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然心中舒了口气，他可不想刚开学就被卷入两个boss间的战斗。他怀着钦佩的目光转头望向“牛人”老师，咦，他眉头微皱，看到了老秦的左脚走路有些不自然。
似乎知道了木然的发现，主任微微叹气，低声说道：“在他面前不要提他的左脚。”木然心中疑惑，却点点头。
“啥事？”老秦板着黝黑的长满络腮胡子的脸望着主任问道：“新生？”随即瞟了眼站立旁边的木然。
“恩”，主任干咳一声，“那个，这是学校给推荐的新生，你看看，这苗子不错，我就推荐给你了。”
“妈的，苗子好不好是我说了算!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和上回那个窝囊货一个德行，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告到董事会去。”老秦一听走高层路线，心中就愤恨不过，撂下了狠话。
主任本已习惯这个大块头的言语，但听了这般火爆的话语，心头无名之火顿起，一声大喝：“老秦，别废话，测试，人不行，我带走！”
老秦看了看体形颇好的木然，哈哈一笑：“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指着橡胶篮球场，对木然说道：“小家伙，场上的人随便挑一个，1对1，你进一个，我老秦就收了你了。”
主任看看木然，他心中没有底。木然抿着嘴，目光落在篮球场上，缓缓点了点头。
见木然答应，老秦转身大踏步带路，这一下，那左脚的缺陷就看得更明显了。“小的们，都给我滚过来排队站好，一众早已在侧看热闹的学生，听到命令，立时飞也似的跑到位，看来这老秦颇有威望。
“随便挑。”老秦站在学生前面，一脸傲气，这些学生，就是他的命根子，他对他们有信心。
木然将包裹轻轻放好，目光从头扫到尾，指了指排末最高的大个，“就他了。”众学生一阵呆滞，大个子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一脸诧异的问道：“我？”“对，就是你。”2米开外的大个子昂首踏前一步，虽说他司职中锋，但是他不信，这个小个子能轻松晃过他投篮。
老秦心中好笑：这个小子还有点小聪明，知道大个子不灵活，看来想利用灵活性打刘占山，可是这次他注定要失望了，刘占山个子大，却异常灵活。而主任则心中疑惑，只希望木然能打进一个，让他挽回面子。
众人四散于场边，在众学员的嘘声中，刘占山随意的挑了一个球，向木然扔去，“给你，你先开球。”大个子的颇有风度的做法令嘘声更胜。
木然站在中场圈处，用手细细的感受着篮球的纹理脉络。感受着篮球给他带来的熟悉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前世的那场梦或许真不仅仅是一场梦，前世虽说接触过篮球，但那只是随便打打，怎会有什么感觉。众人就这样看着木然轻抚着篮球，他们感到：似乎那个人和篮球融为一体了。
刘占山同样有这种感觉，这令他有种仰视苍天的感受，摇摇头，心中安慰自己，咋就出现幻觉了。不耐烦的吼道：“到底好了没。”
木然点点头：“我要来了，你可准备好了。”
刘占山表情肃然，重心微微下移，双手展开，下压，做出防守姿态。金乌西坠尚早，时有时无的微风彻底停住了脚步，场外绿柳上的鸣蝉也压抑着自己声音，众人一声不响，目不转睛的盯着场内的情形，似乎木然随意几个动作让气氛顿时一变，刘占山感到了一股压力。
木然右脚踏前，突然要启动了，刘占山眼睛一亮，却忽然目光呆滞，身子一动不动，傻傻的保持着防守姿态。不仅是他，围观之人纷纷“死机”，木然已经从刘占山身旁跑过，踏进罚球线一步，身体如加速的炮弹突然拔高，颀长的身躯在空中飞舞，右手单持篮球，整个右臂向上抡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篮球狠狠砸在框上，飞弹而出。木然轻盈下落，单膝跪地。
众人表情奇特，是的，奇特。刚看到木然双手抱球跑过刘占山，众学员呆滞之余，只想哈哈大笑，这厮竟然连运球都不会，待看到木然飞起灌篮的一幕，球虽然没进，但是这足以给他们震撼——飞的，可真高啊。如此情形就造成了众人的奇特表情。
