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单身时尚守则

单身时尚守则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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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脱离幼时就不曾被女人帮忙洗澡,光想着那幅暧昧画面他便浑身冒起热气,真不敢相信于觅竟能这般坦然……

    “你该不会真把我当成了尸体吧?”

    他这话其实只是自嘲,不料于觅听了浑身一颤,僵硬地转过身来。“不、不行吗?”若不这样催眠自己,她怎可能若无其事地替自己的男人洗澡啊?

    何况这男人身材好得要命,分明的肌理让人很想摸上一把,她脸色胀红,表情超不自然,单行尔瞠目望着,这才意识到于觅的无动于衷原来全是装的!呼,还好还好,他差点以为这一砸,连男性魅力都跟着砸掉了。“哈哈哈,觅觅,你真可爱。”

    他从背后环抱住她,感受她纤软身躯乖巧在怀,真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来到义大利,来到他的身边。“现在真觉得我衰得好,被抢、被砸都值得了。”

    “神经。”他温度熨贴,震得她心麻麻的,如遭电击。这人就不想想她为这事多紧张?

    气氛忽地跟着莲蓬头洒出的热水一块儿冒出热气,于觅上身只着一件t恤,单行尔则是全身裸露,下半身围了条毛巾。他身上的温度既高且热,不容置疑地熨贴在她身后,于觅浑身发软,一股臊热感自脚跟攀爬而上,连带染红了她的耳朵,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你到底要不要洗?”

    “要啊。”他低低一笑,吐息全拂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明显感受到她娇躯一阵轻颤,这使他逐渐亢奋起来。“不如一起洗?”

    交往快两个月,不是没有过肌肤之亲的机会,但奇异地就是一直没走到那一步,也许他们都在等,在等一个契机,告诉他们相爱的时候到了。而眼下,人在异地,他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羞涩得让人想咬一口的甜蜜模样,他唇瓣轻贴上她软嫩耳际,细语道:“听说人在遭逢意外之后会变得特别亢奋,大概是与生俱来想留下后代的因子作祟……”

    “这、这是什么谬论……”她呼吸变得困难,多进少出,单行尔紧贴在她耳畔的嗓音像是掺和了麻药,她紧张得连指尖都在发抖,肌肤泛起阵阵疙瘩。

    “我身材不错吧?以前一被你气,我就吃一堆甜食,然后跑去健身房慢跑,你不想多摸摸?这可是托你的福练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贴近她,他的亢奋抵住她,使她灰眸湿润,浑身泛软。尽管穿着衣服,却感觉快被他的体温烧融,他身上的热度吞蚀她所有防备,她如步云端,意识朦胧,可仍惦记着一件极重要的事。“你受伤……”

    “我知道,所以你得配合一下。”单行尔呵呵笑,吻吮住她残余挣扎,满意地听见她温顺喘息,浑身如弦绷紧。他大掌逐步探入她衣内,恍如弹奏,期待自己与她共谱一首极致欢悦的乐曲。“人家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还没看见你的花,我可舍不得死。”

    “笨蛋……”她剩余的挣扎有气无力,要说完全不想,那是骗人的。

    她属于女性的感官在这一刻颤动着,想被他拥抱、占取的欲望一点不假。他攻势猛烈,她没法再做无谓矜持,莲蓬头自手里滑落,喷洒的水弄湿了她和他,他身上还缠绕着保鲜膜,这实在有点好笑,在这种情况下做嗳?感觉好荒谬,可她身子仍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

    原来不只是遭逢意外的人会这样,包括他的另一半,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她只想好好确认他的存在。于觅不再被动,转过身主动褪去衣物,单行尔目不转睛地盯视着她展露的一切,她像个女神,白皙的肌肤泛着光,而他是她最虔诚的信徒,他愿奉上一切膜拜她的美好,即便她身上有伤,他会用爱,替她治愈。

    于是他看见了她的荆棘,自她柔软滑润的小腹一路延伸至大腿。那荆棘变化着角度,往她腿根隐没,他目光热了,想像里头开着花,那使他兴奋。他吻上她的荆棘,刺很柔软,却扎进他心底,他可以想像她刺青时的痛,他以唇送上抚慰,但愿她已遗忘了痛苦。

