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蝴蝶戏猫

蝴蝶戏猫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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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蝴蝶戏猫

    作者:兰京

    男主角:宣慈

    女主角:亭兰

    内容简介:

    她这辈子全让那两个臭贝勒给赌掉了!亏其中一个还是她视如兄长的未婚夫哩,

    平常精得跟狐狸一样爱闹人也就算了,居然还伙同那“御猫贝勒”来设计她?哼!

    既是皇上的“宠物猫”就该认分点,不去“灭鼠”,捉她这“蝴蝶”作啥?搞清楚,

    她可是硕王府的绝色格格耶!混蛋亲王生混蛋贝勒也想“混蛋”她?

    也不想想他混蛋家族是怎么找她家麻烦,害她豪情的二阿哥丢官、老婆也差点飞了,

    竟还厚脸皮的想把格格她也“收编入列”。有一个专扯她后腿的未婚夫已够倒楣了,

    谁会笨得再去和那只猫“攀亲带戚”啊!激她去和鬼打交道,卷入人家灭门血案中,

    就是猫科动物独特的“示爱方式”吗?谁理他!她可是翩翩飞舞在上的“彩蝶”,

    哪由得猫儿任意戏弄的!谁戏谁还不知道呢……

    正文

    再续一帘恶梦没想到“一帘恶梦”竟会加演到第三集,奇怪的是,大家对这呕心沥血、胡诌乱盖的序文恩宠有加,写信来的读者更是以此为来信要点。

    难不成大家都只收看“一帘恶梦”,看完了恶梦中梦呓连连的序,就把书放回书店架上去了?

    看来兰京笔下的男女主角,再过不久便会打电话到生命线要求协谈──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已失去存在的意义!

    序文的“收视率”竟会胜过内文?!

    我开始着手进行,看能不能写出一本内文几百字,序文十多万字的“精典垃圾名著”。

    诺贝尔垃圾文学奖,届时得主铁定非我莫属!

    关于个人档案,在此顺道一提。

    个人档案,似乎比较常在求职履历表或死亡证明书之类的官样文件上看到,怎么看倌们会对这类“公文”如此偏好?每封来信总不忘催讨及逼供。

    其实我是一个极其平庸的人,生平无大志,只求淡泊度日,人称“贱中极品”。因为我总爱在平凡中“贱”伟大,这就是常遭母后狂扁的原因之一。

    朽木不可雕也,死人不可教也。

    我一日吃不只三餐,每周必定上教堂,偶尔念天地之悠悠,因无男友而独怆然涕下。平日欺压晚辈、阿谀长上,每逢百货公司拍卖时节,还不忘发挥“小头锐面”的精神。

    偶尔和好友相聚,见到我总不忘流露一股“祸害遗千年”的痛苦表情,看着我白痴的蠢相摇头长叹,“这种人也敢写小说,真是污染读者纯良光明的心灵。”

    我的志愿是为天下苍生广开布道大会,宣扬基督救世之真理,重建人类道德之良知,效法使徒传道之精神。

    神爱世人!

    不知道这本书会不会因此被归类为宗教书籍?

    写小说不是我的正职,我另有工作,虽然两边忙得焦头烂额,但仍尽力回复每位来信者一张卡片。真抱歉,我只能用卡片回信,虽然那些全是出自我的收藏品,无奈纸短情长,一卡万谢难尽。尽管市面上多得是可洋洋洒洒尽情书写的漂亮信纸,我却没有可供挥洒的美好时光。

    真令人万分痛切!

    我有一项专长,就是装死。

    每逢母后杀进我的猪窝,要我大肆整治时,通常只会看见一只肥满的身躯趴在床上佯装死尸。每当父皇、母后传令我到他们宫里请安时,传令者也多半只会看到我躺在沙发上,抱着巧克力一副“音容宛在”的死相。编辑打电话来时,偶尔会因为我正临“装死”期而不克接听,深表遗憾。

    唱ktv我倒是挺勇猛的,只是同行的人都状似厉鬼。

    怪怪,他们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平日颇有气质,爱听哈巴的作品……对不起,是巴哈的作品──哈巴是我家楼下养的那只狗。偶尔聆听圣伯纳所写的钢琴协奏曲,顺便练一练我的拿手世界名曲:拜尔初级指法练习曲。

    我认为一个人的气质,必须由内在的涵养修习起。希望大家也能像我一样饱读垃圾诗书、聆听噪音优美的旋律,多多沉浸在充满真、善、美的高雅世界,长大以后像我一样,做个有用的废物……

    啊,打烊时间已到,兰京的浆糊脑袋该收工了。以上所言,愿与之共勉,多谢捧场。

    欲购浆糊,下回请早!

