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乐,而绝对不会欺负她。
可是现在呢?自己也成了一个坏男人,到处沾花惹草。当然,自己找的女人都是对方自愿的,从来没有有意地去欺骗哪位少女的感情。但是,作为一个风流成性的人,现在的自己如果再去找一个纯洁如水的女孩,那也未免太过分了。真的是亵渎她了!可是,除了这种纯洁的女孩,对其她类型的女人,自己只愿意跟她上上床,打死都不可能跟她结婚。
于是乎——或者不配,或者不干。这实在是一对不可调和的矛盾!
算了吧,这一辈子就不结婚了。既然当了花花公子,就一直当下去,不可再欺骗纯情少女,辣手摧花。
这么久,江之涛一直过的是单身汉生活,他自己认为这种生活方式是很理想的。自己过得快乐,同时又没有伤害和妨碍任何人,多好!但这种生活方式在很多人眼里是一种离经叛道的行为,是不能接受的。他的父母更是这样认为。虽然江之涛已经说过自己不想结婚,但父母亲可由不得他这样“胡来”,还在不依不饶地催他结婚,他们说他们已经老了,想抱孙子了,云云。搞得江之涛不是一般的烦,甚至晚上连家都不敢回了。
后来,他干脆又另外买了一套房子,父母住一套,他自己住一套。平时他不到父母住的地方去,只是周末才去一次,周末那一两天忍忍也就过去了。江之涛终于基本上躲开了父母的唠叨声。
由于父母的唠叨和催促,江之涛不得不考虑考虑婚姻这个问题。婚姻是什么呢?用恩格斯的话来说,它(资本主义的婚姻制度)是娼妓制度的一个变种。它通过一份契约让短期关系变成了长期关系,用一把婚姻之锁把男人和女人锁在了一起,从此与固定的伴侣发生性关系,双方拥有共同的财产。
婚姻跟爱情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两者虽然可以有交叉,但属于彼此独立的不同事物。试想,如果男女之间真心相爱,又何必需要婚姻之锁把对方锁住;如果已经不再相爱,婚姻之锁就是双方的痛苦之源。而要打开这把婚姻之锁既麻烦又增加了不必要的痛苦。现在的欧洲发达国家,特别是北欧的芬兰、挪威、瑞典等国已经有百分之五六十以上的家庭属于无婚姻家庭,男女双方真心相爱,就长期居住在一起,并且生儿育女,过着平静的家庭生活,他们并不通过到政府部门领取结婚证从而对对方形成法律上的制约。
经过分析,江之涛认为,流传至今的婚姻家庭并不是人类社会的最理想家庭形式,北欧国家的那种无婚姻家庭才是最理想、最合理、最符合人性的。
但是,江之涛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他受到了中国传统思想的深刻影响,他本人其实一直对幸福美满的传统型家庭生活是非常向往的。只是自从李媛和杜青青离开他之后,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法爱某个女人一辈子了,所以他才不想结婚。
他不想被一个自己不会爱一辈子的女人“锁”一辈子。
江之涛对生活定义了两种快乐:一种快乐是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之快乐;另一种快乐是沾花惹草、风流倜傥之快乐。这两种快乐是矛盾的,而且基本上属于不可调和的矛盾。江之涛认为,一个人如果无法得到前一种快乐,那就要争取得到后一种快乐,总不能两种快乐一个都不能得到吧!
而具体到自己呢?自己已经不可能找得到老婆了,找坏女人嘛,老子不干;找好女人嘛,我又不配。前一种幸福快乐肯定是得不到了,那就只有选择后者。
妈的,不结婚就不结婚!既然生活际遇让我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方式,那就继续下去,好好地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快乐。好在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多,总不成会把老子给渴死。
想想这一段时间以来,没事就想着怎么把女人给弄到手,还去了很多以感官刺激为主要内容的娱乐场所,找过无数的“小姐”,江之涛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一个滛棍。妈的,滛棍就滛棍,老子就是当滛棍了!再说,也不能说得那么难听啊,想想古代的李白、白居易、王安石、苏东坡、辛弃疾、柳永等等璀璨的群星,哪一个不是潇洒寻欢、风流倜傥?特别是柳永,屡试不第,终其一生混迹于烟花巷陌之中,但也因此写出了不朽的婉约派诗词,以至于在宋朝有“凡有井水处,皆有柳词”一说,奠定了他在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还有近代的蔡锷将军,他与北京名妓小凤仙的故事更是尽人皆知,但这也并不影响他高高举起护国军的大旗,摧毁袁世凯中华帝国皇帝的迷梦。
想到这里,江之涛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来的风流韵事还是有颇多“理论依据”的。他决定继续风流潇洒下去,“弱水三千,但取一瓢饮”哪里够嘛?先不说要喝干一条河,喝上个十缸八缸的总不算过分吧!
