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忽然又说话了,若曦赶紧条件反射的去护住自己的脖子,然后金龙慢慢的说:“我这不叫包庇,叫做,赎罪!”
若曦彻底的傻在了原地,她也不知道眼泪为什么会流下来,只是她的心里一直叫着:“胡月,胡月你快醒醒好吗?你听见了吗?你知道吗?这叫赎罪。”
“医生,你快来,这个病人醒过来了!”手术室的灯刚关上,胡月被推了出来,正好听见这话,她慢慢的手指弹动着,然后睁开了眼睛。
一窝蜂的人围着自己,胡月看了看,有医生,护士,还有学生,这是怎么了,不是在家里和妈妈吃饭呢吗?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胡月艰难的说出这个词,然后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仅剩的一只眼珠转动着,慌乱的寻找着什么。“你们是谁,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我要回家。”
胡月的反应超出所有人的预料,然后就是疯了一样的在病床上翻滚和拍打,这让大家都不敢靠近。
“快,镇定剂!”医生一个眼色,胡月的病床就被推进了病房,然后护士拿着针从另一间房子跑了出来,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叶子只是呆呆的看着,人来人往,但是她的眼睛没有移开过那间病房,直到医生的声音传来。
“胡月,可能患了间歇性失忆症,你们,能联系到她的父母吗?”
然后,叶子就好像一下子踩到了云彩一样,向着无尽的宇宙跌落下去。
第五十九章事物的秘密
这几天叶子都是在医院度过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金龙,两个人每天在病房的守候和等来的一次次失望,已经星期四了,金龙觉得面对即将过去的一周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好好的享受,不仅是胡月醒来后的暴躁和失忆让他烦心,也是这么多天,自己没有蛋蛋的消息了。
而这几天大家的日子也都因为胡月的事情多少有点不舒服,张黎觉得自己注定是住3人间的命,现在叶子天天在医院,每次看见那张空着的林佳怡的床,她都会有点感伤。不是不讨厌叶子了,而是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每个人的生活都得继续不是吗?所以张黎还是要在轮到自己的下午去广播站播音,然后用好听的声音和歌曲来让自己放松下来,徐瑶瑶每天下课就和虎子在排练室练着那首歌曲,但是效果也不尽人意。
陈从每天还是那样和阿祥一起在校园里和宿舍里两点一线,最近都当起了宅男,每次让志强去楼下提来吃的,或者打来热水,自己一步都不愿意跨出宿舍。可能生活中唯一一点不一样就是再也没上过自己的qq,也没有给张黎或者徐瑶瑶打过电话,现在能陪陈从这些日子的人,倒是变成了黄小樱。
这连陈从自己都没有想到,那天去完火锅粉店回来就听说了胡月的事情,自己不知为何心情会低落起来。他总觉得阿祥如果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毕竟徐瑶瑶每天排练没时间再见他,但是自己相信张黎现在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自己打个电话过去是最好的时候。
可是就在陈从掏出电话写好短信犹豫不决的没有发出去时,黄小樱的电话就让那条短信自动消失了。黄小樱的声音和语气在此时此刻,最适合陈从,他需要这样一种慰藉,所以就见了黄小樱,她也没想到一见就不能放下。
对于陈从,黄小樱是能走进他的心里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黄小樱都知道陈从在想什么或者下一步要干嘛,这让陈从很舒服,他们在啤酒摊喝着啤酒,然后谈论上学时候的糗事,哈哈大笑,或者怀念,那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记忆,别人插不进来,也让陈从很开心的忘记眼前的不快。
但是,还是会在那个孤独的夜里,陈从拿出手机看着黑乎乎的屏幕,想着张黎;张黎在电脑前登陆着qq,等着陈从;徐瑶瑶在宿舍的床上握着电话,随便是谁,只要电话响起来,不管是陈从还是金龙她不在乎;而叶子也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坐着,她沉沉睡去的样子好像一个孩子,她想,只要胡月醒来就好,哪怕不记得她,只要醒来就好。
