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上海下雨了

上海下雨了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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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莹是属于那种很漂亮也很时尚的女性,至于为什么会跟上健这个败类我也不知道,没去多问,因为我觉得这是别人的感情,我知不知道是一个样的。但我却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在一起,不仅是为了健的幸福,更是因为有家的男人有责任感,会减少社会上的犯罪率,这属于为国家作贡献。

    健刚和沈莹一起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习惯,因为健更多时候和沈莹在一起而不来和我混了,因此我的伙食也下降了好几个等第。但后来想想还是很正常的,重友在现代已经是比较普及的事情,如果我有沈莹那样的女朋友,我一定不会去找健了。

    婚礼开始了,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响起,健和沈莹已经换上了西式的结婚礼服站在红地毯上了。大大小小的婚礼从有记忆开始参加过无数次了,每次大家都穿的礼服也都是大同小异,尽管这样,沈莹依然成为了这个大厅里最有吸引力的磁性生物,虽然站在身边的新郎不进人意。本来健是邀请我去当伴郎的,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而且若是我去了,我怕会有人误认我是新郎。

    在音乐声中这对有些别扭的新人入场了,灯光慢慢昏暗了,几个小孩子围着健和沈莹拉暴了彩带。

    与其他婚礼不同的是,这次婚礼没有职业的司仪。

    健拿起话筒,“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这些宝贵的时间来参加我和我爱人,并且今天以后就是我妻子的婚礼。”

    四十桌人掌声雷鸣。

    健拉着沈莹的手笑了下,继续说,“我一直觉得我的婚礼由别人来主持是很不舒服的事情,所以我没有请婚庆公司的司仪,而就由我自己来担任本次婚礼的司仪,兼新郎。我相信我的婚姻,”健停顿了一下,“由我自己做主!”

    接着又是雷鸣掌声。

    而我觉得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把主次给弄错了,好象当司仪是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和工作,而结婚却只是顺便的。看着健和一边沈莹幸福得笑着,心中闪过了一丝丝落寞,我应该是没有缘分像健今天一样,以一个主人,一个主角的身份来结束一场婚礼了。

    在无声无息中主桌除了新人外的八个人都坐齐了。我用余光看见了w,现她在看着我,我转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

    “为什么不敢正视我?”w开口了,“别闹了好么?”

    感觉胸口抽搐了一下,我没打算回答她。

    “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逃避我?”

    “回答我啊!”

    w见我不回答又了一串的提问。同桌子上一些人听见了w越来越大的声音向我们这里看过来。我觉得很尴尬,因为我实在不想破坏了健结婚的气氛,就拉着w走到了大厅外面。

    “今天健结婚拜托你就不能安分点么?要吵我等会结束了陪你吵。”我压住自己的声音,但将愤怒的表情故意夸张到最大。

    w低下头不说话,咬着嘴唇,能听见w吸鼻涕的声音。

    “你说话啊!怎么现在成哑巴了?刚才不是凶得很吗?”

    w哭了。

    她蹲在了地上,哭得很凶。门口的几桌人好象听见了外面的吵闹。我把w拉到安全出口。

    “你有完……”看见w哭得像个小孩我的口气也软下来了一半,“没完……”

    w放声哭着,像一个因为妈妈没有给自己买玩具的小孩,哭声中充满着委屈。我转过身去,因为我觉得我的泪也快流下来了。

    w,对不起,我只能这样。我心里默默地对w说。

    “你他妈哭够了没有?”我努力将声音提高,一拳打在墙壁上。回音在楼道里回荡。手很痛,这痛觉一直传递到了胸口,我拉了拉领口。

    好安静。

    空气中只有w哭泣的声音,我受不了这样的感觉,想走,可是双腿一动都动不了。w哭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也许是因为哭不动了,累了,w停止了哭泣。

    “你变了,”w的声音很轻,但我却可以听得非常清晰。

    我无言以对。

    “从前的叶潇是不会那么胸的,无论什么时候总是会温柔地对我,”w笑了,好象是在回忆里想起了曾经的幸福,她笑得让我觉得更加辛酸,“他会借我肩膀靠一整夜,会抱着我对我说只要我需要他,他就在。”