    楔子“恭喜这位贝勒爷,您将有喜事临门,要做新郎官啦!”

    两位坐在茶楼品茗的翩翩美男子,同时惊讶的回头看着在他们身旁笑吟吟、手上抓着一支“铁口直断”破烂旗子的糟老头。

    糟老头指着两名男子中神色慵懒而俊伟的那位,开口说道:“您会娶到京城第一的绝艳蝴蝶。”

    “我会娶只蝴蝶?”那男子像在听笑话似的朝友人摆了个啼笑皆非的表情。

    “是啊。”糟老头亮着一口烂牙,故作善良的笑着,“这蝴蝶还不是您随处碰见的平凡蝴蝶,而是您早就想擒到手里,却始终离您远远的翩翩彩蝶。”

    那男子姑且听之的随意笑笑,摇着手中的扇子。“那蝴蝶是指美人吧!对于美人,我的确是有个想手到擒来的对象。”他边说边瞟向与他同桌的温文友人。

    那友人接下男子意味深长的笑容,了无兴趣地朝糟老头随口问道:“除了婚姻大事之外,他的交友运势如何?”

    “交友好。不仅朋友尽受贝勒爷福荫所庇,一生平安无虞,还会终生效力以回报,谢贝勒爷再造之恩。”

    “听来挺不错的。有人会终生感激我,看来我这辈子会过得特别舒服自在。”男子俊美尊贵的淡笑,令茶楼内的女子们全红着脸蛋看得发痴。

    “宣慈贝勒,看来你比三岁娃儿还好哄。”友人呵呵冷笑,弹了锭银两到桌上,糟老头得意忘形的一把抓了就塞进衣内,恭敬谄媚的点头哈腰。

    旁人看来,这只是茶楼内发生的寻常事情,事实上,宣慈贝勒与友人已在暗中得知糟老头传达的密讯──

    他俩私下窝藏的重犯,目前“平安无虞”。对宣慈贝勒的援救,愿“终生效力以回报”,以此谢恩。

    “我对男人的事情没兴趣多问。”宣慈轻轻收扇,跳开了关于“朋友”的话题。“倒是对女人的事……”他又朝同桌友人邪气一笑。“很有兴趣!”

    糟老头两眼微眯,开心回答:“贝勒爷想知道哪方面的?”

    “你说那翩翩彩蝶老是离我远远的,却又说我在近期内会娶到手,这两者不是挺矛盾的吗?”

    “不矛盾。”

    “哦?”宣慈的好奇心被引起来。

    “这蝴蝶说远不远,就正好停在您同桌友人的肩上。”

    “停在元卿肩上?”宣慈可逮到机会了,他露出狐狸一般的狡猾笑容,眼中满含嘲讽。“元卿,你向来冷峻高洁,不近女色,和你拜把多年,除了长年和你一起团团转的青梅竹马中有一位是女的,我好象还没见过其它女人在你身旁出没过。”

    “是亭兰格格吧?”在茶楼中的其它客人好奇的插嘴凑热闹。

    “他刚刚称这位是元卿,应该就是敬谨亲王府的元卿贝勒吧?”

    “对对对,他好象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就是亭兰格格。”

    众人这一拌嘴瞎说,才想到一项重点──

    难不成糟老头预言宣慈贝勒将娶到手的蝴蝶,会是自己好友的未婚妻──亭兰格格?

    “凭你这只笨猫,也想擒我肩上的蝴蝶吗?”元卿看都不看他一眼,执起茶杯,不屑一顾的迳自品茗。

    “御猫、御猫!”宣慈没力的以扇子点着桌面,更正元卿刻薄的措辞。“我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御猫贝勒!”

    “御用笨猫。”元卿低声一句,引来周围阵阵隐忍的窃笑声。

    “呵!”宣慈一个冷笑,“要赌吗?我敢说你肩上的蝴蝶迟早会擒在我这只御用笨猫手里。”

    “你擒不到她的。”元卿温雅的闭目微笑。

    “是吗?”宣慈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嘴角却露出请元卿早早“节哀顺变”的凉凉笑容。

    元卿倏地睁眼,与宣慈的目光正面对上,挑衅的扬起一边嘴角,“好,就照你的意思,我赌你绝对擒不了亭兰。”

    宣慈眼中立刻闪出两道迎战的冷光。

    他们两人就这样气焰张狂而沉静的对峙,完全不把周围突然爆起的混乱嘈杂,与几乎要闹翻天的茶楼其它客人放在眼里。

    “要下注要快啊!”掌柜的高喊。

    “我赌宣慈贝勒!”

