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呢?!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们为什么?!……”
“——我是警察!!”始源大声反驳道,顿了顿,又咬牙道,“……你也是警察。”
正洙头痛的闭上眼睛。
“无论如何做正义的事情都是对的,那是伯母也说过的话。所以,即使……是得罪正洙哥你……”始源到底还是个孩子,把对和错的界线画得太清晰,在任何无谓的争执上都一定要分出孰输孰赢,“还有,不仅是金强仁,整个蓝焱,我都会毁掉。”
正洙别开眼不耐地向他挥了挥手,像要把这些令他心烦意乱的理论统统推翻似的,求饶似的叹口气:“算了,始源,算了。”
“不相信我吗,哥?因为蓝焱已经销声匿迹了三年所以觉得不可能吗?”始源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挑挑眉继续说,“我一开始的打算可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更何况,蓝焱的卧底可不止我们……”
不想再在英云的面前争吵,正洙没有继续听始源说下去;另外他也发现两个穿着黑西装的陌生男人走过来,应该也是来看望去世的朋友的。在外人面前争得脸红脖子粗到底欠乏礼貌,正洙噤了声,示意始源一起离开。
“不再待会儿吗?”始源牵住他的手,问道。
“不了,”正洙对自己方才恶声恶气的声讨感到抱歉,回握住他的手,一不小心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就说不要陪我来的……”
始源也理亏的气闷,跟来时一样默默跟在他后面离开。
经过那两个黑衣男人的时候身后的始源短促的叫了一声,正洙一只手抓了个空,慌的回过头就感觉被什么湿湿的布紧紧地捂住了口鼻,刚要挣扎着摸出袖口的匕首,意志就已迷迷糊糊的涣散过去。
昏迷前最后一刻竟还隐隐期待谁会像骑士一样的出现。
……呵,别作梦了,朴正洙。
就算那个男人活着,他也不会救现在这个万劫不复的你。
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正处在陌生的环境,脑中昏昏沉沉的,想揉揉眼睛发现手被绑在背后,脚也被捆在一起,整个人麻袋似的被人丢在了墙边。空荡荡的仓库一样的地方,没有人看守。
庆幸了一下好在是麻绳不是铁链。正洙一面不动声色的滑出袖中的匕首割开手腕的束缚,又解开腿上的。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至少没在昏迷时受到什么虐待。
左边墙上有一扇铁窗,可是太高还有护栏。没有其他的出口。正洙实在有些头痛,这三年来因为始源的担心他被调到了档案组一直做着整理文案的工作,照理来说不会得罪什么人才对。
门外有了点动静,正洙屏住气,捏紧了手中的匕首,猫身靠近紧闭的大门,外面紧接着就是开锁的轻微声响。
凭感觉知道有三个人,本想等人都进来了再趁其不备逃出去的,不料还没等人进来就听到对方一声:“别躲了。”
像是以前某一个场景里,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一眼看穿自己自己为是的恶作剧。
一时间来不及多思考,只顾着懊悔许久没有出任务身手肯定大不如从前,却也没办法的从避身处现身,向着第一个人就不管不顾的一拳打出去。
因为之前被药迷昏的原因,本来就生疏的拳脚功夫现在显得更加虚浮无力。一拳被轻易接住,手腕被毫不留情的一转压在背后,自己几乎都能感觉到骨头轻微错位的“嘎啦”一声。
处境不利,正洙迅速伸出脚想绊倒对方,不料被他一个闪躲自己反而跪在了地上,被抓住的手腕因为方向问题被扭转的几近脱臼。正洙疼的“啊!”了一声,竟然感到那只手愣了愣力量减了大半。正洙来不及想为什么,趁着这个空当站起来,反转过他的胳膊一面将匕首迅速的朝对方刺过去。
时间好像就这么静止了一样。
正洙踉跄着后退几步,脸变得苍白。匕首的顶端没入男人的左肩,血顺着木制手柄滴在地下。
“你们都不挡的吗?”男人苦笑,问后面两个黑西装的男人,“我雇你们干什么?”