而金龙,经常会看着那双蛋蛋留下的鞋,依旧的干净,被他抱在怀里,好像还能感受他的体温,抱着抱着眼泪就会下来,金龙在心里默默的说:“蛋蛋,别走了好吗,停下来,不要走那么远,我会找不到你的。”
此时的蛋蛋在火车站,转过来跟喜乐摇手。“别送我了,你们快点回去吧。”喜乐依依不舍的抓着蛋蛋的手,然后眼泪在眼眶打转,“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我又不是去死。”蛋蛋笑着看面前舍不得自己的喜乐,其实自己又怎么舍得他呢,记得那天和金龙吵完架坐上车就一路找喜乐来了,那天的情境和今天刚好相反,当时的喜乐一脸欢快的在蛋蛋下车后使劲的招着手,好像蛋蛋是已经去当兵多年回来的一样。
那晚蛋蛋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大师,而说起家乡的情况大师也是格外的关心,三个人那样开心的聊了一个晚上,蛋蛋觉得大城市终归不是适合自己的,也许自己应该回到家乡,那样的小地方过得却异常的舒心,没有这样的烦恼,也没有被人看不起的尴尬。
而现在,也就过了两天,蛋蛋就踏上了回程的火车,而且还要拒绝喜乐和大师的挽留。
“想好了吗?蛋蛋,你跟着我===”大师还没说完,蛋蛋就摇了摇头:“谢谢您,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很累。”蛋蛋说完,眼前又浮现起这里的一切,他才在学校认识张黎和金龙几天而已,就已经这么不舍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给大师解释清楚。
“那好吧,我们就送你到这,回家了就好好生活吧,路上小心。给你的钱装好,别丢了,买点什么回去吧。”
蛋蛋点头答应着,随着人流进入车站,回头给喜乐和大师招了招手,就进入了站台,消失在了人流中。
而喜乐忽然拉了拉大师的袖口:“师傅,你看,蛋蛋是不是坐错车了啊?他坐的那趟车不是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吗?”大师随着喜乐的目光看去,然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叹息了一声,然后跟喜乐说:“我们回去吧。”
蛋蛋在火车上望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这会竟然希望能看到某人的身影,而那个人竟然还会是伤害了自己的金龙。他也奇怪为什么这么几天映在脑海里面的东西那么多。
从送鞋,到亲吻,拥抱,在雪地打闹,还有一起吃饭,说一些只有情侣间的情话,很多很多的回忆,让蛋蛋美好的心疼起来,因为只因为一个回忆,这些回忆就会像遇见雨雪一样冰冻起来,那句话一直在蛋蛋心里像尖刀一样戳着他的心。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每每想起这句话,蛋蛋就会想起另一句话:我最爱的,是你。
说出这两句话的却是一个人,蛋蛋这么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自己要离开这个悲伤的城市,他都没有跟施工队的大伙们打招呼就孤身一人离开了,而且也没有听从喜乐他们的买回程的车票。
蛋蛋想着自己回去能干吗呢?难不成告诉妈妈自己现在喜欢的人远在这里,而且还是个男生?蛋蛋不想让妈妈伤心,既然这样的爱要自己纠缠和伤痛一阵子,那就只有自己承受好了。
“火车要开了!”坐在蛋蛋对面的孩子高兴的拍着手,看来是第一次坐火车,孩子高兴的样子让蛋蛋也开心起来,他望向窗外,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对面的孩子高兴的大喊:“下雪了,妈妈下雪了!”
“是啊,今年天气怎么这样,既然这么早下起雪。”孩子的妈妈带点抱怨的说。
而在学校喷泉旁的紫菡也对陈曦撒娇:“怎么下雪了,我今天穿的这么少,咱们就早点回去吧。”而陈曦看了紫菡一眼,从刚才见面开始就一直喊着天冷要回去,紫菡最近变得比较奇怪呢。
“你手上不是抱着饮料取暖呢吗?”陈曦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啊?哦,是啊===”紫菡有点紧张起来,她手把杯子又转了个圈,忽然说:“这么冷的天我们宿舍肯定没人,叶子在医院,徐瑶瑶这会估计在排练,我要回去提水了。”紫菡说完陈曦又一脸狐疑的问:“那张黎不是在吗?”
“啊,张黎啊,对啊,只有张黎一个人啊,所以她提不动4个壶啊!”
