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短篇〗峡谷冰飞之一:天下第一拍

〖短篇〗峡谷冰飞之一:天下第一拍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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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谷冰飞之一:天下第一拍

    作者:混混字数:27843字包: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时值五月初五,不冷不热,是个爬山的好天气。

    说是道,其实只不过是三尺来宽的石级,弯弯曲曲的飞入白云深处。

    道上三三两两的人鱼贯攀登,扶摇直上,这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路上总有人走,陡峭的石级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例外的是今天应该是个还算重要的节日,节日里还有这么多的人登山,就显得有点不正常了。

    更奇怪的是,上山的人,无一个是泛泛之辈。个个神色庄重,不苟言笑,似乎正要去赶一场百年不遇的盛会。

    其实就是一次盛会,具体的说是去参加一场一年才有一次的拍卖会。

    只要你在江湖上呆上一天,你就会听说一个叫「白发渔樵」的隐士。

    奇怪的是,他既没有丝毫的武功,也没有丝毫可以让人值得称道的伎俩。

    可是他很有钱,绝不是一般的有钱。天下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钱。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说他有钱,因为他吃饭和别人有些不同。和西楚霸王一样,他平生只吃一样东西,那就是美女。

    一个可以堂而皇之的将美女当成家常便饭的人,这个人如果不是特别的有钱,想来还没有第二种理由。

    当然,说他是隐士其实并不确切,因为他至少每年都会露一次面,不,应该是露一整天的面,时间就在五月初五。

    他露面的目的只有一种,那就是赚钱。

    一个人再有钱也不能坐吃山空,这样的道理傻子都懂,「白发渔樵」并不傻。

    他不光不傻,还可以说是很聪明。至少比一般的人要聪明一点。虽然仅仅只是一点点,却足可以让他享乐终身了。

    他赚钱的方式也只有一种,那就是拍卖他收购来的美女。

    说是收购,其实是不是他「渔」来的,或者是「樵」来的,没有人知道。

    况且,无论他从何处得来,这在要竞拍的人眼里,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猎熊的人只会去关心熊的去处,用不着查考熊的来路。

    「白发渔樵」显然只是他的外号,很雅致的外号。虽然这和他的行为有点相违背,因为他渔的是美人鱼,砍的也是美人头。但这同样也不会让人深究。就如同别人不想深究他的真名一样。

    别人想深究的是,他将要拍卖美女的名字。这个才是人们最关心的事。

    今年的消息是,他将拍卖蜀中第一美女程笑。

    江湖上的瞎子和聋子都知道,天下没有哪一个男子能经得住程笑的微微一笑。

    而现在,这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竟然会被公开拍卖,无疑成了武林内外的一大盛事。

    天下如果有人敢公然拍卖蜀中第一美女,「白发渔樵」无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三年前他曾经拍卖过秦淮名妓柳如是,那时的盛况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现在听说他要拍卖程笑,没有半个人会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人们不怀疑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消息出自一个人之口,此人名叫混混,也确实人如其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混混而已。

    虽然微不足道,却并非名不见经传。

    他曾经预报过几次重大的武林盛事。最后事实的准确性从来就没有让人失望过。

    因此,在五月处五这天,各路江湖豪杰云集悬崖峭壁就不让人奇怪了。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拍卖会似乎不同凡响。这让漫步在山道上的追雅客感到紧张而刺激。

    如果说「白发渔樵」还有朋友的话,追雅客绝对应该算是一个,同样也是唯一的一个。

    一个手无捉鸡之力的穷书生会和一个富可敌国的吃人恶魔交朋友,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但却是事实。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友谊是靠什么来维持的。

    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但这并不防碍什么。如同追雅客每次都乘兴而来,扫兴而归一样。

    也难怪,一个几乎连一两银子都没有的穷书生,就算天下最丑的女人也未必就能买到手,何况是美女,而且是赫赫有名的美女。

    但他却是年年必到,乐此不疲。丝毫也没有失落感。别人的取笑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就算是不小心落下万丈峡谷,碎尸万断,也在所不惜。无愧于他「追雅客」的名号……有美女的地方必定有风月,有风月就必定有风雅。有风雅的地方岂能少得了追雅的客?!