“我不会打篮球。”木然平静的说道。刚才他是取了巧，虽说球感好，但要让他用那不入流的运球动作来晃过近乎专业的运动员，这无疑是个笑话，所以，他决定将自己最强之处表现出来，如此而已，现在看来，他达到了想要的目的。
“恩。刘霆，准备给这个新生测测数据。”老秦严肃指示道。刚才那一跳，起码有一米四，乖乖，就算是跑跳，那样的数据也是恐怖之极的啊，老秦心中有些激动，再看看木然修长的身形，真是越看越喜欢。
“那个，这位同学，我已经决定收下你了，你现在登记一下你的基本情况，等下我们再测试下其他项目。”
老秦从不远处拿来一个小本，从兜中拿出一支笔，问道：
“姓名？”
“李木然。”
“年龄？”
“16岁。”
老秦再仔细看了看，合上小本，说道：“还以为你18了呢。”
主任重重咳嗽一声：“那个，球一个也没进，我就把人带走了啊。”说罢，作势就去拉木然。
“哎呀，老罗咋俩啥关系，这件事我同意还不成？”
主任没听出啥实质性的东西，眼也不抬，还真去拉李木然，“一包红河！”
“不成。”主任毫不犹豫的拒绝。
“3包！”老秦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主任仰天长啸，心中觉得十二分快意，没想到也有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秦如此求人的一天。“好吧，就这样吧，明天记得把东西送到我办公室啊，过几天他的档案就送来。”主任回头拍拍木然的肩：“小伙子，好好训练，老秦不错。”然后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走人。
老秦目送主任离去，盎然笑意地对木然说道：“李木然，你可是我花了3包红河换回来的，待会好好给我测试。”木然无语。
随着木然一项项测试结束，众人的惊叹声也不断响起，老秦看向木然的眼光也愈来愈温柔，看着小本上的记录，不由笑开了花：李木然赤脚身高183米，体重78公斤，臂展187米，原地弹跳高度92厘米，助跑弹跳高度145厘米，禁区往返跑112秒，3/4场冲刺32秒。而这些数据还是因为没有进行专业系统训练测得的结果，老秦知道，这是一个未来飞人的数据，老秦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木然从他手中飞出去，或许，在未来的nb赛场，会第一次出现——中国飞人！
“老师，还有没有项目，如果没有了的话，我想，是不是先给我分配寝室。”李木然测完数据，微微有些气喘的向老秦请示。
“没，没了。”老秦回过神，郑重说道：“李木然，欢迎加入进我们集体。”隔了一会，待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时，他心中小得意一把，这群兔崽子今天还真识相，继续说道：“虽然你的数据很优秀，但是，你要记住，这并不能成为你骄傲的理由，中国十几亿的人口，要找出你这样的数据的人还是不少的。再说打篮球，靠的并不仅仅是身体，而你欠缺的恰好是这一点，你现在16岁了，虽说接触篮球有点迟，但是如果肯刻苦练习，还是很有前途的，你明白吗？”
老秦自认为自己的警钟敲得及时，最后又提出希望，不由暗暗佩服起自己来。却不知这一席话说的木然差点自卑起来，木然认真的点点头。
“你知道这个本子上记录的数据有什么意义吗？”不待木然回答，老秦已经继续说话，“每年来我这的新生都要进行这些简单的数据测试，若是第二年的成绩，且不说进步，若是退步了，可不怪我下狠手，这里面，勒令退学的可不少，干咱们这一行的，平时不流汗，那还干什么，趁早滚蛋！”木然顿时心中凛然。
“好了，刘霆，你们寝室不是还有个空位吗，就让李木然到你们寝室怎么样，你现在就带他去宿舍，下午还有些时间，你在陪陪李木然将所需的物品都准备好，明白吗？”
刘霆乖巧的答应道，随即领着木然往寝室走去。
“老兄，你是不是怪物啊，这么变态，还要不要我们活啊。”刘霆见木然不说话，主动出语，他是这个班的班长，为人热情，自身素质也颇为不错。