    “元卿贝勒!我下注元卿贝勒那边。”

    左一句、右一句,吆喝抢闹的热劲不断蔓延扩大,惹得茶楼外的人也纷纷进来凑热闹──

    这茶楼几时起变赌坊了?

    第一章

    “硕王府硕亲王暨思麒贝勒、亭兰格格到!”

    中堂惠大人府邸门前一声洪亮的吆喝,沿着大门一路伸展进去的侍卫们,千多人轰然同声相应,一直传达喧腾热闹的正厅大院中。

    “硕王爷!”一个白发苍苍的斯文官爷满脸喜气,双手拱礼迎上前去。

    “恭喜惠大人,这是犬子和小女。”硕王爷回手拱礼。

    “祝中堂惠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思麒和亭兰当下行礼,周围一大群贝勒、格格,叽叽喳喳的把注意力全转移到他们这一对俊兄妹身上。

    “好好好!”惠大人两颊泛着健朗而开怀的红光。“好俊俏的一对孩子,硕王爷好福气。”

    “不敢当。”硕王爷嘴上这么说,脸上倒是一副当之无愧的得意笑容。

    两位大人进正厅内入座候宾之后,院里的一大票少爷小姐们才一窝蜂的全拥上来。思麒一堆,亭兰一堆,以他俩为中心簇拥出两堆热闹的人潮。

    “思麒贝勒,难得大伙有机会在朝堂之外碰到,可得好好儿聊聊。”

    “亭兰格格,人家等你好久,一直怕你不来,那我一定会提早退席,去你家找你玩。”

    “亭兰格格,咱们来下棋好不好?教我们几招嘛!”

    “哇,格格今儿个戴的绢花是大牡丹,跟格格好配喔。我也有一些,可是戴起来就没这么美。”

    “格格,你组的弈茗诗社何时再聚会啊?我一直苦等着再和你闲聊的机会都……”

    “亭兰格格……”

    一大窝人咕咕呱呱的围着他们转。思麒最受不了这种场合,转身就踱到别的地方去,完全不给人颜面;亭兰可就不同了,对这种情况是如鱼得水。

    她像是天生的偶像,专门给人崇拜似的,只要有她露面的场合,就免不了这种前簇后拥的热闹景象。

    “别在这儿嚷嚷,忽略了主人!”亭兰一开口,尊贵气势慑倒所有人,俨然成为姑娘们的意见领袖。“琉璃姐姐、玲珑妹妹。”她落落大方地牵起与她年龄相仿的惠大人的两个女儿,转头对身旁的众家格格们说:“咱们这一大票人去花园里嚼舌根吧。这里是人家恭迎宾客的地方,咱们聊天归聊天,可别碍着贵客进门。”

    一大群衣香鬓影、飘着水粉味的女孩兴高采烈的跟着亭兰的身影离去,留下一票也想跟去凑热闹、亲近亭兰格格的世族公子。

    “哎,女人家就是这样。”

    “就是啊,只会在人家身旁又叫又转的。”

    这些男人话是说得很帅,但全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无聊心态。若非他们把自己的男人尊严摆得比天高,拉不下脸来跟格格们一块凑热闹,只怕亭兰稍微回头朝他们勾勾手指,他们早就乖乖的黏在队伍后头,全都跟上去了。

    “瞧亭兰格格那股狂傲劲儿,简直比主人还威风!”一个矮胖的少爷不屑的讥诮。

    “她哪儿狂哪儿傲啦?”这群不被亭兰放在眼里的男人扬起一阵嘲讽的笑声。

    “没瞧她指挥来、指挥去的德行吗?亭兰格格在此也不过是个客人而已,可你们瞧她方才端起的架子,好象这儿的主人全听她指使似的。”矮胖少爷哼哼冷笑。

    “怎么?她指挥一下大伙前呼后拥的乱局,碍着你了吗?”

    “我这是主持公道,为大家抱不平。”矮胖少爷豪气万千的拍拍肥满的胸脯。“场面再怎么乱也有咱们男人坐镇,哪有她狂傲指挥的余地!”