    于觅的腿如他所想像的一般修长匀称,光洁的腿肚如上好白玉,他自脚踝细抚而上,每个动作都放得极轻极慢,怕要弄碎了她。“你是我看过最适合穿alexander的女人。”

    于觅一颤,那无比熟悉的名字挑动了心底某个最敏感的角落,但这一刻,她只想要让自己专心感受他。“我不介意现在穿给你看。”

    她扬唇,灰眸闪动挑衅,俏皮得在瞬间震动了单行尔的心房,他为她彻底心动。“我承认我有恋腿癖,爱看美腿穿牛仔裤,不过……”他一笑,吻住了她。“我现在更爱看美腿脱下牛仔裤……”

    他以吻确认她的一切,一路往下,紧贴着她敏感伤处,终于吻进那荆棘的深处。于觅肤色润红,身子下沉,瓷砖地被水弄热,她喘息着,迷蒙地睁开眼,看见他健硕身躯覆上,他说他这副身材是托她的福练出来的,那她真该多气气他。

    男人的肌理曲线如雕像般优美,于觅看得心悸,眼底却被那些伤口刺疼。她隔着那层透明薄膜亲吻他的伤,分明感受不到,单行尔却觉得一阵热潮自她吻过之处蔓延,如麻药般一下子灌注了他全身。

    “哪……给我看。”

    “嗯?”

    于觅迷蒙抬眼,疑惑微启的唇被含入,被轻轻吸吮的感觉很舒服。她下意识吐舌回应,却在听见他下一句时,差点咬断了舌——

    “给我看……你的花。”

    他一字一句,紧贴在她耳畔,灼重的呼吸几乎使她以为耳根着火。他的要求太羞人,于觅办不到,只是猛摇头,她湿润的发贴在脸侧,单行尔将水关上,带着水气的掌扳过她发红的脸,亲吻她红艳得近乎要滴出血来的唇。“给我看,好不好?”

    于觅摇头。

    可她的抵抗在此刻只显得柔弱无力,她可以感受他留连在她荆棘之上的抚摸,一路绵延至根处,他热暖的棕眸底映着她柔弱姿态,隐含恳求与执着,她嘴硬心软,压根儿无法拒绝她深爱的男人,只能咬牙敛眸,在他眼前彻底敞开了自己。

    她紧紧揪住他手臂,脑昏胀热,近乎晕眩,指甲用力地陷入他肉里。于觅不敢正视他脸上表情,以至于错过了单行尔眸底泛现的惊艳。

    那是一朵艳红似血的玫瑰,张狂地烙印在她大腿内侧一个极为私密的位置。

    单行尔不敢置信自己看见的,那花太美,美得慑人心魄,他以掌抚过,触感如他想像的一般温润美好,彷佛一捻即会溢出蜜水,诱人啜饮……

    “够了吧?”于觅快哭了。

    “还不够。”他说,并执起她欲遮掩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

    那姿态极其虔诚,单行尔膜拜着这份爱,为此屈膝,甘愿为她献上一切。他俯身吻上她的花,细心地照料着每一片艳红夺目的花瓣,感受着她最为细密的颤动。“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于觅落下泪。

    她从不觉得那花多美,刺在那里,是因为不想看到,彷佛提醒自己的期望多蠢。可他以这么真挚的口吻送上赞美,彷佛她真的因此而变得漂亮。她终于不再觉得羞耻难忍,决定毫不保留地将自己交付给他。

    于是,单行尔摘下了这一朵玫瑰。

    摘拔的过程尽管有着痛楚,骄傲的玫瑰为此哭湿了花瓣,却不曾开口吐出一句拒绝。他只能以吻安慰,将她的根默默栽种在他心底,但愿今后她不再受风雨摧残,他会极尽所能地呵护,给予这朵玫瑰爱的能量。

