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美人难驯

美人难驯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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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襬,却被她的小手给阻止,黑眸微抬,对上她羞赧的俏脸。

    “我自己的伤,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帮忙。”

    她的脚踝只不过是扭到,伤处有瘀血凝聚,并未伤及筋骨,只要按摩推拿散去血瘀处,自然就会好了。这些她自己可以处理,不需他代劳。

    “你的身子早已被我看光了,又何需再害羞?”

    唐鹰黑眸闪着兴味,低沉含笑的嗓音,轻拂她耳畔,瞧见她粉颊染上嫣红,为她明艳的俏脸上,更增添一抹娇媚,令他一时竟看痴了。

    “此一时彼一时,我并未要你娶我,你不必老挂在嘴边。”

    上官蓉恼羞成怒,他有必要老是提醒她这件事吗?都怪外公自作主张。

    含笑的俊脸微僵,黑眸逐渐浮上怒气,冷不防地大手一伸,在她来不及防备时,掀起她的裙襬,一双修长白嫩的腿十分诱人,只不过即使隔着罗袜,依然可看出右脚脚踝处明显的肿胀。

    “你做什么?”

    上官蓉惊叫,来不及阻止,就见他小心地将她的右脚搁在他膝上,脱下她的罗袜,霎时,白玉般的莲足上,肿胀瘀紫的伤处更显得怵目惊心。

    “噢……别碰它,我自己会处理,你放心,并没有伤到筋骨的。”

    光是他脱下她的罗袜,牵动到她的伤处,就已疼得她龇牙咧齿,冷汗直流了,若是再让他推拿,她肯定会痛昏过去的,急忙出声阻止。

    唐鹰睨了她一眼,黑眸掠过一抹笑意。瞧她这副怕疼的模样,若是让她自己来,他就不相信她下得了手。

    “你怕疼,下不了手的,把活血紫金膏拿来。”

    知道她有随身带一些药的习惯,也不跟她废话,掌心朝上,直接跟她讨药。

    “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的。”

    上官蓉苦着一张俏脸,在他坚持的目光下,不甘愿地从怀里拿出一瓶黑色瓷瓶,交到他等待的掌心上。

    将药膏挖出一些于大掌搓揉,双掌轻覆于她伤处,开始小心地推揉,随即听到她倒抽一口气,接着痛叫连连。

    “轻点……轻点……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的。”

    上官蓉疼得泪花在眼里飞舞,犹不死心想劝他饶了她,在他接连的推拿下,她疼得冷汗涔涔,开始怀疑他是否想乘机报仇。

    “太轻怎么能把瘀血推散?你忍忍。”

    黑眸有抹怜惜,注视着她疼得发白的小脸,即使心中再不舍,他手上的力道可没轻上些许。

    “好了好了,别再推了,你是不是对我积怨已久,所以才想借机报仇?”

    一定是的,以他不输于她爱记恨的性子,这人铁定是乘机折磨她的,否则不会手上的力道,愈来愈重,疼得她差点想开口求饶了。

    “我对你的确有诸多的不满,可若谈到报仇,我喜欢以另一种方式。”

    黑眸灼热地凝视着她,那眼底的异常火热,令她不敢直视,也不敢询问。

    这半个月来,虽然他并没有对她做出逾矩的事,可有时瞧见他如同此刻灼热的眼神,总令她心慌意乱,不敢直视。

    他十分了解她,明白她并非寻常女子,就算得到她的身子,若非她心甘情愿,她也不可能会允婚,所以他尊重她,而这些她都明白,两人间原本暧昧不清的情感,已逐渐透明化,让她不得不正视了。

    瞧见她闪躲的眼神,黑眸浮现一抹阴沉,他不会让她一直逃避的。

    在上官蓉忍不住想求饶时,唐鹰总算收手,放过她。

    几乎在同时,上官蓉急忙收回脚,低头瞧着自己的伤处,喘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黑眸深深地凝视着面前这张娇俏明艳的美颜,胸口溢满难言的温柔悸动。