    这是世人都知道的真理。

    所以他现在正不辞辛苦的一级一级的向上攀登。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豪气丝毫也不比那些江湖好汉逊色。

    让他加紧步伐的是,他看到几个往日看不到的脚色,其中甚至还有官府的人……黑道人闻风丧胆的第一名捕坚思仁。

    江湖上的事竟然惊动了官府,看来此次的拍卖会一定非同小可。无形中,又让他多了几分紧张和期盼。

    好在,太阳已立当空,峰顶已在眼前,好戏就快要开场了。

    峰顶和往年一样,两边巨岩,一片巨大石壁,石壁前数间瓦房环绕,屋檐飞翘,溢彩流光。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看来主人还没有露面。

    在山顶建造这样一幢宅院,要化费多少人力财力?!足以让人叹为观止。江湖上除了「白发渔樵」,怕是还没有第二个人有如此的大手笔。

    门前一大块空地上,已经站满了百十号人,看来已经囊刮了现在江湖上的所有精英。这可以从他们只是发出些轻微的声响就能看出。

    追雅客出现时,竟然立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期待,也有恳求。追雅客的脸上写满了得意……看来做「白发渔樵」的朋友,未尝不是件好事。

    虽然他明白众人眼睛里所表达的那层意思,但是他还是故意不紧不慢的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再不紧不慢的整整衣衫,擦擦汗水,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抬手敲门。

    「小弟追雅客等门造访……」

    连唤三声过后,那扇大门终于在人们的期待中开了,一个白发如丝,身着便装,矮小肥胖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分明是「白发渔樵」无疑。

    众人的眼睛越过「白发渔樵」望向门里,一大块绣着戏水鸳鸯的精美屏风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屏风里面有朵朵白雾溢出,站在前面的人也已经从白雾中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幽香。

    紧跟着,便有少女的娇笑声和戏水声从屏风后面传出来,一次次撂起众人一睹究竟的欲望。

    虽然未见人影,可这充满诱惑的软语娇笑就已经把人听的骨软筋酥。看来江湖上对蜀中第一美女的传闻并不是空岤来风。

    「哈哈……雅客兄,别来无恙否?」白发渔樵边升着懒腰边有气无力的招呼着,分明刚睡醒的摸样。「原来各路英雄都到了,小可迎接来迟,还望各位见谅。」

    「废话少说,人都差不多齐了。可以开场了。」说话的人三十几许,一身红衣,红脸红发红肤,全身上下红得耀眼,看得人心跳加速,冷气直冒,原来是让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吸血蝙蝠」血睚眦。

    「哈哈……睚眦兄可是稀客,本人只卖美女,可没有新鲜的人血可卖。要让阁下失望了。」

    「我不是来买血的,只想尽快看看美人。这个世界太脏了,想找个干净的美女,用她的血洗洗。」血睚眦怪笑着说。

    「这到是个不错的主意。希望你能如愿。」白发渔樵没有一丝不快,将一个好脾气商人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好,那就不让大家久等了,本次拍卖马上开始,先让大家看看货色,然后再出底价。」

    说完就击掌三下,就见从大门里走出四名健壮的家丁,和抬着一张精美的象牙床榻,床榻华丽而精致,四周雕龙刻凤,就算是皇宫里也属罕见。

    任凭场内众人见多识广,也不由暗暗称奇。由此可见,白发渔樵的豪富不是浪得虚名。

    床榻在大门口摆好后,又有两名家丁抱出一匹洁白的绫罗,仔细地铺在床榻上,然后退至门内,将那道精美的屏风移到一边。

    映在众人眼帘的是一汪热气腾腾的水池,四周用汉白玉石围住,内灌一池净水,水面上花瓣浮漂,姹紫嫣红,五彩缤纷。

    此时,水中更是锦绣翻腾,花雨纷飞,原因是里面正有一赤身捰体的少女嬉戏其中,洁白的肌肤如缎子般光滑耀眼,玲珑的身段舞动着夺人心魄的曼妙。似一仙子漂游云中。道不尽的美艳清丽。