    她为此不再孤寂,世界因他而暖,在他的怀抱里,找到了自己长久以来寻觅的归属。

    醒来的时候,于觅脑中一直想睁眼之后的第一句话,应该要说些什么。

    她身畔的男人早醒了,心情极好地伴随着窗外的日光哼着歌,她微微睁眸,听他一边哼唱一边泡茶。他裸着上身,下身套着棉裤,于觅忍不住打量他在光线洗礼下显得紧实优美的曲线,还迷糊着的脑袋逐渐忆想起昨日种种,瞬间烫红了脸。

    意识越来越清晰,问题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到底情人们第一次发生关系后的隔天都是怎样面对对方?再来一次?她该发表一下感想吗?坦白说,在浴室让她的背好痛,之后改到床上有好一点,只是腿被拗得很酸……

    她脑子乱糟糟,一堆糟糕画面,决定在自己能好好面对这世界之前先装睡,倒是单行尔走了过来,坐在床沿,手背轻抚过她明显泛红灼热的脸。“要红茶还是咖啡?”

    可恶,他早知道她醒了!“……红茶。”

    “好。”单行尔哈哈笑,起身走往桌前拆开茶包,语调若无其事。“今天想去哪里?米兰我来过几次,还算熟,可以当不错的导游。”

    茶包被热水浸烫出香气,于觅缓慢地直起身来,没想到她烦恼了这么久的事居然就这么自然地被带过,她忍俊不禁,单行尔端着茶杯走过来。“笑什么?”

    “没事。”她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嘴里的酸味被红茶的香气冲淡许多。她上身套着他的棉t,有些松垮地露出半边肩膀,这令她再度意识到她与他的不同。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坚硬,她柔软,却能如此相合得毫无罅隙,于觅只觉这真如一种奇迹。

    单行尔在她身畔坐下,瞅着她专注思索的脸,看她此刻穿着他的衣服,喝着他泡的茶,胸臆间充塞的满是感动。他自然而然以指腹抹去她眼角的脏污,于觅一惊,差点打翻手里的茶。“你、你不嫌脏啊?”

    “why?”单行尔仍端着一脸俊美笑容,形状优美的唇吐出来的字句却差点让于觅喷茶。“反正我昨天都舔过你那么多地方了……”

    “你信不信我拿茶泼你?”

    于觅说得出做得到,单行尔立刻投降。“我是伤患!”

    “你这么有体力,我看是痊愈了吧?”

    她一个白眼瞪去,单行尔随即抱住头。“痛痛痛痛痛……我头开始痛了。”

    最好是!于觅好气又好笑,拿他这无赖没辙。她饮尽茶水,干渴多时的喉咙终于受到滋润,不再那般哑痛,她抬眼,迎向他笑眯了的棕眸。他目光很柔,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情人间的言语这么简单,一句日常的问候就足以代表一切。

    第8章(2)

    “buongiorno”

    她以义语向他道早,很自然地伸手环住他健裸的上身,身躯相贴的感受舒服得令她叹息。从没想过自己这一生居然如此想贴近一个人,甚至想将自己的一切全给他,也许当初在海哥的店里被他拥抱,结局就已注定了。

    他的温度,唤醒了她体内一直以来寂寞、渴爱的兽。

    不过对于男人来说,才刚尝过她的甜腻柔软,一早又在欲望最为脆弱的时候被心爱的女人抱住,老实说,这真不是件好过的事。“觅觅……”

    “别想再来一次。”于觅不迟钝,他逐渐升高的体温、略沈的嗓音及蛰伏在裤裆间开始发烫的欲望,她身为女人不可能没察觉。“昨天是一时失控,在你伤好前休想碰我第二次。”

    这下单行尔垮下俊脸,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他这副沮丧模样毫不隐藏,直白得让于觅忍不住笑出声。“等伤好我就不管你了。”

    “好!”