    我已经忍不住泪水,隐藏了三年的泪水也终于在这一天溢出,我以为我不会再流累的。自从一年半和w分手后也再没有见过她,因为我知道,只要见到她,我就会忍不住的。分手是我提出的,没有再见她也只是因为没有勇气。连分手的时候我都只是用一条短信。一毛钱结束了一段感情,原来感情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廉价。泪水肆意地流着,顺过脸旁,顺过下巴,染湿了衣服。我慢慢将打在墙上的手放了下来,呼吸重得只能将嘴巴张开来摄入更多的氧气。

    “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为什么?”w问我

    “对不起。”我除了这三个字我不能再说出其他什么话来。这应该就是命吧,结局始终都是结局,而无论你饶了多大的一个圈,但终点只有一个。因为我早就选好了终点,所以也不能让w牵连,她是我最爱的人。只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是以我自己的先离开来结束这段感情的。

    “对不起。”w站了起来,“是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你会和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会永远守护着我,是我错了。”w离开了,“你说的太对了,人不能死在回忆里面。”

    我会将w放在我的回忆里的。请原谅不能兑现诺言了。只因为我以后会走上一条不归之路。我只能w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觉得周围的东西开始离我渐渐远去,而我却一直留在原地。这些日子来一直是得到与失去的交替,悲伤与快乐的更换。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决定,我不该再迷惘了。

    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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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1)

    灯,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见的东西。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摸索着不断跳动的手机。

    “喂!谁啊!”我没好气地说,我相信这是任何一个在睡梦中被打搅的人都会有的共同反应。

    “你要死啊!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这声音的确有些熟悉,但我又想不起是谁,也懒得再睁开眼睛去看来电显示。

    “对不起啊,本帅现在不接客。”

    说完我就关了机又死睡过去。

    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太阳公公也老早得挂在了高空中了。

    我伸了个特大号的懒腰,这个懒腰持续了四十五秒的时间,然后感觉到一阵腰酸背痛。

    想起昨天晚上在路边的椅子上,w靠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然后又一动也不敢动怕弄醒了她,这个过程总共是三个小时,期间只能靠数天上的星星来消磨时间,但这星星每次数到一边都忘记了数到多少了,然后只能再重新数一遍,然后我也不知道数到第几或第几十遍的时候天就亮了,星星没了。导致我现在睁开眼睛就觉得满世界都是星星。

    打开手机,现一共有五十一条短信,其中的五十条都是来自于微微的并且内容都只有四个字——你去死吧!

    看得出这不是一次性完的,因为手机上显示收到的时间是从早上九点一直到十二点半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当我翻到第五十一条短信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因为那条短信的署名竟然是——雅文!

    我马上用力掐了下自己,然后我就绝望了,我竟然不是在做梦,竟然是确确实实的现实,虽然我是唯物主义,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但是现在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禁开始怀疑了。

    我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短信:

    晚上六点,xx路上的湖畔酒吧见,事情紧急,务必来!

    我可以感觉到我额头上的汗滴不断地滴了下来。我鼻子一酸,猛地想起了雅文出事的那天打过我的电话,难道雅文诈尸了?那也不该来找我啊,应该去找那个真鸟集团的大少爷啊,我与她没有任何过节啊。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该不该去了,如果去了,那么我觉得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很有可能一去就不复反了,如果不去,我相信她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辈子重新投胎做个好人。这个时候我脑子中浮现出来了奥特曼与怪兽厮打的场面,心中不免有了些勇气,但是我马上又瘪气了,因为我现我不会变身。

    于是我想到了做件最实际的事情,写遗书。

    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千多个字,本想再多写一点的,因为这毕竟是我最后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留言,但又实在想不出还能写什么了,想想算了,人生总是残缺的。三点了,我的生命只有最后的三个小时了,我想到我应该最后再去泡把澡,最后再领悟一次人生的大哲理。现在才现,以前觉得好象自己看淡了什么生和死,原来全都是假的,在真正的现实面前,我恐惧得已经不行了。