一个男人斜着眼反驳他:“你躲不掉吗?”
“应该没有大碍,”另一个男人也接话,“一会让在中帮你包扎下就可以了。”
男人无谓的耸耸肩,牵扯到伤口模样古怪的倒吸了口冷气。歪头看了看那匕首,竟朝他笑了笑:“还是同一把吗?”
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正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英……英云?”……
这是什么戏码?——人鬼情未了吗!?
深灰颜色的毛衣,浅浅的v领,还算贴身的设计,好像确实是他会喜欢的风格。
头发好像比三年前长了些,少了那个时候属于kkng年少嚣张的戾气,多了点属于金英云的温和柔软。
……好像长胖了点?
金英云把新买回来的盥洗用品一一摆在原先单独一套的旁边,头也不回的取笑他:“看了半个小时了还在看吗?”
正洙缩在床沿抱着大大软软的抱枕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所以观察出什么端倪没有?”他理完了所有东西,落落大方的过来坐在他旁边,又不怀好意的开玩笑,“还是要让你感受一下我的真实性?”
正洙又往边上缩了一缩。在此之前,他是绝对的无信仰者,崇尚无鬼神论,相信一切恐怖和神秘都能从科学理性的角度解释和剖析。可是现在……
老天,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行刑的场面,但是报纸上网上到处可见当时的画面和新闻报道;更何况,入狱三天就实行了枪决,他怎么有可能脱逃?
“正洙……”看着他复杂的眼神,英云无奈的叹口气,捉了他的手强迫着放在自己一侧脸上,“你看,正洙,我有温度,是活着的,还是你的金英云。”
那种令人信服的魔力,就算他说地球是方的人是没有心脏的也能轻易被人们所接受的魔力,好像一如既往的存在在他身上。
正洙愣了愣,蜷着的手指终于松开来覆在他侧脸。即使有了时间的遗忘仍是闭上眼睛就能用指尖描绘出的棱角和轮廓。
“现在相信了吧,”英云笑,“怎么几年不见,胆子就小成这副样子了?”
正洙这才也随着他傻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扑哒扑哒掉在怀里的抱枕上,晕成一块一块的,三年来的思念。
“傻瓜。”这样说着,不自禁张了手把他揽到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肩背。
怀里人终于不可抑制的开始呜咽,眼泪像源源不断的水龙头一样温温的濡湿他深灰色的毛衣,却像烙铁一样,烫伤金英云沉寂了三年的心。
一次欺骗换一次欺骗。一次背叛抵一次背叛。
就算我们扯平了。
我不相信你,但我原谅你。
chpter17秋分
chpter16
key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话来吓唬他?——by金基范
因为连我也看不下去了,我同正洙走得这么艰难但至少知道彼此相爱,他却从来不知道你爱他,亦不知道他爱你。——by金英云
啊……头好疼……
皱皱眉,后手边窗帘似乎被拉开的样子,冬晨的阳光格外温热的洒在身上,即使闭着眼也能觉察到那刺目的光。
翻个身,左边空空的没有人,手伸过去摸摸就连被褥里面都是凉的。
就像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春梦,如果忽略掉身体上明显不适的话。
抬头看看墙,已经十点多了,懒懒的还是不想起床。太阳也似乎刚睡醒一样打着呵欠又躲进厚厚云层背后,散发出的阳光模糊温软。
所以此时的朴正洙也不会知道,他的金英云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生死悬殊的做一场不知输赢的博弈,也不会知道金英云到底是以什么作为不会倒塌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一定要赢。
“哟,今天吹得什么风,”李秀满抬头笑道,“怎么,蓝焱的新旧主人商量好了来寒舍叙旧吗?”
