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右眼皮不断在跳,估计有什么事情要生了。我的第六感一直都是很准的,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右眼皮跳只有两种可能,爸妈吵架或是老师请了我的家长。
7月14日,微微的生日,要求微微的要求,她要我带她去锦江乐园玩,其实在我印象里,这种游乐园是小孩子来的地方,有些无聊,所以说我对这地方没什么期待的。其实对于微微来说我应该只是一个家教而已,带她在生日的时候出来玩好象不是我应该尽的义务。其实我本来想的只是想请她吃顿饭而已,作为合作伙伴。
地铁与轨道之间的摩擦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加上车厢里比较舒适的温度让人产生了睡意。
“下一站,黄陂南路……”
我看了看站点,大约还有十来站这样的,于是我决定眯一会儿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手机里的震动震醒的。
“喂…谁啊?”我睁开惺忪的睡眼。
“你要死啊~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伐?你他妈在哪里啊?我告诉你,我限你十分钟之内给我马上到!还有啊,为什么这个奇怪的男人也在这里啊?”
我刚想说话的时候现对方已经挂了。好象是微微的声音。我估摸着她说的奇怪的男人就是健。并且我相信,健一定做了一些热情过头的举动了。
“下一站,莘庄……”
这个时候偏偏又睡过站了。
等我到那边的时候,耗子已经和微微一起在等我了,看着微微的表情好象有些不开心。我马上跑过去敬了个礼马上道歉,“不好意思啊,路上塞车。”
“你家地铁塞车?”该死的健这个时候插了一句。
微微的嘴嘟得足够挂两只酱油瓶。
“呵呵……呵呵……”我只能傻笑两下,我显然不能把我睡过头这样搓的事情说出来,我瞪了健一眼。
健就在那里傻笑。这笑起来跟电影里站在小日本旁边的狗汉j的笑容一样猥琐。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微微指着健,健那猥琐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脸上有点尴尬,向我投来了求救的目光。
原来这孙子还没向微微解释他为什么会来,他不仁休怪我不义,其实某些时候,我这张嘴损人起来也是不赖的,“他啊?他今天没事干,跑过来蹭饭的,每次我请别人吃饭他都要来的,跟我家养的小狗一样,没办法。”
微微本来板着的脸突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啦,快进去吧。”
“什么?”我张大了嘴巴有些闭不拢了,“你再说一次好么?刚才没听清楚。”
我们三个人站在摩天轮下,微微手里拿着个纸杯装的果汁。微微吸了口果汁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有——男——朋——友——了!”然后眨巴着那双眼睛,继续喝着果汁。
我转过头来和健四目相对,他那嘴足够塞得下一只半斤的苹果。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摩天轮下站了三分钟。
我们坐完摩天轮后,健接了个电话。
“喂?什么?真的么?好!我马上来!”然后健跟我们说他家里有点事情所以先走了。按照我多年和健相处的经验,他刚才是空接电话而已。因为健的离开,所以把今天原本的计划全打乱了,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地方也就更少了继续的念头,于是我提议回家,微微答应了,但非得我送她回家。
“那么大的高中生了,还不敢自己回家。”
我们向地铁站走去,她继续喝着果汁,我很佩服她一瓶果汁可以喝那么久。今天的天气本来是不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却有点沉。
“你有男朋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很诧异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是责备的口气,“谈恋爱会影响学习的知道么?”