    “蓉蓉。”低沉的嗓音温柔轻唤。

    上官蓉蓦地一震,凤眸缓慢地抬起,对上他漾满柔情的黑眸,一时间她迷惑了,无法移开视线。

    随着他愈来愈靠近的薄唇,她彷若被点岤般,无法动弹,直到他火热的唇舌攫住她的柔软,掀起一场眩人的迷潮,她都一直未曾清醒。

    黑眸注视着她迷醉的俏脸,手中紧搂住她诱人的娇躯,随着逐渐加深的吻,黑眸底有抹坚定——

    对她,他势在必得。

    “福满楼”乃是四川最大的酒楼,由满间座无虚席,不难看出其生意兴隆。

    此刻,二楼凭栏靠窗处,坐着两名男子,同样有着出色俊逸的五官,可那形于外一冷一热的性子,寻常人一眼也能分辨。

    “我们叔侄俩好久没聚了,这顿就由我做东,庆贺你从此恢复自由之身。”

    唐牧替他斟了杯酒,豪迈地畅笑,今后他喝酒就不用担心找不到伴了。

    唐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酒杯在手里把玩着,黑眸注视着他开怀的笑脸,心下提防着。

    “你不问我,为何对你的爱徒下手,还对她下了索命三绝吗?”

    以他向来护短的性子,即使他不认为做错,他才不相信他会连一句询问的话也没有。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会生气,更不会责备你,为何在刺了喜儿一刀,赏了她两巴掌后,还对她下了索命三绝,虽然你及时将她送到东方堂那,可她到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这些我真的一点也不会生气,反而还感谢你饶了她一命。”

    他宇字句句说得咬牙切齿,脸上笑容扩大,可却丝毫感觉不出笑意,反而觉得格外阴森,实在令人怀疑他的不生气。

    “若不是蓉蓉替她求情,原本我是不打算饶她一命的!”

    唐鹰彷佛听不出他话中的忿怒,还火上加油补了一句,逼得对方再也沉不住气了。

    “唐门上下都知道,即使是我的人犯错,也该由我亲自责罚,就算是身为少主的你,也不该僭越!”

    “在明知我的身分后,她就不该动我的人,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微敛的黑眸掠过一抹戾色,淡漠的语气,如同在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而不是一条人命。

    “你的人?你是指上官蓉吗?”

    唐牧搓着下巴,直视面无表情的他,笑得别具深意。

    “好吧,若是上官蓉成为你的妻子、我们唐门的人,那这件事就算了。否则,此仇我定要向她讨去,就算她本身会医术,我倒想看看是她的医术强,还是我下的毒厉害。”

    这句话,无疑是在逼唐鹰,尽快娶了上官蓉,否则后果难料!谁教徒弟和他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亲侄相比,侄子比较重要,而且随着他返回唐门,他的婚事,被大嫂一搅和,已闹得江湖上人尽皆知了,这事总得赶快解决才行。

    “她若有丝毫损伤,那么你就得背负着唐门绝后的责任。”

    唐牧瞠大双目!好小子,竟敢拿这么大的罪名压他,明知他这辈子已打算不成亲,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若是连他也不成亲,那大嫂知道了铁定会气得不让他踏进唐门一步。看来这小子对上官蓉是认真的,而且非她不娶,可那日,他明明由大嫂口中得知,上官蓉不愿下嫁,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你都这么说了,看来我非但不能动她一根寒毛,还得保护她周全。”

    唐牧轻叹。知道徒弟的仇是别想报了,陡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提醒他。

    “那个宫弘和上官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由他舍命以身挡剑的举动看来,若不是他深爱着她,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来。”

    将当时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就不相信他还能沉得住气来。

    唐鹰脸色阴沉,想起上官蓉执意要为宫弘包扎。以他对她的了解,就算她先前对宫弘有怨恨,随着这次他以身护她的举动后,她不可能再对他心怀怨恨了,难保在之后不会对他印象改观。

    “俗话说女怕缠郎,你就不怕哪一天上官蓉会投入他的怀抱吗?”