原本从容不迫的金英云在看到李秀满对桌盘腿坐着谈笑风生的key时微笑僵了一僵,很快又恢复镇定。
“李老板,冒昧来访。”
key先是一惊,凉凉瞥他一眼,明显变了表情。“呵,”冷笑着抿了口茶,“这不是我们已经去世的金大哥吗,怎么死而复生了也不跟弟弟们说一声。”
金英云也沉了脸色,他从没想过key会来到这里打破他原先的计划。叹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key哼了一声,转头道,“看来李老板是诚心不想和我们做生意了?怎么还约了不相干的人来……”
一直沉默的钟铉也开口:“既然李老板有贵客来访,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才不走!”key拍掉钟铉拉他的手,嚷道,“凭什么又是我们走!”
“key……”
李秀满笑而不语的自斟了杯热茶,垂了眼一抹疑心一闪而逝。
“算了算了,”还是英云先退了步,朝李秀满浅浅鞠了躬,“来得不巧,还是改天再来拜访吧。”
李秀满点点头表示默许,转过身,key冷笑着讥讽道:“通缉犯爱上警察,还真是感人啊。——钟铉,你真该庆幸当初那只狐狸精算计上的不是你,不然可是会被反咬一口,把你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你想干嘛!”
金英云两手紧紧攥住他衣领,额角隐隐青筋爆出,“我才该庆幸当初没有被你楚楚可怜的假象骗到……不这么刁钻刻薄会死么?啊?你会死吗?”
“哥你放手!你在做什么?!”钟铉看不得key被这样欺负,想也不想掰开他手重重推开他。
key脚下一个趔趄被钟铉收进怀里,挣扎着咬牙切齿的叫道:“会死!会死!——三年前要不是我拉住钟铉珉豪不去救你!我们早就死过了!!……”
英云闻言呆愣住,跌坐在墙角一时无言以对。
李秀满镜片后隐藏着的狠厉双眼这才满意的透出精光,放下手中茶杯,假意劝道:“都是一根绳上的人,何苦大家都为难呢。——来来来,强仁你也坐下,大家坐坐喝杯茶,以前的恩怨就都算了啊。”
钟铉不自然的接着他的话笑笑,安慰性的拍拍key,拉了软垫示意金英云也坐下。
见场面缓和了一些,李秀满这才悠悠发话:“不知蓝焱旧主这次光临寒舍,有什么要紧事啊?”
——是来取你性命的。
原本都想好的英雄台词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不可出口,不然单是key一个人在场就足以引发混乱不能收场,更何况钟铉视key如命断不可能任他在这里冒险打斗。
英云只好礼貌笑道:“小辈想找一个人,不知道李老板可否愿意帮这个忙。”
“说吧。”
“金丽旭这个人……起先也是李老板手下的吧。”这么问着,估摸估摸时间,允浩在中应该正在李秀满书房破解资料的密码锁,现在没有办法动手挟持,无论如何也要挨到他们拿到资料的那一刻。
“是有过这么一个人,”李秀满丝毫不隐瞒的笑道,“倒不巧几年前没了。”
“……没了?”
“要么死了要么就失踪了,没有见到过尸体,——不过应该是死了的。”
“这可说不定,”key不咸不淡的插了句嘴:“这不眼前还有一个死而复生的例子呢。”
“哎,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死而复生也是得看本事的,”李秀满哈哈笑道,“不过倒不知你们原先的大哥对我们小小s这么有兴趣。”
“不过只是想打听一个人罢了。”英云推脱。
“不见得吧。”
门外传来隐隐打斗的声音,英云松口气,却见李秀满悠然自若的把玩着青瓷茶杯没有一点惊慌,key不觉与钟铉对视一眼。
“看来不只是金丽旭,我s的两块头牌什么时候也皈依你门下了?”
李秀满话音刚落,和式的房门被一下粗鲁拉开,在中先怒目圆睁的冲进来,又被随后的允浩拉住,目光与金英云相对又迅速避开。
“李秀满!你以为你耍点花招就能保命了吗?”在中甩脱开允浩却又被李秀满身边两个人拦住,斥道,“kijejoong,不得放肆!”