    热水的蒸气让浴室里白雾缭绕,我此时除了翻白眼已经实在感慨不出什么了,唯一能感慨的就只有一句,生活真他妈美好。

    这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除了在浴缸里放了几个屁之外,就只有翻着眼皮看着天花板,第一次现原来我家浴室的天花板是那么的富有艺术气息。

    五点五十二,生命只给我留下了最后的八分钟,我站在一家酒吧门口,门上净是灰尘,“湖畔酒吧”四个大字也基本褪去了本有的颜色,在这条冷清的街上,这样的一家酒吧更加让人觉得恐怖。我竟然不知道上海还有这样一条冷清的街,马路上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周围的公寓看起来也是没有人住的,像战争时候被日本人扫荡过后的小镇。

    双腿在不断颤抖,心跳已经达到了一百八,我深深呼吸了一个来回,然后慢慢将门推开。

    “嘎嘎嘎——”

    门有些生锈了。

    暗红色的灯光,天花板上吊着八十年代的那种电扇,整个酒吧充满着一股霉的味道,空气中还带着些许的血腥味,不禁让我想起昨天雅文留下的血迹,心中颤抖了一下。

    我努力凭着自己的意识拖动着已经基本不听使唤的双腿走了进去。

    整个酒吧的整体感觉给人一种电影中民国时期的感觉,墙面的壁纸掉了一半,酒柜上只有几只破碎了的瓶子,感觉这里被废弃起码有半年了,我把手握成拳头,几乎可以听见自己骨头出的声音,手心里不断冒着汗,令人作呕的空气让人简直快窒息了,我拉了下自己的领口。

    陈旧的吧台上放着只空酒杯和一瓶看起来很昂贵的红酒,杯子里还有半杯红酒,显然之前是有“人”在,没想到鬼也那么有情调。

    “叮——叮——叮”

    吧台里那座古老的石英钟出沉闷声响——六点了。

    我摒住了自己的呼吸,环视着四周的动静,没有现我原本预期中血肉模糊的雅文的尸体。

    “砰!”门被关上了。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来了么?

    我慢慢转过头,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脸旁中散出一种高贵的气质,那种气质不是电视中那些所谓的实力派演员可以装得出来的,而是一种本身洋溢着的气质。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爱上我眼前的这个男子。这男人显然不是鬼,可能只是想进这酒吧喝酒的。

    “这危险。”我想劝告他赶紧离开这里。

    他对我笑了下,这笑容中带着诡异和讥讽,他慢慢走到了吧台前坐下。

    我刚想告诉他这里已经被废弃了,不营业了,但是话到嘴吧边上又咽了回去,因为看他这个架势,应该是他找我来的,只是雅文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看到是人而不是鬼,我的心也安定了许多,但是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看他的这个强调肯定来着不善,不然也不会约我在这种阴暗的地方见面。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就是叶潇吧?”明显的明知故问。

    “废话,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我不想和他饶弯路了,因为他这样装神弄鬼的做法让我有些恼火。我努力在记忆中找寻这张脸孔,但是好象找不出有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我叫胡凌,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我吧,在雅文那里。”

    我楞了一下,胡凌,好象是雅文的男朋友吧,我的确听说过,不过不在雅文那里,而是w提起的。这样来的话,她有雅文的手机也不是很奇怪了。但是他找我干什么?该不会认为雅文是我杀的吧?

    二(2)

    我努力挤出笑容,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雅文……”胡凌将手中的杯子在空中轻轻荡了两下,然后咕嘟咕嘟得都喝了下去,“她现在还好吧?”

    难道他不知道雅文死了?

    我把头扭了过去,我不是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眼前的这个男子。

    “这点钱,给雅文买点化装品之类的吧。”胡凌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

    我真的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我感觉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雅文……她已经自杀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感觉胡凌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我说雅文她死了。跳楼自杀的。”我说完这句话时我感觉我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

    酒杯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红酒在地上开始蔓延开来,好象嫣红色的血液。胡凌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着,然后又猛得站起来乱叫。

    我走过去,“你冷静了点好吗?”