江之涛越来越打定了主意,要当一辈子单身贵族。做单身贵族多好啊!自由自在,需要女人的时候就可以出去到处找女人,既不会受到任何女人的束缚,也无须对任何女人负责。做单身贵族可以尽享人世间的快乐,而可以减少许多人世间的痛苦,实在也是一种颇为理想的生活方式。想到这里,江之涛不再为失去李媛和杜青青而黯然神伤了。既然自己不能得到李媛或杜青青,失去了幸福地组建一个美满家庭的机会,那么,失去了这一种幸福快乐,就要获得另外一种幸福快乐。而我现在不是已经找到这种幸福快乐的生活方式了吗?
我要继续作一个自由自在的单身汉!
第二十七章老朋友
江之涛仍然怀念着他以前在城辉科工集团的朋友们,决定再回去一次。这一次他的心里有了底,心情远没有上次那么复杂了。他这次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怎么解释自己这三年来杳无音讯的行踪。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说法。
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江之涛再次开车来到了城辉科工集团。把车子停好后,他径自走到他非常熟悉的单身公寓楼。他先敲开了张学通的房门,开门出来的却不是张学通,而是另外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小伙子,他便问小伙子:“张学通搬走了吗?”
“他已经搬走快一年了。”小伙子回答。
“那他现在住哪呢,你知道吗?”
“他跟他老婆在外面买了房子,具体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
“哦,打搅了!”
江之涛又去敲了程啸飞和汤有成等几个人的门,发现他们都已经结了婚,搬出了单身公寓,在外面安上了自己的小家。而现在住在他们原先房间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去向,也提供不了他们的联系电话。城辉科工集团的规模很大,员工很多,大部分人彼此之间并不熟悉。
江之涛有点没招了。他就在城辉科工集团的社区里面胡乱转悠,希望能偶遇某一位认识的前同事,就像上次碰到李媛那样。
但这次他的运气可就不太好了,转悠了一个上午,竟然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碰到。这倒也正常,城辉科工集团的职工人数有两万余人,再加上家属和附属单位的员工,整个社区的常住人口达十几万人,要在中间碰到自己比较熟悉的那一百多号人,几率确实很小。
走着走着,江之涛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跟李媛真是冤家,上次来的时候竟然一下车就碰到了她,真是奇哉怪也!
到了中午,江之涛决定到城辉科工集团的职工食堂里去碰碰运气。也许他们今天加班,那么下班出来就会到食堂里吃饭的。江之涛到了食堂后,就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进来吃饭的人将不会有一个人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到了十二点,到食堂里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江之涛的视线,他正是张学通。
江之涛便快步地走了过去,跟在张学通的后面,然后他从后面用力地扳住了张学通的肩膀,并把脑袋藏在张学通的背后。张学通本能地要回头看一看,但是肩膀被江之涛扳住了,他无法完全转过头来,看不到后面的人到底是谁。
张学通挣扎了几下,很快,他就惊喜地大叫起来:“江之涛!是你!我知道肯定是你!”以前,江之涛经常干这样的事情,躲在别人后面扳住对方的肩膀,让对方猜出自己是谁。
江之涛便放开了张学通。张学通立即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惊喜之色,高声喊道:“果然是你!你这臭小子,这几年都跑到哪里去了?!”
江之涛笑着说:“一言难尽,等一下我再告诉你。”说完,友好地一拳打在张学通的胸脯上,他自己也挨了张学通的友好一拳。
张学通高兴地说:“你出现了就好!我们都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这么久竟然连一点点音信都没有,我们一直都在为你担心,生怕你有什么意外。”
“确实是出了一点意外,不过已经过去很久了。”
“什么意外?”张学通急切地问。
“呵呵,倒也没什么,我等一下告诉你吧。”江之涛笑着说,“程啸飞、汤有成他们呢?把他们叫过来,大家一起聚一聚吧!”