“李秀满老师,”允浩护住在中,沉沉开口,“念在年幼时你救我和在中性命一场,我们不会把你交给他们,保护你逃到国外也可以,——只要你把证据交出来。”
“呵呵,”李秀满不置可否的笑笑,“好小子。”
英云也顾不得其他,问在中道:“你们没找到资料?”
“被这老头掉包了,”在中哼一声,“不过有什么关系,政府最后也只是要他的命而已。”
“想要我的命?”在中的态度还是触怒了李秀满,茶杯重重顿在桌面溅出茶水,“就凭你们几个,也敢来要我的命?”
拍了拍手,茶室两边的门缓缓拉开,李秀满的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
“别以为就你们暗中安排了人,哼,我倒要看看,你们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过家家似的能干出什么名堂!”
两边都是在中允浩十几年来共同接受严酷训练的杀手,每个人都携带了枪火,面无表情的站成一排。英云皱眉向他们看看,允浩只能叹口气。——虽说是呆在同个组织近二十年,可是这些人都秉性嗜血冷酷,又被李秀满训练的六亲不认百毒不侵,说实在的真没有多大把握取胜。
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看看在中,又看看金英云。
那么,就向前走吧。
房间里忽然响起铃声,正洙咬着指头四处找找,忽然想到似的扑到床上,果然发现了靠枕底下金英云的手机。
唔,又没带走呢。
淡淡的浮上不安,记忆里他总是在有重要事情的时候不爱带上“无关紧要”的东西。
铃声还在继续,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并没有备注。——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金英云从以前就不喜欢把别人的号码存入手机。
在自动挂断之前还是接了,“喂,请问哪位?”
“我是徐珠贤。我在艺声哥的通讯记录里找到这个号码,哥一大早就不见了,可是什么都没带走,是回国了吗?”
彼端是轻轻的女声,正洙听闻消息一愣。
艺声……金钟云,回国了?
如果早几年的话这个消息实在不足吃惊,经历了那么多像是沧海桑田,几乎都要淡忘掉一些人一些事情。
自从当初他被强仁派去日本代替他正主的位置,正洙起先和他隔半个月通一次视频。慢慢钟云那边出了些问题,只偶尔互发两份邮件胡乱谈谈最近发生的事情,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却避而不答。再后来强仁入狱,正洙被始源接去警局总部,两人这才彻底断了音信。
算来已经近四年,后来想想也许所有理由只是为了搪塞,钟云心里根本不想回来。
那这次……
匆匆挂断了电话,脑中塞满各种乱乱的猜测,电影一样的交替变化着。又回想起昨晚他在自己昏睡过去之前那句低低的“对不起”,语气间不知道为什么像有重重的秘密和不为他所知的决定。
“喂,金强仁吗?”
“始源。”
“……哥?正洙哥吗?”
“英云在哪里?……你肯定知道,快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赶到的时候却也看见始源在那套与周边景色格格不入的和式院落的门外徘徊着,显然是在他挂了电话后匆忙赶来的,见到跑过来的他立马上前将他拦住。
“哥,正洙哥!——你想想看他会让你进去吗?你这样冒险根本不能帮到他反而会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想他死吗?!!”
正洙终于减弱了挣扎,越过始源的肩膀愣愣望着眼前那扇紧闭的木质大门,上头镂空雕刻着和风浓郁的古老神话,“始源,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始源低声劝他:“强仁哥不会出事的,哥你相信我。”
“你知道是吗?”正洙闻言转过身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始源你告诉我,我就知道当初他不可能这么容易活下来的,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对不对?”