“你们宿舍叶子天天不回来,而且也不用水,应该只用提3个壶吧。”
“啊?!”紫菡听陈曦这么说一个紧张,脚下滑了一下,幸好站稳了,然后又抱紧饮料杯不说话了。
“怎么,就那么想回去啊?咱俩每天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最近也开房钱都花完了,所以就不能每天多陪陪我吗?”陈曦说完,紫菡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能啊,对不起啊陈曦,我好像有点自私了。”
“没事,你一直催我回宿舍是有什么事情吧,那要不你去忙?”
“亲爱的,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紫菡听完高兴的把杯子放在陈曦的手上就一溜烟跑了:“明天见啊,晚上打电话,我最爱你了亲爱的!”
陈曦看着紫菡的背影,有点无奈的笑了笑,这姑娘还是瞒不住事啊,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现在她即将去一个地方,而见到的人是自己不喜欢或者不希望她见的,而那个人,只会是熊谷泽。
“还好赶上了。”紫菡赶紧整了整自己跑乱的头发,然后拍掉身上的雪花,走进了礼堂,而在礼堂里面熊谷泽正等着自己,一脸焦急。
“对不起啊,让你等了这么久。”紫菡一脸歉意的跑上主席台,才发现下面也坐了很多人。“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啊!”其中一个小伙子站起来笑着说:“我们的会长好容易找来一个美女,让我们多等会也是值得的,我们支持你们啊!”然后一阵哄笑声,紫菡的脸略微的红了起来,熊谷泽的声音传来:“可以开始了吗?”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紫菡和熊谷泽配合的说着主持的台词,而念到中间的时候下面看台上的一个学生忽然想上厕所,他低着身子从人群里脱离出来,然后向着礼堂的门外跑去。
“同学---”他感觉有个人喊了自己一声,可是太想上厕所了,他就假装没听见的赶紧跑向厕所,所以自然,他也没有看见背后偷偷跟来的那个人。
喊得那么清楚,怎么能装作没听见呢?对于这个学长陈曦很是不满意,他跟着那个人一路来到厕所,就恍然大悟了。
尿急?难怪跑这么快啊!
陈曦这么笑着,就推开了厕所门,然后看见刚才那个不搭理自己的学长关上了最里面的一间门。
第六十章就像个孩子一样
那个黑影慢慢的走到了面前,然后男生一下子紧张的连正常排泄都无法进行了,这是什么情况?校园闹鬼的故事也听得很多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个男鬼?而且还有影子?
不过陈曦自然是不知道厕所里面的学长这一系列的心里变化,他好看的皮鞋止步在学长关了的门面前,然后就开口了。
“能问下,你认识紫菡和熊谷泽吗?”陈曦这么问完,就听见大便噼里啪啦落下的声音。
“妹的,这是吓死爹啊!”里面的男生抱怨着,刚才憋了好久的就一下子顺畅了,原来是个人啊,不过他问紫菡和熊谷泽的事情干嘛呢?“认识啊,那是我们这届的最佳搭档啊,你谁啊?问这个干嘛?”
最佳搭档?陈曦有点摸不到头脑,紫菡也没参加广播站,也不是专业主持什么的,怎么能成为最佳搭档了呢?不过刚才自己在台下看见他们主持的很默契的样子,倒不像是刚开始一起主持,两个人起码搭档过几次了。
“哦,我是紫菡的学弟,熊谷泽是我哥哥。我就奇怪今天看见他俩在一起主持了,不是本来是徐瑶瑶吗?”