    那一阵阵浓郁的香气让人欲醉,众人闻着了,只觉得五肠六腑无一处不舒适惬意。

    香气里似乎还带着一种使人亢奋的魔力,看得人身体有了种原始而野性的冲动。

    「好了,现在展示今天的主要拍卖品。货卖识家,童叟无欺。」白发渔樵笑着扬声说。

    只见池中少女在水中如鱼般轻游几下,然后竟然腾身而起,在空中两个翻转,姿势美妙而紧凑,等众人回归神来,她已经慢慢飘落到床榻上,轻身功夫竟然已经达到很不错的境界。

    落下的时候,她已经将一头黑亮的长发甩至脑后,苗条洁白,无半点瑕疵的肢体慢慢斜靠在床榻上,动作优美而华贵,没有一丝娇柔的做作。和谐的几乎完美。

    少女身上的水珠如珍珠般慢慢滚落雪白娇嫩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幻化成七彩流光,似霞般绚丽璀璨。

    「妙!妙。果然是国色天香。世间罕见。」追雅客首先鼓掌叫好。

    少女轻起朱唇娇笑道:「小女玉躅,见过各位英雄。如蒙不弃,还望慷慨解囊。」

    「怎么不是程笑?难道说换人了?」捕快坚思仁首先发出疑问。

    「谁说就一定是程笑小姐的?!难道玉躅姑娘比不上程笑小姐么?」白发渔樵笑着反问。

    「对呀。蜀中第一美女也不过是个名号而已。此中有谁见过比玉躅姑娘更美的么?!依我看,玉躅姑娘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不信,让见过程笑小姐的英雄出来评说一下。」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后传来,众人回头一看,不觉笑了,见说话的此人身体瘦弱,矮小精悍,獐头鼠目,精灵异常。

    「哈哈……原来是土拨鼠老弟。此话言之有理。谁出来评说一番?也让大家见识见识。」白发渔樵拍手叫好。

    「呵呵……我来解说一下。」追雅客上前慢条斯理的大声说:「美人之所以为美,不仅仅在她的容貌,身材,还有风度和气质的内在。虽然我只见过程笑小姐一面,但让我倾倒的不是她的外表,而是她丰富聪慧的内涵。玉躅姑娘和她相比,外貌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内涵嘛,似乎也绝不逊色。我看是难分伯仲。」

    「对。雅客兄见解独到,分析得很是精辟。如果让我来选择,我宁愿买玉躅姑娘。」混混也忙大声附和,他是怕众人向他问罪。

    他不出声还好,一开口,捕快坚思仁首先拿他责问:「都是你在散布谣言,说一定会拍卖程笑小姐。否则我等何须来趟这次浑水。」

    混混尴尬地笑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对不起各位,这完全是意外。」

    血睚眦怪笑道:「是美女就行,在我眼里,玉躅姑娘就是第一。废话少说,快亮底价吧。」

    白发渔樵笑道:「睚眦兄一语中的,我们要的是美女,够美够嫩就是。其他内涵什么的没必要考虑。好了,现在开始竞拍,在出底价之前先来段插曲,也给没能力买美女的英雄多一个一亲香泽的机会。先让一人吻干美人身上的水珠,底价是一万两。」

    「什么?吻干她身上的水珠就要一万两银子?!也太黑了吧。」血睚眦气得大叫。

    「我觉得不贵。想玉躅姑娘是何等清洁纯净之身,让你的臭嘴亲个遍,如此唐突亵渎佳人,万两白银物超所值。我出两万。」混混急忙报价。

    土拨鼠冷笑道:「你有两万么?就喝点美人身上的脏水,就连身家姓名也不要了。」

    混混哈哈笑道:「本人身上只有两万,所以就倾囊而出了。只要能一亲香泽,也算不虚此行。」

    白发渔樵笑道:「果然有识货的,现在有人出到两万了,如果没有,就让混混一饱口福了。」

    「三万。」追雅客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

    「三万?你疯了!再说,你有这么多银子么?」血睚眦气得几乎要大骂。

    「我分文也没有。」追雅客淡淡的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你岂不是在开玩笑?!」混混也气得咬牙切齿。