    说风是雨,单大少马上恢复活力,哼哼哈嘻,甩得动双节棍。不过吞不下肚,至少还能尝尝味道,他大掌探尽暖热被窝,抚过她身下裸白的腿。“我感觉以后我会更迷恋你脱下牛仔裤的样子。”

    这色鬼!于觅脸热,嗔他一眼,好气又好笑地探手触摸他刚开始长毛的头。唉,可惜了,不过人没事,绝对比什么都重要。

    “好像小鸡的毛。”

    她呵呵笑,被女朋友这般当小孩子似地对待,单行尔当然不满。“别小看我,我下面可是大雕——”

    至于于觅回应他的,则是床上所有能扔的抱枕。

    单行尔来到米兰已快半个月,其中十天都在医院度过。前天出院,昨天休息了整天,转眼已到了时装周的最后一天。cr的秀安排在下午,老天赏脸,天气状况不错,他虽然受伤得以暂时休息,不过自家公司办秀,多少还是得出场插花一下。

    这次的秀举办在eodelperanente,位于米兰filippoturati街,离他们的饭店不过四百公尺距离。他们步行前往,进去前,单行尔将工作证交给于觅。“我去帮忙,你到处看,记好位置,等下坐我旁边,不要乱跑……”

    他殷殷叮嘱,罗唆到有剩,于觅差点就跟他讲米兰就像她家后院,尽管许久没来,但这座城市始终以自己的步调走着。米兰不似罗马,充满古迹,悠闲宜人,这里新旧交错,人们与建筑物骄傲地各自为政,互不搭理。记得一开始,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只想逃离。

    但,有个人改变了她。

    于觅逸出涩笑,拉紧风衣,抛开那些多余的伤感,随着人群走入会场。

    一场服装秀从开演到结束其实不过三十分钟,事前的准备作业却繁复得惊人。不过,她只是个肤浅的路人甲,傲慢地只懂得看美与不美。时装秀开始,先是男装,她坐在男友身边,好几套衣服让她惊恐得五官扭曲,忍不住揪住单行尔的袖子。“我宁可你穿那件乌龟的t恤!”

    carloroano这次的主题是梦游现世,构想来自于《爱丽丝梦游仙境》这则奇幻童话,只见秀上odel全是五颜六色、张狂至极的扮装,但这只不过是序曲,等女装开始出场,她才见识到何谓真正的恶梦。

    “如果这就是时尚,我情愿裸奔!”

    单行尔比她还想哭,他头上戴着一顶贝雷帽,遮掩被剃光的发,有种自己该遁入空门虔心修行的fu

    于觅瞅着他脸上快崩裂的四十五度笑容,老实说,这问题她好奇很久了。“讲真的,你不觉得roano这一、两季的东西……呃,有点自high过头了?”

    她对cr这品牌没偏见,早期他们也确实做出许多梦幻迷人的作品,只是近一、两年走调得实在教人不忍卒睹,她疑惑男友替这品牌发声、树立形象,但难道没怀疑过这值不值得?

    单行尔吐了口气,语调很难得地认真。“坦白说,我们品牌的东西好不好看,不是我的重点,而是我够不够了解它要传达的精神,并代替roano先生宣扬出去,让大众肯定我们的理念。”

    “嗯。”于觅听着,了解了,认真的男人自有一股魅力,男友对工作的投入及热爱感动了她,原来他不只是一张嘴讲讲,而是打从心底认同自己该做的一切。她一笑。“单先生,你既往不咎地邀请我来看秀,我真的很感激,往后我一定会多多关注你们carloroano的。”

    听了这话,单行尔反倒惊恐。拜托不要啊……

    时装秀结束,接下来便是媒体采访时间,记者们拿着麦克风在场内游走,镁光灯闪烁不停,在场名流云集,单行尔忙着招呼,于觅不打扰男友,离开会场,走至街头附近的biantte买了一杯caffehiato

    义大利人喝咖啡的方式像是每日必备的仪式,不像其他城市的人一样捧着一杯慢悠悠地喝,而是站着极为迅速地一饮而尽。曾经她也染过这习性,但现在,她只想在秋凉天候下慢慢品尝这份温暖及美味。

    于觅站在街头,灰眸淡睬来去行人如何以自身展现时尚,这里随便一个人可能都是某大品牌的设计师或某报章杂志的总编。

    就在这时,一道预料之外的呼唤震慑了她——

    “rosa?”太久没被人称呼这名字,于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瞠眸,眼前是一名混血男子,五官蕴含着西方的狂放及东方的神秘,像一尊完美比例的雕像。她不敢置信,嗓音不自觉颤抖。“……vcent?”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男人改以流畅的华语说道,走了过来。