    瞧他仍是一句不吭,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我不会让她有那个机会的。”

    她是他要的人,别人休想从他身边将她抢走;就连她自己,他也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真不知道你怎会喜欢上她的,这两年来,你对她的评价并不好,甚至每每谈到她时,总是会冷沉着一张脸,谁料你却在恢复自由之身后,反而喜欢上她。不可否认,上官蓉的确是个美人,而且遇事够冷静沉着,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

    这两年间,他有时会上明月山庄找他,总是悄然来去,并未惊动他人。他曾在一旁观看过上官蓉,知晓慧黠的她能力并不输男人,是个特别的女子。也有足够的能力,在当上唐门少夫人后,处理唐门中的大小事。

    “她的确并非一般女子。”

    否则又怎能入他的眼,让他愿意倾心相待,并动了成亲的念头?

    “那么红妆宴你打算如何解决?”

    距离举行红妆宴的时间,剩下不到半个月,他十分好奇他会如何处理。

    “那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是谁搞出这种把戏的,就由谁负责收拾残局。”

    即使那人是他亲娘,也无法强逼他做任何事;若是逼急了他,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早预料到他的答案,唐牧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看来这回大嫂可得自求多福了,眼角余光瞥见楼下对街上,蓦地大睁,疑惑地低道:

    “咦,那人不是上官蓉和飞影吗?而她身旁跟着那位姑娘又是谁?三人正走进药铺里。”

    唐鹰闻言往下望去,果然瞧见上官蓉走进药铺,身后跟着宫玉岚和飞影。

    “奇怪他们去药铺做什么?若说是为了她自己调养身体,光是明月山庄送来的一堆珍贵的补药,还有大嫂每日交代的药膳,根本就不需要了,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又是为了谁呢?”

    唐牧故意将话说得大声,还一脸好奇地问着对座脸色紧绷的人,无视他投来的狠光。

    “你若是太闲的话,红妆宴就交给你去处理。”

    唐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后,随即纵身一跃,适巧在上官蓉走出药铺时,阻挡在她面前。

    在二楼喝酒、吃着小菜的唐牧,目不转睛专注于楼下的好戏。

    看来这个上官蓉可会让唐鹰吃尽苦头的,由此刻她脸上的不悦神情,和唐鹰含怒阴沉的脸孔看来,这两人还有得磨了。

    若是他想早日喝到两人的喜酒,看来他得想法子助唐鹰一臂之力才行。

    第九章

    房内,弥漫着一股沉窒紧绷的氛围,就见上官蓉坐在床榻上,而唐鹰沉着脸坐在椅上,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

    而跟着一路返回唐门的飞影,早巳机灵地闪到外头去,经验告诉他,这时候还是离两人远一点,比较不会倒霉地被波及到。

    比起唐鹰凛着一张脸,上官蓉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基于宫弘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她有责任医好他的伤势,在见到他的伤势不但未好转,反倒还恶化发炎,她总不能不管吧?虽说她可以委由仆人代买药,可正好她自己也想出门定走,所以就亲自跑一趟了,哪知会正巧让他撞见。

    而这人自在街上见着她,即摆着一张冷脸,拉着她就走,害她想再多逛市集都不行。这人愈来愈像个牢头,而她则像个囚犯似的。

    “如果你没什么话要和我说,那我想休息了。”

    许是身子未愈,出门一趟,没走多少路,回来她就觉得很累,身子正想躺下去,一抹人影已无声地来到床前,令毫无防备的她吓了一跳。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身子未完全调养好,不能出门的吗?”

    黑眸注视着她脸上的疲态,浓眉紧拧。难道说为了宫弘,她就不顾她自己的身体了吗?

    心底陡然窜起的妒意,几乎将他淹没,是她逼得他非采取出一些行动来不可的。

    上官蓉深深地凝视着他许久,想起一路上他始终阴沉着脸,凤眸含笑,玩味地瞧着眼前的人。

    “你在吃醋,因为我亲自帮宫弘抓药?”

