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顿了顿,加了句,“不会是你们白家的男人。”
白思陌略不自然的笑了笑,没接话。
“说吧,白大人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小姐?”百里鸢一副大方模样,浅浅笑着道:“就算是我的女人,我也拱手相让。”
白思陌用“你不正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即而又叹气道:“实不相瞒,是我的发妻,简墨兰。”
百里鸢蓦地睁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与疑惑,“我说白老弟,你与简墨兰可是五年来情深义重,如胶似漆啊!你不是一直道她温婉贤淑,善解人意的么?你这话我可是真不懂了。”
白思陌苦涩一笑,因两人是多年同窗,也不算得家丑外扬,便将这段的里里表表都说了出来,“原是我与她琴瑟和谐,夫妻恩爱,也许,从阮曼婷进门以后,我无意间有些冷落了她,我承认,许是我的心对她有所懈怠。前几天曼婷出了滑胎的事故,请了婆姑子来看,说是主屋的有咒术,翻出了她屋里的布偶,我与母亲一时急火功心,就打了她二十棒。”
百里鸢一脸愕然,讪笑,“想不到白大人还信此一说。”
“便是如此,她性情大变。也怪我,一时相信了她们的鬼话,气愤之下写了休书,虽只是个吓她的玩意儿,她却当了真,一时间与前日判若两人,看我的目光疏离冰冷,与我说话面露嫌恶,恨不得直言叫我滚。”白思陌说着,想着简墨兰的模样,不由心中难过。
百里鸢摇了摇头,“你这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呀。”
“所以我来求你,要如何挽回她的心。我相信,她的心没有走远,她那么爱我,不会真的舍弃我。”白思陌这般说着,无非是安慰自己,心里也不确定,不由的又问:“是吧,她应该还爱我吧?”
百里鸢却是笑的轻描淡写的,“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这夫妻之间,磕磕碰碰是常事,只是她未曾跟你拿过脸色,你不知如何应对罢了,像你说的她一直对你温柔顺从,许也只是被你伤了心,你多费些时日,好生哄一哄不就好了。”
白思陌苦苦一笑,摇头,“不,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得到,她想走出白家,想离开我了。”
“这么坚决?”百里鸢诧异。
白思陌郑重的点头,“不然,我岂会跑来求助于你?”
百里鸢也百般不解,“仅是如此,这不像你那贤妻的作为呀。”
“我知她的心结,还是因我偏了阮曼婷。可你也知现在曼婷身怀有孕,我岂有弃她之理?”白思陌苦恼的用手指揉着额角,“这便也罢了,昨儿,母亲竟将我唤去,有意将姐姐的小姑嫁我做妾。我虽回绝了,可是知道她们定不会轻易罢休,就怕她们背着我将那姑娘带来白府,若是被墨兰瞧见了,恐怕我就更是难逃一劫了。这真的是……让我抓心挠肺、焦头烂额,都不想回那个家里去了。”
百里鸢静静地听着白思陌倒苦水,美眸流转,沉吟片刻,笑笑地道:“既然是你姐姐的小姑子,确是不好推拒,依我看,你不如顺水推舟,就应了你母亲,将姐姐的小姑子带来白府瞧上一瞧。”
白思陌一听,急道:“鸢兄,你这是笑话我么?!”
