几分友好,但内心已凌迟了这个男人数亿次。
举凡拔指甲,在鼻孔灌石灰和水,不给食水睡眠,都不足以形容她心中的手段。
周志往后缩了缩。
“喂喂,小丫头,叫你的狙击手给我把枪放下,我不给人杀的!”
他好歹也干过一段时间的杀手,该藏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掩护,哪里逃得过他的双眼啊!
单双一副烦恼的表情,但左手依言举起,而狙击手在看不到之处,全都放下了枪。
“呿,居然被你识破了,你还是一样精明,”她随即话锋一转,“元浩,他要什么?”
周志笑得很开心,短刀更贴近几分,喻元浩几经思考,在颈部冒血之际,不得不回答。
“他要逃亡,一架军用的直升机,加满油箱,赎金是d-lor的裸钻两千颗,每颗重量至少一克拉。”
单双瞪大了眼,表情诧异。
“哟哟,还是一样敢开口喊价,不过,你的品味变好了呢!”至少三亿五千万的赎金,这男人还是一样的狠!“你什么时候学会开飞机了?”
周志在喻元浩身后稍微探出头,露出一对冷眼。
“我不会开飞机,同伙就是用来协助彼此不足之处的嘛!至于品味,当然变好啰!你家也提供了不少学费,所以比起当年用美金的高招,我当然进步许多啦!这个年头当然用钻石啊,体积小,又好带着走,脱手又容易,你说是不是呢?”
单双冷冷一笑。“你不怕我唬弄你?”
周志报以一记加重,喻元浩颈上的血又奔流。
“这些年我也是有随时代进步的,我有去读书,学了些技艺,你不用担心我看不出假货,况且喻家少爷和罗森家小姐也会陪我们去散散心,顺便提早度度小两口的蜜月,如果货脱不了手,喻家和罗森家就准备到大西洋上去收尸吧!”
“我怎么知道你会放了他们?!”单双随即问道。
“嘿嘿,小丫头,你也只能相信我啰!”
单双眸光闪烁,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给我二十四小时。”
周志又贼笑了起来。
人命关天,她这个正义的使者也得让步,能逼这丫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折服、称臣,感觉真是好。
“不,我最多只给你一个小时,在日落之前,我要看到东西,我想以万魔之王的通天本领,绝对弄得到的!”
夕阳西垂,海面金光粼粼,海风之中,众人屏息以待,只有直升机的机械声音轰然作响。
在警察全退到至少五百公尺外后,处于启动状态的直升机,在巨大的海景下,反倒显得非常的孤单,小得可怜。
但即便如此,它仍具备足够的长程飞行能力,能将人送到邻近的国家,或是散布在大海中的小岛。
透过窗帘,周志押着同伙。
“喂,你会开这种直升机吗?”
那人看了一眼,忙不迭的点头。
这种机型并不罕见,几年过去,虽然细部的设计可能有做修改,但大方向应该没变,他非常熟悉的。
“这是海军救难用的直升机,尾部螺旋桨的直立隐藏设计是减少向下的旋风气流,方便进行悬挂救援作业……”
男人的努力解释断在一记爆栗之下。
“谁要你背书啊!会开就好,免得你不会开,我们都要沉到海里去喂鱼!”周志沉声抱怨着。
时间所剩不多,他要利用夜色躲掉警方和军方的追踪,逃亡。
而在积极商量的逃亡者身后,两个非自愿的随行者,一起看着直升机,另有想法。
“艳阑,等一会儿,找到机会你就逃吧!”想起她的惧高症,喻元浩轻声的说。
而苗艳阑则是面无血色,但没有回答。
突地,周志回过头来扣住了喻元浩,吆喝小喽啰架住了苗艳阑。
“时候不早,该上路啰,虽然两位明天才结婚,不过今天我们就先出发去蜜月旅行吧!”