    “凭你们也坐镇得了亭兰格格的气势?”那人爆出不屑的讪笑,“该不会你们没被她指挥到,就皮痒不爽,觉得心里不痛快吧?”那人愈说笑得愈嚣张。

    “放……放肆!是……是哪个家伙,竟……竟敢对本少爷如此出言不逊!给……给……给我站出来!”

    “好大的口气!”一个清脆的合扇声响起,随即在退开的人群中留下一个纤长俊逸的身影──高了矮胖少爷两个头。

    “刚才说要我站出来的,是哪一位?”那人嘴角微扬,目光犀利却闪着戏谑的光芒,执着合扇悠哉问道。

    “啊!宣……宣……宣慈贝勒!”矮胖少爷抖着两手拱礼道歉,“不……不知是宣慈贝勒,得……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包涵?”宣慈冷眼斜睨,不屑地哼笑,“可以。我会找个时间想想法子,该如何‘包涵’你对亭兰及我的无礼冒犯。”

    “宣慈贝勒饶命!我……我下次不敢了!宣……宣……”

    宣慈以扇打贴在矮胖少爷又抖又哭的脸上,“放心吧!我又不会要了你的命。”顶多扒你一层皮而已。他咧出阴阴的俊美笑容。

    “谢宣慈贝勒!谢宣慈贝勒!”

    宣慈根本不把他的连声道谢与叩首放在眼里,只专注的盯着亭兰远去的方向。

    他方才冷傲的眼神一转,热切的凝视着远处花园里的翩翩彩衣,鲜丽倩影。嘴角微扬,流露兴味盎然的潇洒笑容,他大手一抓,就将身后一位正在幽幽赏景的男子拉到身侧。

    “宣慈?”那男子虽有功夫底子,但也没料到宣慈会对他突然出手。“你……喂!你要拉我去哪儿?”他边笑边疑惑的被宣慈拉着跑。

    “咱们去花园吧,元卿。我亲自捉蝴蝶给你瞧瞧!”宣慈头也不回的开心撂话,健步如飞,活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捉蝴蝶?”他们身后留下的一堆男人怪声怪叫。

    当今朝堂上的一代红人御猫贝勒,不知代皇上在暗中调查办理多少重大任务,今日竟然牵着一个男人,开开心心的去“捉蝴蝶”?

    只有被他拖着跑的元卿知道这只御用笨猫在打什么歪主意,贼兮兮的在宣慈背后窃笑。

    转载自百草园 晓霜扫校

    “亭兰格格,你都用哪卖的水粉胭脂?怎么肤色看来这么晶莹剔透,白里透红,真教人羡慕。”一个格格沉醉的望着亭兰。

    “哎哟,亭兰格格这是丽质天生,不用水粉都迷人。”

    “对呀,瞧!”一个福福态态的格格伸出油白肥满的手。“我和亭兰格格的指甲上是同样的绯色,可是不管怎么比,就是逊了亭兰格格一大截。”

    “哇……亭兰格格的手指好纤白修长。”一窝女人叽哇乱叫。

    拜托,就只是十只手指头而已,有那么好大惊小怪的吗?亭兰没力的任她们惊叹。

    几个初次上京城拜寿、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野千金,头一次看见亭兰这等世袭贵胄的豪门之女,气势非凡、艳冠群芳。这些姑娘们全看傻了眼,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亲眼见着像仙女下凡的绝色格格。

    “亭兰格格,我……我们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炫丽的美人。”崇拜的叹息中隐含颤抖。

    “你们别老在我身上做文章好不好?”亭兰不耐烦的坐在凉亭石椅上嘀咕,“琉璃和玲珑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你们怎么不拿她们俩来做文章?”

    老是拿她的美貌当话题,亭兰从小听到大,听都听腻了,怎么不拿其它人来做文章呢?

    “我们姐妹俩平庸得很,怎能与亭兰格格你相提并论。”个性温婉淳厚的玲珑连忙摆手摇头。

    “啊,你们两姐妹当然也是美人呀。”另一位格格勉强的说。只是她们的模样虽然不输亭兰,但亭兰喜怒分明的鲜烈性格,加上爽快的脾气,就是会散发出一股撼人心魂的强烈魅力,让她艳上加艳,令人情不自禁的产生倾慕之心。

    亭兰两眼一翻,真快败给这些软趴趴的姑娘们了!

    “亭兰,原来你在这儿,我找得腿快断了!”