张学通便给那几个以前经常在一起玩的关系比较好的同事打了电话,非常惊喜地告诉他们:“江之涛终于出现了!”
打完这几个电话,张学通把电话放下,语气有点沉重地对江之涛说:“李媛已经另外找了个男朋友。”说完他顿了一顿,然后问江之涛,“要不要通知她一起过来呢?”
江之涛的脸上保持着原有的笑容,他神情轻松地说:“这我早就想到了,都已经三年了,肯定是这个结果。我本以为她的孩子都会跑会跳了呢!把她一起叫过来吧,好歹也是恋爱了一场,既然我来了,总得见上一面。”
张学通便给李媛也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过来聚一聚。
江之涛和张学通就往跟大家约定的饭店走去。
张学通再一次急不可耐地问:“你到底出了什么意外?是不是很严重?”
“比较严重,但是都已经过去了。是我家里的一点事情。三年前,我顺利地通过了司法考试。没过多久,家里就出了点状况,我不得不匆匆忙忙赶回去处理。当时我以为很快就能回来的,就没有向大家道别,但是为了照顾家里的老人,后来我留在了家乡发展。我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把手机给丢了,电话号码就全掉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从来都记不住电话号码的,连李媛的我都记不住,这么天远地远的就联系不上大家。等我把家里的问题给解决了,我就越来越想念西都的一切,决定还是到西都来发展。”
江之涛笑了笑,然后继续说:“这几年,我在家乡做律师还是挣了一些钱,也有能力把父母亲都接到这边来照顾了。我到西都还没多久,刚刚安顿下来我就跑过来看望大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张学通点了点头,然后问,“你结婚了吗?”
“还没呢!连女朋友都没有。”江之涛笑着说。
“李媛也没有结婚。”
“哦。她不是正在谈恋爱吗?”
“她是在谈恋爱。你现在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处理跟李媛的关系呢?”
“我早就决定放弃了,在三年前我已经这么决定了,当时我就知道,我跟她有缘无份。”
“你怎么这么绝情呢!你跟李媛的感情那么好,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张学通有点不悦地责备。
“不是我绝情。你知道我曾经面临了怎样的情况吗?那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困境!你以为我想放弃吗?是我不得不放弃!”
“我知道,你肯定是碰到困难了。”张学通的语气和缓下来,“具体是什么困难,不能说吗?”
“是我家里的一点事情,不太好说给你们听。这件事情搞得我焦头烂额,我花了两三年时间才把它给解决了。”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到了饭店,然后定了一个包间。
把菜点好后,没过多久,程啸飞、汤有成等人陆陆续续地来了,见了江之涛之后都高兴地大呼小叫。江之涛一一跟他们拥抱,一一高声地说:“我想死你啦!”然后互相抓住肩膀哈哈大笑。
说起失踪三年的原因,江之涛把他早就想好了的说词又说了一遍。汤有成听了之后,有点不悦:“你家里遇到了困难,也应该跟我们说一声嘛!没有了电话号码,难道就不能写信吗?”
“这个困难你们是帮不上忙的,跟你们说了也没有用。至于给你们写信?照理来说,我是应该给你们来一封信的。但是,这几年我被搞得焦头烂额,我跟你们说实话,我平时压根儿就没有工夫想念你们,哪里还想得起给你们写信呢?后来,我把问题给彻底解决了,有工夫想念你们了,但此时我已经决定要来西都。你们说,我连人都要过来了,还写信做什么呢?”