虽不情愿,苗艳阑只能被人押着走,一离开了有所遮掩的小屋,可以感觉到所有的同僚目光朝这儿汇集。
她有一点哀怨的看向居然要让他们逃走的长官。
意料之内,她的长官还是一脸无法无天样,似乎不太以为意。
真糟,一飞上了天,事情就正如喻元浩所说,麻烦几十倍不止。
她原想望向担心的喻元浩,怎知道她才一动,背后的男人已经紧张得在她脖子上划了一痕。
“喂,你手劲轻些!”苗艳阑不由得惊呼。
但那人态度恶劣。
“你不要乱动,要不然我下手啰!”
抖成这样,还下手呢?!是错手吧!
虽这么想,苗艳阑还是只能当只横行的螃蟹,被人押着前进,一抵达了直升机,就被推入后侧机舱,摔在喻元浩身上。
那人迅速坐进驾驶舱,目光在面板上游移,而周志则是坐在副手席,拿起了钻石,仔细的检查。
“噢噢,真漂亮,不愧是d-lor,也真不愧是单双弄来的,真是太美丽了,一定很值钱。”
“老大,是真品吗?”
“嘿嘿嘿,真到有钱的香味呢!”
前方正在忙乱,喻元浩却贴在苗艳阑耳边极小声的说:“就是现在了!”
话一落,他长脚一踹,也顾不得轻重,将她踹下了那太过紧张的同伙忘记关上的机门。
而苗艳阑没料到这一下,傻傻地坐在海边的沙地上,动也没动,大大的眼睛凝视着喻元浩。
喻元浩内心一紧,双眼炯亮,不容拒绝的大吼出声:“快逃,你快逃啊!”
艳阑,你这个笨女人,怎么不逃?!快点逃啊,趁前面两个人都利欲熏心的时候,逃啊!
她望着他,时空却像静止了。
苗艳阑实在不懂这个男人。
他身为财团的太子,气质有如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王子,能呼风唤雨却谦冲和善,即使她三番两次的摆脸色给他看,他都没有怨言,始终温柔。
相较于自己,不过是一个来替代他心上人的小女警,可说没有任何重要性,他却始终保护着她,对她很好很好。
不,就因为你是你,你是苗艳阑,除此以外,你谁也不是。
苗艳阑不由得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稍稍曲解一下,她看见最温暖的颜色,闻到最芳香的气味,聆听至福圣乐,感受到最强的恩典。
一个替身任务,她需要他的配合,而他需要她的协助,原来是相安无事、互不侵犯的十天,他却激起了她的贪心奢望。
她想要活下去了。
和这个男人一起活下去,就算他不是她的也成,她想呼吸着他也呼吸着的空气,好好活着!
脑子闪过了一个想法,这么做,很愚蠢,但不这么做,她会后悔一辈子,虽生若死。
连这么想一遍,她都感到绝望。
整个人都散成片片般,两百零六块骨头都碎了般,这个世界变成掬不起的沙般的绝望。
如果生命所需的是阳光、空气和水,他就是她之所以需要生命的原因!
苗艳阑的思绪如电光,动作更快,反射性的爬回了直升机。
她并非选择死亡,她是选择了有他的明天!
“我不走!我也不会逃的!”她从不知逃为何物,更不会背逃自己真实的心意。
看着她如此,喻元浩内心一恸,正要再如法炮制,可是机舱门却无情地关上了。
周志回头,阴狠狠地说:“小情侣感情很好嘛!宁死不独活,还真感动天地,连我都好想流眼泪呢!”
风乱七八糟地流动,直升机飞上了天。
身为侦十队副队长,不能容许歹徒带着赎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属下和被害人被带走,静默再也无法静默了!
“队长!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溜掉了!”静默少见的热血,她知道是被影响的,可她真的受不了了。
这一去,凶多吉少啊!
单双却无可无不可,看上去十分轻松,看了正在远离的直升机一眼,招来了一辆好比巴士那么大的箱型车。
哎,侦十队啥都好,就是有个静默麻烦了点。
“哎哟!你真吵!”
看着长官不但一副没事人样,还嫌她烦,静默火山爆发。
“队长,刚才你不是没看到,艳阑又爬回直升机上,搞不好直升机里发生了什么不明情况!”
单双闻言,回眸一笑,晴灿如同太阳。
“噢,是这样的吗?”