她没理会我,吸完最后一口果汁然后把纸杯放了我的手中。
“把脚伸出来。”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微微然后慢慢地把右脚向前迈了一步。
“嘿嘿……”她把脸靠近后坏坏地笑了一下。
她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往我脚上重重地踩了一脚,我疼得弯下腰去摸脚。没想到这小丫头力气那么大,下手那么狠。
“靠!……”我刚想抓住她进行残无人道的打击报复时她已经溜得很远了,她站在地铁刷票口的另外一端,然后对我做了个鬼脸,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地铁的人人真他妈多。
突然心中产生了种莫名的失落感,究竟为了什么而失落,我也说不清楚。
地铁与轨道出“喀嚓喀嚓”的摩擦声。
“流氓!”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尖叫了一下,怒视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
“你别乱叫,好象我对你干了什么一样!”那男人带着一股苏北口音也不甘示弱。
争吵声吸引了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而去围观这场闹剧,爱凑热闹也许是中国人共同拥有的爱好。有时候在马上如果能看到一群人围着看什么东西,那么那里不是在抽奖就是出事故了。
受赐于大家这个共同的爱好,我很容易得在人流拥挤的时间段地铁中找到了一个座位,我将耳机塞进了耳朵里,避开这些嘈杂的声音。
随着地铁的颠簸,耳机中的歌声渐渐消失了。
“小伙子,到终点站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一个牙缝里还粘着一块青菜的老婆婆叫醒的,那和蔼可亲的笑容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奶奶。每当我买了件新衣服的时候,她都会来问我价钱,每次都会伸出一根手指头然后说,难道要一百?而我每次也不忍心伤害她老人家,无论多贵的我都说只有一百五,然后她就会开始数落我不要败家。我在想,如果让她知道了我们班的女生随便一瓶小香水就要五到六百并且每瓶使用的次数不会超过三次的时候,我相信她一定会吐血的。
下了站后,我现我已经坐过了四站,我敲了下自己昏沉沉的头颅。其实基本我每次坐地铁只要睡着了我都会坐过站,但我每次坐地铁都还是会选择睡觉,因为我感觉地铁的波动像摇篮一样,贼舒服。
掏出手机,有四个未接来电,两个健的,一个w的,一个雅文的。
健肯定是因为知道了微微有男友后来找我倾诉的,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一下。想想健的恋爱史还是够凄惨的,之前能看得上然后去表白的四个女的,都是直接拒绝的,然后用的都不是委婉的语气,其中一个更狠,把她在国足题球哥哥找来了差点把健猛揍一顿。这次更好,连表白都没表白就直接没机会了。
至于w和雅文为什么找我就推测不出了,大学后,w都不曾主动打电话找过我,而雅文更是只有几面之缘而已,所以找我表白的可能性也排除了,并且人家还有男朋友,但是对我一箭钟情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点了点表示对自己的推理十分满意。
我边走出地铁站边按下了w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这熟悉的声音依然那么动听。
回到家后我感觉有一种亲切的味道,虽然在学校和兄弟们打打闹闹还挺开心的,但毕竟少了一种能够安抚人们心灵的温馨,这也是为什么上海的房价那么高但是还有很多人前赴后继顶着房贷的猛利还是甘愿当房奴的原因了,因为家的感觉总是给人那么有安全感。
我把头埋进浴缸里,然后往外吹了几个泡泡,我常常喜欢在洗澡的时候想一些比较有哲理的问题,虽然有些想法在洗完澡之后我就会觉得非常傻了。
我突然感觉我应该去当一名作家,然后隐居起来,然后写两本有关于人生哲理的书,说不定等到死后还可以流芳百世。人活这一世,不就为了证明自己存在过嘛。对于金钱和权力,我不是非常感兴趣,因为这种东西享用过一下就没有了,生不来带死带不去的,也许是因为我比较年轻所以很多想法比较感性吧。
洗完澡后我披着浴巾走到餐厅的时候,餐桌上放着熟悉的纸条。
“饭,冰箱。”
简洁明了的留言,三个字足够表明了意图,我伸了个懒腰,在家就是爽。不过比起热菜,我更喜欢拿碗泡面了事,我承认我比较懒。
泡完面后我顺手打开电视,吹着空调吃着泡面,感觉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一(5)
“今天下午两点十五分,一名女子在xx大学的宿舍楼跳自杀,此女子手中拿着一名男子的照片,根据初步调查……”
“没想到我们学校也有这样的情痴。”我往嘴里送着面。
“这名女子是该大学生物工程系的学生。”然后镜头切到了现场,一个个好奇的人有在不断涌动着。
我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立马掏出手机,结果越到关键时刻越掉链子,竟然没电了。我马上用了一分半的时间换上衣服然后下楼叫了辆出租车。
“司机麻烦开快点,xx大学。”我扯了下领子,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也是去看热闹的吧?放心,我准把这车当飞机开,绝对不会错过最精彩的瞬间的。其实我刚才不打算接客直接去看热闹的,但是你竟然挡在了路中间,没想到接上来竟然也是去xx大学的哈哈。不过我说啊,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冲动啊,动不动就自杀,一点也经受不起压力啊,你说这样怎么成为中国的顶梁柱啊,中国未来的希望在哪里啊……”
“你他妈别废话,开车就行!”要不是赶时间我一定撕烂这个司机的嘴。
“小伙子啊,火气不要大嘛,现在不是总书记不是说了要讲究那个什么和谐社会嘛。”
这司机开车的速度和他的语速一样惊人,一路上我总共看到路上的电子警察闪了三次,平时要三十分钟的路程竟然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xx大学的门口停满了警车。我给了司机张一百块就火速下车然后跑向宿舍楼了。
“喂!还没找钱呢!”