“哥……”始源无奈抓住他手腕,再往下就一如既往的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万一有人出来就糟了,哥,我们先去车里,我解释给你听。”
【昏沉了大半日,等到被墓园的管理老伯叫醒的时候已经到晚上,刺眼的手电筒光后面管理老伯瞪着眼睛一脸惊恐。含含糊糊的编了个晕倒的理由,始源揉着后脑勺心中默默咬牙切齿的离开。
深夜回到家,一路上思来想去的——到底是该当做刑事案件装路人打112报警还是直接向上级汇报,仍然没有结果。报警的话,以地方警局的速度不知道要过多少时间才能得到消息;但是向本部汇报估计也没人会上心——以第一名毕业的特警遭莫名劫持,朴正洙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最后自然还是选择冷眼旁观的人多一些。
正苦恼的时候握着的手机却有了来电,始源心想也许是绑匪于是急急的接了,却在听到声音的下一秒有了完全上当受骗的感觉。
“始源,别担心正洙了,他在我这里。”
“……金、金强仁?”大脑当机了几秒,始源来不及思考话就比反应快上一步的蹦了出来,“你……你不是死了吗?!”
那头轻轻笑了笑,又说:“那就当我死了吧。”
确实是金强仁的声音无疑,就算是有人故意伪装成他也没有任何好处。始源这才缓过来,没好气的问着:“哥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他在我这里还能被怎么?”那头又笑笑,忽然说道,“比起担心朴正洙,不如担心一下你的基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始源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下意识的神经绷紧道:“你把范范怎么了?”想想又不对,直懊恼就这样掉进他挖好的坑里,想救哥不成反而让他抓住了把柄。
“key发现了他是卧底了。你也知道,他对卧底,一向痛恨。”
…………】
“基范也是警察吗?”正洙平复了心情,打断了他好奇问,“怪不得上次他发现我是装病也没告诉英云。”
“不算是警察吧,他早几年前就进蓝焱了,”始源解释道:“只是被本部雇来做事的,范范本来就是医生。”
正洙点点头,又说:“所以你去那里找他了吧。——基范还好吗?”
始源笑笑,避而不答,只说着:“我偏题了,应该和你先解释强仁哥的事情。”
【这些事情也是始源后来得知的,他带着质疑去问了驻韩国分部的警部长高山,高山见他已经知道也不再隐瞒,把事实枝节始末都原盘托出了。
kikng这个名号,不止是在这条道里被各路人马所熟知,其余人例如行商的、从政的,也因为和道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牵连,大多也知晓蓝焱有个年轻厉害的首脑,甚至连带着朴正洙神乎其神的传为“警察和罪犯历经艰难险阻终成爱情正果”的感人故事,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
不得不说的却是韩国政府的政员们也被这些美谈吸引住,联系了他们分部的boss和强仁所在的永登普监狱决议要秘密培养他。——当然,这也只是个玩笑话,金英云小小年纪白手起家广招贤才造就了现在独占亚洲黑道鳌头的蓝焱,靠的完全是自己的本事。韩国政府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了这么一个决定,多少也是有了冒险,但是个中内幕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因为说到底,在韩国,除了蓝焱,还有一个被政府视之为眼中钉、先除之而后快的狠角色,那就是李秀满的神秘杀手组织——s。
联结第二敌人打击第一敌人,再将第二敌人拉为己用的战术当然众口一词的赞成。尽管崔始源那里的上级们个个心生闷气却也不好反驳什么,毕竟他们带着一次比一次多的人行动了不下五次却次次以失败收场,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缄默。
再者,政府的手段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压得住的就用正当手段去对付,好给自己落下个英明神武骁勇善战的好名声;至于明里头对付不了的,就要用到组织里的人。别以为只有黑道有成群的蒙面杀手,政府手下的杀手也许不多但个个精良,专门用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恶制恶以战止战的。这样说来,金基范其实也是这组织里的一员,不过比起在身手上着重培养的杀手,他只是一名需要演技的职业卧底罢了。