木然听言，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答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从小在林子里钻来钻去，每天练习就这样了，不过还没接触过篮球，一些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还希望你以后多多帮忙。”
刘霆大手一挥：“没的说，以后就是兄弟了，我现在就先给你介绍咱寝室的其他俩兄弟。一个就是和你单挑，被你吓傻的刘占山”，想到此处，刘霆忍不住笑笑：“你可真牛。恩，还有个叫冯冲，你今天没见，他请假出去了，他，哎，你以后就知道了。”
一路上刘霆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学校的事，木然一路上基本上都在听，心中觉得，这个同学确实不错。
到达寝室处，推开门，木然眼前一亮，没想到寝室的环境还挺好，四人标准间，独立阳台，独立卫生间，地上铺着洁白光滑的地板砖。每人的床铺下是独立的书桌，有一个书桌上还摆着一台电脑。木然心情突然变得愉悦，这比他的要求要好很多。
“还可以吧，咱学校可是按照i9001标准建设的，那还有的说。”刘霆一脸笑意，“快检查检查要买啥东西的，咱们准备出去购物了，回来后，说不定晚上老师还给我们讲讲比赛呢。”
木然这才知道晚上还有事情，借了纸笔，列出清单，不过一些常用物品。随着刘霆走出寝室，他的心中慢慢平静，虽然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或多或少有些不安，但是，今天不是一个好的吗？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第五章训练
出乎意料的，老秦给了李木然一张运球训练的光碟，让他自己回寝室用电脑看，用老秦的话讲，给一个连运球都不会的人讲篮球战术，那是吃饱了撑着。
木然静静地看着屏幕中讲师讲解运球要领，此时刚讲到第一讲控球篇，木然突然脑中一片清明，看着画面中的篮球在操控者的掌控下落下，升起，他的心仿佛也随之跳跃，砰，砰，砰，体会着心跳似乎和球的落地声渐渐融为一体，他像入了魔般，仿佛控制着球，手随之一下一下地轻拍起来……
画面中的讲解早已转换到其他的章节，但是木然却才清醒，他站起身，突然有了想立刻冲到操场体验一番的感觉，随即想到此时是晚上，听刘霆介绍，似乎只有老秦掌管的室内篮球馆方能让他尽兴。木然无奈的坐回座位，却是心猿不定，意马四驰，最后勉强控制心神，准备将运球接下来的讲章一一看完，可是走马观花似地看法，木然看了一会，实在提不起劲，再也不能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场景，只好粗略的浏览下新闻网站，nb官网，不多时，他便等到了齐齐归来的3人，自然包括未见过面的冯冲。
李木然见众人归来，自觉地离开座位，上前随意问道：“课上完了？”
刘霆笑笑：“讲完了，今天讲的是06年热火夺冠时的柴油发动机战术”，见木然一脸茫然，随后又补到“以后你就知道了。”
刘占山见缝插针，一个熊抱，差点把李木然闷死，放开嗓门：“欢迎加入我们寝室，老弟，今天你可是把快乐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了，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我啊。”
见刘占山说话语气渐渐转为凄婉，再结合那小山堆似的身板，李木然忍住笑，豪爽说道：“不只是你，咱寝室的人明天一起出去外面改善生活，我请客！”说罢，看看进门后一直未说话的冯冲，尽管他到现在依旧摆脱不了上辈子有些孤僻的性格，但为了今后的和谐环境，他却不得不主动搭腔：“你好，我叫李木然，篮球新手，以后还希望你多帮帮我。”
冯冲点点头，勉强笑笑，撂下“欢迎你”三个字，便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木然一愣，心中有些不舒服，暗忖：还有这般不上道的人？