    「我没开玩笑。我觉得本人有一样东西可以值这个价。」追雅客还是慢条斯理的回答着。

    「就你那一身破旧衣服,三文钱还差不多。」

    「对呀!纯粹是在胡搅和,别在这丢人了,让有钱的出。」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冷笑痛骂不停。

    追雅客急了,争辩说:「我说的是本人的才学,我可以在为玉躅姑娘吻干玉体上的水珠时,当场作诗三首。如果在场的英雄中谁有此能力,我就退让。」

    此言一出,众人都哑口无言了。

    确实,要论舞刀弄棍,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手,可要他们吟诗作对,还不如杀了他们。

    白发渔樵大笑道:「哈哈……不错,在现在,在此地,一首诗确实能值一万两,价格公道。这一亲香泽的机会就是雅客兄你的了。」

    玉躅姑娘也笑道:「想不到我身上的水滴也这么昂贵,多谢雅客大哥抬爱,小女子汗颜。」

    追雅客见玉躅姑娘如此有礼,倒自涨红了脸。「如此唐突佳人,还望恕罪。」

    「没关系,我仅仅是主人的一件物品,等会还不知道要落于谁手呢。能让天下著名的才子亲近一下,也是小女的荣耀。请移驾过来吧。」

    追雅客看着娇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丽少女,连咽几下口水,笑道:「看姑娘的样子,我先做一首奉送:雪体横陈床,冰肌似玉凉,双峰高耸颤,滑润自生香。」

    「哈哈……滑润自生香!果然精妙!好诗。」白发渔樵叫好。想来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

    而一边的追雅客早已经将矜持收起,如饿狼般的扑到少女身上,先伸手捧起她漂亮的脸蛋,从额头吻起,然后是纤细的一弯柳眉,小巧的鼻梁,在少女樱桃似的小嘴上停留片刻,再滑下小巧圆润的下巴,直吻到少女细长的脖子上才抬头吐出一口长气。

    「再送一首,请姑娘笑纳:珠圆玉润绝尘寰,面若桃花赛玉盘,佳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此娇娘?!」

    看的众人妒火焚烧,口水齐流。恨不能将追雅客剁成肉酱。

    追雅客却一点都不急,慢慢的吻干少女的一双玉臂和纤纤玉手,竟然又来了诗兴:「一对柔胰葱白卷,十指纤纤凝香远,若得轻揉片刻间,此去黄泉不求缓。」

    「哈哈……好一句'此去黄泉不求缓」,玉躅姑娘就用小手给他揉两下,雅客兄就可以死而无憾了。「白发渔樵再次大笑。

    少女就笑着真的在追雅客的背上轻锤几下,乐得他象吃了人生果一样直叫爽。

    接下来在众人的喷红眼睛中,追雅客终于吻上了玉躅姑娘的一对坚挺白嫩的玉|乳|,在上面逗留了很久才在众人的怒骂声中放开臭嘴。

    那诗文也紧接着吟出:「拥雪成峰溢暗香,凝脂积球藏心房,盈盈葡萄凉沁苑,颤颤丘陵断人肠。」

    很快,玉躅姑娘就在追雅客的热吻下动情起来,霞飞香腮,娇喘微微,更显得姿容绝代,风情万种。看的人一个的裤子就撑起了帐篷。

    终于,追雅客的嘴停在了少女的小岤边,那里只有稀疏的几根黄毛,将少女的嫩岤衬托得白皙而晶莹,现在里面已经是滛水泛滥,娇艳欲滴了。

    这就让追雅客惊喜不已,一阵埋头猛吸,如果不是众人催促,他怕要吸得少女浪叫起来不可。

    那诗文也就水到渠成了:「幽谷深深美酒巷,异香阵阵赛琼浆,醉得瑶池忘归路,自古英雄风流汉。」

    说到这里,只有这一句「自古英雄风流汉」让众人十分受用,一个个跟着摇头晃脑的吟诵起来,滑稽至极。

    最后,终于吻到了少女的一双玉足上,自然又是流连忘返,将一对软软的嫩足,仔细的吻遍方息。

    诗文是这样的:「不盈一握软绵绵,甜香浓郁并蒂莲,大小水晶珠玉圆,玲珑剔透招人怜。」

    「还了。雅客兄真是好才华。玉躅姑娘一定芳心大慰。大家都快等不及了。

    现在拍卖正式开始。今天玉躅姑娘的拍卖底价是……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不……不是在开玩笑吧?」土拨鼠惊得话都说不流畅了。