“思陌莫急。”百里鸢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笑的意味深长,“其实要看一个女人还爱不爱你,是无比简单的一件事,总结为两个字:嫉妒。”
白思陌一怔,立即有恍然大悟之色。
百里鸢笑得悠然,“以思陌兄的资质,绝对能领悟其中之妙吧。”
白思陌秀眉微微展开了些,尚存有一些疑惑和担忧,然后慢慢的,垂下眼帘,暗自思忖。
楼道里传来上楼梯的声音,百里鸢一回头,就见百里凰端着茶上来,笑嘻嘻的,似乎刚才的脾气都不见了,举案齐眉道:“二位哥哥请用茶。”端得一副娇媚婉转的样子,声音也黄莺出谷一般。
百里鸢挑着眉,摇着扇,一副看好戏地神色瞅着白思陌。
白思陌抬起头来,脸上的情绪收敛,挑凤眼瞅了百里凰一眼,“谢谢凰妹妹。”说着端起茶,作势要喝。
百里凰的一双大眼珠子蹭的亮了,脸上的笑容特别贼。
百里鸢以扇掩口,眼波盈水。
白思陌一抬手把茶给泼了。
“……怎么泼了?”百里凰脸上在笑,牙咬的紧紧的。
白思陌将茶盏放回茶盘:“刚才有神算告诉我,这会儿我时运不济,喝茶都怕被毒死。”
“你们都只会欺负人!”百里凰怒吼一声,一拧腰,再次气咻咻的走了。
百里鸢摇头笑,望着妹妹背影的眼睛里尽是宠爱和怜惜。虽然他流连花丛,误人无数,可是谁如果要是敢沾染他这个妹妹,他绝对不介意把那个人弄成太监。只是,他现在能给妹妹的,也只有这些乐趣了。其它的,他亦是无能为力,他知妹妹想的那个人,心里根本没有她。
那个人,现在心里同时想到“那个人”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坐在旁边的白思陌。而“那个人”,实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白阡陌。
“鸢兄……我托你查阡陌下落的事,近来可有些眉目?”迟疑片刻,他还是忧思的问出来。因数年来次次无果,他都快没有底气了。还记得,他娶了墨兰一月整,阡陌便连只字片语都未留下,独自出了府门,不知去哪儿云游去也。
那年,他才十五岁。
12,白阡陌身世
在这个家,恐怕也就只有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记挂着白阡陌这个白家二公子了。白思陌和姐姐白思敏都是白夫人所生,而白阡陌是白老爷的小妾所生。这个小妾来历不明,是白老爷在一次兵荒马乱中救下的一个异族女子,她有着一双浅灰色的眼睛,面貌美的惊人,白老爷入了迷,就将她带入白府,一年后生下白阡陌,同样有着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这对母子在白家受尽了排斥,背地里众人都说他们是妖怪,连下人都避之不及。白老爷在的时候,白夫人尚有些收敛,可也会时不时寻个错教训这个狐媚子小妾。白阡陌虽然是二公子,可是除了在白老爷的眼里是宝贝,在别人眼里就是钉子,那时,白思陌也随着母亲的教导,疏远这个长得漂亮的像妖怪的弟弟。
后来,白老爷因官场失意,一病不起,不久后去了世,白夫人就更肆无忌惮地欺负这对母子,白阡陌的母亲不到二年就随白老爷去了,那时,白阡陌才十岁。瘦小的少年没有了父母的庇护,变得更加谨慎更加,白思陌时常看到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缩成团坐在角落,不知道是不是亲情割不断,白思陌突然对这个弟弟产生了怜惜,开始慢慢的接近他,照顾他。可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因为这样,白阡陌又受到了白夫人更严厉甚至是更残酷的对待!
以至于,白阡陌长到十五岁,身形还像十二三岁的少年,又瘦又干巴,只有那一对水灵灵的眼睛,依然美的令人窒息。
虽然白阡陌不受待见,可是他毕竟是白老爷的儿子,白夫人怕外人说闲话,也同意他和白思陌一起去学堂,这么一来二去,白思陌和百里鸢这对同窗好友,也使各自的弟弟妹妹相识了,百里凰便是从那时,一颗芳心暗许。
随着年纪增长,白阡陌原来沉默内敛的性格有所改变,也开朗起来,白思陌看到也极为宽心。有次他随好友去游船,在一次灯会上偶遇了简墨兰,一见钟情,紧追不放,两人很快坠入爱河,提亲成婚,一切顺理成章。白思陌欢欢喜喜的日子正过的兴旺,却在一月后突然得知,白阡陌离家出走了。
白府的人没有人紧张这件事,甚至大家还松了口气,觉得那些个孽障终于走光了,白府终于平安了,白夫人甚至就当作从来没有白阡陌这个人一样。只有白思陌,又愧又悔又忧急,四处托人打听、寻找,他觉得对不起爹爹,把弟弟弄丢了。但是那个孩子却狠心的一丝片息都不留下,让白思陌一年一年的失望,一愁莫展。
所以每次一提起弟弟,白思陌的眉头就紧紧的颦起,他也知道百里鸢虽然神通广大,可是怕的是那个人如果本就不在了,任大罗神仙也找不到。所以他问百里鸢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这些年找弟弟找习惯了,每次见了百里鸢,都不忘提醒一句。
然,这次百里鸢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遗憾怜惜无奈的神情,反而是勾唇一笑,颇为神秘地说:“思陌兄,菩萨被你的诚意感动了。”
白思陌眼睛里跳跃起激动的光彩,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紧张地问:“你找到他了?!”