“哦,你是阿祥吧!”里面的人忽然语气都变得热气起来,然后很热情的给陈曦抖出各种八卦:“你哥哥的事情很多都没告诉你吧,其实那个紫菡和你哥哥以前就好过,两个人当时在一起我们都觉得紫菡配不上你哥哥,不过现在她也长成大美女了,呵呵,所以女人不可以太早的看外表,因为会变啊----”
这个学长的热情让陈曦有点受不了,他刚想问什么,忽然学长又说:“不过最近听说他们又要一起主持了,好像那个徐瑶瑶跟着一个乐队去排练了,说是那个乐队缺个唱歌的,明天不就彩排了吗?所以今晚他们要好好的练习一下主持的台词。不过这个徐瑶瑶也真是的,她参加的那个乐队就是她死去的舍友的男友他们乐队,你说她也能唱下去,是吧===”
问完的学长等了半天都没回应,忽然厕所的声控灯因为很久没有声音灭了,然后学长一个咳嗽灯又亮了起来,可是他看见本应该出现的影子什么的都没有了,这个厕所好像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一样,他慢慢的推开了厕所门,发现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陈曦此时已经坐在了礼堂下面,然后看着台上默契的两个人在主持,一个是自己的女友,一个是女友的前男友,这组合让自己有点崩溃,不知道哪来的嫉妒心熊熊燃烧着,但是陈曦也怪不得别人,要不是自己不参加乐队的训练,徐瑶瑶也不会变成主唱,紫菡也就不用陪熊谷泽主持了。
原来始作俑者是自己啊,陈曦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么现在自己是生自己的气吗?想了想他就纠结的起身回宿舍了,然后看见满面红光的陈从在宿舍地上坐着,和志强喝着酒。
“这是怎么了?今晚是单身夜?”陈曦打趣的问,不过陈从今天的心情还真是好,也不计较,拉着陈曦一起喝了起来。
“你说,你们这是为了什么啊?”志强看见这两人不停的架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劝他们,这都是什么架势啊,而且阿祥这会还不在,陈从已经喝得不成样子了,陈曦的酒量也一般,这会才喝了一瓶左右就已经摇晃起来。
“还是我们的志强最能喝啊!”陈从由衷的表扬起来,志强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劝两人去睡觉,但是陈曦和陈从两个人好像打了激素一样,异常的兴奋。
“别拦我,谁拦我和谁急!”陈从甩开了志强劝酒的胳膊,然后搂着陈曦又开始喝起来。
“能告诉哥们,怎么才不能被爱情伤到啊?”陈曦忽然这么问,陈从一下子严肃起来,喝的有点发红的眼睛好像闪着异常的魔力一般:“谁说不是呢,但是爱情本来就这样,你要怕伤,就不要去沾到它。”
“我没有啊哥---”陈曦忽然就抱着陈从,然后陈从也拍着陈曦的背安慰他:“谁说不是呢,我也没招惹谁,爱情就来了。”
啊?陈曦闻言赶紧抬起头来,他可是真的很好奇,怎么没听陈从说过是谁啊?难不成----
“是张黎?”想到很多时候都遇见陈从和张黎在一起,陈曦就脱口而出,而陈从忽然就不说话放下酒瓶,然后望了望窗外,又一脸落寞的说:“能不能不要在喝酒的时候提她!”
志强觉得两人醉的已经不行了,他很少见陈从这么落寞,也很少见陈曦叫陈从哥之类的,所以他断定要么是自己醉的产生幻听了,要么就是他们醉了,而为了证明是他们醉了,志强只好费劲的把这两男人安顿到床上去睡觉,可陈从要爬上床的时候陈曦就在底下抓着他不让上去,陈曦上床的时候也一样,所以志强都不知道怎么办,他的手机里满是自己女友的催促短信,要知道自己很少在宿舍睡啊,外面有租房子,偏偏就今天回来拿个东西就被这两酒鬼缠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脱身。
1个小时后,两个人一起睡在了阿祥的床上,志强累的汗都下来了,他庆幸阿祥的床上最空,除了被子什么都没有,而他们的床上还会有手电筒,鞋子,充电器,镜子,电吹风和几件衣服什么的,根本没办法两个人一起睡。
“晚安!”志强下床后匆匆的抛下一句就关了灯跑了。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陈曦现在完全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随口的唱了出来,抱了个暖融融的生物沉沉睡去,陈从乖巧的在他怀里,也抱紧了他叫着:梨子,梨子。
“哐啷!”一个声音惊醒了正在睡觉的蛋蛋,他睁开眼睛看见本该关着的走廊灯都亮了起来,这是怎么了?到站了?可是望向窗外还是黑乎乎一片啊,火车不是早上10点到吗?除非是极夜,不然10点天怎么也会亮了啊?