    突然一个豪迈爽朗的女孩放声大笑大喊,直朝凉亭这儿奔过来。

    “芙蓉!你这只大懒虫,明明就是来迟了,还敢假装迷路!”想拐她?哼,她亭兰可没这么好骗。

    “好家伙,你连我的底牌都掀了,这么不给我面子。”芙蓉一屁股坐在人群间的空椅上,横着修长的手就拧了亭兰脸颊一把。

    这可吓坏了其它小姐们。

    “你这男人婆,竟敢吃你姑奶奶的豆腐!”亭兰笑着快指一弹,直打向芙蓉那只毛手的手肘麻筋。

    “嘿,有进步喔!”芙蓉比她更快一步的擒住她攻来的玉手,朝外转半圈,就把亭兰一只手的力道全困住了。

    “会痛耶,你玩真的啊,芙蓉?”亭兰的腕关节完全被芙蓉卡死,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管他玩真的玩假的,看你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就想耍一耍。”芙蓉放开亭兰,不忘顺势又拧了她另一边脸颊。

    “芙蓉,你好大的胆子!”亭兰又笑又气的胡乱捶起来。

    “瞧你这水做的肌肤,捏起来又细又嫩,真舒服。”芙蓉轻轻松松闪躲掉亭兰的乱拳,左拧右拧的玩得不亦乐乎。

    “别闹我了啦,否则我真的翻脸!”打不过人家,就翻脸示威给人家看,这是亭兰耍赖的不二法门。

    “亭……亭兰格格,这位是……”惠家两姐妹怯生生的开口,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怪异到了极点。

    娇贵艳丽的亭兰格格,一个大伙只敢把她捧在天上崇拜的绝色少女,居然被一名莫名闯入的英气女子逼来逗去,简直是在拿亭兰格格当娃娃耍着玩。

    怪的是,亭兰格格竟完全不以为忤!

    “她呀,她是……别闹了!”亭兰拨开芙蓉那只还在乘机搞怪的魔掌。“她是左大人的掌上明‘猪’,左芙蓉。”

    “你‘珠’字喊那么用力,当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心机?”芙蓉挑眉,贼贼笑着。

    “嘿,你去慢慢猜吧!”亭兰吐吐舌头,做了一个自以为很有威胁感的鬼脸。

    那副可爱相,令花丛后躲着的人不禁噗哧一笑。

    “啊……对不起,失态了。”在座的惠家姐妹也不好意思的收起刚才不小心爆出的轻笑声。

    “哎,兰儿,你有瞧见豫王府的宣慈贝勒吗?我和阿玛抵达此处进门拜寿时,亲眼瞧见他哩!”芙蓉像个男孩似的,端着一副豪迈的架式。

    “瞧见他又怎样?”她连用鼻孔哼他都算是抬举他了。

    “宣慈那家伙长得还真俊,除了你那两位麒麟哥哥外,我看过的男人称得上俊逸的,大概只有他吧!”

    亭兰做出呕吐状,“我说芙蓉格格,你看过的男人还真是少得可怜,连宣慈那副德行也配叫‘俊逸’?”

    “不会啊,宣慈贝勒的确满好看的呀。”千金小姐们中传来阵阵抗辩的声音。

    “亭兰格格有元卿贝勒那样一位未婚夫,当然不会把其它男人放在眼里。”惠家姐妹边说边指挥仆役们上茶点。

    “元卿贝勒他呀──”芙蓉一见点心上桌,抓了喜欢的就往嘴里塞。“他不行。他太秀气、太漂亮了,没什么男子气概。”

    “你的男子气概分点给他,那就天下太平了。”亭兰开心的挑选着自己喜欢的小甜点。

    “还是宣慈贝勒够魄力,不仅仪态尊贵,俊美阳刚,家世又显赫,乃当今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号称‘御猫贝勒’。”芙蓉两手环胸,颇有见地的摇头晃脑。

    “是啊,专门在皇上跟前喵喵叫的笨猫咪。”她不屑的咬一口酥皮饺。

    “亭兰,你怎么这么讨厌他呀?”芙蓉的抱怨声换来不少她身旁宣慈爱慕者的赞同。“虽然你家和豫王府交情颇差,也犯不着这么讨厌他吧。”

    “我不讨厌他,难道还爱他不成?”哼!