    白发渔樵笑道:「是的。一百万,你没有听错。」

    「当年柳如是姑娘也不过是十万。玉躅姑娘虽然绝美,却是名不见经传,岂能有此等价钱。再说,我们这里怕是没有一个人带了这么多的银票。」混混也是不服。大声争辩着。

    看看众人都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兴致,追雅客忙赔笑着对白发渔樵说:「是不是再降低点底价?」

    白发渔樵冷笑道:「你看见过我哪一次降过价么?」

    「没有。一次也没有。」

    「这次也不例外。」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追雅客苦笑着说:「看来,今天的大财主还没有来。只能流拍了。」

    「不会流拍的。你看见过本人有过流拍物品么?」

    「没有。还是一次也没有。」

    「这就是了。我再问一次:有出价的没有?」

    血睚眦冷笑道:「大家一个都别出价,看他怎么卖?」

    「对!难不成让他卖给自己。」混混也跟着起哄。

    众人一时鼎沸起来,竟然真的一个出价的也没有。

    等了一小会,白发渔樵叹息着说:「今天不比往日,物价上涨比流星还快,我只想多卖几两银子,难道玉躅姑娘不值这个价么?」

    「不是不值。是今天来的都是穷鬼。」土拨鼠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好,看来大家都不舍得花钱卖,我就只好另想办法了。」白发渔樵转向玉躅姑娘叹息地问:「今天的买卖似乎不太顺利,只能用第二种办法了。姑娘可有何意见?」

    玉躅姑娘泰然自若的娇笑道:「我只是主人的一件物品,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主人想怎么把我卖了都行。」

    「好。大家既然不肯买整的,我今天就只好零卖了。只要谁喜欢玉躅姑娘身体上的哪个部位,尽管出价就是。」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买了玉躅姑娘的一双嫩手,你就得将她砍下来是不是?」

    混混疑惑地问。

    「当然。只是最好的方法。化整为零,相信大家这样总买得起吧。」白发渔樵的语气不容置疑。

    场中一时变的死一般的寂静,似乎大家都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事。

    「好!今天算是开眼了。我出十五万两银子,买玉躅姑娘的一只玉足。」说话间一人走上前来,看其打扮似非中土人士。

    只见此人,三十上下,身材中等,长发高挽,口阔眉浓,腰悬一把短剑,朗声说:「在下三达木,来自东瀛扶桑,为切磋剑道来此寻访高人,恰逢此盛会,荣幸之至。在本国,美人零卖乃寻常之事。我见玉躅姑娘已得山川日月之精华,足乃身体之本,精华凝聚之所。如此美物,世间罕见,可以说是百年难遇。食之有人生果之功效,虽不至于长生不老,化佛成仙,却一定能延年益寿,学武之人还有增强内力。遗憾的是,本人今天只带有十五万两银票,所以只够买美人的一只玉足了。」

    「哈哈……终于来了识家了。好,只是不知道你想买玉躅姑娘的哪一只脚,是左脚还是右脚?」白发渔樵见终于有人出价,兴奋得脸都红了。

    三达木想了想说:「左足乃心脏之所连,得日月之灵气更盛。可在下区区十五万还不能贪图此等便宜,就买玉躅姑娘的右脚是了。」

    「好,如果没有别人出价,玉躅姑娘的右脚就是你的了。」

    场中众人再一次鼎沸起来。

    「此人看来来头不小。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我也心动了。」

    「是啊。如果真的是百年难遇的妙人,这次不买可就亏大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们今天就是来买美人的,没不到整的,散的也一样。」