那个孩子被火车的哐啷声也给吵醒了,一改早上的可爱,这孩子现在好像定时炸弹一样的哭了起来,惊醒了更多睡梦中的人。
“怎么了啊?”每个人从自己的床铺上下来穿鞋,都发现火车已经停了,没有了火车本该有的颠簸和声音。
“各位乘客,很抱歉在这样的夜里打扰到您---”广播中忽然传来好听的女生,然后蛋蛋就听到了一个让自己崩溃的消息。“由于强降雪,您乘坐的火车将被迫停运,请您带好随身物品下车,这里是海石湾站---”
蛋蛋就这样随着人群慢慢的移动了起来,然后将近十分钟后就来到了这个自己很是陌生的地方,海石湾吗?听着名字肯定很美,应该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吧,蛋蛋摸了摸口袋里面的钱,还好走的时候大师给了自己不算少的盘缠,蛋蛋觉得自己是古代随遇而安的剑客,只要有干粮和盘缠,外加一把剑,他就可以云游天下的感觉。
这么晚,蛋蛋忽然有点迷茫,他看了半天这里匆忙下车的人,却都好像到目的地了一样的选择了自己的方式过完这个夜晚,可是自己当时买火车票的时候想着不要买回家的票去哪都行,所以胡乱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去哪里,现在在这个名字优美的海石湾停下,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这样想着蛋蛋就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可是,立马就慌乱起来。
他只是想摸一下自己的口袋,然后看一看自己本来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可是,票丢了。
那么,就证明自己没有办法从这个检票口出去了?他看着刚才在火车上哭闹的孩子随着爸妈一起出了检票口,好像这里就只剩自己没有出去了。
忽然,心就没有来由的疼了起来,眼前薄薄的一层泪水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蛋蛋第一次,这么的想念妈妈,不知道她有没有老呢?又或者,还和以前一样的温柔。
他的记忆里面忽然存在最清晰的一幕,就是妈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看见蛇盘路事故的那一次,到现在,蛋蛋都能闻见妈妈身上的味道,很安心,让他全身都会放松下来的温暖。
这样的冬天,蛋蛋好想妈妈,好想好想---
“孩子,你回来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蛋蛋就呆住了,难道是?
“妈妈---”蛋蛋回过头,就看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牙齿也掉的差不多了,有点驼的背让个字很高的蛋蛋在她面前像是一座山一般,而且那些皱纹就好像一条条赖以生存的山脉,在蛋蛋冷却的心间蔓延开来。
“孩子,你终于回来了!”那个女人费力的拄着拐棍,然后在雪地中一步一步的走近蛋蛋,蛋蛋也期望她走近,然后摸摸她的手,或者拥抱一下她。
然后对她说:“谢谢你,我不是你的孩子。”
是的,蛋蛋一直都明白的,妈妈已经去世了,长期的农活加上慢性的疾病,妈妈在自己跟着师傅的第二年去世了,当时自己在施工队,根本没法回去,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妈妈---”虽然如此,他还是愿意安慰一下面前这个女人,他张开自己的双臂,然后看清这是一个老人,她干枯的手在雪天显得异常的黑,在这个张开手臂为她挡雪的男孩面前,露出了一种安详的笑容。
然后,拐棍忽然从地上一个打滑,她就一头栽在了雪里,她的发丝从蛋蛋伸出去准备拉她的手中划过,然后躺在了冰冷的雪里,弓着的背也侧躺下来,好像一个蜷缩的孩子一样,而蛋蛋看着面前的女人,忽然也跪倒在了雪地里。
“不要,不要,求你了,快起来好不好,求你,不要死,不要走---”
那样的大雪纷飞,蛋蛋却一点都不冷,他忽然大声的哭起来,直到外面进来人拉他出去,他都一直在无力的哭着,嘴里一直说着“不要”之类的话,从没有停下来思考过为什么哭。
就像个孩子一样。
第六十一章雪地
“认识那个女人吗?”蛋蛋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也不认识的警察,摇了摇头:“我是外地过来的,谁都不认识。”