待冯冲将卫生间的门轻轻扣上，刘霆跳出来圆场：“他刚才可能有些内急，你就不要放在心上。”
刘占山却大大咧咧的说道：“啥内急，他就这破脾气，你习惯就好，其实人还不错。”
李木然点点头，心中却想起刘霆曾经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地提起过冯冲这个人，看来这个人，有故事！一天的训练使得其中的三人都有些困乏，于是，在聊上几句便一一洗漱完毕，躺在了各自的床上。
李木然躺在床上，想想刚才刘霆告诉他教练将要送他礼物时的诡异表情，不免有些凉飕飕的感觉，于是用遥控给空调定了个时间。很快的，静静的夜空，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微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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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此时清晨五点五十分。
一阵阵鸡鸣声悠然响起，李木然猛的坐起身来，却发现是闹钟跟他开了个玩笑。他在那一瞬间回到了乡间，看到了亲切微笑的父母，还有杵着拐的王大爷……迅速的穿衣洗脸，木然刚准备出门，却听到刘霆迷糊的声音：“木然，这么早起来干嘛，六点半才上课，鸡还要叫好几遍呢。”木然听言一笑，转身轻轻关上门，离去，目标正是训练场。
想想依旧在床上困觉的室友，本以为自己会是最早的人了，没想到训练场上，却已经有了两个身影，一人迈着轻捷的步伐在篮球场外围低速奔跑，一人却斜斜倚在用软性材料包裹的篮球架上，后人正是老秦。这个男人，为了当初一句“老子永远比你们先到训练场”的戏言，却整整坚持了八年，这个言语粗鲁的男人用实际行动征服了他的历届学生。
“秦教练早。”李木然走上前问好。
“恩，就早了10分钟。”
看到那位同学将要跑到跟前，木然又说道：“这位同学也早。”
“我叫陈玉，就早到了5分钟。”长着一张娃娃脸，叫做陈玉的同学说罢，朝李木然笑笑，调整了下呼吸，继续以那惯有的节奏跑起来。
“小子，起来的挺早的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我可不喜欢，看到了没”，老秦朝陈玉努努嘴继续说道：“有本事就像这家伙，够狠，斗了两年，逼的老子一年上头连个早床都没有。”口中虽骂着，笑容却毫不掩饰的挂在嘴角。
木然望向娃娃脸的陈玉，心中却钦佩不已，他自然不知，陈玉先前在众同学的压迫下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才没有神经兮兮的5点就爬起来，那个男人可是个执拗人，说不定4点半就来到了操场。大家，其实都心疼他。
木然没有再向教练做出表态，他知道，言语在实际行动下总显得苍白。犹豫了下，他向老秦询问道：“教练，我的训练怎么安排。”
老秦眨眨眼，看向木然：“现在么，先教你怎样跑步，注意怎样协调呼吸，然后跟着那小子跑吧。吃过早餐后的训练，我们到时再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先开始单独训练，我会时不时的给你指导，看看你小子学习潜力如何，要是太笨了，我可没多少耐心。”
老秦揶揄的语调突然一转：“好了，言归正传，现在听好了，跑步的要点是……”老秦对木然细细讲解，木然不时的点头示意，他没想到这简单的跑步包涵着这么多的学问。
训练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和木然打招呼，昨天小秀了一把的木然让很多人记住了他。老秦看着轻松融合在队伍中的木然，露出了笑意。木然很快掌握了技巧，令他心中又有了更高的期盼。
吃过早饭，木然被老秦招呼到了一个独立的篮球场边，老秦这是要开始独立教学。
“给你，拿着，这可是我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小心伺候着，要是发现你抛弃了它，小心老子要了你的小命。”