“不用了!”
推开了w宿舍的门,有两个女生坐在床上哭着。
我小心地问了句,“w呢?”
一个长头的女生抽泣地说,“走了。”
我一下子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眼泪自己不停地流了下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盖过了那两个女生。
我趴在w的床上试图寻找她遗留的味道,用手猛敲击着床沿,泪水在床单上开始蔓延。
“w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感觉此时的我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你别神经好么。”
当我刚想火的时候,我看见w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那双眼睛因为哭过而留下的红肿让w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精神。
原来死的是雅文。
“因为胡凌他爸爸觉得雅文的出身和家境都太寒酸了,所以非常反对他们在一起,于是雅文一时间没有想开就……”w边说一边又流下了泪水。
w将我哭湿的床单换下,换上干净的床单,当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上去帮一手的时候,那个告诉我w“走了”的长女生说话了,“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特别是有钱的!”
当我想用激昂的语言来反驳她的前半句言论时,我感觉在这种那么悲伤的时候我再来来一场“男人是不是好东西”的辩论有点污染气氛,多少有点犯贱。但我和雅文的确也不熟悉,实在没有什么难过的情绪,看到w没事情我反而还有些高兴,但毕竟雅文还是w的挚友,所以我还是决定弄出一些哭腔,借着刚才的误会所留下的鼻涕我抽了几下鼻子表示我也很难过。
“你了解他们多少?不知道不要乱说话好不好?”w似乎有些生气,五指紧缩着一团,我觉得她们刚才肯定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吵过架了。
“不是吗?雅文这几天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在哪里?现在生这样的事情了他又在哪里?我看那个什么真鸟集团的大少爷完全只是把雅文当成一个玩具了,只有天真的雅文还在这里苦苦的等候他,还为他徇情,以为能够感动天地……”
“别说了!”我蹲下把蜷缩在地上的w搂进怀里,然后顺扶着她的头。我瞪了那个长的女人然后扶着w离开了。
走到楼下,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暗了,迎面吹来的风泛着燥热的感觉,看热闹的人群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了,地上只留下了已经暗红了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让人想呕吐。
夕阳最后一轮的光芒被大地所吞噬,在平时看来那么富有诗情画意的景象在这个时候看来竟然是那么得凄凉和惨淡。
不知道和w沿着公路走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路灯是在何时完全亮了的,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把右手搭在w的肩膀上,希望可以给她一些安慰。马路上的车辆“唰唰”地从我们身边驶过,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在地底下埋藏了数年,在地上活不过一个夏天。夏天的天空总是比较清澈的,而今晚的天空更是清澈得可以数清天上的星星,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的时候我相信单纯的小朋友这个时候一定会双手合十来许下自己心中的愿望。
“雅文一定会变成天上某颗星星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们吧。”我突然想起了无数青春小说里关于死人会变成天上星星的这个说法。
w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天空,宁静的夜晚只剩下汽车的鸣笛声和一个失去了挚友的小女孩的抽泣声。w慢慢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泪水染湿了我的衬衣。
“别离开我……”w的声音很微弱,口气像是在恳求我,“答应我……无论生了什么,请不要离开我……”