    “你爱我是无妨,可是别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说嘛,教我挺难为情的。”一个慵懒的笑语自花丛后逸出。

    “谁?”芙蓉抢先一步回头喊。

    亭兰本来也打算威风八面的大喝一声,可是来人的声音她一听就吓一大跳,满嘴的食物全梗在喉头。

    “亭兰格格!”惠家两姐妹连忙替她拍背倒水。

    “你还好吧,格格?”姑娘们全拢过来。

    “你……咳咳,你……”亭兰每一开口就咳得半死,手指着那人不住的抖着。

    “你没事跑来这里干什么,宣慈贝勒?”芙蓉干脆代亭兰发言,“咱们女人家喝茶聊天,男人来凑什么热闹?”

    “噢,是这样的。”宣慈摆出倾醉万人的俊美笑容,不慌不忙的把身后的人拉出来。“元卿想过来找他的未婚妻。”

    “找亭兰?”

    “是啊,我陪他一起来。”宣慈把手亲密的搭在元卿肩上,两人像“好姐妹”似的靠在一起。

    亭兰边呛咳着边抬起眼来,一看到宣慈那张“风情万种”的笑容就浑身不舒服,连忙收拾起方才狼狈的模样,故作不屑的睥睨他,继而刻意忽视他,转向元卿。

    “元卿,你找我干嘛?”

    “对啊,我找她干嘛?”元卿斯文有礼的向宣慈请教,只不过脸上的笑容看起来邪气十足。

    “来找亭兰聊天啊。”宣慈不怀好意的回元卿一个警告意味浓厚的笑容。“你不是说要和她谈谈探险的事吗?”

    “喔,对。”元卿乖巧的奉命行事。“亭兰,我来找你聊天,顺便跟你谈谈探险的事。”

    “到底是你要跟我聊天,还是宣慈逼你来跟我聊天的?”亭兰一眼就看穿宣慈拿元卿当幌子的把戏,表面上生气,内心却为自己的精明暗感自豪。

    与其说是亭兰聪慧过人,还不如说是元卿在刻意拆台,才让她识破了宣慈的伎俩。但她从小就对自己的才华充满自信,总认为自己除了一张漂亮的皮相外,其实内在也满含智能的光华。

    亭兰自负的斜着眼角挑衅宣慈,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还以把戏被她识破的窘态,反而流露令她心悸的深深凝视与笑容。

    “你……你到底想要跟我聊什么?”她架子是摆得很高,可是神情相当不自在。

    这个空有一张俊秀脸蛋的家伙,干嘛这样盯着她猛瞧?干嘛还扬起那么魅惑人的嘴角直笑?他那双眼,简直是生来勾引女人的嘛!看来芙蓉方才说的话倒还有几分真理,这家伙长得的确是满好看的。

    “我很想多聊聊你的事。”宣慈低沉慵柔的嗓音撩拨着她情窦初开的心,她根本忘了说要来和她聊聊的应该是元卿。

    “本格格的事……哪轮得到你来聊!”本想回眼狠狠一瞪,却在回眼的一刹那,她的视线又被宣慈的双眸攫住了。

    干嘛老在看我!亭兰又羞又恼的用水汪汪的琥珀大眼瞪着宣慈。

    这个死不要脸的色猫,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张狂的直瞅着她不放。他竟敢瞪她?好啊,来比嘛,看谁“睥睨”对方的功力比较强!

    亭兰倔强的架式令宣慈颇感惊讶。通常在他这般深情款款的凝视下,最常见到的反应,都是姑娘们脸红心跳地逃开他灼热视线的模样。亭兰居然敢正面向他的魅力挑衅,有趣!

    就这样,亭兰与宣慈遥遥对峙,盯着对方。亭兰一副“瞪输你,我誓不为人”的火爆德行,宣慈则是一副被挑起狩猎兴致的备战模样。不禁让人想看是这位绝艳悍烈的格格先压倒宣慈自负的气势,还是宣慈这位御猫贝勒会先擒倒这只狂傲的蝴蝶。

    “这……点……点心来了,各位请别客气,尽管用吧。”惠家姐妹连忙招呼愣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诸位小姐。

    “啊……对,对,我有点喝了,给我来杯茶吧。”

    “我……我也是。”

    “他们……宣慈贝勒他们……是不是也要来一些……”

    姑娘们均尴尬万分,故作没事似的想打破僵局,却发现彼此的神态都极不自在,说话也不自觉的结巴起来。虽然大家都很努力的想把气氛转回来,可是每个人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瞪眼对峙的两人身上。

