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其中不得投胎,以此来保持阴阳调和,而不至于导致物极必反。”
田彭向宫壁处走去,用手摸着冷硬的墙壁,感受着从前内传出来古老气息,那种违和感再次油然而生。他微微甩了甩头,然后继续说道:“故宫的风水也很好,典型的依山傍水,承受了六百多年的恩泽,建筑方式应该是土型。”
白轩熙抿嘴一笑,满意的点饿了点头,“不错有点长进。这偌大的紫禁城可是讲风水□用得淋漓尽致,建筑它的人甚至连未来几百年的事都算好了,以人气养地气。”说着白轩熙转了身用手随意的话了一圈接着说:“这里是北京的中心,亦是这大千世界的中心,天地正气之始初就在这里。”
白轩熙的话语间充满了对给故宫看风水的那位先者的推崇,白轩熙的眼眸中也是难见的泛起了一丝激动之色。
但是白轩熙的话,让田彭更加困惑,既然这里正气浩然,那些阴魂又是怎么留下的。如果是符咒那迟早有一天,符咒的束缚力会随着时间的转移而消退,可是这里却没有一点阴阳失衡的的情况出现。
白轩熙负手而立道:“这里面被请来了三十六金刚,七十二地煞来护着皇城。”
“啊?!”田彭大吃一惊,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想到这种办法来保持平衡,这样一来不仅能束缚阴魂数量,还能是的中华气数不尽,就算是九死也能有一生。只不过田彭瞬间又更加疑惑,“可是怎么来保证神仙不走?总不会是在公众建庙宇吧”
“妙就妙在这里!”白轩熙看了眼田彭继续说道:“三十六金刚就是三十六口包金大缸,而这七十二地煞就是七十二条地沟。”
自古请神仙都要有东西作媒介,就像是拱菩萨要有菩萨像一样。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用了另一种媒介。
一时间田彭只觉得这个人真是了不得,问道:“师傅负责故宫风水的这个人是谁?”
“是刘伯温。”白轩熙说完就带着田彭向另一方走去。“跟我去见一位故人。”
田彭转身跟着白轩熙向后走,正好和一个一脸落寞的男人擦肩而过,田彭愣了一下,不由的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男人穿着朴素的中山装,身形消瘦,粗框眼镜艰难的挂在他的脸上。显示察觉到有人再看他,男人敏感的回过头,发现是一个少年,脸上的恐惧、紧张才渐渐退下。眼波平静的盯着田彭,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师傅,那个人身上有紫微之气!”田彭难掩心里的吃惊,“是皇帝才有的!虽然很淡,但是我感觉到了。”
白轩熙渐渐停下了脚步,目光随着男人渐渐移动,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放着光芒,忽闪忽闪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汹涌澎湃的翻滚着。最终化成了嘴角一抹轻蔑的笑容,只是却更像是苦涩的嘲讽。没想到数年后的大清王朝的帝王,居然会如此落魄。
他紧抿着嘴唇,没有给田彭任何答案,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两人走了许久,最后走到一座立有北新桥的地方。
两个人走到一个井边,只是这口井很奇怪。上面被一个类似磨盘的东西盖着,一条光滑如新的铁链从磨盘中间的小眼儿里穿过。
白轩熙满意的围着井走了两圈,然后对着田彭说道:“拉锁链!”
“师傅!”田彭迟疑地看了看白轩熙,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口井下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但是随后在白轩熙坚毅的目光下,田彭拉动起了锁链子。
刚拉了两下,就有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在一旁说道:“哎呦!这锁链可不能随便拉呀!”田彭停下动作,疑惑的看着老太太。“为什么不能都动?”
“这下面可是泉眼,你要是把锁链拉上来,北京就会被淹没!”老太太说的十分急迫。见田彭默不作声,以为不信她的话。
老太太以为这是哪家不懂事的娃,于是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就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和你说几年前前红卫兵破四旧的时候,也来动过这条链子。他们把这链子往上拉,拉了足足三十几米长,结果拉上来一堆黄|色的冒泡的液体。都听到龙叫声,差点就把那条龙给放跑!”