静默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无数可怕的新闻标题在她的脑海飞过,无数的悔过书,负责降职都还不算什么,她的同僚可能……
“当然是啊!”可怕的念头化成怒气,而怒气化为四个大字,在空气中爆炸。
单双被震得耳朵好痛。
噢,静默不在,如置天堂;静默一在,如置地狱。
“好了,你别骂了,我这不就是要来处理了吗?”
仍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静默却冷静了许多。
“要搭战机去追赶吗?要不要和国防部调台雷达来?还是和在公海上巡航的……”
女人的话语中断了。
原因很简单,单双彻底打开了箱型车的大门,让静默看清楚了内部景象,而且同时,车顶还升起了巨型的小耳朵。
“噢呵呵,不错,静默,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得意爱将,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看着精通机械的属下露出会意的眼光,单双让许似地拍了拍静默的头,随即被挥掉也不介意。
“我才不是你的爱将!”才愣了一下就被阴损了一句,静默发飙地狂吼了回去。
单双闻言,笑而不语。
反正她自有办法整治静默,就不必急于一时啰!
现在是对付周志那个家伙,好戏上场的时间。
“咱们开车去追直升机吧!”单双娇声呢哝。
侦十队队长坐上了箱型车,在傍晚的海风中,领着大批的警车,浩浩荡荡地奔驰。
第九章
耳畔吵闹不已,或许是接下来事不关己,喻元浩反而感觉极宁静。
他静静地凝视着苗艳阑,觉得心脏好像快要跳出嘴巴,内里有一种融化却同时坚硬的感觉。
她的小脸蛋,她鞭子般强韧的身体,每一寸都伤得好重好重,他的心疼是没有言语可以形容的。
但是当这样看着她,看着虽然慌惶,但还是镇定不哭泣的她,他浮现了一个想法。
人终将要面对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男人可以有这种柔情万千,同时又能豪情万丈的感觉?
女人也有吗?苗艳阑也有吗?
如果有,她会不会为此动容,像他此时一样,几欲落泪呢?
虽然一串接连发生的事故很容易被诠释成因果,但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并不只是巧合那样简单的原因罢了。
如果仅只是那么简单,因为有了她也不凡。
当初相见时,他只认为这个女人没有女人味,粗鲁野蛮,任性撒泼,但是他爱上了她。
过了不久后,他为了多要她一些特别的眼光而惊吓她,发现了她惧高,而许下了要带她飞翔的誓言。
她总是事事不在乎,而他总是事事无所谓,若没有相遇,他们都注定要一生寂寞。
无所求的人生变了,他必须面对自己初次的欲求,那饥渴张狂的贪婪,可怕得连自己都无法忍受。
不过,一个人无法忍受的事情,两个人一起面对也许相当甜美,丑恶的欲望会开出美丽的花。
“艳阑,怕吗?”喻元浩柔声问着,一如这几天他最担忧的。
苗艳阑无法不去想现在的处境,但是她的天空里有他,这就足够了。
“不怕,我不怕。”即使是黄泉路,我都不怕了。
喻元浩微微一笑。“艳阑,我好像一直没告诉过你,喻家最主要的生意之一,就是直升机,对吧?”
隐藏在喧闹声音中的男性低吟,像是直接灌入耳朵,苗艳阑虽然没有听他提过,但是有些印象。
“温斯顿告诉过我。”
喻元浩只一转思,便点了下头。
“所以在我的领地,在我的王国里,你能将自己交给我吗?”你愿意相信我吗?
苗艳阑怎能不臣服。
他不只是王子,在她眼里,他已是王!
“全心全意,我相信你,请带领我到我不知道的世界去,那么,我就可以无所畏惧。”
喻元浩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他偎向了她,望着她直率、纯真,没有闪躲的视线,在背后,手下一个用力。
一声极脆、极响的声音在耳边爆开。
苗艳阑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大吃一惊。
“元浩!”不由得惊呼出口,她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
他的神情未变,严格说来,眼睛连闪都没闪过,背后的手微微动作之后,他转过身,双手重获自由之际,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用力按下左右两侧,在机门旁边的按钮。
一瞬间,机舱门同时打开,却在剎那间变更了方向,形成了阻断机舱内部的墙。
在强风吹拂下,喻元浩举起右手,朝着正开枪射击,却射不穿这防弹玻璃的周志,道别。
还有单双那女人在呢!