木然假装颤颤巍巍的接过“礼物”——网状背包，光亮的眼睛疑惑的望向老秦。
“妈的，这都不懂！”老秦一把将背包往木然背上套上，继而说道：“从今天开始，以后一个月内，只要在学校，除了睡觉吃饭，包都必须背着或者带在身边，当然，上厕所就不用带了，老子害怕你弄臭它了，这可是特别订制产品。”看着木然更疑惑的表情，老秦一脸得意，将身旁的篮球一手抓起“这可是老子的独门秘方，以后呢，手不空的时候，你就拿着篮球，拍它，抱它都行，若是手没空，球放哪呢，这包不就有价值了么。”
木然心中巨汗，这个疯子，连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与其说让包不离其身，不如说让球不离其身。心中思量，对于初学者，这确实不失为一种好办法，若不在这学校中，未免有些惊世骇俗。
“恩，这件事你记着就行，我希望你能把篮球当做你最亲密的战友。下面我们开始基本训练，昨天你看了光盘，现在看看，感觉如何。”说罢，老秦将手中的篮球抛给木然。
看着篮球缓缓飞来，木然手随心动，手腕轻转，手掌正对球的来处，手指用力，接触球后立即向后收缩以减缓来势，手腕再下翻，手指尖下压，稳稳地控制着篮球向下走去，再次收回，再次压下，如此反复。看着球在指尖的控制下如意而动，李木然心中一阵狂喜，心神一松，球顿时失控，砸在脚上，蹦蹦跳跳弹了出去，李木然双脸一红，疾奔着冲球而去。
老秦看在眼里，却是眼前一亮，心中一喜，待木然捡球回来，问道：“你以前到底接触过篮球没，看起来不错。”
李木然迟疑道：“还是接触过，不过就是随便打打，那时还是用手掌包住球面。”
老秦惊喜叫道：“那就是昨晚上看了视频，今早就会了？”
李木然不知所以，只好点头示意。
老秦欣慰的笑笑，虽说只是简单的控球，虽说还有失误，但是这可不是一般人一晚上就能学好的，李木然的表现无疑令他更有信心。
“那我们再继续下一项，行进间运球，待学完了，你今天上午的任务就是这了。”老秦兴趣盎然的开始了教导。
一上午的时间毕竟太短，李木然没有很突出的完成训练。行进间运球毕竟是在熟能生巧的手上控球技术上，辅以脚步移动的较复杂手脚协调运动。对于昨晚才看教程的李木然来说，委实有些难度，凭着出色的球感，他现在也就只能慢慢走着运球，但就这样，老秦已经很满足了，中午午餐，他要了一小瓶计三两的老白干，杯中之物是他唯一的癖好，就这，他也很好的控制着，唯恐给自己的学生带来不好的影响。几年前，他知道了抽二手烟的坏处，便决定戒烟，只为了让学生有一个更清新的环境。
中午小憩时间，李木然微微眯了一会，见寝室其他三个同学都沉沉入睡，心中有些佩服，怪不得说运动员能自己调节，很快入睡，看来都是平常训练出来的。
下午，该练习投篮的了，李木然心中对此颇为期待。
老秦换了身运动服，面容严肃的走了过来。“今天下午，我告诉过你是要练习原地单手头上投篮，不用我说，我们都知道它的重要性，之所以让你第一天就接触投篮，我就希望你每天都能抽出至少一小时时间练习。投篮的标准动作先给你讲解一下，再示范给你看，我会不断给你纠正错误，你要明白，标准的投篮动作会令你减小动作变型的概率，从而大大提高命中率。而且现在所有的出色的，稳定的投手，他们的投篮动作都是在标准的投篮动作熟悉后才根据自己的习惯稍加改变。好了，很久没有讲这么一大堆废话，你明白就好，下面讲讲要领……”
老秦讲完了，现在他要示范，老秦手持着篮球，面容更加肃穆，就像，列阵准备出征的士兵！他站在3分线外左手轻托，右手指用力控制，将球举过头顶，用力一拨，篮球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只听刷的声响，空心入网。老秦回过头来，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木然，将球抛过去，仿佛呓语道：“不要崇拜我，你也行的。”李木然狠狠地点头，在老秦的指导下认真训练起来。
第六章瘸师