我轻轻地抱住她,这时候我才现,原来w的声音那么冰冷,也许是因为心冷了,心是人体供血的场所,当心的时候,无论哪里都不会暖了。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放低了声音,我怕声音太大会将这个脆弱的声音震碎,“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这时候我想到了l,我心中感觉到一阵纠痛。
我明显可以感觉到w将我抱得更紧了,那指甲几乎卡进了我的后背。
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但又那么的不一样。
这时我看到了一颗流星在天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我许了下个愿望,应该说是一个决心,只要w需要我,我就会陪着她,陪着这个看似乎坚强却极脆弱的女人,哪怕我在她的心中永远不会是第一。
二(1)
灯,睁开眼睛后第一个看见的东西。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然后摸索着不断跳动的手机。
“喂!谁啊!”我没好气地说,我相信这是任何一个在睡梦中被打搅的人都会有的共同反应。
“你要死啊!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这声音的确有些熟悉,但我又想不起是谁,也懒得再睁开眼睛去看来电显示。
“对不起啊,本帅现在不接客。”
说完我就关了机又死睡过去。
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太阳公公也老早得挂在了高空中了。
我伸了个特大号的懒腰,这个懒腰持续了四十五秒的时间,然后感觉到一阵腰酸背痛。
想起昨天晚上在路边的椅子上,w靠在自己的身上睡着了,然后又一动也不敢动怕弄醒了她,这个过程总共是三个小时,期间只能靠数天上的星星来消磨时间,但这星星每次数到一边都忘记了数到多少了,然后只能再重新数一遍,然后我也不知道数到第几或第几十遍的时候天就亮了,星星没了。导致我现在睁开眼睛就觉得满世界都是星星。
打开手机,现一共有五十一条短信,其中的五十条都是来自于微微的并且内容都只有四个字——你去死吧!
看得出这不是一次性完的,因为手机上显示收到的时间是从早上九点一直到十二点半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当我翻到第五十一条短信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因为那条短信的署名竟然是——雅文!
我马上用力掐了下自己,然后我就绝望了,我竟然不是在做梦,竟然是确确实实的现实,虽然我是唯物主义,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但是现在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禁开始怀疑了。
我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短信:
晚上六点,xx路上的湖畔酒吧见,事情紧急,务必来!
我可以感觉到我额头上的汗滴不断地滴了下来。我鼻子一酸,猛地想起了雅文出事的那天打过我的电话,难道雅文诈尸了?那也不该来找我啊,应该去找那个真鸟集团的大少爷啊,我与她没有任何过节啊。
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该不该去了,如果去了,那么我觉得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很有可能一去就不复反了,如果不去,我相信她也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辈子重新投胎做个好人。这个时候我脑子中浮现出来了奥特曼与怪兽厮打的场面,心中不免有了些勇气,但是我马上又瘪气了,因为我现我不会变身。
于是我想到了做件最实际的事情,写遗书。
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千多个字,本想再多写一点的,因为这毕竟是我最后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留言,但又实在想不出还能写什么了,想想算了,人生总是残缺的。三点了,我的生命只有最后的三个小时了,我想到我应该最后再去泡把澡,最后再领悟一次人生的大哲理。现在才现,以前觉得好象自己看淡了什么生和死,原来全都是假的,在真正的现实面前,我恐惧得已经不行了。
热水的蒸气让浴室里白雾缭绕,我此时除了翻白眼已经实在感慨不出什么了,唯一能感慨的就只有一句,生活真他妈美好。
这个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除了在浴缸里放了几个屁之外,就只有翻着眼皮看着天花板,第一次现原来我家浴室的天花板是那么的富有艺术气息。