“拜拜了,周志,你和你的伙伴下地狱去吧!”他相信周志听不见,不过,他乐得这么说。
随即,喻元浩拉下了原先就暗藏在天花板内的支架,薄薄的翼翅神奇地出现,他将安全索固定在身上后,一脚踩在门缘。
“来吧。”他握住了苗艳阑的小手。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但是那并不是恐惧,而是更大的激动。
要摆脱手铐的箝制,有一个最下下策的办法──硬生生扳断大拇指,松脱的骨头,就可以增加抽手的空间。
“元浩,你不用这么做的!”苗艳阑哭泣的说,心疼得快要疯狂。
喻元浩仍旧笑得温文。
这一点点痛,他还不放在眼里,因为他有必须要完成的心愿和梦想,完成了她,便是完成了自己。
“我答应过,要带你飞翔,请你把自己交给我,并且绝对不要放手,给我这个荣耀,好吗?”他不要她惊慌,柔声的问。
她又哭又笑,没有迟疑地扑进了他的怀里,被铐住的双手高举,在他的颈后交缠。
她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他,连同生命和灵魂。
“带我走,带我飞吧!”带我到天涯海角。苗艳阑在海风中,尽情的呼喊着。
不是不害怕,但是,她不要害怕!
喻元浩郑重地点头,下一秒,他转过身,背起了苗艳阑,吃力的握住平衡杆,双脚用力一蹬,两人向外俯冲。
一架滑翔翼也就这么脱离了机身。
在几下摇晃之后,一片薄翼带着两颗心,在无边的金色大海上,朝着碧绿的海岸线飞行!
“混帐!”
看着两人逃离,周志大声尖叫着,用枪托重击着舱门,他阴狠回过头来。
“打开门,我要杀了他们!”落在他手上的猎物从没能逃掉过,巨大的耻辱袭来,他失去理智的大吼。
但是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神色却更加惊慌,他的双手根本没有握在控制杆上。
“我没有办法控制这架直升机,它不可控制了!”别说开门,他除了坐在名为驾驶座的位子上,却无法指挥这架直升机半丝半点,彷佛它自有生命一般。
而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周志闻言,拉长了身子,越俎代庖想要拉扯控制杆,怎料凭他的力量之大,那细细杆子仍是文风不动。
耳边响起了完全不加节制的夸张笑声。
眼前,机罩像是电玩萤幕般,浮现了一张萤光绿色的美艳华丽容颜。
那是单双,正在狂笑着。
“噢呵呵呵,嗨,这是机长单双对您发言,欢迎搭上本小姐的遥控飞机,请两位乘客绑好安全带,接下来的行程虽然没有乱流,但会相当颠簸,机长忠诚的希望,您刚才没有吃过喝过任何东西!”
话一说完,好似在印证她所说过的话一般,操作直升机超越了机能极限,以垂直三百六十度后空翻。
“再接下来,进行平行移动测试!”
刚才是垂直,这一回直升机原位置顺时针转了一圈,然后又逆时针转了一圈。
安全带被自动解除的男人们,活生生像在洗衣机里,历经了前冲上挤,右搓左揉。
整个人的平衡系统完全失去作用,内脏全都像要翻出来,而脑子则变成了液态的红豆沙!
更有甚者,在萤幕中握着像电玩摇杆的女人,猛地下压,直升机便像只脱兔,向海面疾坠俯冲。
平衡原则也在这里被运用,当直落的重力发挥影响后,单双狠狠地拉着摇杆,直升机便在一瞬间抬起机鼻,朝着橙红色的天空爆冲直上。
几番恶搞下来,机舱里的两个男人,小命已经去了半条,剩下半条交货给黑白无常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透过隐藏摄影机,单双觑了眼早已沾染上不知何物,十分……不,万分狼狈的凶恶歹徒。
坏人就是这样,反将一军时,还不是逊得要死。
“哎,喻家出产的东西,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品质有口皆碑,即便是我和元浩心血来潮做的玩具都性能优异,玩到这个地步,没报销就算了,居然连故障的迹象也没有!”