“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吧?”警察看了看蛋蛋,而蛋蛋有点不自然的说:“恩,我是凯文学校的。”
“凯文啊!那离这还是很远的,怎么从那么老远过来了?”警察有点狐疑的看着蛋蛋,而蛋蛋的回答让自己漏了陷:“因为家在这里啊,就回来了。”
“是吗?刚才还说自己不是这的人,谁都不认识呢。”警察挖的这个坑让蛋蛋跳的把自己埋了,他飞速的运转了一下大脑,又开始撒起了谎:“好吧,警察叔叔你别告诉我爸妈,我是被退学回来的,现在正准备找地方打工呢,不敢和家人联系。”
“早说不就行了,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回了。”警察看了看蛋蛋,就把笔录递过去让他签字。
“那个—刚才那个人怎么样了?”蛋蛋关切的问,而警察却是冰冷的回答:“那个人啊,是个疯子,别管她了,赶紧去找工作吧。”
蛋蛋看着警察远去的背影,还是久久不能释怀,他们有没有把那个女人送去医院呢?刚才地那么冷她可是头都插到雪里了,蛋蛋没来由的担心起来。
“叔叔---”蛋蛋叫着刚才的那个警察,可是他的身影还是很快的消失了,蛋蛋怅然若失的在那里站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向哪里,但是命运让他下了火车遇上了那个女人,证明她和自己之间应该有什么缘分的,蛋蛋此刻真想大师能陪在自己身边,这会告诉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怎么了?”忽然,一个声音拉回了蛋蛋的遐想,他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瘦高的身材让男人此时显得很修长,个子不算矮的蛋蛋在他面前也变得稍微逊色了些,厚重的靴子应该在来的时候发出脚步声的,可是蛋蛋却没有留意到,男人瘦的真是让人担心啊,怕他一阵风就被刮走了。
“认识那个女人嘛?”男人忽然开口问蛋蛋,蛋蛋一时间打不上来,只是看着男人反问道:“那你认识?”
“当然。”男人的笑好像融化冬天冰雪的太阳一样温暖:“我是她的儿子。”
在去医院的路上,蛋蛋坐在男人舒适的车里,听着男人讲着那个自己好奇的女人。原来那个女人已经是奶奶级别的了,可是蛋蛋却一点都没看出,而男人是她的儿子,他们一家人是这一片最有钱的人家,男人和妻子经营着一条街的商铺,换句话说,男人就是包租公,而妻子是包租婆,但这个他口中称之为妈妈的女人,是个乞丐。
“乞丐吗?”蛋蛋不解,既然男人和女人这么有钱,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妈妈变成乞丐呢?
“我和妻子曾经有个孩子,但是后来在火车站被人贩子拐走了,所以老太太就疯了,我们几次都是来警察局把她领走的。现在我们忙着换季的商铺,根本没时间管她,没想到她还是会跑去火车站等孙女,幸好这次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虽然人已经疯疯癫癫的,但是还是希望她能安享晚年。”
男人说了这么多,倒是让蛋蛋的好奇心全下去了,难怪她会一直对着自己说孩子什么的,不过既然他说是等孙女,那么证明老太太把自己认成自己的孙女了?这么想着蛋蛋就看了看自己的胸和腿,又摸了摸脸,真没感觉自己和女孩子有哪点相似呢。
“你对我说了这么多,倒是不怕我是坏人啊?”在蛋蛋的想法里,被拐走孩子的父母应该是戒备心很强的人吧,怎么能对自己说这么多关于自己家庭的事情呢?
“呵呵,我会对一个救了自己母亲的人产生什么戒心吗?”男人很绅士的笑起来,这让蛋蛋很不好意思,这个男人从刚才到现在给蛋蛋的映像都非常好,他觉得男人是个好丈夫,如果他的女儿还在的话,应该也会是个好爸爸吧。
“到了!”随着男人的提醒,蛋蛋看见医院就在前面,雨刮器在大雪中不停的左右晃动着,划动玻璃的声音让蛋蛋此时很不想下车,他觉得车里暖和的自己想睡过去。
“昨晚没睡好吗?”男人问蛋蛋,蛋蛋不好意思的打了个哈欠,男人就会意的说:“要不你在车里呆着,我去看看就回来了。”
“不要,一起去吧。”蛋蛋觉得还是不要一个人在车里呆着为好,而且,他到现在还是很担心那个奶奶的身体。两个人进了医院,不费力气的就找见了那个老奶奶,蛋蛋看见她的身子还是蜷缩着,一副受伤的样子。
“可能有点冻着了,而且摔倒的时候脸也埋在了雪里,这会情况不是很妙。”医生有点为难的说,但是男人好像并不在意,他对医生点了点头就问蛋蛋:“还不走吗?”