大家见江之涛说得合情合理,便也不再说什么,开始互相叙旧,询问近况。江之涛就有实有虚地把自己的一些情况跟他们说了,告诉了他们自己在华冠律师事务所当律师,发展得还不错,父母亲被接到了西都,仍然是单身汉,等等。
这时,李媛过来了。她带了她的男朋友一起来参加聚会,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兴许是向江之涛示威吧。
李媛带着男朋友走进包间,包间里的气氛突然就冷了下来。见气氛有点不对,张学通就指着李媛他们,想说几句话解释解释,缓和一下气氛。江之涛把他制止了,看了看李媛说:“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了,想都能想得到的。”
接着,江之涛向李媛伸出手去,微笑着说:“我又出现了。”
李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过来礼貌地跟江之涛握了一下,脸上挤出一点笑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她跟男朋友亲亲热热地坐在了一起。
桌子上的菜早就上齐了,他们是在等李媛一个人。现在李媛已经过来了,宴席便正式开始。但是,由于李媛奇怪地带着她的男朋友出现在这里,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聚会的气氛显得颇为尴尬。
为了让气氛能热烈融洽一点,江之涛大声地说话,一杯接一杯地转着圈敬酒,大家的兴致很快就高了起来,席上又回到老友重逢应有的欢乐气氛。
江之涛真是今非昔比了!经过将近三年炼狱般的磨炼,他外练一张皮,内练一口气,看到李媛跟别的男人亲亲密密地在一起,他内心肝肠寸断,可表面上竟装得若无其事,不留一点痕迹。李媛在江之涛的心里曾经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虽然江之涛已经想方设法地把她挪走了,可是强行挪走之后留下的伤口,让江之涛感觉既空又痛的伤口,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彻底痊愈,它还时不时地让江之涛感到隐隐作痛。
在席上,李媛有意无意地提到她可能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大家听到李媛的话后,都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江之涛。江之涛稍微怔了一下,然后举起一杯酒向李媛和她男朋友示意祝贺,昂头一饮而尽。
江之涛不想再约李媛单独见面,他不想跟她多说话,也不愿意再见到她。他不知道李媛今天带着男朋友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应该是在向自己示威。既然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给自己难堪,也就实在没有必要再把她约出来解释什么了。
第二十八章美少女
当天下午,江之涛提了一些礼物去看望他的师傅苏工。以前,江之涛跟苏工的关系挺不错的,在工作上苏工比较照顾他,而他则经常到苏工家里去给苏工的女儿苏涓涓辅导功课,他跟苏工全家人的关系都很好。
走到苏工的家门前,江之涛挺了挺胸,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按响了苏工家的门铃。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出现在江之涛的面前。江之涛很快认出了她是苏涓涓,就面带微笑地对她说:“涓涓,你长大了。还认识我吗?”
苏涓涓看到江之涛后,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好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她用牙齿咬住了下嘴唇,嘴巴在轻轻地哆嗦。苏涓涓的眼睛里慢慢地充满了泪水,她定定地看着江之涛,两颗泪珠缓缓地溢出眼眶,慢慢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江之涛正要说话,苏涓涓一股脑儿地就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他,生怕江之涛会突然飞了似的。她无法抑制地哭出声来,哭得全身都在颤抖,她边哭边说:“涛哥,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音信呢?我好担心,我真的好担心!我一直都在为你担心!”说着说着,她攥起一只小拳头,边哭边一拳一拳地打在江之涛的肩膀上。
江之涛搂着苏涓涓的肩膀,轻轻地把她推开,笑着说:“我不是回来了吗?你看我,不还是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吗?”说完,他屈伸了几下胳膊,用力地拧了两下脖子,让脖子发出了一点声音,笑嘻嘻地做出一副“身强力壮”的模样。
苏涓涓一边哭一边用泪眼看着江之涛,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里饱含热泪,脸上满是泪水。笑了一会儿,她又压抑不住地哭了起来,在哭声中她又露出笑容,高高兴兴地看着江之涛。
这时,苏工和他的妻子也走了出来,他们见到江之涛后都惊喜异常,赶紧把他请到屋里去。
坐在客厅里,苏工满脸笑容地看着江之涛,仔细地把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发现他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又用责备的语气对江之涛说:“你怎么失踪了这么久,连一点音信都没有?害得我们都为你担心。”
江之涛把他早就编好的说词又重复了一遍。苏工觉得江之涛的话比较有道理,也就没说什么了。苏涓涓却仍然有意见,她撅起嘴巴说:“那你也应该写一封信过来嘛!”
江之涛看了看苏涓涓,心里想道:这丫头倒挺机灵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就把早已想好了的话又说了一遍:“照理来说,我是应该给你们来一封信的。但是,这几年我被搞得焦头烂额,我跟你们说实话,我平时压根儿就没有工夫想念你们,哪里还想得起给你们写信呢?后来,我把问题给彻底解决了,有工夫想念你们了,但此时我已经决定要来西都。你们说,我连人都要过来了,还写信做什么呢?”