老太天说着,一双眼睛紧张兮兮的在眼眶中乱转,泛白、干裂的嘴唇不自觉的颤抖着,病态的脸显得更加诡异。整个人神神叨叨的,她看着远处空地,突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嘴里叨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路人看见了老太太都纷纷的让开,一脸无奈,小声议论着:“刘老太太怎么又从家里跑出来了?”“一个疯子谁能看得住她!”“都是红卫兵造的孽呀!”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老太太是个疯子,成天说些风言风语没人相信。可是田彭此时像是被轰炸过后的惶恐,他看着先前老太太看着的空地,那里并不是没有人。在哪里站着一队穿着二战时期作战服脸色灰白的士兵,看着他们的胸前的旗帜,能认出那是一队日本鬼子的鬼魂。
这些鬼魂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迷茫空洞的在人群中穿梭着。似乎就是找不到家的亡灵,之能继续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游荡着,为了自己生前犯的罪行而赎罪。
“师傅这下面真的困着一条龙?”田彭震惊的问。龙也算得上是神兽,拥有仙体,龙王更是负责施云布雨的神。
白轩熙轻笑一声:“都是些以讹传讹的谣言,接着往上拉。”
说完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短短几百年,你居然就被传成了龙!在这下面受苦,也真是难为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鸟,猜一猜是下面关的是什么!
70第七十章北京城(下)
听了白轩熙的话,田彭手握着锁链,继续吃力的向上拉着。粗壮的铁链摩擦着磐石沿,发出刺啦刺啦刺耳的摩擦声,周围的人群置若罔闻,像是没看到这个少年在做奇怪的事情一样,没有一个人再上前劝阻。
田彭心思一动,就知道了一定是师傅用了鬼遮眼,所以这路人更笨没发现这边的异常。可是师傅到底为什么要把这铁链向上提呢?他明明感受到在这井下关押着什么东西,田彭看不出来下面关押的是什么妖物,但是随着锁链越拉越多,他越能感受到一股刚猛的戾气迎面扑来,隐约间还夹杂着一丝仙气,绝非凡物发出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变成一道道坎,刻在心中。
偶尔飞过的乌鸦,发出难听的叫声,让田彭的心情越发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田彭觉得手心已经被摩擦的又痒又烫,喘息声也变的粗重起来,呼哧呼哧的像是拉风匣子一样。井里面已经传来咕噜咕噜的黄汤水上下翻滚的声音,仔细听貌似还真能听到阵阵低沉的龙吟,还有呼噜呼噜的海风激荡的闷响。
一阵风吹过,铁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田彭眉头紧皱在一起,在稚嫩的脸庞上形成了三道深深的沟壑。他看像师傅,见白轩熙脸色平静的盯着井,他只好继续向上拉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及时已经到了深秋,田彭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汗珠,咸涩的汗水顺着光洁的额头留下来,眯了他的眼睛。
白轩熙突然开口道:“行了!”说着射出一道泛着金光的符咒,啪的一声贴在田彭手中的锁链上。锁链就像是活了一样,跳出田彭的手中,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像是被镶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轩熙脸上难掩喜悦的走到田彭的身边,朝他伸出手。田彭有些紧张的盯着那秀窄修长的手,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迷茫,在宽大的袖摆中那双略显苍白的手显得越发灵气,微微突出的骨节却让这双手看起来充满力量。田彭一时间心口阵阵发紧,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安份的扑通扑通的跳着,似乎要跳出了嗓子眼。田彭觉得脸上烫的厉害,他不安的垂下眼眸,听着师傅好不避讳的笑声。
白轩熙在他的额头前轻轻一抹,田彭顿时觉得去那身一阵清凉,先前的燥热消失不见,就连湿漉漉的额头也变的干爽起来。
“辛苦了。”白轩熙嘴角漾出柔和的笑容,“来跟我见见你师伯。”
田彭心下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下面被困的居然是他的师伯。他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他和人间四仙以兄弟相称,不知道这下面的是哪一位?他为什么会被困在着幽暗的小井当中?重重迷雾在田彭心中回荡。
白轩熙自若的走到井边,然后开怀的笑道:“没想到兜兜转转还能遇上你。”