两天的时间悄然而逝，就在这两天中，李木然的训练效果可谓卓然，原地运球就甭说了，他已经能很轻松的将球稳稳控制在身体两侧及前方的区域，就连高低运球也能做的像模像样。wenxuei而投篮方面，3分线内的定点中投，他最多十个进一个，但是良好的球感令他渐渐熟悉各个位置的感觉，只是投篮手法不太纯熟，往往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而禁区内投篮的命中率则达到5成，显然是渡过了瞎猫碰死耗子的状态。
今天晚上没有课程，众同学作鸟兽散，李木然揉揉有些微酸的肌肉，一天的持续训练让他也有些累，于是决定晚上在寝室看看训练的光盘。
刘霆推门而入，看着木然头也不回，专心致志的样子，心中有些预感：这家伙，不是池中之物！在木然背上轻拍一下，对着回过头来的木然笑道：“你小子，这几天可成了教练的专宠，我们可是嫉妒的很啊。”
木然闻言不好意思的说道：“耽误教练指导你们的时间了，我会尽量提高自己，融入到你们的队伍中的。”
刘霆挥挥手：“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训练的套路早都熟了，靠自己自觉罢了。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打基础的时间，以后技术定型了再想补课，可就难喽。”
木然心中有些感动，这份劝导之情他心领了，随口问道：“他们人呢？”
“占山吧，出去野了，冯冲啊，就不提他了，以后再跟你说。我呢，本来也准备出去耍耍，没想到被教练盯上了，他让我回来看看你，如果在寝室的话，就去他办公室去一下，这不，我的任务结束了，你就去接受深造的机会吧。”说完，刘霆一溜烟的消失在木然眼前。
李木然对学校的建筑基本了然于胸，走在通向教师办公室的路上，心中琢磨着这“深造”到底会是啥内容。
“咚咚咚。”李木然在办公室前轻敲3下。
“进来！”声音依旧粗犷。
木然推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那熟悉的身影，却是身影后那一个玻璃橱窗，那一座座金色的奖杯，一枚枚精致的奖牌，还有那方方正正摆放的证书，引人注目而蔚为壮观的场景令木然一阵呆滞。
老秦放下手中的“计划安排表”，抬头望向有些发呆的木然，心中有些自豪，有些凄苦。调整下心情，厉声道：“看什么看，老子这么壮硕的身躯摆在这儿，你就视而不见？”
木然心神一震，待听到老秦的话语，尴尬的笑笑，随即期期艾艾的问道：“教练，这，这都是您的。”
老秦故作无所谓，豪气的挥挥手，“好汉不提当年勇。”
木然一听，里面有故事！于是，他紧盯着老秦的眼，诚恳的缓缓说道：“教练。我想听听。”
望着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老秦思绪万千，不知从何开始，仿佛缅怀在过去的岁月中，他轻轻闭上了双眼，喃喃道：“你想听，那我就讲给你听，就算当作一个教训也好。”
“小时候，我家里穷，虽说没到揭不开锅的情形，但我个子长得快，家里上还有老，粮食就有些不够，我就是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13岁那年，小学毕业了我就辍学了。那时候各种体育运动刚开始复苏，有个受过村里人恩惠的知青知道了我的情形，就推荐我来到了这所学校，那时候，这所学校还是国家建设的学校。”
睁开眼，老秦指了指橱窗，“这里有些东西就是在学校获得的。然后”，老秦的语调有些低沉，“混了几年，成绩还算不错，稀里糊涂的就得了这些东西，当时还和一个家伙并称为希望双星。”说道此处，老秦自嘲的笑笑，对着木然慢慢说道：“那家伙叫王治郅。”
木然如遭雷击，他的思潮随着教练的叙述仿佛放逐于小船上，平稳的航行于小河中，却突兀的发现船身失重，船下，正是一道百丈瀑布。
木然一直觉得这个教练很独特，很不一般，却从未想过教练能和中国篮球界的大神级人物并列一谈。他直愣愣的看着老秦，心中一种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老秦笑笑：“其实没那么厉害，只是技术特点和他很多相似。但是，”老秦话锋一转，脸色有些痛苦“原来训练时没注意，左脚受过很多次伤，一次大型比赛中，我的左脚踝骨粉碎性骨折，不可恢复性损伤。所以，我的职业生涯报废了。”听着教练略显平静的淡淡道来，木然的心中一片死灰，昨日的明日之星，今天却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废物，这种感觉，似乎真的令人绝望。