“怎么能剩她一个人在这里呢?”蛋蛋有点生气的说,但是男人却不以为然。“我很忙,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陪她,或者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家,你自己选。”
蛋蛋看着男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很有义气的说:“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了,就呆这里吧。”
男人无奈的看了蛋蛋一眼,就走出了病房,而蛋蛋则坐下看着面前这个老人家,然后伸出手握住了那只老人的手。刚才一直错过没有机会握住,但是现在握住了反而老人没有看见,这让蛋蛋觉得真是造物弄人啊。
是不是每一次的错过,都是因为一只手想握住,但是那个人却没有睁开眼睛看见呢?不知道为什么,蛋蛋会莫名的想起金龙,就这么握着这只沧桑的手,他的脑海里满是金龙年轻明媚的笑容。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当陈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睡在自己怀里的陈从,一下子愣住了,然后他无声的等到陈从好看的睫毛眨了眨,睁开眼睛后,才弱弱的问:“我们这是在哪?”
“我的床上!”阿祥怨念的声音就从不远处飘来,陈从看见蛋蛋在满是书和充电器的床上咆哮着,仔细的回忆了昨晚自己是怎么和陈曦相拥到别人床上的。
“我说你们两个,要抱就去自己床上啊!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床,为什么!”阿祥在陈从的床上躺的十分的不舒服,晚上差点被充电器把自己的脖子弄断。
“能给我们讲述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一大早听见阿祥的吵闹陈曦还真是头疼,昨晚看来真喝多了,他这会记忆只能浮现在和陈从喝的第二杯上面,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三杯倒?
“能啊,我从水房回来志强就不见了,我一个拉屎的功夫而已,我以为宿舍没人呢就开了灯,然后正准备脱衣服上床就看见你两抱在一起睡在我的床上!所以没办法我就睡在陈曦的床上,然后---”
说到这里,阿祥一脸嫌弃的指了指地上,陈曦尖叫了一声:“啊!我的袜子!”
“你也知道那是袜子?我以为是烟雾弹!我正睡得香呢,一股恶臭飘来,我就怎么都睡不着,起床开始寻找源头,而这个恶臭的源头我不是受不了啊,是根本受不了啊,陈曦你有香港脚你知道的吧,为什么还要把袜子压在枕头下面?你知道找起来多费劲闻起来多迷人吗?”
陈曦也很委屈:“谁让你睡我床的,那个就是为了防止你这样随便睡别人床的人,尤其还是男人。而且你也过分了啊,再臭也不能扔地上吧!”
“我是为了防蚊虫行吗?”阿祥没好气的说。“那你怎么会在我床上?”陈从忽然疑惑起来,而一提到这一段阿祥就更气了。
“要是知道你床上全是书和充电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宁可被熏死的!你知道吗?昨晚我好容易又睡着了,结果感觉有人要谋杀我一样,我就使劲的挣扎,满头大汗的醒来看见我的脖子上面缠着你的充电器,头上还有你的书,生生的把我砸醒的!”
陈从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陈曦忽然很腹黑的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把他的充电器扔下去?”陈从顿时脸色一变把阿祥一推,阿祥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咚”的一声,然后陈从居高临下的说:“你和你的袜子都去死吧!”
三个人的打闹随着阿祥拉开窗户的时候停止了,并且3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好大的雪啊!”谁都没想到雪会这么大,这会还有人在操场堆起了雪人。
“咦,那不是紫菡吗?”阿祥忽然看见操场上熟悉的声音,然后陈曦就看见紫菡一个人走着,在这样的雪天匆匆的让人担心她会被滑倒。
“怎么张黎没有陪她?”陈从问完,阿祥就忽然跟着问:“徐瑶瑶也不在呢!”