    多年不见,他样貌没改变太多,唯独气势更加逼人,他浑身上下尽是不甘寂寞地以arani作为主轴,低调中显见奢华,深邃的眼始终透不出真实心绪。“我来看carloroano的秀,你呢,怎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于觅扯扯唇,不想与他牵扯太多,她心跳猛烈,四肢泛冷,手中的咖啡再暖不了她。她曾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再遇见这男人,可她来到了这个城市,终究还是躲不过。

    “难得见面,要不要聊聊?”

    他脸上还是那副尊贵优雅的笑,可于觅看得出他眸底究竟有多冷,她摇头。“不了,我在等人。”

    “好。”他也没勉强,反正只要她还在这个城市,他要找到她是轻而易举。他走上前来,以外国人打招呼的方式抱住她,在她脸畔轻轻印上一吻。“很高兴再见到你。ciao”

    他给了她一张名片,然后步调悠然地上了前方那台等着他的rcedes-benz

    于觅一阵眩晕,沾染在舌尖上的咖啡变得苦涩了,她深呼吸,平复胸口那种有如碰撞的疼痛。她走进秀场,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找着了男友,几乎不顾一切地走上前。

    单行尔见她走来,被她脸上表情吓到。“你怎么了?”

    “我不舒服。”她脸色苍白如纸,方才被男人碰触到的地方不愉快地泛起疙瘩。rosa,那是她遗忘已久的名字,当初替她取名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她不想再被他人这样称呼。“叫我的名字。”

    单行尔莫名其妙,可还是配合女友。“于觅?”

    “不是那个。”

    “啊?”那是啥?“觅觅?”

    被他这一唤,她几乎要落泪,方才的冰冷麻痹终于褪去,她四肢百骸再度被暖热了,苏醒过来。

    过去她讨厌他这般叫她,现在却觉得动听如诗,单行尔觉察到她不对劲,遣开旁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没,只是遇到了旧识。”

    她没说谎,但仍隐瞒许多,她看着男友忧心的脸,晓得自己让他担心了。这段往事,她早已尘封在心底,未再忆起,也许她该告诉他,如同她曾坦言自己灰败的青春,问题是故事冗长繁复,她该如何说起?

    也许……等她逃离了这个城市再说吧!

    一年一度的时装周终于落幕,单行尔的伤已无大碍,决定复工。carloroano的总部位于ontenapoleone大街,那儿也是米兰颇负盛名的名店街,街上各大品牌旗监店林立,随便一栋建筑物向上望去,可能就是某个大设计师的工作室。

    单行尔猜想于觅应该会有兴趣,不料她却一副兴致缺缺。“免了,我在饭店休息就好,不用担心我。”

    自那天从cr秀场回来,她对这个城市的一切几乎可说是意兴阑珊。她把自己关在饭店像关禁闭,最远的距离就是去街角买杯咖啡,喝完就回来。单行尔晓得她不太对劲,却不知该从何问起,但直觉告诉他,这与她那天偶然巧遇的“旧识”有关。

    世界何其大,居然刚巧让她在米兰遇得旧识,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胖是瘦?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单行尔在意得很,搞得开会时都不专心,他踱出cr总部,正想拿出巧克力糖降低烦躁,却看见路旁一台极其招摇的白色宾士里走出一个男人。

    “你好。”

    来人端着从容笑意,浑身上下散发出唯我独尊的贵气,单行尔内心暗啧一声,默默将巧克力糖塞回口袋,同样回以输人不输阵的完美微笑。“r关,好久不见。”

    男人姓关,三十五岁,中英混血,是义大利纺织大亨关云合的儿子。单行尔曾在各大秀场见过他,传闻这位关先生作风狠戾,一口气并吞了许多prato地区的小型纺织商,单行尔与他并无利害关系,只看在同是华人的分上聊过几次,却没料到他竟会在路上特意叫住自己。

    两个男人四目交接,无言角力。比出身他是差了点,但比别的他可未必会输。单行尔在内心幼稚地计量着,只见关宇皓毫不在意,扯开一抹人畜无害的笑。“不介意找个地方坐一坐?”