    「看来玉躅姑娘的左脚比右脚还要好,我看至少也得十五万才行。」

    「可是,玉躅姑娘真的能就这样给宰杀分割了么?」「

    只听见捕快坚思仁冷笑道:「有我在,岂能让你们这帮恶魔随便将美女宰杀,草菅人命。做梦去吧。」

    众人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白发渔樵」。

    白发渔樵大笑道:「我这里有一张卖身契有请官爷过目。」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白发渔樵解释道:「契约上说得很明白。玉躅姑娘已经将她自己作一两银子卖于本人,从此只是本人的一件物品,可以任意出卖,j滛或者宰杀。

    说明白了,现在的玉躅姑娘只是我家的一个小东西或者肉蓄而已,我自然有权利分割出售。所以请大家尽管放心购买。我以我的信誉担保,绝不食言。「

    「这……」坚思仁,惊得说不出话来。转向玉躅姑娘问道:「难道真是这样的么?」

    玉躅姑娘娇声笑道:「当然是真的。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主人自然有这个权利。」

    「可你竟然将自己一两银子就给卖了,而他现在要将你卖一百万两。?!」

    「这并没什么好奇怪的。主人是商人,做生意哪有不想赚钱的。再说,我将自己卖给他时是几天前的事,她将我喂养了好几天,总不能白养活不是。」玉躅姑娘依然微笑着回答,不见丝毫的遗憾和后悔。

    「好……好。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不帮你。」坚思仁只得无可奈何的退到一旁。

    三达木很认真的说:「我觉得玉躅姑娘的选择很好,也很正常。在我们国度,美丽而年轻的女孩子都以给自己的爱人或亲人吃掉为荣。因为这样就可以将她融化在亲人的身体里,一起达到永恒。玉躅姑娘将自己的身体奉献出来,让这么多的人得到好处,这本身就是件崇高而伟大的事。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到三达木此言,玉躅姑娘笑道:「想不到万里之遥的小小岛国还有这样的奇事。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敢为天下先的人呢。不过。虽不是从我开始,但是能成为众多英雄的盘中美餐也是一件幸事也。」

    「不错,不错。这实在是玉躅姑娘最大的荣耀。现在,我出十万两买玉躅姑娘玉手和玉臂。」土拨鼠哈哈大笑着说。

    要将眼前如花似玉的佳人活活支解,在一般人来说也许很难接受,可在这帮视人命如草芥的江湖恶客眼里,只是觉得一点点的新鲜而已,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

    「十万?!确实是个不算小的数目。可和玉躅姑娘的玉足价钱相比,就太少了点。当然,按照拍卖行的规矩,如果没有竞争对手,你是可以得到。」白发渔樵微笑着说。

    「谁说没有人加价?!我也出十万两。」一个富商打扮的老年人走上前来。

    对土拨鼠笑着说:「不好意思,得罪这位英雄了。因为玉躅姑娘的小手我是志在必得,还望见谅。」

    土拨鼠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选别的,你刚才没听别人说么?!美人的身体精华所在是玉足,还有一只左脚没人开价呢。」

    「不能。各人的喜好不一样。对在下来说,玉躅姑娘的小手就是稀世之宝。还是可以升值的至宝。」

    「能升值?!到要请教,阁下将用玉躅姑娘的小手作何种用处?难不成也和白发渔樵一样转卖不成?」

    「非也,非也。因为你不知道小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所以才会困惑。」

    「哼!我看阁下一定是个卖夜壶的。因为你长得就象个夜壶。」土拨鼠冷笑着说,居然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怎么能不让他生气。只见他眼睛里透出一股可以让人发抖的光,……只有要杀人之前才会有的凶光,这光几乎能将眼前的商人撕成碎片。

    可老年商人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笑着说:「英雄好眼力。小人就是个卖壶的。

    不过我卖的是茶壶,不是夜壶。举国上下,至少有一大半喝茶的人都是用本人的紫砂茶壶。就是皇宫里,也有一半的茶壶出自本人之手。「

    茶壶商人此言一出,马上就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了。混混惊讶地说:「原来是紫砂大王胡员外,失敬,失敬。」