陈曦对这两个人的疑问表示很无语,现在看见紫菡他们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吗?难道不奇怪既然张黎和徐瑶瑶都不在,紫菡他们应该没课,今天又是周五,那她这是去干吗?
紫菡忽然觉得好像有人盯着自己一样,她停下来望了操场一大圈,大家好像都忙着打雪仗堆雪人呢。“看来,是自己多心了啊。”
她笑笑,就往前继续走,可是那种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音还是能传进耳朵,虽然操场很喧闹,但紫菡被人跟着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再次的停下来环顾四周,依然没看出什么端倪。
哼,还揪不出你了!
紫菡这么想着就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果然声音再次跟上,这次她没有停住脚步,而是豁出去了一样故意走快了点,果然,一个打滑,紫菡就向后倾斜,她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万一预料错误就会跌倒在雪里的囧样。
“可以睁开了!”好听的声音响起,紫菡笑了笑,睁开眼睛,不由得惊住了。
“熊-----谷泽----,你,怎么今天,穿的这么像人?”难怪自己没发现是谁跟着自己,他打扮成这样自己能认出来才怪。
“怎么了?”熊谷泽有点装傻的问,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穿的很奇怪,就连当上学生会会长那天自己也没正式到穿西装的地步,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借了件西服。
“还合身吗?”熊谷泽憨憨的问,紫菡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恩,你别说,这么一穿,还像个样子,不然怎么配我这样的美女搭档啊!”
熊谷泽忽然愣住了,然后认真的看着紫菡,看着看着,紫菡就羞了。
“干嘛?我今天穿的有什么不合适吗?”紫菡有点尴尬的转移话题,但是忽然熊谷泽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越来越近,紫菡感觉再往前走自己就贴在他的胸口了。
“知道吗?你变了,紫菡,你变了好多。”熊谷泽深情的看着紫菡说。
“熊谷泽,你死定了!”陈曦咬牙切齿的看着操场上两个都快合体的人说。
第六十二章彩排
“我变了?是变漂亮了吗?”紫菡吐了吐舌头,而熊谷泽沉默的看着面前这个属于自己前女友的人,紫菡的变化他也说不上来,不只是外貌,以紫菡的性格今天这样俏皮的话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也许外貌的改变为她带来了很多的自信,这个女孩现在充满光芒的样子让熊谷泽着迷。
“恩,是变得漂亮了,而且,还有一丝丝的气质了。”熊谷泽打趣的说,紫菡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但是愣了几秒就佯装生气的样子:“你是说以前我没有气质咯?”
两个人在雪地上追打着,陈曦在宿舍都要抓狂了,阿祥和陈从知趣的没有说话,他们有点奇怪这样细微的感情变化,难不成紫菡和熊谷泽也有什么瓜葛?那么徐瑶瑶呢?不对,虽然有绯闻,徐瑶瑶已经是太子妃了,那么,熊谷泽真的现在在和紫菡-----
“你们分手了吗?”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阿祥问,毕竟这关乎到紫菡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嫂子,但是陈曦现在没工夫理他,他的手指在暖气上抠着,然后冷静的对大家说:“陪我去学校礼堂吧。”
“今天只是彩排啊?!你确定要去?”对于迎新晚会一向没有好感的阿祥这会相当的不愿意,一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听话的在那里看节目,不去的新生据说是要扣学分的,他这会打死都不想去看彩排。
“明天不就看见了吗?为什么非要今天去啊?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阿祥的大叫引得路上行人纷纷回头,可是陈曦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着,没办法阿祥也只好和陈从乖乖的跟上。
“请大家稍等等,彩排马上就开始了。”随着礼堂的音响放出这样的预告音,陈曦拉着陈从和阿祥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引了很多的学长学姐不满意的目光。
要知道,彩排这样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有新生出现的,当然除了表演节目的人以为,而那些学长学姐就会早早的来看一看新一届的学弟学妹们有没有特别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所以这会除了陈曦他们3个人,基本看台上都是比自己大几届的,他们的理想座位自然就是最中间,然而现在被三个大一的新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