    单行尔挑眉。他们有这么熟吗?不过做公关的,当然不可能老实讲。“抱歉,刚好我等一下还有事,不如下次吧?”

    他礼貌地致歉。于觅一个人在饭店,他不安心,颔首告别后正想走往计程车招呼站,关宇皓却出声顿住他前行的脚步。“我想跟你聊聊rosa的事。”

    谁?“我不认识这个人。”他历任女友也没一个叫萝莎的。

    单行尔调头欲走,直到关宇皓下一句话传来——

    “原来单先生不知道于觅在米兰的名字叫rosa?很美的名字,对吧?那是因为她在大腿内侧,刺了一朵漂亮的玫瑰……”

    第9章(1)

    天阴了。

    于觅放下书,望向窗外。这时节的米兰天黑得快,外头的天空与她眸色相辉映。她一直不太喜欢这遗传自母亲、从小使她受尽欺凌的眸色,连这阴沉沈的天色让她看了也不禁跟着郁闷。

    “唉。”叹了口气,本以为以关宇皓的手段,大概没两天就会找上门来,没料到准备了半天结果却这么平静,她有些意外,毕竟那天在cr秀场外,他尽管面色没变,藏得极好,可瞅着自己的眼神,还是那般地……不怀好意。

    总之,杞人忧天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正想倒杯茶喝,却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她觑望,看见单行尔推门而入。“你回来了?”

    “嗯。”见到她,他先是一愣,随即扬起笑。“你该不会一整天没出门?”

    “懒得出去。”于觅耸耸肩,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他,却见他怔着迟迟没接下,她疑惑了。“怎了?”

    “没事。”他接过茶,饮下一口,茶汤热烫得使他舌尖微麻,可香气浓郁,跟他们一开始喝的那种旅馆附赠的茶包差异颇大,是义大利的某个牌子,他看都没看过。

    他现在相信于觅对这个城市绝不陌生,她知道去哪里买咖啡,知道去哪里买民生物资,知道哪个牌子的东西好吃好用,甚至对于这里的一切兴致缺缺,彷佛她早已无比熟悉,熟悉到有点厌倦——

    停,他不该受到影响。

    单行尔止住自己越来越远的思考,放下茶杯,忽地上前自背后一把抱住她,藉此感受她在怀。

    于觅没挣动,照样喝她的茶。其实她心跳有一点儿快,讶异自己竟已如此习惯他的温度。今天一整天,他出门,她一个人,应该是个安静平和的自在时光,可她始终觉得少了什么,再美好的文章也无法让她打心底感动。直到这刻她才知晓,原来,她真正缺少的,是这个。

    如果可以,她真想早点离开这个令她心思纷杂的地方。

    “我们什么时候要回台湾?”

    她问,来不及察觉身后抱拥她的男人瞬间震动了下,但他还是笑着。“怎么,米兰不好吗?有些人还巴不得一辈子都别回去呢。”

    “我不喜欢这里。”于觅叹息,沈下灰眸。

    以往单行尔不会把她瞧得这么仔细,可现在,他却注意到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她姿态防备,像是守着什么,或者说是害怕什么,她陷入属于自己的忧郁里,眼底没有他,这让单行尔前所未有地焦躁起来。

    他吻了她。

    这是他唯一可以想到使她专心于自己的方法,尽管手段狡猾得让他有点看不起自己。于觅没拒绝,他吻她的样子像是把她的唇舌当成了他最喜爱的糖果,吻着吻着,连她都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甜了起来。

    可当交缠的吐息愈加灼热,男友的大掌更是极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内,拨弄着她,于觅就知道自己该喊停。“不行!”