百里鸢狭长的眼睛一眯,暧昧地扫过白思陌的手,“思陌兄莫拉拉扯扯。”
白思陌现在哪顾得跟他逗乐,手指间又加了三分力,几乎是威胁加恐吓地道:“你要是再敢卖关子,我就把你风流到泰安王小妾床上的事儿告诉皇上!”
百里鸢啧啧道:“不义气的事干得越来越不要脸了。”
“百里鸢!”白思陌怒吼一声。
百里鸢立即举扇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说完,他又轻咳一声,在白思陌快崩断弦的目光中,悠悠然的去端了另一茶杯,还附加说了句,“这杯里准没口水。”
白思陌忍着掐死他的冲动,牙齿磨的咯咯响。
“那件事……是这样的。”百里鸢抿了口茶,这才故作深沉地说,“其实也不算是有模糊的消息,我只是得到手下的回报,说在西梁一带,见过一个浅灰色眼睛的男子。”
白思陌原本高涨的一下子落到了谷底,他又逼近了百里鸢,迫使百里鸢倚着栏杆向后仰,二位美男的姿态,莫不说有多诡异。“你耍我是吧?西梁一带据说多是浅色眼睛的人!”
百里鸢讪笑着,手持折扇一点点推开他,“思陌兄乃文雅人,莫冲动,莫冲动,同窗数年,你也知我只喜欢女人。”
白思陌气的脸都红了,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愤愤的坐到一边,想了想,他还是不甘,又问:“可还有别的消息?既然特别的说见了这么一个人,是不是那个人长得像阡陌?”
“正是。”百里鸢终于说了句人话,一下子又挑起了白思陌的情绪,未等白思陌跳起来再扑向他,他已做好了防备,将扇子一打,隔住了二人的距离。“思陌兄,请矜持。”
白思陌已经被这个人弄得完全没了脾气,“你……你快说,那个人……什么样儿?多大年纪?是真的很像阡陌吗?”
“错,他本来就是白阡陌。”百里鸢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白思陌全身一滞,太久的寻找,已经让这迟来的喜悦显得那么不真实,他几乎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你……确定?真的是阡陌?我真的找到阡陌了吗?鸢兄,可知他现在的栖身之处,我马上派人,去西梁接他回来。”说着,他禁不住露出狂喜之色,今儿回去,终于可以在爹爹牌位前有个交待了。
“稍安勿躁。”百里鸢倚着栏杆,眼睛看向别处,神色里意味不明,“我已经让我的人知会了白阡陌,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动回来了。”楼外,雪地里,百里凰正对着白思陌的白马不知在说着什么私密话儿,百里鸢眼睛里闪过黯然,其实,他真的不想让白阡陌回来,真的想让他从此消失。
“如此,多谢鸢兄了!改日,白某郑重的请鸢兄饮上一杯!今日就先告辞了!”白思陌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此番前来真是大获收获!顾不得多言,他兴冲冲的转身就朝楼下奔去。在白府,除了他之外,对阡陌有亲近感的也只有墨兰了,相信这个消息对墨兰来说,也是令人振奋的。
百里鸢静静的看着白思陌到楼下牵了马,与百里凰告了别,然后策马而去。百里凰伫立在雪地里,一直目送着白思陌的背影。
百里鸢心口微微一疼,缓缓垂下了眼帘。在朋友的亲情与妹妹的爱情之间,要做选择,真的很难。只可惜,他不是那种知情不报的人。他能做到的,就是在未来的时间里,尽量的保护妹妹脆弱的情感,哪怕用隐瞒。
13,让我们去滑雪
玲珑把里间新安的炉子收拾好,转过身来,看着简墨兰这样儿,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她承认她是个墙头草,之前看白少爷对小姐那般狠心,她也非常想让小姐离开白府,可是这前儿个见白少爷那般样,方觉得少爷对小姐还是有情的,昨儿个还让白诚在这屋特别加了个大炉子,她这心里呀,就又有点偏向白少爷了,想劝小姐回心转意吧,可是小姐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听到她提少爷马上就变脸。
她就纳闷,小姐现在怎么突然间幼稚了、任性了、不知好歹了?