    冷峻的脸孔有抹不自在,黑眸狠狠地瞪视着她如花的笑靥。

    “如果我说,是我自己想出门,所以才顺便帮他抓药,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上官蓉低叹了口气。原本是不想解释的,可若不说清楚,这人是不会让她好好地休息的。

    “离宫弘远一点。”

    虽然感谢他救了她,可却不希望再看到他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就休怪唐门不懂待客之道了。

    “唐鹰,我并非你唐门中人,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上官蓉不悦他口中命令的语气。他若真懂她,就不该用这种口气对她,否则别怪她反其道而行。

    黑眸危险地瞇起,盯视着她含倔的俏脸。她总能轻易激怒他,在他面前,她从未展现属于女子该有的温柔,他不禁怀疑,她对他到底是抱持着何种心态。

    “等你身子一好,我们马上成亲。”

    大掌轻抚她细嫩的脸颊,黑眸灼热地望着她眼底。二叔说的没错,他是该主动采取行动来的,两人的婚事拖得愈久,变量愈大,他不会让有心人士乘虚而入的。

    “我从没答案要嫁给你,等我身子完全好了,我会马上离开唐门的。”

    无视他转为阴骛的脸孔,径自躺平,拉过锦被盖在身上,背对着他。

    背对着他的上官蓉,气鼓着一张俏脸,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他给气死的。

    这人说娶就娶,一点也不用询问她的意见吗?那淡漠的口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求亲。

    等他哪天学会尊重她时,或许她会考虑。

    唐鹰黑眸燃烧着怒火,这已是她第三次拒绝他了,难道她就真不愿嫁他吗?

    微敛的黑眸掠过一抹深沉,既然如此,那她就别怪他了。

    “你伤口复原的情况良好,不用几天就可痊愈了。”

    上官蓉在替官弘换好药后,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就打算走人了。

    “蓉蓉。”

    宫弘急忙唤住她的脚步,受这种伤真是值得,虽然她对他的态度依然冷漠,而且总是来去匆匆,可至少他现在可以每天见得到她。

    “有什么事吗?”上官蓉身形未动,仍是背对着他。

    “我已经听说了你会留在这的原因,你的身子可有好些?”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为何她会和唐鹰同床共枕,他们两人是不是已经……可他却问不出口。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上官蓉不愿再多谈,举步就想离开,若不是他是为了救她而受伤,她才不会每天亲自过来替他换药。

    “你爱唐鹰吗?”

    宫弘语出惊人,双眼直视着她的背影,等待着她的回答。

    上官蓉身形一僵,背对着他,许久之后,才冷然地道:

    “这与你无关。”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令宫弘不由地低叹:

    “蓉蓉,我们难道不能成为朋友吗?就算你无法接受我,我也希望能当你的朋友,在你身旁关心你,这算是奢求吗?”

    这番近似哀求的话,勾动上官蓉心底的柔软,想起他舍命为她挡剑的一幕,心再也硬不起来了,口气不禁放软。

    “你其实不用这么委屈自己的,我们两个之间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当朋友的话,也未必不可。”

    以往是她看不透,不该将爹娘的死怪罪于他,并未曾想到他心里所背负的愧疚,也难为他可以忍受这几年来她对他的憎恨。

    外公和唐鹰说的对,她该走出自责的桎梏,不该再让关心她的人担心。

    “这么说来,你愿意当我是朋友喽?”

    宫弘惊喜于她的回答,不敢相信在她怨恨他这几年后,她终于愿意敞开心胸,原谅他了,她不会知道她这句话对他有多重要,他将可以摆脱多年来对她的愧疚。

    “只要你别老缠着我,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上官蓉加了但书,她可是被他缠怕,不希望他又故态复萌了。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做出惹你生气的事来。”

    难得她对他印象扭转,他自是不可能再令她憎厌。

    “你好好地休息吧,我先走了。”

    她在这耽搁太久了,她可不希望回去又得面对一张冷脸,虽然她是无所谓,可老是连累飞影挨骂,总是不好的。

    “蓉蓉,你若真爱唐鹰,那么就该参加这次的红妆宴,听说唐鹰打算在七天后的红妆宴上,选出他的妻子。”

    闻言,上官蓉凤眸微睁,惊愕地旋身,面对一脸严肃的宫弘。

    不可能的,以他不爱受人控制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地任人摆布?