这一下苏工和他妻子就觉得更合情合理了,只是苏涓涓仍然撅着嘴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江之涛对他带的这个“学生”也颇为喜爱,见她闷闷不乐,就笑着夸她:“涓涓,没想到几年不见,小丫头转眼间就长成了大姑娘。还这么漂亮,水灵灵的跟出水芙蓉似的。”
夸得苏涓涓羞红了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然后又抬起她那明亮澄澈的大眼睛,在娇羞无限中看了江之涛一眼。
江之涛继续跟苏工聊天,他把自己工作方面的近况告诉了苏工。苏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江之涛大加赞赏。
苏工又问江之涛:“结婚了吗?”
“还没呢!连女朋友都没有。”
“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二十八了吧?该结婚了。”
江之涛心里想道:还结什么婚呢!俺老江已经准备打一辈子的光棍了。他便支支吾吾地说:“呵呵,呵呵!这个问题比较复杂。”
这时,苏涓涓已经给江之涛削好了一个苹果,她笑盈盈地把苹果递给江之涛:“江老师,吃苹果。”江之涛微笑着把苹果接了过来。
当天晚上,江之涛是在苏工家里吃的晚饭。吃完饭后,又坐了一会,江之涛站起来向苏工全家告辞。
苏工对江之涛说:“现在你有了车子,行动比以前方便多了。以后有空的时候,可要常到家里来做客!”
“一定,一定!”
苏涓涓见江之涛要走,就满脸央求地对他说:“江老师,我再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抽一些时间过来帮我复习复习功课嘛?”
“这个嘛?我争取。但我得看自己有没有空,如果能抽出时间就尽量过来。”江之涛以中国人特有的辞令打了个马虎眼,他心里笑道:俺老江耍都没耍够,哪里有工夫陪你复习什么功课?
自从上次江之涛回了一趟城辉科工集团,跟大家都见过面之后,他的那些老同事、老朋友们跟他的联系就多了起来。而跟他联系最多的则是苏涓涓,她反复地央求江之涛到她家去陪她复习功课。
苏涓涓现在上高三,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高考。在江之涛第一次给她辅导时,她才十三岁,而现在她快满十八岁了,已经长成了一个非常俊俏的大姑娘。
上次江之涛去过苏工家以后,没过几天,苏涓涓就给江之涛打来电话:
“江老师,最近有没有空嘛?过来辅导辅导我嘛!”
“这个嘛?——这几天我忙得很!白天办案子,晚上要准备材料,周末还要跟几个重要人物谈一些事情。忙得一塌糊涂,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啊!”江之涛一下子就说出了一连串的理由来堵苏涓涓的嘴巴,心里则暗暗笑道:俺老江晚上要去桑拿、按摩,周末要跟朋友们一起到外地去潇洒,哪里有工夫陪你学习呢!
过了几天,苏涓涓又打来电话:“江老师,你的事情忙完了吧?过来陪陪我嘛!”
江之涛觉得不好再用工作忙来推辞了,就说:“我高中毕业都快十年了,高中的那些东西基本上忘得干干净净。我哪里还能辅导你呢?你来辅导我还差不多。”
苏涓涓马上就高兴起来:“这么说,你有时间了?”
江之涛支吾了一下,然后说:“可是,我实在是辅导不了你啊!”
“这个没有关系!就算不能辅导,你过来给我传授点经验嘛!这也有很大帮助的。”
“传授经验是吧?这好办。今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把我的经验好好地传授给你,你看怎么样?”
苏涓涓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好吧!那你今天晚上给我打电话,先向我传授经验。”
当天晚上,江之涛如约地给苏涓涓打了个电话,把他在高考前的心得体会告诉了苏涓涓,又跟她东拉西扯地谈了谈天,瞎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在挂断电话前,苏涓涓说:“你就过来陪陪我嘛!”
“可是,我觉得我过来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有很大作用!有你陪在我身边,我读书会更认真一些的。”
“嗨,我哪里会有那个魔力呢?”
“是真的,以前就是这样的。”
江之涛沉默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江之涛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苏涓涓幽幽地说:“你……你是不是过了这几年,不想认我了?”
“嗨,净在那里胡说八道!好,好!我过来陪陪你,就这个周末怎么样?”
苏涓涓的情绪一下子就高了起来,高兴地说:“江老师,你真好!”
于是,他们约定在这个星期六的下午,江之涛到苏涓涓的家里去帮她复习功课。
到了约定的时间,江之涛准时来到苏涓涓家,他一向都非常守时。他走到苏涓涓家的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而苏涓涓就站在门前满脸笑容地迎接他。
江之涛就笑着问:“你是看见我上来的?”