    同样,土拨鼠的目光也温柔了许多。

    有能力的人总是会让人尊敬的,这点从来就不容置疑。

    「可是,你做茶壶生意,和玉躅姑娘的小手又有何相干?」土拨鼠奇怪的问。

    「英雄有所不知。茶壶出窑以后,并不能马上就上市出售。一般的茶壶商人会用上好的茶叶和茶壶一起放在一只大锅中蒸煮上好几天,这中间还要不断的更换新茶叶。经过这样熏蒸之后,茶壶就会自然带上一股茶香,就算有时不方便没有茶叶泡茶,只要直接加进去热水,同样就会变成上好的茶水。」

    「呵呵,难怪市面上出售的茶壶都有一股茶叶味,原来是用茶叶蒸煮过。可这和玉躅姑娘的小手还是没有任何关系啊!」

    「呵呵,一般的茶壶这样是可以了。可是,这样的茶壶泡出的茶难免会有一点点的苦涩味。要得到上好的茶壶还需要一道工序。这道工序很关键,可以将这些苦涩味去除,同时还会还会增添一丝的甜香。」

    「是什么样的一道工序?这么神奇!」

    「就是要用美人的鲜嫩玉手来擦拭茶壶。只有经过美人的手擦拭过的茶壶,泡出来的茶才会清醇甜润,满口留香。」

    「原来如此,你随便找个美女给你擦拭就是,为何一定要用玉躅姑娘玉手呢,简直白费了这么多的唇舌。」土拨鼠一脸的不快。

    「英雄有所不知。可以用来擦拭茶壶的美人小手也有很多讲究。」

    「这也有讲究?到要请教。」

    「是也,是也。首先必须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子之手。并在她最鲜艳,最娇嫩的时候,将手砍下来。然后抽筋,去骨,再放在特制的美酒中浸泡数日,捞出凉干后,方可擦拭。」

    「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想得到玉躅姑娘的小手,敢情是有大用。」

    「玉躅姑娘得天地之灵秀,实乃旷世奇女,可遇而不可求,姑娘的精妙玉手,堪称极品,你说我能错过这次机会么?」

    「哈哈……也难为你了。可是,阁下刚才和我出的银子一样多,都是十万两,我又岂能出让。」

    「我是说,十万两买她的左手和手臂,不是双手。」

    「呵呵……在下的目的也是玉躅姑娘的左手和手臂。」土拨鼠冷笑道。

    「那我出十五万两。」

    「十八万两。」

    「二十万两。」胡员外急了。

    「停……」白发渔樵已经看出土拨鼠纯粹在故意抬杠,忙笑着说:「土兄就别再出价了,玉躅姑娘的纤手虽好,二十万两足足有余。在下虽然巴不得有再高的价,但君子求财,取之有道。恳请土英雄收手。」

    土拨鼠笑道:「要我放手也可以。不过胡员外要的只是玉躅姑娘的左小手,左臂就请忍痛割爱了。」

    「……也罢,我就出二十万卖玉躅姑娘的左手便是,左臂就奉送给土英雄了。」

    很无奈的语气,其实他何尝不想也尝尝美人肉的滋味,只是有碍于土拨鼠的无恶不作的名头,只得勉强答应。

    土拨鼠很满意的说:「还算知道进退,不枉你能活到现在。好,现在我用十万两买玉躅姑娘的右手和手臂,有加价的没有?」

    其实场中未必就没有人想加价,可是一来不象胡员外那样师出有因,二来如果敢现在加价,就明显是和土拨鼠过不去,无疑又会加上一个不太好对付的敌人。

    要想活得稍微自在一点,是不宜无端树敌的,江湖高手也不例外。

    于是,土拨鼠很快就得到了玉躅姑娘两只手臂和一只玉手的所有权。

    白发渔樵很满意的说:「看来今天各位英雄都是明理之人。拍卖继续进行,玉躅姑娘身体上还有很多东西,不设置底价,欢迎竞拍。」

    「哈哈……今天的拍卖盛况空前,我也来凑热闹。十五万两,买玉躅姑娘的左小脚。」说话间走出一个肠肥脑满,五大三粗的乡村野汉,腰间别着一只刀鞘,里面排着大小长短不一的好几把钢刀,分明一屠夫无疑。

    此人的确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屠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屠宰客,同样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据说他的刀功已经出神入化,比当年庖丁解牛之刀功更胜三分。