    可他这回却打算参加唐夫人为他所举办的红妆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返回浪涛居的一路上,上官蓉仍怀疑宫弘所说的话,未曾察觉自己一脸忧心忡忡。

    “上官姑娘请留步。”

    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声,让上官蓉停住脚步,回身一看,来人竟是唐鹰的二叔唐牧。

    “有事吗?”

    唐牧斯文的脸上含笑,在缓步定近她时,双眸毫不掩饰其中的惊艳。明艳的五官中带丝冷傲,散发一股独特的灵韵慧黠,也难怪唐鹰会对她日久生情,继而钟情于她,就不知她对唐鹰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

    “敢问上官姑娘是否会参加七天后的红妆宴?”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参加。”

    她的回答依然不变,就算唐鹰真打算选妻,那也不关她的事,刻意忽略胸口不断冒出的酸意。

    她的回答早在唐牧的意料之中,可仍忍不住再问个清楚。

    “喔!为什么?据我所知,你现在住在浪涛居里,难道你不怕蜚短流长吗?还是你根本不爱唐鹰?”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询问她相同的问题,看来她和唐鹰的事,怕是全唐门都知道了吧。

    “你希望我如何回答呢?我到底爱不爱唐鹰,这毕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至于别人要如何谈论,我既然无力阻止,那又何必在意呢?”

    她这番说法,倒令唐牧错愕,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她言下之意,并不在意自己的名节,这上官蓉果真特别。

    “即使唐鹰娶了别人,你也能眼睁睁地接受吗?”

    他不相信她对唐鹰无丝毫情感,纵使嘴上说得潇洒,心底该是有几分在意才是。

    “我们两人,都是自由之身,如果他真娶了别人,那我也只能恭喜他;换言之,我若出嫁,相信他也会恭喜我才对。”

    无视唐牧哑口无言惊愕的模样,朝他一笑,转身翩然离去。

    “她说这话,算不算是在威胁你?你怎会喜欢上这样一个难缠的女子?”

    唐牧摇头轻叹,有些同情地看着走到他身旁的颀长男子。

    “我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唐鹰俊脸含笑,望着远去纤细的身影,早在两人开始谈话时,他就已在附近了,好奇两人谈话的内容,于是他隐身于花丛内,也知道唐牧早已发觉他的存在,才会替他问出那些问题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再插手了。”

    黑眸流露出狩猎的光芒。无论如何,她是嫁定他了,她休想嫁给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唐牧充满期待,他等着看他如何抱得美人归,而且还是个难缠的美人。

    美人梳妆,人比花娇。

    这是唐鹰踏入房内,所见着的情景,就见上官蓉手持象牙梳,坐梳妆台前,细心地梳理着她一头如瀑般乌黑柔顺的青丝。

    黑眸环伺房内,原本充满阳刚冷硬的摆设,因她的到来,他命人添加了她需要用到的物品、摆设及衣物。私心地希望她住得惯,更希望她就此长住下去,只可惜她和他一样,向来就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他这算不算是在自找罪受?

    上官蓉由铜镜内,瞧见手捧着药碗入房的挺拔身形,秀眉不由得微皱。这人还真是准时,一天四次吃药的时间,他从不会忘记,加上每三餐的药膳,害得她现在闻药色变。

    “你有一头令人称羡的头发。”

    唐鹰无声地来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象牙梳,大掌温柔地接替她手中的工作。

    她的发泽乌亮柔滑,梳子在她发问穿梳,会径自滑落,可见其发质良好。

    “能让少主亲自替我梳发,还真令我受宠若惊。”

    凤眸直视铜镜中的黑眸,朱唇微扬,促狭地道。

    “你的确该受宠若惊,天下间唯有你一人,能令我一再破例。”

    早在当她的护卫时,为了她的失眠,他每夜半夜三更在她房里陪她入睡,或许在那时,他第一次退让时,就已注定了日后会有的纠缠;更遑论两年间所发生的种种,及放过喜儿一命,是他对她的无数次退让。在他让步地如此彻底后,也该是他索求回报的时候了。

    上官蓉淡笑不语。这是他对她说过的话里,算是最带有情意的话,虽然不够温柔动人,可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头发梳好了,该过来喝药,好早点睡。”

    将象牙梳放在梳妆台上,轻托扶起她双肩,一同走向圆桌椅后落座。

    许是今晚两人间相处的气氛太好,令她心情格外放松之余,也兴起了逗弄之意。

    “唐门上下都在谈论我们的事,加上我又住在你的院落,为了我的名节着想,你说我该不该要求你娶我?”