五点五十二,生命只给我留下了最后的八分钟,我站在一家酒吧门口,门上净是灰尘,“湖畔酒吧”四个大字也基本褪去了本有的颜色,在这条冷清的街上,这样的一家酒吧更加让人觉得恐怖。我竟然不知道上海还有这样一条冷清的街,马路上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周围的公寓看起来也是没有人住的,像战争时候被日本人扫荡过后的小镇。
双腿在不断颤抖,心跳已经达到了一百八,我深深呼吸了一个来回,然后慢慢将门推开。
“嘎嘎嘎——”
门有些生锈了。
暗红色的灯光,天花板上吊着八十年代的那种电扇,整个酒吧充满着一股霉的味道,空气中还带着些许的血腥味,不禁让我想起昨天雅文留下的血迹,心中颤抖了一下。
我努力凭着自己的意识拖动着已经基本不听使唤的双腿走了进去。
整个酒吧的整体感觉给人一种电影中民国时期的感觉,墙面的壁纸掉了一半,酒柜上只有几只破碎了的瓶子,感觉这里被废弃起码有半年了,我把手握成拳头,几乎可以听见自己骨头出的声音,手心里不断冒着汗,令人作呕的空气让人简直快窒息了,我拉了下自己的领口。
陈旧的吧台上放着只空酒杯和一瓶看起来很昂贵的红酒,杯子里还有半杯红酒,显然之前是有“人”在,没想到鬼也那么有情调。
“叮——叮——叮”
吧台里那座古老的石英钟出沉闷声响——六点了。
我摒住了自己的呼吸,环视着四周的动静,没有现我原本预期中血肉模糊的雅文的尸体。
“砰!”门被关上了。
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来了么?
我慢慢转过头,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脸旁中散出一种高贵的气质,那种气质不是电视中那些所谓的实力派演员可以装得出来的,而是一种本身洋溢着的气质。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爱上我眼前的这个男子。这男人显然不是鬼,可能只是想进这酒吧喝酒的。
“这危险。”我想劝告他赶紧离开这里。
他对我笑了下,这笑容中带着诡异和讥讽,他慢慢走到了吧台前坐下。
我刚想告诉他这里已经被废弃了,不营业了,但是话到嘴吧边上又咽了回去,因为看他这个架势,应该是他找我来的,只是雅文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他那里?
看到是人而不是鬼,我的心也安定了许多,但是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看他的这个强调肯定来着不善,不然也不会约我在这种阴暗的地方见面。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就是叶潇吧?”明显的明知故问。
“废话,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我不想和他饶弯路了,因为他这样装神弄鬼的做法让我有些恼火。我努力在记忆中找寻这张脸孔,但是好象找不出有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我叫胡凌,相信你一定听说过我吧,在雅文那里。”
我楞了一下,胡凌,好象是雅文的男朋友吧,我的确听说过,不过不在雅文那里,而是w提起的。这样来的话,她有雅文的手机也不是很奇怪了。但是他找我干什么?该不会认为雅文是我杀的吧?
二(2)
我努力挤出笑容,但是不知道说什么。
“雅文……”胡凌将手中的杯子在空中轻轻荡了两下,然后咕嘟咕嘟得都喝了下去,“她现在还好吧?”
难道他不知道雅文死了?
我把头扭了过去,我不是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眼前的这个男子。
“这点钱,给雅文买点化装品之类的吧。”胡凌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委屈。”
我真的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我感觉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雅文……她已经自杀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感觉胡凌的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我说雅文她死了。跳楼自杀的。”我说完这句话时我感觉我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
酒杯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红酒在地上开始蔓延开来,好象嫣红色的血液。胡凌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着,然后又猛得站起来乱叫。
我走过去,“你冷静了点好吗?”