    我感觉到鼻子上被重重打了一拳,“你他妈有病是吧!”我捂着不断流出血来的鼻子。

    “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胡凌开始咆哮到,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肚子上又被狠狠地顶了一膝盖。这一下把我完全顶了在地上,我痛得半跪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重重地踹在我脸上。我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脸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鲜血从鼻子中慢慢流淌出来,与地上的红酒连接成一片。随着头被抓起来又猛得一下摔在了地上,我感觉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我放弃了抵抗。

    朦胧中听见了酒瓶被打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左肩被利器去的撕心裂肺的感觉。胡凌退后了两步然后就跑出酒吧了,我可以感觉到肩膀上的血不断流出,身体一点点开始变冷,我觉得我今天得死在这里了,看着酒吧微微开着的门,我爬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力气了,酒吧内暗红色的灯光开始越来越暗。

    胡凌疯了,

    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

    白色的光芒在眼前越来越亮,这里不是天堂,就是地狱,不过从明亮的程度来看,应该不会是地狱,在我的眼前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她可能就是天使。

    “微微……你怎么也死了……”我认出了那是微微,我吃力地拨动着嘴唇。

    “哇……”微微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了,扑在了我的左肩上。

    “啊!”一阵刺心的痛。

    微微一下子离开了我的肩膀,然后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被这阵疼痛弄得清醒了不少,看了看周围应该是医院的病房,我才意识到我原来还没有死。左肩上绑着一层层纱布,一点红色的血从纱布中渗出。葡萄糖液一滴一滴地为我补充着维持生命所需要的营养。看着微微的满脸内疚,我有了个邪恶的想法。

    我装出一副很无力的样子,“我……我觉得我快不行了,撑不住了,你……在最后能不能……亲一下?……”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她的动静。

    她稍微楞了一下。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震彻云霄。

    “刚才医生都跟我说了,你那伤没什么大事情,酒瓶只是割裂了肌肉,没有伤到筋骨,你装什么装!”微微双手查在腰间嘟起了嘴,“不过呢,你这种爱慕本小姐而产生的欺骗还是可以理解的!啊哈哈哈哈!”

    我眼睛眨了两下,其实回想起之前的场景,真的像梦境一般,还好算拣回了条命。我看了下墙壁上的钟,十二点了,应该是第二天了,这次昏迷得还真久。

    “咕——”肚子饿得出了抗议。

    微微笑着丢给了我两只面包,挺花哨的,不过一看就是那种吃不饱的面包,我随便抓了一只就狼吞虎咽起来,两三口就解决了一只,于是抓起另外一只。吃完后我舔了下手指上的奶油,至于这面包的味道我还真没吃出来。我非常镇定地问了句,“还有么?”

    微微看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饿死鬼投胎一样的。”

    “你饿一天试试看,合着你是吃饱了。当然说风凉话了。”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我脑门上,那里正好是被胡凌撞击地球的地方。我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你就不能别那么野蛮!”

    “你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还对我吼!叶潇,你可以的!”然后就对我右肩一阵猛拍。“去死吧你!”说完这句她就跑出了病房。

    我傻傻地看着病床旁边的椅子足足三分钟,我说错话了?是她救了我……我刚才竟然忘记了……我抽了下自己的嘴巴。

    我想下床追去,我让护士帮我拔了点滴,然后刚下床就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除了条内裤什么都没穿,衣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内裤上还有些血迹,如果就这样出去肯定会被人误会成神经病或变态狂而抓起来的。于是我还是钻进了被窝。

    本想打个电话给w的,我想w至少应该知道一些关于胡凌的事情,我一定要找到那小子然后弄死他。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我的手机。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也许手机被胡凌打的时候掉落出来了,想到这里,我一拳打在床沿上,病房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我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二(3)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微微的吵闹声中醒了过来。

    “叶潇!你个猪头!还睡!给我起床了!”