“唉……”简墨兰又长叹了口气,身子软软的趴到桌子上,真翻白眼。
“小姐……”玲珑忍不住又走上前来,瞅着她说:“这休书是假的,我将它烧了。”
简墨兰立即将休书按住,“不许动!我得留着想办法呢。”休书虽然没盖政府的章,可也是他白思陌亲笔写亲手画押的,这可不能随便扔,政府不承认,在这个家得承认,有这个,他白思陌别想再在她跟前“为夫、为夫”的,哼!
“小姐,你能想什么办法呀,咱就是拿着这个回了简家大院,你脸上也没光啊。若是少爷去寻了你去,你还不得被老爷乖乖的给送回来?”玲珑手扶在简墨兰肩膀上,轻轻劝道:“小姐呀,好歹在这儿,你还是正妻呢,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出去了,你再嫁也很难,就是能嫁,那条件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如在这儿呢。”
简墨兰扭头看向玲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别说古代,就是现代,离了婚的女人都不好找,歪瓜梨枣的媒人给你介绍一大堆,想想不够郁闷的呢。当然了,她并不拘泥于嫁人,她是想出去玩乐呢,只是头上顶着白府正夫人的名号出去混,这可不好弄啊,要怎么样才能明正言顺的出白府呢?
“小姐,你若实在气少爷,不肯原谅他,你就不理他呗。咱该干啥干啥,日子还过得清闲呢!”
简墨兰一听,眼睛噌地一亮,“咦,说的也是哈,反正现在我也没想出办法,这里好吃好喝的,咱该乐呵乐呵。”
“就是!”玲珑笑开,“来日方长嘛。小姐别唉声叹气了。”
“嗯,好。”简墨兰直起身子,精神头儿也来了,看着玲珑直笑,一把拧了拧她的脸,“小丫头,你真是我的军师。吴用。”
玲珑小眉头一纵,手捂住脸蛋儿,“小姐,人家帮你,你怎么还像个登徒子似的拧人家脸呢?还说人家无用……”
简墨兰已哈哈笑着走向门外,“小姐我高兴!”
外面,漫天遍野的雪似乎不知道融化一般,依然厚实的铺在地上,寒气逼人。今儿早上她看着这没完没了的雪还在发牢马蚤,可这会儿,瞧着又动人极了,整个的冰雕玉刻,粉妆玉砌。
其实人看景好不好,还是因了心情。听说得了郁闷症看苹果也是灰色的。平日里,大多人描写雪景,都充满了浪漫和美好,可也有人因了沉闷和悲凉的心情,将铺天盖地的雪描写成一片的入殓布,想想都阴森恐怖的。
简墨兰在门口发了一下感概,觉得自己吧,这青春美好的,又有了重生的生命,她该开开心心的,过一天少三晌,既想不出未来,不如不想,享受当下。
“玲珑,我们滑雪玩吧?”简墨兰突然想了个好点子,对于什么堆雪人啊,打雪仗啊,那都太没创意了。
“滑……滑雪?”玲珑一脸懵懂,“小姐,那是什么意思?”
“唉,可怜的古代人,真让人心酸。”简墨兰摇头叹息了声,低下头看自己的鞋,无奈,古代的鞋子大多是手工的,布的,踩多了就湿了,也不光滑,滑雪有点困难。想了想,木头?铁片?都不咋样,突然,叮的一声,她想到了,欢喜地道:“玲珑!找几块竹板。”
玲珑不懂,也只好慌慌地应着,跑出去找了。
不一会儿,她找来了几块竹子板儿。简墨兰瞧着,欣喜不已,没错,这竹子板儿光滑,又直,又长,绑在脚下,肯定能滑雪!