    “这从来就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在于你愿不愿意而已;别忘了,是你始终不肯答应成亲的。”

    俊脸微愠,恼她的拒婚,偏他又无法强逼于她。

    朱唇依旧含笑,捧起药碗,在啜饮间,秀眉微蹙。

    “但你却愿意参与红妆宴,并决定在其中挑选一名妻子。”

    放下药碗,明艳细致的俏脸扬起一抹灿笑,可惜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是的,她终究无法不在意,纵使嘴上说得洒脱,可那也只是在别人眼前逞强罢了,谁教陷下的不只他而已,她也早在其中了,只是气恼他淡漠的态度,否则她早允婚了。

    “你既然在意,那就答应这婚事,自是没有这场所谓的红妆宴了。”

    唐鹰彷若闻到一股酸味,对她而言这可是罕见的,令他心情蓦地大好。她对他该是有情的,否则不会任由他搂抱,即使是她重伤虚弱无力反抗时,也可在言词间拒绝他的碰触。

    所以他不懂,既然两人对彼此皆有情意,她为何迟迟不肯点头下嫁?

    “你应该听得很清楚,我说过你尽可以去选你的红妆宴,而我也可以学你,举行着拋绣球招亲,咱们可以彼此恭贺对方的。”

    发现他隐身于花丛内的,不只有唐牧一人,她当时说出那些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他如果做得出,那么她也绝不会做不到的。

    “你在威胁我!”

    黑眸微瞇,冷峻的脸一沉。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给气死的,不肯成亲的是她,现在还反过来威胁他,打算拋绣球招亲嫁给别的男子。

    “不敢,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的话,三妻四妾由你娶、坐享齐人之福,这些我都无权干涉的。”

    明艳的俏脸扬起一抹媚笑,无视他阴沉的脸,纤细的身子一起,打算上床睡了。

    突地,身子由后被一双铁臂给搂抱住,脖颈问有股温热的气息吹拂,吓得毫无防备的她吃了一惊。

    “蓉蓉,你一天不惹我生气,是件很困难的事吗?”

    将脸孔埋入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独有的幽香,薄唇细细逸出一道叹息。

    怀中柔软的身子,和他是如此契合,就连性子也和他相似,他的确是在自找罪受,天下间女子何其多,不乏温柔性情,偏他就爱这个老将他气得半死的倔强女子。

    他无奈地叹息,在她耳畔低回,令她不禁心神一荡。

    若她记得没错,好似在她中毒那时开始,这男人似乎就喜欢动不动将脸孔埋入她颈间,一开始她不太习惯,到后来竟开始喜欢两人间亲密的举动。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不用忍受这些的。”

    她还在气他,双手轻覆于他双掌上,朱唇却忍不住地扬起,细腰陡地一紧,令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听到她的痛呼声,这才满意地松手,铁臂由后紧搂抱着她,唇角微扬。

    也罢,若她的性子真是温柔顺从,那也不会吸引他,他宁可她像现在这样,生气勃勃和他斗嘴,也不愿见她奄奄一息虚弱的模样。

    那种心被狠狠撕裂的痛楚,他可不想再尝上一回。

    至于她不肯答应成亲,他自是有法子逼她答应的,到时她可别怨他,只因那是她逼他的。

    这一日,唐门一早上下就开始忙碌,为了晚上的红妆宴而筹备。

    上官蓉一早醒来,直到此刻已过了晌乍,都还未见着唐鹰,凤眸一眼望去,只见众仆佣忙碌穿梭的身影。她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何日子,就是知道才好奇唐鹰会如何做出决定,她也好决定去留。