我感觉到鼻子上被重重打了一拳,“你他妈有病是吧!”我捂着不断流出血来的鼻子。
“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胡凌开始咆哮到,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肚子上又被狠狠地顶了一膝盖。这一下把我完全顶了在地上,我痛得半跪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重重地踹在我脸上。我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脸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鲜血从鼻子中慢慢流淌出来,与地上的红酒连接成一片。随着头被抓起来又猛得一下摔在了地上,我感觉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我放弃了抵抗。
朦胧中听见了酒瓶被打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左肩被利器去的撕心裂肺的感觉。胡凌退后了两步然后就跑出酒吧了,我可以感觉到肩膀上的血不断流出,身体一点点开始变冷,我觉得我今天得死在这里了,看着酒吧微微开着的门,我爬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力气了,酒吧内暗红色的灯光开始越来越暗。
胡凌疯了,
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
白色的光芒在眼前越来越亮,这里不是天堂,就是地狱,不过从明亮的程度来看,应该不会是地狱,在我的眼前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她可能就是天使。
“微微……你怎么也死了……”我认出了那是微微,我吃力地拨动着嘴唇。
“哇……”微微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了,扑在了我的左肩上。
“啊!”一阵刺心的痛。
微微一下子离开了我的肩膀,然后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被这阵疼痛弄得清醒了不少,看了看周围应该是医院的病房,我才意识到我原来还没有死。左肩上绑着一层层纱布,一点红色的血从纱布中渗出。葡萄糖液一滴一滴地为我补充着维持生命所需要的营养。看着微微的满脸内疚,我有了个邪恶的想法。
我装出一副很无力的样子,“我……我觉得我快不行了,撑不住了,你……在最后能不能……亲一下?……”我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她的动静。
她稍微楞了一下。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震彻云霄。
“刚才医生都跟我说了,你那伤没什么大事情,酒瓶只是割裂了肌肉,没有伤到筋骨,你装什么装!”微微双手查在腰间嘟起了嘴,“不过呢,你这种爱慕本小姐而产生的欺骗还是可以理解的!啊哈哈哈哈!”
我眼睛眨了两下,其实回想起之前的场景,真的像梦境一般,还好算拣回了条命。我看了下墙壁上的钟,十二点了,应该是第二天了,这次昏迷得还真久。
“咕——”肚子饿得出了抗议。
微微笑着丢给了我两只面包,挺花哨的,不过一看就是那种吃不饱的面包,我随便抓了一只就狼吞虎咽起来,两三口就解决了一只,于是抓起另外一只。吃完后我舔了下手指上的奶油,至于这面包的味道我还真没吃出来。我非常镇定地问了句,“还有么?”
微微看着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饿死鬼投胎一样的。”
“你饿一天试试看,合着你是吃饱了。当然说风凉话了。”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了我脑门上,那里正好是被胡凌撞击地球的地方。我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你就不能别那么野蛮!”
“你也不看看是谁救了你!还对我吼!叶潇,你可以的!”然后就对我右肩一阵猛拍。“去死吧你!”说完这句她就跑出了病房。
我傻傻地看着病床旁边的椅子足足三分钟,我说错话了?是她救了我……我刚才竟然忘记了……我抽了下自己的嘴巴。
我想下床追去,我让护士帮我拔了点滴,然后刚下床就现自己身上凉飕飕的,除了条内裤什么都没穿,衣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内裤上还有些血迹,如果就这样出去肯定会被人误会成神经病或变态狂而抓起来的。于是我还是钻进了被窝。
本想打个电话给w的,我想w至少应该知道一些关于胡凌的事情,我一定要找到那小子然后弄死他。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我的手机。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也许手机被胡凌打的时候掉落出来了,想到这里,我一拳打在床沿上,病房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我将被子蒙在了头上。
二(3)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微微的吵闹声中醒了过来。
“叶潇!你个猪头!还睡!给我起床了!”