虽然她没有试过,但是她充满了信心,叮叮当当的就开始做了。你别说,她简墨兰有一双搞创造的手,折腾了不一会儿,就将两只脚上都结实地绑上了竹板儿,走起路来,脚要高高掸起,看起来极滑稽,玲珑捂着嘴儿笑,“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跟踩高橇似的。”
“踩高橇我不会,没那技术。不过这个啊,可以让我跑的极快。”简墨兰骄傲地说着,扬着下巴,在玲珑的搀扶下,雄纠纠的走出门。
在院子里找了一片有坡度的地方,她兴冲冲的开始试着滑,但是许是雪太松,坡度又不够,她试了多次都滑的不满意,便问:“玲珑,哪儿有好坡?”
“小姐,咱这是院子里,又不是山上,哪有多大的坡啊!”玲珑担心地看着她折腾,紧张地劝:“小姐啊,咱回吧,一会儿你弄一身汗,摔着了怎么办?”
“哎呀摔不疼!穿这么厚,雪这么软。”简墨兰正在兴头上,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想了想,又道:“对了,有湖吗?”一般富家大院里都有湖水,洗衣裳啥的,现在这天,肯定冻住了,那可是天然的滑雪场。
“有……”玲珑刚一说个有字,就见简墨兰贼眼一亮,大爪一捞,拎着她寻湖去也。
两人刚出了院子,玲珑就隐约听到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呵呵呵……白大人真是会说笑,我哥说了,他没有什么佩服的人,就佩服他的大舅爷白大人,年纪轻轻……”
玲珑心道不妙,仰起脖子远看,只见白思陌与一位妙龄少女正一同从不远处的石子道儿上转了过来。她拧起眉转回头惊慌的看向简墨兰,“小姐……”
这边简墨兰跟没听到似的,依然紧拉着她的手,兴致勃勃地催道:“快走啊!好玩的紧呢!”
玲珑无法,只得一边领着简墨兰走,一边心里犯隔应的回头悄悄地望。
那女子穿了一件藕荷色掐银边的裙子,银红撒花褙子,梳着两条长辫子绕在胸前,一张鹅蛋脸也很是俏生生,算是个难得的小美人。
14,我掉进了冰窟窿
可是不成想,老太太这边刚一开口,白思陌居然轻易地首肯了,让老夫人在肚子里经营了一整夜的词汇全部浪费。
得,只要事办成就行,白夫人的眼睛哟,都笑眯了一条线,恨不得现在就把新媳妇娶进门。紧忙着吩咐金管家去白思敏婆家报信儿。于是,今儿个不到晌午,白思敏就欢天喜地领着她小姑子崔莺莺登门拜访来了。
这位崔莺莺姑娘,年芳二八,端的是青春无敌。不知是不是早就对白思陌有所倾慕,还是一见倾心,反正这会儿与白思陌走在一起兴奋的不行,一张小嘴叭叭叭的不停的说着奉承话。白思陌原不是喜爱吵闹的人,这会儿不免有点烦躁,脸上虽挂着淡雅的笑,眉头却已拧的老高。
白思陌带着她逛院子原因有二,其一他不想在母亲与姐姐的监督下跟这崔姑娘“交流感情”,其二,自然是受百里鸢的启发,决定引发简墨兰的妒忌心理,所以他一路就朝着东屋这个方向走来,故意在周边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就想让这姑娘的大嗓门把简墨兰给招来,让简墨兰看到这一幕。
可是他在东屋方圆转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见简墨兰的影子,耳边小姑娘又叽叽喳喳个不停,不由得使得他又郁闷又着急。
其实他不知道,这会儿人家简墨兰正玩的欢实呢。
院子的东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湖,天寒地冻早就冰封,再加上前几日的大雪,若不是有玲珑说,根本看不出这儿是块湖。前方简墨兰用树枝石头检测着冰的厚度,玲珑就在后方疑惑了,她方才没有注意,为什么小姐问她有没有湖?小姐不是以前经常来湖边散步的么?