井里传出阵阵嘶吼声,不同与野兽的粗犷。下面被压制的人像是在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白轩熙轻笑一声,想起许多往事,眼眸深邃处也变得柔软了起来,心情不错的说道:“几百年了,脾气依然如此暴躁。”
说完看向田彭,“彭彭去帮它一下把这磨盘推开。”
田彭看着约十寸后,大如石鼓的磐石,顿时心中暗自发苦。这磐石虽说不一定有千斤重,但百十来斤应该还是有的。
他暗自吞了口口水,目光在自己纤细的胳膊和那磐石之间游离,最后无奈的看向师傅。
白轩熙看着自己徒弟哀怨的小眼神,心情更加的好了起来,冲着他的脑壳就拍去,但是力道却不重。
“呆徒,是让你用你的煞气去压制了磐石上的咒文。”白轩熙微微摇了摇头。
井里面适时地传来嘶吼声,先是在嘲笑田彭的无知。田彭面上一红,觉得自己在师傅面前愚蠢得要命。
田彭深吸里一口气,走到井边,然后把手按在磐石中间,圆润平滑的面上,犯起了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灵光。
井连着地面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就像是在这土地之下隐藏着的东西要破土而出,田彭甚至都能感受到被困的人此时想要一跃而出的喜悦。
地面颤抖的越来越剧烈,磐石开始自行向旁边一点一点移动,就像是有无形的大手将它推开一样。
嘭的一声,磐石倾斜掉落在井边,井中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田彭连忙用手臂遮住眼睛,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感觉到光芒渐退。田彭才半眯着眼睛回头看去,没想到对上一张腥臭的血盆大口。
“啊!”田彭一惊。任谁一转身看见一条粗如水桶,通体黝黑的蛇,正冲你张着嘴吐着星子,像是要把你一口吃掉,谁都会吓一跳。
田彭吓了一跳,一时间什么都没想起来,本能的向后错了一步,结果没站稳,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原本以为会重重的摔在地上,结果却落在了一个柔软的怀里。
白轩熙抱着田彭纵身一跳,向后退了半米,两个人安稳的落在地上。白轩熙面色不善的看着在井边扭动的黑蛟,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震慑出恼怒的光芒。“看来你在下面待的还不够?”
田彭这才注意到这是一头黑蛟,它的头颅大得渗人,浑身黝黑的遴片如同纤薄的黑玉一样,参差不齐的镶嵌在他的身上,每个鳞片看起来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样,日暮下散发着熠熠光辉。它在狭小的井口处,只探出了小半个身子。估计它要是全出来,恐怕就能横跨整个街道。此时田彭心中已知,它就是人间常说的常仙。
“哼,真是拜你所赐!”黑蛟丝毫不畏惧的回道,然后一双硕大的琥珀色的眼珠错愕地盯着白轩熙怀中的人,没一会眼中露出一丝恶毒,“玄烨?!”
田彭能感觉到师傅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身子明显一颤,然后原本紧搂着他的手臂也渐渐松开,语气平淡却带着浓浓的不悦,“不是。”
黑蛟的目光不在那么□的恶毒,目光依旧冰冷阴狠的盯着田彭,像是在考究这什么。田彭觉得背后阵阵发麻,一股凉意从脊梁骨直窜头顶,觉得那目光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盘旋在他的脖颈上,渐渐的发力,收紧。难受压抑得令他喘不过气来,强烈的危险感触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不由自主的散发身上的煞气。
“嘶……天煞孤星……”黑蛟顿时痛苦的扭动了一下,随即收回不善的目光。随后声音阴毒的对着白轩熙嘲讽道:“原本以为我已经够惨的,没想到原来你才是最惨的!自诩天行健,道者以降妖伏魔的你,居然变成了尸不尸……鬼不鬼的摸样。”
黑蛟的话阴狠毒辣的刺向白轩熙,学道之人最怕的就是有一天自己会变成妖物,黑蛟好不避讳的刺痛了白轩熙的软肋,当下白轩熙面色一沉,露出了深深的不悦。
黑蛟的话令田彭心下一沉,尸不尸,鬼不鬼是什么意思?!
白轩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今天本想看看你这故友,看样子你并不是这么想的。”说着又看向田彭说道:“彭彭送它回去吧!”
说完作势要走,黑蛟先是一慌,随后暴怒起来,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不满的吐着星子。
“白轩熙!”
凄厉的怒吼声暴喝出来,寒气在空气中似乎凝结开来,可怕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就连田彭都手脚犯起了一阵凉意,白轩熙脸上依旧漠然,像是没有听到恐吓的嘶吼声。他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可有镇江兽的玉佩,仔细端详起来。
常仙儿怒气戛然而止,等着那双黄橙橙的眼睛,阴沉的低声问道:“你见过老二了?”随即又问道:“你碰到老四了吗?”