    她揪着有些被他拉乱的衣摆,潮润着眼自他身旁逃离。窗外阴沉的天空使她心情忧闷,不管为他、为自己,她都没有那个心情。“我现在不想。”

    换做平常,单行尔也觉得没所谓,这档事本来就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谁都会有没fu的时候。但此刻,他胸口却因她的拒绝窜过一阵被针扎似的锐利痛楚。

    单行尔厌恶自己这种反应,却无法自主,只能笑着摆了一个投降的姿势。“好好好,不想就不想,等会儿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我们去吃pizzeriawoodstock如何?然后再去吃gro的冰淇淋……对了,你不是喜欢巧克力?圣母感恩教堂附近有间chote,我第一次来米兰的时候吃过一次,他们的巧克力超赞的……”

    他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像个万分期待出游的孩子,表情兴奋,可眼底却没光。于觅看着。“你生气了?”

    单行尔未竟的言语迅止,灿笑僵在脸上,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他掀了掀唇,极想粉饰自己遭人点破的愕然,却徒劳无功。“你何必呢?”

    他这么努力,想装自己没事,她就不能配合一下?单行尔心情涩然,他是生气,但气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叹了口气,走向浴室,坐在马桶上,垂着头,那副沮丧不已的模样让于觅看着心有些揪了起来。她走过去,正要开口,却被他阻止。“别管我,我只是觉得……我很逊。”

    他想起自己刚刚听到关宇皓那句话,不可否认,他确实错愕了。于觅的玫瑰位置如此私密,对方会知晓,原因只可能是一种,不过谁没有一、两个旧情人?就连他自己也有好几个。

    当下,他听了只是一笑。“是吗?”然后二话不说,招车离去。

    他态度一派无所谓,不以为然得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这伪装,可如果真的不在意,他不会用这种方式面对关宇皓,甚至那样迫不及待地离开,就怕听见什么会令自己失控的话……

    “逊毙了……”单行尔猛抓头,理智告诉他这没什么好计较,却发现自己办不到,尤其想到那天她是如何在他哄诱下娇弱地敞开身体,而那朵艳丽的花,除他之外竟还有别的男人见过,他就像是被一把火灼烈地烧着,嫉妒得不能自已。

    “原来……”于觅开口,像是察觉到什么,单行尔一颤,下一秒却被她给打败。“原来你这么想做?”他这副模样使她不忍,好吧,也许她应该配合一下?

    “不是啦!”误会大了!他承认自己是有那念头,可真正使他郁闷的,并非是关宇皓的挑衅,而是于觅的态度——

    不,这不是她的错。

    只是当他回到饭店,看到她对于这个城市疏离的态度,彷佛暗示着什么,刺痛了他……

    “前几天……你说你遇到了旧识对吧?”是了,那天他就察觉她的态度怪异,之后更是把自己封闭在房里,不愿踏出一步,彷佛害怕触景伤情。“那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于觅瞠大了眼,看着男友不掩丧气的模样,有种氧气瞬间遭人抽光的晕眩感。原来,那个人终究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她不该意外的。

    “他去找你了。”这是个肯定句。“他说了什么?”又……说了多少?

    “他没说什么。”正确来说,是没给他说的机会。“没事了,我不该问的。”

    单行尔用手掌抹脸,抬头吐了口气。他都知道答案了,何必非要于觅亲口讲给他听?或者他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关宇皓特地来找他谈于觅,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于觅呢?她对那男人……又是抱着怎样的想法?

    过多的问题在他脑子里塞车,叭叭叫个不停,他需要冷静,而使他冷静最好的方式,就是吃甜食。

    “我想吃提拉米苏。”

    “嗄?”

    “还有to”

    他话题一下子跳太快,于觅跟不上,只见单行尔站起身,朝她一笑。“你想吃gro还是chote?我两间都想吃。”

    他恢复如常,嘻嘻笑笑,至少不是一开始的硬撑。于觅安心了些,握住他的手。“不管那个人说了什么,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这么说,表情坚决,单行尔怔了一晌,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嗯。”

    如果真的没关系,为什么他会知道你刺青的位置?

    如果真的没关系,为什么你看着这个城市的目光,始终如此忧悒?

    他内心仍有疑问,可只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未免也太不大气了,她在他身边,握住的是他的手,他该相信她,情人间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剩下什么?