老秦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刚开始，我很绝望，甚至想到了自杀，但是不敢，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还没有回报给乡亲们，更没有报答养育我十几年的父母，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怕别人戳我脊梁骨。”老秦有些哽咽，眼中似乎有了迷雾，他紧紧闭上双眼，就任由泪水从面颊趟过，不止。
木然被深深的震撼住，他发现，这个山岳般的男人，心中自有绕指柔。
老秦握紧的双拳使劲往脸上胡乱抹了几下，泪水沾在满脸都是，李木然却笑不出来。老秦仿佛想到了好笑的事情，展颜一笑，大声说道：“说起来，你现在能看到这么多东西，还是托了那个老东西的福，就是上回领你来的那个人，当初心灰意冷就想将这些东西全砸了，这老货，就是死命地拦着，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劲。刚开始他还把这些东西放他那儿，后来才又挪回来，他说，这些东西放在这，让人一看觉得这学校不假，哈哈哈，真他的有想法。
你知道不，那几次发狂把他吓坏了，直到现在还总对我的新生说左脚是我的逆鳞，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会在乎呢，哈哈哈哈！”笑声中有些苍凉，更有些豪迈，充斥着对生活的不屈，对未来的渴望！
李木然默默不语，他不知道，老秦还漏说了一点，当时他把他的奖金和抚恤金全用来建设村中的小学了，直到现在，那所小学依旧是附近村落的唯一的小学。
“好了，见过了俺的光辉过去，你该有些想法吧，给你总结下，平时训练千万注意避免无谓的受伤，这和你的未来可是直接挂钩的，你平时还可以多做些柔韧性训练，让自己的身体自我保护性更强。明白么？”
木然心中铭记，眼前的鲜活例子让他不得不注意，或许，他想，是不是可以考虑研习下那本太极拳谱，内家拳法，应该不错。
“还有，那次你上来就表演灌篮，虽然技术差了些，但或多或少也表现出你心中的想法，你觉得灌篮很有趣？”
看着教练像心理医生一样循循引导，木然心虚的摇摇头，“那天实在是不知道敢怎么办，才尝试着灌了一个。”
“恩，你有很好的天赋，不想灌篮，那就肯定是假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还处在身体发育期，基础训练是最重要的，那种对身体不太好的刚性动作还是少做为妙，以后的时间，你表现的机会还会少吗？
木然谨记，点点头。
“今天找你来呢，是为了一件事。今天你的档案备齐了，你先看看这份合约，觉得可以呢，就签了，如果不行也不勉强你，还有其他的执行方法。”
李木然接过一看，原来是学费事宜，条约介绍，学费首先由学校自行承担，待学员毕业加盟职业联赛时，需向学校上交30加盟签字费，或上交20第一年工资，此点有学生自由决定。“我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学校咋一直不谈学费的事情，原来是在这里。”李木然心中暗想。“老师，您觉得怎么样？”木然出口相询，老秦已经深得他的信任。
“私立学校是盈利性机构，这是我们班独有的，也是进入我们班强制性的收费制度，其他的篮球班级是学费一年两万，你是跟学校打过招呼直接进我们班的，学费呢，我帮你说说也可以参照其他班级，以你以后的成就，随便加盟什么队伍，到时候要交的费用估计都比这标准学年3年6万来的多，但是你如果没有那么多现金，我觉得你还是选择第一种，到时候这点钱你也不一定放在眼里。”
“6万”，木然咂舌，“那听您的，我签字。”木然果断拿过笔，签好字。