白轩熙微微摇了摇头,看不出任何表情道:“天劫过后,他应该在躲在深山里养伤。”
因瞬间,黑蛟身上的暴戾的气息平息了许多,五个兄弟如今都成了这番摸样,伤的伤、死的死,连他自己都被束缚在这口狭窄的井中,来看管泉眼。如果不是为了帮老五,也许他也不会遭此一劫,想着黑蛟眼中多了一丝怨恨。不管怎样最后都只能化作一口叹息,毕竟老五是遭受惩罚最重的那个。
现当年威风凛凛,叱咤神鬼人三界的五个兄弟,最后都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他甚至都不知道今生今世能不能逃离这个幽暗的地方,也许在他会在这里继续困上几百年,就如同当年的老龙王一样,但也许比他更久。
黑蛟一下子像是没了聊下去的兴致,琥珀色的眼珠也跟沉淀了下来,开口道:“算了,你回吧!”
“三哥,今年冬至你有大劫,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白轩熙眉头微皱。
黑蛟身形一顿,“随意……”说完纵身一跃,跳回了井中。
锁链一下挣脱符咒的束缚,哗啦哗啦自动回到了井中。
没用一刻钟,一切归于初始,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白轩熙目光深邃的看着那口井,良久才在田彭担忧的目光下开口道:“回吧!”
看着白轩熙的颀长的背影,在暮色当中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扬起了他宽大的袖袍,整个人显得更加落寞,惆怅。他似乎隐藏了许多秘密,暗自承担了很多事情,但是这一切却没压弯他笔直的脊梁,只是让他看起来有些忧郁,似乎只剩下讲心事埋在心底的孤单。就像现在这样,孤独的自己向前行走着,不肯与别人述说。
田彭小步追上前去,一把握住师傅冰凉的手,与他并肩而行。
“师傅,我又饿了。”
“戒贪。”
作者有话要说:……我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了呜呜
71第七十一章天人感应(上)
夜空透彻,如墨玉的盘子,夜空中漂浮着寥寥几片白云。璀璨的星星努力的散发着光芒,却被玉盘般的满月的光辉所遮掩,那光辉寒冷刺目,让人心口发紧。
突然一道诡异的光线划破万籁寂静的夜空,但是转瞬即逝然人再也察觉不到它,就好似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正在人们眨眼,想这是不是自己看错的时候,突然无数道诡异的光线,如同万箭齐发一样,密集的争先恐后的在夜空中滑落下来,妖异的光芒照来大半个夜空。
原本赶着夜路回家的两名工人吓傻了,他们表情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一颗有一颗从天而降的大石头掉进旁边五十米左右的湖里。
因为天冷,湖面上早就结了一层薄冰,现在在早已被陨石砸了个粉碎。陨石像是对准目标一样,一颗也不差的全都掉进了湖里面,湖水顿时长高三寸,隐隐有要溢出岸边的势头。
这怪异的景象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两个工人吓的瞠目结舌,一同呆呆的望向恢复平静的天空,然后再一脸诧异的看向湖水。
其中一个男人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真是好险,差点就被砸死!”
另一个男人也附和的点了点头,吞了口口水,说道:“对,对。不过这天上咋突然掉下这么老多大石头?”
这时湖里面突然传出咕咕的水被烧开的冒泡声,两个人同时身形一僵,然后对视一眼,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个人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湖边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也看清了湖面上诡异的一幕,素来平静的湖水,现在激烈的涌动着,大片大片的水泡从湖底钻出,两个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湖底突然传出奇怪的叫声,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声音古怪的喊着:马主席万岁,呜呜,马主席万寿无疆……
各种喊叫声争先恐后的从湖底传出,只是声音虚浮,听不真切。似乎微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诡异的湖面下似乎隐藏着更加骇人的东西,还没等到那两个人反映过味儿来,声音徒然变得凄厉起来,最后变成了鬼哭狼嚎声,呜呜的悲鸣声回荡在湖面上。湖面上瞬间伸出无数双苍白干枯的双手,挣扎的向上伸着,似乎想要逃离束缚,爬上湖面。
原本风景秀丽的湖水,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一群有一群的恶鬼尖锐的吼叫着。
两个人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哪里还敢再向前多踏半步,大喊一声:“妈呀!有鬼!”吓的扭头就跑。
两人跑远后,湖面再次恢复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而刚才的场景似乎只是那两个人眼花,看到的渗人的幻境,自己吓自己一样。
中央北京,此时正下着雪。
马主席在房间中,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他的眼眸深邃,似乎是透过这场大雪在看别的东西一样。他偶尔吸上一口手上的烟,然后才惆怅不安的吐出来。
站在主席身后的是一位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他的头发涂着一层发油,所有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拢着,服帖的不可思议。整个人看起来活像是民国时期哪个浮夸少爷,或者是个小白脸,总之都是花花公子这一类的形象。
他是主席的侄子,马立伟。此时他眉头紧皱的看着主席,他知道主席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一思考起来就喜欢抽烟,今天主席显然思考的时间太久了,看着骨质瓷的烟灰缸中慢慢的烟蒂,眉头皱的更近了。
马立伟忍不住开口道:“伯父你今天抽的烟已经够多了!”