“咱们约的不就是这个时间吗?”
“呵呵,你还挺有时间观念。”
“这是跟你学的。你不是老是批评蜀汉人没有时间观念吗?从那时侯开始,我就决定要做一个有时间观念的人。”
江之涛赞许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那咱们就准时开始吧!我也带了一本书来,你看你的,我看我的。”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一本哲学书。江之涛正在研究哲学,他准备再拿一个哲学硕士学位。
苏涓涓便领着江之涛走进她的书房。他们又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各自开始百~万\小!说。
坐在苏涓涓的书房里,江之涛认真地研究他的哲学书。偶尔抬起头来,看到苏涓涓那专注的神态,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那个时候,自己的思想多么单纯,眼睛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美好的,而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都无可挑剔。苏涓涓现在也一样吧!在她的眼里,也许她的“江老师”还是原先那个有才华有理想、品行端正的人,她还这么亲近她的“江老师”。殊不知,这个“江老师”早已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跟以前相比,简直就是一个“滛棍”。好在这个“滛棍”的良心还没有大大地坏了,他不会把魔爪伸向无知少女。
想到这里,江之涛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苏涓涓正好抬头看了江之涛一眼,就好奇地问:“你笑什么呀?”
“噢?我想起一个案子上的事情,我有一个当事人,在法庭上的发言前言不搭后语,比较好笑。”江之涛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们当律师一定很有意思吧!我看到电视上的律师总是气度不凡、才华横溢,我好羡慕你们。”
“呵呵,一个活生生的律师就摆在你的面前。你看我,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什么‘气度不凡、才华横溢’呢?”
“你正好跟我想象中的律师形象差不多,你好厉害的。”
“你可别夸我,你知道我这人是经不起夸的。”
“我没有夸你,你本来就好厉害的。那么多书,你只花了一年时间就全部学完了,还考得那么好。我听说有很多法律专业毕业的,考了好多年都考不上。”
“人的能力是不能完全由考试来衡量的。除了书本知识,人在社会上发展还需要许多种其他的能力,那些能力甚至比书本知识更重要。”
“但是,书本知识也是很重要的呀!”
“没错,书本知识确实也很重要,但是,在学书本知识时,往往又会影响到别的能力的发展,这种影响可以理解成是读书的机会成本。所以啊,一个人在得到书本知识的同时,其实他也正在付出代价,因此才有那么多所谓的高分低能的人。这些人的能力并不是生下来就很差,而实在是因为他们把过多的精力用于理论学习,付出了机会成本,没有机会去做别的事情,耽误了他们别的能力的发展,才导致了他们其它能力的欠缺,而成了所谓的高分低能的人。”
苏涓涓笑盈盈地看着江之涛,说:“你跟我说话,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要说出一些很高深的话来。”
“呵呵,你没听懂吗?”
“我听懂了,我早就习惯于听你进行这样的分析了。”
“恩,不错!进步挺大的。”
苏涓涓笑着说:“你刚才说理论学习会影响到别的能力的发展。可是,你自己不是理论学得好,而其它方面的能力也很强吗?”
“理论能指导人的行动,但是,它并不能自然而然地就产生这样的指导作用。人会产生一些思想,这些思想有正确的也有错误的,然而,即便是正确的思想也需要通过人的行动才能得到贯彻,得到实现。思想不可能自动地变成现实,它能否实现取决于人的行动能力,也就是所谓的执行力。有些人理论学得好,但是能力差,成为所谓的高分低能的人,其实就是他们的行动能力差,执行力较弱。而能力强的人就是把想法变成现实的能力强,执行力强。能力强与能力弱的区别也正在于此。”说着,江之涛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苏涓涓看着江之涛的眼睛,微笑着追问:“你还没有说你自己呢?”