得知冰很厚,简墨兰激动非常,她开始慢慢的在上边走来走去,试着去滑。真是有意思,在现代大多是人工的滑雪场,她这会儿可得好好享受一下原生态无污染滑冰场。
“好玩……好玩……哈哈哈哈……”简墨兰越来越欢实,开心的大笑起来,慌得玲珑不行,生怕摔着了,不停的在旁边扶她,可是她哪里扶得住,简墨兰一把推开她,自己吱溜一下就窜老远了。害的玲珑在后边不停的来回的追:“小姐!……你慢点……慢点啊……”
这边,白思陌转来转去招不来简墨兰,转眸想了想,那女人现在极不老实,莫不是又出去混玩了?还是……又去摘什么花呀草的?想着,他就干脆转了方向,引着崔莺莺到别的地方溜达。
于是走着走着,果不期然谍到一阵欢喜的叫喊声,他全身一个抖簌,可不就那简墨兰吗?听这的劲头,不知道在疯什么!他一边心里恨恨地骂着,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浅笑。看得一旁的崔美人以为他在为她动情,不由欢喜的脸庞绯红。
白思陌翘足而盼,寻着那欢声,很快就看到远处的湖面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女人正跟个孩子似的在那儿玩耍,毫不矜持的又蹦又跳又跑,不知弄了什么玩意儿,竟一跑滑出老远,她还真会玩的新鲜。
白思陌瞧的心痒痒,根本不作停留,立即做出与崔莺莺挺投机的样儿,心不在焉的与她搭着话儿,脚步直朝着湖边而去。但是那边玩的正欢实的人儿,压根就没往这边看,他这么大个人,比空气还空气。
想着他就来气,他一定要让这女人看到他和崔莺莺这热乎劲!于是一边继续朝湖边走,一边故作含情脉脉的注视向崔莺莺,小美人被他这般看着,越发娇羞,不由偏过头去,白思陌的目光不期然的落在了她头上的发簪上,不由微怔了怔,总觉得这发簪有点熟悉。
留了个心眼儿,也为了“造势”,他伸出手来,顺手将发簪抽出,盈盈笑着藏入袖中。崔美人以为白美男这是留作定情之物,不由喜出望外,辣的看向白思陌,激动地道:“白大人,你我才相识半日,就……就这般……亲昵,莺莺真是……”
然,白思陌却干笑了笑,别开了脸,又看向湖边的人儿,可是简墨兰那边似乎对这边的火辣完全视而不见,看得他是又生气又失落又失望。
崔莺莺见他不专心,也顺着他的目光仰起脖子看,本也是小姑娘心性,看到热闹,不由笑道:“白大人,那是谁呀,看起来真好玩。”
“你想去看看吗?白某带崔姑娘去瞧瞧如何?”白思陌积极地征询,他巴不得借着崔姑娘的口,大咧咧的站到简墨兰跟前,看那个女人还能当他不存在!
“嗯,好!”崔莺莺只想巴结白思陌,自然开心的应下。
其实简墨兰早就看到了那对男女,不过她才懒得去理会,只顾自己玩的兴高采烈。玲珑因了紧张着她,眼睛只瞅她了,压根也没瞧见白思陌。白思陌见完全被忽略,脸色越来越黑。
人家说乐极生悲,不是无道理的。老实说,简墨兰这溜冰鞋也就只能算个玩具,压根不靠谱。你想啊,竹板是绳子绑在鞋板上,短时间的滑两下倒没什么,可是时间长了,绳子会磨的松,竹板与鞋子就会脱节,再加上简墨兰兴头上也忘了这茬,竟得意忘形打算来个超极花样溜冰,摆了个气势如宏的架势,奋力的朝前奔跑,然后一跳、一滑!
结果刚滑出去没一米远,鞋上的绳子一下子被冲力给冲开了,竹板滑出,简墨兰重心不稳,“啊!”的尖叫一声收势不及,几个踉跄后,在玲珑的高呼声中,啪唧一下!简墨兰直挺挺的摔了个仰八叉!
这还不算倒霉的,更倒霉的是,她这一摔不当紧,哥们儿别忘了下边是冰不是土!似乎是因为受了强大的震动,本来挺厚实的冰,突然间就“嘎嘣!”一声,就这么脆生生华丽丽的,裂了!
简墨兰在心中悲哀地扫过“我掉进了冰窟窿!”这几个大字后,就直觉得自己的身体硬是往下折啊!老娘这次玩大了!她焦急的伸出手往两边扒,可是只扒掉了两块冰,她的身体还是非常固执坚定地掉入了冰凉刺骨的湖水中……
“小姐!”玲珑的惊恐地叫着,跪在冰窟窿边,伸手去捞她,“小姐!小姐!”