    我将头探出被子,微微将一个袋子丢在了我的床上。

    “什么东西啊?”我挠了挠头,一天没洗有些痒。

    “你的衣服都被弄坏了,我帮你随便卖了件新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就凑合着穿吧。”微微将袋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然后摊在我面前,一件绿色格子衬衫和一跳宽松的牛仔裤。

    “我的手机呢?”我淡淡地问。

    “哦,之前在酒吧被血泡坏了,不能用了,我帮你买了个新的。”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手机。“si卡我已经插好了,直接可以用了。”

    “我问的是,我的手机呢?”我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已经被泡得开不了机了啊,我帮你扔了。”

    “谁允许你扔掉的了!你知道那个手机对我有多重要么?”我的声音几乎咆哮,病房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

    那个手机里存着我和w的所有短信,每当我有迷惑的时候,我只要看几条我就会感觉好多了。所以微微说扔掉的时候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手机对我来说不止是一只手机,更多的是一些曾经美好的回忆。

    “小伙子啊,不是我多事,而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旁边病床的一个老奶奶说话了,“你刚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身体上受的伤还不够住院的资格,所以医院因为病床紧张所以不肯给,于是你身边的这个小姑娘,跪下了求医生好久才有了你屁股下的床的,不然你只能睡在外面的硬板凳上,昨天晚上你一夜没醒,她也一夜没合眼,就这样一直看着你,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现在好了,你活蹦乱跳了,就乱脾气了,做人不能那么没良心啊。”

    微微把头低得完全看不见她那张脸,但我分明看见了一滴泪的掉落。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找回来。”

    我拉住了微微的手腕。

    “啪——”

    从小到大,第一次在一天里被人打了三个巴掌。

    “我去帮你找回来之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她将我的手甩开就跑了出去。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了,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异常压抑,我瘫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好象真的很过分,为了一段死去的回忆伤了一个人,我感觉到脑子一阵晕玄,无论看什么都觉得好象渐渐离自己远了,大概是脑子有点被砸坏了。

    看着微微帮自己买的衣服,虽然我没看懂那是什么牌子,但是从那个包装袋来看,一定不便宜。打开那部手机,微微的光萤亮着。

    “叶潇你个大笨蛋!-_-!”开机画面呈现出这么几个人。

    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衣服跑出了医院。

    她会在哪里?

    我站在医院门口,却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

    突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干吗?想溜到哪里去啊!”

    我看见微微站在我面前,脸颊上粘上了一些污垢,一脸憔悴的她却还笑着看着我,她手紧握着我那部手机。

    “这垃圾桶实在太脏了!”然后将手机恶狠狠地敲在了我手上,“嘿!手机还你了!我不欠你什么了!别再一副很不爽的样子了。拜拜!”

    我一把拉住了要转身离开的微微然后将她抱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我誓这是我从小到大最真诚的一次道歉。

    “你想把我闷死啊,身上还那么臭。”微微挣开了我,“你要是以后还敢对我那么凶,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捏住了拳头在我面前挥了两下。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河畔酒吧的?”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把手托在腮下沉思了一会儿,“恩,至于这么问题么,本小姐也忘记了,可能是因为我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叶潇有危险,然后我就去救他了啊!其实叶潇那小孩啊,真的很需要保护呢!啊哈哈哈”

    然后微微就疯疯癫癫地跑掉了。

    看来这个问题我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也许这个问题将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了。

    换过一次纱布之后,我和微微就办了出院手续,然后我把健和w叫了出来一起去次警局,然后顺便一起吃个饭。

    “什么?胡凌自杀了?”我和健还有微微的三张嘴巴张到了最大,只有w还比较镇定,只是露出了一丝丝的恐慌。

    “对,昨天在xx大学的宿舍跳楼了,根据目击证人说,在胡凌进xx大学的时候,身上都是血,看到人就拿着酒瓶乱刺,弄伤了几个人,还反复说着什么‘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应该是疯了,然后就看到他上了宿舍楼跳楼了。还真的算悲剧啊。”

    警察局里的警察都匆匆忙忙地乱走着,看来最近生的事情一定不少,其实从我懂事情开始,这好象是我第一次进警察局。

    那个警察给了我一封信,“看看这个。”是从胡凌的衣服找到的。

    我疑惑地接过沾着血迹的信封,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写在三大张纸头上,有些地方已经被血弄得看不清楚了。

    凌:

    你好,这好象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来面对你,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我已经决定我要离开你了。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的确你也为我付出了很多,但是也许是上天不让你和我在一起吧,命运始终都是命运,不管你走了多大的弯路,结局总无法改变,我看清了结局,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开始新的生活。我没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离开,我只希望你也可以能够重新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回到原本该属于你的生活,希望你能忘记了我,忘记我们曾经爱过。像我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配不上你。看过这封信后,也算我们正式分手了吧。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最近有个男生在追我,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的也很体贴的噢,所以你尽管可以放心没有人会欺负我了,他叫叶潇,哈哈名字也很有趣吧?和夜宵同音,以后估计熬夜的时候肚子不会再饿了。昨天他还帮我过了生日,还帮我买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点完了蜡烛还抱着吉他唱歌给我听,真的感觉好幸福,所以我打算接受他了,我也相信他可以给我想要的安全感。

    他不像你,每天都忙着应对你爸和公司的事,他可以完全抽出大部分时间来陪着我,我和你恋爱以来,你从没有和我过过一个节日,每次情人节我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的,哪怕是我的生日你也没有请一天假来陪我,虽然我每次都没有说,但是我每次都很难过。和你一起,真的少了安全感,正好,这次你父母的反对也恰好让我下了决心来离开你……

    二(4)

    后面的字都被血浸模糊了,里面还有一张我的照片,我看了下w,w也冰冷地看着我。健和微微的四只大眼睛眨巴着。

    我相信这张照片肯定是w给雅文的,因为我这个人也确实不喜欢拍照,因此我的照片也只有w和很少数的几个人有,那张照片是高中时学农的时候的照片,w竟然还留着。那时候的我穿着一老头背心,裤脚管撩起了露出白白的长袜和长长的腿毛,站在田地里尴尬地笑着。这张照片是w逼着我拍的,想起w在高中时候有着与微微一样的天真与活泼,不禁有些酸楚,现在的w眼中流露出的尽是一抹浓厚的忧伤。

    七点十五分,

    天渐渐黑暗了。

    我和w站在宿舍楼前,尽管被冲洗了好多了次的地面,但那两滩血迹依然可以看见,也许只有经过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消逝吧,两滩血的距离不到半米,好象快连接在了一起。据说胡凌的死状是极其难看的,当时脑浆都崩出来了。

    因为着两次的跳楼事件,这周围宿舍楼的大部分人已经搬出去了,w的宿舍也只有w和那个长的女人两个人了。

    我和w站在血迹前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一切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停止了,我听不见我的呼吸,我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每次话都卡在喉咙口又咽了回去。我感觉到左肩隐约的痛。

    “为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w先口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点也哭不出来。”

    w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

    “其实他们幸福了,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时候对于胡凌一点恨意也没有了,“他们解脱了,他们突破了尘世间的束缚,得到了自由。他们把彼此之间都定格在了最相爱的那一刻,他们之间不会有背叛,只有永恒,这不是每对恋人所期望的吗?他们用他们的死来证明了他们的爱。”有时候我自己都很费解我能说出一些令我自己都不懂的话。

    “但他们很自私,抛弃了一些爱他们,在乎他们的人,他们的解脱给更多人来带了痛苦。”w语气很平静,我不知道w这幼小的肩膀上还抗着承受着多少的痛楚,如果说曾经还有雅文能陪她一起抗的话,那么现在的w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我拉了拉领口,夏天的晚上依旧是那么炎热。

    “人活着不就为了满足自己的么?”

    “可还有责任不是吗?”

    “能冲破责任的捆绑的人才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幸福。”

    “不负责任么?真自私。”

    “也许吧。”我转过身,“你早点休息吧,别想太多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生了,就应该想想怎么去更好的面对,而不是死在曾经美好的回忆里。”我摸了下口袋里那只坏了的手机。

    我挥了挥手,没转头,离开了。转过垃圾桶的时候我将我那只坏了的手机扔了进去,我不能死在回忆里。

    这是我第一次在w消失在宿舍楼之前就离开了。

    本来想问清楚那封信的究竟,但后来想想没什么必要了,因为在警察局的时候我已经用脚指头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回到家后,我看到了那封放在餐桌上的遗书,我揉成了一团然后扔进了垃圾桶,看来他们还没有回来过。我很想这个时候泡把澡,但医生嘱咐过绝对不能让缝针的地方进水,不然很容易感染,到时候可能要截肢了就,但我想不可能在拆线之前就一直不洗澡吧。