本以为金强仁是个难说服的角色,政府高层亲自携带着谈判高手出面,预备打一场持久性的精神战,却不想金强仁爽快的答应了。
大家只当他是大难当头,想要首先保住性命,都不以为意。只有强仁知道,他无论如何还不能死,因为那个人还欠他一个解释。
政府很快就做出行动,先是用一个无关紧要的死囚代替了他实行枪决,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放他出狱“将功补过”,派给他人手要他剿灭s的老巢。】
“政府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正洙皱眉,s组织的名声他当然不会没有耳闻,只怕英云这次任务险阻重重。
“我们没有他们犯罪的证据啊,就算是前几年道上接二连三的大人物猝死,我们虽然心里再清楚不过是s的杀手受雇完成的任务,可是我们一点都没有证据,”始源说着,“一点都没有。”
没有犯罪动机也没有把柄,就法律上来看s就是一家低调的小型公司,如果就这么贸然逮捕审讯,国家政府势必会受到不明就里的大众的质疑和舆论。
“那也不能让英云……”
“金强仁就是在这条路上摸爬打滚过的,组织里没人会比他更熟悉s的内部模式,更何况这是他活下去的最后一个机会。——哥。”
正洙咬着下唇不再言语。
“哥,”始源继续说道,“不要再感到委屈也不要再无谓的担心了,比起那些,不如坚定的相信他会胜利吧。”
英云慢慢后退到门边,被允浩拉住准备拉开门的手。“哥,”顿了顿,“别出去。”
一眼望过去,就算房间里的人都面无表情的随时能拿枪抵住自己的太阳|岤,但毕竟都是一个组织的人,允浩在中自然能看得出其中少了哪些。
“阻击手,”在中皱了眉也难掩担心,“出去更不可能成功。”
一场战役,占据了制高点的那一方必然胜利。就算有小比率的打破必然的机会存在,他们人数不够多对地形也不够熟悉,在种种方面都很难有优势。出了这道门,非死即伤。
更何况,一旦出了门就更不可能取李秀满性命。
英云淡淡笑了笑,不过还好,早就对s老板的狡猾阴狠有所耳闻,所以来之前让允浩在中和自己一样在里面穿了简易防弹衣。再不利也能多撑一会。
这样想着后面的在中已经不动声色的掏出枪一个箭步冲上前,被人眼疾手快的一个手刀砍在手腕,一枪发出去,打中李秀满左手边的青瓷花瓶,碎片和水迸溅开一桌子。
“在中!”允浩从背后绊住他人将人狠狠摔在地上,手一折夺过他手上的枪,转身扔给没有武器的英云。
一场混战,三间墙被打通的房间仍然显得狭小,比起用枪,近身博斗的实力显得更为关键一些。以及暗器。
在中袖口一抖手中多出五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向首座的李秀满扔去。差半米的时候却被人跳进来横空挡过,五根银针齐齐没入胸口,栽在地上。
“愚忠!”在中见状不由恨恨的骂了一句,刚要不解气的再踩一脚,身后逼近一阵冷风,在中赶紧一晃侧让开身体躲过一颗子弹。
再看时金英云左臂被打中一枪,袖口染上一片血迹。后面一个人对准了他举起枪。
“小心!”朝他大喊一声却分不开身帮他,盯上自己的人就有好几个,一边允浩的情况还好却也逐渐陷入不利。
英云听到他的提醒迅速回身朝后扣下扳机,却先一步被子弹打中胸口。气急的又按了按,仍旧是空枪。
允浩也担心的朝他那里看过去,英云只能苦笑。
这样就凭他们三个人……
完全没有胜算。
后果想都不敢想。
英云啊,英云啊。
我在等待你一如那天死而复生般的平安回到我身边。
chpter16霜降
chpter17
本来还想借这次机会好好让金强仁那混蛋对我感恩戴德的,如果不是你那么笨的话,我早就能成为这场任务里的英雄了!……别给我一脸高兴地说抱歉!——bykey
……抱歉。但我真的很高兴竟然有这么一天能成为你的软肋。——by金钟铉
“等等,”李秀满摆摆手示意人把抵在金英云太阳|岤的枪挪开,假意训导道,“客人还在这里,打打杀杀的,不是显得我们太没礼貌了嘛。”
“李老板大可不必这么想,”key冷冷扫一眼被制在椅上的金英云,后者只是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们这个过去的大哥啊,做了太多对不起蓝焱的事情……”
地上被压住肩膀被迫半跪着的允浩蓦地抬起头,不安的看向金英云。钟铉也不可置信的转头看身边的key。
key站起来,不像是在玩笑的样子,向那个被李秀满斥退的手下伸手道:“不如,把枪给我怎么样?”