正踱步而来的白思陌将这一切都看进了眼里,虽然他在和崔小姐交谈,可是眼睛一刻也未离开简墨兰灵活的身影。当简墨兰摔倒时他虽觉得雄,倒也沉住了气,想着教训一下那个嚣张的女人也行,可是当看到简墨兰身下的冰裂了,他就心道不好!下一刻看到她一骨碌掉入冰水中,他脸色瞬间煞白,立即甩下了身边的崔美人,撒腿朝湖边奔去,“墨兰!”
15,思陌查案
[]突然,飞溅的湖水之间,她隐约看到一袭白衣闪过来,心头一亮,听得“扑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湖水,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身体!她暗呼一口气,绝望的心得到了救赎,感觉到身子终于脱离冰水的纠缠,她的全身才逐渐开始放松。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墨兰!墨兰!”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她努力睁开眼,神思涣散间看到一张俊脸,却突然胃里一个翻滚,她咳嗽了一声吐出一股子水来,稍微平息后,她郁闷的埋怨了句:“冰怎么这么脆的?”
白思陌的脸部抽处,看她这不知轻重的样儿不由得又急又气,都快冻僵了还管冰脆不脆?不再理她,赶紧抱着她朝东屋处跑去。
半路,崔莺莺惊慌的迎上来,“白大人,这是……”
“滚!”白思陌怒吼一声,这会儿他眼里只有奄奄一息的简墨兰,任何挡道儿的人都最好立马滚开。
崔莺莺被突然发飙的白思陌弄得僵立当场,看着他急慌慌跑远的背影,一颗女儿心卡嚓碎裂,比冰还脆。
一回到东屋,白思陌便一刻不停的吩咐:“快拿衣服!搬炉子!快!”一边说,一边动手去解简墨兰的衣裳。
这会儿简墨兰虽然有点恍惚,可是还算清醒,她一把按住了白思陌的手,“我要玲珑给我换,你走开。”
白思陌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现在也是一身湿透了好不好?这寒冷奠,他不顾得自己受冻,先是想着照顾她,她还嫌七嫌八的……咬了咬牙,愤愤的丢开她,看到慌手慌脚拿来衣服的玲珑,愤愤地吼:“你快给她换!”说完负气地朝外走去。
“是,少爷。”玲珑哆嗦着,连忙到床边给简墨兰换衣。她知道闯大祸了,她居然让小姐出了这种危险,爷一定不会饶她……
这时,门外一阵吵杂,得到信儿的白诚带着两个丫头失急慌忙地奔进门来。
“哎哟我的爷!你怎么成了落汤鸡了!”白诚一见白思陌这模样,赶紧叫两个丫头过来扶他,“快,扶爷去换衣裳!”
白思陌侧头瞪了里间一眼,对两个丫头吩咐,“你们,去里面帮忙!”说完,甩了把湿湿的袖子,抬起脚走了,走到白诚跟前瞪了他一眼,“现在才来!”
“爷……奴才刚才被大小姐叫去,说是怕不准打扰你跟崔姑娘……”
白思陌不由分说踹了他一脚,“闭嘴!”
门口,迎上惊慌赶过来的白夫人,看到白思陌一身一头都湿透了,雄的直掉眼泪,“思陌啊,怎么弄成这样……我就知道那个恶妇她不安好心……”
白思陌皱眉,“娘!别说了,我这一身还湿着呢!”
“是是是,快去换了……”
这方,简墨兰在哆哆嗦嗦中,被几个丫环伺候着换了干的衣裳,捂在了被子里,玲珑又抓了她的头发在炉子上烤,折腾了好大会儿,全身的冰冷气儿才稍稍散去些。刚觉得不怎么打寒战了,又一个喷嚏打上来。
玲珑哭着道:“小姐身子本来就没好利索,这下更不得了,也不知道冻坏哪儿没有……”
这会儿简墨兰也后悔了,她真是太大意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玩那么疯?自己受罪还把玲珑吓的不轻。不过,隐约她也听到白夫人在门口的嚷嚷,指定以为她是扫帚星了,趁机休了她才正好!