老秦无所谓的收拾起合约，从他们班出去的，不说cb联赛，应付一般的职业联赛，还是绰绰有余，对于此点，他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
“现在训练怎么样，体力还跟的来吧。”说完正事，老秦开始和木然闲聊。
“恩，还好。”
“还好？老秦的眼中一亮，直直的凝视着木然，就仿佛是灰太狼望向美羊羊的眼光，木然心中一阵紧张。
“很好，那你现在回去吧，多看看教学视频，然后好好总结下每天的得失，就这样了”
老秦下了逐客令。
木然赶紧辞别，心有余悸的向宿舍快步走去。这个老秦，咋突然令他有些害怕起来。
第七章赌球（上）
老秦最近的日子很快乐，很逍遥。春风得意，正是对他的真实写照。
木然最近的日子很充实，很痛苦。自作孽不可活，却是他近来的想法。
前天午宴过后，董事会领导拍着老秦的肩，言语深沉的告诉他：“秦同志，任重而道远啊，争取为学校，为沈阳，甚至为辽宁，为国家培养出优秀的人才。”这是领导看到了他的报告专程来观看李木然训练状况后，对他提出的期望。
为什么向上级打报告，这其实是学校的一项特殊奖励机制。凡是教练认为极有发展前途的学生，可以向董事会直接申请进入优秀学生重点培养计划。而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老秦发现了一件事，李木然，绝对是个篮球天才，他，就是为篮球而生。
晚上，室内体育馆。
李木然心中有些悔恨，他觉得先前自己不该在老秦面前逞强，搞的现在连激流勇退的机会都没有。引火索就是前天的那件事，想起前天上午，他心头依旧有些不忿，有些激动……
那天上午，一行人簇拥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中年人走到了训练场，却是径直朝他走来，木然心中顿生不妙，随后老秦先走来告知，“这是董事会领导特地来慰问你的，你等会好好表现，就像平时训练一般就行。”木然顿感眩晕，待看到众人已经在他周围指指点点，他就觉得，自己就像猴子一样在表演，这种感觉实在不好。但又不敢一走了之，连累的是老秦。无奈之下，就把周围的人通通当做苍蝇处理，不想还真能心无旁骛，认真的练习起来。
启动，带球，急停，换手，变向，加速，拔起，跳投。“刷”，一声轻响，行云流水，毫无迟滞。众人的眼光自然不浅，这样的表演谈不上精彩，但联想到报告中此人才一个月的篮球接触时间，以及报告中那近乎变态的身体素质，众人还是不吝地给出热烈的掌声。木然听到掌声，却愈感不爽。随手猛拍了几下篮球，突兀的，运球启速，踏进禁区一步，身形一展，猿臂轻舒，将球轻轻放进篮筐，身体在空中一滞，轻盈下落。众人只觉那仿佛是只大鸟，展翅冲天而起，在篮筐边即沾即走，忽又空中一顿，翩然落地，虽说技术含量不高，但辅以木然飘飘乎遗世而独立的身形，这般美妙的情景他们又何尝见过。于是众人大眼瞪小眼，掌声更加热烈。
老秦却是看出来李木然孩子气般的想法，正欲想法子打发走一众人时，董事会领导却走到木然面前，面容稍整，欣慰的说道：“看到秦同志把你说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报告，我还不相信，咱学校还有这样的人物？可看到你，我信了，好好表现！有什么困难就让向学校反映，我们会全力帮你解决！”说完伸出右手，李木然吃了一惊，刚想伸出手，却想到手上沾着的少许灰尘，顿时一阵迟疑，那领导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紧握了数下。木然发现，那双手，长满了厚茧。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神态，领导哈哈一笑：“大家就不要打扰这位小兄弟的训练了，我们就一起离开吧。”说罢，率先离开了训练场，众人赶紧跟上。
老秦没有离开，看着李木然回转身瞪向他的眼光，不由大笑道：“我这可是为你好，从今天开始，学校每个月都会给你生活补助，正当要求的器材学校都可以无偿提供给你，不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