单双媚眸四处张望,大概是在观察操作仪,她脱口而出的抱怨,一点也没有顾虑到她所说的“玩具”里,还有两个活生生的人。
但被万魔之王捉弄的人听着心都凉了。
“你想怎么样?”周志勉强支撑着,坚决不能低头的他,恶狠狠的问。
单双冷哼,挑高了眉。
接着便是以不同的排列组合,更激进的测试了一回直升机的性能,才五分钟,周志残存的自尊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尽,被人握住心脏的痛苦,还有即将要没顶的恐惧。
“不要再摇了,求……求你!”
一听到求字,单双心情大好,奉上媚笑。
“真爽快,我在心中发过誓,”她逼近了萤幕几分,“我总有一天要你求我,要你体会这种生命被人践踏的感觉,噢呵呵呵!”
周志已经不能再赌什么狠了。
“你想怎么样?”明明是同样的词句,但这一句听起来,偏偏就是卑微而又可怜。
这语气满足了单双。呵,这还用问?
“我要你作证啰!”
周志并没有拒绝的余地,低下头,不言不语。
j计得逞的单双,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
“讲到底,那么多年没犯案的你,也退化了嘛!”她娇音铃铃,毫不在意的抖出真相,“你对于新兴产业没有涉猎哟!为了化明为暗,我找了我在纽约开的绑架设计公司干部来演这一场戏,没想到你被骗得一愣一愣,自曝行踪,把自己送到我的眼前呢!”
这个时候最是爽快了,单双顿了一会儿,看见周志不可置信的表情。
“没料到吧!我把自己亲身的经历拿来赚钱,在纽约的富豪之间,可说是相当受欢迎,我还准备接着要在法国成立新公司!一次逼真惊栗、绝对刺激的绑架体验之旅,可是天价哟!”
晚风在耳边呼啸。
背对着夕阳,底下所有的东西,无论山河平原大海,还是人造的道路建筑都像模型,由上而下鸟瞰,是多么的壮观又多么的渺小,就像人在这世界上的定位一样。
苗艳阑趴在喻元浩背部,神思飘摇,强大的海风迎面而来,她却不觉寒冷。
总有一天,在某一个人心中,自己会成为英雄,也有一个人,必定成为自己的英雄。
“元浩……”她忘情的呢喃。
喻元浩并没有听见这被风带走的话语。
苗艳阑吐出一口大气,然后,欲望又自行再向前了一步。
“元浩,我……”
人会有无穷的欲望,却没有对等的勇气,苗艳阑的话含在口中,并没有完成。
其实也已经足够了,她不需要将它说出口。
有时候,无法传递的痛苦,比不上不用传达的甜蜜,而且这份情不该变成他的负担。
他已经背负着她飞越了天空。
突地──
喻元浩猛地回过头。
“艳阑,我们接近陆地了,我们在那片平地迫降,好吗?”
苗艳阑柔柔微笑。又何必问她呢!
“我相信你,就那里,由你决定!”没有终点的旅程,梦都太短,尤其是最美的梦。
由高速乘风飞行到渐渐降低高度盘旋减速,以一种缓冲的速度降落地面,背负着女人的男人,彷佛没了力气,在碰地的一剎那,随着惯性运动连人带翼摔进柔软的草堆里。
在男人背后,看不见男人的脸庞,苗艳阑从自己的感动中回神,着急的大喊着:“元浩,你还好吗?元浩!”
一声轻笑传来,他在她的臂膀内转过身。
“很好,我只是想就这么放掉一切,随便怎样都好。”喻元浩说出了最真诚、没啥打算的想法。
有她在,他有一点神秘的相信,神会眷顾他,不会让他摔死。
苗艳阑急得半死,没想到却只是一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