    “好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快要饿死了。”

    于觅应好,脸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是一片幽暗。早该猜到关宇皓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他没来找她,却找上单行尔,肯定是连两人关系都查得一清二楚,她猜不出关宇皓的打算,只知道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太好过。

    她暗暗叹息,想起那日他留给自己的名片。冤有头债有主,看来,她是该找他好好叙旧一番……

    隔天一早,单行尔一出门,于觅便拿出名片拨电话。

    昨晚定下回台时间,就在三天后,单行尔比她还急,一回饭店便立刻联络,迫不急待地安排好一切,恨不得立即逃离,令于觅忧闷,很想问他:你究竟在怕什么?

    或者,他们害怕的源头,其实是一样的。

    名片上的名字是关宇皓的私人秘书,她表明身分,很快便敲定了时间、地点。米兰是个时尚之都,除了各大时装店外还有许多designercaffe,她搭乘地铁,一出站便是一间eporioaranicaffe,位于ontenapoleone和alessandroanzoni街的交界处,关宇皓就坐在那儿靠窗的一个位子等她。

    店内的侍者都知道他的身分,他是纺织大亨的儿子,如今职位如何她不清楚,但相信天下没任何一个设计师会傻得想得罪他。他像个帝王,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举手投足皆带着浑然天成的傲慢。于觅嗤之以鼻,走上前。“你还真有闲情逸致。”

    他挑了挑眉,随即一笑。“坐。”他指着对面的位子,笑容却没有一点温度。

    用不着他开口她也会坐。于觅坐下来,如同男模一般俊美的侍者立即上前为她服务,这里的人员受过严格训练,尽管纳闷她的身分但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她随便点了杯nu上最贵的饮料,想当然是他买单,不过随即想想这点零头小钱他肯定不放在眼底,不禁又有些生气。

    一朝被蛇咬,只要一遇上这个人,她总会忍不住地失控。

    关宇皓确实没把她的不满看在眼里,他自顾自品饮着咖啡,修长漂亮的指抚摸着杯缘,口气温和得好似闲话家常。“难得过来这么多天,怎么不多出来走走?”

    这是谁的缘故啊?“又不是我想来的。”

    她翻了个白眼,关宇皓一笑。“也对,你男友受伤了。”

    于觅一下子噤声,一点都不想猜测他究竟查了她多少底细。她叹了口气。“我三天后就要回去了。”

    “喔。”他口气淡淡的,表情却不意外。“这么快?怎不多留几天?”

    “没必要。”她扯了扯唇。“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快走。”

    “怎么会?”他讶然抬高了眉。“你难得来,我这个东道主都没好好招待你,太可惜了。”

    “不用客气。”

    关宇皓仍是那般疏冷的笑。“以我们的关系,确实是不用太客气。”

    于觅无语了。

    过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跟行尔讲了?”

    他淡然摇头。“还没呢,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口吻好惋惜。

    于觅放在腿上的手握拳,几乎要用上一辈子的力气才能克制住颤抖,她就知道他肯定不怀好意!“我会自己跟他说。”

    “当然,不过我要不要讲,那就是我的自由了。”

    于觅从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想打人。“你到底想怎样?”多年前那件事,关宇皓跟她的认知大不相同,她可以确信由他嘴巴讲出来的肯定是最糟的那个版本,而行尔他……又会相信哪一个?

    她感觉自己快被冷汗浸湿。

    现在她发现,自己当初真该把人生无一不漏地全部交代一遍,那时两人还没交往,她可以坦然昭告自己不甚光采的过去,可一旦在一起了,爱上了,她的顾虑越来越多,此刻,她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关宇皓跟她之间的过去,她几乎遗忘,如果不是来米兰、遇到他,她压根儿不会记起,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被他当作筹码,等着被搓圆捏扁的境地——

    第9章(2)

    直到这一刻,关宇皓才打从心底畅快地笑了出来。“rosa,你真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会心虚。”

    “我没有必要心虚。”她只是……害怕。

    害怕知道了这件事,单行尔会有的反应。

    她哼哼笑,尽管内心惶然,表面上仍不甘示弱。“vcent,你也让我很意外,你几时变得这么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