主席没有理会侄子的劝告,思虑的目光依旧看着窗外,嗓音暗沉的说道:“陨石雨啊!”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可能是站的太久再加上大病初愈,所以他的动作缓慢甚至有些迟钝。马立伟连忙上前搀扶住主席,将主席搀扶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主席身子向后一倾,整个人靠在上发上,疲倦的闭着双眸,一种不复杂的情绪笼罩在他的脸上。良久,就在马立伟以为伯父就要睡这的时候,马宗贤突然睁开双眼,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说这陨石雨是凶兆还是吉兆?”
马立伟愣了一下,不知道伯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是因为一场陨石雨?!看起来不像那么简单。不敢说迷信,马立伟微微摇了摇头。
“史上记载,着天有异象叫天人感应。这天上掉下大石头,恐怕是要死人了。三国演义里就曾写道诸葛亮和赵云死时,天上都掉下过石头。”主席的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他顿住,然后惊慌激动地情绪爬上那张严肃的脸庞,他对着马立伟说道:“去把田彭接来!”
马立伟愣了一下,望向墙壁上的挂钟,犹豫的说道:“伯父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主席这次没有回答,再次闭着眼睛陷入了沉寂,又是好半晌不说话。静谧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冷漠的似乎要将空气冻结住一样。马立伟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就像是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双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让他难受的快要窒息掉。见主席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马立伟低下头,弓着腰顺从的退出了房间。
街灯明晃晃的照在路上,黄|色的灯光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孤寂,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皑皑的景色,寒风吹过,刮着大雪急速的旋转。
空荡的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匆匆走过,在纯白的雪上留下一排排脚印。
穿着厚重棕色呢子大衣的男人做在宾馆的大堂处,印有格状图形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的脸遮住了大半,只留下一双锐利的星眸,透过透明的玻璃直射窗外。在他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他戴着一个黑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马立伟在大堂里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他的觉得自己的耐心被磨耗光了,刚想对着站在身旁的李秘书说回去的时候,李秘书的脸上突然露出激动的表情,他笑着对马立伟说:“田彭他回来了。”
马立伟立刻向窗外看去,他对这位耳闻已久的田彭早就充满了好奇,心想能救回伯父性命,并让一向严于律己的伯父在这大雪之夜,也要请他去贪心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大雪模糊了他的视线,好半天才看到外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但是想要看清楚什么模样,就费劲了。
马立伟淡淡收回视线,然后拿起身旁的黑色呢子礼帽,不急不躁的戴在头上,接着又用手简单的调整了一下礼貌的位置。相比马立伟的淡定,李秘书长就显得有些急躁,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过去。
这样的天实在是太冷了,即使是在宾馆的大堂内戴着手套,马立伟的手指也冻得僵硬,想到这里,他就下意识把所有的怨气堆在素未谋面的田彭身上。
两名男子缓缓地走出大堂,一开门,一阵冷风钻进他们的怀里,顿时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相比马立伟和李秘书两个人的狼狈,田彭就显得悠然的多,他低着头笔直的像两个人走来。马立伟阴鸷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在田彭的身上,随着田彭渐渐走近,那张面孔逐渐暴露在马立伟的面前时,他眼中的阴鸷变成了惊讶。
田彭在大雪当中行走,白皙的面孔冻得微红,那双黑色的眼眸在风雪当中显得更见明亮璀璨,像是宝石一样吸引人。马立伟不敢相信田彭这么年轻,还只是一个少年?!短暂的震惊过后,他的脸色再次变得阴霾起来,觉得让自己亲自来接一个少年,这是一种屈辱。
“田彭同志!”李秘书长连忙出声打招呼。
与师傅散完步回来的田彭,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好不容易认出了是谁,心下疑惑这大晚上的,李牧舒张怎么来了。顿时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李秘书长有事?”