    不过,虽然他名头响亮,却是最没有主见,人云亦云的莽夫。对各类肉中美味可谓了如指掌,这点只要看他满脸的油光就可一目了然。此刻,听三达木将玉躅姑娘的玉足说得如此神奇,生怕错过一饱口福的机会。

    也难怪,从众心理是人类的通病,很少有人会把持得住,能把持的大都成了圣人。

    可在场的似乎还没有一位圣人,或者有望成为圣人的人。

    白发渔樵笑着说:「论理,玉躅姑娘的玉足是她身上的精华,左小足更是精华中的精华。十五万两似乎少了点。同样,如无人再出价,就此定锤。」

    「我出十六万两。」混混笑着大叫。

    「十八万。」屠宰客不作考虑就随口加上。

    「十九万。」

    「二十万。」

    「哈哈……玉躅姑娘的左小脚是你的了。我弃权。」混混坏笑着说。

    「你……」屠宰客气得脸都青了,却又无话可说。

    混混却坏笑道:「我就是不想你用十五万买了玉躅姑娘的左脚。况且,本人身上只有区区两万两。」

    「你简直就是在瞎捣乱,还讲不讲道义?我……」屠宰客恼羞成怒,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混混忙陪笑道:「你也不必气恼,听我解释一下。刚才外人都说玉躅姑娘的左小脚是精中之精,你如果也出十五万,岂不让他小看了咱们。人家一个小小岛国,尚且有如此出手,我们不加点,不就有损我们大国的颜面么?」

    看来混混不仅仅消息灵通无人能及,溜须拍马的功夫也是一流。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拍卖少女的大会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让人奇怪的是,玉躅姑娘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妩媚动人。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象在看一场和自己无关的戏剧,却忘了她自己就是这出戏的主角。

    其实也怪不得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很难分得清,在生活的舞台上,自己是观众,还是演员。何况一个不音世事,天真无暇的少女呢!

    当然,在场的也不是没有人关心她的命运,其中追雅客就是一个,也许是唯一的一个。

    犹豫了一会,他终于走到玉躅姑娘身前,再次端详她玲珑剔透的身段和白玉般晶莹柔嫩的肌肤,以及明霞般灿烂的笑脸,惊叹上天竟然造出如此精美的尤物,让天下女子都暗然失色。

    追雅客心中掠过一阵揪心的疼痛,因为他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谁都无法阻止,就算是她的所谓主人白发渔樵也不能。

    「玉躅姑娘,等他们交好银票就要分割你了。」追雅客似乎在提醒玉躅姑娘已时日无多。

    「很好呀。要准备的是他们,劳神费力的也是他们,我只要静静的接受就可以了。这么轻松的事,好多人都会愿意做的。」玉躅姑娘仿佛并不在意,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清纯靓丽。

    追雅客倒是有点迷茫了,迷茫得不明白玉躅姑娘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迷茫得似乎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见追雅客发楞,玉躅姑娘笑道:「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么?再不问可就没机会了。」看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将要发生的事。

    追雅客反而窘迫起来,终于想到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将自己用一两银子卖给白发渔樵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么?」

    「对我来说很重要,当然,如果不方便,姑娘可以不回答。」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那天我偷偷溜出家门,跑到集市上玩,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很好看,也很好吃,我就想全部卖回去尽情享用一下,可卖的人说要一两银子,可我连一文都没有,正好遇上我的主人,,于是,我吃到了糖葫芦,主人得到了我,就这么简单。」

    「你……你为了几串糖葫芦就可以把自己给卖了么?」追雅客吃惊地问。

    「很正常啊。这个世界很多人为了钱就把命给丢了。可钱并不一定就能给人带来快乐。那几串糖葫芦却让我快乐了好多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难道不值得么?」

    「这……」追雅客满腹经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事实上,在一个孩子天真无暇的眼睛里,快乐和金钱关系并不大。一千两银子的木马未必比一文钱的陀螺更让他们开心。

    人长大了,懂的多了,就变得势利起来,学会了圆滑和苟且。却失去了许多生命本质的东西。

    这也许就是聪明的孩子总是比聪明的大人多得多的原因。

    其实,物质给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