在中愤怒的挣扎开来,却一人不敌众手的重又被制住,一侧脸压伏在桌面,不甘心的双眼冒火似的瞪向李秀满。
那手下和李秀满对了个眼神,拿着枪的手往前送了送又收回来,迟疑着到底该不该交给他。key笑一声,趁其不备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枪,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下一秒就抵上李秀满的头。
金英云抬了头,看看他,忽然醒悟似的松口气笑了。
“你……”李秀满大惊失色,不出半秒又扭曲的阴阴笑了,提醒道,“你杀不了我的,看那里。”
顺着李秀满带着得意笑意的视线,原先位置上的钟铉已然被人用枪抵住了后心。key拿着枪的手不稳的晃了晃,又赶紧攥紧了死死顶在李秀满的脑门上。
“你要是敢动钟铉,我就要你们老板陪葬!”
“这么想可不对,”李秀满古怪的僵直着脖子,向着咬牙切齿的他劝诱道,“这件事本来跟你关系就不大,既然这个人对你这么重要,何苦为了什么朋友义气冒这份险呢。”
钟铉,钟铉。
看向他的时候几乎委屈的都要哭了,几乎都想一把扔掉枪拉着他说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吧。金钟铉咧开嘴故意丑丑朝他笑着,好像在说,key,不要输。
不要觉得委屈,你做的事情是对的所以不需要感到抱歉和后悔。这个时候,除了我谁都不要去相信。
不能输,不能输。
冷汗从鼻尖滴下来,key感到自己的心脏慌张的都要从口里蹦出来。他明白,这样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若非短时间内有支援前来相助,否则此时此刻,再进来几个s的人就有可能从自己手里救出李秀满。一旦这个人质没了,就更不可能再取得胜利。
门外的警笛声像是耶稣复活的福音。
“高山先生?”看到是日本的警部长,始源从车里出来叫住他,“你们怎么来了?”
未等高山回答,同区的一个同事欢快的插嘴道:“证据到手了,可以合法缉拿那老头咯!”
“有证据了?”
训练有素的武警从车里接二连三的跳下来冲进s的大门。
正洙不明就里的从车窗眺望向外面,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揉揉眼,那人又隐入了越来越多的警车后面。
——呵,金强仁。
资料可不是那么容易破译的。赶快找到我的丽旭。
金英云出来的时候正洙迅速从车里钻出来奔跑过去,金英云配合的展开双臂把他抱进怀里。
因为拉扯到简单包扎过的伤口,血从衣服布料里渗出来,骇人的顺着手腕流下。可是他们谁也不在乎。好像如果不这样紧紧拥抱着,伤口反而会更疼似的。
key定定看着那拥着的两个身影,想别开视线的时候却一头撞进身后钟铉的怀抱。
“这样就不会嫉妒了,key,”钟铉笑着把他的脑袋固定住闷在胸口不让他脱逃,“如果你嫉妒的话,我也要嫉妒了。”
挣扎着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禁红了脸又红了眼眶。
“谁嫉妒了。”他闷闷的嘀咕,不自然的抬高了手小心翼翼环上他的腰。
现在想想刚才的情景才觉得后怕,手抖得都没办法停止下来。
其实心里怕得要死,都不知道这漫长的五分钟里是怎么摆出一脸凶狠的样子一直等到救援来的。
所以钟铉,钟铉,多亏你没事。
路上正洙坐在旁边,低着脑袋闷闷的没有声音,英云躺在狭窄车厢里的医用简易担架上,侧过去伸出手努力去够他的脖子。
“怎么了?”正洙这才停止了拨弄指甲,抓住他的胳膊面色不善。
“正洙,”顿了顿,“你躺下来好不好?”没头没脑的这么说着,怕他拒绝又央央的补充了句:“我想抱抱你。”
正洙无言看着他,松了手。
……真是,恶心死了。