    碎步来到近日最爱逗留的烟波亭,放眼瞧去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随着一道徐风轻拂,吹皱了湖面,呈现一圈圈波纹;仰首望去则是晴空白云,令人不禁心情大好。

    不由得伸了个懒腰,朱唇挂着一抹淡笑,算算日子,来到唐门也快一个月了,她在这适应良好,唐门上下待她都极为友善,她竟丝毫未挂念起明月山庄的一切。

    想起大哥竟如此信任唐鹰,就这样将他唯一的妹妹交给别人照顾,真不知该说大哥有了妻子就忘了妹妹,还是该怪他和外公一样,多管闲事?

    “蓉蓉。”

    忽闻一道柔声呼唤,上官蓉旋身望去,一抹熟悉的身形正踏入亭内。

    “你伤势好了吗?”

    面对他,她不再冷颜相待,毕竟她非铁石心肠,又何况这人还曾舍命相救于她。

    “已经好了。倒是你,你受的内伤调养得如何了?”

    宫弘双眸注视她红润的气色,一点也看不出曾受过内伤,看来唐鹰将她照顾得很好。

    是啊!有唐鹰的亲自照顾,的确不用他多虑。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好很多了,大概再吃上半个多月的药,就可痊愈了。”

    上官蓉含笑响应,难得以轻松的姿态面对他。以另一个角度看来,宫弘的确是个十分关心她的人,只要别涉及感情的事,她很乐意与他相交。

    “今晚你真不打算参加吗?”

    他仍是忍不住再次询问她这个问题,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上官蓉摇头佯怒地道:“别再问我这件事了,否则你就违反了你对我的承诺,惹我生气了。”

    “好,不谈。愿意陪我喝酒吗?”

    宫弘急忙改口,温和一笑,就怕真惹怒于她,紧接着提出邀请。

    上官蓉闻言,凤眸发亮,好奇地问:

    “为何你会突然想找我喝酒?”

    她并非嗜酒之人,只是偶尔会想浅酌,可碍于大哥的禁令,和她的酒品,熟知她的人,根本没人敢让她喝酒,但很明显的,宫弘并非熟知她的人,所以才会敢邀她喝酒。

    “没什么,只是适才上街时,买了一壶好酒,不想一个人喝闷酒,可在这又没熟识之人,如果你愿意赏脸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会来唐门,只是不放心妹妹一人在这,等今晚过后,他自会离开。

    “我当然愿意。你打算在哪喝?”

    难得有人愿意让她喝酒,而唐鹰又不在,无人会阻止她,她不乘机喝个够怎么行呢?

    “这儿景色不错,就在这喝吧,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片刻后,宫弘再次出现,手捧着托盘,上头放置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及一些小菜,走入亭内。

    “你准备得倒挺周全的。”

    上官蓉也不客气,夹了些小菜径自吃了起来。看着他替她斟酒,心下暗自决定或许以后都可以找他喝酒,只要在过了这次后,他不被她吓到的话。

    “尝尝看这上好的女儿红滋味如何?”

    “不错,香醇浓郁醉人,不愧是好酒。”

    轻啜了口,满足地笑开,好久没尝到这么好喝的酒了。

    酒过三巡,俏脸已浮现红晕,神色间带有醉意,迷蒙的凤眸微瞇注视着对座的人。

    “宫弘,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宫弘陡地被呛到,猛咳了几声,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她果真是醉了,否则绝不会这样问他。

    脸上不由得浮现赧色,双眸不敢直视她因酒醉更显明媚动人的美颜。

    “你应该知道的,为了你,要我牺牲生命都可以。”

    闻言,上官蓉咯咯笑开来,支手托腮,好玩地看着神色不自在的他。

    “你脸红的模样倒是挺有趣的。”

    语毕,打了个酒嗝,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径自傻笑了起来。

    “蓉蓉,你醉了。”

    宫弘双眸温柔地注视着她嫣红的俏脸,不知明日一别后,两人何时才能再见,即使两人无缘,他相信这辈子,自己绝不会忘记她的。

    “我没有。”