江之涛把水杯放下,看着苏涓涓笑了笑,说:“至于我自己,我本来也是一个高分低能的人。长期的闭门读书真的严重地影响了我很多能力的发展,在很多方面我是一个典型的书生。只会想只会说,就是不会做。现在我的行动能力之所以提高了很多,那是因为我经过了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把我所欠缺的一些能力又重新弥补回来,相当于是重新补了一课,或者说是把一块生铁回炉重新炼了一遍,把它炼成了钢。所以啊,对于任何人来说,如果想有一个比较好的发展的话,就应该协调好理论学习和实际行动能力培养的关系,两者不应该偏废。否则的话,这个人就会存在很大的局限性,在干事业的时候他也会总是觉得力不从心。”
顿了一顿,江之涛又接着说:“当然,对于你而言,你现在就是要把理论学好,有了足够多、足够深的理论,你才可能产生更正确的思想,你也才能获得更多的机会。至于行动能力方面的锻炼,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你是怎样提高行动能力的呢?你把这几年的经历说给我听一听,好不好?”苏涓涓闪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盯着江之涛,脸上露出期盼的神色。
“那些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说。你先好好百~万\小!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考上大学。”
“不嘛!我现在就想听。”
“那些破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赶紧百~万\小!说,时间很宝贵的。”说完,江之涛低下头去,开始百~万\小!说。
苏涓涓撅起了嘴巴,见江之涛不再理她,便也开始百~万\小!说。
江之涛与苏涓涓面对面地坐在书房里,各自低头百~万\小!说,每过一个小时就说上几句话。在没有多大意思中,江之涛度过了一个下午。
临别时,苏涓涓恋恋不舍把江之涛送到小区门口,她睁着大大的眼睛问江之涛:“下个星期你又来陪我复习,好不好?”
“下个星期啊?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
“你就过来陪陪我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学习效率会提高很多的。”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
江之涛觉得陪苏涓涓复习功课实在是乏味,哪里有跟美女打情骂俏、手脚齐动有意思嘛!只是,他跟苏涓涓一家确实是有感情的,对苏工是感谢之情,对苏涓涓则存有关爱之情,他也不好直接拒绝苏涓涓的要求。
以后,他每过一两个星期就会到苏涓涓家里去一次,陪苏涓涓百~万\小!说,也利用这个时间研究他自己的哲学书。
第二十九章女友结婚了
正在江之涛舒舒服服地当着他的单身汉,到处寻欢作乐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消息——李媛要结婚了。
江之涛收到了李媛的请贴。去还是不去?去的话,徒徒增加自己的痛苦;不去的话,未免显得心胸狭窄,太没有风度了。江之涛最终决定还是要去。
婚礼的现场是热闹而热烈的,整个大厅里都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气氛。新郎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显得风度翩翩;新娘身穿一袭白色的婚纱,漂亮而端庄。婚礼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开始,司仪在高声地说着各种俏皮话。新郎新娘手拉手缓缓地穿过人群,慢慢地走过大厅中间的长廊,然后两个人站在在台上,当着来宾们的面幸福地喝交杯酒。
江之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的脑袋时而清醒,时而又迷迷糊糊。平时谈笑风生的他,此时沉默寡言。
跟江之涛坐一桌的是张学通、程啸飞、汤有成等以前他在城辉科工集团时的老同事,他们明白江之涛此时的心情,在这个场合也不好安慰他,他们就时不时地跟他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他过于伤心。江之涛自个儿喝着闷酒,每隔一段时间就强装笑颜地跟兄弟们举举杯。
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了。
江之涛站起身来,碰了杯之后,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直视着两位新人,很有风度地微笑着说:“衷心祝福你们!”
新郎新娘满脸笑容地抿了一口,对江之涛的祝福表示感谢,然后转到别桌去了。
江之涛坐下来,继续闷闷地喝酒。
当天晚上,心乱如麻的江之涛非拉着张学通、程啸飞、汤有成等人到外面的酒馆里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江之涛哭出声来,泪流满面。
他边哭边告诉大家他骗了兄弟们,其实这几年他一直都在西都,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说起他通过司法考试后所面临的巨大困境,没有收入,身无分文,啃了三个月冷馒头,跟流浪汉躺在一起,差点饿死街头。他说起自己在半夜三更到别人的庄稼地里偷红薯、土豆充饥,为了壮胆他甚至发誓要跟毒蛇咬一架。他说起自己曾经住了一年多的月租金九十元的漏雨小屋。他说起自己在外面吃“霸王餐”的情景。他泣不成声地说起其实自己在摆脱困境后马上就来了城辉科工集团,他看到了李媛跟她男朋友手拉手走在路上,他当时伤心欲绝。他说起自己在回家的路上稀里糊涂地在街边发廊召妓,有了生平第一次性行为,结果被喜欢自己很久的杜青青碰巧看到,她愤愤地含泪离开了自己。
江之涛号啕大哭,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