心里像这样嫌弃的想着,却默不作声的从位上下来和衣侧躺到他身边,在窄小的担架上把他受伤的那只手臂翻过来搭在自己身上。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鼻尖冰冰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丝尖锐的酸。
“正洙,”英云笑笑,另一只手把他脑轻轻袋塞在自己肩膀,“正洙,不要哭。”
那么熟悉的语气。
听他说正洙啊、正洙啊。
不要放弃。不要难过。不要担心。也不要哭泣。
正洙别过脸双手默默揪紧他的衣领,好像小孩子一样在夜晚躲在黑黑的被窝里安静的抽泣。英云几不可闻的叹口气。
唉,正洙,我的正洙。
你瞧,你怎么总是哭。
这辈子我欠了你那么多那么多眼泪,都不知道要还几个来生。
过了会他闷闷的推推他,见推不开狠狠瞪他一眼,“快到医院了,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他的眼睛还是盈盈的蒙着一层湿意,鼻尖红红的,就算故意摆出凶凶的样子还是显得可爱。英云替他偕偕泪,笑问:“我们不是一直这个样子?”
明明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只是走过太多坎坷。
正洙不理他,揉揉鼻子,忽然又说:“我今天好像看到钟云了。”
“哦?”
他哼一声,说:“就知道是你让他回来的。”
英云呵呵的笑,换了个姿势松开他把他的手裹在掌心。摩挲了一会儿,开口道:“什么时候找钟云一起聚聚吧。”
正洙看着他,想问什么终没有开口。
反握住他宽大的手掌,低头笑出嘴角一弯倾国倾城的轻浅梨涡。
虽然还欠我一个解释。
……但是不准备索要了。如果终于有一天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会睁大双眼很安静很忠诚很感谢的听着。
在正洙横着眉毛的强烈要求下金英云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住院观察一个礼拜,此时正像个不小心开车撞到树的倒霉鬼一样打着丑丑的绷带靠在床头。三天来正洙看着他穿着浅蓝格子的病服乖乖输液的样子总是不由的掩嘴想笑。
登记住的是普通病房,一间不够宽敞也算不上狭小的屋子,左边右边都还有一处位置,分别是一个男孩和一个酒后驾车折了腿的中年男人。因为政府的特别关照,金英云手术后就被转到这个病区,只做是骨折事故低调对待,对之前其余事情难得的一概缄口不谈起也不过问。
“——哥哥!”
正洙削梨子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邻床的那个小男孩好像有家人来了,是个很帅气的男人。——事实上,无论是从他身上穿的印着t图案的灰色卫衣、或者笑起来露出的两颗尖尖虎牙来看,比起男人分明更像邻家大男孩一些。正洙不由得多留意了两眼。
“当心削到手。”英云换了手中另一面报纸浏览,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哦。”
恹恹的应了声,把削好的几个梨子在盘子里切成片递给他。又分别给了旁别的小孩子和无聊看着电视广告打哈欠的男人。白嫩嫩的生梨在透明盘子里一片倚着一片甚是好看。
“真是谢谢。”邻家大男孩转过头朝他笑着道谢,正洙含笑摇摇头。
金英云把生梨片嚼的稀哗作响。
外面的护士象征性敲了两下门后走进来,见小男孩有家人正在说话就跳过先过来关照了英云。
“感觉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英云回着,折了报纸递给正洙放起来,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