    如同每个喝醉酒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上官蓉瞇起一双醉眼,主动握住他的双手,还将一张红艳的俏脸凑进他眼前。

    吓得宫弘受宠若惊,双眸直视着眼前灿笑的醉人儿。

    “告诉你一件事……嗝,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甚至……嗝……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嗝……”

    宫弘闻言大喜,怔愣了半晌,待回过神来后,就瞧见她已醉倒在桌上了。

    看着她娇俏的醉颜,宫弘好笑地摇头叹息,轻道:

    “蓉蓉,希望我这么做,可别让你对我的印象改观,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第十章

    唐门上下期待已久的红妆宴,总算在今晚热热闹闹地展开,也将决定未来的少夫人是何人,这场宴会自是备受瞩目,尤其以唐夫人最为高兴。

    原本她还以为这场红妆宴恐怕得取消了,正在困扰不知该如何向各大门派交代之际,没想到唐鹰却在这时表示,一切依照她所安排的,照常举行。

    虽然不懂,明明儿子属意的是上官蓉,为何还会点头答应,而且还要从红妆宴里挑选妻子,但据她所知,上官蓉根本无意参选,这下她可被搞胡涂了。不过最重要的是,儿子总算愿意成亲了,这可比任何事都来得重要。

    这场红妆宴,特地选在招待贵客的迎宾楼举行,环伺在场的女子,全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容貌身段都不差,虽然在见过上官蓉后,加上儿子占有的姿态,其实她私心已较希望上官蓉成为自己的媳妇,可谁料事情有变,她即使觉得遗憾,也只能尊重儿子的选择。

    今晚,在场的女子,个个皆打扮得美艳动人,目光不时地往坐在主位,脸上非但无一丝喜色,反倒显得冷漠的男子望去。

    唐鹰打从一开始踏进这迎宾楼,就径自喝着闷酒,头始终未曾抬起,整晚的宴会招待,全赖唐夫人长袖善舞,才不至于冷场。

    宴会进行到中场,唐夫人不时向唐鹰暗示,该宣布到底属意何人,当选为唐门未来的少夫人,可唐鹰仍是不为所动。

    底下的个个女子,已忍不住窃窃私语,其中一位艳丽女子,忍不住向唐鹰问出在场人急于知道的答案:

    “少主,不知你已决定何人,为唐门新任的少夫人?”

    唐鹰总算抬头了,黑眸瞧向问话的女子,乃是“巨鲸帮”的赵艳虹。他会记得她,是因为她是继胡千雪之后,又一个主动缠上他的女子。

    “不急,时候未到。”

    “敢问少主,可是在等上官蓉?”

    赵艳虹大胆地再问。这一问引起众女子哗然,大伙多少有听过两人之间的事,可上官蓉不是已表态绝不会参加了吗?

    这下子,就连唐夫人也讶异地注视着儿子的反应,莫非他在计画着什么?她原本还在奇怪,儿子怎么可能会对上官蓉放手,原来他早有计谋了,也难怪他会点头答应参与红妆宴。

    黑眸直视着赵艳虹,那眼底的冰冷,让她无来由地战栗,忙垂下头来,不敢再出声。可这样一来,更是让众人猜测议论不已。

    就在这时,由外传来两道开心的叫嚷声。

    “大哥,人带来了!”

    “大哥,接好!”

    紧接着众人眼前一花,待回神过来,唐鹰怀里已多了一位女子,身旁还站着两位秀丽的女孩,正是唐铃、唐燕两姐妹。

    “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我唐鹰的妻子、唐门的少夫人,正是明月山庄的上官蓉。”

    唐鹰直到此刻,真实地搂抱着怀中昏醉的女子,冷峻的脸孔才流露出温柔的神色,黑眸含笑注视着她绯红明媚的俏脸。

    “既然你早已属意是上官蓉了,为何还要举行这红妆宴?这不是摆明耍大家吗?”

    赵艳虹不甘希望落空,何况她早在初见唐鹰时,就已被冷傲的他所吸引,自是无法接受这根本是内定的人选,希望藉此挑起众怒。

    而她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