“主席有请!”李秘书长恭敬的回答道。
李秘书长刚一说完,马立伟就脸色难看的说了句,“上车!”然后率先上停靠在一旁的红旗轿车内。
李秘书长脸上的笑容不变,对着田彭恭敬的说:“请上车吧!”
田彭皱着眉头正在考虑着去不去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白轩熙说道:“走吧!马宗贤现在找你应该是想问今晚陨石坠落的事情。”
既然师父都说了去,田彭也不能再说什么,师徒俩一前一后进了车。
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开动,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马立伟不是的搓着手取暖,皱着眉头,心里纳闷的想着,这车里头怎么比车外后面好像还要冷,总觉得有一股冷气从他的后面传过来,冻得他全身发麻。
李秘书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说道:“田小同志这么晚还出去呀!”
田彭点头回答道:“嗯,随便的出去走了一圈。”
坐在前排的马立伟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脸颊上的肉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骂道,下着大雪还出去溜达了半个小时,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更新鸟--
没感觉,努力的找感觉!
72第七十二章天人感应(下)
轿车缓缓地在布满厚雪的路上行驶着,因为天气不好,为了安全起见,李秘书不敢将车开的太快,但是也怕主席着急,所以李秘书只能一边尽量提高车速,一边注意观察道路。
坐在副驾驶座位的马立伟轻轻搓着泛凉的手臂,撸开袖子一看,手腕处居然泛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他眉头紧锁的将手放在暖风处,感受到里面吹来的阵阵热浪,他的眉头夹得更紧了,总觉得车里面冷得让人打颤,一股邪气的凉风吹进了他的骨头里,冻得他忍不住牙床子打架。
而且这凉意明显是从他后面传过来的,难道是车门没关紧?!许是乡巴佬没坐过轿车,车门子没关严,这么想着马立伟狐疑的扭过头去,见到车门关的死死地没有半点缝隙,他咂了咂嘴,扭回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雪越下越大,狂啸的在人间播撒着冰凉的雪片,一道亮光从远处传来,由远到近,亮光越来越大,最终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突破了狂风暴雪,从远处驶来。
车子刚在中南海大门处停好,一个身穿棕色呢子大衣,头戴同样料子的礼帽的男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车门,走了出来。随后6续又有两个人走了下来。
在门口巡岗的警卫人员腰板挺得笔直,庄严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马立伟习惯性的走在最前方,李秘书和田彭跟在后面,走到门口的时候,李秘书阔步向前,将证件给警卫人员看。
这两名年轻的警卫对面前的大人物是认识的,但是却仍是按照制度来办,没一会登记完毕后,才放三人进去。
马立伟走在前方扯了扯嘴角对着李秘书说道:“真是麻烦,每次来都要登记,总有一天……”马立伟的话没有说完,只是像想起了什么,用眼白瞥了田彭一眼,然后将后半句话打住。
李秘书长平静的推了推眼镜,并没有答言。反而说起了不相干的话,突然关心起了马主席的病情来,他一脸担心的说道:“哎,主席这两天的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了。”
随后一路上两人在没有多说一句话,田彭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半安静的跟在两人的身后,让人看不透他是想得通透,还是一句没听明白。
白轩熙神情冷漠,他用扇子一下又一下规律的敲打着手心,看着熟悉的中南海,恍若隔世。
三人一路来到马主席的居住地,中南海的菊香书屋。里面是一个小的四合院,马立伟直奔北方中间的屋子。
门还是老式的木头门,门口窄高,走进去是个不大的房间,里面的装饰都很简朴,靠墙边有一张简单的木质单人床,窗户面临着庭院,在窗户下面还有一张使用年久的写字台,上面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书,那些书角已经微微翘起,昭示着主人长期翻看它们。
田彭心里有些失望的观察着,这个简单朴素的房间,很难想象这是以为国家领导人的房间,没有他想象中的气派。
“稍等,主席因该在松涛斋找书,我去请他。”李秘书长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马主席一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百~万\小!说,他曾经说过饭可以一日不吃,觉可以一日不睡,书不可一日不读。而且今天的种种异常,主席一定又在翻阅书籍,让自己能够平静。熟知主席的李秘书,不用问就已经猜到。
马立伟摘下帽子和手套,让后将厚重的大衣脱下,随手挂在衣架上。自顾自的坐在写字台对面的一个长条沙发上,整理着领带,随口对田彭说道:“坐吧!要喝茶水吗?”