    亭兰不是听不见周遭的嘈杂声,不是感觉不到身旁人们好奇的眼光与窃窃私语,可是这一切竟都被宣慈所辐射出的迫人魅力掩盖下去。

    刚才芙蓉好象说过,除了她那对双生哥哥之外,称得上俊逸的男人,大概只剩宣慈了。俊逸?多简陋的形容词!她觉得这男人简直浑身上下泛着魔力,浓眉下精睿的大眼宛若深邃的黑泉,看久了似乎会把人的神智都吸进深不见底的泉流里。尤其是他唇边那似笑非笑的微扬角度,魅惑的勾勒她的心弦。

    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自她体内隐隐燃起,渐渐抽紧她的气道。怎么呼吸会愈来愈困难了?不只气不顺,好象心脏也因缺氧而更加剧烈狂跳。好想……好想逃开他的视线范围……

    不行!看到宣慈眼中一闪而逝的胜利光芒,亭兰宁死不服的好胜意志又加足了她的拚劲。这个只会用眼睛勾引女人的色猫,休想这么轻易的就摆平她!

    亭兰的一切反应全看在宣慈细密观察的眼里,他不是没碰过对他火热凝视还以冷峻对待的女人,但他一眼即识破那些都是女人们想引他注意的反向手段。那些女人的内心早已对他渴慕如火,却硬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贞烈态度,他岂会不明白?可是亭兰却不同,非常不同……

    凝视她逐渐绯红的柔嫩脸庞,与呼吸起伏愈来愈短促的胸口,他的心底涌起一阵马蚤动,火热的感觉蔓延到唇齿间,令他口干舌燥,下意识的缓缓以舌尖滋润那两片性感的薄唇。

    这个小小的动作重重地震撼着亭兰。她发觉宣慈舔舐双唇的动作,让他线条优美的嘴型更加煽惑魅人,彷佛他正在用唇舌勾引着她,前来探探这神秘的魔力能带给她多大的惊奇。

    她也觉得好渴、好热,可是双眼就是舍不得移开。之前她还想逃避,现在则是不想移去。不晓得为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不听使唤,只能贪恋的在他脸上游移,愈看愈痴迷。

    他真的很好看,不是只有表面的好看,而是一种带有魔性的诱人魅力,让人不由自己………

    “探险之事,你觉得如何?亭兰。”

    “啊?”她倏地回神,“什么?”

    她这一收眼,才发觉到局势有多尴尬,所有的人全都局促不安的围在周围看她。她身旁的芙蓉一脸扼腕的样子,好象什么高嘲戏被中途打断似的,而与她对立的宣慈身旁的元卿──

    “啊!”亭兰失声叫道。

    元卿深沉而神秘地一笑,静默的凝视她羞惭而慌张的面容好一会,“我说探险之事,你觉得如何?亭兰。”

    “探险?你们要去哪儿探险?”芙蓉兴奋的接下话题。方才一场正进入高嘲的“对眼”好戏被人打断,坏了她殷殷期待的好兴致,现在多了个新鲜的话题进来,刚好可以填补方才的失望。

    “对啊,我们要去哪探险?”元卿淡淡的把问题丢回宣慈头上──这本来就是宣慈挑起的话题,他只负责被拖来当幌子用。

    宣慈斜睨元卿不怀好意的冷笑一眼。他早就知道元卿这精明家伙不会乖乖地任人当白痴耍,却没料到他拆台的功夫竟然这么到家。

    “去城北鬼宅探险!”

    “城北鬼宅?!”周围的千金小姐们全都花容失色的叽哇乱叫,好象光说这四个字就会有鬼出现似的。

    亭兰根本没心去听大伙在嚷叫的事情,也不敢再回头面对她背后那对依旧灼热盯着她的眼眸。她没这个心情去承接宣慈的挑逗了,满脑子都是羞愧不已的自责──

    元卿就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紧盯别的男人!而且还看到失了神!

    “鬼宅!天哪,那里才出事没多久,你们居然敢去?”琉璃的脸色一片惨白。

    “对呀,运气好的话,顺便捉两只小鬼给你们瞧瞧吧。”宣慈说得像是出外旅游,顺便带份当地土产回来似的。

    他表面慵懒自若的虚应着,双眸却仍犀利的盯着躲在芙蓉身后的娇贵身影。

    “宣慈贝勒,求求你别再说什么小鬼、土产了!”一位胆小的姑娘吓得捂住双耳,失声高叫。

    “真……真的有鬼吗?”芙蓉兴奋得结巴起来。

    “我也不晓得。”宣慈的眼光越过雀跃的芙蓉,直盯着她身后的人影。“那宅子里只不过最近有不少人冤死其中,大概会有几个魂魄留在那儿,舍不得走吧。”

    “真的?”芙蓉乐得几乎跳起来,转头就问惠家姐妹,“玲珑妹妹,听说你灵感特好,又有阴阳眼。那鬼宅真有鬼出没吗?”