“玲珑,我没事,这不没死吗?我命大着呢。”安慰的哄了哄玲珑,她也只觉得全身一阵一阵的发冷,又乏力,很不舒服,迷迷糊糊的,“你放心吧,我睡一觉就好。”
“嗯,小姐,你歇着,我给你熬点姜汤来。”玲珑说着给她又掖了掖被子,看着她闭上眼,这才站起身。刚出了里间,就见白思陌领着一个大夫走进门。
“她怎么样?”白思陌望了望里面,隐约看到那女人一脸苍白瞪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不由心下一紧,赶紧叫大夫去看,“李大夫,快看看我内人。”
李大夫连忙随白思陌走进房间,白思陌坐到床头,将简墨兰的手拿出来,李大夫把了脉,道:“幸好救的及时,没有大碍,但是受了严重的寒气。我且开几副药给夫人袪袪寒。”
李大夫走后,白思陌就坐在床头,拿布绢给她擦擦额头,又拢拢头发,看着她似睡似醒的模样,雄不已,也难免责怪,低喃道:“看你还敢调皮。”
简墨兰眼皮跳了跳,其实她一直没有睡牢,从白思陌带着大夫进来,她就知道,却一直没睁眼。一来是因为体乏无力,不想吭声。二来,她面对白思陌有些愧疚,她天天刺激他,他还救了她的命。她想说感谢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乎,就干脆眯着眼睛装睡,躲避面对他的尴尬。
玲珑端了姜汤来,白思陌小心地扶起简墨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又亲自喂她喝了些,复才将她放下,重新掖好被子,叹了口气,看了玲珑一眼,“你出来。”
玲珑抖了一下,瑟缩着跟出珠帘门。
白思陌脸色黑黑的往椅子上一坐。
玲珑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爷……是玲珑的错,玲珑该拦着小姐的……”
白思陌却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银簪,丢在桌前,沉声道:“你且看看,这是不是你家小姐的东西?”
玲珑抬眼一看,脸上一怔,又惊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是。”
白思陌眉头一拧,“墨兰的东西,怎么会流出去的?”
“爷这是……从哪找来的?”玲珑小心地问,难道,大姑姐天天来划拉小姐的东西,这白少爷当真不知?
“嘭!”的一声,白思陌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喝:“你还不说实话!”
玲珑连忙弓身俯在地上,颤声说:“是……是大小姐时常过来,跟小姐唠唠家常,顺……顺走的。”
白思陌的手指紧了紧,脸色越发阴沉,想想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便从牙缝里挤出下面的字,“不止吧?”
玲珑心里不知怎么有点庆幸,原是小姐不让说的,可她现在也不想隐瞒了,趁机告那母女俩一状,也好给小姐出气。“还有……小姐嫁来的时候,三车的嫁妆就已经被夫……夫人和大……姑姐搬了十多箱,这五年来,一有机会她们就来顺走个一两件,布帛瓷器、手饰妆奁,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千两银子,整整占了小姐嫁妆的五六成。”
16,喂不熟的婆姑
[]怪不得,墨兰现在见着他就一脸的鄙夷,整日说话连讽带刺,他还当她耍什么脾气,原来根在这儿呢。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娘和姐姐真是过份,素来媳妇的嫁妆都归她自己所有,她们怎么能瞒着他拿墨兰的嫁妆呢?真是丢尽了他的脸!让他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媳妇瞧不起!
玲珑悄千头看了一眼白思陌,见他脸都青紫了,知道他气的不轻,心里觉得解恨,却也不敢乱动。
白思陌眼睛瞪向她,“你这个丫头,就算墨兰不准你说,你也不能瞒着我!今天,又不拦着墨兰去冰上疯玩,出了这等子大事,爷我不能饶你,不过念你今天说了实话,我便不罚你去烧火,去领十板子吧。”
玲珑浑身一抖,哽咽着应:“是,爷。”
“等一下!”突然间,里面那个装睡的实在憋不住了,她睁开眼睛,看向外间,“白少爷!这不关玲珑的事,没你这么断案的哈,我疯玩是我的错,我是成年人了我自个儿负责,凭什么给玲珑挨板子,你这是私刑?知道不?”
白思陌见她确是装睡,不由有点气,“哼,你都嫁进来了,你的丫环自然也是白府的人,我动用家法谁能管得着。”
“你少一副家大业大作威作福那样,我就瞧不上你们这种有点权有点钱就搞压迫的人,少跟我来官僚那一套!我跟你说,我身边就玲珑这么个知心人,你要是敢打她,我……我就……”
“你就怎么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