他的语调傲慢,一句话说的毫无诚意,田彭眉头微皱,他很讨厌眼前这个男人,那是打心眼里的不对付。
于是开口道:“好的谢谢!”
马立伟整理领带的手顿了一下,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不知趣,原以为田彭会说不用谢谢,先下却给自己弄了个套。马立伟将视线转向田彭,目光锐利赤/裸的打量了田彭一眼,然后心道果然是个乡下来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他当然不会亲自给田彭倒茶,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喝吧!”
言下之意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田彭也不说什么,拿起茶杯倒了两杯茶,马立伟诧异的挑了挑眉,心想着这个小东西还是挺会来事的,知道给他倒一杯。冰冷的脸色刚缓和一点,顿时再次僵硬住。
田彭恭敬的端起一杯茶反倒对面,没人坐的空位子前,然后又自顾自的端起另一杯茶喝了起来,接着和对面空落落的位子聊了起来。
在一旁的马立伟看着这一幕,立刻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因为在他看来对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屋子里面除了他和田彭以外在没有别人,那么这个小东西是在和谁说话?!这杯茶世道给谁的?马立伟脑海中立刻想起了鬼这个词,他紧张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想着怪力乱神,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但是又想到田彭除了会针灸以外,另一个道士的身份,马立伟心中更加慌乱,他依旧自若镇定,告诉自己这小东西是在故弄玄虚吓他而已。
正在这时田彭喝了口茶水,然后皱着眉头对着空气说了起来:“这就是铁观音?也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如白开水好喝。”
铁观音?!马立伟心头一跳,身为这里的常客马立伟自然之道自己伯父的口味,主席平常只喝西湖龙井茶,怎么可能是铁观音。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当下断定旁边的这个小东西是在骗自己,先前吓的发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他冷哼一声,心道想要骗自己,他还嫩了点,然后悠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慢吞吞的抿了一口。
顿时马立伟的脸色大变,眼睛瞪的溜圆,握着茶杯的手开始轻轻颤抖起来。他不可置信的又抿了一口茶,他手颤抖的更加剧烈,杯里的茶水已经洒出了大半。怎么可能?真的是铁观音!马立伟脸色变得苍白,想着这个乡下孩子怎么可能喝出这茶的名堂,难道真的有鬼!
马立伟恐惧的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房间,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出一副,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女鬼和田彭喝茶的情境。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变得更低了,冻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田彭面色平静的看向马立伟笑着问道:“茶好喝吗?”
看着旁边孩子漆黑的眼眸,他倒吸冷气,来了个透心凉,觉得旁边这个小孩处处透漏着诡异、阴森森的。不敢再多想其他,马立伟面色装作无恙,眼眸却紧张的四处转动,他想着要不要出去抽根烟。
正在这个时候,屋子内又进来两个人,才将马立伟从那人的束缚中解脱。
老者在李秘书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见厚重的绿色军大衣,肩膀处有一些刚雪花化掉的水渍。四方正正的脸庞,粗重的浓眉,只是颜色已经变得灰白,在眉毛下面是一双透漏着睿智的眼眸,但是因为身体不佳他的脸色蜡黄,似乎长期休息不好,老者有着很大的眼袋,眼角处有几道沟壑一般的鱼尾纹。梳拢的一丝不苟的发丝,染上了丝丝点点的白霜,变得灰色为主。老者的身体欠佳,在此时深夜,不难看出老者是精心梳洗过,来表达对客人的尊重。
“主席!”田彭站起身,脊梁挺得笔直。
马立伟两忙上前搀扶着马宗贤,马宗贤冲他摆了摆手,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吧!”
李秘书点头退出门外。
马立伟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田彭,然后恭敬的说道:“是。”接着转身走了出去。
田彭连忙上前扶住老者的胳膊,主席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少年的手背,歉意的说道:“这么晚还把你叫来,真是不好意思!”
“不会!”田彭连忙摇头,能受到主席如此礼遇让他受宠若惊。
两人坐好后,主席缓缓的说道:“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主席言辞中十分客气,田彭却为难了,当下他什么都没有带来,如何给主席看病。
主席看明白田彭的意思,笑着说:“今天不是让你帮我针灸,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田彭点了点头,将手搭在主席的脉搏上,良久之后才说道:“主席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气郁心结,脾弱。”
马宗贤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会没有心事,他的妻子现在被关在监狱中,等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