    “这……我没去过,我不知道……”她恐惧的摇头,摆明了她不想去,也不想知道。

    “好象挺有趣的。”元卿右手抵着下巴,沉思浅笑。“好,决定了!宣慈,你拟个时间吧,咱们就去鬼宅闯一闯。”

    “好耶!”芙蓉忘形的击掌叫道,“喂!姑娘们,那你们也一起……”

    芙蓉话还没说完,身旁的千金小姐们全吓得一哄而散,芙蓉殷勤相邀的手势和笑容凝在半空中,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亭兰格格,你呢?”

    一听到这具有魔性的慵懒嗓音,亭兰背脊的寒毛都起立致敬,却不敢转头再次面对宣慈那双“猫眼”。

    “喂,兰儿!”干嘛老躲在她身后啊!芙蓉一把拉她出来。“你也去吧!咱们刚好四人凑成一组探险队。”

    “去……去哪里?”她像是突然被揪山洞外的小老鼠,不安而慌乱地瞟向元卿。

    “城北鬼宅啊,你刚才都没在听吗?”芙蓉不解,她的背有宽厚到可以拒绝一切音效的干扰吗?

    “城北鬼宅?”亭兰惊天动地的高声一吼,吓得枝头鸟儿差点失足摔落。“没事跑到鬼宅去干嘛?”

    “探险啊!”芙蓉真快被亭兰的心不在焉气到想“巴”人!

    “什么险不好探,跑去鬼宅探个什么劲儿!”她不爽的怒喝。

    “你怕吗?”亭兰身旁的一个慵懒笑声暧昧扬起。

    她恼火的转头狠瞪,“那有什么好怕的!本格格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刚正不阿,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怕鬼。

    “那就去嘛!就咱们四个去闯闯鬼宅吧!”芙蓉始终都是最兴奋的一个。

    “我……我这……”糟糕,这个进退两难的台该怎么下?“咳!很不巧,我那天有事,没闲情和你们──”

    “我们闯鬼宅的时间还没定。”

    宣慈这只臭猫!亭兰气死他这句戳破她牛皮的毒话,两眼怒火几乎要喷爆出来,来个“碳烤御猫”!

    宣慈神情得意地享受她嗔怒的娇靥。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晚就去。”芙蓉开嗓提议。

    “不行!”亭兰猛然一喝。

    “为什么,兰儿?”

    “今天……呃,今天……”亭兰脑筋飞快地转着,满头冷汗。“今天是惠大人寿筵,我们每个人都喜气冲天的,跑到鬼宅去不把鬼都吓光了才怪,还探什么险、试什么胆量?”

    “是吗?”宣慈那双狡黠的猫眼彷佛看透了亭兰的心思。“那三天后子时城北鬼宅见。亭兰格格,你敢是不敢?”

    “本格格有什么好不敢的?”这几乎是亭兰一受挑衅就狂暴涌起的本能反应。只是话一出口,她心底立刻反悔。怎么这么冲动?这下可怎么得了?

    “好啊!”芙蓉几乎乐翻天,“那咱们是不是要各自打点些装备?像提灯的小厮啦,或是画些符咒……”

    “这些不急。”宣慈以眼角轻轻瞟了芙蓉一下,“等我跟元卿把细节规画好,自会差人通知你。”

    “好,可是你们别毁约啊!”芙蓉看过太多没胆男人的冒险计画,都只是说说而已,等到要做时,却又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毁约?”宣慈冷哼一声,转向芙蓉。“我倒想看看当天毁约的会是谁。”

    什么话!这态度摆明了是在嘲讽她。芙蓉暗忖。

    “行,要嘛干脆来赌!若我那天不到,我左芙蓉会变成男不男、女不女,阴阳交错大怪物!”

    “我爱新觉罗宣慈若是当日不到,愿从市街城门一路跪地磕头,直到你左家大门口。”他冷冽的撂下赌咒,然后回头瞪向亭兰。“你来见证,亭兰格格。”

    “我?”亭兰的脸色倏地刷白,“关我什么事了!我……”她还正打着当日第一个叛逃的保命主意,哪能留下来当见证。

    “成,兰儿,就交给你了。”芙蓉豪气震云霄地交代着,一掌重击在亭兰?br/>