    这时候我想起来了我大一的时候宿舍里有一哥们,洗澡的时候永远不见他人,导致我们宿舍一直有一股很浓烈的带鱼味,所以我都叫他大鱼。那哥们的头连胶都不要用,随便一抓就是一个型。我们都很好奇他究竟多久洗一次头,才能让整个楼层唯独我们寝室没有老鼠,所以很大程度上他是保护了我们的寝室的环境。

    几个月后,大家都混熟了,有一家伙实在忍不住了,问了句,“我说大鱼啊,你今天怎么没来洗澡啊?太不合群了,每次都不和我们一起洗。”

    谁知道那哥们说了一句让我一夜都没办法睡着的一句话,“我去年刚洗过。今天就不打算洗了。”然后露出了那两排黑的牙齿冲着我们笑,那个笑容至今还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后来,大鱼好象因为参加了他们帮派的群架活动所以导致被学校开除了学籍。

    那件事便成了我们宿舍夜聊时候的热门话题,因为我们实在无法明白如此一个淳朴天真的大鱼怎么可能参加帮派的群架并,确认让人费解,我们研究了大半个月都没有结果,只能感叹世态炎凉,人心隔肚皮。

    但不管怎么说大鱼从我们307寝室的离开我们还是非常痛心疾的,于是我们宿舍的其余四个人决定出去订一桌来纪念这个伤心的日子。

    酒席间,喝得巨醉的健拿着酒杯站在椅子上,说,“我想明白了,一定是那帮派的老大把大鱼当作秘密武器来使用的,只要我们大鱼一出场,那刹那间,不管多少兵马一定全部失去了战斗力!”说完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们其余三个人为健揭开了我们心中困惑了那么久的疑惑而干了一杯。我们达成了共识,这也的确是大鱼能参加帮派群架的唯一理由了。之后我们便把大鱼学籍卡上的照片放大了二十倍挂在我们寝室的墙壁上来缅怀我们这位307寝室曾经的英雄。

    此后大鱼便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话题中了,但他那悠远的味道却永久地留在了307。从那时候起,我便誓不做一个不洗澡的人。

    我用保鲜膜在伤口周围的纱布包了一圈,但觉得有点薄,于是又多包了两层,才放心地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

    浴室里渐渐开始充满了水蒸气。

    我慢慢将身体浸入了水中,然后尽量把左肩离开水面。

    “活着真好。”这句话真的是很真心。

    我靠在浴缸上不禁感叹到最近生了那么一连串的事情,让我有些来不及应对,还好算是小命还留着,要是那疯子刺的是胸口那么我想我现在已经在和屈原下棋了。想起来真有死里逃生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能再一次在这里安逸地泡澡还真得下次好好找个机会来感谢下微微那个好小丫头。

    三(1)

    明明想好离开w的,明明想好结束这样不伦不类的感情的,但是却只是因为看到了w的软弱又留下了,可是w是真的需要我么?我现我只要头脑热的时候说话就不由自己来控制了。我开始怀疑我自己那天晚上对w的承诺是否真的能够坚持住了,如果我和w还是只保持这样尴尬的关系的,我还是会选择离开的,我想。也许其实她也已经忘记了这个承诺了。

    每当自己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喜欢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在床上翻来覆去已经到了一点,很困,但是眼睛就是合不上,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嗡嗡作响,牙根也开始疼起来。我拉开窗帘,残缺的月挂在漆黑的天空中,周围找不到几颗星星。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清澈的天空中那布满的星辰,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再看到一次那样的天空了。

    我房间的窗很大,是封闭的落地窗户,每当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趴起来坐在窗的旁边看着马路上的车或有时候偶尔有一两天天气不错的时候也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数着天空中的星星。数到眼皮会自动合上的时候就跳到床上去然后蒙头大睡,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会现枕头旁边多了一滩口水渍。

    从十一楼向下望,大约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马上的车辆几乎没有了,有时候真的觉得一个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走在这样的马路上也是一种享受,也许是因为在喧闹的城市中得久了,所有的生活节奏和步调都是被事先设定好了的,我们没有选择权,只有服从权。被城市的洪流推着走的我们,容易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