我将头探出被子,微微将一个袋子丢在了我的床上。
“什么东西啊?”我挠了挠头,一天没洗有些痒。
“你的衣服都被弄坏了,我帮你随便卖了件新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就凑合着穿吧。”微微将袋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然后摊在我面前,一件绿色格子衬衫和一跳宽松的牛仔裤。
“我的手机呢?”我淡淡地问。
“哦,之前在酒吧被血泡坏了,不能用了,我帮你买了个新的。”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新的手机。“si卡我已经插好了,直接可以用了。”
“我问的是,我的手机呢?”我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已经被泡得开不了机了啊,我帮你扔了。”
“谁允许你扔掉的了!你知道那个手机对我有多重要么?”我的声音几乎咆哮,病房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
那个手机里存着我和w的所有短信,每当我有迷惑的时候,我只要看几条我就会感觉好多了。所以微微说扔掉的时候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手机对我来说不止是一只手机,更多的是一些曾经美好的回忆。
“小伙子啊,不是我多事,而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旁边病床的一个老奶奶说话了,“你刚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身体上受的伤还不够住院的资格,所以医院因为病床紧张所以不肯给,于是你身边的这个小姑娘,跪下了求医生好久才有了你屁股下的床的,不然你只能睡在外面的硬板凳上,昨天晚上你一夜没醒,她也一夜没合眼,就这样一直看着你,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现在好了,你活蹦乱跳了,就乱脾气了,做人不能那么没良心啊。”
微微把头低得完全看不见她那张脸,但我分明看见了一滴泪的掉落。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找回来。”
我拉住了微微的手腕。
“啪——”
从小到大,第一次在一天里被人打了三个巴掌。
“我去帮你找回来之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她将我的手甩开就跑了出去。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不在说话了,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气氛异常压抑,我瘫坐在床上,感觉自己好象真的很过分,为了一段死去的回忆伤了一个人,我感觉到脑子一阵晕玄,无论看什么都觉得好象渐渐离自己远了,大概是脑子有点被砸坏了。
看着微微帮自己买的衣服,虽然我没看懂那是什么牌子,但是从那个包装袋来看,一定不便宜。打开那部手机,微微的光萤亮着。
“叶潇你个大笨蛋!-_-!”开机画面呈现出这么几个人。
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衣服跑出了医院。
她会在哪里?
我站在医院门口,却不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她。
突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干吗?想溜到哪里去啊!”
我看见微微站在我面前,脸颊上粘上了一些污垢,一脸憔悴的她却还笑着看着我,她手紧握着我那部手机。
“这垃圾桶实在太脏了!”然后将手机恶狠狠地敲在了我手上,“嘿!手机还你了!我不欠你什么了!别再一副很不爽的样子了。拜拜!”
我一把拉住了要转身离开的微微然后将她抱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我誓这是我从小到大最真诚的一次道歉。
“你想把我闷死啊,身上还那么臭。”微微挣开了我,“你要是以后还敢对我那么凶,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捏住了拳头在我面前挥了两下。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河畔酒吧的?”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把手托在腮下沉思了一会儿,“恩,至于这么问题么,本小姐也忘记了,可能是因为我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叶潇有危险,然后我就去救他了啊!其实叶潇那小孩啊,真的很需要保护呢!啊哈哈哈”
然后微微就疯疯癫癫地跑掉了。
看来这个问题我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也许这个问题将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了。
换过一次纱布之后,我和微微就办了出院手续,然后我把健和w叫了出来一起去次警局,然后顺便一起吃个饭。
“什么?胡凌自杀了?”我和健还有微微的三张嘴巴张到了最大,只有w还比较镇定,只是露出了一丝丝的恐慌。
“对,昨天在xx大学的宿舍跳楼了,根据目击证人说,在胡凌进xx大学的时候,身上都是血,看到人就拿着酒瓶乱刺,弄伤了几个人,还反复说着什么‘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应该是疯了,然后就看到他上了宿舍楼跳楼了。还真的算悲剧啊。”
警察局里的警察都匆匆忙忙地乱走着,看来最近生的事情一定不少,其实从我懂事情开始,这好象是我第一次进警察局。
那个警察给了我一封信,“看看这个。”是从胡凌的衣服找到的。
我疑惑地接过沾着血迹的信封,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写在三大张纸头上,有些地方已经被血弄得看不清楚了。
凌:
你好,这好象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来面对你,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我已经决定我要离开你了。
我知道这样很残忍,的确你也为我付出了很多,但是也许是上天不让你和我在一起吧,命运始终都是命运,不管你走了多大的弯路,结局总无法改变,我看清了结局,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开始新的生活。我没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离开,我只希望你也可以能够重新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回到原本该属于你的生活,希望你能忘记了我,忘记我们曾经爱过。像我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值得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我配不上你。看过这封信后,也算我们正式分手了吧。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最近有个男生在追我,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的也很体贴的噢,所以你尽管可以放心没有人会欺负我了,他叫叶潇,哈哈名字也很有趣吧?和夜宵同音,以后估计熬夜的时候肚子不会再饿了。昨天他还帮我过了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